重生之安之若素+番外——倾落九霄

作者:倾落九霄  录入:06-30

 文案:

 秦子言:清冷淡然、才华横溢的大学人民教师一枚,曾因在学院周年庆上一场开了挂的书法才艺表演,引无数师生竞折腰, 却因一场意外重生在了自己一名自卑自闭的学生秦梓砚身上,以另一种身份重新走进学院。 【重生之安之若素】已经完结,番外仍会继续哦,谢谢亲们的支持! 《1987遇色》系列《网配之请不要和我说话》新文,请亲们多多支持哦,算满足我小小的恶趣味吧,好喜欢网配文的说, 所以自己也写一个,主角就是最新更新章节42章,曲墨寒和秦梓砚去逛卖场遇到的穆筱哦。 内容标签:重生 灵魂转换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梓砚(秦子言)、曲墨寒┃配角:黎昕、叶智宸、萧宁、盛轩凌、韩牧泽┃其它:倾落九霄、安之若素、重生、校园 第1章:重生 已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却仍然感觉不到丝毫疲惫,也许并非如此,全身的感官早已失去知觉,只是无法控制地迈动轻飘飘的双腿,一直往前走,一直走…… “呜嗯!”秦子言猛然睁开双眸,一瞬间的失神之后是头痛欲裂的难受,一股令人无比不舒服的倦意袭来,眼皮变得格外沉重,随即又瞌上了眼。 原来是梦啊,难怪走了那么久都感觉不到疲倦……好像发生了什么……是忘了吗…… 直到头疼渐渐得到舒缓,秦子言才后知后觉地回忆起一些事情,本来是要去赴同校同事盛轩凌的约,哪知在经过拐角时突然一个人影蹿了出来。那个人佝偻着身子垂着头神情恍惚地走着,那身校服告知着那个人稚嫩的身份。而在他即将撞上那个人时,本能地踩刹车转移方向,刺耳的刹车声吸引了路人止步注目,也终于惊醒了游魂般的那个人。如今回忆起来,那张苍白的脸上那双充满绝望却又期待解脱的眼神是那么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紧接着是失控地猛烈撞击,一阵剧痛后变失去了知觉,不过秦子言隐隐觉得还是没能及时避开,车身貌似仍然擦过了那个人,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怎么样。 不对,那人身上的校服分明很眼熟,秦子言再次睁开双眸盯着陈旧的天花板愣神,原来是自己同校的学生啊,既然没有正面撞击,伤势应该不重…… 等等,他刚才看到了什么?陈旧的天花板?仿佛触电般自床上一跃而起,眼前一黑,那种高度贫血的晕眩感让他再次重重跌倒在床上,脑部的神经仿佛要崩裂般疼痛不已,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秦子言才得以冷静下来打量四周,石灰白的墙壁,老旧简单的家具,房子并不大,小小简陋的客厅,另有一室一厨一卫。 可是,这是哪里? 秦子言思索着缓缓坐起身,回想起车祸时的剧烈撞击,那应该是撞上了护栏和路灯,那么此时的他应该在医院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 秦子言浑身一震,一个不可思议的假设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中,随后迅速掀开被子,头重脚轻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浴室。纵使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正面对镜子里那张曾经惊鸿一瞥的陌生脸孔时,秦子言仍然觉得百感交集。抬手轻触冰冷的镜面,细细描绘着镜中人的轮廓。 原来我们都死了,但是我成了你,那么你呢? 秦子言轻轻缩回手,对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眨了眨酸痛的双眸,车祸时只是短暂的一瞥,当时被那双绝望得乞求解脱的眸子吸引,并未仔细回味这张脸,现在看来,这张脸除了病态的苍白,五官长得十分精致。 “啊……”突然爆发的剧痛让秦子言差点站立不住,双手反射性地抱住脑袋蹲下身子,敏感地感觉到后脑勺的肿起,还来不及多加思索,脑海中突然关于这具身体的各种场景片段乱入。 幸福的一家三口,英挺勤奋的父亲,贤淑温婉的母亲,开朗活泼的儿子,原本该享受无与伦比的天伦之乐。直到有一天父亲突然不劳而获得来了巨额彩票,钱能使鬼推磨,钱更能抹灭一个人的良知,从此父亲夜夜周旋在一座座犹如妖魅罂粟般拥有致命吸引力的不夜城。那个原本活泼开朗的孩子变得沉默,面无表情地偷偷躲在门后,透着门缝看着父亲母亲在一次次争吵中慢慢摧毁一个家庭。终于在最后一次争吵中,早已丧失理智的父亲一把火烧毁了整个家,放学回家的孩子面对熊熊燃烧的大火,周围呼天抢地受到大火牵连的邻居,以或冷嘲热讽的围观者,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的是不屑与嘲讽。 终于结束了! 这场大火最终让原本温和的父亲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母亲虽然存活了下来,但是那张美丽的脸却不复存在了,也许是这场惨烈的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几度疯狂的母亲终于冷静下来。除去赔偿邻居的损失,积蓄所剩无几,但是残缺的身体已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工作,为了支撑这个家庭,母亲做了清洁工的工作,而他们也搬去了老旧的公寓居住。但是好景不长,母亲在一次清晨清洁公路时,一场因疲劳驾驶造成的车祸夺走了母亲的生命。成为孤儿的孩子越发沉默自卑,靠着车祸的赔偿金,独自游走在租房与学校之间,从高中步入大学,忍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及同学的欺辱。 “所以那时才会露出那样复杂的眼神吗?对这个世界已经充满绝望,随时都乞求着解脱,所以那个时候其实你是希望我能够让你解脱这一切的吧!”秦子言一手轻轻抚摸着这张苍白的脸孔,一手抚在胸口,感受着平稳的心跳,终于明白后脑勺的肿块是怎么回事,掀唇轻笑,“秦梓砚,你解脱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重活一世的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的身体露出那样的眼神。” 重新站起身子,秦子言,不,现在应该是秦梓砚了,秦梓砚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又摸摸依然阵阵隐痛的后脑勺,忽然觉得精神很多。也许这具身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懦弱,至少他在头脑受到撞击之后,依然勇敢地坚持回到了这里。但是回来了又能怎样?孤苦伶仃,无依无靠,重创之后也得不到医治,只能任生命流逝。秦梓砚忽然觉得心疼,尽管这样的结果或许如这具身体所愿,但是世态的炎凉让他觉得无比心寒。 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秦梓砚想起了自己,既然真正的秦梓砚已经死了,那么他呢?当时撞到护栏和路灯之后,路灯当场断裂砸坏了车顶,失去意识前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现在看来,自己果然料事如神,不然怎么能借尸还魂呢。 自娱自乐了一番,秦梓砚回到房间找寻有用的线索,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款淘汰许久的诺基亚手机,这款手机还是秦梓砚考上重点高中后,父亲奖励给他的礼物,那时候明明还是幸福美满的家庭,只是没多久就…… 摁亮手机屏幕,没想到手机还有一点电,看了看屏幕上的日期,离当时那场车祸已经过去四天了。翻了翻通讯录,没几个人,秦梓砚轻轻叹了口气,这具身体已经自闭到不和人来往了吗?也对,刚得到这部手机,变故就发生了,难怪这部手机还那么新。 秦梓砚随手将手机扔到床上,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转悠,以前……也许更准确说是前世,前世秦子言出生书香门第,父亲是会计,母亲是高中老师,而他从小受父母影响,大学毕业就留校成了一名人民教师。也许是兴趣使然,从小对文字有特殊爱好,因此除了书法造诣,极少人知道秦子言还是网络上鼎鼎大名的写手“纸砚”。 秦梓砚忽然想起了从小疼宠自己的父母,也许醒来时让这些离奇的事情震惊过度了,这才想起自己的父母,失去他的父母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从来都没有让父母失望过,如今却给他们带来了失去自己的绝望,想着,秦梓砚不禁悲从中来,恨不得立刻出现在父母面前。可是,如今这样陌生的自己,该以怎样的态度出现在他们面前才不觉得突兀呢。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回去看看,他能借尸还魂,说不定这具身体也可以呢!想至此,秦梓砚抓起床头柜上的钥匙便出了门。 第2章:盛轩凌 走出公寓大楼,秦梓砚才发觉这个小区是那么的陌生,一心想着回家去看看,直到站在绿树成荫的石子小道上,才惊觉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熟悉亲切的幽静社区了。环顾四周,老旧的公寓尽管看上去已有些年代了,但是并非是想象中的危楼般的样子,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退休老人,估计是老年人放不下的念旧情结才一直居住在这里养老,毕竟老社区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无视过往路人疑惑的注目,秦梓砚淡漠地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记住了公寓的位置和楼层便迫不及待地出了小区。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较为熟悉的建筑物,才发现这里离他任教的圣洛学院并不远,只不过他原本的家却在反方向,有点路程。 秦梓砚继续走了一小段路才拦到一辆出租车,这里并非闹市区,想要打到出租车还真有点困难。直到坐上出租车,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熟悉的一幕幕风景却恍如隔世,此时,加速跳动心脏,紧张的感觉油然而生。如果,如果他的身体没有了,该怎么办?或者他是和秦梓砚互换身体,那么又该怎么办…… 下了车,静静地遥望住了好多年的别致社区,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想正大光明地走进去,却忽然失去找寻事实勇气,只剩下茫然失神的遥望。 传达室的陈大爷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长相颇为漂亮的少年,好半晌,陈大爷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这位同学,你是来找人的吗?”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不知所措的少年,陈大爷情不自禁地放软了口气。 秦梓砚这才回过神来,前世,这位陈大爷十分喜爱年纪轻轻就成为重点大学教师的秦子言,因此每次见到秦子言都会拉着他话家常,对他极度赞美的同时,抱怨着家里的“不孝子”,语气里却充满了对“不孝子”的宠爱和骄傲。所以对于这位为人和善的陈大爷,秦梓砚也十分敬重。 收回复杂的思绪,秦梓砚换上礼貌的浅笑:“爷爷,你好,我是圣洛学院的学生,我想来……想来看看秦老师!” 闻言,陈大爷脸色微变,目含悲恸:“孩子,回去吧,不要再来了,秦老师已经死了,你们别再去打扰秦老师的家人了,虽然知道你们都是怀念他,但是你们这样一次次的出现,一次次地提醒两位老人秦老师的离去,只会让二老徒增伤悲,还是回去吧。” 死了,原来真的死了!秦梓砚无法形容自己此时复杂的心情,似乎悲从中来,自己就这么被这个世界除名,又似乎松了一口气,也许很自私,但是他虽然占据了这具身体,却一点都不希望秦梓砚占据秦子言的身体,然后代替秦子言享受父母的宠爱,他一点都不希望。 秦梓砚默默点点头:“他们还好吗?我是说,秦老师的父母,还好吗?” 陈大爷并未察觉秦梓砚的不自然,只顾摇头叹息:“望子成龙的独子眼看到了事业有成,娶妻生子的年纪,就这么突然地去了,二老的打击可谓是生不如死啊,但是啊,老天爷都是注定的,我们只能希望二老早点看开点吧,但是……” 陈大爷唠唠叨叨地一直念着,秦梓砚却偷偷红了眼眶,但是他知道现在的他还不能够出现在父母的面前,不过他发誓,只要他完全适应了这具身体的生活,他一定会立刻去找父母,请求他们的原谅,让他们绝望痛苦那么久,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不孝。 “别难过了,生死由天命,如果你真的想念秦老师,就多去看看他。”陈大爷见眼前漂亮的少年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心中莫名的疼惜,这种感觉很熟悉又很陌生,总觉得这名学生似乎与前两天来看秦梓砚的学生有所不同,却不知所谓。 “秦老师的墓在哪里?”收起悲伤,秦梓砚振作精神,感激地笑着,“我想去看看秦老师,平时秦老师很照顾我,他走了,我很舍不得。” “就在本市的公墓A区。” 得到公墓的地址,秦梓砚谢过陈大爷就转身离开,打了辆车赶往公墓,尽管自己去看自己的墓碑似乎很奇怪,但是既然下定决心以秦梓砚的身份重活一世,那么就彻底放下秦子言的身份吧,让自己跟自己的前世彻底告别。 轻轻抚摸冰冷的墓碑,秦梓砚终于觉得平静了许多,虽然不知道别人死后是不是也可以像他那样有机会重活一世,但是此时此刻,他仍然感激命运给与他的第二次生命,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无比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生命,代替自己代替秦梓砚好好活着。 许久,秦梓砚才起身离开,一转身,却见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静静地矗立着,似乎站了很久了,只是…… 盛轩凌,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出声? 秦梓砚想起当时就是为了去赴盛轩凌的约,要不然,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心中忍不住小小怨念。说起盛轩凌,在圣洛学院也是个人物,据闻家中事业庞大,长相又格外出色,但是性格孤傲我行我素,才会来圣洛学院当一名音乐老师,不过却深受全院师生喜爱。不过秦梓砚不记得他和这样一位风云人物有什么瓜葛,并不是说不相识,但是最多也就见面打招呼的客套交流,他实在不明白当初为何要约他。 “盛老师!”两个人沉默许久,互相打量够了,秦梓砚首先打破了尴尬的一幕。 “嗯!”盛轩凌冷漠地点点头,绕过秦梓砚来到墓碑前,将花放下,目光紧紧锁着墓碑。 秦梓砚轻轻舒缓了口气,见盛轩凌只是专注于眼前,他就赶紧离开,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盛轩凌这样的人物本身深不可测,为人处事谨慎敏感,说好听是敏感,说得难听点就是疑心较重,以后还是远离比较好。不过盛轩凌似乎憔悴了很多,他死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随即,秦梓砚摇摇头,并未多想,只不过十分感激盛轩凌能来扫墓。 身后,是盛轩凌复杂的目光,紧紧一瞬,盛轩凌再次将目光集中在墓碑上那张光彩夺目的笑脸上,眸中是秦梓砚就算见着也是无法理解的感情。 回到老公寓,秦梓砚才发觉自己已经浑身无力,但是这次并非是头疼引起,而是,他好饿啊。也对,这具身体估计这几天都未进食,想着,秦梓砚转移方向,在公寓附近的午餐店里饱餐了一顿。醒来照镜子的时候,他就发现这具身体除了精神极差之外,十分瘦弱,必须花点时间养好这具身体才行,开学才是之后生活的最大挑战呢。 吃饱喝足后,秦梓砚回到公寓开始整理物品,他检查过,母亲那场车祸得到的赔偿金只要不是奢侈生活,维持到大学毕业绰绰有余,这点让他放心不少。但是也不能坐吃山空,所以他考虑过继续写作,毕竟那是他最大的兴趣爱好,可是也不能再用“纸砚”这个名字了,虽然身边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件事,但是父母肯定已经将事情告诉编辑了,也许如今整个文学网都知道“纸砚”去世的消息了。所以首先他不能再写“纸砚”写过的题材,否则神似的文笔只会被告抄袭,至于改写其他题材,还是慎重考虑之后再决定,算了,这件事情等以后稳定了再说吧。 现在最重要的是应付接下来的开学一事,走到电脑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这台笔记本电脑是当初大一时为了写论文,而他又不喜欢去人多吵杂的网吧,更不喜欢与人来往借用电脑,迫不得已才买的。等待开机的过程中,整理了一下乱入的凌乱记忆,这具身体等待开学就是大二了。 大二?!等等! 秦梓砚忽然觉得哭笑不得,按照以往的经验,大二开学就要被送去部队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军训,这是圣洛学院独有的特点,大二军训是不少大学的习惯,但是去部队军训确实圣洛学院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荣耀。没想到兜兜钻转,他会以另一种身份回到圣洛学院,不过他真的有点期待将来了呢。 第3章:开学(1) 秦梓砚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两天之后才出门准备开学的事情,首先他特别不喜欢这头过长的头发,这具身体因为家庭变故而格外自卑,于是总是小心翼翼地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视线,假装看不见周遭复杂鄙夷的视线。但是他现在是秦梓砚,更是秦子言,秦子言从小出类拔萃,长大后更是有自己的骄傲和冷漠,绝对不会再让这具身体活在别人的目光和自己给自己笼罩的阴影下。 只不过他还是低估了现今理发店折腾人的本事,本来想剪成清爽的短发,结果大概是理发师格外喜欢秦梓砚这张精致漂亮的脸蛋,直言若剪成铁窗头就糟蹋了这张小脸,于是不顾秦梓砚囧囧有神的表情,熟练地飞舞着剪刀,将头发剪成了理发师自认为十分符合他脸蛋的发型。其实理发师不过是误会了秦梓砚的意思,他虽然想把头发剪短,但是也没有自虐到剪成铁窗头啊。但是现在这样,呃,露出白皙双耳的小碎发,双鬓碎发微长,齐眉厚重的刘海,隐约可见秀气的眉头,后脑勺碎发齐颈。头发是短了很多,也清爽很多,但是这样的发型配上这样的脸蛋,好吧,理发师说那是漫画里的美少年版本,秦梓砚顿时语塞。 出了理发店,秦梓砚辗转到了服装店,挑选了几套自己满意的服装,随后又去了超市,置办了一些生活用品,才满载而归。经过一番折腾,小小公寓清新有人气了许多。 终于到了开学那天,秦梓砚穿戴一新,面对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身体,秦梓砚满意地露出一抹明亮的笑容:“秦梓砚,尽管你的命运多灾多难,如此坎坷,但是人各有天命,如今活着的是我秦子言,我不会像你从前那样活得自卑而受尽屈辱,正所谓人不犯人,我不犯人,否则你从前所受的屈辱,我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秦梓砚一路悠哉地往自己所在的教室走去,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周遭惊艳的目光,而是凭着凌乱的记忆,找寻教室的位置,他知道这具身体以前独来独往惯了,除了班上的人,学校里根本不会有人认识他。才走到教室所在的教学楼楼梯口,前方几米处一道纤瘦的人影吸引了他,那人带的东西也太多了吧,两个手腕挎着硕大的购物袋,一看就知道那得多重啊,双手还捧着几个重叠的箱子,几乎挡住了视线。那人歪着头艰难地走着,摇摇晃晃,双腿打颤,秦梓砚看着一阵无语与惊叹,那么多东西,拿不动不会叫人帮忙搬吗? 正想着,前方那人传来一声微弱的惊呼,上方的箱子晃悠着,眼见快要砸下来了,秦梓砚眼疾手快地奔上去托住:“小心点!” 说着不顾那人瞠目结舌地注视,将对方捧着的箱子一个个搬下来扔地上,这一个个箱子单个份量都不是很重,但是叠起来就有几十斤了,秦梓砚无比佩服他能坚持那么久,真不知该说他勇气可佳还是该骂他老实愚蠢,若再搬上楼去,楼没爬上,胳膊就该废了:“这么多东西,搬不动不会找人帮忙吗?” “秦、秦梓砚?!”那人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只顾惊讶地望着他。 呃?熟人?秦梓砚微愣,仔细打量眼前这张普通到扔进人群就再也找不到的脸庞,拼命搜索记忆库,才在记忆的角落找到关于这个人的记忆:“萧宁?!” 萧宁,在这所连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都有后门的重点大学里,他是以无比优秀的成绩凭自己的实力考进来的,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人音乐细胞发达,大一就报了由盛轩凌亲自辅导的音乐社团,出色的音乐才华曾经得到过盛轩凌的赞赏。但是萧宁家境普通,长相普通,在俊男美女齐聚的音乐社团却得到了排挤和欺负,最终被逼得退社。 秦梓砚淡淡轻叹,这个人就如前生的秦梓砚一样自卑而孤独地游走在校园里,没有朋友,更得不到任何人的帮助,于是不论是出于为人师表还是同病相怜,他弯腰搬起三个箱子,笑笑道:“去哪里?我帮你吧,还有,你手上的袋子貌似也很重,需要帮忙吗?” 不知是被秦梓砚光彩夺目的自信笑容迷惑,还是难得受到亲切对待,萧宁突然涨红了一张脸,赶紧摇头拒绝:“不、不用了,我、是音乐社的东西!” 秦梓砚顿时无语,音乐社会利用他的地方也就只有当免费搬运工了,不过从他对萧宁不多的记忆力,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萧宁对于音乐的渴望和喜爱,也许正是如此,萧宁才一次次无法拒绝音乐社的无理要求。不过他曾经听过萧宁唱歌,不可否认,萧宁拥有极美的嗓子和对音乐的敏感,只是可惜了,音乐社的人无论是以貌取人还是隐藏深处的嫉妒,萧宁都无法在音乐社立足。 “秦、秦梓砚,谢谢你!”萧宁偷偷打量着悠然自得并排走在身边的秦梓砚,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自信和孤傲,而且他突然觉得秦梓砚很美很有气质,虽然知道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生,也许秦梓砚会不高兴,但是他真的觉得秦梓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呵呵!”秦梓砚轻笑,调侃地望着更加窘迫的萧宁,忍不住恶趣味起来,“你,很紧张?为什么?我很可怕吗?” 这下萧宁连脖子都涨红了,拼命摇头的动作让秦梓砚心惊他会将脑袋给摇下来,于是赶紧解释:“别紧张,我开玩笑的。” 萧宁也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了,但是这样的秦梓砚耀眼得不容侵犯,于是尽管心中疑虑颇多,却也不敢多问,沉默着,赶紧跟上秦梓砚的脚步。 走到音乐社门口,音乐社大门敞开着,已有十几名社员忙碌着整理物品和打扫卫生,秦梓砚将手中的三个箱子往门口一放,捏了捏略微酸痛的胳膊,直惊叹这具身体的脆弱,转头见萧宁还抱着东西发愣,催促道:“放下东西就走吧。” “……” “萧宁,东西拿来了还愣在门口干嘛?难道要我们这么忙了还来帮你搬东西吗?还不快点拿进来!”一个女社员眼尖地发现了门口的两人,拿着抹布冷着一张脸尖锐地喊着,但是在对上似笑非笑的秦梓砚时,不易察觉地红了红脸,随即又恼羞成怒地瞪向一旁的萧宁。 “好、好的!”萧宁赶紧紧张地将东西搬了进去,规规矩矩地摆放在桌子上,转身看了眼秦梓砚脚边的箱子,见秦梓砚双手抱胸无动于衷地斜靠在门上,一点也没有搬箱子的趋势,只好跑回来将他脚边的箱子搬了回去。 “萧宁,完了吗?忙完了就走吧。”秦梓砚并非不想帮萧宁,只是毕竟才刚开始,他不想一开始就跟人起冲突,否则他的改变太突兀,不过不替萧宁出头不代表他可以看着萧宁继续被欺负。 “好,谢谢你……” “萧宁,你就这么走了吗?我们那么忙,你……”那女社员愤怒地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对上秦梓砚冷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禁了声,没来由地后背发凉。 收回冷傲的视线,秦梓砚漫不经心地转身走人,仿若刚才的冷漠只是众人的错觉:“萧宁,走了。” “好、好!”萧宁神情恍惚地小步追上秦梓砚,刚才的秦梓砚突然气场骤变,让人不由自主地退怯,那种切进骨子里冷傲唯我独尊的气势,他恍惚间想起曾经在一次校祭庆典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那个人一身华丽古装,笔墨翻飞间,一幅字画行云流水地展现在众人面前,回首凝眸,淡漠傲视,那一眼,全世界仿佛暗淡无光,唯有他,那个人,秦子言。 “组长,刚才那个人是谁啊?好可怕啊……” “我、我也不知道啊……” “萧宁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 “……” 听着身后渐行渐远的议论,直至消失,秦梓砚眼角瞥见低着头小心翼翼跟着的萧宁,如果他刚才无动于衷地走开,这个老实的笨蛋也许就留下来继续替音乐社卖命了,要不是看到这家伙明明手脚都快麻木了,还一副硬撑着的样子,也许他真的就这么离开了,也许不会。 不过,他倒不后悔帮了这个人,想着,秦梓砚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恍惚了路人的双眸,耀眼夺目。 第4章:开学(2) 当秦梓砚与萧宁出现在教室的时候,原本吵闹喧哗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像见到鬼一般目瞪口呆地望着悠然自得的秦梓砚,这让一旁的萧宁更加窘迫,不安地瞥了眼满不在乎的秦梓砚。秦梓砚似笑非笑地扫视了一眼呆滞如木的众人,凭借着不多的记忆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了下来,虽然大家都是同班同学,但是除了必修课,更多时候都是自己上自己的选修课程,何况前生的秦梓砚孤独惯了,才不与班上的人来往,再说这些人一直都当秦梓砚为无物般不存在,不跟着欺负已经算礼貌了。 萧宁见秦梓砚自顾自找位置坐好,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坐在了他身边,继续垂着头保持沉默,不过却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不少,甚至有一种不再被看不起的错觉。 秦梓砚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萧宁,淡笑,恰似自言自语般轻柔问道:“那么喜欢音乐,为什么没有报考音乐系,而选择了经济学?” 闻言,萧宁惊讶地抬头望着秦梓砚凝视窗外的侧脸,一阵失神,随后小声说道:“音乐系的人都太出色了,我去毫无竞争力,而且我也挺喜欢经济学。” “但是你更喜欢音乐!”秦梓砚终于回头,含笑看着萧宁。 萧宁沉默着,但是面对温和的秦梓砚,忽然第一次有了想要发泄心中压抑的冲动,似乎鼓足了勇气,开口道:“秦梓砚,你也应该知道我家里条件并不好,学音乐将来有前途的机率太小了,我、我就是想将来能找一份好工作,让家里人过得不那么辛苦,我是非常喜欢音乐,不,可以说是我热爱音乐,但是我也不得不放弃。” 这下轮到秦梓砚小小惊讶于萧宁的坦白,轻笑:“嗯!” 见秦梓砚没打算再说些什么,萧宁稍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从来他都是最不引人注目的那个人,明明有着出色的歌喉,但是每次当歌声落下,众人看到他的这张脸时眼中的惋惜和失望都会让他非常受伤,可是那又能怎样,也许上天就是公平的,给了他无比悦耳的歌声,就不会再给他出众的外貌。不过上帝偶尔也有偏爱的时候,比如盛轩凌,比如曲墨寒,比如已经逝去却深入人心的秦子言。以后,也许会多一个例外,那个人,萧宁淡淡地看了眼身边继续望着窗外失神的人。 秦梓砚! 两个月前,秦梓砚明明还是一个和他一样孤独来往的人,甚至比他更加孤僻。直到今天,萧宁才惊觉秦梓砚有着惊人的容貌,以前却总是长发遮脸,小心谨慎地蜷缩在自己的角落里,不说话,不与人来往,不参加任何社团活动,低着头萎缩着身体穿越在人群中,就算有一天秦梓砚消失了,别人也不会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出现在这里,包括萧宁他自己。但是暑假的两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秦梓砚有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光从外表到内在都变得自信满满,甚至多了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高傲气质。 “秦梓砚,你……” “嗯?怎么了?”萧宁那副谨慎的样子,秦梓砚觉得很好笑,“有什么事你说吧。” 萧宁微微犹豫了一下,斟酌了一下语句:“你发生了什么事吗?感觉你变了很多。” 秦梓砚轻松地笑笑:“没什么,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人不可能永远停滞不前,过去发生的事情也无法改变,而我能改变的只有现在。既然如此,何必怨天尤人,不如勇往直前,让自己生活得自在一点。” 直到这一刻,萧宁才真正了解到秦梓砚是真的变了,变得连笑容里满满都是自信的光芒,说不清此时的自己是怎样的感觉,原本看到自卑的秦梓砚仿佛就像是照镜子的自己,现在却突然光彩夺目地站在了人前,才觉得对方很遥远,自己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很羡慕这样的秦梓砚,自己何时能有这样的勇气站在人前呢?! 教室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很快所有同学都到齐了,而众人虽然成群结队地聊着天,但是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秦梓砚,只不过对方却仿佛不知觉般连一抹眼神都不施舍。 很快,班导走了进来,是个过了中年的教经济法的女老师,秦梓砚对她印象不多,只不过对方在扫视教室时,还是对秦梓砚的改变表现得有点诧异。班导絮絮叨叨讲了一些关于整个学期的规划之后,重点都放在了下个星期去部队军训的事情上。 一个小时后,班导才让班长组织班上男生去学生会领这学期的教材,而班长不是别人,正是音乐社现任社长李漫妮,一个漂亮骄傲家室辉煌的女生,李漫妮淡漠地扫了一眼秦梓砚,眼中是不易察觉的不屑和淡淡的疑惑,随后又笑容满面地对上副班长江伟:“江伟,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如果课本很多,随时打电话过来,我让我的女子军团前去支援,呵呵!” 男生总是无法拒绝漂亮的女生,何况对方如今笑颜如花,江伟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掩饰般地转身喊道:“男生跟我一起去学生会领教材。” 一群热血沸腾的男生呼啦一下子冲出了教室,唯独剩下秦梓砚悠闲地继续坐着,身边已经起身的萧宁疑惑地看着秦梓砚:“秦梓砚,你不去吗?” 秦梓砚接收到李漫妮和江伟凌厉的注视,这才起身:“走吧。” “秦梓砚,你也是班上的一份子,所以大家都要团结才行。”今天的秦梓砚一出现就成为整个班级的焦点,甚至有不少女生开始心花怒放,以前对秦梓砚的偏见早就抛到九霄云外,谋划着怎么接近对方,李漫妮虽然心中不满和迷惑,但是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含笑故作亲切地说着客套话。 秦梓砚轻笑点头:“是,班长!” 对方似乎很满意秦梓砚的听话,对他友善地点点头,李漫妮一直都不是简单角色,否则音乐社这样复杂的地方,她都能在一年级就打败前任社长,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一年级就坐上社长宝座的学生,据说她还是学生会的成员。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学生会,此时学生会刻意囤出来摆放教材的各个会议室都挤满了人,挂着学生会牌子的社员忙得汗流浃背,扯着沙哑的喉咙大吼着保持秩序注意登记。秦梓砚微微皱皱眉头,不着边际地远离人群,斜倚在角落的白墙上注视着杂乱的人群。学生会在整个圣洛学院有着不低于全院领导的地位,尤其是这一届的学生会会长曲墨寒,就算是秦子言,对于曲墨寒这个名字都觉得如雷贯耳。 曲墨寒,相当出色的学生,孤傲、冷漠、霸气、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天生的领导者,传言是名符其实的官三代富二代。无论传言也好,事实也罢,显而易见的一点就是,曲墨寒是真正凭借自己的实力才拥有如今地位的人,所以无论是院领导还是学生会,都对曲墨寒信服地五体投地。不过学生会在曲墨寒的带领下,在学院的权利倒是越来越大了,甚至都能取代大部分学院的决策了。 秦梓砚收回飘远的思绪,圣洛学院很大,要想在校园里遇到曲墨寒并不容易,不过在学院的一些庆典或者开学典礼等活动上倒是见过几次,确实是个极为出众的人,无论外表还是气质,都足以用霸气形容,这种人天生就有一种震住人的强大气场,光站着就能让人信服。 “秦梓砚,轮到我们了,过来帮忙!”江伟远远见到秦梓砚自顾站着欣赏风景,似乎有点不满,这个秦梓砚以前虽然畏畏缩缩,但是还是非常听话,叫他干嘛他就会毫无怨言地照做,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一副漫不经心不情不愿的样子,看着比以前更恼火。 秦梓砚回神,不语,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快步跃过江伟走进教室。学生会的人用一整排桌子将教室隔开,里面是教材和学生会成员,外面是前来领教材的学生,井然有序地一边登记一边将教材递给前来领取的同学,虽然看似混乱,其实井井有条。同学一个个抗着大捆教材离开,轮到秦梓砚时,后边只剩下没几个同学了,正当秦梓砚拎着一捆教材准备离开时,江伟却叫住了他。 “还有这么多教材,我们几个拿不动,你再帮忙拿一点。” 秦梓砚掂量了一下手中教材的重量,点点头,回到桌子边:“再给我一捆!” “这样吧,同学,你把我们班的教材全部拿上来,我们自己分担。” 秦梓砚沉默地看了一眼江伟,不置可否,看着学生会的人虽然疑惑,还是将所有的教材拿上了桌子。 “这些都归你,秦梓砚,剩下的我们来拿!”江伟将三大叠教材推给秦梓砚,“堂堂大男生,这点重量总可以承受的吧,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帮忙。” 秦梓砚似笑非笑,在脑海中运转了一下对这人为数不多的记忆,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惹到这尊佛了,不过:“量力而为,副班长大人!” 不知道为什么,江伟看着秦梓砚虽然笑着,但是莫名觉得浑身发冷,眼看着秦梓砚捧起三大捆书走了出去,忽然十分后悔刚才的行为,总觉得心底十分的不安,于是赶紧拿着书追了出去,果然秦梓砚接下来的行为证实了他可怕的猜测,让他恨不得立刻去撞墙。 只见秦梓砚捧着书走出教室,笔直朝着领了书等在一边的同班同学走去,站定,然后绽放出一抹娇艳炫目的笑容:“这位同学,好重,我拿不动,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都给我吧!”受到正面冲击的几名同学满脸通红得快要冒火,顿时被下了蛊般一阵头晕目眩,立刻争先恐后地抢过秦梓砚手中的书,然后飞奔逃离。 两手空空的秦梓砚笑得更加炫目,优雅地将双手插入制服裤袋,回首对着目瞪口呆的江伟抛下一抹更加魅惑的媚眼,随后抬手拍拍一旁石化的萧宁的肩膀,背着快风化的众人,心情愉悦地挥挥手扬长而去。 妖孽!! 回过神来怒火中烧的江伟却只能涨红着脸,憋屈地得出以上结论。 第5章:神一样的转校生(1) 9月的午后,晴空万里,透蓝的天空艳阳高照,一辆公车停靠在圣洛学院门口的站台上,一群身穿制服的圣洛学子陆续跳下公车,有说有笑地朝着学院大门走来。 落在最后的男生同样穿着笔挺的制服,戴着鸭舌帽,将帽檐压得很低,闲散地将背包甩在肩上,一手插在裤袋里,晃悠悠地走在人群最后。直到站在学院大门口正中央,男生才抬起头来,那是一张可爱至极的娃娃脸,若撇去那咧到耳根的特大号笑容,这是个时下颇受女生欢迎的小正太。 可惜…… “嗷哈哈哈哈……老子历经千辛万苦,跋山涉水千里迢迢,终于来到男神的学校了,我了个擦,心潮澎湃都不足以形容老子此时的心情啊卧槽!”话音刚落,石化的路人只觉得一阵风过,豪言壮语的娃娃脸男生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于是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众人继续石化,直至彻底风化。 刚吃过午饭,秦梓砚就觉得有点困了,看了眼空旷的教室,为数不多的几人都俯在桌子上打瞌睡,此时无比羡慕住校生,午饭后还可以回寝室睡个午觉,突然想起了萧宁,这家伙午饭后就找不到人了,思索片刻,秦梓砚决定出去走走。经过上午的领教材事件之后,江伟见他就如老鼠见了猫,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甚至都不敢与他对视。秦梓砚不置可否地笑笑,江伟也是个直性子,秦梓砚偶尔觉得无聊了,或者兴致来了,对着江伟巧笑连盈,那家伙每次都能面红耳赤却敢怒不敢言,恼羞成怒地瞪着眼,呵呵,相当好玩。 “萧宁,帮我把吉他放回去……” “萧宁,帮我把这个给组长……” “萧宁,你会不会打扫了,不会就给我走人……” “……” 片刻,秦梓砚就来到了音乐社门口,不过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那家伙真的在,听着音乐社里传来的各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指责声,秦梓砚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他实在不明白萧宁既然已经退出音乐社了,为什么还要回来音乐社做这些杂活?明知道得不到大家的理解,又为什么还要自己乖乖送上门来受气? “嘭——” “啊……你谁啊……你干什么啊……” 音乐社里忽然一声巨响平地起,接着是女生的尖叫声,顿时音乐社里一片混乱,秦梓砚赶紧跑上前去。只见一戴着鸭舌帽的娃娃脸男生高高站在窗台上,轻轻一跃跳上了窗边的桌子,不远处凌乱的物品堆里躺着一个背包,估计刚才的巨响就是这个背包惹出来的。 男生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怒视着吵杂的众人:“卧槽,老子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像你们这么欺负人的,还要不要脸啊……我了个擦,口胡,老子看你们根本就没脸没皮……要别人帮忙,不感谢就算了还嫌东嫌西的,缺不缺德啊卧槽,特么你爸妈见了你们这副鬼样子估计要哭瞎了,古人特么从远古时期就教育后代人,一个人的毁灭莫过于良心的抹灭,看看你们这副德性,古人特么地下有知估计也要挖坟跳出来捶胸顿足了。” 说着似乎还不解恨,愤怒地摘下鸭舌帽狠狠朝着一边的男社员砸去,那名男社员估计是被娃娃脸男生的滔滔不绝惊吓住了,硬生生地被鸭舌帽砸了个正着,“啊”的一声后,捂住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娃娃脸男生。 “卧槽,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多人群P一人了,P了也就算了还守尸……”娃娃脸男生边骂边双手在肩膀上摸索着,摸了半晌才疑惑地眨眨眼,“老子的包呢?卧槽,那边那个,帮老子把包拿过来,老子口渴了要喝水!” 被指到的男生愣是没反应过来,傻傻地跑过去将包捡了起来,半天才回过神来,顿时火冒三丈地将包砸了回去,愤怒地大吼:“你谁啊?莫名其妙跑到我们音乐社来捣乱,我们音乐社的事情关你屁事啊!” “噗!”欣赏了半天鸡飞狗跳的闹剧,秦梓砚终于忍不住失笑出声,在众人的注视中走至娃娃脸男生面前,“下来吧,被老师看到可不好吆。” 这回轮到娃娃脸男生失神了,连跳下桌子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忘了,反而是乖乖地爬下来,小声嘀咕道:“老子才不怕,老子那是见义勇为……” “呵呵!”秦梓砚轻笑摇头,跃过同样失神的众人,将背包和帽子捡起来还给娃娃脸男生,“拿好了,检查一下包里的物品,别一时冲动砸坏了。” “卧槽!”娃娃脸男生顿时惊跳起来,赶紧打开背包一阵折腾,“我的手机……还好还好……” 秦梓砚无语地奴奴嘴,最后淡笑着扫视过众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一直望着他的萧宁身上,轻柔地笑问:“萧宁,我要回教室了,你呢?” “不行,他要跟我们一起走,留在这里只会被人欺负!”没等萧宁回答,娃娃脸男生一阵风似地冲过去一把抓住萧宁的胳膊,“你叫萧宁是吧,我是黎昕,跟我们走。” “喂,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社团的事情,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方才被鸭舌帽砸中的男社员也终于爆发了,“萧宁自愿留下来帮我们忙,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是吗?”秦梓砚轻柔地问,脸上依然是一层不变的笑容,但是面对这样的笑容,众人却没来由地退缩了,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格外寒冷刺骨,浑身寒毛直竖,就在众人以为秦梓砚会反驳的时候,秦梓砚却转身往门外走去,一直走至门口才稍作停顿,“既然那是你们音乐社的事情,那你们继续吧。” “卧槽,你……” “但是,别忘了,萧宁已经不是你们音乐社的人了!”说完,秦梓砚的身影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不过秦梓砚知道,那个叫黎昕的娃娃脸一定会把萧宁带出来。 “すごぃ(厉害啊)!”黎昕兴奋地跳了起来,原本以为秦梓砚真的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了,没想到话锋一转,顿时完胜,于是一把抓起萧宁就追了上去,“喂,你等等我们啊……” “组长,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吗?那小子把我们音乐社弄得一团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被鸭舌帽砸中的男生依然难解愤怒,恨不得追上去揍人。 “让他们走吧,何况事情本身我们不在理,别把事情闹大了!” “社长!”众人见是李漫妮来了,于是只好收起愤怒开始整理杂乱的音乐社,只是都没注意到李漫妮望向秦梓砚消失的方向那复杂的目光。 “萧宁,既然你不是音乐社的人,为什么还要去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我一看到那群人的嘴脸就浑身不舒服。”黎昕一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幕就恨得牙痒痒,怒火难平。 “我……” 走在一边的秦梓砚眼角瞧见萧宁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尽管同样疑惑,但是他也不想强人所难,何况他也没有挖人隐私的嗜好,而且他一直觉得拥有别人的隐私就要对那个人负责,所以他并不喜欢听别人的故事,因此从某种角度上说,秦梓砚是个极其冷漠的人。 于是秦梓砚企图转移黎昕的话题:“黎昕,你刚来报到吗?” “我擦,差点忘记报到这件事情了,我是刚转到这所学校来的转学生,从今天开始正式成为圣洛学院经济学系大二5班的学生,请多多指教!”说着,煞有其事地90度鞠躬,随后窘迫地摸摸鼻子,“嘿嘿,我不是找不到教室了么,圣洛学院还真是大啊哈哈……” “欢迎,我,秦梓砚,和萧宁刚好成为你的同班同学!” “真的啊,那啥,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老子顿时热血沸腾了,梓砚,你刚才的气场实在是强大到让我五体投地啊,很好,老子就喜欢你这种杀人于无形的人。”黎昕再次热情高涨难以抑制。 秦梓砚有种抚额叹息的冲动,这人粗鲁到不忍直视的言行举止配上那张天然无辜的娃娃脸,实在是太违和了有木有,还有什么叫杀人于无形,他不过是习惯性冷漠骇人而已,不管怎么说,他曾经是一名老师,当然知道用什么态度去对付什么样的学生。 不过,黎昕,也是个不错的人物。 “谢谢你,梓砚,还有黎昕。”第一次在这所人情复杂的学院里,萧宁露出了真诚满足的笑容,看着左右两边的人,萧宁忽然觉得不再孤独,也许以后会因为这两个人而变得不一样吧。 “不客气不客气,萧宁,放心,以后哥哥罩着你!”黎昕豪爽地拍拍胸部保证着。 “等你站稳了脚步再说吧,刚来的新人没资格豪言壮语。”秦梓砚忍不住打击。 “啊?梓砚,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打击人家,怎么可以这么看不起人家……” “实话实说,让你有点心理准备。”看着黎昕夸张地垮下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秦梓砚心情再度愉悦起来。 “……” 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呢。 第6章:军训(1) 这几天,圣洛学院经济学系大二5班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就算大一整整一年他们将秦梓砚无视得彻底,但是这也不能全怨他们呀。这个秦梓砚从走进这所学院大门开始就给自己画了个结界,结界外的人遥望着却无法进入,而结界内的人从不出来。一开始大家以为秦梓砚只是内向不善言辞,甚至误会过秦梓砚根本就是个哑巴,要不是偶尔还能听到秦梓砚“嗯啊”几声,才知道秦梓砚其实有一副出色干净的嗓子。一开始大家出于友善主动攀谈,然而秦梓砚总是乱发遮面缩在角落里,后来又无意中从有心人口中得知秦梓砚的身世,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厌烦了秦梓砚的自暴自弃和软弱无能,也就再也没有人去理会过他。 但是,现在的秦梓砚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大一一整年的秦梓砚都戴着假面演了一场戏?那演技还真是出彩得影帝都要甘拜下风,汗颜!不过也不能说秦梓砚怎么了他们?看着全班同学敢看又不敢看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秦梓砚十分无语。其实秦梓砚不知道的是,他偶尔淡漠的眼神,哪怕是眼角似有若无的一瞥,眉梢的微蹙,浑然天成的气质足以震撼每个人的心。有时候大家冷静地想一想,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害怕现在的秦梓砚,尤其是不小心惹到他的时候,秦梓砚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总能让他们冷到牙齿打颤,然后本能地迅速远离。 拿全班最有发言权的副班长江伟的话讲,秦梓砚就是一只修炼成精的妖孽,当然这句话绝对不能让秦梓砚听到,否则那强大的气场绝对会重伤他们。 开学后的第五天,全院大二生终于出发赶往部队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军训,部队就在临市,坐火车只要两个半小时。刚下火车出了火车站,一辆辆绿色军车早已等候着,似乎从未真正感受过绿色军营的生活,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连平时娇身冠养的女生都两眼放光。这种激昂的情绪直到军车上了颠簸的盘山公路,一个个才又开始萎缩下来,女生更是满脸发白,一副快要吐出来的虚弱样。不过总算是时间不长,很快,军车队伍进了完全看不到人烟的山区,跳下军车,好奇地张望绿树成荫的绿色军营,刚才的虚弱立刻消失无踪,再次恢复到来时的心潮澎湃,手舞足蹈欢呼起来。 “梓砚,你没事吧?”从上了盘山公路开始,秦梓砚的脸色就不太好,显然是强忍着才坚持到了现在,叶智宸皱皱眉头,打开自己的背包拿了瓶矿泉水出来,拧开瓶盖递给秦梓砚,“喝点水吧?再坚持一下,等到了连队就可以休息了。” “嗯,谢谢!”秦梓砚也没有矫情,接过矿泉水喝了起来,润润胀痛的喉咙,这具身体长期营养不良缺乏锻炼,果然经不起一点折腾,虽然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补充营养,但是仅仅十来天的时间,根本看不到任何起色。 叶智宸,与原来的秦梓砚南辕北辙的一个人,叶智宸阳光帅气,性格爽朗,热爱篮球,已是体育部校篮队正式成员之一,尽管熟悉之后才发现他偶尔会跟黎昕一起犯二。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因为黎昕的突然出现而被编入了叶智宸的寝室,不过两人却意外的合拍,短短两天就成了黎昕口中的“好基友一辈子”,因此也渐渐地与秦梓砚熟悉起来。叶智宸虽然是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人,拿黎昕的话讲就是叶智宸根本就是缺根筋的莽夫,但是再怎么粗糙也知道秦梓砚是个什么样的人,开学才几天,秦梓砚的改变他也感觉到了,不过这样的秦梓砚顺眼多了。不过相反,黎昕在听说了暑假前的秦梓砚之后差点惊掉了下巴,怎么看都无法把现在的秦梓砚跟原本那个自闭症少年联系到一起,秦梓砚只是笑而不语,被逼急了就把当初应付萧宁的那一招拿出来搪塞。 “梓砚,你脸色很不好啊。”一旁原本跟萧宁兴奋地念叨不停的黎昕也注意到了秦梓砚略显苍白的脸色,顿时担忧起来,一把拉过秦梓砚的行李箱,“东西给我们,坚持一下,马上就到连队了,等下就可以休息了。” 秦梓砚轻笑:“谢谢了,黎昕。” 这小子总有使不完的活力,一路蹦踏到了现在,也不见他有任何的倦意。 连队在来部队之前就已分配好,一连至十连是女生连队,而十连至二十连为男生连队,一个连三个排,每排三个班,秦梓砚他们被分配在十连二排5班。跟着连长、教官和导师来到十连,他们也就被分配给了各自的教官带领,年轻的教官叫曹奇,众人直感叹不愧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身段,十分挺拔健朗,长相也颇为帅气。不过当众人见到以后睡觉休息的地方时,兴奋的心情顿时戛然而止,哭笑不得地望着偌大房间里并排放着的硬板。 “曹教官,我们以后就躺地上睡觉吗?”黎昕苦着脸指指一排排整齐的木板。 曹奇双手抱胸笑着点头:“有地板躺就不错了,你们毕竟不是正规服役兵,上面对你们学生也算是照顾有加,不用出去露营训练,不过以后的训练可不会有特殊待遇,做好心理准备,趁早醒悟,同学!” “啊……”黎昕顿时仍下东西,抱头抽风,“曹教官,不带这样吓唬人的啊。” “你小子,把东西捡起来,找自己的床铺放好,再乱扔东西,现在就给我出去站军姿。”曹奇一脚不客气地蹿向黎昕,毫无准备的黎昕险些扑地,随后皱着一张娃娃脸哀怨地望着笑容满面的曹奇敢怒不敢言,默默捡起行李脚步沉重地寻找自己的床铺,不过当看到自己的木板紧挨着秦梓砚时顿时又原地复活,兴奋地哇哇叫。 曹奇忍不住抚额,队伍里似乎来了个缺根筋的不得了的家伙,以后估计有得头疼了。 “放下东西,跟我去休息室领取生活用品,速度!”见大家似乎都摸索完了,曹奇顿时换上一张严肃的脸,用着军人特有的中气十足的声音命令道,这种严肃的声音总是让闻者不容抗拒。 因此,众人先是一愣,随后不由自主地服从命令,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排好队。 曹奇十分满意,面无表情地命令:“立正!” 噼啪噼啪…… 曹奇顿时额头青筋直冒,拼命忍住,告诫自己毕竟他们没受过训练,不指望他们“啪”地一声就完成立正姿势,于是接着道:“向右转!” 噼啪噼啪…… “啊,撞到我了……” “卧槽,向右向右,尼玛,你这是向左了,哥们……” “……” 面对东倒西歪的队伍,曹奇无语问苍天,果然欠教训,看来以后将是一番艰苦训练,希望这群小子有点自知之明,否则扒皮抽筋别怪他凶残:“站稳了站稳了,跟我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曹奇这是演得哪一出,随后又迅速将问题抛弃,兴高采烈地跟着步伐稳健的曹奇来到位于连长室旁边的休息室。休息室里挂着学生会牌子的学生会成员正在给一排的学生分配大包裹,他们只能在外面排队等着。 “学生会的人可真辛苦啊,如果大一就入学生会的话,难道每年都要来部队服务?”黎昕吸吸鼻子一脸同情地望着累得满头大汗的学生会成员。 “哼!”叶智宸不置可否,“你怎么不说是学生会势力大?虽然表面上是学生会的人为大家服务,但是从另一角度想,现在每个地方都有学生会的势力,自从曲墨寒成为学生会会长之后,学生会的势力都快盖过院领导了。” “哇靠,这个曲墨寒可真厉害啊,什么来头啊?”黎昕夸张地张大嘴巴。 秦梓砚轻笑,拍拍黎昕的肩膀:“注意形象。” “据说是官三代富二代,所以这个曲墨寒惹不得,不光是他背后复杂的家庭背景,更主要的是这个曲墨寒本身的实力,手腕强势得很,所以大家才不敢不服。” “这种强攻就该找个妖孽小受制制……嗷……叶智宸,你拍我脑袋干嘛,找死啊,敢拍你大爷的脑袋……” “胡说八道什么呢?不想活了!”叶智宸无语地望着张牙舞爪的黎昕。 秦梓砚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浑身无力,周围的吵闹声让他头疼欲裂,自从在秦梓砚的身体里醒来之后,他也没再头疼过,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曾经去医院检查过,后脑勺虽受过创伤,但并没留下任何后遗症,所以现在的种种不适都是这具身体过于脆弱的原因。秦梓砚在一边花坛的边缘坐了下来,希望这次军训能够彻底改变这身体的体质才好,秦子言时期的他可是散打高手呢,可不希望换了具身体就成了柔弱病残啊。 正低着头按摩着太阳穴以减轻头疼,一块白色湿巾出现在了眼前,秦梓砚轻轻抬头,高大挺拔的身姿不怒自威,面无表情,冷漠高傲。 秦梓砚苍白着脸轻轻扯出一抹浅笑,抬手准备接过湿巾:“谢谢,曲会长!” 不过下一秒曲墨寒的动作却让他彻底呆愣了,曲墨寒递着湿巾的手转移了方向,俯身轻柔地擦拭着被秦梓砚自虐地通红的太阳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俊挺的剑眉。冰凉的触感顿时让秦梓砚舒适不少,随即嘴角弯起优美的弧度,过长浓密的睫毛盖住清澈的双眸,舒服地享受对方的服务。因此也错过了曲墨寒冰冷的眸中一闪而逝的惊讶,以及随即而来的趣味浅笑,稍纵即逝。 不远处的黎昕再次瞠目结舌地张大了嘴巴,叶智宸似笑非笑:“古有云,白天不能讲人,晚上不能讲鬼,否则会遭遇现世报!” “滚你丫的!”黎昕撇头怒视,随后看了眼仍在替秦梓砚按揉太阳穴的曲墨寒,顿时笑容满面,“你不觉得有点萌……卧槽,叶智宸,又打你大爷的脑袋……” “一个大男人卖什么腐!”叶智宸一脸鄙视,实在不明白这个黎昕的脑部构造究竟得多与众不同才造就了这样神一样的思维。 “怎样?”曲墨寒的声音十分磅礴大气,沉稳而气势十足。 秦梓砚睁开双眸,轻笑点头:“嗯,好多了,谢谢。” 曲墨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秦梓砚的落落大方以及受他照顾时天经地义的模样,让他觉得诧异,原本只是例行检查学生会的工作,却见秦梓砚一副柔弱的样子独自坐在花坛上,不可否认,最初吸引他的是秦梓砚那浑然天成的清冷气质,以及漂亮精致的模样。不过似乎这些都是表象,这个人毫不矫揉造作,坦然自若,这一点倒让他不由得暗自赞赏。 “梓砚,你没事吧?”实在看不下去的黎昕憋了一肚子快要爆炸了,终于忍不住冲了过来,无视冷若冰霜的曲墨寒,“你先回去休息吧,包裹我和智宸帮你领。” 从不勉强自己是秦梓砚素来最大的自知自明,现在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那庞大的包裹也不是他现在能够承受的重量,于是起身点点头:“黎昕,那就麻烦你和智宸了。” “我扶你回去。”曲墨寒面无表情地揽住他的肩膀。 秦梓砚并没反抗,在曲墨寒的搀扶下走回二排,他猜想过曲墨寒突兀的行为,记忆里曲墨寒是个极其冷漠孤傲的人,从不见他与谁走得很近,乐于助人更不是曲墨寒会有的行为,不过显然曲墨寒那一脸的面无表情也不是他能揣摩的,因此他也就抛开天马行空的思维,顺其自然地享受曲大会长难得的善心。 第7章:军训(2) 部队只给了半天的休息缓冲时间,第二天便开始了与正规服役兵毫无差别的严格训练,唯一比较优待的地方也就只剩下可以站在林荫道上训练,而非烈日炎炎的训练场,若是吊儿郎当还没看清楚自己处境的话,立刻将被拎出来站到太阳底下站军姿,这是军训时期最普通也是最煎熬的惩罚。 “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两肩向后张!站直了,手贴紧了!”曹奇收起平日的温和亲切,面无表情气定神闲地命令着,穿梭在整齐的队伍中,“树叶夹紧了,谁的树叶掉下来,谁就去太阳底下多站半个小时,全体注意了!” 秦梓砚等人闻言立刻挺直了身躯,强打起精神,已经站了半个多小时了,发颤的双手勉强能紧紧捂住紧贴大腿的树叶,只觉得残酷的艳阳,透过斑驳树影照射下来格外滚烫,汗滴顺着光滑的脸颊,湿了双鬓。 整整一上午都在站军姿中度过,就算是休息放松时期也是笔直地站立着,跟着教官练习整理仪表,从板正军帽,一路下来领子、袖口、腰带等都有正规的整理姿势,他们就在休息时段不停地重复练习。原本刚到部队的激动早已被残酷训练带来的极度疲惫代替,恨不得能够昏倒过去不再爬起来。 11点30分准时结束训练,终于到了真正可以休息的时候了,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长时间无休止地消耗体力,大家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原本欢呼雀跃准备直冲回连队餐厅,结果教官一声令下,大家只能安分守己地列队站稳,跟着教官的命令踩着整齐地步伐走回十连。回到连队,按照一排、二排、三排顺序排列好,站稳军姿,跟着连长喊完“勤俭节约”的口号,排队顺序进入位于三排休息区旁的餐厅。每人的位置早餐时就已经规定好,餐桌上炊事员和帮厨的同学已经将午餐放好,等到三排的人进入餐厅站好在固定位置,连长一声“坐下”后才开始放松的就餐时刻,也预告着真正可以放松的休息时间终于到来。 “好饿,老子终于可以吃饭了,尼玛,这训练根本不是人类能够忍受的了,失策啊失策,老子应该等军训结束后再转学过来。”黎昕捧着饭碗一副泪流满面悔恨交加的模样,只差没站起来捶胸顿足了。 秦梓砚拿过纸巾擦了擦略显苍白的脸颊,这种强度的训练若放在秦子言时期,根本不足挂齿,但是现在这具身体,不过一夜的休息时间根本无法缓和过来,勉强坚持到现在,不知道这样下去还能坚持多久。但是若要改变体质就必须坚持下去,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梓砚,还好吧?”萧宁见秦梓砚只是吃了一口饭就开始发呆神游,忍不住担忧地问,从昨天进部队开始,秦梓砚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要不要跟教官请假休息一天再训练?” 秦梓砚微微一愣,随后笑着摇头,开始吃饭:“没事,等习惯了就好了,只是还吃不太习惯这里的饭菜。” 这倒是实话,秦梓砚小口吃着难以下咽的饭菜,大锅饭煮出来的饭菜总是不够美味,但是身体状况已经摆在眼前了,若再吃不下饭,没几天就会完全垮了,所以秦梓砚只能努力咽下口中的饭菜,给自己下心理暗示,只要习惯就好。 “话说黎昕,你当初为什么要转学来圣洛?”叶智宸三两下解决午饭,其实也真是饿得慌了,对他这种身为校篮队正式成员经常参加集训的人来说,粗茶淡饭早就习以为常了。 黎昕咽下最后一口饭,眨眨眼望着因为叶智宸的问题,而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的秦梓砚和萧宁,满脸无辜地撇撇嘴:“咦?原来我一直没告诉你们啊?我当然是为了我的男神才转学来圣洛,谁知道竟然还有这等鬼一样的军训啊!” “男神?”叶智宸满脸黑线无语问苍天,惊觉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秦梓砚轻笑出声:“喔?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圣洛还有你的男神?该不会是曲墨寒吧?” “去去去,那座冰山恶魔怎么可能是我的男神,我可不想被冻死!”黎昕煞有其事地打了个寒战,随后两眼放光,摆出一副脑残粉的专属模样,“我的男神俊美非凡,高贵冷艳,才华横溢,想当年第一次在S市校园论坛上看到男神表演字画的视频时,男神一袭月牙色华丽古装,豪气却不失优雅地挥舞着笔墨,行云流水,一幅字画跃然纸上,嗷嗷,老子的一颗纯真少男心就这么被彻底虏获了,从此成为男神的脑残粉之一,妥妥的!” 吧嗒,秦梓砚手中的勺子掉落下来,不可思议地望着完全沉浸在美好回忆里的黎昕。 “梓砚,怎么了?”黎昕吓了一跳,疑惑地抬手扶住震惊的秦梓砚。 秦梓砚察觉自己的失态,赶紧笑着解除尴尬,拿起勺子放好:“只是没想到你是因为秦老师才转学过来,只是可惜……可惜秦老师已经离开人世了!” “嗯!”纵使黎昕如何大大咧咧,但是此时眼中的悲伤却难以掩饰,可见他是真的十分崇拜秦子言,“所以我才一定要过来看看秦老师生活过的地方,秦老师那样的书法表演并非世人想要就能够模仿得来,可惜秦老师此后再也没有表演过,我一直希望有生之年能够亲眼再看一次表演,可是……再也不可能了……” “昙花一现,因为短暂所以难能可贵,所以世人才会一直铭记于心!”萧宁淡淡地安慰,眼中却是一片苦涩,“秦老师真的是个非常美好的人……” “好了好了,吃完了吧,吃完了我们回去休息!”叶智宸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气氛,赶紧起身转移话题。 虽然他一向只会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冲锋陷阵,对这些文艺的东西不感冒,但是他也知道当年秦子言那别出心裁的半舞蹈式书法表演有多么得夺人眼球。只记得当一块丝织白布垂在了舞台中央时,台上的人华丽衣袂飘然,一提笔一蘸墨都带着舞蹈动作专有的优美,顿时只觉得各种笔墨纷飞,动作迅速却毫不凌乱,白布上霸气的狂草字体跃然而上。犹记得落笔时,那人忽然一个华丽转身,手中的笔竟脱手而出,在白布上落下最后一笔,恰到好处的完成了最后一片风中摇曳的竹叶,随后抬脚轻轻接住落下的毛笔,微一使力往上一抬,伸手接住转身一抛,准确地落在了砚台上,而完成这样一幅字画的时间竟是《兰亭序》一首歌的时间。虽然没有古装剧里女主角边舞蹈边画画那么夸张,毕竟那是特技,但是秦梓砚的一举手一投足一笔画都潇洒利落优雅大气,重要的是那都是真材实料的表演。 当时叶智宸还记得看到这样的表演,震惊得他只吐出了一句话,“我擦,开挂了吧!” 从此,秦子言这个圣洛学院的新进老师享誉了整个圣洛学院,无数师生为之倾倒,甚至连周边院校都为秦子言倾慕不已,比如黎昕。不过秦子言本身清冷淡漠,对于他人的仰慕无动于衷,之后的校园活动再也没有参与过。后来据知情人士爆料,秦子言那次会参与表演,也是作为秦子言父亲挚友的院长拜托了很久才答应下来,毕竟那是圣洛学院周年庆,何况这可是秦子言从小就学习的书法造诣。 想着,被黎昕称之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叶智宸无限感慨——擦,红颜薄命! 吃饭时的小小插曲并未真正影响到黎昕,黎昕一直是个放得开的人,逝者已矣,出了餐厅后他就恢复到了平时的没心没肺,跟着一群人吵闹没完。只是受影响的却是萧宁和秦梓砚,秦梓砚不明白为什么萧宁每次一听到秦子言就那么失落和悲哀,不过既然萧宁不肯说,他也不会勉强,但是从萧宁的表情中可以肯定,那种悲哀和黎昕完全不同,并非是因为仰慕的人去世而伤痛缅怀。 秦梓砚回床铺拿了把塑料扇子,告诉叶智宸他们休息室太吵,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就离开了,在连队里四处张望了一下,找了个树荫斜坡就躺在了草坪上。他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么得光彩夺目,只是没想到真会有黎昕这样的仰慕者为了他跑来圣洛,黎昕刚才的悲伤对他冲击太大,作为仰慕者都能如此缅怀于他,那么失去他的父母呢。哀莫大于心死,他们一定痛到心碎了。 秦梓砚握紧了手中的扇子,原来一个人可以难过到,没有情绪,没有言语,没有表情。 忽然手上多了一抹温暖的碰触,秦梓砚猛然抬头,曲墨寒依然冷着一张脸,却温柔地安抚着秦梓砚紧握扇子的手,这么冰冷的一个人,却有一双温暖的手,秦梓砚莫名地平静了下来,放松了紧绷的身心,微微撇过头去,隐藏眼中无法消散的伤痛。 曲墨寒沉默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许久才沉声问道:“不开心?为什么?” “曲墨寒,你有没有对不起过别人,哪怕是自己的父母,明明知道会让他们悲痛欲绝,自己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悲痛绝望……” 曲墨寒转头看着低垂着头压抑痛苦的秦梓砚,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忍,面无表情默默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为什么?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只有无用之人才会觉得无能为力!” “呵呵呵呵……”秦梓砚忽然失笑出声,双眸清亮地看着冷漠的曲墨寒,“真不愧是圣洛学院鼎鼎大名的曲大会长,真是霸道啊!” “嗯!”曲墨寒孤傲得不可一世,“这是事实!” “好,知道了,曲大会长,借你双腿给我躺会,我累了!”秦梓砚不等曲墨寒回答,身子一弯就倒了曲墨寒的腿上,手中的扇子盖住脸庞,闭目养神。 曲墨寒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无语,这人刚才还嫌他霸道,那自己的行为呢?不是霸道又是什么,不过不讨厌,反而觉得有这么一个人无视他的冷漠,能够坦然自若地面对他,真的很好。 第8章:军训(3) 经过几天的严格训练,大家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强度的训练,早上6点起床,6点半所有连队训练场集体晨跑,7点是早餐时间,7点半正式训练开始。傍晚17点半一天的训练结束,18点晚餐时间,20点唱军歌时间,整个连队三个排跟着连长在连队正中央站好,每人一个塑料小板凳,第一天唱军歌时,整整半个多小时都是在练习摆放小板凳,直到所有人按照规定姿势整齐地“啪”一声摆正小板凳为止。21点洗澡时间,21点30分最后一次集合,连长总结一天的训练结果,之后才是真正的结束时间。 终于到了周六,原本以为可以休息了,心想总算可以走出连队好好探险了,毕竟平时除了训练时间,其余时间都不允许出自己的连队,每个连队门口全天24小时都有人轮流驻守。不想还来不及欢呼雀跃,一个霹雳打下来,以后每个周六或者下雨天不用训练,就去部队大餐厅上文化课,于是一群人顿时焉了。大餐厅在离连队较远的地方,整整隔了一个训练场,众人拖着脚步跟着导师一步步往遥远的大餐厅挪动。其实说是上文化课,不过就上了几门这学期的主修课程,毕竟部队的设施有限。 熬过了一天的文化课时间,总算是到了周日,一大早,黎昕就因为兴奋过度而睡不着觉了,折腾得叶智宸无奈跟着早起。 “黎昕,你到底想怎样?”同样被挖起来的萧宁难得地皱起了眉头,每天早起晚睡,大休息室总有人半夜聊天不睡觉,早已严重缺乏睡眠,好不容周末可以补眠,这黎昕就不知着了什么魔,才7点就蹦踏着把人一个个挖起来,平时训练也不见得这么精神抖擞。 “萧宁,我们参观部队去,都来了一个星期了,部队长什么模样都还没好好看过,要是就这么训练结束回学校了,多可惜啊。”黎昕边说着,边呲牙咧嘴地把睡眼朦胧的秦梓砚抱了起来摇晃,“梓砚,梓砚,你快起来,秦美人……我擦,秦梓砚,你再不清醒,大爷就攻了你!!!” 叶智宸顿时满脸黑线,抬脚踢踢还在拼命折腾秦梓砚的黎昕:“堂堂威严军中之地,请注意言辞,黎同志,少卖腐!” “卧槽,叶大爷居然也知道腐这个博大精深的绝妙字体,可见叶大爷如此深不可测!”黎昕朝天翻翻白眼,随后满脸鄙视地瞟了眼吃瘪的叶智宸,顿时心潮澎湃。 “好了,别摇我了,头晕!”秦梓砚无可奈何地坐起身来,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稍等片刻,让我清醒一下。” 黎昕这才满意地放开秦梓砚。 四个人匆匆吃过早餐后,就被黎昕迫不及待地拖出了十连,凭着昨天上文化课的记忆,大餐厅不远处就是射击练习的山坡。部队绿树成荫,风景秀丽,远离城市的喧嚣,格外幽静清新。原本被黎昕吵醒的抑郁在面对如此秀丽的山水花草时,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好心情地享受难得的闲逸。 “这个山坡就是用来练习射击的啊?这条通道又是什么?该不会是隧道吧?”黎昕抬头环顾宽敞的射击训练场,“据说我们以后也要练习射击,AK啊,老子觊觎很久了,能抗着过把瘾也不错啊!” “练习跟过把瘾的差距可不是一点两点,到时候让你扛着跑步趴下匍匐前进,哭都来不及了。”叶智宸忍不住泼他冷水,不过每个男生心目中都有一个英雄梦,从小时候开始就对玩具枪爱不释手,如今能有机会体验一把真枪实弹的感觉,还真的期待起来了。 “怎么?看不起你黎大爷啊?到时候咱们PK,看谁先趴下!”黎昕顿时炸毛。 叶智宸斜视一眼,无视之。 秦梓砚轻笑摇头,这两人八字犯冲还格外幼稚,完全可以不予理会,于是与萧宁沿着山路往上走去,没一会儿,黎昕就叫嚣着跟了上来。出现在眼前的景象让四人目瞪口呆,一望无际的橙色橘海,临近金秋十月,好多橘子已经成熟,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哇嗷……部队居然还有这样的橘子林啊……啊哈哈哈……发了发了……”秦梓砚等人还来不及阻止,黎昕就手舞足蹈地冲进了橘子林,动作迅猛地摘了颗橘子吃了起来,“快来快来,好甜啊,果然是纯天然无污染无任何添加剂!” 也许是黎昕那副津津有味的样子蛊惑了三人,秦梓砚等人也随手摘了一个尝鲜,想着这么大一片橘子林,他们四个人偷吃几个也看不出来。正考虑着要不要摘一些回去的时候,一名穿着丛林迷彩服的中年士兵扛着扁担走了过来,顿时几人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 “呵呵呵呵……叔、叔叔好,你的橘子真甜啊……”黎昕干笑着将手中的橘子藏在身后,边说边抬腿往山路挪去,“卧槽,快跑啊……” 说时迟那时快,其余三人将橘子往身后一抛,紧追上黎昕奔远的步伐,这臭小子,反应倒迅速,真不知道是谁害的! “你们这群臭小子,胆敢偷部队的橘子,找抽啊!”似乎是被黎昕的举动惊住了,那名中年士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举着扁担追了上去。 多亏了这几天的严格训练,四人拼命往连队跑去,可惜身后紧追不舍的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一路竟追到了十连门口。黎昕顿时鬼哭狼嚎上蹿下跳地蹦进了连队大门,在进进出出众人的瞠目结舌中,竟然猴子般动作灵敏地蹿上了门口的大树。 “梓砚!”曲墨寒一把捞住跑得气喘吁吁的秦梓砚,微使力一带就将人往旁边挪了挪,恰巧躲过了怒火中烧直冲而来的扁担,曲墨寒顿时皱紧了俊眉,原本只是打算来找秦梓砚,没想到竟逮了个空,刚想离开,就听到黎昕那鬼哭狼嚎的大嗓门。 “混账小子,还不给老子滚下来!”一路就这小子唧唧弯弯个不停,狡猾得像只小猴子,这回居然还真像只猴子似的上了树,中年士兵举着扁担像捅马蜂窝一样桶着大树。 黎昕惊魂未定地抱着粗壮的树干继续往上爬:“呀哒呀哒雅蠛蝶雅蠛蝶……”(日语口语:住手的意思) “臭小子,下不下来!” “不,就不,坚决不,打死都不!” “……” 看着身边早已被笑疯了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曲墨寒顿时额头青筋直冒,面无表情,周身寒气直冒,手上却依旧轻柔地安抚着秦梓砚的后背,俯首望了眼渐渐平稳呼吸的秦梓砚,这才放开对方,强压住怒火走至树下,冷声命令道:“黎昕,下来!” “曲、曲大会长!”闻言,黎昕顿时浑身一僵,僵硬着低头看着曲墨寒,明明那张脸上毫无表情,但是他就是知道曲墨寒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心里一阵哀嚎,这下是真的完蛋了,曲墨寒这家伙比教官连长和扛着扁担的中年士兵恐怖多了。于是在曲墨寒越来越阴冷的注视下,慢悠悠地滑了下来,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搅着手站到了曲墨寒面前。 中年士兵好笑地看着一改人来疯模样,变得格外听话的黎昕,本来就是见着他们好玩,并不是真的要打他们,开开玩笑闹闹而已,于是拿着扁担拍了拍他的屁股:“怎么?不爬树了?不张牙舞爪了?看你们曲会长怎么收拾你!” 曲墨寒面前,黎昕敢怒不敢言,直拿眼睛自我感觉凶神恶煞地瞪着幸灾乐祸的中年士兵,随后小心翼翼地瞄了眼依旧冷着脸的曲墨寒。 “李叔,抱歉,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曲墨寒稍稍收起冷漠,朝中年士兵点点头。 李叔爽朗地笑笑:“跟这群臭小子开个玩笑而已,墨寒别在意,反正每年总有那么几个不听话的臭小鬼来偷我的橘子,早就习惯了。” “原来我不是第一个啊……呃?我闭嘴!”曲墨寒眼神一凛,黎昕顿时噤声。 连长室里,曲墨寒将一叠A4纸丢在桌子中央,冷着脸扫视着排排坐的四人:“三千字检讨,晚饭前交!” “啊?曲会长,这太凶残了!”黎昕惊跳起来,皱着眉头抗议,从小到大,从没拿过满意分数的就是作文了,三百字都成问题,别说三千字了,还不如去绕操场跑三千米。 “黎昕,五千字!” “不要啊……” “一万!” “停停停,我写我写还不行吗?不能再加了!”黎昕顿时手脚忙乱地拿过白纸,哭丧着脸埋头绞尽脑汁思考起来。 “活该!”叶智宸臭着脸瞪了一眼黎昕,要不是这混账小子干出的蠢事,他们也不会被连累,更不用写这劳什子检讨了。 “滚你大爷的!”黎昕呲牙咧嘴地一脚蹿向叶智宸,差点将对方蹿下椅子,不过下一秒在曲墨寒可怕的眼神中正襟危坐,安分得像个小学生。 秦梓砚哭笑不得地拉过一张白纸,一手托腮,一手转着笔思索着,他写过几百万字的小说,却还真没写过检讨,这个曲墨寒还真是铁面无私,一点都不徇私。 第9章:军训(4) 帮厨,在艰苦的训练中,帮厨也成了众人无限期盼的最爱,帮厨这天不用参加任何训练,尽管这天比平时晨锻起得还早,但是一想到一整天都不用训练,早起也变得精神抖擞。这天终于在黎昕千呼万唤中盼到了帮厨了,一大清早,黎昕就将秦梓砚等人挖起来,兴高采烈地直奔厨房。 “你小子,能够偷懒不训练就这么得瑟!”一个多星期下来,炊事班的士兵也跟十连的众人熟识起来,何况黎昕本身就是个咋咋呼呼的自来熟,可以说,他们四人,除了仍然沉默的萧宁,叶智宸的阳光帅气,秦梓砚的精致清冷,总能吸引众人的眼球。 闻言,黎昕略带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故作哀怨地说道:“那种地狱般的训练只有非人类才忍受得了,真不知道那些正规服役兵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臭小子,这点训练就受不了,缺乏锻炼,活该体质弱,你们已经很幸运了,毕竟不是正规服役兵,没有可怕的体能训练,要是真让你们进行体能训练,估计这会儿你都已经在军医那躺着了。”炊事员忍不住笑着调侃,“其实我们刚来的时候跟你们一样,但是长年累月地训练下来,也就习惯了,这不,你们现在不是都好好的么!” 叶智宸点点头表示赞同,毕竟身为校篮队正是成员,各项体能训练比现在的军训艰苦多了:“我们现在要干嘛?” “你们先去外面等着,送菜的军车快过来了,等下就帮忙把菜搬下来整理。” 闻言,四人立刻走到了门外,在林荫道上张望着,果然一辆军车停在了十一连厨房门口,几名同样帮厨的同学正搬着一筐筐的蔬菜。 “这些蔬菜都是哪里装来的?”萧宁好奇地问,部队这么多人,每天大米蔬菜鱼肉的消耗量可不小,难道部队专门有负责种植和养殖的士兵? “呵呵,有些是部队的饲养员养殖的,有些是从部队外面的蔬果基地购买。” “难怪训练场上到处都是牛粪,上次居然还看到几头牛在奔跑!”想到有次晨练居然有倒霉鬼踩到了牛粪,黎昕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聊了会儿天,军车就开了过来,车上跳下两名士兵开始分配蔬菜鱼肉,秦梓砚等人也配合着主动将箩筐抬进厨房,等将这些蔬菜鱼肉放好,也到了晨练快结束的时间。炊事员就吩咐他们去餐厅分配早餐,早餐是一层不变的白粥和一叠小菜,两个包子和一包牛奶,据说牛奶就是从在训练场上奔跑的奶牛身上挤出来后,稍稍加工生成的,绝对的纯天然。 早餐过后,收拾完餐厅,稍微休息了一下,四人就跟着炊事员搬着一箩筐蔬菜,来到厨房外的林荫道上清理蔬菜。 “我们今天中午就吃这些吗?”黎昕抓起一把芹菜仔细打量着,“对了,各位炊事员大哥,跟我们讲讲部队的传奇故事呗,比如风云人物啊老兵传奇啊……” “呵呵,还敢随便打探部队的八卦,你那贴在公告栏里的一万字检讨还没人顶替呢?小心你们曲大会长再让你写份检讨贴上去。” 顿时黎昕满脸黑线,那个曲墨寒就是个冰山魔鬼,居然把他的检讨贴在了部队的公告栏里,现在整个部队的人都知道他黎昕因为偷吃橘子被罚写了一万字检讨,每次训练的时候总有人偷偷在笑,真以为他眼瞎没看见吗?嘴巴都裂到耳根了,那一嘴巴大牙,真是有伤风化。 黎昕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那群看他笑话的家伙,一边哀嚎:“这种黑历史就别提了!” “大概是人家曲会长觉得你那检讨可以作为经典范例传承下去,真服了你了,让你写份检讨,后面七八千字都是‘我错了’三个字。”叶智宸取笑着。 “滚,才写三千字检讨的人没资格说你大爷我,有本事你去写一万字给大爷我瞧瞧!”黎昕翻翻白眼一脸鄙视,随即又换上一副讨好的模样望着炊事员,“大哥,快说说老兵传奇吧,我听说部队有一个关于老兵的恐怖传说,真的假的?” “老兵是真的,恐怖传说就是谣言了,都是以前那群服役兵胡编乱造出来吓唬女兵的。后来就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来这里训练的学生耳朵里,估计是一些教官跟学生闲聊时说漏嘴了,然后一直流传到了现在。其实也就是当时几名服役兵整理一个破旧屋子,然后在屋子的横梁上发现了一双草鞋和一张类似遗照的黑白照片,正好是个死去了的老兵的照片。” 秦梓砚摘着芹菜叶子的手一顿,脸色微变,随后又故作镇定地继续摘芹菜叶子。 眼尖的炊事员瞧见了秦梓砚的反应,笑着安慰:“其实没什么,又没有老兵的灵魂出现,只不过见到死者遗留的东西,心里总归有点别扭,不碍事的!” “那他们说二连女生连门口的一棵大树上吊死过一个女兵?这真的假的?” “臭小子,你哪听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谣言?”炊事员故作凶狠地瞪了黎昕一眼。 “嘿嘿,大家都在传么!”黎昕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我还听说以前有值夜的女兵看到吊着的阴魂呢?舌头有那么长,都吊到脚腕了!” “我可从来都不知道吊死鬼的舌头可以拖到脚腕!”叶智宸鄙夷地白了一眼比手画脚的黎昕,“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放P,大家都这么说,再说了,你见过了?你见过吊死鬼没有长舌头了?”黎昕真想拿手中的芹菜糊他一脸芹菜叶,“大哥,别理这家伙,我们继续说,二连到底有没有女兵上吊啊?” “应该没有,我刚来的时候也听过这个传说,但那都是谣传!” “哦,那就是不确定是真是假咯,那五连旁边被封的女厕所呢?为什么被封了?听说里面死过人,还有人偷偷去缝隙里张望过,说有白衣女鬼。” 闻言,众人黑线,这黎昕平时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呢,竟打探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我哪知道,要不改天你去张望张望,看看有没有白衣女鬼?”炊事员见一旁沉默不语的秦梓砚脸色愈发古怪,忍不住轻笑,“黎同志,赶紧干活,竟说些有的没的,小心被你们曲大会长听见找你麻烦。” “八嘎,尽拿曲魔头来威胁你大爷!” “呵呵……哈哈……” 这么一闹,黎昕也不再纠结老兵白衣女鬼的话题,开始缠着炊事员讲部队的趣事和一些关于军事方面的专业知识,军衔和肩章符号,兵种分类和训练走向啊等等。一想到以后真的可以练习射击,四人就开始期待不已。 “一般新训的时候用81杠,也有用95。作战部队的射击训练多数用95或03式,也有用81,但是不会太多……你一定要说AK也可以,81杠是AK的升级版,模仿AK,我们一般很少称呼AK,都叫做81和95……” 一早上的帮厨就在乱七八糟的闲聊中结束了,其实帮厨并不忙,除了清理蔬菜,宰杀鱼肉都由炊事员完成,毕竟每个连队都有三到四名炊事员,秦梓砚他们十连就有四名炊事员,剩下的工作也就只有分配饭菜了,而碗碟都是由大家吃晚饭后自己清洗,再摆回自己吃饭的位置。下午就更空了,清理蔬菜只花去了一个小时左右,剩余的时间都在闲聊中度过,而由于曲墨寒的出现,黎昕顿时收敛了不少,不敢再说些奇怪的话题,乖得让炊事员暗笑不已。 晚上,秦梓砚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蒙着被子又怕出汗,不蒙着被子却总觉得不安全,上午黎昕的话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无比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秦梓砚暗暗低咒着。而身边害得他不敢入睡的罪魁祸首却早已睡得四仰八叉,秦梓砚咬牙切齿恨不得蹿上几脚,偶尔炮兵训练场传来的几声“轰隆”声吓得他浑身发颤。 “梓砚,梓砚,你怎么了?睡不着么?”叶智宸朦胧间总觉得身边的人一直在辗转反侧。 秦梓砚拨开被子,黑暗中明亮的双目定定地望着叶智宸:“智宸,我和你一起睡!” 说着,未等叶智宸反应过来,打了个滚就躺到了叶智宸的身边。 好半晌,叶智宸才哭笑不得地反应过来,轻轻拍着秦梓砚的后背:“梓砚,别告诉我,你怕鬼?哈哈,那都是黎昕那小子胡说八道的,世界上哪有鬼啊!” 怎么可能没有?我就是啊,也对,从某种意义上讲,他还真是个借尸还魂的鬼。秦梓砚偷偷翻了个白眼,谁规定鬼就不可以怕鬼?!随后闭上眼睛,似乎安心不少,顿时睡意袭来。 早上,黎昕一睁开眼睛,却见秦梓砚的床铺空着,顿时惊跳起来,却见秦梓砚安然地躺在叶智宸身边,不明所以地眨眨眼,随即突然爆发:“卧槽,叶智宸,你大爷的,你怎么把我家秦美人抱你床上去了,小心曲恶魔砍了你的脑袋,嗷,口胡,前提是你也要有脑袋才能给曲恶魔砍!” 这又关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曲墨寒什么事?叶智宸彻底词穷:“说什么呢,混账小子,一大清早就给我胡言乱语,睡糊涂了吧!” “吆,口气不小嘛,涨志气了,瞧你那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 “是是是,温香软玉在怀怎能坐怀不乱!”面对脑部构造神一样复杂的黎昕,叶智宸一脸无奈地配合着他胡言乱语,彻底当他还没清醒过来。 “报告曹教官,叶智宸偷腥!”黎昕衣衫不整,偏偏一本正经地对着刚进门的曹奇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滚,老子是来军训,又不是出家当和尚。”叶智宸跳脚。 曹奇无奈地看着格外幼稚的两人:“你们两个,速度!” 一旁的秦梓砚和萧宁淡定地无视斗嘴的两人,迅速叠好被子,整理好物品,拿着洗漱用具走了出去,这两个人一旦杠上就会没完没了,聪明的就离远点隔岸观火。 第10章:军训(5) 又是一天严格训练的开始,不知不觉间,已经在部队生活了半个月,从最初的叫苦连天到如今的习以为常,当初第一次允许给家里人打电话的时候,女生连哭成了一片,甚至惊动了团长过来讲话安慰,到如今半个月过去了,一个个早生活得如鱼得水逍遥自在。 “话说,曹教官,您老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呢?”曹奇一路带着二排在部队里兜兜转转,引得各连好奇张望,都走了十几分钟了,也不见曹奇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最沉不住气的黎昕疑惑地问。 曹奇回头一掌拍在黎昕的脑袋上:“啰嗦什么,跟着教官走就是了,今天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黎昕无语地摸摸脑袋,撇撇嘴,忽然见一只大黄狗潇洒地跑着,顿时贼贼地笑着跑去追大黄狗,边跑边叫:“吆,曹教官,曹教官,您要去哪啊?” “哈哈哈……” “黎昕,给我滚回来,找死是吧!”曹奇额头青筋直冒,这混账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扳回一城的黎昕得瑟地回归部队,叫你打爷爷脑袋,看本大爷怎么报复你,哼…… 大约又走了十分钟左右,来到了一个杂草丛生的小操场,小操场北面是一整排破旧的厢房,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荒凉的一幕,一阵风袭来,阴测测! “怎么,臭小子,怕了?今天谁不乖,我不罚你们站军姿,罚你们关小黑屋,你看,黎小同志,那小黑屋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怎么样?”曹奇笑得格外阴险狡诈,他就不信制服不了这混账小子。 黎昕瞪大双眼:“卧槽,这岂止是小黑屋,这根本就是夜黑风高杀人灭口的最佳场所啊,我说曹教官,你不会这么没人性真要把我们关进那鬼屋吧?那屋子里不会有奇怪的脏东西吧?等等等等,曹教官,我还是去站军姿吧,或者写一万字检讨也行啊……” “闭嘴,站队去!”曹奇怒目瞪了黎昕一眼,见对方乖乖站队了,才满意地开始今天的训练,这群人看似一个个都不怎么靠谱,但是该听话的时候还是非常乖巧的,“下周开始进行射击训练,今天星期五了,将前面的基础训练重新练习一遍,射击训练结束之后就是最后的阅兵方队选拔,每个连81人参加,所以要想参加阅兵的就给我专心练习了。全体都有了——立正!原地踏步——走,一二一,一二一,注意摆臂,45度,一二一,一二一……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正步走……跑步走……立定,一二三四!”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最后整齐的一声“啪”靠脚,曹奇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吆,曹教官,相当得训练有素嘛,这么一系列动作下来,还这么整齐!” 高度集中的练习本就让众人紧绷了神经,一个不着调的声音突然打破了紧张的气氛,众人立刻循声望去,见是二连二排的教官带着一帮娘子军笑嘻嘻地走了过来,恰巧经二5班的女生全都在这个排。 “你怎么也跑这来了?”曹奇挥挥手解散了队伍,让大家就近休息一下。 “出来晚了一步,好位置都被占领了,没想到我们想一块儿去了,又晚了一步,让一小块地方给我呗,我看你们训练得不错了。” 曹奇转头看了一眼扎堆在杂草丛中抓蛐蛐的众人,扶额:“行,你们先训练吧。” “梓砚,过来,我给你抓蛐蛐!”黎昕兴致盎然地招呼着坐在一边水泥管子上的秦梓砚。 秦梓砚瞅瞅对方,无奈地皱皱眉头:“敬谢不敏,我对虫子过敏!” “女生经过训练还真的挺有女兵风范了么,挺不错啊!”叶智宸忍不住赞叹,手中甩着狗尾巴草一派悠闲,“要是以前,真的难以想象她们上了训练场是这个样子,柔中带刚。” “真的很整齐啊!”一边的萧宁也不由自主地赞叹。 曹奇走了过来,看着惊讶的众人,轻笑:“听说她们二连是走得最好的一个连,很多人都觉得今年的阅兵仪式第一名会是二连,现在看来恐怕是真的了,怎么,你们要输给女生了还这么开心?” “实力的较量,输了就输了呗,哪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习惯了球场上的胜负,叶智宸并不觉得输给对方是种耻辱,毕竟大家拼得都是实力,输了也只能反省自己训练不够。 “你小子想得倒透彻,好好训练。”曹奇笑着轻斥,忽然眼神一定,顿时惊跳起身跑向了正在训练的女生中间。 “啊,曹教官……怎么了?” “有人晕倒了,快送军医处!”本就注视着女生训练的曹奇一眼就看到那个摇摇晃晃的女生,眼疾手快地冲上去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怎么回事?最近女生连已经出现过几个了?上次是四连五连,这次是二连,怎么回事?” “散开散开,不要围着曹教官,保持新鲜空气!”二排教官赶紧疏散人群,一边立刻拿出手机给负责二连的学生会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派人过来接人去军医处医治,“我听说这几天昏倒的女生都是因为睡眠不足造成的中暑。” “睡眠不足?”大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秦梓砚也同样疑惑,虽说几十个人睡在一个大房间里,总有几个人晚上不睡觉,有聊不完的话题,缺乏睡眠很正常,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到昏倒,难道她们晚上都不睡觉?而且为什么都是女生?正想着,眼尖地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曲墨寒?这家伙今天居然穿了跟他们一样的迷彩服,虽然没有戴帽子扎腰带,普通的迷彩服居然被他穿出了一种潇洒慵懒的感觉,果然气场强大才是关键,秦梓砚内心忍不住小小计较一番,随后赶紧跑了上去:“曲墨寒!” “梓砚?”曲墨寒停下脚步,转头看到了跑过来的秦梓砚及秦梓砚背后混乱的场面,不由得皱皱眉头,“怎么了?” “来得正好,有女生昏倒了,你们送她去军医那,二连离这里很远,等二连的学生会过来还要点时间。” 闻言,曲墨寒身边的学生会成员立刻跑了过去,将那名女生背了起来就往军医处跑去,不忘细心地给二连的学生会成员打了电话,让对方直接赶往军医处,让在场的人不得不感慨学生会的办事效率果然强大。 “墨寒,我听说最近总有女生昏倒,都是因为睡眠不足导致训练时容易中暑。” 曲墨寒点点头,无视在场女生雀跃兴奋的注目,在对上秦梓砚疑惑的目光时,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冷漠的神情,与眼前这人之间的相处自然得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这种感觉不错,因此他也就放任着这种情绪发展下去,于是难得耐心地替对方解惑:“最近女生连流传着一些恐怖的传言,说什么好朋友背靠背,一个只有上半身的女鬼爬在电线杆上,见人就说要找自己的腿,还说二连有吊死鬼,五连旁边的厕所有白衣女鬼,男生连有老兵等等,不过,我大概知道这些谣言出自谁口了!” 本来见到曲墨寒过来,黎昕准备躲得远远的,结果忽然感到背后一刺,顿时浑身寒毛竖起,僵硬着身子转过身来,果然对上曲墨寒那双冰冷的眸子,黎昕干笑着:“呵呵……呵呵……曲大会长好!” 看到黎昕一副吃瘪的样子,秦梓砚不客气地轻笑出声:“怎么?该不会这些鬼故事都是黎昕说的吧?” “嗯,我让人去问过了,说是经二5班的人在上文化课时聚众讲鬼故事,一传十,十传百,现在整个连队都在传。”曲墨寒冷冷地瞟了眼黎昕,对方立刻立正站好,一动不敢动,“黎昕,一万字检讨,今晚十点前上交,明天早晨我要看到你的检讨出现在公告栏!” “啊啊啊……曲会长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梓砚梓砚,你快帮我求情啊……”黎昕顿时哭丧着脸飞扑向秦梓砚。 曲墨寒轻轻将秦梓砚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扑了个空的黎昕满脸哀怨地望着面无表情的曲墨寒,一张娃娃脸全皱到了一块。 曲墨寒拍抚着秦梓砚的后背,冷漠地抛出另一道指控:“我可曾听说你还吓到了梓砚!” 黎昕莫名地眨眨眼,忽然想起某天早晨醒来,秦梓砚躺在了叶智宸身边,不由得嗷呜一声吼:“曲大会长,我错了,我大错特错千错万错不该没有管好你的秦梓砚啊啊啊……” “关我什么事?”秦梓砚无语,看着彻底疯魔的黎昕摇摇头,随后瞪了一眼曲墨寒,“我才没有怕鬼,我是担心叶智宸怕鬼!” 叶智宸泪流满面,他这是躺枪了?他怎么不知道秦梓砚还有傲娇属性? 第11章:军训(6) 周末,经过各位导师的商量,决定停课一天,带着大家前往就近的风景区双龙洞游玩,双龙洞,国家首批AAAA级风景旅游区,国家级森林公园,古诗云“洞中有洞洞中泉,欲觅泉源卧小船”,“千尺横梁压水低,轻舟仰卧人回溪”,如欲观赏,唯有平卧小舟,仰面擦崖逆水而入。 秦梓砚平躺在小船上,睁着清澈的眸子瞪着近在咫尺的崖壁,缓缓进入洞内,船下一阵阵寒意渗入,秦梓砚不由得怀紧了双臂,不一会儿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似乎周围的岩石一齐朝身上挤压过来,岩石几乎擦着鼻子。进去约二三丈,又豁然开朗,秦梓砚这才松了口气,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有种窒息的压抑,不过这也被誉为双龙洞的奇观。船刚停下,秦梓砚就赶紧坐了起来,先至岸上的曲墨寒伸手将秦梓砚扶了上来。 “梓砚,你看!”曲墨寒待秦梓砚上岸站稳,指了指上方示意秦梓砚抬头。 顺着曲墨寒手指的方向,秦梓砚仰头张望,有一条青色钟乳岩纹自东北洞顶蜿蜒而来,另有一条黄色钟乳石自西北俯冲而至,龙状清晰可辨,形象逼真:“这就是双龙洞的由来吧?” “嗯,梓砚,慢慢参观!”曲墨寒见大家相继上岸,伸手轻柔地抚过秦梓砚的肩膀,示意他往洞内走去。 跟在身后的黎昕挤眉弄眼,偷偷拽拽身边的叶智宸:“红果果的差别待遇啊,亲!” 叶智宸狐疑地瞥了一眼黎昕,一脸鄙视:“去,就算曲会长肯拉你一把,你也未必敢接受,安分点,跟上,别走丢了,到时候看你往哪里哭去!” 洞内石钟乳、石笋奇形怪状,布局巧妙,颜色各异,让众人叹为观止。冰壶洞洞口朝天,没走几步,就听到轰隆隆的瀑布声,震耳欲聋,而朝真洞洞口向西,前临深壑,背依青峰,在洞前眺望,四周群峰挺立,宛若百僧朝圣求真。 “梓砚,你看,这石笋像不像观音?”黎昕献宝似的指着前方的石笋,随即又兴奋地抬头指着上空,“嗷嗷,快看快看,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线天!” 随着黎昕的手指,众人跟着抬头仰望,果然洞的上方有一“天窗”,透进一束阳光,宛如半月,“一线天”也因此而得名。跟着导游,众人见识了黄龙吐水、倒挂蝙蝠、彩云遮月、天马行空、海龟探海等奇观。 沿着亮光走出洞穴,出来时才发现竟然在半山腰,回头,岩石上刻着桃源洞三个字。半山腰的平坡上,不少游客正坐在白色阳伞下休息,附近不少点心小铺子售卖着各种小点心。本就已经走了快一上午了,闻着飘来的清香,令人垂涎欲滴,顿时觉得肚子饿了。 “这里的竹筒饭很好吃,你坐着,我去买!”曲墨寒找了个空着的阳伞让秦梓砚坐下,自己走到一个点心铺子面前买了两个最大的竹筒饭,“吃吃看!” “谢谢!”秦梓砚笑着接过其中一个竹筒,光闻香味就让人食欲大增,小心地抽掉绳子,解开裹着的荷叶,霎时香味更浓,小尝一口,秦梓砚顿时觉得十分满足,“真的很好吃。” “嗯!”见秦梓砚吃得开心,曲墨寒也觉得心情愉悦,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温和,“每个地方的竹筒饭做法都不一样,双龙洞这边较为清淡,糯米、玉米、豌豆和少许肉末,不过够美味了。” 竹筒饭的量并不多,秦梓砚很快吃完了,有点意犹未尽:“是啊,南方人口味普遍偏清淡,不过这个竹筒饭的量真少啊。” 曲墨寒唇畔溢出淡淡弧度,将手中的竹筒饭递到秦梓砚手中:“拿着,我再去买几个!” 也许在部队待得太久,大锅饭总是吃着无味,好不容易再次尝到这么美味的食物,秦梓砚一连吃了四个才过瘾,直到吃完手中第四个竹筒饭,黎昕等人才风风火火地从桃源洞口冲出来,见着秦梓砚手中的竹筒饭,立刻张牙舞爪鬼哭狼嚎地扑向点心铺子,惹得铺子老板哭笑不得。 “梓砚,你坐到那个秋千上去,我给你拍照!”吃完各种小吃,黎昕再次生龙活虎地开始折腾。 秦梓砚瞥了眼不远处的白色秋千,秋千旁边是一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孔雀,秋千的抚绳上扎满了五彩缤纷的塑料花朵,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公主秋千,秦梓砚满脸黑线地看着秋千旁的牌子——拍照5元! “快快,坐上去,我给你拍照!”黎昕举着单反见秦梓砚不为所动,冲上去一把拉起秦梓砚,将对方摁上秋千,不顾秦梓砚一脸的无奈,举着单反兴高采烈地各角度一阵猛拍,拍完了还不过瘾,咧着嘴双手摸上抚绳,“我给你摇摇……” 秦梓砚本还没从黎昕的狂轰滥炸中反应过来,忽然秋千一阵剧烈晃动,双手来不及抓住抚绳,整个身子就腾空飞了出去,多亏了前世练过身手,秦梓砚稍稍改变了落地的姿势,才不至于摔得惨烈,但是还是免不了扑地的悲剧。 “啊……梓砚……” “梓砚!”曲墨寒腾地自椅子上一跃而起,心惊肉跳地冲向秦梓砚,一把将秦梓砚扶起揽在胸前,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慌乱和紧张,“怎么样?哪里疼?” “梓砚梓砚,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这次黎昕是真的吓坏了,脸上哭丧的表情也不再是玩笑伪装,紧张地几乎差点真哭出来。 秦梓砚惊魂未定地靠在曲墨寒胸前,感受到对方狂跳的心脏,忽然觉得安心,缩了缩有一瞬间麻木的左脚,刚才落地的一刹那,还是不小心扭到了,不过现在已经开始疼了,应该没有伤到骨头,倒是撑地的手肘疼得厉害,如果刚才没有及时改用手肘撑地,若是直接扑出去,估计手都要骨折了。 “我看看!”曲墨寒动作轻柔地挽起袖子,秦梓砚的手肘已经青紫红肿一片,很多地方都擦破了皮,泛着血丝,开始渗出血来,看着,曲墨寒的目光开始变得阴冷,动作却依然轻柔地放下袖子,“还有哪里疼?” 秦梓砚闭了闭眼,平复气息:“左脚,扭到了,应该不严重!” 曲墨寒沉默不语地一把抱起秦梓砚,冷冷地凝视着黎昕,慎人的冷目含着浓浓的愤怒。 “梓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黎昕也不管曲墨寒到底有多生气,满脸担忧地望着他,“我们这就陪你回去看军医!” 黎昕那苦恼的表情让秦梓砚轻笑出声:“没事,别担心,扭到了而已,不是重伤,让墨寒先送我回去,墨寒这里来过很多次了,你们难得来一次,以后说不定很少有机会一起来玩了,如果真要道歉的话,记得回来时给我带竹筒饭!” “真的不要紧?”黎昕仍然不放心地追问,刚才那一幕差点吓得他心脏都跳出来,现在想起来还后怕不已。 秦梓砚点点头,随即拍拍曲墨寒的手臂:“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曲墨寒无动于衷,冷着一张脸,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秦梓砚无可奈何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那你背我!” 曲墨寒沉默了片刻,终于妥协,放下秦梓砚,转过身去微微俯身,示意秦梓砚赶紧上来。秦梓砚望着眼前高大挺拔的背影,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曲墨寒,并不冷漠,只是这个人太过优秀,高高在上孤傲惯了,让人错觉接近他是高攀了他。更或许是辉煌的家室造就了他的霸道,以至于忘记了如何正常与人相处。 其实秦梓砚不知道的是,曲墨寒只是不屑于他人阿谀奉承不怀好意的接近,更不屑于那些见到他就双腿发抖一副害怕模样的人,那些刻意讨好故作矫情的人,都让他觉得厌恶。但是背上的人那么平静如水,迎视他时的目光干净清透,与他相处时的坦然自若,都是让他另眼相待的原因,只是让他惊讶的是,他们居然如此的合拍,仿佛一切都变得顺其自然且天经地义。 “智宸,萧宁,梓砚没事吧?”直到看不到曲墨寒和秦梓砚的身影,黎昕还沉浸在无限懊恼和自责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小子,叫你安分点,偏偏不听,现在知道闯祸了吧,看回去曲会长怎么扒了你的皮!”叶智宸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拿手指狠狠戳着对方的脑袋,忽然心思一转,总觉得自己后半句话哪里怪怪的,不过,很快又抛到了脑后。 “那你说,曲魔头会怎么惩罚我?然后让我写多少字的检讨啊?”黎昕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无数个血腥画面,浑身抖了抖,寒毛都竖了起来。 萧宁轻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别瞎猜想了,梓砚没怪你,不过黎昕,这段时间你最好安分点,否则曲会长真会扒了你的皮,刚才真被你吓死了!” “那我还是回去主动写份检讨吧!”一想到曲墨寒那冷酷的目光,黎昕就心惊肉跳的,“我这就去给梓砚买竹筒饭,多买点,他就开心了。” 话音刚落,黎昕蹦跳着冲向点心铺子,买了一大堆竹筒饭,叶智宸和萧宁无语问苍天,这家伙是真的在反省吗? 第12章:军训(7) 秦梓砚的伤就如他自己预料的一样,并未伤及骨头,只不过扭到了脚腕,虽然看着肿起得脚腕有点惊悚,但是其实并没有十分严重,不过近段时间是不能再参加训练了,而手臂上都是一些皮肉伤,消过毒包扎一下就没事了。但是军训只剩下半个月,再经过一个星期就要组织方队进行全连集体训练了,而考虑到秦梓砚的伤,纵使不严重,也起码要休息几天,因此,秦梓砚没经过选拔就直接三振出局。 为此黎昕鬼哭狼嚎自责了半天,毕竟所有人这么艰苦的训练,最终目标都是为了最后能参加阅兵仪式。不过秦梓砚倒不觉得多遗憾,就算坚持到了最后,他也未必能被选上,他可不认为自己练得有多标准,至少在他看来,很多人走起正步跑起步来比他规范多了。唯一觉得可惜的,大概也就是接下来的射击训练无法参加了,他和所有男生一样,对于那些普通人眼中的传奇81杠十分期待呐。 脚受伤总是有诸多不便,但是大家都训练去了,秦梓砚一个人闲着也很无聊,所以他多数时间都是去厨房帮忙,或者帮助曲墨寒处理一些学生会文字上的工作。长此以往的相处下来,他也渐渐地琢磨出了曲墨寒这个,外表冷酷实则还算温柔心细的人,至少对他十分温柔也很体贴。正如传闻中的一样,曲墨寒家世复杂,祖父一辈从政,最高级别竟是行政上校,也就是他的祖父。而到了曲墨寒父亲一辈,渐渐地开始从商,有着如此显赫的政治背景,加上优秀的商业头脑,生意也做得有声有色越做越大。因此,秦梓砚默然,这个曲墨寒还真的是传说中的官三代富二代啊,难怪平时总是一副唯我独尊我行我素的高傲样,原来是有资本在的。 “发呆?”曲墨寒轻瞟一眼就瞧见秦梓砚只手托着腮走神,拿起书本轻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脚还疼?” 秦梓砚这才回过神来,伸展了一下左脚,轻笑摇头:“不碍事,只是正常走路还有点不方便,疼倒不觉得了。” “那就好,觉得无聊了?” “嗯!”秦梓砚并不否认,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手中的课本,前世的他曾是中文系的高才生,更是享誉文学网的“纸砚”大神,毕业之后才应作为父亲的好友,圣洛学院的院长之意,成了圣洛学院中文系的老师,如今却让他学习经济学,他是真心觉得苦恼。 曲墨寒嘴角微微扯出一抹弧度,起身收拾了桌子,一把拿过秦梓砚手中的课本,迎上对方狐疑的目光,沉声道:“带你去看训练,这会他们应该是在练习射击,想挖子弹么?” “挖子弹?”秦梓砚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在曲墨寒的搀扶下,单脚跳着离开座椅,“挖子弹做什么?” “子弹壳可以做很多精致的工艺品。”曲墨寒将秦梓砚轻柔地扶出门外,“在这里等下,我去把单车骑出来。” 秦梓砚点点头,自从他上个周末脚腕受伤行动不便之后,曲墨寒又神通广大地不知道从哪里弄了辆单车过来,不过也多亏了曲墨寒的细心体贴,由曲墨寒带着也方便许多,这让他对曲墨寒多了一份了解,更多的是感激。 射击练习场,秦梓砚和黎昕曾经去过一次,想起那次偷橘子的乌龙事件,秦梓砚就忍不住满脸黑线,自从跟黎昕这个总是咋咋呼呼片刻不得安宁的家伙成为一路人之后,丢脸的事情层出不穷,上周末居然还害得他掉下了秋千成了跛脚。 这边黎昕他们正好中场休息时间,三五成群聚众聊天的聊天,攀爬在崖壁上挖子弹的挖子弹,而眼尖的黎昕老远就看到曲墨寒搀扶着秦梓砚缓慢朝这边走来,见到曲墨寒的黎昕顿时刺激得一口气没缓过来,惊跳起身准备躲起来,于是悲剧发生了…… “梓砚,曲会长!”叶智宸见到是秦梓砚和曲墨寒,赶紧挥手招呼,转头却不见了黎昕的身影,猜想又是见了曲墨寒躲起来了,“这臭小子,跑得倒快……” “卧槽,叶智宸,滚你大爷,你才跑路,你全家都跑路,你全小区跑路……老子才不是怕那个曲恶魔,老子、老子是不小心掉下隧道了,卧槽……笑P啊……赶紧把老子拉上去……” “哈哈……”叶智宸循声望了眼隧道里双手叉腰暴跳如雷的黎昕,立马笑得前仰后合,最后实在忍不住趴倒在地上,边笑边捶地,“哈哈……黎昕……哈哈……你实在是笑死我了……” “我擦,笑笑笑,笑死你得了……滚你爷爷的,还不快把老子拉起来……老子摔得疼死了……” 曹奇听到这边的吵闹声,跟着走了过来,看到隧道里怒火中烧蹦蹦跳的黎昕,哭笑不得:“我说黎昕,我看这隧道里挺凉快的,要不你就多待一会儿,千载难逢的机会是吧,噗哈哈……” “曹教官,你也跟着这群混蛋落井下石!” 这回连萧宁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黎昕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黎昕,你往前走,我看那边有石阶,你快上来吧!” “黎昕,你见到我有那么激动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时不见如隔三周么?呵呵呵呵……”在曲墨寒的帮助下,秦梓砚悠闲地坐在了隧道边缘,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悬空晃荡着,“呐,我看曹教官说得一点也没错啊,这隧道里确实挺凉快,你不妨待下面纳凉纳凉再上来!” “我了了个去,秦梓砚,既然那么凉快,老子拉你下来一起纳凉纳凉……呃?曲大会长,我错了,我拉谁都不会拉你家梓砚……”忽然对上曲墨寒冰冷的视线,黎昕顿时苦了脸,暗落落地转身往萧宁说的石阶跑去。 秦梓砚对于黎昕的话不置可否,只当他又在胡言乱语,一派悠闲的昂起头迎着袭来的微风,轻风扶发,原本吵闹的人群一阵安静,莫名地觉得这一刻安静的秦梓砚美好得不真实。 曲墨寒忽然觉得众人注视秦梓砚的眼神让他十分不舒服,随即抛开心头的异样,弯腰由后卡住秦梓砚的腋下,将他抱了起来:“坐这里不安全,小心掉下去,我们去挖子弹,待会儿他们还要训练。” 秦梓砚点点,等大家休息结束就要开始训练,他就没时间挖子弹了,于是慢慢走向崖壁,见还有不少同学拿着小树枝抠着子弹,顿时兴致来袭,弯腰捡起一根树枝,跟着众人东抠抠西挖挖,最后还真挖到了不少子弹。 “有一点我不明白,我们并不是正规服役兵,为什么也要练习射击,这些枪和子弹是我们随便可以碰触的吗?”回去的路上,秦梓砚将心头一直躺着的疑问问了出来。 “嗯,子弹也有保质期,我们训练用的都是临近保质期的子弹。” “原来如此,我还在想我们只是普通的军训,居然有资格训练射击。”秦梓砚恍然大悟,“子弹保质期多久?” “很长,根据储存的情况而定,一般来讲20年左右,步枪子弹保质期将近有40年,主要还是看子弹内的弹药保质期所致。” “真不愧是曲大会长,懂得可真多啊!”秦梓砚调笑着拍拍曲墨寒赤裸的后背,暗叹这家伙骑单车居然也别有一番潇洒风味,不负圣洛学院校草大名。 感受到贴着后背传来的温软,曲墨寒冷硬的嘴角牵起一丝淡淡的微笑,眼中是同样淡淡的温柔。有时候他也疑惑,秦梓砚这样的人,虽然稍显冷漠,却是个存在感极强的人。那身清冷的气质,出众的长相,在整个圣洛学院都极少有人能够比拟,但是却默默无闻了整整一年。当初罚他写的检讨,字里行间都透着不凡的文采,还有那洒脱的字迹,利落的笔锋,一看就知道刻意练过。这样的人,怎么就不为人所知呢?不免让他产生狐疑。 更重要的是,秦梓砚并不是个故作低调刻意隐藏的人,当然也不是个特别张扬的人,他只是对待任何事情都一副顺其自然安之若素的样子,永远都是那么云淡风轻却自信傲然。这点从这段时间大家的态度就可以确定,曲墨寒可以肯定,军训之前,他们都不认识秦梓砚,但是军训之后,谁都知道了圣洛学院有一个人叫秦梓砚,也就是说他们都是跟他一样,现在才认识的秦梓砚。秦梓砚又不是黎昕这样的转校生,那么大一的一整年又怎么回事? 不过曲墨寒虽然有诸多疑问,但是一想到身边安然淡定的人,他也就放弃了找寻答案,其实凭他的手腕,稍稍动用一下学生会的势力,圣洛学院哪个人还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何况这件事情再简单不过了,根本无需动用任何力量,只稍随便拉个经二5班的人问问就一目了然了。不过他并不打算这么做,他明白秦梓砚云淡风轻的背面是可怕的敏锐,小小的风吹草动就能落入他冷漠的双眸,无论现在他们相处得多么和睦,其实并没有那么深入彼此,至少秦梓砚似乎并没有完全把他当挚友,反观他,似乎早已把对方放在心头在乎着了,所以他可不想因为一丝微不足道的猜忌就失去了这个人的信任。 第13章:军训(8) 时光飞逝,很快迎来了部队生活的最后一个周末,下个星期开始就是为最后的阅兵仪式进行团队训练,阅兵仪式的时间就定在下周六的早上,黎昕、叶智宸和萧宁都被选上了参加阅兵仪式,为此黎昕得瑟了一整天,那欠扁的模样,连秦梓砚都忍不住想揍他一顿。 而秦梓砚的脚腕,在休息了一星期之后,也能正常走路了,只是还不能剧烈奔跑,不过对于秦梓砚而言,这样就放心了。 星期天一早,黎昕号称为了放松心情,拖着秦梓砚他们直奔射击场不远处的池塘,拿出不知何时买的钓鱼线和一包鸡鸭的内脏,随手在就近的树上折了几根树枝递给他们:“来,我们来钓龙虾,回去让炊事员大哥帮忙煮了。” 叶智宸接过树枝,一脸不屑地翻翻白眼:“你确定这里有龙虾?钓鱼还差不多!” “随便你啊,你想钓鱼就自己准备鱼钩,自己挖蚯蚓去。”黎昕不置可否,仍旧兴致盎然地将鱼线一头绑在树枝上,一头绑上一小段不知是鸡还是鸭的肠子,一甩就甩进了池塘里,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龙虾上钩。 秦梓砚一脸无语地望着专注于盯着水面的黎昕,真不知道这家伙的脑袋里整天装着什么,怎么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放眼整个偌大的池塘,他觉得还是叶智宸的想法比较靠谱,说不定还真有鱼,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钓龙虾的地方,于是问道:“不都说龙虾喜欢生活在脏兮兮的池塘里吗?我看这个池塘挺干净,不像会有龙虾,我倒同意智宸的说法,钓鱼还差不多。” 黎昕翻翻白眼,不予理会,继续专注地盯着水面,忽然鱼线微微开始颤动,下一秒绷得笔直,黎昕顿时激动地哇哇大叫,手忙脚乱地拉起树枝,果然一只龙虾举着大钳子,紧紧钳住食物,黎昕顿时兴奋地极有技巧地将龙虾快速甩上了岸:“嗷嗷嗷嗷……好大的一只龙虾……” 三人惊奇,这小子还挺有一套的嘛,果然是有备而来么。 “怎样怎样?服不服,服不服啊哈哈……”黎昕将钓线甩进池塘,树枝往岸边一放,就直奔还在扑腾的龙虾而去,一边不忘招呼萧宁赶紧拿塑料袋来装,“萧宁,快,把袋子拿过来,梓砚,智宸,你们也别愣着了,赶紧跟我一起钓龙虾,以后我要把这里称为开心湖!” 叶智宸无奈地拿起树枝绑上钓线,栓上乱七八糟的血腥内脏,将钓线甩进池塘,却将树枝递给了秦梓砚。秦梓砚微愣,随后微笑着接过树枝,叶智宸这个人光看外表人高马大,性格也十分爽朗大气,有时候真如黎昕说的像个莽夫,不过更多时候连秦梓砚都感叹叶智宸的心细,至少叶智宸十分懂得照顾朋友。 这一次,秦梓砚等人不得不承认黎昕的眼光,没一会儿工夫,他们就钓到了不少大小不一的龙虾。黎昕愈发得意忘形起来,叶智宸看不过黎昕的表情,最后经过一番垂死挣扎之后吐出一句“饵美味罢了”,当然换来黎昕鼻孔朝天的一声“切”。 老祖宗有先见之明,太得意忘形果然会遭天谴,正当四人兴致盎然的时候,几名穿着眼熟的丛林迷彩服的中年士兵,拿着几个蛇皮袋走了过来,袋子外面庞大的“饲料”两字格外醒目。 “喔嘛雷帝嘎嘎!”黎昕手中的树枝“啪嗒”一声掉进了池塘,不可置信地看着中年士兵由远及近,随后失神地拿手指戳戳身边的叶智宸,“上次炊事员大哥怎么说来着?部队里有饲养员?我了了个去,说得该不会是这个开心湖吧?里面的龙虾都是他们养的?” 一边的叶智宸赶紧将手中的树枝一丢,紧张地说道:“我是不知道池塘里的龙虾是不是他们养的,但是我肯定池塘里的鱼是他们养的,我擦,就知道跟你这小子混准没好事!” “我擦,梓砚,萧宁,你们跑什么啊……等等老子……”黎昕刚想反驳什么,一转身却见身边的秦梓砚和萧宁脚步飞快地往种满香樟树的林子跑去,于是蹦跳着追了上去。 “卧槽,黎昕,遇到你竟摊上这种倒霉事!”叶智宸悔恨交加,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当时怎么就着了这混账小子的道,一时没忍住就跟着他瞎起哄,最无法忍受的是,自己居然也钓得特起劲。 “滚你大爷的,也不知道刚才得瑟得要跟我比赛的是哪个鬼?”黎昕不依不饶。 “对,怪我手贱,着了你小子的道!” “哼!”黎昕鼻子喷气,分外得瑟。 在香樟树林里到处绕着圈子,绕久了格外眼花,何况这些香樟树都是未成形的小树,很多时候都要俯身奔跑,秦梓砚跑着跑着就落到了最后,攀着树枝喘息着,清秀的眉头深锁,受伤的左脚更是疼到麻木,刚才看到高大魁梧的部队饲养员远远走来,本能反应就是“糟了”,于是丢下钓竿就跑路,现在回想起来,回头望望空旷的林子,根本没有人追上来。 “喂……呼……等、等一下……他们没有追来……”才招呼着让黎昕他们停下来,却见前头你追我赶拳脚相向的两人,叶智宸猛然一个紧刹车,后头飞起一脚蹿向对方的黎昕来不及收住脚,于是继黎昕掉入隧道后又一项悲剧发生了。 “啊……”叶智宸一声惨叫,身子竟然消失在了前方,跟着黎昕由于蹿人的惯性,也跟着消失在了前方。 “智宸,黎昕!”跟在两人后头的萧宁赶紧奔上前去。 秦梓砚微愣,前方枝叶茂盛,视线模糊,有点不明所以地跟着慢慢走上前去:“怎么了?” “梓砚,智宸和黎昕滚下沟里去了。”萧宁已经不知该哭还是该幸灾乐祸地大笑,指指一米多深的水沟,水沟近乎干涸,却都是淤泥,于是叶智宸和黎昕一身烂泥骂骂咧咧地互相指责着。 秦梓砚扶额,无可奈何地往后靠在一棵香樟树上,抬起左脚轻点着地面,脚腕的疼痛,加上剧烈奔跑,让他脸色发白,冷汗顺着白皙的脸颊滴落下来。 刚爬上来的叶智宸一眼就见到了秦梓砚的异样,猛然想起了什么,不顾浑身的脏乱,赶紧跑上去扶住秦梓砚,担忧地问:“梓砚,是不是脚伤复发了?怎么样?” 秦梓砚也不逞强,点点头:“很疼,估计是的……刚才一时没想到脚伤的事情,看到部队的饲养员过来就逃了,其实他们根本没追我们!” 叶智宸不多言,背过身去弯下腰,将秦梓砚的双臂环住自己的脖子,一把将秦梓砚背了起来:“走,我背你回去。” 叶智宸不愧是常年训练的校篮队主力,经过了这么一遭,背着秦梓砚依然奔跑利落。 随后爬上来的黎昕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去的叶智宸,戳戳萧宁:“那傻大个是不是喜欢梓砚啊?怎么跟曲恶魔一样紧张?” 闻言,萧宁心猛地一颤,脸色微变,赶紧转身掩饰,往前走去,催促道:“胡说什么呢?还不快跟上,你该担心的是曲会长将会怎么惩罚你!” “我擦,忘了这岔,完了完了,我又让梓砚受伤了,嗷……”黎昕顿悟,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哀嚎着。 在池塘边等了许久的部队饲养员,终于见到一身淤泥的叶智宸一脸慌张地背着秦梓砚跑了出来,大吃一惊,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赶紧奔上前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跑什么?我们又没拿你们怎么样?”一名饲养员哭笑不得地问。 “呃?”叶智宸一时语塞,满脸黑线,搞了半天全是他们一厢情愿,人家根本没拿他们钓点小龙虾当回事,“对不起,我们以为你们会惩罚我们,所以呵呵……我朋友受伤了,我、我先带他回去了……” 说着,赶紧背着秦梓砚跑路,特么太丢人了,摊上黎昕这货果然没好事。 十连的学生会成员见到叶智宸背着秦梓砚进来,以为出什么大事情了,赶紧诚惶诚恐地打电话给曲墨寒,事后才反应过来,好像有奇怪的东西跑进了他们的思维,比如为什么一见到秦梓砚出事,第一反应就应该通知会长大人?好像特别天经地义?不过最终他们万分庆幸,他们本能的反应果然是正确的,虽然他们最后遭到了黎昕的强烈谴责和谆谆教诲。 曲墨寒铁青着脸将秦梓砚从叶智宸背上抱下来,再见到秦梓砚脸色发白,强忍着疼痛的模样时,顿时浑身的怒气难以抑制,冷声低吼:“怎么回事?” 呃?会长大人果然可怕!一群本着看热闹心情的人顿时退散,连学生会成员都躲得远远的,曲大会长的怒气可非常人能够承受,绝对会让人重伤加内伤。 见秦梓砚低头不语,曲墨寒寒着脸蹲下身子,动作极其轻柔地挽起秦梓砚的裤管,卷下袜子,果然,脚腕红肿,好不容易养好的脚伤如今功亏一篑。放下裤管,曲墨寒抬头对上秦梓砚无辜的目光,这样的秦梓砚,在跟他示弱么,于是原本的努力忽然消失无踪,无奈地叹气:“带你去敷药?” “好点了么?”帮着秦梓砚换好干净衣服,清理干净敷完药之后,曲墨寒看着一身清爽的秦梓砚,忍不住摸摸对方的头发,难得这么乖巧,少了平时的冷漠成熟,不过挺可爱。 秦梓砚动动左脚,疼痛减轻不少:“嗯,现在大家肯定觉得我弱不禁风,其实有谁知道我那是特别倒霉呢?智宸说得对,摊上黎昕这货准没好事!” 秦梓砚难得地抱怨,蹙了蹙眉头:“墨寒,你应该罚他两万字检讨,一万字太便宜他了。” 这边趴在连长室里奋笔疾书的黎昕,硬生生打了个喷嚏,摸摸鼻子皱皱眉头:“谁在骂老子!” “闭嘴,写你的检讨!”自认为被重重连累了的叶智宸翻翻白眼,手上码字动作不停歇。 曲墨寒轻笑:“呵……” “算了,其实我自己也玩得很尽兴,钓龙虾,挺新鲜的,何况第一个逃跑的还是我自己!”秦梓砚转头双眸明亮地望着曲墨寒,“所以,会长,我应得的惩罚比谁都重,你看我的脚,所以我的检讨……” “不行!”曲墨寒斩钉截铁。 “铁面无私!” 第14章:军训(9) 军训已进入倒计时,结束前夕,大家迎来了在部队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重大节日——中秋节。一开始觉得这样的节日却不能与家人团圆,多少有点失落,但是一想到这样的军训一辈子也只有一次,能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与部队的人一起过节,以后回忆起来也难能可贵。因此,大家一改起初的失落,兴高采烈地谋划着中秋节活动。 大家七嘴八舌地从文艺演出讨论到歌火晚会,各种活动方案层出不穷,令导师教官哭笑不得,不过最后学生会通知,中秋节当天晚上部队大会堂有文艺兵的演出,所以同学们自己的活动只能提前到中秋节前一晚举行。有演出看,大家当然高兴,最后投票决定在训练场举行歌火晚会,不想去训练场的连队,也可以自己组织在自己的连队举行小型活动。结果,男生连全都聚集到了训练场,个别女生连在自己连队与连长、教官和导师一起活动。 夜晚的训练场上,一个个火堆燃烧起来,映照得训练场如白昼般明亮,大家三五成群地席地而坐,或有说有笑,或围着火堆又唱又跳,让前来观看的团长感叹“好一番群魔乱舞的奇观景象”,不过也有种高兴这群活泼的生命力,给沉闷的部队生活带来了无限活力。 “小池塘清露踏涟漪/一圈一圈泛起……绝唱一段芊芊/爱无非看谁成茧……” 秦梓砚坐在铺在地上的桌布上,屈起双膝,一手撑着膝盖,托着腮,静静倾听萧宁唱着《芊芊》,不得不承认,萧宁的声音真的很好听,而且唱功绝佳,确实很有音乐天赋。一曲结束,众人纷纷鼓掌欢呼,连隔壁连队的人都忍不住为萧宁喝彩。萧宁顿时窘迫地陪着笑,脸红地跑向秦梓砚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唱得很好,萧宁!”秦梓砚轻笑安慰,明明有那么好的天赋,却因为自卑而被埋没,说实话真的很可惜,他觉得萧宁如果再自信一点,或许就不会被音乐社赶出来了。 “谢谢你,梓砚!”得到大家的认可,萧宁也很开心,只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而已。 秦梓砚笑笑,转头看着身边的曲墨寒,忽然起了恶作剧之心:“都说曲大会长才华横溢学富五车,要不趁此机会表演一番,让我们开开眼界?” “曲会长,来一个,曲会长,来一个……”顿时,黎昕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报复机会,带头起哄,于是一大群人开始手舞足蹈的鬼吼附和。 曲墨寒无奈地看了一眼笑得格外幸灾乐祸的秦梓砚,完全没想到秦梓砚会来这么一招:“你想看我表演什么,梓砚?” “都说了你多才多艺,你随便来一个满足大家的期待呗!”秦梓砚不依不饶地继续鼓劲。 曲墨寒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起身注视着秦梓砚,既然是秦梓砚想看,那么满足他就是他,至于其他人,他从不在考虑范围内,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唱道:“执笔平宣泼墨入画一尺经年/酌酒推砚再写旧人三生眉间……他说溯世千年而观只在俗世流连/幸之命之笑之怨之……” 曲墨寒的声音与萧宁的清澈截然相反,他的声音低沉浑厚有力,极富有磁性,带着淡淡的威严。若萧宁的歌让人欣赏,那么此时曲墨寒的歌声听着会让人着迷,深陷在他富有魔力的歌声里。当曲墨寒竟然将最后的念白,用着沉稳大气的声音念出来时,众人失神了。 “梓砚!”曲墨寒望着失神凝视着他的秦梓砚,冷硬的嘴角掀起邪气的弧度,俯身蹲在秦梓砚面前,沉声低低呼唤,“梓砚,还满意吗?”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的秦梓砚,听到周围如雷般的掌声,顿时略带窘迫地瞪了一眼含笑的曲墨寒,很想学黎昕爆粗口,卧槽,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瞧他连眉梢都带着得意,不过这家伙居然会唱古风歌曲,这点倒让他惊讶不已,可是他悲剧地发现,他居然成了声控,迷上了曲墨寒的声音。 “呵呵……”曲墨寒起身摸摸秦梓砚柔软的发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你想听,回学校后,我唱给你听。” 说实话,秦梓砚心动了,前世在学院文艺演出上听过曲墨寒唱歌,但是曲墨寒似乎跟他一样,不喜这种太过张扬的表演,因此虽然知道曲墨寒唱功了得,但是此时才惊觉,这家伙更适合唱古风歌,那绝对是一种极大的诱惑,会让人身不由己地迷恋他的声音,于是小小声地道:“不许反悔!” “好!”又是那种刻意压低的磁性声音,带着笑意的温柔,秦梓砚恼羞成怒,却格外享受,这家伙今天格外反常,似乎吃定他这一套了。 身边的其他人再次开始嬉闹,不知是谁放起了《江南Style》的音乐,于是一群人疯魔了一样跳起了骑马舞,顿时男生女生越来越多的人加入,秦梓砚这个伤残患者只能愣眼看着,十分同意团长的话——群魔乱舞的场面果然荡气回肠啊! “想必曲大会长的舞姿也一定惊艳四方,不去将那群妖魔震下去吗?”秦梓砚别扭地冷昵着曲墨寒。 曲墨寒掀唇淡笑,轻摇头:“不了,让他们玩,倒是你,心情好点了吗?” 闻言,秦梓砚收住了嘴角的笑意,轻轻撇过头去,心头忽然没那么难受了,涌起淡淡的暖意,原来被一双敏锐的眼睛看进心底,并没那么讨厌,原来有人能看破自己外表的伪装,竟是那么欣慰,原来有人为了自己撕去冷漠的表情,竟是那么满足,于是淡淡地问道:“你知道了?” 曲墨寒看着终于恢复“正常”的秦梓砚,点点头:“故意挑衅,很反常,想家了?” “嗯!”秦梓砚不想反驳,哪怕日后曲墨寒会起疑,这一刻他都不想欺骗自己,这具身体早就没有家了,但是他的灵魂深处还有一对疼爱他的父母,今天是月圆团圆日,失去他后的父母在这样的日子里,将会多么绝望疼痛。 “你,跟家里吵架了?”曲墨寒想起曾经见过一次这样难过的秦梓砚,也许世界上真有许多迫不得已的事情,只是按照自己的性格绝对不会被这样的事情左右为难,可是秦梓砚也不见是个会听天由命的人,疑惑道,“为什么?既然后悔,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样让自己难过?” “你不懂!”秦梓砚差一点突口而出,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常人怎能轻易接受,连他自己很多次都被镜子里陌生的脸吓到,很想有人能够懂他,但是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这样的事情太过离奇,随后惊觉自己的语气太强硬了,赶紧放低了语气,“对不起……” 曲墨寒轻轻叹了口气,本能地想怀住他,但是周围目光太多,只能改成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嗯,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来,跟我来!” 说着,曲墨寒拉起秦梓砚,不给对方任何回应的机会,趁着依旧在疯狂跳着骑马舞的纷乱,曲墨寒将秦梓砚带到了训练场外的林荫小道上,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远离了喧闹的人群,迎着清凉的夜风,秦梓砚终于平静了下来,抬头透过树梢,月光星星点点洒落下来,偶尔风袭树影摇曳,可见月圆星空格外美丽。 瞧见秦梓砚嘴角的笑意,曲墨寒拿出手机,一番轻触,一阵音乐声流传而出,秦梓砚疑惑地转头凝视着曲墨寒。 “终于找到借口趁着醉意上心头/表达我所有感受……我嫉妒你的爱/气势如虹/像个人气高居不下的天后……” 这下秦梓砚是真的笑逐颜开了,大大的笑容面对着唱得认真的曲墨寒,这家伙居然开的是伴奏,就这么唱起歌来,不过听曲墨寒唱歌真是一种特别舒服的享受。秦梓砚坐直身体,头轻轻依靠在曲墨寒宽厚的肩膀,耳边是曲墨寒低沉浑厚的歌声,混着伴奏格外惑人。也许他人眼中,曲墨寒冷酷高傲不近人情,但是秦梓砚知道,曲墨寒只是不擅辞令,或者是不屑与不被他承认的人交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一旦得到他的认可,他是最温柔最贴心最敏锐的朋友,用他特有的行动温暖他的心。 “谢谢你,墨寒!”秦梓砚闭上眼睛,轻柔地动动嘴唇。 曲墨寒轻笑,肩膀上的重量变得温馨而满足,单手握着手机,拇指轻轻滑动屏幕,点中下一首伴奏,继续着独属于身边人的歌声:“谁家的清笛渐响渐远……不如就此相忘于尘世间/今夜无风无月星河天悬……” 许久,秦梓砚睁开双眸,身边人的歌声从未停歇,又一曲结束,秦梓砚坐起身望着曲墨寒:“这么多歌,古风流行,你都练过吗?唱得这么好!” 曲墨寒轻笑,锁定手机:“听多了就会了,没有刻意练习,梓砚喜欢唱歌?” 曲墨寒讲话的声音已带了一丝沙哑,秦梓砚不得不信这人确实没有刻意练过这些歌曲,于是站起身来一把拉起他:“去喝点水吧,我喜欢听歌,但是可没你唱得那么好听,墨寒,你真的很适合唱古风歌曲,特别好听。” 回到训练场的时候,大家正排着长长的队伍,前后搭着肩膀围着火堆跳着兔子舞,震耳欲聋的歌声:“left left right right go turn around go go go……” 曲墨寒拉起秦梓砚接在了队伍最后,示意秦梓砚跟着一起跳:“小心左脚,别用力!” 秦梓砚笑着点头,跟着队伍跳起来:“真服了他们的想象力……呀,曲大会长跳这么简单的舞步都酷帅狂霸拽,呵呵……” 曲墨寒顿时无语,不过看到秦梓砚这回是真的开心了,也放宽了心,放任他难得的任性胡闹。 绕着火堆一圈圈地跳着,接龙的人越来越多,连一些连长教官和导师都跟着跳了起来,秦梓砚看着满场的欢声笑语,忽然释然,暗暗下定决心,军训结束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告诉父母,他还活着,让他们不再每天生活在悲痛绝望中。 ****** 文中曲墨寒唱的歌曲:《溯世书》、《天后》、《浮生未歇》 第15章:军训(10) 几天的集体训练下来,终于到了最后一天的阅兵仪式,一大早,所有连队穿戴整齐,井然有序地进入训练场,洪亮的口号声响彻整个训练场上空,部队团长营长等几位高干全部集合在主席台上,等着团长讲话完毕,阅兵仪式正式开始。 训练场外,没能参加阅兵仪式的同学在训练场外看台上,高呼着为自己连队加油。 阅兵仪式从女生连一连开始,整齐的方队由训练场一头走向另一头,阅兵项目其实很简单,齐步走、正步及跑步,重点就在于整齐规范。当二连出场时,整齐规范而柔中带刚的步伐,配上响亮的口号,顿时赢得了满堂喝彩。相对女生而言,男生由于配置步枪,看上去尤其壮观威武。 最终毫无意外,第一名由女生二连夺得,而十连仅得了第五名,不过大家早已不在乎名次,在乎的仅仅是这一生唯一的一次机遇而已。 阅兵仪式一上午就全部结束,中午吃过午饭之后,大家稍作休息就开始打包行李,第二天天微亮就准备出发赶回S市。大家从第一天进部队的新奇,到因为一时无法接受部队的艰苦训练而跟家人哭诉,到最后熟悉和习惯了部队生活。如今离别在即,早已与部队建立深厚感情的众人,在女生情不自禁地痛哭失声,男生默默流泪,和连长教官再三保证会去学校看望他们中,终于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赶往火车站的军车。 直到火车开离,大家才平静下来,早起的疲倦袭来,很多人开始互相依靠着闭目养神。 秦梓砚单手撑着下巴,凝视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风景,默默感慨,前世他并非圣洛学院的学子,自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军训。或许对于部队来讲,这样依依不舍的离别场景每年都会上演,他们每年都要经历这样难过的盛夏,但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今日的离别只为他日的重逢,只要活着,就有重逢的喜悦,而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对于秦梓砚来讲,这种场面给他的冲击很大,除了同样的不舍,更多的是归心似箭,他迫不及待想出现在家人面前,告诉他们,没有生离死别,他与他们都好好的。 “来来来,我们来玩纸牌,到站还要两个多小时呢!”黎昕不知道从拿翻出了一副纸盘丢在架起的便利桌上,“会玩什么?我们来玩接乌龟吧?” “接乌龟?那是什么?”叶智宸本也闷得无聊,拿过纸牌熟练地开始洗牌。 黎昕得瑟地昵了他一眼:“颤抖吧,凡人!接乌龟都不会玩,咳咳,且听在下详细道来,首先拿到牌的人将手中的7点全部摆在桌子上,拿到黑桃7的人第一个接,往上接是8点开始,往下接是6点开始,A两头都可以接,如果接不到就跟右手边的人要牌,被要牌的人可以把接不到的牌都丢给对方,最后谁拿到司令,就是乌龟王八蛋,哈哈哈……其中的技巧就是看谁把牌抠得紧,抠死别人,当然小心最后把自己给抠死了!” 秦梓砚黑线,这类纸牌游戏都是小时候大家爱玩的牌类游戏,不过长途漫漫,玩玩也可以打发时间,因此最后参与玩纸牌游戏的也只有他们四人,曲墨寒坐在秦梓砚旁边无语地看着他们玩得不亦乐乎,几盘下来,最先起意玩接乌龟的黎昕输得最多,当了无数次乌龟之后终于抗议暂停。 秦梓砚淡笑不语,轻柔地将牌整理好,最后递到曲墨寒面前:“抽一叠牌吧,我给你玩算命游戏!” 曲墨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含笑,随手拿起一小叠纸牌递给秦梓砚,秦梓砚接过那叠纸牌放在剩余纸牌的下面,开始翻牌,将第一张牌放在第二张纸牌下面,然后翻开在桌面上,这样第一张牌就会出现在上面,依次按顺序开始翻牌。 四双眼睛直愣愣地瞪着秦梓砚熟练的动作,脸上满是狐疑,最没耐心地黎昕见秦梓砚翻了半天牌也没动静,忍不住问:“梓砚,你在找什么呢?” “嘘!”秦梓砚竖起一指挡在唇上,示意黎昕闭嘴,随后接着翻牌,当终于翻到一张红桃A出现在上面时,将红桃A拿了出来放在一边,笑着解释,“红桃A,代表墨寒心地善良,反之,如果是黑桃或者梅花,就代表凶神恶煞心狠手辣!” 曲墨寒忍不住扶额,这家伙,这样都行,心地善良?他可不认为向来冷酷无情的自己心地善良,不过他倒是开始好奇了,接下来秦梓砚还能玩出什么有趣的花样。 秦梓砚瞥了眼曲墨寒,接着翻牌:“正司令,代表墨寒先追的未来老婆……呀,副司令这么快就出来了,代表墨寒不用一年时间就追到了未来老婆,很厉害么,不愧是曲大会长!” 闻言,几人轻笑出声,难得看到曲墨寒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由衷佩服秦梓砚,还真只有秦梓砚敢这样消遣冷漠的曲墨寒,而曲墨寒也难得地任对方折腾,毫无怨言。 “接下来是黑色2,墨寒将来没有儿子……黑色3,墨寒将来也没有女儿……” “啊哈哈……曲会长这是要绝子绝孙了吗?哈哈……”黎昕笑得只差没打滚,最后在曲墨寒面无表情地瞪视下,捂嘴忍笑噤声,不断颤动的身躯彰显着他止不住的笑意。 秦梓砚偷笑,继续手中的动作:“接下来是红色4,代表工作很好……红色5代表有小钱……红色6代表墨寒未来老婆非常漂亮……红色7代表有得吃,不会饿死哦……” “哈哈……”这下,其余三人都没忍住,喷笑出声,叶智宸拍拍胸膛猛吸一口气,“梓砚,你哪里学来的奇葩算命术啊,佩服佩服!” 秦梓砚白了他们一眼,不予理会,继续翻牌:“黑色8代表墨寒对未来老婆非常专一,不会有外遇……” “噗……梓砚,你确定不是在整曲会长吗?”黎昕笑着捶座椅,实在是忍不住了。 曲墨寒无视黎昕的抽风,轻轻拍怕秦梓砚的后脑勺:“继续吧!” 秦梓砚暗暗发笑,不过有点可惜,还是没能让曲墨寒变脸,这家伙果然够镇定,于是继续:“红色9代表墨寒的未来老婆对他很好……红色10代表很有钱……黑色J代表墨寒未来老婆不勤快,很懒……” “噗哈哈……”三人再次失笑出声,黎昕笑道差点岔气,“梓砚梓砚,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笑死我了,哈哈……” 这次曲墨寒终于忍俊不禁,轻笑出声,低沉浑厚的笑声却蕴含淡淡的温柔,让秦梓砚心下再次为曲墨寒的声音沉迷,果然自从听了曲墨寒唱歌之后,他彻底成了声控,还只控曲墨寒的声音,于是抬头瞪视了一眼,接着翻牌:“接下来,黑色Q表示,你自己也很懒……最后红色K,代表以上全部作数,结束!” 秦梓砚将手中的牌往桌上一丢,选拔算命结束,似笑非笑地望着曲墨寒:“意下如何,曲会长大人?可有意见?” “哈哈……曲会长大人,您来这是何等传奇的命运啊?”黎昕笑着拿起那一叠从1到K的纸牌,“绝子绝孙?难道真要绝子绝孙了吗?噗哈哈……” 曲墨寒只是看着笑容满面幸灾乐祸的秦梓砚,沉默不言,全当是为了让对方开心,事到如今,他若还不懂自己对秦梓砚非同寻常的感情,他就是自欺欺人了。从第一眼见面开始,他就觉得秦梓砚给他与众不同的感觉,之后自然而然的相处默契,到完全的纵容和体贴,不愿看到他受伤难过和掩饰心中的落寞,都是因为他喜欢上了这个外表温和内心冷漠的人,如果这就是他未来的命运,他也甘之如饴。 “累了?”曲墨寒见他掩嘴打了个哈欠,眉间暗藏疲倦,轻柔地捏捏他的后劲,“还有一个小时才到站,睡一下吧。” 秦梓砚转头打量四周,见大家都早已睡过去,点点头,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将头自然地靠到了曲墨寒的肩膀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直到火车到站,曲墨寒才叫醒他,秦梓砚迷蒙地睁开眼,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喧闹起来,各自整理行李准备下车。秦梓砚稍稍清醒了一下,站起来拿行李,由于秦梓砚是S市本市人,家离学校又近,因此并未住校,下了车就跟黎昕等人告别,自己准备打车回家,而住宿生都由学校派车过来接回学校。 秦梓砚拖着行李箱慢悠悠地走去出租车区域排队打车,没想到曲墨寒也拉着行李箱跟了过来,顿时疑惑地问:“你不回学校吗?” 曲墨寒沉默不语,接过秦梓砚手中拎着的行李袋:“我先送你回去,待会儿再打车回学校,现在回去人太多。” 秦梓砚点点头,只当对方是不喜欢与一群人挤车,因此就不再矫情,将手中沉重的行李袋让曲墨寒帮忙拿着,而自己只拉了一个行李箱,本来他也没有太多东西,只是想到明天想回家去见父母,因此在部队时买了很多土特产,行李一下子就变多了。 直到进了秦梓砚居住的公寓,曲墨寒还一时难以置信,秦梓砚居然居住在这么老旧的公寓,而且还是独自一人居住,忽然想起秦梓砚曾经说过的话,心想秦梓砚估计真是跟父母闹了矛盾,于是试探着问:“梓砚,你一个人住?” 秦梓砚微愣,给曲墨寒倒了杯水,递给他道:“嗯,其实我父亲在我高中那年就去世了,而我母亲后来也出车祸去世了,所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 曲墨寒震惊了,不可思议地望着一脸平静的秦梓砚。 秦梓砚本想告诉他,他父母住在别的地方,后来一想,曲墨寒是何等精明的人,再自己还没有把握之前,决定还是先将这具身体的身份告诉他,没想到居然把曲墨寒惊讶住了,于是轻笑出声:“其实没什么,都过去了,何况这个家庭在父亲去世之前,早已支离破碎,都走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嗯!”曲墨寒轻轻点头,伸手轻柔地抚过秦梓砚的后背,他喜欢的人,清冷,高贵,优雅,坚强,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替他心疼。 第16章:坦白 军训结束后,学校给参加军训的大二生放假三天,大部分学生都选择把行李丢回寝室就直接回家。 秦梓砚送走曲墨寒之后,洗完澡一粘上床就睡了过去,整整一个月都躺在坚硬的木板是,好久没有睡到这么软绵绵的床铺了,何况严格训练带来的精神紧绷终于松懈下来,因此等到秦梓砚醒来时,窗外已经一片漆黑。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7点多了,下床清理了一下个人卫生,并没觉得饿,因此拿起早就整理好的土特产就出了门。 再次来到这个分外熟悉的幽雅社区,秦梓砚静静地凝望片刻。 传达室的陈大爷正带着眼镜专心地绣着十字绣,抬头瞥见秦梓砚,起初觉得有点眼熟,猛然想起一个月前这名长得格外惹眼的少年曾经来过,毕竟很少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人,陈大爷因此还有点印象,忙放下手中的十字绣走出传达室:“这位同学,你又来了?” 秦梓砚转头见是陈大爷,露出一抹浅笑,走上前几步,从袋子里拿出一盒特产递给他:“嗯,大伯您还记得我!我叫秦梓砚,以前是秦老师的学生,上个月去部队军训了,刚回来,这是在部队买的土特产,给您,剩下的我想带给秦老师的父母。” 陈大爷微微一愣,总觉得今天的秦梓砚和上次有所不同,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有种失魂落魄的沮丧,而这次明显开朗了许多,随后笑笑推回秦梓砚的手:“谢谢了,我不用,你还是全部拿给秦老师的二老吧,他们这会在家里,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秦梓砚一把将土特产塞进陈大爷的怀里,态度很坚定:“上次谢谢大伯告诉我秦老师的事情,这个就当是谢礼,以后我会常来,还要麻烦大伯呢,那我先上去了!” 说着,未等陈大爷反应过来,潇洒地挥挥手快步走了进去,身后,陈大爷望着秦梓砚的背影,竟莫名地觉得熟悉,随后摇摇头,哭笑不得地将土特产拿进了传达室,继续手中的十字绣,不过这小子就跟秦子言一样讨人喜欢,想起已经不在人世的秦子言,陈大爷忍不住再次一阵感伤和惋惜。 秦梓砚缓步走在清静幽雅的社区里,短短一个月,竟然恍然如梦,这里的一切依旧那么熟悉,他仿佛还是原来的秦子言,每天穿梭在这个别致的社区,看着熟悉的花花草草。走进大厅,秦梓砚走到电梯旁,摁了熟悉的楼层,电梯缓缓上升。直到电梯门打开,走到熟悉的门牌号前,秦梓砚竟忘了如何反应,幽深的目光紧紧凝视着紧闭的防盗门,他就像一座精致的雕像般矗立在门前,毫无声息。 隔壁的中年太太出门丢垃圾,狐疑地看了一眼定定站着的漂亮少年,碎碎念着下了楼,遇到熟人就将这一幕八卦给了对方听,隔了十几分钟回来时,仍然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终于忍不住躲回房间给秦母打了电话,告知对方有个格外漂亮的孩子在他家门口站了快半个小时了,秦母大吃一惊,赶紧出来开门。 秦梓砚直到防盗门突然打开,见到那张朝思暮想痛彻心扉的慈爱脸庞时,一直强装的镇定终于崩塌,鼻子一酸,双眸泛红,眼泪顿时滚滚而下。 秦母大惊失色,赶紧将对方拉进屋子:“孩子,孩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快进来!” 秦梓砚任由秦母将他拉进屋子,听到身后的防盗门关上的声音,他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痛苦失声:“对不起……妈……对不起……” 刚被秦梓砚突然的下跪惊吓到的秦母,还来不及扶起对方,就被秦梓砚突然失声痛苦的话语彻底震住了,好半天,才颤抖着双手抚上秦梓砚的后背:“你……你叫我什么……” 秦梓砚猛然扑进秦母的怀抱,紧紧抱住她不住颤抖的身躯,抽泣着不断道歉:“妈……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这么晚才告诉你……我没有死,我是秦子言……我是你的子言……” “子言……”秦母毫无表情地低吟出这个让她心如死灰的名字,依然颤抖的双手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怀中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少年,秦子言三个字仿佛抽干了她所有的表情,麻木了的心脏,不知作何表情。多少次在睡梦中惊醒,爱子浑身是血毫无生气的样子出现在梦里,多少次她悲痛欲绝痛哭到天明,如今却有人告诉他,秦子言没有死,怀中哭泣的少年就是她宝贝了26年的儿子。她害怕,害怕这些只是她的幻觉,只要一醒来,看到的只是儿子冰冷的遗像。 秦梓砚泪眼模糊地抬起头,看到母亲呆滞的表情,泪水却无声地浸湿了她苍白的脸庞,顿时泣不成声:“妈……我4岁第一次拿起毛笔,就写了妈妈两个字,而不是自己的名字……虽然写得歪歪扭扭,但是妈妈却很高兴,所以我从4岁就开始练习书法……我喜欢妈妈做的菜,无论妈妈做什么,我都喜欢……我喜欢文学,所以我写了很多小说,从小我就喜欢笔墨纸砚,所以我给自己取名叫纸砚……妈妈……我真的是子言,你的子言还活着,没有死……只不过如今……他换了一个身体……妈……” “子言……”秦母忽然笑了,含着眼泪笑得无比满足,哪怕这是梦,也是个美得让她心碎的梦,她只求上苍能让她不要那么快醒过来。 秦梓砚抬起手,轻柔地抹去母亲的眼泪,母亲比以前憔悴了,头发也白了很多,这一个多月来,母亲一定过得很伤心很难过很绝望,他突然后悔了,他应该在醒来的时候就告诉母亲真相,这样母亲就不会难过伤心那么久,都怪自己当初的彷徨和胆小,才让母亲背负了这么久的伤痛。 “都起来吧,坐沙发上来说话,跪在门口成何体统!”秦父终究不忍心见自己的妻儿继续伤痛下去,故意沉着声音说道,只是眼角却闪烁着未干的泪花,他是震惊的,当漂亮的陌生少年痛哭着叫自己的妻子“妈”祈求原谅时,他当场就愣住了,害怕这都是一场梦,直到少年哭着叙述儿时的一些事情时,他无比感激上苍送还自己的爱子。 “爸……”秦梓砚抽泣着沙哑着声音低低唤道,小心翼翼地将母亲扶坐在沙发上,随后奔过去一把抱住秦父,“爸,对不起,这么晚才告诉你真相,对不起……你的儿子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秦父爱怜地拍抚着怀中的少年,抬起头抑制夺眶而出的泪水,明明如此陌生的身躯,却令他无比的安心和满足:“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沙发上的秦母颜面抽泣,只是这一回却是喜极而泣,许久,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拥抱在一起,享受失而复得的天伦之乐。 “那天同校的音乐老师盛轩凌突然约我出去,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途中这具身体突然横穿公路,我避闪不及就撞上了护栏和路灯,路灯砸了下来。醒来时就在这具身体里了,我想当时这具身体有被车子刮到,估计摔倒时撞到了后脑勺,但是他还能爬起来就回家了,这具身体是个孤儿,严重的内伤一般都要时间观察,他回去后也没有得到医治,我想,他应该是死了,我才能重生在他身上。”平复了心情,秦梓砚才慢慢地讲起当时的事情。 秦母暗暗叹息:“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如果当时能够有人发现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会就这么孤独地去了……” “妈,我想,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他活得很痛苦很辛苦,我醒来后就有了一些关于他的记忆,所以我能靠他的身体复活,代替他活着,这也是冥冥中的安排!”秦梓砚拍拍秦母的手安慰着,“以后,我既是你们的儿子秦子言,更是秦梓砚,我会用两个人的身份好好活着,陪在你们身边!” 秦父亲母欣慰地笑着点头,只要儿子能够回来,无论他用怎么样的身份,他们都不在乎。 “因为秦梓砚还是圣洛学院的大二生,所以去部队军训了一个月,今天中午才回来,爸妈,这是我在部队买的土特产,进来时,送了一些给陈大爷,以前陈大爷对我可好了,我死后,陈大爷也很难过。”秦梓砚说着,将拿过来的购物袋递给秦母,“好饿,妈,我睡了一下午,醒来就赶过来了……” 秦母轻笑,起身往厨房走去:“好,我去给你弄吃的。” “嗯,我想吃妈妈做的番茄鸡蛋盖浇饭!” 走到厨房门口的秦母微微一愣,随后会心地笑了笑,只是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秦梓砚拿出一盒土特产递给秦父:“爸,你快拆开尝尝看,这个酥饼很有名,特别好吃,剩下的我去放好,你们肚子饿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吃!” 秦父秦母看着秦梓砚在屋子里兴高采烈忙忙碌碌的身影,那轻车熟路又坦然自若的样子,这一刻才无比确信,他们的儿子是真的回来了。 吃过秦母做的番茄鸡蛋盖浇饭,秦母心疼他在部队受了一个月的苦,又听说他脚腕受伤还没复原,立刻疼惜无比地将他赶回房间休息。躺在久违的只属于秦子言的床上,秦梓砚百感交集,房间的东西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一尘不染,母亲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每天打扫着他的房间,想必一定很伤心,想着,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第17章:重温幸福生活 清晨,秦梓砚自睡梦中醒来,舒展了一下身子,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似乎重生之后从未睡过这么舒心的安稳觉,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重获新生。走进浴室,浴室里属于他的清洁用品依然完整地摆放着,秦梓砚感动不已,洗脸刷牙后,走出房间,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扑鼻而来。 “爸,妈,早上好,好香啊,妈在做什么?”秦梓砚对着坐在沙发上看早报的秦父打了声招呼,随后晃悠着进了厨房,“妈这么早起来做生煎包子么?” “怎么起那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妈做好了自然会去叫你!”明明面对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庞,秦母却并不觉得怪异,去世一个多月的儿子,忽然重新站在自己面前,告诉自己他还活着,害怕只是个美到真实的梦,整整一夜都不敢入睡,好多次偷偷地起身跑到隔壁房间发呆,确定秦梓砚还安然地睡在床上,她才安心地离开,随后是兴奋地一大清早起来为儿子准备美好的早餐。 秦梓砚开心地围着秦母打转:“好久没吃到妈妈做的早餐了,特别怀念,迫不及待地想起床快点吃到妈妈的早餐!” “臭小子,油嘴滑舌,赶紧出去坐好,马上就可以吃了!”秦母哭笑不得地将秦梓砚轰出了厨房,这种感觉好久未曾体验到了,忽然觉得无比的珍惜。 吃过早饭,秦父便去公司上班了,而秦母清理完厨房,眼看学校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也就嘱咐着秦梓砚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就依依不舍地匆忙出门了。 也许只有等到真正失去过一次,才明白拥有的感觉是那么难能可贵,父母的小心翼翼,他都看在眼里,心疼的感觉无以复加,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也一样,这种失而复得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很多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接下来,他会好好地活着,小心谨慎地活着,不让他们为难,更不会让他们难过伤心。 走进书房,书架上摆满了他前世写的小说,整齐干净。秦梓砚坐到电脑前开机,想起重生之后,他都没有上过网,虽然他在公寓里看到过一台笔记本电脑,但是因为开学军训的事情,他一直都没有打开过。浏览了一下网页,一些关于纸砚的消息还在流传,大多数人对于纸砚的突然离世悲痛不已,同时惋惜着他那些没有完结的作品。秦梓砚微微叹息,除了父母和圣洛学院的院长,应该极少有人知道秦子言就是纸砚,他过世之后,应该是父母上线公布的这个消息。 秦梓砚托腮沉思着,想过以后继续写作,对于那些没能完结的作品,他比谁都可惜,但是他不能再继续了,冒不起这个险,虽然想过找寻其他方式,比如让父母代替自己发表,可以借口说这是纸砚生前写好,却没来得及发表就出事了,毕竟他同样对不起那些苦苦等待着他更新的读者,却等来了这样一个噩耗。不过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推翻了这样的打算,还是决定以另外的身份重新写作,至于题材,他暂时仍没想好,决定等父母回来商量过后再决定吧。 正百无聊赖地刷着网页微博,手机响了,秦梓砚起身拿过手机,来电显示竟是曲墨寒,疑惑地接起了电话:“喂,墨寒?” “嗯,你没在家里么?” 电话那头的曲墨寒语气平淡,声音低沉,但是秦梓砚仍能感觉得出,曲墨寒并不高兴,于是赶紧问道:“你在我公寓?” “嗯,按了门铃,没人应门,你在哪里?”本想一早过来找秦梓砚出去逛逛,顺便一起吃午饭,没想到一大清早就不在家,曲墨寒顿时不悦,但更多的是担心。 秦梓砚不知作何回答,稍作沉默,决定不想隐瞒,更不想欺骗对自己关心照顾的曲墨寒,于是淡然解释:“墨寒,我……我在秦老师家里,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老师?秦子言?”曲墨寒惊讶,他想过秦梓砚也许跟黎昕他们出门了,但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秦梓砚为什么会出现在秦子言家里,按理说秦梓砚和秦子言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唯一的联系恐怕两人都拥有“秦”这个姓氏而已,“秦老师家地址在哪?我过去找你!” 习惯了曲墨寒的霸道,秦梓砚知道就算他不告诉对方,神通广大的曲墨寒还是能在下一刻出现在他面前,既然他都已经让对方知道了他与秦子言的事情,就大方地坐等曲墨寒到来。 不到一个小时,一身凛然之气的曲墨寒面无表情地按响了门铃,秦梓砚好笑地看着独自生着闷气的曲墨寒,将对方拽进客厅,泡了杯速溶简易咖啡给他,自己也大方地坐到他身边:“这么早就找我,有事?” 曲墨寒接过咖啡杯,努力平复了下心头的不悦之情,四顾打量这套面积不算大,但是装饰典雅的套房,不过他更在意的是秦梓砚对这里的熟识度,于是问道:“这是秦老师的家?你怎么在这里?秦老师的家人呢?” 秦梓砚放下手中的茶杯,含笑看着曲墨寒:“他们都出去上班了,就我一个人在,昨天晚上我就过来了,一直没回去……秦老师的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造成的,我想你也听说了,秦老师之所以会出事,都是为了避让一个路人,而那个路人就是我。” 秦梓砚悄悄掩饰眼底的心虚,但是仔细想来,他也不算是欺骗曲墨寒,毕竟当初确实是为了躲避秦梓砚,只不过最终秦子言的身体死了,而秦梓砚的灵魂死了,秦子言成了秦梓砚而已,如果将来有这么一个让他不得不开口的机会,他会告诉曲墨寒真相。 曲墨寒喝了一口咖啡,正好错过了秦梓砚眼中一闪而逝的异样,听着秦梓砚的倾诉,忽然明白了秦梓砚当初为什么那么难过:“当初,你是因为觉得内疚,所以一直都自责?” 秦梓砚轻笑点头:“也算是吧,毕竟是我害了秦老师一家,还要祈求得到他们的谅解,我很庆幸得到了他们的谅解,所以我决心代替秦老师孝顺他们一辈子,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秦老师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会一直住在这里。” “嗯!”曲墨寒放下咖啡杯,仰头靠在身后舒软的沙发,“你不必自责,这不能全怪罪于你,如果秦老师现在还活着,我想他也不会怪你,你看,秦老师的父母都能接受你。不过,这样也好,你以后也有个照应,而秦老师的父母也会欣慰,虽然失去秦老师,却能重新得到一个你。” “呵呵,是啊,他们都是特别善良的人!”秦梓砚笑着起身,一把将曲墨寒自沙发上拉起来,“走,陪我去超市买食物,中午爸妈都会回来吃饭,你也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曲墨寒觉得秦梓砚是真的释怀了,昨天之前的秦梓砚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如今事情彻底了结,似乎再无后顾之忧了,连眉宇间满满都是笑意,饱含幸福和满足。曲墨寒之前的不悦消失无踪,不但得偿所愿能和秦梓砚一起出去逛逛,还能尝到秦梓砚亲手做的蔡,似乎自己赚了呢,呵呵! 中午当秦父和秦母相继走进玄关时,客厅里充满了令人食欲大增的饭菜香味,走进客厅,餐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两人相视一笑。 “梓砚!”秦母放下手提包,走进厨房,果真见秦梓砚穿着她的围裙,和一高大陌生的冷漠男子有说有笑地煲着汤,顿时欣慰地笑笑,“梓砚,有客人在啊?需要妈帮忙吗?” 秦梓砚转身见是母亲回来了,赶紧摇头:“不用,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妈,这是我们学院的学生会长曲墨寒,墨寒,这是秦老师的妈妈,现在也是我的妈妈!” “秦阿姨好,我以前也是秦老师的学生!”虽然对于秦梓砚和秦母之间格外和谐的相处颇有疑惑,但是曲墨寒并未多想,暗暗替秦梓砚高兴。 午饭并未因为曲墨寒的加入而变得突兀,反而更加和乐融融,曲墨寒虽然冷漠,但是面对秦父秦母的热情招待,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有了淡淡的缓和,谈吐得体,优雅大方,深得秦父这种对家教格外严格的人的喜爱。以前秦父也听秦子言提起过曲墨寒这个学生,毕竟很少有人能得到自家儿子由衷的赞赏,今天见了,果然是个十分出色的人。想着就忍不住感到欣慰,秦梓砚重生了,以后如果能有曲墨寒这样出色的朋友,他们也放心很多。 午饭后,秦梓砚准备了一盘水果拼盘,秦父依旧和曲墨寒聊得十分忘我,秦梓砚暗暗吐槽曲墨寒真会讨人欢心,不过由衷佩服曲墨寒的博学,无论秦父谈论什么话题,他都能侃侃而谈,也许真的和豪门家室有关,曲墨寒的童年一定和他们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完全不一样,当他们看着动画片玩着玩具的时候,也许曲墨寒已经在学习各种文化课和礼数了,所以才造就了如今冷酷无情唯我独尊的曲墨寒。 不久,秦父和秦母就出门工作去了,临出门前,秦母自包里取出一盒膏药递给秦梓砚:“梓砚,差点忘了,刚下班时路过药店,想到你的脚伤一定还没痊愈,所以就买了药膏给你,赶紧拿去贴上,下午和墨寒就在家里休息吧,等晚上爸妈回来带你们出去吃饭。” 秦梓砚接过药膏,紧紧给了秦母一个拥抱,感动不已:“谢谢你,妈,路上小心!” 曲墨寒定定地凝视着秦梓砚挥手告别父母的背影,思绪万千,秦梓砚说的都是事实,但是总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并非秦梓砚说得那么简单,秦父和秦母谈起秦子言时,根本看不出任何悲痛的感觉,反而带着浓烈的宠溺和温馨,而对秦梓砚的态度自然得仿佛秦梓砚就是他们的儿子一样,毫无任何别扭陌生之意。不过既然秦梓砚不肯明说,他也就不再追问,等到秦梓砚想开口时,自然会告诉他,如今只要能让秦梓砚放开心怀,其他都不重要。 第18章:社团活动 上学之后,为了避免让人起疑,秦梓砚回到了公寓居住,在他的再三保证,周末会回家居住后,秦父秦母才勉强同意让他回到公寓,秦梓砚明白父母的患得患失,他们害怕一觉醒来,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儿子又只是一张苍白的遗照,若要消除他们内心的恐慌,他只能抽空多陪伴他们。 清晨,秦梓砚捧着课本刚走出公寓,一辆庞大的黑色卡宴就停在了他的身边,他本能地想避让,待看清楚车子的主人时,纵使秦梓砚平日再怎么淡定冷漠,也忍不住嘴角抽搐,默默地打开车门上了车。 “我说,曲墨寒,你一定要这么高调么?”莫怪圣洛学院一大群曲墨寒的脑残粉,更别说那群为了得到曲墨寒一个眼神就彻底疯魔了的追求者,这家伙就不懂低调为何物吗?一个大三学生整天开着豪车进进出出,外面仇富的人多了去了呢! 曲墨寒嘴角轻笑,转身体贴地替秦梓砚系上安全带,沉默不语地发动车子,行驶了一段路才问道:“吃过早饭了吗?” 闻言,秦梓砚摸摸肚子:“没有,本打算社区附近随便找个早餐店吃早饭的,没想到你那么早就过来了,你呢?” 曲墨寒轻摇头:“没有,早上几点的课?还来得及吗?” “嗯,今天起早了,还有一个半小时!”本来打算慢慢享受早餐,然后漫步一段时间再坐公车去上课,没想到曲墨寒会这么早特地来接他,于是疑惑地问,“墨寒,你没有住校吗?” 曲墨寒轻笑,车子轻巧地拐进了一条小街道:“嗯,合宿太吵,学校附近正好有一套房子,改天带你去!” 秦梓砚默然,想到曲墨寒冷漠的性格,的确不适合住寝室,估计也没人敢与曲墨寒同寝室,还没住进去,光看到曲墨寒那张冷若冰霜的俊脸就知难而退了。忽然想起曲墨寒刚来圣洛学院那年,还没正式开学,曲墨寒的大名就享誉了整个圣洛学校,并非他那辉煌的家室,而是那位居第一的优异成绩。而当见到曲墨寒作为大一新生代表出现在主席台上时,全校女生彻底疯狂了,于是曲墨寒还没做什么,他就已经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当然,等到他雷厉风行地进军各个领域的时候,学生会会长乖乖将学生会双手奉上。也许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他天生就是个领导者,只适合站在高位俯视一切。 曲墨寒挑选的早餐店清静幽雅,当然菜单上的价格也不容小觑,虽然不是多么奢华荒唐,但是比起平时随便一碗馄饨或者小笼包子就能打发早餐的人来说,这已经非常奢侈了。 “在想什么?这里的早餐很干净,很好吃!”一路上见秦梓砚一副沉思的样子,直到进了早餐店,秦梓砚仍然天马行空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曲墨寒主动点了两碗饺子,随即忍不住问道。 饺子还是饺子,不过味道确实不错,何况周围环境清雅,装饰华丽,秦梓砚也吃得很满足:“我在想,你这样漠视一切的人,明明最讨厌麻烦,为什么会接手学生会?” 曲墨寒微愣,随后冷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家里的命令,以后我要继承家族企业,如果连一个学校都摆不平,根本没资格继承家业。” 秦梓砚了然地点点头,拥有这样的家庭并非曲墨寒能够选择,也并非曲墨寒的家人能够妥协,毕竟曲墨寒是这一代的继承人,谁的父母不喜欢自己的孩子有一个简单快乐的童年,但是曲墨寒的出生就注定了不平凡。不过曲墨寒确实没让任何人失望,大一进军学生会时,那大气凛然孤傲到不可一世的态度,曾经让很多人不服气,不过最后都被曲墨寒摆平了,这其中秦梓砚在秦子言时期可听过不少小道消息,那时可出了不少暴力事件,毕竟学生会拼得是实力,曲墨寒实力摆在那里,让人不得不服,那些因为不服气而对曲墨寒动用暴力的人,最后都被曲墨寒收拾得惨不忍睹。可想而知,一个家室显赫的人,没点防身功夫怎么能平安活到现在,何况显而易见,曲墨寒的防身功夫可不是三脚猫。 曲墨寒将秦梓砚送到教室,约定一起吃午饭的时间后才离开,这一个月军训下来,圣洛学院全大二生都知道了秦梓砚背后有一个鬼见愁魔见忧的曲墨寒,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学院的其他人可不懂这个可怕的传说,只知道今天曲墨寒亲自开车护送一位美人来上学,顿时无数人恨得咬碎了一嘴白牙。 黎昕一见到秦梓砚进门,赶紧挥手示意,见到秦梓砚乖乖过来安稳落座,才一脸暧昧地拍拍秦梓砚的肩膀:“吆,秦梓砚,跟曲大会长相处得不错嘛,还以为军训结束,就能把你们分开了,没想到一大早曲大会长就送你来上课了。” 秦梓砚不以为然,一掌挥开黎昕多动症患儿般游走在他身上的手:“我们是好朋友,其实曲墨寒这个人还不错,除了冷漠了点,他对朋友很体贴很温柔,大概他冷酷的外表吓到了大家,所以平时也没见他跟谁走得近,其实好好跟他相处,他真的是个很好的朋友。” 黎昕背过身去趴在萧宁肩头默默流下海带泪,曲墨寒温柔体贴?!这句话会让无数人泪流满面,那仅仅是在你秦梓砚面前好吧,你没看到他对待别人时,那冰冷的眼神都能隔空点穴了,迅速叫人动弹不得。话说,秦梓砚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没想到情商那么负,他们这群人(大雾)都看得出来曲墨寒对他抱有不同寻常的感情,否则一个大男生没事对另一个大男生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干嘛?! 秦梓砚挑眉,直接无视黎昕的抽风,转头问叶智宸:“你们刚才在议论什么?” 叶智宸放下手中的书本:“刚在商量加入哪个社团,大一的时候可以不入社团,但是大二就不一样了,必须选择一个社团加入,梓砚,你想过加入什么社团没有?” 秦梓砚摇头,他差点忘了这件事情,很多大学为了发展社团集体活动精神,鼓励学生勇于表现自己,将社团活动记入学分。社团活动啊……除了书法和写作,他貌似也没有特别的兴趣爱好了,但是书法,他已经练到出神入化,绝对不能再加入了,太引人注目。至于写作,文学社也不是他想加入的,目前没打算要发表什么作品。 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转身踢了一脚跟前后桌碎碎念的黎昕:“喂,你要加入哪个社团?” “梓砚,你蹿我!”顿时,黎昕哀怨着一张娃娃脸控诉,随后换上一张兴奋的脸,“梓砚,你有什么意向不?你要加入哪个社团?我跟你一起!” 秦梓砚无语,果然问他就是个错误,于是看向萧宁:“萧宁,你呢?除了音乐社,你还有什么拿手的才艺吗?” 萧宁想了想说道:“绘画社吧,除了唱歌,我还挺喜欢画画,以前学过一点!” “绘画?”秦梓砚若有所思,以前为了表演书法,他学过一点国画,仅仅是为了让一幅书法更加饱满,因此没有刻意去学习,最多会画一些简单的花草树木配合书法的古色古香,不过萧宁的这个提议倒是值得参考,“绘画社,不错,我也挺有兴趣,那不如就加入绘画社吧。” “咦?梓砚,你还会画画啊?”黎昕眨眨眼望着秦梓砚,“我看你字写那么漂亮,以为你学书法的呢!” 不得不承认,黎昕有时候真的很敏锐,秦梓砚汗颜:“会画一些国画,所以想好好学一学,精益求精么!” “绘画社有Q版四格小漫画吗?”黎昕一脸无辜加期待地问。 萧宁忍不住抹汗:“有的吧,绘画社还分几种,国画、油画、素描、漫画等等,你所谓的Q版四格小漫画应该属于漫画一类。” 闻言,黎昕一击掌:“那决定了,我们进军绘画社!” 三人狐疑地望着兴致盎然的黎昕,这家伙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绘画?能行吗? 中午,秦梓砚等人刚结束课程走出教室,曲墨寒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楼道口,见到秦梓砚微笑着朝着自己走来,曲墨寒冷硬的表情顿时缓和,无视整个楼层好奇的偷偷窥视和小声的议论,上前几步走至对方身边:“饿了?下午还有课吗?” 秦梓砚轻轻摇头:“还好,下午两点半还有两节选修课,午饭吃什么?” 曲墨寒转头扫视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黎昕三人,黎昕顿时浑身一颤,赶紧摇头:“曲会长请便,我们自行解决就好!” 秦梓砚回头看了一眼诚惶诚恐的黎昕,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不一起吃饭吗?” 黎昕泪流满面,他也想一起吃饭呢,军训的时候秦梓砚被曲墨寒霸占,如今走出了部队,曲墨寒霸占秦梓砚的时间更猖狂了,可是面对曲墨寒不怀好意的凶残眼神,他的抗议没到嘴边就立刻胎死腹中,十分没骨气地摇头:“不了,你和曲会长一起吃吧,我们三个去外边吃!” 随后,拉起一旁完全状况外的叶智宸和萧宁逃之夭夭。 “你又对黎昕做了什么?”秦梓砚哭笑不得地望着身旁无动于衷的曲墨寒,“让他见了你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曲墨寒一脸镇定:“大概写检讨写多了,本能反应,走,我们吃饭去。” 是这样吗?他怎么觉得黎昕的表情好似受到了极大威胁?秦梓砚狐疑地昵了他一眼,随后跟着曲墨寒往停车场走去。午饭后,曲墨寒提议去他在学校附近的公寓午休,秦梓砚想到离下午选修课的时间还早,也就同意了曲墨寒的提议。走进曲墨寒的公寓,秦梓砚小小打量了一番,面积并不大,两室两卫一厅一厨,装修温馨典雅,没有预料中的奢华。 “这该不会是你为了上学方便新买的房子吧?”秦梓砚疑惑地问道,按照曲墨寒平时的作风,实在不太会刻意去买这么小的房子。 “呵呵……”曲墨寒轻笑,答非所问,“要午睡吗?平时没人会过来,没有收拾客房,睡我房间吧!” 秦梓砚跟着曲墨寒进了他的房间,瞪着他挺直的背影,蹙蹙眉头:“你让我想起了一句十分经典的话,万恶的有钱人!” “呵呵……”曲墨寒轻笑出声,这家伙有时候真的很可爱,不过秦梓砚跟他在一起时越来越自然,这一点让他十分满意,转身拍拍秦梓砚的后脑勺,“卫生间在那边,去洗漱一下!” 秦梓砚点点头,转身进了卫生间,稍稍冲了个澡,换上挂在一边的睡衣,回到房间时,曲墨寒也已经换好了睡衣,正斜靠在床上翻着书本,秦梓砚走了过去,躺在了他身边:“你速度真快啊!” 曲墨寒放下书本,侧身躺了下去:“嗯,隔壁还有一个卫生间……梓砚,你想过加入什么社团活动吗?” “绘画社,我和黎昕还有萧宁都加入绘画社,智宸已经有篮球队了,所以不用再参加别的社团,以前我学过一点国画!”秦梓砚忽然想起曲墨寒除了学生会,貌似并未加入什么社团,于是接着问道,“你呢?我好想没听说过你加入哪个社团。” “嗯!”曲墨寒轻点头,“学生会很忙,没时间,不过我在音乐社挂了名!” “滥用私权,乱棍打死!”秦梓砚翻了个身,侧脸面对曲墨寒。 “呵呵!”曲墨寒轻笑,身手掐掐秦梓砚的脸颊,皮肤光滑,手感不错,“怎么,睡不着?” “嗯,有点……”秦梓砚挥开对方不规矩的手。 曲墨寒沉默不语,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音乐,找了个伴奏,放了出来:“我给你唱歌……我对你这一生哪个可比/我与你差一些永远一起/……如果可以恨你全力痛恨你/连遇上亦要躲避……” 曲墨寒真的是个让人嫉妒却又不得不服的人才,秦梓砚轻轻闭上了眼睛,耳边回荡着曲墨寒特意降低几拍的温柔歌声,不知不觉就睡意浓浓,朦胧间似乎有谁温柔地轻触他的额头,像是个……若有似无淡淡的吻。 第19章:风波(1) 上午一大清早就有两节必修课,秦梓砚睡眼朦胧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一番后,晃晃悠悠地出了门,走到公寓外,曲墨寒那辆引人瞩目的黑色卡宴已经等在了门口,秦梓砚轻轻掩嘴打了个哈欠上了车:“早!” “早,梓砚,没睡醒?”曲墨寒习惯性地揉揉他的发顶,笑问。 “嗯,都怪黎昕那小子,昨晚莫名其妙又抽风了!”说着,秦梓砚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想到昨晚本来早就睡了过去,结果黎昕一个电话打过来,他都还未来得及开口,对方就开始鬼哭狼嚎碎碎念,等他从对方语无伦次的话语里理出头绪,果断挂了电话,那家伙居然因为看了一片虐心虐肺的小说,心里不舒服就来折腾他,果然欠教训了。 曲墨寒默不作声地发动车子,脑子里却想着,黎昕那小子几天不写检讨估计皮又痒了,该找点事情给他做做了。 于是正打着哈欠游魂般跌跌撞撞走往校园餐厅道路上的黎昕,狠狠打了个喷嚏,擦擦鼻子嘟嚷:“卧槽,一大清早谁又折腾老子了,乱棍打死!” “你给我清醒点,叫你半夜三更看小说!”身后的叶智宸抡起一圈毫不客气地砸向黎昕的脑袋,附赠一个大大的白眼。 “滚你爷爷的,再打你爷爷脑袋,拖出去轮了!” “今天不去吃早饭了,我给你带了,怕你来不及!”曲墨寒驱车直接往学校方向行驶,眼角瞥了一眼后座的早餐袋子。 秦梓砚点点头,心里阵阵暖意,他和曲墨寒之间,他似乎总是被照顾的那个,有时候他也在想,他到底哪里有资本能够得到曲墨寒的认可,让曲墨寒这么温柔贴心地照顾着。似乎从相遇的那天起,他和曲墨寒之间就像认识了多年的朋友,顺其自然就走到了一起。秦子言时期的他,就认同强大优秀的人,对曲墨寒本身赞赏有加;而曲墨寒,似乎也在找寻一个不畏惧他,能够坐下来静心和他相处的人。所以,他们才走到了一起吧。 拎着曲墨寒替他准备的早餐,秦梓砚独自走向教室,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曲墨寒遇到了学生会的人,因为有事,曲墨寒只能让秦梓砚自己去教室。其实秦梓砚并不介意,相反他很多次都觉得迷茫,为什么曲墨寒总是那么自然地陪伴着他,不过每次看到曲墨寒那副天经地义的模样,他也只好作罢,也许他还是曲墨寒唯一交心的挚友,曲墨寒格外珍惜罢了。可是,刚走到教室门口,还未来得及进门,他就后悔了,为何曲墨寒偏偏今天有事呢。 另一个楼道口,四个男生风风火火地直朝经二5班教室走来,领头的男生一副怒气冲天十分不好惹的样子,四个人刚进教室就朝后排的位置走去,似乎在找某一个人的座位,随后四人开始砸这个座位的物品,最后带头的男生似乎并不解气,将桌椅愤怒地蹿倒在地,连带着旁边的座位掀翻在地。临走时,男生的怒火似乎被带到了顶点,走出教室的一路蹿倒了一排座椅,顿时课本物品散落了一地。 秦梓砚一派闲逸地倚靠在教室另一扇门外,淡漠地看着教室里上演的暴力事件,悠悠想着,记得那个是楚斐的座位,平时看楚斐那么温顺沉默的一个人,怎么就惹到了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正想着,忽然感到一股视线直直地盯着他,微微转头,果真见那个领头的男生正皱着眉头注视着他,秦梓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教室。 “唐之恒,刚才那人似乎就是最近传言中,曲墨寒天天护送的那个秦梓砚,真没想到,他也是这个班的人,如果不小心惹到了他,曲墨寒那里过不去。” 唐之恒,领头闹事的男生眉头皱得更紧,他刚才确实被怒火烧去了理智,只管着给楚斐找事,方才进教室时,确实瞥到一眼,但是看那个人一直没进教室阻止,以为是哪个胆小怕事的人,完全没想到那个人是最近校园里流传广泛的秦梓砚。秦梓砚那副清冷淡漠的样子,根本不是胆小懦弱,而是不屑一顾。不过此时他还真不得不顾及到曲墨寒了,若真不小心砸坏了秦梓砚的东西,惹他不高兴了,或者他去曲墨寒那里告一状,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曲墨寒那人的手段凶残得狠呐,按照学校里那群人的传言,曲墨寒现在对秦梓砚这个人宝贝得不得了,天天接送陪伴吃饭,甚至有难听的传闻说秦梓砚根本就是曲墨寒养的情人。但是刚才亲眼见到秦梓砚,那个人对于男人来讲,确实漂亮得有点过分,但是一点也不弱,反而清傲得很,怎么可能被同样是男人的曲墨寒欺辱!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黎昕等人踏进教室,见到满地翻到的桌子和课本,顿时眉头紧锁,“梓砚,你没事吧?” 秦梓砚轻笑,打开早餐袋子:“嗯,貌似是找楚斐的麻烦,我来的时候,他们刚好砸完,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知道点什么?” 黎昕顿时满脸不耐:“卧槽,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么,至于么,整天在寝室里闹也就算了,现在都闹到教室里来了,凹糟!” 秦梓砚无语,这家伙看来真的是被惹烦躁了,连家乡话都冒出来,于是赶紧抚顺黎昕的怒气:“稍安勿躁,慢慢讲,楚斐和你们同寝室,刚才那个男生你知道?” “噗!”叶智宸忽然轻笑出声,“不会吧,梓砚,你都要加入绘画社了,连绘画社的社长都不认识?他叫唐之恒,是绘画社的社长,绘画天赋很不错,得过不少奖。他和楚斐同时看上了音乐社的组长乐姗,但是乐姗起初和楚斐暧昧,我们都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但是似乎又不拒绝唐之恒的追求……” “这女人就是虚伪,人品有问题,当初就属她欺负萧宁欺负得最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全天下男人就应该趴伏在她的脚下。”黎昕一想起当初刚转到这所学校来时,看到那个女人趾高气昂地指使萧宁,就忍不住替萧宁抱不平,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害得寝室总是不得安宁,总是有人莫名其妙过来找麻烦,估计就是那个唐之恒指使的。 “乐姗!”秦梓砚将最后一口生煎饺子咽入,若有所思地在记忆力搜索一遍,似乎有那么点印象,挺漂亮挺有气质的女生,就是态度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真看不出来楚斐平时那么沉默的一个人,也会惹出这样的事情。” “真人不露相呗!”黎昕吸吸鼻子不置可否,“我听说当时还是乐姗故意接近楚斐,毕竟楚斐长得还过得去,家里条件也不错,这种女人势力得很,不过对付男人也很有一套,不然怎么会有两个明明都挺优秀的男人,为他大打出手要死要活的呢。” “你小子,纯属嫉妒吧!”叶智宸狠狠拍了对方一记脑袋,哭笑不得。 秦梓砚无比赞同叶智宸的话,楚斐可不是长得还过得去,而是十分清秀干净的帅气男生,成绩优异,家世可观,平时挺温和优雅的一个人。而唐之恒就张扬多了,不同于楚斐的儒雅,曲墨寒的冷酷霸气,唐之恒外表就是个充满野性的人,也许很多女生就喜欢这种带有侵略性的狂野。因此,楚斐从对上唐之恒这样的人开始,就注定会吃亏。 正在四人议论着的时候,楚斐和副班长江伟走了进来,看到一地的狼狈时,微微一愣,随后默不作声地扶起课桌,估计江伟也是知情人,跟着沉默不语地收拾起教室来,黎昕和叶智宸对视一眼,随后也过去帮忙,萧宁看了眼托腮遥望窗外走神的秦梓砚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着黎昕他们过去帮忙。 “秦梓砚!”收拾完教室,江伟突然走向自顾欣赏风景的秦梓砚,脸上是浓浓的不悦。 身后的黎昕等人暗叫一声“糟了”,顿时愁眉苦脸,这家伙还没学乖吗?又要去惹秦梓砚这个妖孽。 “秦梓砚,你看到唐之恒他们了吧?为什么不阻止?你也是班级的一员,看到班级被其他人欺负,就这么无动于衷吗?”楚斐是他最好的朋友,唐之恒简直是欺人太甚,不但找人三番两次找楚斐麻烦,如今又来教室捣乱,而秦梓砚明明已经看到,却无动于衷,他没想到秦梓砚居然这么冷漠,实在让他忍无可忍。 秦梓砚轻笑:“江副班长,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你这么看得起我?所以江副会长觉得我有这个本事可以阻止得了唐社长?” 江伟一阵语塞,顿时窘迫不已,最后恼羞成怒地低吼:“秦梓砚,你不是有曲会长吗?为什么不让学生会阻止这件事情?” 秦梓砚扶额,他就知道这直脑筋的家伙打上曲墨寒的主意了,为了朋友打抱不平是不错,但是也要走正规途径不是吗?于是淡淡一笑:“江副班长是要我以权谋私吗?本来同学之间感情纠纷的事情,是当事人自己的事情,不应该有外人介入,不过既然涉及到了暴力事件,你们怎么不正大光明拿好证据找学生会处理呢?” 江伟纵使再怎么愤怒,也不得不承认秦梓砚说得十分正确,他更知道秦梓砚不再说下去是给他台阶下,他们不是没想过找学生会介入,唐之恒与楚斐的纠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甚至动过几次手,当时他们就想找学生会处理,可是学生会最多给予唐之恒他们处分,还不至于构成开除学籍。他们顾虑到之后唐之恒一定会更狠的报复,因此这么多次他们都忍了下来,刚才看到秦梓砚一连冷漠的样子,脑袋一抽就想到了秦梓砚和曲墨寒的关系,如果曲墨寒肯出面,唐之恒再怎么无法无天也不敢在曲墨寒面前叫嚣。却没有想到,这些不过是他们之间的矛盾,如今又没真闹出什么大事情,秦梓砚凭怎么帮助他们,何况还是为了一个女人,他似乎也忘记顾及到楚斐的脸面了。 “秦梓砚,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江伟面红耳赤地低吼一声,转身跑回楚斐身边,“楚斐,对不起……” “没事!”楚斐淡淡一笑,眼底满满都是苦涩,转头看了一眼正朝着他们看过来的秦梓砚,尴尬地笑笑,随即撇过头去,他也知道也许现在无数人在看他的笑话,但是人一旦遇到感情问题似乎真的会变傻,他已经不记得当初怎么喜欢上了乐姗,但是喜欢就是喜欢,哪怕现在很多人都在说乐姗势力,一边钓着他不放,一边又跟唐之恒纠缠不清,但是每次面对乐姗温柔的笑容时,他就忍不住软下心来,继续对她百般温柔。 这个秦梓砚,当初也是他所看不起的懦弱的人,现在却羡慕起秦梓砚的冷漠,如今他反倒成了他人眼中懦弱无能的人,可是从小教养良好的他,实在对人动不起粗来,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楚斐自嘲。不过脾气再好的人也有底线,唐之恒如果再欺人太甚,他也就不客气了。 第20章:风波(2) 下午最后一节课程结束,秦梓砚悠闲地闲逛在校园里,已进入金秋十月,天气渐渐转凉,校园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泛黄的枝叶随风轻轻飘落下来,秦梓砚摊手接住,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引得路人无不回首惊艳万分,夹杂着挥之不去的嫉妒之情。 秦梓砚不以为然地继续往校河边走去,找了一张长椅坐了下来,刚坐下,手机微信铃声便响了,来自曲墨寒:“梓砚,在哪?再等十分钟会议就结束了!” 秦梓砚微笑,快速回复了过去:“校河边,不急,慢慢来吧!” 握着手机,秦梓砚微微仰头眺望河对岸,三五成群或者一对对小情侣亲密地坐了下来,交头接耳地聊着天,周围不少目光复杂地偷偷窥视着他,随后小声议论着。秦梓砚垂眸掩住眼中的无可奈何,人总是改不了八卦好奇的心态,他知道自从和曲墨寒越走越近开始,校园里对于他们的流言蜚语层出不穷从不间断。其实他有心理准备,无论谁突然之间跟曲墨寒格外亲密,都免不了遭到他人猜忌的命运,何况曲墨寒如此体贴勤奋地照顾着他,这种情况曲墨寒在圣洛学院三年都不曾有过。他也在黎昕愤怒交加的鸣不平中听说过更加难听的流言,他是曲墨寒包养的小情人?呵呵,对于那些人的想象力,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难道就是因为曲墨寒有权有势?还是因为他长了一张符合被人包养的脸?不过人心长在他人身,那些人究竟抱了怎样的心态,他们自己心知肚明,因此秦梓砚也坦然地无视了这些。 正想着,手机微信再次响了起来,打开,曲墨寒的回复:“我出来了,马上到校河!” “嗯,我在靠近冬暖桥这边的长椅。”秦梓砚刚回复完,忽然觉得一道格外突兀地视线自身后传来,悠得转头,唐之恒正双手插在制服裤袋里,冷冷地盯着他,眼神满含侵略之味。 唐之恒也没想到,刚上完课走出教学楼,就见到秦梓砚单独一人坐在长椅上,似乎正在等人,低着头专心地玩着手机游戏。不过他更在意的是,今天居然在绘画社招募新社员的报名现场,见到了秦梓砚和他的朋友,早上确实是他失去了理智,只是一想到楚斐那小子一天到晚纠缠着乐姗,从不许任何人觊觎他所有物的脾性展露无疑,因此才冲动地想去给楚斐找点麻烦,欠缺考虑的后果就是疏忽了秦梓砚也在经二5班。 秦梓砚淡漠地看着唐之恒朝他走来,缓缓起身面对着他,似笑非笑。早上经由叶智宸和萧宁的介绍,他对唐之恒才有所了解,秦子言时期,他似乎听过唐之恒的名字,这个名字并不若曲墨寒那么响亮,而且他也不太欣赏过于冲动的人,因此也并未放在心上。如今唐之恒明显因为早上的事情惦记上了他,他倒要看看这个唐之恒究竟会怎样,何况将来他们还得共处同一个社团。 唐之恒见秦梓砚注意到了他,赶紧露出一抹笑意,略带歉意:“早上的事……抱歉,没有连累到你吧?” 秦梓砚微微诧异,没想到唐之恒找他竟是为了跟他道歉,稍加思索,猜想这个唐之恒估计是顾虑到了曲墨寒,算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对他有点改观了,于是轻笑摇头:“没有!” 唐之恒本想再说些什么,却瞥见不远处曲墨寒寒着一张脸走了过来,赶紧笑笑:“曲会长来了,我先走了……以后绘画社若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是绘画社社长,唐之恒!” 秦梓砚含笑看了一眼曲墨寒,朝着唐之恒点点头:“秦梓砚,请多关照!” “请多关照,那就不打扰了,再见!”唐之恒笑着跟秦梓砚道别,秦梓砚只是含笑示意,随后朝着走近的曲墨寒点了点头,对方依旧冷漠着一张脸,但眸中却深含浓浓的不悦,唐之恒只当曲墨寒素来如此,也没多大在意,转身往餐厅方向走去。走了会儿,忍不住好奇回头,见到曲墨寒嘴角带笑,温柔地抚过秦梓砚的发丝,随即带着秦梓砚离开。 曲墨寒,秦梓砚?哼,莫非真有不寻常关系?唐之恒深感诧异,曲墨寒居然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候,真是令人震惊啊。 “唐之恒找你什么事?”唐之恒是个过于野性的人,太自负,曲墨寒对这个人一向不大认同,尽管这个外表粗糙的人绘画技术确实了得,但是就算秦梓砚加入了绘画社,他也不希望秦梓砚与这样的人有过多接触。 秦梓砚递给他了一个安抚的笑容,觉得并没必要隐瞒曲墨寒事实,于是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放心,我不会跟这样的人来往,只不过他跟我们班上的楚斐有些过节,都是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两男抢一女,早上来班级捣乱,砸了不少东西,正好被我看到,刚才只不过是来跟我道歉,不过我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估计是因为你的关系。” 曲墨寒轻哼,心想算唐之恒识相,要是真的打扰到了秦梓砚,他绝对不会轻易饶恕:“这个唐之恒跟一些不良分子走得挺近,他跟楚斐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但是并未闹出什么大事情,所以都由风纪部处理。不过,梓砚,你以后进了绘画社,离唐之恒远一点。” “嗯,知道了……不过唐之恒也不见得多喜欢那个女生,大概是因为自己付出了行动,就一定要得到回应,否则面子上过不去罢了,他似乎就是这样的人,说好听了就是霸道,说难听点就是野蛮无理,呵呵……” 见着秦梓砚自我娱乐笑开了怀,曲墨寒眼中闪过一丝宠溺,学校里的那些流言蜚语,他并非不知道,只是看着身边人依旧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从未因为那些不好的传言而疏远他,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若真有人因此做出出格的事情伤害到了秦梓砚,他将不会坐视不管,他心系的人,绝对无法容忍任何莫须有的伤害。 “所以唐之恒偶尔一些不良的举动,学校里的人都没人上报,大家都是眼不见为净。”曲墨寒驱车驶出学校,转头问秦梓砚,“去哪里吃饭?” 秦梓砚想了想说道:“天天在外面吃饭也腻味了,不如我们先去超市吧,回家自己做饭吃。” 曲墨寒轻笑点头,载着秦梓砚赶往最近的大卖场,买完东西之后,也未询问秦梓砚的意思,直接将秦梓砚带回了他的公寓。秦梓砚也不甚在意,毕竟他的公寓设备并不齐全,还不如顺了曲墨寒的意,不过曲墨寒同样会做饭这一点倒令他十分惊奇,他还以为曲墨寒这样冷漠的人,跟厨房这种地方实在不搭。 晚饭后,秦梓砚坐在曲墨寒的书房里发呆,曲墨寒清洗完碗筷,走进书房就见到秦梓砚对着墙上的水墨画失神,本就白皙无暇的脸庞,在灯光的映照下,带着朦胧的柔和,呈现出一张美到极致的侧脸,曲墨寒竟然也看得出神。 “墨寒,我们入社要交一副作品,你说我画什么好呢?”秦梓砚转头,却见曲墨寒难得地愣神,轻笑着走到他面前,在他眼前挥挥手,“怎么了?” 曲墨寒回过神来,笑着握住那只白皙的手,秦梓砚有一双艺术家般的手,纤长白皙柔软,握在手里,比他的手整整小了一号,十分契合。 秦梓砚愣愣地看着自己被对方握住的手掌,感受到曲墨寒手心暖暖的温度,忽然心跳有点快速,气氛似乎也变得有点暧昧,于是反手改为拉住曲墨寒的手,将他拉到书桌前:“你这里刚好有画纸、墨水和画笔,我现在就画一幅吧,给我点意见,画什么?” 曲墨寒见秦梓砚坐上了转椅,他在一边的书桌边缘坐了上去:“你不是擅长国画吗?那就画一幅山水画吧,社团让你们交作品,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的功底,便于分班教学,若你只是为了修学分,更加不必在意。” “不是,我是想好好学学国画。”秦梓砚起身摊开一张画纸,拿过一支画笔蘸蘸墨水,提笔稍作沉思,就开始画了起来。 曲墨寒默不作声地看着秦梓砚,此时的秦梓砚撇去了以往的冷漠,格外聚精会神,潇洒利落地挥笔间,一根枝头跃然纸上,曲墨寒无比肯定秦梓砚所谓的学过一点,是过于谦虚了。看秦梓砚那熟练地一笔一划,根本就是特意练过,不一会儿工夫,一副凌寒独自开的梅花呈现在眼前,虽然没有五彩缤纷的彩墨,只是单调的水墨,但是也格外栩栩如生,足以见证秦梓砚的水墨画功底。只见秦梓砚稍作停顿,似乎在琢磨着什么,片刻提笔在旁边用行书提了一首诗,最后落款收笔。 曲墨寒待墨水干得差不多了,拿起画纸仔细欣赏,笑道:“梓砚,你确定还需要进绘画社学习?而不是去踢馆?” 秦梓砚收拾好笔墨,无视曲墨寒的取笑,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就是你有所不知了,我就会画梅兰竹菊,也只不过是为了配合我的书法而已,并非是我自夸,如果我今天入的是书法社,那么我才真的是去踢馆的,哈哈……” 曲墨寒审视了一下纸上的诗句,纵使对书法并无深厚研究,也看得出来比起这幅画,秦梓砚的书法造诣更出彩,这样的书法功底,曾经在圣洛学院出现过一个天才:“你的书法造诣跟当年的秦子言老师有得一拼,莫非你们同样姓秦的,对书法都颇有天赋不成!” 秦梓砚淡定地摸摸鼻子,开始圆谎:“天下姓秦的多了去了,也没见出几个书法家,我的能力跟秦老师比起来,可差太远了,秦老师可是会一边才艺表演,一边完成一幅字画的呢,至少,我可不行。” 曲墨寒轻笑,放下字画,揉揉他的发顶:“秦老师这样的才艺表演,确实举世无双,所以不必谦虚,我们的梓砚也很厉害……乖,时候不早了,快去洗澡,准备睡觉。” “你又不送我回去了吗?”秦梓砚其实并不在意,只是反射性地问问。 “你反正一个人住,我也一个人,互相作伴,不挺好?” 秦梓砚点点头,拿了放在曲墨寒家好多天的换洗衣物进了浴室,却没注意到身后不同以往的炙热目光。曲墨寒注视着秦梓砚进入浴室,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关上的门后,才拿起换洗衣物进了另一个浴室。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到,秦梓砚已经渐渐习惯身边有他的陪伴,只要等到秦梓砚再也离不开他,那个时候,就是他彻底拥有秦梓砚的时候到了。而他,也不会让这段时间持续得太久,他们之间的相处已经在他温柔以待中越来越暧昧,而秦梓砚似乎也有所发觉了,只要秦梓砚不反对不因此而疏远,他就可以多多营造这样的气氛,所以快了吧,再等等,他就可以跟秦梓砚坦白这段感情了。 第21章:风波(3) 社团招募新社员告一段落之后,绘画社召开了第一次新社员会议,会议上社长唐之恒公式化地介绍了一下绘画社的基本情况,讲了一些社团纪律后,就让各个分社的组长带领新成员单独组织活动去了。 黎昕报名的是漫画社,而他的作品居然是他们四个人的原创Q版小人,不过画得确实挺可爱。萧宁参加的是素描社,秦梓砚见到萧宁上交的作品时,不由得感慨,萧宁其实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也许上天真的是公平的,萧宁虽然长相普通,但是多才多艺,那幅风景写真让他们几人赞不绝口,连曲墨寒都忍不住惊讶。不过同样的,秦梓砚的作品更让他们惊艳,尤其是那一手书法,几人无限感叹,强烈感觉秦梓砚应该加入书法社。 因为秦梓砚基础不错,因此直接进入了中级学习班,带中级班的组长是名大三的学姐,组长直接布置了作业,要求凭自己想象完成一幅竹子的作品,组长大致讲述了一下绘画时的细节,就让社员开始作画。 竹子呐!秦梓砚拿画笔末端撑撑线条优美的下巴,正好是他较为拿手的四君子之一,秦梓砚思索片刻,张望了一下四周,很多人选择了彩墨,不过他还是习惯了水墨画,大概跟自己擅长书法有关系吧。墨即是色,秦梓砚觉得用墨的浓淡层次表现一幅画,这种黑与白的对比,让他觉得妙不可言。 数竿苍翠拟龙形,峭拔须教此地生。无限野花开不得,半山寒色与春争。 直到落笔签上“秦梓砚”三个字,秦梓砚才暗叫一声“糟糕”,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画完一幅画就在旁边提上一首诗,在他从前的习惯中,诗才是主角,而画不过只是陪衬罢了,现在还真一时改不过来呢。秦梓砚放下毛笔,单手托腮审视着已经算是完成了的作品,随即转头打量四周,大部分人仍在专心作画,只有少数几个已经完成了。 “你的画配上你的书法,根本就是陪衬。”正当秦梓砚愣神的时候,唐之恒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轻声说道,“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没选择书法社?” 秦梓砚转头望了一眼唐之恒,轻笑:“书法,家父从小教导,但是水墨画也是我的兴趣爱好,不过现在学艺不精,所以需要学习和锻炼。” 正在前头作画的组长听到这边的动静,见到是唐之恒,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是挥之不去的兴奋,赶紧起身走了过来:“社长,你怎么过来了?” 唐之恒淡淡地瞥了一眼组长,点点头:“来看看,打扰你了!” “不打扰不打扰!”组长明显十分高兴,转头看到秦梓砚已经完成了作业,赶紧说道,“这位同学,既然你已经完成了作业,可以先告诉我,等我检查完了就可以先回去了。” 秦梓砚点头,起身让座,组长坐上秦梓砚的位置,当看到秦梓砚提的诗时,明显一愣,随后仔细检查了一遍,点头说道:“看得出来,这位同学有点国画基础,做到了胸有成竹。不过墨竹最主要应该注意黑、灰、白的处理和水墨浓淡变化,你在淡墨的处理上稍有欠缺,淡墨以透明、干净为主,要保持笔与笔之间形成的水印,你看这里,水太少了,画面就有点干燥,而这里水又太多了,下次多多练习就好了。正好,社长在这里,唐社长在国画上颇有造诣,我在这里就不献丑了,让唐社长补充一下吧。” 唐之恒轻笑:“你说得非常准确,句句都点到了重点,我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秦梓砚看着架子上的画,赞同地点点头,虽然没有经过专业指导,但是他也知道他的欠缺,看来这位组长虽然见到唐之恒就花痴了点,实力还是在的:“谢谢社长和组长的指点,下次一定注意。” “不客气,虽然我不懂书法,但是也看得出这位同学学过书法吧,而且还学得不错。”组长似乎挺满意秦梓砚的态度,笑着说道。 秦梓砚点点头,并不否认,沉默间,秦梓砚放在制服上衣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唐之恒,随后拿出手机,见是黎昕发来的微信,说是他和萧宁都下课了,约定一起吃晚饭。 “既然秦同学已经完成了作业,那就先下课吧。”唐之恒替他拿下架子上的画,卷起来递给他。 “嗯,谢谢!”秦梓砚接过画,朝他点点头,收拾了一下画具就离开了画室,他比较在意的是唐之恒的态度,他可不认为他们之间熟识到互相交谈的程度,但是很明显唐之恒有意接近他,他唯一能够想到的答案也只有曲墨寒,唐之恒估计还是很在意他与曲墨寒的关系。 “社长,你和秦梓砚认识吗?” 唐之恒沉默不语,即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凝视着秦梓砚远去的背影,这个秦梓砚,他实在有点捉摸不透,他曾经找人稍稍打探过,暑假前的秦梓砚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大二开学后,秦梓砚完全脱胎换骨性情大变,就好比换了一个人似的。冷漠、清傲、自信,这种从来不会出现在以前的秦梓砚身上的性格,忽然之间展露无疑,所以阅人无数的他都看不透秦梓砚这个人,更何况很明显的,曲墨寒对待秦梓砚的态度绝对与众不同,他都要忍不住怀疑曲墨寒是否真的喜欢上了秦梓砚。 “秦梓砚这个人,你要小心,他是曲墨寒的人!”丢下忠告,唐之恒不去管对方呆滞的表情,转身离开了教室。 秦梓砚刚走出教学楼,黎昕三人已经扎堆聊开了,夹杂着黎昕与叶智宸互相拳打脚踢,秦梓砚抿唇浅笑,果然还是跟这三人在一起轻松自在多了,唐之恒这样的人,似乎说每一句话都拐了好几个弯,还要揣摩对方掩藏的心思,于是快步上前:“等很久了?智宸今天训练那么早结束了?” “嗯,离校际联赛还早,最近没什么重要训练,倒是你,第一天社团活动就那么久?”叶智宸伸手拿过秦梓砚手中的画作,打开欣赏了起来,“你还是那么喜欢给画题诗,不过不得不说,梓砚,你的画亮点永远在书法,而不是画作本身,哈哈……” 秦梓砚顿时词穷,他的画真有那么差吗?还是因为他的书法太出彩了,并不是他自负,但是他就是肯定关键还是在他的书法,他的水墨画功底并不差,看来以后还是小心为妙。不过转而一想,世界上书法了得的人并不是秦子言一人,何况他当年也就表演过这么一次,只要不是专业研究书法的人特意去比对他们的字迹,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再说了,也不会有人想到秦梓砚和秦子言根本就是一个人。 走进车库的时候,曲墨寒正器宇轩昂地靠在车上等着他们。 “吆,曲大会长今天这么低调,居然开了辆迈腾来接梓砚啊!”叶智宸瞄了一眼曲墨寒身后的车子,忍不住调侃。 黎昕顿时白眼翻起,一脸鄙视:“愚蠢的人类,睁大你的24K钛合金狗眼看清楚了,这是拥有低调的奢华美称的辉腾,h-u-i辉,t-e-n-g腾,辉腾!W12、4座加长Individual版2011经典款,颤抖吧,凡人!” 叶智宸顿时满脸黑线,他不过是瞧了一眼,还真没仔细看清楚,辉腾这款车外形本身就极为普通,不仔细看还真会跟大众其他车型混淆在一起。 秦梓砚轻笑出声,轻拍了拍得瑟的黎昕:“别贫嘴了,快上车吧,今天人多,我们一起去吃火锅!” “咦?”黎昕睁大双眼紧紧盯着秦梓砚,“今天曲会长恩赐于你出宫了吗?” 秦梓砚扶额,一阵无语,随后无可奈何叹息:“闭嘴,还不快上车!” 顿时,黎昕欢脱地转身对着曲墨寒,学习古人拱手行礼:“谢主隆恩!” 曲墨寒嘴角抽搐,果然不予理会黎昕这个白痴才是明智的选择,转身替秦梓砚打开车门,待同样一脸无语的秦梓砚上了车后,自顾转到驾驶座,最终黎昕在叶智宸飞起一脚蹿向他后,乖乖上了车。 “怎么突然换车了?”秦梓砚好奇,曲墨寒早上送他上课时明明还是那辆招摇的黑色卡宴,才一下午的时间,怎么又换了一辆豪车,虽然外表是没那么张扬了,但是辉腾的豪华价值全部彰显在内室,如果他记得没错,这车起码在两百万以上,想着,秦梓砚忍不住嘴角抽搐,这家伙,果然不知道低调为何物。 曲墨寒轻笑:“你不是嫌卡宴太张扬?今天下午正好回家一趟,看了下家里的车库,估计你都不会喜欢,只有这款了,至少这车外形没那么张扬了!” 后座的黎昕闻言,泪流满面地扑到在叶智宸的肩头,喃喃自语:“这才是真爱啊,我又相信爱情了!” 叶智宸顿感无力,甚至连推开黎昕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旁的萧宁往旁边坐了坐了,企图与身边这个人来疯划清界线。 满足的饱餐一顿后,曲墨寒开车将黎昕三人送回了学校,随即带着秦梓砚离开,两人刚回到曲墨寒公寓的车库,秦梓砚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梓砚救命,出大事情了……打起来了……楚斐把唐之恒给打了……好多血啊……出人命了,梓砚,你和曲会长快回来……” 第22章:风波(4) 挂上电话,曲墨寒和秦梓砚就驱车赶回学校,秦梓砚只是想不通,下午社团活动的时候,看唐之恒的态度十分正常,根本没有心情不好或者愤怒的趋向,怎么才过了一顿晚饭的时间,就闹出了暴力事件。听黎昕的口气,这次估计是真的闹大了,不过更令他们惊讶的是,这次打人的居然是温文尔雅的楚斐,挨打的那个竟然换成了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唐之恒。 曲墨寒直接将车开到了学生宿舍楼下,下了车就拉着秦梓砚直奔6楼黎昕的寝室,寝室外已经挤满了人,闹哄哄地乱成一片,几名学生会的同学正在疏散围观人群,但是显然并不凑效,围观的人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曲会长来了”,顿时原本闹哄哄的人群一阵安静,随后转身见到一脸不悦、周身散发着寒气的曲墨寒时,纷纷自觉地让出一条路,只敢拿眼角偷偷注视着一身凌然之气的曲墨寒,心里暗暗感叹不已,真不愧是曲大会长,那气场实在太吓人了! 曲墨寒微皱的眉头终于有了舒展,握了握拉着秦梓砚的手,带着秦梓砚越过人群走进了黎昕的宿舍,宿舍里到处都是打翻的物品,一片狼藉,更触目惊心的是不少物品上沾染的血迹。楚斐低垂着头坐在床上,江伟也默不作声地坐在他身边,而唐之恒被放在另一张床上,脸色苍白,鲜血正顺着额头流入头发中,黏住了一片发丝。黎昕正拿着毛巾给他擦血,而叶智宸一边用捻子夹着酒精棉花给他擦拭身上擦破的伤痕,一边握着电话嘶吼着。 秦梓砚放开曲墨寒的手,跑了进去:“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叶智宸挂上电话,眉头紧皱:“电话打过去有一会儿了,估计现在是晚高峰,路上恐怕有点堵,让车也不好让,应该马上就到了。” 秦梓砚点点头,看了眼微睁着眼面无表情的唐之恒,这个张扬惯了的人,或许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现在竟然有点懵了,随后将视线转向黎昕:“怎么样?伤口都在头上吗?尽量用热毛巾敷伤口。” 曲墨寒冷漠地打量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寝室,皱皱眉头,转身走到门口,冰冷的双眸扫视了一下人群,顿时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了,随后冷身道:“学生会的人留下,其他人都散开!” 话音刚落,围观群众纷纷作鸟兽散,学生会的人狠狠吐了口气,果然还是曲墨寒威力大,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后退几十步,他们喊到现在喉咙都快哑了,也没见有人散开,反而看戏的人越来越多了,再看看现在空荡荡的楼道,顿时汗颜。 不一会儿,救护车终于来了,担架队将唐之恒小心翼翼地抬上救护车,黎昕和叶智宸也跟着上了救护车陪护,秦梓砚转头看了一眼曲墨寒:“我们要不要跟去看看?” 唐之恒这种性格绝非自然养成,恐怕跟家庭因素脱不了干系,现在唐之恒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有人已经通知了他的父母,秦梓砚担心唐之恒的父母也不是好相处的人,怕黎昕他们应付不了。 曲墨寒点点头,似乎明白了秦梓砚的顾虑,转头对学生会的人说道:“今天参与的人,通知他们明天下午一点到风纪部报到,我会亲自过去!” “是,会长!” 交代完,曲墨寒就带着秦梓砚赶往医院,走进医院的过道,黎昕和叶智宸正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见到曲墨寒和秦梓砚,两人招了招手。 “刚到医院的时候,唐之恒已经晕过去了,医生说只是失血过多造成,现在正在缝制伤口,究竟有没有后遗症还要留院观察!”叶智宸主动解释道,内心无限哀叹,出了这样的事情,结果到头来八字没一撇的他和黎昕反倒成了最忙碌的人,那几个肇事者看到唐之恒被打,不知是被吓坏了还是怕拖累,纷纷逃窜。 “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梓砚蹙眉问道。 黎昕朝天翻翻白眼,他是个最怕麻烦事的人,习惯了潇洒自在,但是显然,唐之恒在他们寝室出事,也没一个朋友在身边,陪护的任务便落到了他和叶智宸身上:“谁知道呐?我和智宸刚回到寝室的时候,唐之恒带来的两个人已经和楚斐他们闹得不可开交了,后来江伟一时冲动,推推嚷嚷了一下就打起来了,楚斐突然拿起椅子狠狠砸中了唐之恒的头,那两个人就丢下他跑了。去,为了一个女人,弄成这样,脸面丢尽,哎!” “擦,这个寝室乌烟瘴气到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明天我就出去找房子,找到了就搬出去住!”叶智宸忍不住爆粗口,这种纠纷闹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他们晒在外面的被子被泼水,就是东西不翼而飞,竟是一些幼稚到叫人咬牙切齿的小把戏,而无辜的他和黎昕就跟着躺枪。 黎昕顿时双手击掌:“兄弟,老子跟你合租,再叫上萧宁吧,我们三个人一起住,话说梓砚,你公寓虽然老旧了点,但是环境还不错,谁家要出租的话,记得帮我们留意一下。” 秦梓砚看着表情认真的两人,直觉他们不是心血来潮,于是点了点头。正在这时,一对表情焦急的中年夫妇快步朝这边走来,中年男子高大挺拔,气势沉稳,而身边的妇人头发高高挽起,一副干练的样子,保养得姣好的身材看起来只有40岁出头。秦梓砚暗暗庆幸自己的猜测果然不错,这对夫妇恐怕就是唐之恒的父母了,光看那气势就知道绝对是常年处于高位者,恐怕真的不好应付了。 “你好,我是唐之恒的父亲,请问,我儿子现在是不是在这间手术室里?”唐父扫视了一眼四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面无表情的曲墨寒身上,表情明显一愣,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心惊,估计阅人无数逢场作戏这么久,依然被曲墨寒冷傲的气势震住,最后礼貌地问道。 “嗯!”曲墨寒冷冷地应声,“圣洛学院学生会会长,曲墨寒!” “喔,学生会会长啊,那我儿子如今都进手术了,这件事情你会怎么解释?怎么处理?”唐母听闻曲墨寒的介绍,不屑地冷哼,“贵校是不是该给我们做家长的一个交代?” 曲墨寒依旧面无表情,淡淡地瞥了一眼唐母,对方明显被曲墨寒的冷漠惊住,脸上的怒火再也掩饰不住,曲墨寒无动于衷,淡漠地说道:“等事情水落石出,自然会给你们交代!”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话,要是没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们不会善罢甘休!”唐母冷哼,“学校里有这么危险的人存在,你们居然到现在都没发现,我儿子居然待在这么一个危险的学校上课,我倒要看看你们学校怎么给我们交代!” 果然,唐之恒那嚣张跋扈的性格存在必然有特定的因素,秦梓砚见到一旁的黎昕和叶智宸明显动怒了,于是冷笑道:“唐夫人,稍安勿躁,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一场纠纷的存在总有其必然的导火线引燃,何况您了解事情的始末吗?唐夫人,我看您高贵冷艳干练利落,定是个聪明的人,聪明人应该懂得出口留情,给自己留条峰回路转的后路。何况,您儿子的性格,我想您比谁都清楚,现在,唐夫人,你应该关心的是您儿子的身体健康,而不是开口就是咄咄逼人质问我们处理结果,任何学校出了这样的事情,都会给双方父母一个满意的交代,而且在您儿子选择学校的时候,我想夫人您一定早就对本校调查得一清二楚,试问,为何这样的事情没有出在其他任何学生身上,而是夫人您的儿子呢?我说是吗?唐夫人!” 语毕,秦梓砚似笑非笑地扫视了一眼呆滞的唐母,下马威这种东西,果然让人生厌,以权势地位蛮力扭曲事实真相的事情,更加让人厌恶,秦梓砚悠然自得地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回头朝着黎昕等人柔和一笑:“还不走?” 黎昕浑身一颤,明明秦梓砚笑得柔和明媚,没来由地一阵阴冷,明显感觉到秦梓砚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刚才的秦梓砚实在是太可怕了,那气势差点震垮了他们,明明是谦和有礼的语气,却不怒而威,现在,他们似乎明白为什么只有秦梓砚能够让曲墨寒另眼相待了,其实他们根本就是一类人。 “还有,唐夫人,请把他们替您儿子付的医药费还给他们,打您儿子的可不是他们,若不是他们两个,您儿子至今无人陪护,孤零零一个人躺在手术里呐!”秦梓砚悠然转身,不紧不慢地说道,呵,想利用野蛮势力耍无赖,厚颜无耻,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温文尔雅的“厚颜无耻”。 顿时在场几人觉得背后阵阵寒风刮过,嘴角抽搐,无以言语,最终唐父默默拿出钱来跟黎昕交换了账单,他直觉眼前的少年虽然长得十分漂亮,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恐怕和那个冷漠的曲墨寒一样不好惹。 “喔,对了,明天学生会风纪部就会处理这件事情,届时,学生会会将本次事件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也会做出相应处罚,到时二位若对处理结果不满意,可当场对我们曲会长提出合理要求,不过我相信我们曲会长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答复!”下马威什么的,真心讨厌,但是谁不会下呢?呵,秦梓砚抿唇冷笑。 直到出了医院,黎昕才敢战战兢兢地靠近表情淡漠的秦梓砚:“梓砚,你太吓人了?” “喔?是吗?”秦梓砚转头递了一抹疑惑的浅笑,顿时黎昕惊跳着跳离几步远,黎昕那心惊胆战的表情彻底逗笑了秦梓砚,“呵呵,并非我偏袒楚斐,楚斐打人固然不对,但是他们那种自己儿子必须抵上整个学校的嚣张态度,踩中我的底线了,那种自我感觉过于良好到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实在叫人火大。何况事情都没查清楚,就开始用自以为了不起的权利开始压迫人,一副要伤她儿子者生不如死的态度,楚斐这个人若不是到了忍无可忍的极限,根本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所以……我不开心了,我不开心就要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曲墨寒俯首看着难得孩子气撇撇嘴的秦梓砚,嘴角微微牵起一丝弧度,眼中满是宠溺。 “寝室,你们今晚还是别回去了,我公寓暂时先给你们住,我就去墨寒那住吧。”上了车,秦梓砚转头对黎昕和叶智宸说道,“让楚斐和江伟两人冷静冷静,楚斐这次恐怕会被处罚留校察看了吧,唐之恒的处分恐怕也不小!” 秦梓砚的决定,两人并无异议,随后叶智宸轻声感叹:“楚斐一直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摊上这样的事情,遇到唐之恒,算他倒霉。” “一个女人引发的惨案!”黎昕撇嘴一脸不屑。 第23章:风波(5) 原定于下午一点半在学生会风纪部召开会议,对楚斐和唐之恒的事情给双方一个交代,只是没想到一大早,曲墨寒就接到学生会副会长的电话,说楚斐递交了退学申请书,无论院方如何规劝都没用,这次楚斐是铁了心要退学,最终院方只能惋惜地签字同意了。毕竟楚斐一直是个很优秀的学生,也许在这件事情上他冲动了,但是却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否认了一个学生的人品和未来,虽然这次处分是必然的结果,但是院方还是希望他能继续学习,争取早日撤销处分。 当学生会将这件事情通知唐之恒家人的时候,得到了唐母不屑一顾的“算他识相”一句冷哼,也许此时楚斐在唐家人的眼里就是做贼心虚,害怕承担后果,所以逃跑了。但是学生会将事情的起始和完整经过,以书面报告形式递交给唐父唐母,并同时附加一份对唐之恒的书面警告一次时,唐母纵使愤怒难堪,最终在唐之恒冷漠的阻止下,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唐之恒躺在病床上,看着曲墨寒离开的背影,沉默不语地背过身去,忽然觉得有点悲哀和落寞。在得知楚斐退学的消息时,他以为自己会得意,或者对楚斐懦弱不敢承担的行为冷嘲热讽,结果却并没有,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只觉得忽然心里这段时间来的浮躁一下子平静了下来,甚至隐隐想要楚斐留下,他只是想要楚斐知难而退,并非要逼得他走投无路到退学的后果。他知道自己的脾气从小就特别暴躁,稍有不满意就发脾气,甚至动手,也知道身边很多人受不了他暴躁的脾气,虽然依然跟着他,却仅仅只是害怕他的暴力手段而已。就如这一次,那些跟着他动手的人,看到他出事就逃之夭夭了,最后没想到会是完全不相干的黎昕和叶智宸出手相助,不但送他到医院还陪护着他。 “那个曲墨寒什么态度啊?学生会会长就了不去了?之恒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要受处分?实在太过分了!现在想想,就这么让那个楚斐退学实在太便宜他了……” “妈,别说了,我接受这样的结果,而且曲墨寒不是我们可以惹得起的人,如果想我平安无事,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何况,我确实有错!”唐之恒皱着眉头打断唐母的唠叨,“我累了,让我睡会儿吧!” 唐母气愤地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沉默着的唐父劝阻了,就如当初那个漂亮少年所说,自己儿子什么性格,他们做父母的比谁都清楚,这种性格以后在商场上容易得罪人。且说他对曲墨寒做出的处理结果也无话可说,比起人家学生会会长,自己的儿子是该好好跟人家学学了,也许可以趁这件事情,让自己儿子彻底反省一下。 这件事情在圣洛学院掀起的风波大浪,在热议了几天之后渐渐平息下来,而黎昕和叶智宸再也没有回去寝室住过,出事后就跟学校宿管办递交了通校申请书,因此这几天都是“厚颜无耻”地霸占着秦梓砚的公寓,逼得秦梓砚不得不住到了曲墨寒的公寓,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这是曲墨寒喜闻乐见的结果,而萧宁却决定等他们找到住宿后提出申请。 事情过去的两天后,秦梓砚正端坐在画架前认真的画着一幅水墨山水画,这本不是他擅长的画作,其实就如他自己说的,除了四君子,他还真没有尝试过画其他作品。忽然放在一边的手机铃声响了,秦梓砚停下手边的动作,清秀的眉头微蹙,俯首瞄了一眼手机屏幕。 陌生号码?秦梓砚放下毛笔,毫不犹豫地挂段了电话,拿起毛笔和色盘准备继续作画,手机的短信铃声响了起来,秦梓砚顿时有点不悦了,放下画具,拿起手机,是刚才的号码。 “秦梓砚,我是唐之恒,接电话!” 唐之恒?他不是还在医院里住着么?秦梓砚微微愣神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这回秦梓砚没有再挂他的电话:“喂,唐之恒?” “是我,呵……要你接电话可真不容易啊,你一向都不接陌生人电话的吗?” 电话另一头唐之恒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爽朗,看来他恢复得不错啊,都有心情开玩笑了,秦梓砚淡笑:“陌生号码,为什么要接?” “呵呵……”唐之恒轻笑出声,“不纠结这个问题了,话说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躺在医院里,这么可怜,你都不来看看我吗?” 秦梓砚顿时无语:“孤苦伶仃?我看绘画社不少美女拎着大包小包捧着鲜花,莫非买来都是自己享受口福,鲜花留下自己闻香的?还有,若是你不怪罪我礼数不够不慎得罪了令堂,我大可以现在就过去看你!” “嘶……秦梓砚,外头都传闻你高贵清冷,没想到这么敏锐,行了,我爸妈都不在,过来看看我吧!”唐之恒轻轻放软了语气,似乎夹杂着淡淡的请求。 秦梓砚沉默片刻,淡漠地问:“为什么非要我去看你?我们似乎没那么熟?” “吆,自己的社长都住院了,作为社员过来探望探望也合情合理啊,而且,秦梓砚,我真的挺想见见你,也许你不知道,你有一种能让人平心静气的感觉,过来吧!”电话里再无任何声音,许久,久到唐之恒都以为秦梓砚已经丢下电话不管不顾了,没想到对方轻轻“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顿时,唐之恒重重松了口。相见秦梓砚,或许只是心血来潮的决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秦梓砚明明只是数面之缘,而且他根本不了解秦梓砚这个人,但是对方淡漠的态度,却让他很想接近这个人。 秦梓砚稍稍收拾了一下画具,对着只完成了三分之一的作品,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搁在一边单人沙发上的外套就出了书房。客厅里,曲墨寒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着公事,直到跟曲墨寒住了几天之后,他才知道曲墨寒很忙,曲墨寒不但顾着学校学生会的事情,还处理着家族公司的事务,很多次竟然独自出去应酬,这让他对曲墨寒有了更深层的认识,不得不感叹作为庞大家族的孩子真的不容易,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这么多的责任。 曲墨寒听见开门声,回头看着秦梓砚:“怎么?要出门?” 秦梓砚点点头,走到曲墨寒身边,给曲墨寒空着的杯子倒满水,略带关切地说:“嗯,马上回来,你也多注意休息,别太辛苦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你还有那么多公事要处理!”秦梓砚赶紧摇头。 尽管见到秦梓砚这么关心自己,曲墨寒感到很舒心,但是他还是不想放弃跟秦梓砚相处的机会:“这里打车不方便,我送你过去,你处理你的事情,我正好去公司拿一份文件,等你事情处理完了,我再去接你,何况晚上黎昕他们不是说要过来一起吃饭么,正好可以去一趟超市,迟早要出门!” 秦梓砚知道自己坳不过曲墨寒,只好点头同意:“刚才唐之恒打电话过来,说有事情找我,你把我带到医院吧。” 唐之恒?曲墨寒不禁皱眉,有点猜不透唐之恒的心思,不过如今唐之恒还躺在医院里,料想他也做不了什么,何况秦梓砚也不是好对付的人。 “过几天,我去报考驾照吧,那样以后我也可以自己开车,不过我现在买不起车,所以如果我需要用到车的时候,只能麻烦曲会长慷慨解囊出借一下,等我赚钱了就可以自己买车了!”上了车,秦梓砚突然提议,秦子言本身就会开车,但是这具身体可没有驾照,他可不敢无证驾驶,虽然车技肯定还在。 曲墨寒轻笑:“嗯!” 到了医院,曲墨寒看着秦梓砚进了医院大厅才驱车离开。秦梓砚想了想,在医院旁边的水果店买了一个水果篮和一束鲜花,刚走进病房,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病房内。 楚斐?秦梓砚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唐之恒的病房内,不过看两人之间的气氛和睦,或许有言归于好的可能,于是推门走了进去:“唐之恒!” “吆,梓砚,你终于来了,我说让你来看我,可不是要你的水果篮和鲜花,这样多让我过意不去啊!”唐之恒见到秦梓砚,顿时笑容满面。 秦梓砚嘴角微微抽搐,这家伙心情真好啊,不过似乎有所与众不同了,不再是充满张扬的野性,反而多了一层淡淡的亲和开朗,于是将手中的鲜花和说过了放上一旁的桌子,转身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楚斐,淡然道:“楚斐,真的不准备回学校了吗?” 楚斐淡淡一笑,轻摇头:“嗯,我只是来看看他,他没事,我就放心了,这几天我父母在帮我办理去澳大利亚留学的手续,过几天我准备去澳大利亚了。” “这样也好,先祝你学业有成!”秦梓砚点点头,离开这里开始新的人生也是不错的选择。 “谢谢!”楚斐笑得开怀,或许一开始他真的有怨恨过唐之恒,毕竟平静的生活被他搅得天翻地覆,还连累了一群无辜的人,最后冲动之余出手打伤了他,但是当看到唐之恒满脸鲜血地躺倒在地,而那些参与这场架事的人却弃之不顾逃之夭夭后,他忽然一阵平静。他们之间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弄成这样?之后更让他寒心的是,他和唐之恒到了这样的地步,乐姗却像彻底消失了一样,不给他安慰,也不来看一眼唐之恒。或许直到那一刻才彻底醒悟,乐姗要的并不是他们的感情,而是满足于被人争夺的虚荣。 想到这,楚斐转头看着唐之恒,轻笑:“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你休息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了,下次见!” “嗯,走得那天记得通知我,我去送你!”唐之恒朝着楚斐挥挥手,直到楚斐离开,他才面向秦梓砚,呶呶嘴,“坐啊!” 秦梓砚一阵无语,最终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说吧,叫我来究竟什么事?来看你们情敌握手言和?还是你想劝楚斐留下?” “秦梓砚,你可不可以别这么敏锐,害我一点优越感都没有,好歹我也是你的社长,你该给你的社长留点面子!”唐之恒翻翻白眼吐槽,“以前不就是看那小子一副清高的样子不顺眼嘛,再说了,世界上哪有我得不到的东西,何况是一个女人……只是想给那小子一点教训而已,并不是想逼得他退学……好吧好吧,就算我以前嚣张过分了点,但是轻重还是分得清的啊,学业对一个出色的人来说至关重要,所以我根本不可能要赶走他的意思,就算我最后被打得很惨,但是我并没有记恨他……谁知道那小子居然这么玻璃心,一点点事情就退学了,哪怕因此吃了处分,他平时表现那么好,很快就可以撤销处分啊,哪知道……怎么劝都不听,本来是想找你来劝劝他的,不过没想到那臭小子自己送上门来了,既然他去澳大利亚有更好的发展,那也不错哈哈……” 秦梓砚无力地翻着白眼,他怎么突然觉得,他其实一直在看两个小孩子闹别扭,无知幼稚,不过这样的唐之恒似乎也不那么讨人厌了:“看你这么有精神,还躺在医院干嘛?” “切,难得这么清闲,当然要抓住机会了!”唐之恒一脸别扭。 秦梓砚笑笑,不置可否,果然唐之恒还是唐之恒,再怎么变得开朗亲和,依然有他的傲慢存在,估计他还是没能放开心怀,出了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他折腾别人的份,这次却被楚斐这样报复,也许他是真的不记恨楚斐,但是他自己的面子却一时过不去,于是不客气地打击:“死要面子活受罪!” “秦梓砚,你找死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闭嘴!”虽然一副喷火的暴躁样,但是眼中却是满满的笑意,唐之恒从未觉得这么开心满足,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偏偏对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这么重视,秦梓砚,有让人放松亲近和信任的资本,这样的朋友,真的不错。 不过,这个秦梓砚实在太精明,总是一针见血地看穿他的心事,看穿了也就算了,还要出言打击他,但是他就是不讨厌,相反很开心,他敢肯定以后这种事情还会再发生,但是他似乎还甘之如饴?嘶…… 第24章:迫不得已的谎言 已经一个多星期了,黎昕和叶智宸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房子,但是宿管办那却要求黎昕和叶智宸马上搬离寝室,毕竟手续也下来好多天了。而自从楚斐退学之后,江伟听说黎昕和叶智宸要改成通校生,他一个人住寝室也没意思,于是搬去了同班其他有空床位的寝室。最后没办法,秦梓砚也只能先帮着黎昕和叶智宸将物品搬去他的公寓,这时萧宁无比庆幸当初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办手续。只是没想到搬寝室那天,唐之恒大摇大摆地也赶来帮忙了,江伟看到唐之恒依然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唐之恒却意外地笑笑不以为然,依然帮着黎昕和叶智宸忙进忙出。 直到中午,几人才将所有物品装回了秦梓砚的寝室,看着满屋子乱七八糟的箱子,秦梓砚无语叹息。忙了一上午,大家都有点肚子饿了,于是黎昕和叶智宸为了犒劳秦梓砚他们,提议请他们去美食街食府27楼吃自助烤肉。不过显然他们去得有点晚了,大厅基本都已满座,他们只能跟着服务员去了包厢,有包厢他们本来没有异议,唯一的缺点就是离食物比较遥远了。 趁着秦梓砚和黎昕他们去拿食物了,包厢里只剩下唐之恒和曲墨寒,唐之恒抬头看着面无表情拿着秦梓砚手机玩游戏的曲墨寒,无奈地呶呶嘴:“曲会长,问你一个问题!” 闻言,曲墨寒抬头冷漠地瞟了一眼唐之恒,继续手中的泡泡龙闯关,半晌才吐出一个字:“问!” 唐之恒对于曲墨寒的冷淡不以为然,反正大家都习惯了冷面的曲墨寒,不过这个问题压在心底好久了,不问似乎又会后悔,于是斟酌了一下问道:“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秦梓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和秦梓砚认识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了?据我所知,秦梓砚是这个暑假结束突然性情大变。” 曲墨寒微微一愣,随后恢复镇定,只是眼中的寒气格外慎人,锁定手机,抬头冷酷地望着唐之恒:“你知道什么?你调查他?” “别告诉我,曲会长一点都不知道!”唐之恒失笑出声,看来曲墨寒是真的很宝贝秦梓砚,完全无条件的信任,“我可没有调查,这件事情只要随便抓个经二5班的人问问就知道了,学校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引人注目的人,又不是黎昕那样的转校生,不觉得很突兀吗?秦梓砚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你当真不知道?” “干你何事!”曲墨寒眉头微皱,眼中满满都是威胁警告意味,对秦梓砚的疑惑他并不是没有,在部队时他就开始有这样的怀疑了,但是他相信秦梓砚,相信总有他不原因提及的原因,何况秦梓砚以前怎样,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喜欢的是现在的秦梓砚,这就足够了。但是他不开口,并不代表别人就不会有同样的疑问,现在的秦梓砚太出众,别人不敢多问,但是这个唐之恒显然张扬霸道惯了,而且敏感得很。 “也是,人都是会变的,何况这样的改变相当不错,至少比起以前充满魅力多了,看吧,连我们曲大会长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呐!”唐之恒笑着调侃。 曲墨寒并没否认,让他知道也好,以后少缠着秦梓砚,这家伙从住院一直到出院之后,一直纠缠着秦梓砚,他早就忍无可忍了。不打算继续理会唐之恒,拿过秦梓砚的手机,熟练地输入密码,继续玩泡泡龙闯关,虽然幼稚,但是秦梓砚一直在玩,结果在78关时遇到了瓶颈,一直无法通关,只能丢给曲墨寒帮忙。曲墨寒对这样的手机小游戏并不熟悉,玩了几次才熟悉,不过这一关确实有点难度。 “曲会长,你该不会真的喜欢秦梓砚吧?那家伙确实很漂亮,但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喜欢一个男生?”显然唐之恒并不打算放弃难得的八卦机会,毕竟曲墨寒的八卦可不是那么好得到的,曲墨寒向来冷漠,独来独往,从来没见他对谁那么在意过,突然出现一个长得连女生都自叹不如羡慕嫉妒恨的人,让曲墨寒这么上心,大家可都眼巴巴地瞅着呐。 曲墨寒顿时无语,他怎么就不知道唐之恒还有这么八婆的时候,莫非楚斐那一凳子彻底将他脑袋给打残了?不过他确实觉得唐之恒收敛了很多,不再向以前那样嚣张跋扈骄傲自负,变得亲和多了,难怪连秦梓砚都默默接受了他的接近,于是淡漠道:“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哪能啊……” “唐之恒,赶紧的,过来搭把手!”黎昕捧着高高一叠碟子,一路晃荡着走了进来。 唐之恒顿时满脸黑线,起身拿起一叠:“你疯了,拿那么多肉。” 黎昕将手中的碟子往桌子上一放,翻翻白眼:“这么点,还不够塞我牙缝呢!” 秦梓砚端着两碟水果走向曲墨寒,将其中一盘放在他面前:“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我和你一起去吧!”曲墨寒放下手机,起身说道。 秦梓砚点点头,跟着曲墨寒走出了包厢,看着曲墨寒在食物区漫无目的地转悠着,大厅里不少视线满脸兴奋地集中在曲墨寒身上,虽然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但是秦梓砚仍然察觉到曲墨寒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刚才在包厢,唐之恒一定跟他讲了什么,而且和他有关,秦梓砚轻轻叹息,快步走到他身边:“……” “梓砚,这里地板很滑,你小心点,别走太快!”秦梓砚还来不及开口,曲墨寒看到了他的动作,顿时一阵心惊,赶紧拉住他,毕竟这里是自助烤肉,地板上早就蒙了层层油脂,何况现在是午餐时间,大厅基本已经满座,因此导致地板十分滑腻,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地走着,秦梓砚刚才的举动着实吓了他一跳。 秦梓砚微愣,笑着点头:“嗯,我会小心……墨寒,你是不是有心事?刚才唐之恒跟你说了什么?跟我有关?” 曲墨寒正在夹着鱿鱼的手顿了顿,这个人为什么每次都那么精明?他明明表现地跟往常一样,但是这个人总是第一时间就能看穿他的心事,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自己越来越放不开他,想得到他的决心越发强烈,轻轻地舒了口气:“梓砚,我相信你,无论你发生过什么事情,我都不在乎……可是并不代表别人也不在意……你明明那么出色,为什么现在才被人注意?” 秦梓砚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盖住眼中的惊讶,恐怕这个疑问在曲墨寒心中存在了很久了吧,正是因为那份信任和尊重,所以一直迁就着他,平静温柔全心全意地对待他,说不感动不可能。重生,他最庆幸的就是能够遇到曲墨寒这样的人,从前,他是老师,曲墨寒是最优秀的学生,因此他们之间没有很深的交流,最多点头之交而已。如今,他们天天生活在一起,他自己都知道他的行为举止有多怪异,他不开口,并不代表曲墨寒就不怀疑,但是要他主动开口,他却找不到出发点,如今曲墨寒主动询问,他稍稍松了口气。 “因为,我要做个配得上秦家的孩子,秦老师是个遥远的距离,我要赶上他,就必须改变自己,从里到外都要改变!”这是秦梓砚一早就想好的说辞,天衣无缝的谎言。 对不起,曲墨寒,我还是说谎了,再给我一点时间,等到我彻底放下过去,我就告诉你所有的一切!想着,秦梓砚将手轻轻盖上曲墨寒的手,安抚一笑:“因为我是个孤儿,若不是我父亲当初死在那场火海里,说不定他现在就在牢里蹲着,这样的我,没有勇气站在人前。小时候,父亲是我最尊敬的人,结果后来成了我最恨的人,他夺走了一个原本和睦的家庭,害惨了母亲一辈子。所以我对父亲的感情很复杂,秦老师死的那天是我父亲的忌日,我神情恍惚才造就了秦老师的悲剧。” “对不起,梓砚!”曲墨寒反手握住秦梓砚微冷的手,紧紧握着,“你现在很好很出色,无需再以谁为目标,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虽然秦老师是大家崇拜的偶像,但是那样的人遥不可及,而且我觉得你并不比他差!” 而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曲墨寒心里默默加上一句,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懂他陪伴他的人,而不是一个人人瞻仰、崇拜、夸耀的偶像。 “嗯!”秦梓砚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弯腰拿起一个碟子,夹起了牛柳,“只是以前的我过于自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现在我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我不想让秦老师的父母失望,现在我是他们的儿子。不过,曲墨寒,我会被那么多人惦记,一半也是你的功劳,跟你在一起,谁都能成为校园风云人物,呵呵……” “呵呵!”曲墨寒轻笑,见到秦梓砚不再纠结因为自己的过失,而让秦子言出车祸的事情,曲墨寒也放心了,随后跟秦梓砚挑选几样食物就回到了包厢。 几人轮流出去拿了几次食物之后,总算开始了烤肉,包厢每桌都配有两个烤炉,方便人多的顾客使用。或许是真的饿了,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往铁炉里扔食物,不一会儿便散发出阵阵香味,勾得大家垂涎三尺。 “梓砚,这个应该好了,给你!”曲墨寒夹起一块烤肉在调料中翻了个转,放进秦梓砚的盘子,“小心烫,不熟就吐掉!” 秦梓砚也不矫情,夹起烤肉吹了吹,小心尝了一口:“嗯,熟了,很好吃,大家都吃吧!” “我觉得吧,既然现在一时找不到房子,梓砚,你反正可以住在曲会长那,你的公寓就让给黎昕和智宸吧,公寓虽然小了点,至少有两个房间,等萧宁的申请办下来,也可以搬过去了,我看就不用特意去找房子了,到时候他们房租直接付给房东就行了。”唐之恒忽然提议道。 “我看这提议不错,反正曲会长的公寓大多了,曲会长一个人住也孤单,梓砚索性就住曲会长那得了,我们也省得出去找房子了。”黎昕顿时哥俩好的用力拍拍唐之恒的肩膀,“小子,挺聪明的嘛!” “去去去!”唐之恒翻着白眼一把推开黎昕的手。 秦梓砚顿了顿,转头看着正凝视着他的曲墨寒,曲墨寒的眼里满满都是笑意和温柔,虽然这段时间,他也习惯了和曲墨寒一起生活,但是若是要住进去,似乎又觉得不一样了。 “我也觉得这样可行!”正当秦梓砚还在思考的时候,忽然听到身边的曲墨寒开口说道,“等这一季的房租到了,接下来就你们自己付吧,至于我,梓砚,你可别给我付什么房租,这样就毫无意义了。” 秦梓砚想了想,这个办法确实不错,毕竟那套公寓也是租来的:“既然大家都觉得这个提议可以,那我也不反对,以后那套公寓就先交给你们负责了!” “哎,那我们赚了,只有曲会长亏大发了!”黎昕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得瑟模样,“萧宁,今天就可以去宿管办办理手续了,我们等着你的加入。” “好,谢谢!”萧宁笑着点头,偷偷望了一眼和曲墨寒格外亲密的秦梓砚,从开学第一天见到突然改变的秦梓砚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命运已经跟上了秦梓砚的脚步,果然,秦梓砚给他带来了以前梦寐以求的一切,朋友、荣幸和乐观开朗,他由衷觉得,能认识这样的秦梓砚是他一辈子的幸运。 “行,那我们以果汁代酒,以后大家都是一个窝里的哥们了,干杯!”黎昕豪爽地拍桌起身,举起了杯子。 几人纷纷起身,举起杯子附和:“干杯!” 和萧宁有同样感觉的就是唐之恒了,认识秦梓砚和这群人之后,他忽然觉得以前的生活真的不足挂齿,庆幸一切还来得及,从来都没笑得如此开怀过,原来这才是朋友。 第25章:日记本 畅快人心地饱餐一顿之后,一群人就返回了秦梓砚的公寓,现在公寓里因为黎昕和叶智宸的突然加入正一团乱,想着秦梓砚就觉得头疼,而萧宁和唐之恒下午有课,只能先赶回学校上课,收拾公寓的责任自然落到了他们四人身上,何况他也得收拾东西搬去曲墨寒的公寓。原本秦梓砚自身的东西并不多,能用到的都是重生之后,他重新置办的物品,因此很多破旧的无法再使用的东西,他决定趁机整理出来都扔掉,毕竟那些已经都属于逝者的东西了,留着他也不会再用。 “我靠,梓砚,你怎么还有这么多没用的东西?这么古老!”黎昕打开橱柜,将里面那些都生锈了的锅子等厨房用具搬了出来,“都不能用了,丢了吧,而且我看你都有准备新的,次奥,秦梓砚原来你那么懒,都不知道要整理整理,要是我们不搬进来,你是不是要把这些破铜烂铁留到房屋拆除啊?” 秦梓砚无语,瞟了一眼将所谓的破铜烂铁噼里啪啦往地上扔的黎昕,不以为然地继续在一对碗中挑挑拣拣,把有缺口的碗全部捡出来丢进垃圾袋中。 “次奥,秦梓砚,我真的难以相信,你这么冷艳高贵的一大妖孽居然住在全是垃圾的屋子里,这样一个破烂不堪的屋子怎么就造就了你这么一个妖孽?实在是太违和了啊!”黎昕继续一边神神叨叨一边往地上丢东西。 秦梓砚轻笑,这个屋子他也住了没多久,刚醒来没几天就去了部队一个月,回来之后大部分时间住在曲墨寒那,周末在家里陪伴父母,偶尔回来这里住几天,也就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根本无心去打理,要不是黎昕他们突然搬进来居住,或许他也没有时间来整理,这才发现,他的大部分时间似乎都被曲墨寒占领了。 “你不是说我以前是个自闭症患儿嘛,自闭症患儿哪有心情去整理这些!”秦梓砚屈指敲敲黎昕的脑袋。 “真看不出来,你这样的妖孽居然有自闭的时候,那你说,你以前自闭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啊?”黎昕由上到下仔细端详了一遍秦梓砚,随后摇摇头,至今难以想象秦梓砚的过去。 “大概都是一些上帝为什么那么不公平,为什么把我抛弃,我为什么还活着……” “噗哈哈哈哈……”黎昕顿时捧腹大笑,差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秦、秦梓砚,你的人生活脱脱就是一个搞笑版……哈哈……现在就是神一样的转折……哈哈……” 秦梓砚翻翻白眼,丢下笑到岔气的黎昕,辗转进了客厅,客厅里曲墨寒坐在陈旧的沙发上,倾身在茶几的抽屉里翻着,秦梓砚斜倚在厨房的门口上凝视了一会儿,一身贵气的曲墨寒坐在如此简陋的客厅里,真是有够格格不入,于是笑着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在翻什么?” “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没有就都丢了吧!”曲墨寒坐直身体,秦梓砚一旦走出这里,他怎么可能还会给他回来的机会,在他看来,等到黎昕他们毕业离开这里,这套房子也可以退了,这样老旧的公寓,根本不适合秦梓砚居住,以前是他没有认识秦梓砚,再心疼都是已经无法改变的过去了,但是以后就不一样了,他绝对不会再让秦梓砚受苦。 秦梓砚打开抽屉翻了翻,都是一些杂志报纸之类的,并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于是摇摇头说:“你要看吗?不要可以当废纸卖了,报纸都已经过期很久了,留下也不会看了。” 曲墨寒挑出一本随意翻阅着,秦梓砚看了他一眼,起身往浴室走去。 叶智宸一个人在浴室整理着洗漱用具,见秦梓砚走进来,指指放在洗漱台角落的袋子:“梓砚,你的东西我已经整理在袋子里了,你都拿去吧!” 秦梓砚点点头,将袋子拎了起来:“我去把房间整理一下。” 曲墨寒见秦梓砚他们各忙各的,将手中的杂志往茶几上一扔,将抽屉里杂七杂八的报纸书刊全部拿了上来,一些报纸甚至已经泛黄,看了下时间居然都是两三年前的。曲墨寒微微皱了皱眉头,跟秦梓砚相处有段时间了,但是秦梓砚明明是个十分整洁的人,住在他公寓的这段时间,他都把所有的物品整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把他的物品也都整理干净,他几度怀疑秦梓砚有严重的洁癖。但是眼前的这个公寓,除了秦梓砚自己的房间,其他地方并不是说不干净,而是堆积了许多乱七八糟没用的东西,根本不像秦梓砚该有的作风。到底怎么回事?秦梓砚身上存在着太多的疑问,若说一个人突然改变,秦梓砚似乎也改变得太突兀了,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性情大变。 曲墨寒想着,将茶几上的报纸和书刊分类叠好,忽然一本小小的黑皮记事本映入眼帘,夹杂在一堆报纸中格外醒目,曲墨寒放下手中的报纸,将记事本拿了起来,翻开第一眼上写着个人信息,名字是秦梓砚,还有出生日期等。但是曲墨寒却越看越心惊,心跳没来由得加速,他已经顾不得是不是侵犯到了秦梓砚的隐私,快速将日记本翻到后页。日记并不是每天都在写,断断续续地写着,曲墨寒也来不及看日记的内容,赶紧翻到最后一篇日记,日记最后的时间停留在大二开学前的几天,之后再也没有写过日记。 曲墨寒将日记本合上,抬手掐了掐眉头,握着日记本的手却不由得加紧了力道,手背上隐隐有青筋冒出。他并没有看日记的内容,但是日记本上的字迹却叫他触目惊心,那根本不可能是现在的秦梓砚的字迹,日记本上的字迹毫无特色,虽然不算潦草,但也只能算工整。可是他不止一次看过秦梓砚写字,就如当初在部队时的那两份检讨,秦梓砚的字迹让人惊叹不已,气势如虹,笔锋苍劲有力,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有刻苦训练过,何况曲墨寒还见过秦梓砚不止会一种书法,无论楷书、行书和狂草等等,他都能写得行云流水,再说了,一个书法造诣如此精湛的人,怎么可能会写出这么差的字迹。 忽然一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大胆猜想浮现在心头,秦梓砚,秦子言…… 不,不可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曲墨寒逼迫自己将呼之欲出的答案甩出心头,这样的猜想不切实际,可是跟秦梓砚相处那么久,他的一些奇怪的行为举止,联合他的从前,实在是反差太大。想到当初秦梓砚出现在秦子言的家里,秦子言家人待他的态度真的太诡异了,再怎么说秦梓砚都是间接害死秦子言的人,作为爱子心切的父母怎么可能这么快接受秦梓砚。虽然之后秦梓砚给他的回答十分冠冕堂皇,但是现在想来,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突然。再说秦梓砚的书画水平十分了得,但是这个公寓里,却看不到任何一幅书画作品。 “墨寒,你怎么了?”秦梓砚走进客厅,却见到曲墨寒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关切地问。 曲墨寒一愣,赶紧将手中的记事本放进制服的上衣口袋,望着一脸关切的秦梓砚,淡淡说道:“梓砚,学生会有点事情,我先出去一趟,等你们收拾完了,再打电话给我,我带你们去吃饭。” 说着,曲墨寒转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如今想要证明他猜测的地方,只有那里了。 “墨寒!”曲墨寒的情绪不对,秦梓砚敏感地感觉到了他的冷漠和失神,出什么事了吗?曲墨寒往口袋藏的又是什么东西,他忽然觉得心神不定,于是急急地追了出去,他很害怕现在的曲墨寒,似乎一切都被他看穿了的样子。 曲墨寒停下脚步,转身看到一脸着急和担忧的秦梓砚,秦梓砚似乎在害怕着什么,曲墨寒轻轻叹了口气,哪怕知道对方可能一直在欺骗他,但是他还是舍不得见他难过,于是轻轻抚摸着秦梓砚的后背,轻柔地说:“乖,等我回来!” “嗯!”秦梓砚点点头,注视着曲墨寒远去的身影,随后无力地靠在墙上。 他怎么忘了,这个公寓里到处都充斥着可以拆穿他谎言的东西,曲墨寒刚才的表情明明是知道了什么,他拥有的这具身体的记忆并不齐全,以前他有什么习惯,他一概不清楚,重生后他更没有刻意地去回忆从前的事情,更没有刻意地去学习这具身体的习惯。但是曲墨寒是何等精明的人,就像曲墨寒上午说的,别人纵使疑惑也不会刻意地去寻找答案,但是曲墨寒不一样,他们是好朋友,曲墨寒怎么可能放任一个充满谎言的朋友在身边,他一定会去查个水落石出。秦梓砚忽然松了口气,他等着,等着曲墨寒开口问他,这一次他一定会毫不保留地如实相告。 曲墨寒上了车,深深吐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将口袋里那本小小的日记本拿了出来,日记是从两年前开始记载,每篇日记很短,有几篇甚至只有几句话,而且隔一段时间写一篇。曲墨寒一篇一篇地看着,越看越心惊,秦梓砚从前的心理十分阴暗,家庭的巨变让他自卑又自闭,没有人关心,更没有朋友,很多次居然有轻生的念头,但是轻生需要多大的勇气,秦梓砚不知道,但是秦梓砚知道他绝对没有这样的勇气,因为他胆小懦弱。 “我可不可以祈求上苍给我一场意外,让我离开这个世界,或者有人能够代替我活着,我不要我的生命,不要这样的生活了可不可以?我不想看到他们的眼神,那样的眼神告诉我,我已经不配活着了,妈妈,我真的很累很辛苦……” “今天又是那个人的忌日,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去看他,我应该是恨他的,是他夺走了妈妈,夺走了属于家的一切,对,所以我是恨他的,就算他死了也弥补不了,因为妈妈死了,我的人生也没有了……” 这是日记的最后一篇,曲墨寒听秦梓砚说过,那天是他父亲的忌日,而他对父亲的感情很复杂,不知是该恨还是该释怀,所以才神情恍惚地横穿公路,害得秦子言为了避让他而牺牲了自己。曲墨寒仰头靠在椅背上,秦子言死了,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但是现在的秦梓砚又是怎么回事?真如秦梓砚自己说的,仅仅是为了代替秦子言成为秦家的孩子? 还是,死的是秦梓砚,并非秦子言? 曲墨寒将日记本往副驾驶座一扔,狠狠吐了口气,他真的快被秦梓砚弄疯了,所以才会有这样异想天开的假设,人死了,怎么可能换具身体重新来过?想着,曲墨寒发动车子,往学院赶去。 第26章:如实相告 傍晚5点半的时候,曲墨寒回来带他们出去吃晚饭,顺便将秦梓砚为数不多的物品装进了后备箱,早在下午3点半的时候,他们就将公寓全部整理干净。 晚饭的时候,秦梓砚觉得曲墨寒似乎恢复了平静,一如既往地照顾着他,但是曲墨寒看他的眼神中却多了浓浓的不确定,秦梓砚心中暗暗叹息。他可以猜到曲墨寒匆匆离开,回到学校是为了什么,凭借曲墨寒作为圣洛学院最优秀的学生,院长自然十分中意,而院长那多得是当初秦子言留下的作品,现在他也送了很多那样的作品给曲墨寒。其实与曲墨寒的相处,他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什么,但是同样,他也没有勇气将事实告诉曲墨寒,他一直在等,等着这样一个让他开口的机会。 回到曲墨寒的公寓,四人将秦梓砚的行李搬进了公寓,黎昕和叶智宸因为忙了一天,准备回去休息了,而且明天一早还有课,于是曲墨寒让秦梓砚先整理一下行李,他送黎昕他们先回去公寓。秦梓砚望着空荡荡的公寓,忽然心里有了决定,他将行李搬进客房,并不急着整理,而是回到了书房,拿出笔墨纸砚,开始作画。 曲墨寒回来的时候,见客厅没人,书房的灯却亮着,他便快步走了进去,只是刚走到门口,他却再也没有向前迈动一步的勇气,脸上的震惊再也无法掩盖。回来的路上,他想过很多次该如何向秦梓砚证实他的猜测,才不显得唐突,他不想让秦梓砚为难,千万种思绪,却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怎么忘了,秦梓砚是那么敏感的一个人,而今天他那么反常,秦梓砚肯定已经预感到将要发生的事了,所以才将事实真相摊在了他的眼前。 “其实狂草书法很难写,狂草狂草,就要有狂的气势,写的时候必须一气呵成,满眼是意,无惜是非,变幻莫测,下笔结体都要让人不易捉摸,让观者产生一种岩石压顶的气势磅礴之力,感到肃然巍然。”秦梓砚说着,眼神一利,突然将手中的毛笔由上至下甩了出去,飞出去的笔仿佛有了自己的灵魂,潇洒地画下最后一笔,恰到好处,秦梓砚抬起一脚,足尖接住笔轻轻一掂,翻手一接,笔又稳稳地落在手上,“这个动作虽然看起来很潇洒和霸气,但是我练了整整一年,毛笔毕竟自己不会写字不会控制力量,甩得不好就会毁掉整幅作品,你们看到我在台上行云流水,但是这一个个动作,我从小到大,练习了20多年。” 秦梓砚轻轻将手中的毛笔放在砚台上,俯首凝视着画架上书画作品,这幅作品正是当年让秦子言的名声享誉了整个圣洛学院,垂下的长长眼睫盖住了满眼的复杂。 曲墨寒深深叹了口气,缓步走到他身边,抬起双手扶住秦梓砚的双臂,这才发觉秦梓砚在微微颤抖:“梓砚,对不起……”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我一直在对你撒谎……”秦梓砚低着头轻轻摇了摇,抬起右手附上曲墨寒的左手,“一开始的时候,我也很彷徨,我不知道自己是谁,究竟是秦梓砚还是秦子言。后来觉得,我拥有两个人的记忆,那么我既是秦梓砚又是秦子言,秦梓砚的一生悲惨坎坷,但是也许真的是上苍怜惜他,所以让我代替他好好活着。秦梓砚的灵魂死了,而我的身体死了,两个人合二为一,那么我会用秦梓砚的身份活出秦子言的光彩命运。” 秦梓砚转头深深地望着曲墨寒,淡淡地问:“你介意吗?” 曲墨寒毫不犹豫地摇头,放开扶着秦梓砚双臂的手,将一直未离身的小小黑皮日记本递给他,定定地看着他:“我想吸引我的正是这具身体灵魂深处的那个人,若是从前的秦梓砚,不可能得到我的认同,也不可能得到大家的认同。也许你根本不知道这本日记本,那样与众不同的字迹,呵呵,怎么会是现在的你的字迹!” 秦梓砚疑惑地接过日记本,翻开看了几眼,顿时无力吐槽,大学里的作业多半都是论文,大家写完之后直接发送导师邮箱,很少会手写,因此他也没在意字迹的事情,他练习了20几年的书法,让他写得丑比写得漂亮更难。 “下午我去院长室看了很多你以前的作品,跟你送给我的一样,就算我再不懂书画,也能分辨出自一个人之手,这就是你当初不敢进书法社的原因吧?毕竟那样一手好书法,在整个圣洛学院绝无仅有。最后就是你父母对待你的态度,毕竟你算是间接害死他们儿子的人,若真是这样,怎么可能不怨恨?但是他们却那么自然地接受了你。还有就是让我想起了你写检讨的文采,跟日记里的文笔一比较,又是天差地别,我们的纸砚大神怎么会有这样差劲的文笔,呵呵……” “这你都知道!”秦梓砚见曲墨寒态度如常,心中的大石落了地,不由得笑逐颜开。 曲墨寒轻笑:“那是当年院长不小心说漏了嘴,学校教音乐的盛轩凌老师想必也知道,而黎昕那小子那么崇拜秦子言,我想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秦子言就是纸砚,碰巧在同一个城市,秦子言死了,纸砚也去世了,那小子精明着,多半是去打探过了。” “我就是秦子言!”曲墨寒当着他的面,一口一个秦子言,秦梓砚顿时有点不满。 “哈哈……”曲墨寒顿时舒心大笑,这样的结果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难以接受,毕竟吸引他的正是秦梓砚的那股傲气,而那股清冷傲气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秦子言,不过若是从前,他可不敢想象气场强大的秦子言也有那么可爱别扭的时候,于是一把将秦梓砚揽进胸前,手掌抚摸着对方的脑袋。 “我是你的老师!”秦梓砚一把挥开脑袋上的手,没说穿之前,让曲墨寒把他当小学弟一般地照顾,习惯了也就不在意了,但是现在身份说穿了,怎么说他从前都是曲墨寒的老师,现在还把他当小孩子看待,总觉得有点别扭了, “好,秦老师!”曲墨寒紧紧抱了抱他,在气氛由暧昧变得尴尬前松了手,走到画架前,将早已干了的画取了下来,这幅作品至今还挂在学院最显眼的墙上,成为一个传奇,如今这幅算是缩小版,但是却和当初的一模一样,随即将画卷了起来,“这幅画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看到,临摹也不可能会那么相像。” 秦梓砚还在回味曲墨寒怀抱的温度,脸上微微泛红,很多时候他也觉得曲墨寒对他太好,那种过分的照顾根本超越了友情的界限,他不愿多想,怕太过介怀会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他一直把这份感觉归咎于,曲墨寒特别珍惜他这个唯一的朋友。如今他隐瞒曲墨寒那么久,曲墨寒非但没有生气,似乎眼神中比以往多了一份宽容和怜惜,如果刚才的拥抱再久一点,那么有什么东西一定会改变,却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曲墨寒却体贴地放开了,装作若无其事地欣赏画作。说实话,秦梓砚暗暗松了口气,现在他还没有勇气去改变他们之间的感情,若这份异样的感情真的存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拒绝曲墨寒,还是接受? 曲墨寒见他愣神,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将画锁进了保险柜,随后扶着秦梓砚的肩膀,将他带去了客厅,对于当时的情况,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秦梓砚。直到坐上沙发,秦梓砚才慢慢回过神来,缓缓将当时的情况叙述了一遍。重生,本身是件离奇的事情,谁也无从解释。 “盛轩凌?他为什么突然叫你出去?”曲墨寒将热好的牛奶递给秦梓砚,微不可查地皱皱眉头,若他记得没错,秦子言和盛轩凌并不来往,“盛轩凌的背景也格外复杂,我们曲氏跟他们有一些业务上的来往,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圣洛当一名音乐老师,但是很庆幸你当初没有和他来往。” 秦梓砚点点头:“嗯,听说过一些,他比我晚来一段时间,但是他这个人很冷漠,大多时候都是独来独往,我们也很少跟他接触,也许是出于愧疚吧,所以才会去给我扫墓!” “给你扫墓?呵!”曲墨寒勾唇轻笑,“真亏你说得那么坦荡荡!” “不好意思,曲大神,我已经死了,你现在在跟一只鬼聊天!” “乖,别闹,是我错了!”嘴上说着抱歉的话,脸上却挂着无法掩饰的笑容,曲墨寒宠溺地安抚着他,“快把牛奶喝了,你的行李还没整理,今天需要整理吗?” 秦梓砚捧着咖啡杯,斜视了他一眼,默默地将牛奶喝完:“当时我从其他老师口中听过一些谣言,说盛轩凌家里逼婚,但是他貌似有中意的人,而且就在这所学校里,所以他才放弃家业跑来当一名音乐老师,盛轩凌的音乐天赋确实很好。不过之后也没见他跟谁在一起,因此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走吧,我们整理行李去,无论怎么样,我现在是秦梓砚,秦子言时期的事情就让它尘封在过去吧。” 放下杯子,秦梓砚率先走去客房,曲墨寒满意地笑笑,秦梓砚能放掉过去,好好过现在的生活,他当然高兴,只是盛轩凌的事情还是稍稍触动了他。秦子言死后,他见过几次盛轩凌,比起以往的意气风发,盛轩凌憔悴了很多,甚至愈加冷漠。那样的憔悴,仅仅只是内疚吗?如果那天不是盛轩凌突然约他出去,秦子言根本不会死,虽然那真的是意外,但是归根究底,盛轩凌和过去的秦梓砚都脱不了干系。 拒绝联姻?喜欢的人?曲墨寒玩味地笑笑,不能怪他敏感,现在无论是秦梓砚还是秦子言,都是他的人,盛轩凌是秦子言出现之后,才转来这所学校,恐怕让他违抗家里命令的人,就是秦子言了吧!这种事情,他只要动用一下家族势力,查一查秦子言死的前几天,盛轩凌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逼得他突然找秦子言出去,恐怕结果就会一目了然。 不过,曲墨寒目露危险之意,无论盛轩凌是否真的是为了秦子言才出现,秦子言已经死了,他也不想去计较了,免得查到的事实若真如自己的猜测,那真是膈应自己。至于秦子言重生的事情,目前除了秦子言的父母,恐怕只有他知道了,看来他以后定要小心谨慎,再不让第四个人知道,尤其是盛轩凌。 第27章:1987遇色 萧宁一直是个非常安静的人,这点秦梓砚他们都知道,哪怕面对黎昕和叶智宸这么开朗豪爽的人,萧宁也只是抿嘴笑笑,话依然不多,若不是跟秦梓砚他们走得近了,萧宁根本就是个毫无存在感的人,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就如当初的秦梓砚那样,被人忽视得彻底。 不过秦梓砚知道,萧宁其实是个非常出色的人,他拥有绝佳的音乐天赋,还画得一手好画,无论漫画、素描和国画都非常擅长。但是或许正是因为平凡无奇的长相和普通的家世,让他在这所到处都是富家少爷贵族千金的校园里,格外得自卑和小心翼翼,多说一句怕得罪人,多走一步怕走错路,时刻想要影藏好自己,因此埋没了一身的才华。 不过这几天,萧宁格外安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按理说两天前,他也搬离了宿舍,住进了黎昕他们的公寓,当时明明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还特意请他们吃饭,仅仅是为了感激他们的认可。但是这两天明显情绪低落,跟他说话也是经常一副状况外的样子,反应特别迟钝,总是答非所问。 “萧宁,你有心事?不介意跟我说说吧!”选修课上,秦梓砚转头再次看到萧宁呆愣走神的模样,忍不住无奈摇头,相处了那么久,萧宁依然改不了将心事独抗,不敢麻烦朋友的谨慎态度。 “啊?”听到秦梓砚的轻声询问,萧宁愣了愣,转头看着微笑着的秦梓砚,随后低下了头,“梓砚,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爸妈都在农村,没什么文化,因此也干不了什么大事情,辛苦了一辈子就是把我培养成人,希望我能够弥补他们没能上学的遗憾。但是S市那么发达,消费水平高得惊人,虽然我爸妈很高兴我能在这里上学,他们总是说无论多么辛苦,也不许我放弃学业。开学的时候,因为要去部队军训一个月,所以我辞去了在卖场的临时工工作,现在我想趁课业不紧张,再去找一份工作。” 打工啊!秦梓砚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下,刚醒来那会儿,他也有过为了维持生计找一份工作,但是自从和父母相认之后,父母就把他从前的财产全部转入了秦梓砚的名下,从前工作加上书法和写作赚来的钱,他现在完全不愁吃不愁穿,安心到毕业绰绰有余,而秦父秦母因为失而复得,对他更是宝贝得不得了,坚决不给他受苦受累的机会,因此赚钱的事,他也就渐渐地抛到了脑后。 不过看萧宁为难的样子,大概已经有了目标,只是还在犹豫不决,于是秦梓砚问道:“你有想过去哪里打工吗?还是已经有什么计划了?” 萧宁若有似无地点点头:“我挺想找一份跟音乐有关的工作,比如家教什么的,但是一时也找不到,去高级餐厅演奏,他们对外貌要求很高,我也不符合。后来想想唯一能与音乐有关的工作,也就是去酒吧驻唱了,但是酒吧这种地方龙蛇混杂,如果没有一点背景,出了事情也没人担保,我挺担心的,也不敢去。” 萧宁的担心确实很有道理,秦梓砚也并不喜欢酒吧这种地方,就算一些轻音乐酒吧氛围确实不错,但是总归人情复杂,难得去一次放松心情还可以,但是若是要长期在酒吧担任驻唱,免不了会有什么难应付的事情发生,不过看萧宁那失落的样子,秦梓砚也颇为无奈:“萧宁,你很想去酒吧驻唱吗?” “嗯,那是唯一能展现我音乐才华的地方了,我挺不想放弃,但是……” “我去帮你问问墨寒吧,也许墨寒可以帮你。”秦梓砚不想见萧宁继续失魂落魄下去,忽然想到了曲墨寒,他曾经问过曲墨寒为什么总是独来独往,并不是只有曲墨寒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有时候看到冷漠的曲墨寒,他也会心疼,那个时候他记得曲墨寒说过,他没时间交朋友,也不想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打交道,不过曲墨寒也说过他有关系挺好的人,说以后会介绍给他认识。 “谢谢你,梓砚,不过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曲会长了!”曲墨寒这样的人,虽然因为秦梓砚的关系,他们也渐渐地与曲墨寒熟悉起来,但是萧宁总觉得那样的人高不可攀,他也高攀不起。 秦梓砚想了想曲墨寒提起的那个关系挺好的人:“我曾听墨寒提起过‘1987遇色’酒吧,在本市地位非凡,1987的老板叫韩牧泽,是墨寒的朋友,韩牧泽这个人在道上很吃得开,所以1987才会成为首屈一指的酒吧,无人敢得罪。” “1987遇色!”萧宁目瞪口呆,1987遇色这个名字在S市可谓如雷贯耳,就算他不懂这些道上不道上的事情,他也听过韩牧泽这个大名,据说他在S市几乎只手遮天,连S市政界的人见了都要退让三分。不过让他更惊讶的是,韩牧泽居然是曲墨寒的朋友,曲墨寒不过才一个大三学生,他到底势力有多大,萧宁已经不敢想象,“梓砚,曲墨寒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秦梓砚轻笑摇头:“别管曲墨寒怎样可怕,你现在该考虑的是要不要去1987!” “梓砚,我看还是不用了吧,1987这样的地方条件非常苛刻,我想我也达不到他们的要求!”虽然内心十分期待,但是萧宁也有自知之明,那样的地方根本不是自己有资格能够踏入,自己是什么身份,而1987的驻唱都是什么身份,他不用多加考虑也可以料想。 “萧宁,我相信你,1987不是凭关系可以进入,你若要进去,也要通过考核,最后凭的也是你的实力,我之所以让墨寒帮你,并不是让你走后门,只是给你一个面试的机会,如果你真的去了1987,我也想让你有个照应而已,能不能进去,还是要靠你自己。”秦梓砚默默叹息,萧宁缺乏自信的毛病始终改不了,他都觉得凭萧宁的音乐天赋,绝对能够通过1987的考核,反倒萧宁自己还在这里纠结万分。 下课的时候,曲墨寒照例已经等在了教室外,见到秦梓砚出来,体贴地接过他手里的书,带着秦梓砚下了楼:“现在还早,直接回公寓,还是出去逛逛?” “墨寒,我们去1987吧?”秦梓砚抬起双眸凝望着曲墨寒,“你说萧宁要是去1987驻唱,能通过考核吗?” “萧宁想去1987驻唱?”曲墨寒微愣,萧宁这样软弱的性格实在跟酒吧这种地方格格不入,“他的唱功绝对没问题,只是他的性格不适合1987!” 秦梓砚却摇摇头:“萧宁只是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所以他才一直缺乏自信,如果给他这次机会,他的天赋一旦得到认可,他一定会信心大增。” 曲墨寒温柔地笑看着他:“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我们现在就去1987,我先打个电话给那家伙!” 秦梓砚以为韩牧泽会是个狂野霸气冷酷无情的人,结果直到在韩牧泽的私人办公室坐下来,他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笑容亲和温文儒雅的翩翩君子,竟是那个在黑道上叱咤风云的人,忽然想起大家给韩牧泽的称呼就是笑面虎,在这样一副笑容可掬优雅大度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冷酷之心。也是,否则怎能有现在这样的地位。 “韩牧泽,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了,秦梓砚!”韩牧泽微笑着朝秦梓砚伸出手。 “秦梓砚,很高兴认识你!”秦梓砚淡淡一笑,握住了眼前的手,忽然眼神一利,随后嘴角挂起一丝邪笑,头微微一偏,躲过了突然朝他右脸飞驰而来的拳头,那一拳并非真要打到他,对方速度和力道控制得十分恰到好处,不过却激起了秦梓砚的兴致,随后快速抽回被握住的右手,俯身抬腿一扫,对方利落地闪开。 韩牧泽眼底闪过浓浓的诧异,他刚刚那一拳只是想试试对方的胆量,毕竟能得到曲墨寒的认可,必有其过人的一面,只是没想到这一试的结果却令他狂喜,顿时面对秦梓砚毫不客气的回击,脸上满满都是浓烈的兴趣。显然秦梓砚身手绝对不凡,甚至并不比他和曲墨寒弱。 “停,秦梓砚,你下手真狠!”韩牧泽眉头紧皱,揉着被狠狠击中的肩膀,有一刹那他都觉得他的肩膀快废了,这家伙,真不愧是曲墨寒钟情的人,果然和曲墨寒一路人,太狠了。 秦梓砚悠然自得地端起曲墨寒准备好的茶,笑得云淡风轻:“我讨厌,自以为是的人!” 难得有能让韩牧泽吃瘪的人,曲墨寒从一开始的愤怒,在见到秦梓砚阴狠的身手时迅速转为愉悦,韩牧泽这家伙这次是真的撞到岩石了,想起当时黎昕失手将他从秋千上摇下来时,秦梓砚也是十分有技巧的避开了要害,才不至于摔得惨不忍睹。也对,他怎么忘了,当年的秦子言可是散打高手,他亲眼见过秦子言对抗散打社团的教练,那教练可是青龙七段的级别,秦子言硬是将人家狠狠打趴下,当时气得那教练呲牙咧嘴,直呼秦子言不懂得尊师重道,随后又将秦子言宝贝得不得了。当时在场的人就传言秦子言已经达到了金龙九段,不过这件事情鲜为人知,他也是凑巧经过见到两人切磋而已,没想到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秦子言,曲墨寒心中暗暗叹息,他真的无法想象,到底是怎样的心境造就了秦子言这样矛盾的一个人,一面是儒雅的书法高手,另一面却是截然相反的暴力散打高手。 “你不是书法家吗?书法家不是应该温文尔雅的吗?你可真暴力啊!”韩牧泽哭笑不得地坐上沙发,望着此时乖乖坐在曲墨寒身边,宁静得犹如一尊SD娃娃般精致的少年,顿时摇摇头,这家伙也是个怪胎,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行了,我跟你赔罪,我只是想看看让墨寒如此在意的人,到底有怎样的魔力!” 秦梓砚不置可否:“那是我平生唯一的两大兴趣爱好罢了,只是你幸运指数不够,正好踩到了我其中的一项爱好,若是换一种考验,指不定惨败的就是我。” 惨败!韩牧泽再次哭笑不得,不过不得不承认刚才的较量,他确实略逊一筹,真是个有仇必报的家伙,不过却意外地讨他欢心,随后看向曲墨寒:“怎么突然来找我?” “梓砚的一个朋友想来你这里驻唱,给他一个面试的机会!”曲墨寒说得坦然自若,完全没有请求的意思,反而气定神闲,仿佛只不过是知会对方一声罢了。 秦梓砚暗暗计量曲墨寒和韩牧泽的关系,恐怕不只是挺好而已吧,曲墨寒这样的态度,两人显然十分熟悉,他似乎明白为什么都看不到曲墨寒与谁来往,韩牧泽这样的朋友,确实也只能隐藏在暗处,否则曲墨寒的生活可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 “明天带过来吧,不过能不能经过考核,可全凭他自己的实力了!”韩牧泽也毫不在意曲墨寒的态度,点点头。 “当然!”秦梓砚笑得格外自信,他相信萧宁总有他的分寸,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错过了永远不会有下一次。 “本来以为还要过段时间才能见面,既然今天提早相见了,我做东,吃饭去吧!”韩牧泽自沙发上站了起来,“怎样,梓砚?气消了吧,下次找个机会,我们好好切磋!” “看我心情,等我有空!”秦梓砚轻笑,韩牧泽这样的人,对方越是强大越是霸道,才会真正得到他的认可,况且现在看来,韩牧泽真的是曲墨寒的挚友,他也就放心大胆地调侃一下韩牧泽了。 “哈哈……”韩牧泽失笑出声,看着秦梓砚的眼神多了一份赞赏,曲墨寒的身份地位何其复杂,若要成为配得上曲墨寒的人,必须要有能镇得住人的强大气场才行,眼前这个看似精致乖巧的少年,骨子里清冷孤傲,一旦不小心惹到了他,却是连他韩牧泽都感到诧异的强势。 第28章:曲墨寒 下午最后一节课刚结束,秦梓砚和萧宁就被兴奋过度的黎昕拖出了教室,原因无他,萧宁凭借自己的实力通过了1987的考核,成功成为1987的驻唱,而且几天下来,顾客的反应都不错,于是黎昕这家伙终于有机会去1987遇色了。叶智宸由于校际联赛将至,开始进行严格训练,今天正好举行关于校际联赛的会议,曲墨寒这个会议主持者自然无法缺席,黎昕便紧紧抓住这次难能可贵的机会,坚决不放过秦梓砚。 “梓砚,黎昕,那我先走了,我还要去换工作服,你们进去吧。”刚走到1987门口,萧宁就跟秦梓砚他们分开了,员工必须走专门的员工通道。 秦梓砚点点头,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停车场,一眼就看到了韩牧泽那辆招摇的白色揽胜巅峰创世,秦梓砚默然,果然是和曲墨寒一路人,都是不知道低调为何物的人。韩牧泽不是一个第一眼就让人觉得惊艳的人,和曲墨寒在一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首先会被曲墨寒的长相吸引,但是韩牧泽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和曲墨寒天生冷酷的霸气截然不同,韩牧泽是温和中带着硬朗的威严。 白天的1987清静幽雅,所有客人都安静地坐着,品着酒轻言细语,或静静聆听歌手唱着柔情的歌曲,十分舒适宜人。 “果然是1987,真是富丽堂皇啊!”黎昕兴奋地四处张望,拉着秦梓砚找了一个靠近舞池的散台坐了下来,“坐这里,等下可以听萧宁唱歌了,近一点。” “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 “……” “Grapoefruit和Pineapple,谢谢!”没等秦梓砚开口,一道温和含笑的声音就替他们做了决定,秦梓砚和黎昕循声回头,韩牧泽笑容亲和地朝他们走来。 “是,老板!”训练有素的服务生礼数周到地鞠躬离开。 韩牧泽的出现果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目,原本秦梓砚的出现已经十分引人注目,如今看到韩牧泽与他们相识,一些对秦梓砚稍存不雅之心的人立刻打了退堂鼓,有地位的人都知道,在S市得罪谁都可以,但是千万不能得罪了韩牧泽,否则绝对会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 “我可不可以不要喝西柚汁和菠萝汁啊?到了酒吧怎么可以喝这么幼稚的果汁!”黎昕皱着脸哀怨地望着自顾入座的韩牧泽,他本来已经抱定了来品尝美酒的决心,来个不醉不归。 “驳回,学生要有学生的规矩!”韩牧泽含笑看着瞬间垮了脸的黎昕,抬手摸摸对方的脑袋,“你还小,少喝酒,如果你实在想喝,找个周末晚上过来,喝完了就可以直接休息,现在还早,等会儿带你们去楼上西餐厅吃饭。” “老子20岁了20!”黎昕愤愤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菠萝汁,将另外一杯递给秦梓砚。 “哈哈……梓砚,你的朋友都很可爱!”韩牧泽失笑出声,看着黎昕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小朋友,“乖,周末来喝酒!” 秦梓砚倒不以为然,他的目的也不是来喝酒的,只不过是坳不过黎昕,陪他过来见识一下1987的魅力而已,不过现在显然是真正见识到了,否则他们怎么才一坐下,韩牧泽就出现了:“这里每一位客人的身份,你们是不是都掌握着?” 韩牧泽摇头:“不是,是我们掌握着所有拥有不凡身份地位的人,这里也有普通的客人,但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我们自然要小心谨慎一点,不过刚跨进1987大门就必须通知我的客人,可只有你哦,梓砚,是不是倍感荣幸!” “还不是怕遭到曲大会长报复么,亲!”黎昕忍不住小声吐槽。 “哈哈……小朋友很聪明啊!”韩牧泽好久没笑得这么开怀了,也许还真要谢谢曲墨寒,习惯了阴谋诡计的阴暗生活,难得感受一下学生特有的清新自然,这么幼稚开心地陪伴一下,还真的挺不错啊。 黎昕捧着菠萝汁呲牙咧嘴,却无力反驳。 舞台上一位驻唱歌手一曲结束,换好衣服的萧宁便走了出来,和那位歌手击掌交换了位置,这次萧宁抱了一把吉他坐在了高脚椅上,笑着和使劲挥手的黎昕打了个招呼,就开始演唱起来。 “你这位朋友唱功确实不错,不过还是缺乏自信,相信习惯了以后会更出色。”韩牧泽看到秦梓砚的眼神都专注到了萧宁身上,笑着开口,“这几天进步很大。” “看得出来,萧宁他很高兴,音乐一直是他如生命般重视的艺术,但是真正能在音乐这条道路上走下去的人却少之又少,何况是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人,这一次他能站在1987的舞台上,他是真的很努力地在表现自己,我也相信他以后会更出色。”秦梓砚也是由衷地替萧宁高兴,“所以,牧泽,谢谢你了!” 韩牧泽轻笑:“不,是他的实力……不过啊,我一直想拐一个人进来,如果这个人能给1987劲歌热舞表演一番,我的收入一定可以翻一番,哈哈……” 秦梓砚彻底词穷,端着杯子无视一脸期盼的韩牧泽。 不过一旁的黎昕显然十分感兴趣,眼巴巴地望着韩牧泽:“谁啊?这么牛?” “你们圣洛学院才华横溢的学生会会长曲墨寒啊,哈哈……”韩牧泽大笑,“趁你们曲会长不在,给你们爆一段黑历史吧,1987能有今天还真有你们曲会长的功劳,你们曲大会长的劲歌热舞可是迷倒了无数客人啊,绝对够性感霸气热辣,何况光凭那长相就足够颠倒众生了,可惜这样的表演在1987的历史上也就那么几次,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呵呵……” “噗哈哈哈……”黎昕瞬间被逗乐了,“曲会长也会来这种地方唱歌跳舞?” 真是黑历史!不过秦梓砚在意得并不是这些,而是就如黎昕说的,曲墨寒为什么愿意在酒吧这种地方表演,实在有违他素来尊贵的作风:“为什么?墨寒不是这样的人!” 听到秦梓砚眼底的疑问,带着淡淡的心疼,韩牧泽微敛了笑意,也许秦梓砚并不是曲墨寒想得那样对他毫无感情,说不定连秦梓砚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其实非常在意曲墨寒的事情,于是解释道:“别担心……不过你们是真的小看了墨寒,墨寒很早就被家人丢出来历练,1987可以说是我和墨寒的辉煌,如果没有他,当时我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创造1987。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来砸场子,都是我和墨寒摆平的,大概是后来渐渐有人知道了墨寒的身份,也怕了他的手段,也就没人来1987闹事了,为了吸引更多的客人,墨寒愿意表演,不过那都是刚起步的时候,后来走上了正轨之后,打死他都不愿意表演了。所以你们千万别小看了他,1987三分之一属于墨寒,他可不单单是你们的学生会会长那么简单,那小子阴狠得连我都惊讶,当年来这里闹事的人,当时那家伙还小,就敢带人去砸他们场子,那股狠劲啊,折断人的手脚就像扭麻花似的,面无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 黎昕抱紧胳膊狠狠打了个寒战,总觉得手脚好疼啊,虽然他知道道上混得这种打架斗殴都是必然的经过,混得大了,有时候弄死个人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就像他们经常在校园附近看到一个邋里邋遢,走路一瘸一拐的傻子乞丐,手中总是拿着超市里一两块钱买来的二锅头,但是仔细看他的衣服和背包却都是品牌,脑袋上有一块凹进的地方。后来才知道,这个傻子当年也是混得风生水起的老大,但是在一场打斗中被人砸中脑袋成了傻子,不过还是有几个兄弟默默地给他衣服和钱财,却不敢明目张胆地收留他。不过有段时间没有看到他了,听说有人看到他身上很多地方溃烂,还吐血,估计活不了多久了,说不定已经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我觉得我应该去给曲会长做个雕像,天天拜膜,太强大了!”黎昕越听越咋舌,“果然一个真正强大的人背后,都有一个个艰辛刻苦的故事。” 韩牧泽淡淡苦笑:“因为世界上总有很多人看不得别人比他们好,1987的崛起威胁到了那些自命不凡的人,他们自然看不下去,哈哈,最后自然是他们比较惨。不过做生意凭借的不光是暴力手段,更重要的还是生意头脑,墨寒那小子玩阴得也不折手段,到如今被他搞垮的小酒吧和收购的小企业也不少。” 秦梓砚默默喝着杯中的柚子汁,他知道曲墨寒的家世很辉煌,更知道曲墨寒是个很强势的人,没想到曲墨寒居然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曲墨寒为什么要帮你?” “呵,当时我创造1987的时候受到的打压远比你们想象得多,那小子说是家里给他的考验,让他来助我一臂之力,如果成功了,说明他确实有继承家业的才能。”韩牧泽想起第一次见到曲墨寒的时候,那一脸冷傲的样子,至今让他恨得咬牙切齿,不过不得不承认,曲墨寒是他最佩服的一个人。 “他家里可真狠心啊!”黎昕忽然有点同情起曲墨寒来了,年纪这么小就要被丢出来闯荡,“不过最后还是成功了,他那个时候多大啊?” “那个时候他刚上高中,有些人从出生就注定不凡,曲墨寒就是这样一个天才,跟我一起打拼,还能保持优异的成绩,所以在老师眼里,他是个成绩优异的学生,而我们的眼里,他就是个可怕的恶魔!”韩牧泽说着,脸上是淡淡的无奈,随后笑着起身说,“走,带你们去四楼西餐厅吃饭去。” 秦梓砚沉默不语地起身,在他眼中,曲墨寒是个光彩夺目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注目敬仰,却不想他居然有这样的过去,有时候他实在难以想象曲墨寒家人的教育方式,怎么就放心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在外面闯荡,如果说只是出去打工积累经验也就算了,居然是要让他在道上打拼,也许曲墨寒有今天的冷漠,估计也是因为他经历过的,别人几辈子都无法体会。 晚饭的时候,韩牧泽断断续续讲了很多他和曲墨寒的过去,让黎昕双眼发光崇拜不已,韩牧泽哭笑不得,他讲这些可不是为了炫耀,更不是为了吓唬他们。他只是想让秦梓砚能够多体谅和包容一下曲墨寒的冷漠,曲墨寒能找到一个让他那么心意的人不容易,他当然希望秦梓砚能尽快接受曲墨寒的感情。 拒绝了韩牧泽说要送他们回去的提议,秦梓砚和黎昕离开了1987,才刚走出不远,几名喝得醉醺醺,走路摇摇晃晃地黄毛小青年拦住了他们的路。 “你,还有你,给老子过来!”其中一名小青年摇头晃脑地指着秦梓砚和黎昕,“吆,看你们穿得那么洋气,给点钱给哥花花呗!” 感情是喝醉了还不忘抢劫的街头小混混,黎昕顿时满脸黑线,忽然计上心来,于是摆出一副胆小懦弱的样子,跳着缩到了一边,要哭不哭地结巴着:“俺、俺是山坳坳里来、来市、市里寻、寻亲的……俺、俺没、没、没有钱……” 秦梓砚顿时无语,转身就走。 “册那,秦梓砚,你个死没良心的,见到老子被欺负居然见死不救,兄弟有难拔刀相助懂不懂啊喂?你还是不是老子哥们啊!”正默默为自己的演技喝彩的黎昕,一转头却看到秦梓砚头也不回地走了,顿时一蹦三尺高,怒火中烧地跳着追了上去,“卧槽,秦梓砚,你这个妖孽,万一老子被人打了怎么办?喂喂喂等等老子啊次奥……” 直到鬼哭狼嚎的黎昕和淡定的秦梓砚坐上计程车离开,几个被黎昕突然的逆转震住的小青年才反应过来,瞬间暴怒:“册那,老子是来抢劫的……” “嗯?抢劫!”几名巡逻的警察听到突然的爆吼,立刻围了上来,似笑非笑地将人给拦截。 顿时,几名原本醉醺醺的小青年浑身一个机灵,瞬间酒醒了,欲哭无泪地上了警车,心里狠狠诅咒着那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混账娃娃脸。 第29章:暗恋 自从韩牧泽亲眼看了一些秦梓砚的作品之后,就逼着秦梓砚送他作品,说要挂在办公室和家里,秦梓砚也没拒绝,就当是练笔好了。韩牧泽的办公室,秦梓砚画了一幅最近刚学会的山水画,依然是他喜欢的水墨画。 “梓砚,很晚了,睡觉吧!”眼见时钟的指针指向了12点,曲墨寒终于安奈不住了。 秦梓砚放下毛笔,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一下各个关节,连续作画几个小时,对于专心致志的人来说根本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是一旦停顿下来,秦梓砚真得觉得眼花缭乱,浑身关节酸痛僵硬:“嗯,也差不多了,明天再题一首诗就完成了。” 曲墨寒轻轻将他拉了起来:“先去洗澡,待会儿我给按摩!” 秦梓砚笑着点头,回到房间拿了换洗衣物就进了浴室,他可是尝试过曲墨寒的按摩手法,真的十分舒服。自从听了韩牧泽说起曲墨寒的过去,他后来问过曲墨寒是不是会埋怨这样的身世,但是曲墨寒却说如果能证明自己的能力,他也喜欢这样的挑战。 秦梓砚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地趴在床上,享受着曲墨寒轻柔的按摩,忽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曲墨寒停下手中的动作,俯身望了一眼无动于衷的秦梓砚,特意调轻的手机铃声并没有惊醒早已睡着的秦梓砚。本不打算接,但是铃声却不依不挠地持续着,最终曲墨寒还是拿起了手机。 “梓砚,不好了,萧宁到现在都还没回家,打他手机也关机了,会不会出事了?”刚接起电话,黎昕就扯着大嗓门噼里啪啦一通吼,语气听起来十分焦急。 曲墨寒皱了皱眉,身边的秦梓砚显然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眼神迷离地望着曲墨寒:“墨寒,谁啊?” 曲墨寒拍拍他的后背,轻声淡漠地问道:“黎昕,怎么回事?” “次奥,你怎么跟秦梓砚睡一起……卧槽,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是萧宁,萧宁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想让梓砚打个电话给韩牧泽问问情况!”听到曲墨寒的声音,黎昕一愣,随后暴吼,接着想想不对,现在不是关心曲墨寒和秦梓砚为什么同床共枕的时候,都快一点了,萧宁却还没有回来。 “怎么回事?”秦梓砚算是彻底清醒了,黎昕的嘶吼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自床上坐了起来,眉头微蹙,“萧宁还没回来?他从来不参加午夜狂欢的表演,本应该11点就结束了,怎么会到现在还不回家?” “我知道了,我打电话给牧泽!”曲墨寒说着就挂了电话,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韩牧泽的电话,没几秒的时间,对方就接了电话。 “墨寒?这么晚了,什么事?” “牧泽,萧宁回去了没有?” 对方明显一愣,随后说道:“萧宁的驻唱时间都在11点之前,11点之后是午夜场,都是劲歌热舞疯狂时刻,他从不参加……你等一下,我去问一下当时在场的服务生,待会儿回电话给你!” “好,麻烦你了!”挂上电话,曲墨寒转身将一脸担忧的秦梓砚轻轻放倒在床上,安抚着他的后背安慰着,“萧宁不是个毫无理智的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何况他在1987那么久也没树敌,不然牧泽会告诉我们,别担心,等着牧泽的消息。” 秦梓砚点点头,深更半夜了,毕竟是酒吧这样龙蛇混杂的地方,就算没有同事之间的尔虞我诈,他也担心醉酒的客人失去理智的找茬,萧宁根本应付不来:“嗯,希望没事!” 曲墨寒继续安抚着秦梓砚的后背,韩牧泽看在他和秦梓砚的面上,从来不刻意隐瞒与萧宁相识的事情,因此识相的人就算不满也不敢轻易为难萧宁。没一会儿,韩牧泽就打了电话过来,结果却出人意料,萧宁在11点多的时候带了一个醉汉出了1987,而那个人竟然是盛轩凌。不过只要知道萧宁没事,而是和盛轩凌在一起,他们都放心了,大概是盛轩凌不慎醉倒,而萧宁正好遇到出手相处而已。凌晨2点多的时候,黎昕发微信过来,告诉秦梓砚萧宁回来了,让他们不必再担心。折腾了一晚上,秦梓砚已经非常累了,于是丢了手机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还有两节课,秦梓砚打着哈欠与曲墨寒走出车库,一辆黑色A8朝着他们驶来,秦梓砚捂着嘴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见识过曲墨寒和韩牧泽的奢华高调之后,秦梓砚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感叹这所学校不愧是有钱人的天下,就光刚刚开过那辆,价值就在两百万以上,不过下车的人却让他微微一愣。 盛轩凌!秦梓砚默默望了他一眼,盛轩凌虽然依旧一副冷漠的样子,但是浓浓的黑眼圈和紧锁的眉头,彰显着他宿醉的痛苦。秦梓砚忽然觉得,自从第一次在墓地遇到盛轩凌之后,盛轩凌的脸色从未好过,一直一副憔悴的样子,他想过盛轩凌的态度,莫不是因为内疚么? 曲墨寒下意识地拉住秦梓砚的手,淡漠地朝着盛轩凌点点头,便带着秦梓砚迅速离开,盛轩凌是个非常精明的人,豪门出生又能力卓越的人,怎么可能是简单人物,虽然觉得盛轩凌会注意到秦梓砚的概率很小,但是就盛轩凌这样的人,曲墨寒也会多加小心谨慎一点。看着一脸身心疲惫模样的盛轩凌,曲墨寒眼底闪过一丝邪气,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果然么?盛轩凌对秦子言抱有异样感情,没有比自己心爱的人却因为自己的过失而意外死去更残忍的了,虽然觉得这样对于盛轩凌十分残酷,但是现在活着的秦子言是他曲墨寒的,所以他只能更加冷血,毕竟对情敌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更是对心爱之人的不公平。 盛轩凌淡漠地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锁在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秦梓砚,曾经出现在秦子言的墓前,神情恍惚,却有着异样的悲哀。遇到秦梓砚是一场意外,他却莫名地格外在意,后来经过调查才知道,那天秦子言正是为了避开秦梓砚才出的车祸,所以秦梓砚才会有那样的眼神,就如他一样,将一辈子活在内疚中。盛轩凌垂着的双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直到指甲切进掌心传来的疼痛,才缓缓松开双手,转身离开。 秦梓砚单手托腮,一手悠闲地转着笔,听着讲台上导师口若悬河激情盎然,淡淡一笑,眼神似有若无地飘向身边的萧宁,轻轻叹了口气。听课从来都比任何一个人都还认真的萧宁,居然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定定地看了一眼萧宁那深深的眼袋和黑眼圈,恐怕昨晚一夜没睡吧,今天一早又有课,精神状态十分不好。 下课后,秦梓砚带着萧宁漫步走在校园里,来到清新的校河边,找了一把长椅坐了下来,转头笑看着哈欠不断的萧宁:“萧宁,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萧宁微微一愣,随后歉意地望着秦梓砚:“对不起,梓砚,让你们担心了……梓砚,你……你喜欢曲会长吗?” 秦梓砚轻笑,神情淡淡:“喜欢!” 没想到秦梓砚会那么坦然,萧宁有点惊讶,随后想想,也对,秦梓砚和曲墨寒都是冷淡到了极致的人,根本不会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照样洒脱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萧宁羡慕这样干净利落的人,但是自己却做不到,从始至终都小心谨慎地活着,害怕自己的心思被揭穿,但是现在却忍不住想要告诉秦梓砚,潜藏在心底的秘密:“梓砚,喜欢上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男人,你不觉得很奇怪?” “墨寒对我很好,我也想以同样的感情回报他,以后也许再也遇不到对我这么好的人了,我想我以后也不需要其他人这样的感情,这样就够了!”只有真正死过一次的人,才会明白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因为谁都不知道,也许某一天就这么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秦梓砚只想顺从自己的心意而已。 “盛老师说他要订婚了,但是我知道他很痛苦,自从秦老师去世之后,他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他一直觉得是他害死了秦老师,他说如果那天他没有约秦老师出去,秦老师根本不会死……如果……如果没有秦老师,他根本不稀罕这里……因为这里有秦老师,他才会来这里,可是现在……”萧宁断断续续地说着,压抑着极致的痛苦,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那么爱一个人,可是他更知道这是一段无法说出口,更是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因为他爱的那个人,同样疯狂地爱着另外一个人。 “什么意思?”秦梓砚震惊地望着眼眶通红的萧宁。 萧宁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狠狠握紧拳头:“他们觉得我受尽欺辱却还要待在音乐社根本就是自作自受,但是我只想能够看到他而已。秦老师头七那天,我去了酒吧,原本只是想去看看那里的氛围,如果合适就去驻唱,却遇到了喝醉的盛老师,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盛老师是因为秦老师才来圣洛。想想也是,盛老师出身豪门,根本不稀罕音乐老师这样微不足道的职位,他为了秦老师违抗了家里的命令……呵呵……这些都是我从他的醉话中得到的真相,我扶起他的时候,他一直呢喃着秦老师的名字,说着胡话……我知道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他依然放不下秦老师……你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每个月秦老师死的那个日期,他都会出去买醉……秦老师那么出色,无论长相还是才华都那么引人瞩目,有多少人为了秦老师慕名而来,盛老师一直念念不忘也情有可原,还有谁能超越得了秦老师呢?呵呵,我怎么能跟那么出色的一个人比呢?说出来,只会被人嘲笑不懂自知之明……” “别这样,萧宁!”秦梓砚从最初的震惊慢慢恢复到了平静,他知道秦子言时期的他确实出彩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让盛轩凌这样的人迷恋他到疯狂。秦梓砚苦笑,事已至此,他只能期待盛轩凌早日走出阴影,说他自私也好,他不敢去下这个赌注,更不敢肯定盛轩凌对他念念不忘仅仅是因为愧疚,还是真的情至深处。如果告诉盛轩凌秦子言还活着,他不敢保证盛轩凌就会放弃这段感情,如此疯狂的盛轩凌,他真的担心盛轩凌会再一次放弃婚姻。这样想来,还不如让盛轩凌就当秦子言死了,好好听从家族的安排,拥有一段婚姻,等到以后家庭美满,儿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说不定就会忘记当初那段迷失的记忆。 “活着的人,永远竞争不过一个死去的人,何况那个人留下了一段夺目的记忆,成为无数人的永恒。秦老师真的太出色,后来我才知道秦老师还是那个鼎鼎大名的作家纸砚,盛老师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所以也只有秦老师那样的人才配得上他。” “死了就是死了,时间流逝,记忆只会沉淀!”秦梓砚淡淡叹息,“萧宁,你确定要在这段感情上一直走下去吗?就算秦老师还活着,他和盛老师也不一定真能走到一起,盛老师的家族不会放过盛老师的,那样的家族最注重声望,他们怎么可能接受家族的继承人喜欢一个男人,那样的事情对一个大家族来说根本就是丑闻,绝对不容许摆上台面。”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还放不下,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他,那个时候,当他称赞我的音乐天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彻底沦陷了……”萧宁苦笑着,随后深深吐了口气,朝着秦梓砚落寞一笑,“说出来,感觉轻松多了,虽然我知道我的暗恋,这辈子只能成为暗恋,但是我希望你和曲会长能够走到最后,因为你们都足够强大!” “谢谢!”秦梓砚浅笑起身,“走吧,待会儿黎昕和智宸也该下课了,等等他们,吃饭去吧!” 盛轩凌的事情对他冲击很大,秦梓砚默默叹息,但是注定只能是个无言的结局。 第30章:沉重的感情 下午只有1点半的两节课,上完两节课后,黎昕见时间还早,而且萧宁也还不用去打工,于是提议去篮球社看叶智宸练习,秦梓砚和萧宁也觉得没事做,就同意了黎昕的建议。叶智宸对于篮球的热衷,倒并不像萧宁对于音乐那般狂热,他只是喜欢那种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冲锋陷阵的洒脱,更喜欢那种赢得比赛的狂喜,当初秦梓砚开玩笑问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打篮球,他居然说不能浪费了自己那190CM的身高,秦梓砚顿时无语。 “防守防守……次奥,快传球传球……”一旁的黎昕高高站在休息椅上手舞足蹈,扯着喉咙鬼吼着,“不能让叶智宸那混蛋过了啊,快守住他……” 萧宁黑着脸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决定跟身边这个丢脸的家伙划清界限,黎昕那家伙确定是来替叶智宸助威的吗?他都觉得叶智宸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将黎昕给丢出去。 秦梓砚明智地挑选了另一边的休息椅,离那个人来疯远远的,拿出手机,盯着屏幕发了一会儿呆,随后才下定决心般输入密码,点开微信的标志,曲墨寒的名字一直在第一位。 “墨寒,今天萧宁跟我讲了一些关于盛轩凌的事情,萧宁他一直都喜欢盛轩凌,所以那个时候,即使被欺负得很惨,还是愿意留在音乐社。”输入完成,秦梓砚点了发送,随后又接着编写,“我不知道的是,盛轩凌他,一直都喜欢秦子言。” 盛轩凌对秦子言的感情就像一根刺一样,梗在了秦梓砚的心头,如果仅仅只是一段感情,其实秦梓砚并不会放在心上,毕竟有时候爱是一个人的事情,他不一定就要同等回报,何况这段感情并未说出口。可是现在秦子言死了,但是盛轩凌却将秦子言的死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甚至为了秦子言的死而买醉,当初为了秦子言违抗家族命令,如今同样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心如死灰地去接受家族的安排。他是曾想过也许未来家庭的责任可以改变盛轩凌,可是如果盛轩凌始终放不下呢?这段感情从最初的纯粹变成了愧疚,盛轩凌会放下吗? “黎昕,你给我安静一会儿,话说今天都周五了,你这家伙可以回家孝敬父母去了,少在这里碍事。我说黎昕,你都几个星期没回家了?我看现在还早,随便去买张动车票就可以回魔都去了,快走快走,星期天再回来。”秦梓砚愣神的时候,叶智宸重重地坐在了他的身边,仰靠在椅背上吐着气,转头对着一刻不得安宁的黎昕抱怨着。 “吆,胆儿肥了啊,居然敢赶你爷爷回家,那你索性把曲会长也赶回帝都去得了,嗷,还有萧宁也可以回家去了,哼哼!”黎昕朝着叶智宸直翻白眼,这家伙胆子越来越肥了,居然赶他回家,家里母上大人太可怕,好不容易跑了出来,打死他都不要回去。 秦梓砚笑看着两人斗嘴,聪明地隔岸观火,一边休息的篮球队成员早就笑翻天了,时不时地挑逗几下,都能逗得两人火冒三丈,正看得兴头上,手中的手机终于有了动静。 “别担心,现在除了我和你父母,谁都不知道你是秦子言,不用放在心上。”曲墨寒不由得握紧了手机,收到秦梓砚的微信,他有一刹那的震惊,他没想到盛轩凌的感情突然就暴露在了秦梓砚的面前,他以为只要秦子言死了,那么盛轩凌的这段感情也将跟着逝去,只是千算万算偏偏遗漏了最不显眼的萧宁,萧宁对盛轩凌产生感情,注定悲剧收场。 “嗯,萧宁说盛轩凌同意家族安排,准备订婚了。”秦梓砚想了想,“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感情太沉重,听萧宁说,每个月秦子言死的那个日期,盛轩凌都会去酒吧买醉,他现在会同意家族的安排,估计是因为心已经死了,觉得无比绝望吧。” 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秦梓砚总觉得心里闷闷的,虽然他一向冷心冷清,但是这样深沉的感情,他一时也难以释怀。 “毕竟在盛轩凌心里,他始终觉得秦子言的死与他有关,所以才觉得愧疚,过段时间等他订婚了,他就会慢慢淡忘,乖,别胡思乱想了,你说过要彻底隔断过去,所以你要记住,你现在是秦梓砚,不是秦子言,秦子言已经跟你没关系了,等我过去接你。” 曲墨寒的微信一条接着一条地回复,秦梓砚看着心里舒服很多,嘴角也不由得挂起了笑容:“好,知道了,我今天回家陪爸妈!” “嗯,送你回家!” 秦梓砚锁定手机,站了起来:“墨寒下课了,我先回去了,萧宁,要一起走吗?” “不了,我等一下和黎昕他们先去吃饭,吃晚饭就要过去上班了。” “那行,我先走了!”秦梓砚挥手道别,一路上思索着先去一趟超市再回家,走到车库的时候,曲墨寒刚好从另一个方向走来,“墨寒,我们先去超市吧,我想去买点菜和水果,明天不打算出门了,想好好宅在家里休息,呵呵!” 曲墨寒轻笑点头:“嗯,周末伯父伯母正好休息在家,你也可以陪陪他们。” 两人在超市买了整整一手推车的东西,不过大部分东西都由曲墨寒带回了两人的公寓,秦梓砚只拿了两购物袋回家,车开到社区外的十字路口,秦梓砚就以调头不容易,自己下车走路过去,反正离社区入口也只有两三分钟的路程。拎着两个购物袋悠闲地走着,才刚走到社区入口,一辆眼熟的黑色A8就出现在了对面,待看清车里的人,秦梓砚第一反应就想调头走人,结果…… “梓砚,今天来得可真早啊!”陈大爷老远就看到了秦梓砚朝这边走来,立刻丢下手中的十字绣走出来候着,从第一眼开始,他就特别喜欢秦梓砚这个乖巧的孩子,而且自从秦梓砚来了之后,秦家二老也开心了许多,他觉得这都是秦梓砚的功劳,说不定就是老天开眼,秦家失去了一个儿子,重新又得到了另外一个漂亮孩子,连名字都那么像,子言,梓砚,真好啊! 秦梓砚第一次觉得陈大爷的过度热情那么让人为难,对面的盛轩凌显然也注意到了秦梓砚,车子在入口处停了下来,车窗缓缓落下,冷漠的双目紧紧注视着秦梓砚,秦梓砚略显尴尬地笑笑:“盛老师!” “上车!”盛轩凌淡漠地说道。 秦梓砚内心暗暗轻叹,现在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盛轩凌了,但是老天似乎就是要故意捉弄他,居然在最尴尬的地方遇到了最尴尬的人。秦梓砚拿出一袋提子递给陈大爷,随后沉默不语地上了车,暗暗懊恼,早知如此今天就应该让曲墨寒来家里吃饭了,至少有曲墨寒在,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了。身边的人毕竟不是曲墨寒,来到门口的时候,秦梓砚还是选择按了门铃,不一会儿门就开了。 “梓砚!”秦母看到门外的人,刚想开口笑骂几句越来越懒的儿子,再看到儿子拼命使眼色时,秦母这才注意到了秦梓砚身后的人,顿时收住了差点出口的话,“轩凌也来了,快进来坐!” “咳咳,秦、秦阿姨,这是我带来的东西,请收下!”秦梓砚别扭地将手中的袋子塞进秦母的手里,转身招呼盛轩凌,“盛老师,请进。” 直到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秦梓砚仍然觉得十分不自在,身边的盛轩凌显然也曾经来过。 秦母好笑地看着自家儿子那吃瘪的模样,将水果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梓砚啊,今天墨寒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秦梓砚内心感动地泪流满面,不愧是老妈,他也正后悔没把曲墨寒给带来:“嗯,墨寒他今天也回家去了,下次再一起过来看阿姨和叔叔。” 秦母点点头,望了一眼沉默的盛轩凌,再注意到对方眼中的血丝时,无奈地叹了口气:“轩凌昨晚是不是又没睡好?你这孩子真是的,伯母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家子言那是意外,跟你没关系,你别太放在心上了,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也会垮的。” 盛轩凌抬眸望着赔笑的秦梓砚,随后点点头:“嗯!” “好了,梓砚,你陪轩凌好好聊聊,也帮阿姨劝劝轩凌,让他多注意休息,阿姨先进厨房去准备晚饭。”秦母对于盛轩凌的固执也特别无奈,一开始看到满脸憔悴和悲痛的盛轩凌出现在她面前,悔恨地诉说是他约秦子言出去,才导致了这场意外时,她真的非常悲痛,但是她知道这怪不得别人,何况当时盛轩凌的神色跟他们一样惨烈,她也就释怀了。再说了,现在儿子活蹦乱跳地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更加不在意过去了。 秦梓砚很想拉住母亲的衣角,祈求她不要走,最后无奈地看着盛轩凌,将茶几上的水果盘往对方面前推了推:“盛老师,请吃水果!” 盛轩凌瞄了一眼水果盘,无动于衷:“你经常来这里?” “嗯,我和盛老师的理由一样,我只是想多陪陪秦老师的父母而已,能够得到秦阿姨和秦叔叔的谅解,我很高兴。”秦梓砚拿起牙签插了一块苹果吃,“我以后会代替秦老师好好孝顺阿姨和叔叔,不会让他们觉得孤单。” 盛轩凌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秦梓砚,这个秦梓砚身上充满了让他无法释然的疑点,比如从前那么默默无闻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出现在了人前,让无数人仰慕和嫉妒,虽然这其中有曲墨寒的关系,但是更多的还是他自己的改变。还有更值得他怀疑的疑点就是,这个秦梓砚和秦子言一样,写得一手好书法,虽然只是绘画社的作业上出现过那么一两次,但是那手书法和过去的秦子言实在是太像了。他找人调查过,秦梓砚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表现过书法这一面的天赋,仿佛是突然之间拥有了这样的天赋异能,要不是世界上没有借尸还魂的法术,他都要怀疑秦子言已经活过来了。 秦梓砚的出现,让他默默地在意起来,但是最后都是理智逼得他不得不一次次面对残酷的现实,秦子言已经死了,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已经死了。无数次面对冰冷的墓碑,他都想就这么随秦子言一起死了,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无比懊悔当初没能告诉对方他的感情,秦子言那么冷傲,不想自己过激的行为吓到了对方,结果自己过分的小心翼翼却换来无法换回的悲剧。 “盛老师,秦老师已经死了,人的死亡都是天注定,没有谁和谁的过错,当初我也和你一样难过和内疚,但是当我得到秦老师父母的原谅时,我就知道我必须好好面对现实,我之后要做的是代替秦老师成为秦家的孩子。我父母去世得早,既然叔叔阿姨也失去了秦老师,我可以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父母那样孝顺一辈子,活着的人才最重要,盛老师不应该永远这么内疚下去,不然叔叔和阿姨也会很难过。”盛轩凌脸上无法掩盖的悲痛再次刺激了秦梓砚,秦梓砚无可奈何地安慰着,他虽然没有体会过那种失去爱人的痛苦,但是他知道一定是那种痛彻心扉的痛,可是他没有勇气将真相告诉他,因为这样的感情,他这辈子也无法接受,何况他现在也有在意的人了。 晚饭后,秦梓砚和盛轩凌陪秦父秦母聊了会儿天就告辞了,毕竟盛轩凌在场,他也不好留下来过夜,盛轩凌对于秦子言的事情比谁都敏感,他一点不敢大意。 “送你回去!”下了楼,盛轩凌看着秦梓砚,淡漠地说道。 秦梓砚很不想和盛轩凌独处,但是这么晚了,这边也不好打车,原本打算让曲墨寒来接他,但是既然盛轩凌已经开了口,他也不好拒绝,于是说道:“那就麻烦盛老师了……去圣洛花苑!” 盛轩凌微微一顿,最后沉默无言,发动车子离开。 第31章:安心 “我到了,谢谢盛老师,晚安!”圣洛花苑入口,秦梓砚看了一眼一路沉默不语的盛轩凌,盛轩凌一直是个不多话的人,但是这样的气氛,秦梓砚仍然觉得很压抑,甚至有点后悔让盛轩凌送他回来。 盛轩凌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秦梓砚快步离开的身影,许久,才驱车离开。 秦梓砚知道盛轩凌一直都注视着他,他一直都捉摸不透盛轩凌冷漠表象下的心思,不过此时他无比赞同曲墨寒的话,盛轩凌不是一个好应付的人,以后还是少跟这样的人接触为妙,保不准什么时候让盛轩凌产生了怀疑,对方就将他的祖坟位置都给挖了出来。打开玄关的门,客厅里灯火辉煌,秦梓砚换好鞋子却没听到曲墨寒的声音,轻手轻轻地走进客厅,却见曲墨寒斜躺在沙发了闭目养神,手中还握着一叠资料。 秦梓砚轻轻蹲下身子,仔细凝视着曲墨寒沉睡的容颜,少了一分冷峻和霸道,多了一层淡淡的温和,秦梓砚那颗面对盛轩凌时彷徨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唇畔不由自主地溢出一抹安心的浅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习惯了身边有那么一个人随时陪伴着,面对曲墨寒的温柔体贴和宽容,让他忘记了去计较曲墨寒的性别和身份,等到回过神来时,他发现两个人根本不在意那些。顺其自然,随遇而安,谁都没有点破那层暧昧不明,却仿佛谁都清楚彼此的心意。 “梓砚!”睡意朦胧中,总觉得身边有一股无比熟悉的淡雅气息,让他倍感舒心,曲墨寒挣扎许久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缓缓睁开双眼,果真见秦梓砚正安静地注视着他,微微一笑,伸手拉住秦梓砚的胳膊,用力一拉,将秦梓砚拉上了沙发,在对方愣神的瞬间,将秦梓砚牢牢地禁锢在了胸前,让他乖乖趴在自己胸口,手掌轻柔地抚摸着秦梓砚的后背,“怎么回来了?” 秦梓砚稍稍挣扎一下后无果,也就放弃了挣扎,脸蛋紧紧贴着曲墨寒的胸口,耳边是对方有力的心跳声,这样似乎也让他觉得很安心,闷闷地说道:“在家里遇到了盛轩凌。” 感觉到抚摸着自己后背的手顿了顿,秦梓砚浅浅一笑:“车祸之后,盛轩凌应该有去过我家几次,只是碰巧都没有遇上,我只是有点担心,盛轩凌也许已经调查过我了,不过他应该不会怀疑我就是秦子言,毕竟这种事情太不切实际了,正常的人才不会有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除非他觉得自己疯了……啊,曲墨寒,你干嘛拧我腰?” 曲墨寒笑看着抬头皱眉表示不满的秦梓砚,抬手捏捏他的脸:“你的意思是说我疯了?嗯?” 低沉磁性上翘的尾音,秦梓砚只觉得自己浑身都麻了,这家伙就知道自己对他的声音毫无抵抗力,总是抓住他这个弱点趁机调侃,而他却毫无办法,最后只好示弱:“如果不是那本日记本,我想你也不会怀疑,何况最后也是我主动揭穿了真相。” “呵呵!”曲墨寒轻笑,紧了紧手臂,“疑惑从一开始就有,但是我相信你有你不能说的秘密,更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亲口告诉我,后来想想其实你只是在等待我开口询问的机会而已,在我面前你从不掩藏真实的你。不过正如你所说,没有谁有勇气承认那样可怕的猜测,看到那本日记本的时候,我差点就失去了面对你的勇气,那样的假设太震撼。后来想想,我认识的是作为秦梓砚的你,而这一辈子,你也只能以秦梓砚的身份生活,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秦梓砚安静地听着,心里暖暖地特别安心,抬起手臂紧紧搂住曲墨寒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头:“曲墨寒,谢谢你!” “嗯!”曲墨寒只是温柔地安抚着怀里的人,有些事情不一定要彻底说破,因为他们的心早已连在一起,他和秦梓砚都不是矫情的人,习惯了顺应自己的心意发展,从不在乎他人眼光的束缚,如今这样的安宁,他很满足。 “去洗澡吧,昨晚那么晚睡觉,累了吧!”许久,曲墨寒才放开秦梓砚,屈指轻触秦梓砚的眼袋。 “好,你也早点睡!”秦梓砚端正身子,刚准备起身,曲墨寒却突然一把拉住他,一抹若有似无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角,顿时只觉得双颊滚烫,秦梓砚飞快起身,抛下一句“我去洗澡”便逃也似的躲进了房间。 身后,曲墨寒笑得格外邪恶和得意,下次可没那么便宜了! 洗完澡,秦梓砚倒不觉得困了,曲墨寒突然的举动震惊到了他,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这样的亲密他并不排斥,前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也许是冷淡孤傲惯了,对于感情也从未有过设想,因此直到重生,仍然是孤身一人。这一世遇到了曲墨寒,突然觉得有个人陪伴的感觉很温馨,而自己似乎也越来越在意对方。 走出房间,曲墨寒已不在客厅,隔壁客房的房间灯亮着,估计也在洗澡,秦梓砚转身进了书房,开了电脑准备刷一下微博热门和新闻,刚上QQ,黎昕的头像就闪烁起来。 黎小萌:梓砚梓砚,快出现,萧宁是不是跟你说了啥?说了啥?了啥?啥? 秦梓砚很想无视掉,但是按照他对黎昕的了解,如果他已经上线却不说话,下一秒准是直接电话骚扰,而且萧宁的事情,他本不打算隐瞒黎昕和叶智宸,多一个朋友劝解就多一份安慰,毕竟萧宁对于盛轩凌的感情,最后伤心难过的只会是萧宁。 笔墨纸砚:你又知道了什么? 黎小萌:切,老子火眼金睛,萧宁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呵,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感,秦梓砚轻笑,黎昕这人虽然总是一副大大咧咧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但是看人待事比起同样爽朗的叶智宸,却心思细腻多了。因此总能做到一呼百应,仿佛天下皆兄弟,其实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即不让人觉得生疏,也不会让人觉得热情过头。所以,黎昕其实是个十分精明的人。 笔墨纸砚:萧宁他喜欢盛轩凌! 黎小萌:纳尼????萧宁和盛轩凌!!!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萧宁绝壁是暗恋啊! 笔墨纸砚:嗯,但是盛轩凌要订婚了,所以黎昕,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和智宸帮着安慰萧宁,盛轩凌家世复杂,不适合萧宁,而且盛轩凌估计连萧宁是谁都不知道。萧宁这个人,你也知道,他一直不够自信,当初盛轩凌称赞了他的音乐天赋,萧宁就对盛轩凌产生了感情,也许盛轩凌是第一个认可他的人,萧宁只是感动罢了。 黎小萌:泪流满面,虐恋情深啊,缺乏自信的人总是向往出色的人,盛轩凌在圣洛学院名声响亮,能得到他的认可,换成谁都会感动,估计萧宁是从感动变成了暗恋吧。 黎昕说得一点头没错,萧宁对盛轩凌的感情,从无限的感动演变成今日的爱慕,从而在音乐社只为看盛轩凌一眼,哪怕被欺负得很惨,他也愿意继续待在音乐社,因为只有呆在音乐社才能看到自己爱慕的人,或许这样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爱慕了吧。 笔墨纸砚:盛轩凌,他有深爱的人,只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黎小萌:宽面泪,撒了狗血的虐恋情深。 笔墨纸砚:萧宁这样的性格不适合盛轩凌这样的背景,而且盛轩凌现在根本不会喜欢上别人,你觉得萧宁会为了自己的爱勇敢追求吗?不管以后会遇到怎样的困难,如果盛轩凌能够接受萧宁,那就另当别论,但是盛轩凌已经决定订婚了。 秦梓砚忽然觉得矛盾,他并不是要阻止萧宁勇敢追求真爱,只是别说如今的盛轩凌根本不可能接受萧宁,连萧宁自己都不敢将爱恋说出口,何况盛轩凌已经有婚姻在身,他联姻的对象也不会是普通家庭的女儿,萧宁这样的性格根本不适合掺和。 黎小萌:盛轩凌现在对死去的爱人还念念不忘?那萧宁肯定没戏,他爱人谁啊?很出色咩? 笔墨纸砚:秦子言 黎小萌:次奥,我了了个擦,我擦我擦我擦擦擦,让我冷静会儿,男神,盛轩凌的爱人居然是我的男神,卧槽,萧宁绝壁死路一条啊! 笔墨纸砚:秦子言并不知道,盛轩凌经常买醉就是忘不了秦子言,所以我才担心萧宁。 黎小萌:苦逼的盛轩凌,原来也是暗恋,盛轩凌绝壁是我见过的最痴情的攻,我决定从今往后好好拜膜他,我的男神啊,绝对有资格得到这样的痴情。 秦梓砚顿时无语,黎昕一遇到秦子言的事情,重点就完全偏离了出题,于是发了句“睡觉了”就下了QQ,关了电脑回到房间,曲墨寒已经躺在了床上,见到秦梓砚进来,对他招招手。 “怎么了?”曲墨寒将秦梓砚抱进怀抱,似乎这样的动作越来越坦然。 “我跟黎昕说了萧宁和盛轩凌的事情,本来想让他们帮助劝劝萧宁,后来想想以后的发展会怎样都不知道,又觉得多此一举了,别人的感情,我们似乎没必要介入,但是我又担心萧宁以后会受到伤害。”这样的纠结,秦梓砚顿感头疼,抬手赌气似的揽紧曲墨寒的腰,“算了,顺其自然吧,我们还是别介入了,萧宁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嗯,睡吧,别胡思乱想了。”曲墨寒转身关了灯,回过身来再次将秦梓砚抱入怀中,他一直都知道秦梓砚并不是个会纠结到失去理智的人,只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了自己,才会有点不知措施,不过现在能想通了,他也就放心了 “傻瓜,跟你说过,秦子言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现在该想的,是我们的事情!”黑暗中,曲墨寒对着双眸紧闭的秦梓砚,轻声呢喃,俯首轻轻吻了吻他的唇,浅尝辄止。 秦梓砚抿唇轻笑,并未睁开眼睛,只是更加偎近了身边的人。 第32章:风波(6) 1987遇色: 秦梓砚坐在散台上,端着玻璃杯,轻轻摇晃着,目光专注地盯着杯中温热的粉色西瓜汁,随后小饮一口,放下杯子,转头望着舞台中间深情演绎的萧宁:“萧宁唱柔情歌曲真的很好听,比起从前,他越来越自信了。” “哈!”黎昕一口气将杯中的西柚汁喝完,咂咂嘴,“老子什么时候才可以喝酒噶?” 一旁的韩牧泽轻笑,抬手拍拍黎昕的后脑勺:“小朋友就该有小朋友的样子,别动不动就出口成脏,乖,等放假了,我请你喝酒。” “哄小孩子呢?上次说周末,这次又说放假,还有,老子已经20岁成年人了,不是小朋友,老子要是越来越不聪明,也是被你们这群人给拍傻的!”黎昕翻翻白眼,瞥了一眼优雅品酒的曲墨寒,呶呶嘴,这家伙明明就比他大一岁而已,凭什么就可以喝酒,而他和秦梓砚只能喝果汁?不过打死他也不敢找曲墨寒的茬,只能将怨念吞进肚子里。 韩牧泽轻笑,不以为然地继续喝酒,只当黎昕在闹小孩子脾气。 秦梓砚望着曲墨寒手中的酒杯,以前他就没有喝酒的习惯,首先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其次就是开车不宜喝酒,所以对于酒,他也并不热衷。 曲墨寒感受到秦梓砚专注的目光,轻轻一笑,将手中酒杯递到秦梓砚的唇边,另一手怀抱住他的肩膀:“要不要尝一口,不是烈酒,普通的干红葡萄酒而已。” 秦梓砚抬眼望了一眼含笑的曲墨寒,似乎受到了蛊惑般,小酌了一口,淡淡的苦味在口中蔓延,并不是很刺激,还能接受,但是也不是他喜欢的味道,也许只是还未品出韵味罢了。 “噗……”一旁的黎昕突然将口中的殷桃番茄喷了出来,接收到曲墨寒投来的不悦目光,赶紧摆手解释,“曲大会长饶命,我可没有喷你们的意思,我是喷那边那边……看到没?正风骚地坐在那个中年秃头男人腿上的暴露女人,不就是那个专门欺负萧宁的乐姗吗?” 顺着黎昕手指的目光,秦梓砚转头望向一边灯光昏暗却迷离的卡座,果真见一个眼熟的女生大胆地跨坐在一个中年男人腿上,此时的乐姗浓妆艳抹,衣着暴露,完全不见平日校园里那种清新淡雅。而那个男人正笑容邪恶,眼中却是浓浓的不屑,手掌毫不怜惜地游走在腿上身材惹火的女人身上,一看就知道逢场作戏,根本没有任何尊重之意。 “怎么?那个女人你们认识?”韩牧泽不以为然地瞧了一眼,酒吧这种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这样的女人到处可见,“那个男人是一家地产公司的老总,到这里来专门找年轻女孩子包养,逢场作戏玩玩就丢的人。” 黎昕咂舌:“显而易见,这么老的男人了,那个女人是我们学校音乐社的社员乐姗,以前总是欺负萧宁,萧宁就是被她赶出了音乐社,那个女人可真会装啊,在学校里一副清高自傲的样子,前阵子还有两个傻蛋为了她打得头破血流,其中一个还为此退学了。” “呵呵,没点本事怎么在这里混?”韩牧泽轻笑,“这种女人只是享受被人追逐的优越感,这个女人还是我们1987KTV的公主,看她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是我们1987KTV的标志。呵,这样钱来得快,所以外人眼里她过着富足的生活,大家的羡慕让她越来越虚荣,因此她再也放不下,有些人喜欢这样。” “话说,你家公主最低小费多少噶?”黎昕忽然十分感兴趣,好奇地问。 “怎么?你想要点一个?如果是我们家黎昕小朋友想要公主,这点费用哥哥给你承担,哈哈……”再黎昕愤怒炸毛前,韩牧泽收起了调笑,“开玩笑,别生气,一般最低小费是880一人,上不封顶,所以决定权都在客人,如果带出场,那就要看少爷公主自己的意愿了。我们从不强求少爷公主这种事情,毕竟来这里的一般都是放松心情和谈生意的客人,多数有身份有地位的客人不会做出强迫少爷公主的事情,否则对于他们来说那是绝对的丑闻,我们也会保障少爷公主的安全。小费一般都属于他们自己,我们只是收取了包厢和酒水费用,他们的小费也只是抽取其中一小部分,算是提供场地给他们工作的费用,所以他们能拿到多少,我们也不知道,算是各凭本事。你们要知道,进了这种地方,也许一开始只是当做一份职业本分地工作,但是很多人抗拒不了金钱的诱惑,最后就会不由自主地走上一条不归路,若是他们心甘情愿,我们也不会阻止。” “那你们不亏?”黎昕越听越好奇,虽然他听过这样的营销手段,但是从未深入了解。 “哈哈……”韩牧泽失笑出声,望了一眼曲墨寒,“这点你可以问问你们的曲大会长,别人家的我不知道,但是我们1987的少爷公主都是拥有极高的标准要求,何况我们讲究的都是最低消费,从不封顶,来这里的客人只会一个个地打破记录,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奸商!”黎昕呲牙咧嘴狠狠说道。 韩牧泽笑笑,看了下时间:“才8点,离萧宁下班还有3个小时,走,带你去见识一下1987的至尊KTV。” 黎昕顿时双眼发亮,兴奋地跳下高脚椅:“走啊走啊,快!” 秦梓砚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样的经营手段只适合社会人群,而且以前他也只去过量贩式KTV,不过在市场竞争如此激烈的环境下,现在的量贩式也越来越不正规,他甚至去过几家打着量贩式牌子的KTV,进去却站着一排排公主,令人震惊不已,不过这样的KTV还是有自我选择,你也可以不要他们的服务,只选择自主服务,这样就跟正式的量贩式KTV一样了。 1987不愧是数一数二的娱乐城霸王,至尊KTV大厅富丽堂皇、耀眼夺目,一排排身着礼服的少爷公主拖着精致小巧的行李箱,整齐地站着,见到韩牧泽带着人进来,眼中都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笑容得体地集体弯腰行礼:“尊贵的客人,晚上好,欢迎光临1987!” 随后,排在首位的少爷和公主拖着行李箱走出队伍,带路往包厢走去。 “给我们安排一个迷你,你们就回去吧!”韩牧泽轻柔地吩咐,笑容可掬,却隐隐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是,老板!”两人恭敬地点头,将韩牧泽等人带进了一个包厢,说是迷你,却依旧奢华宽敞,摆设精致华丽。 “准备一些食物和饮料,不用服务了。”曲墨寒拿过柜子里的遥控器调试了一下温度,淡漠地说道。 “是,曲少爷!”两人将行李箱放进柜子,由公主留下来调试音效,而少爷出去准备食物,没一会儿工夫,就有服务生端着爆米花等一些小吃和水果走了进来,之后又端了一些食物和饮料进来,几名服务生便退出了包厢。 秦梓砚趴在吧台上,对着电脑发呆,曲墨寒斜倚在一边,含笑望着他:“想点什么?我唱给你听!” 秦梓砚抬眸望了他一眼,拿过鼠标点开了歌单,他还是喜欢听曲墨寒唱古风歌曲,而1987歌单详尽,他想听的歌基本都有,随便点了几首之后,他和曲墨寒回到了沙发上,换黎昕上去点歌。秦梓砚拉过一个抱枕抱在怀中,将下巴搁在抱枕上仔细聆听曲墨寒唱歌,曲墨寒深沉的歌声自绝佳的音效设备中传出,格外惹人着迷,秦梓砚觉得自己快要沉溺在这样的歌声中无法自拔了。 “卧槽,曲会长这绝壁是最佳攻音啊,太气势磅礴了,听着浑身都酥了。”一曲完毕,黎昕忍不住大吼,这样的人实在叫人恼火,长相好、家世好、身手好、有能力也就算了,结果还才华横溢,还让不让人活了噶?尼玛! 等到黎昕唱歌的时候,秦梓砚忍不住调侃:“所以你这是受音吗?” “卧槽,秦梓砚,你绝壁学坏了,老子那好比悬崖边的一颗松,笔直笔直,才不是攻和受,老子是腐男,腐男不代表就一定是弯哒,懂?” “哈哈哈……”三人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这黎昕就是不经逗,一逗就炸毛,果然好玩。 接近11点的时候,四人心满意足地出了1987,刚来到门口,却见到萧宁和乐姗对立站着,乐姗见到秦梓砚他们出来,转身进了等在一边的车子,扬长而去。 “萧宁,那女人又找你麻烦了?”黎昕立刻冲了上来,担心地问,还不忘朝着车子远去的方向不满地瞪眼。 萧宁摇头:“没有,刚才在酒吧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被我看到她和一个中年男人……咳咳,十分不雅地抱在一起,大概是怕我说出去,所以拜托我替她保密。呵呵,虽然她以前经常为难我,但是我现在和音乐社已经没关系,她怎么样都和我无关。”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理她,真为楚斐和唐之恒不值,我们走吧。”黎昕依然对乐姗曾经欺负萧宁的事愤愤不平。 “黎昕,我的车你开走,今天我喝酒了,我和梓砚就让牧泽送我们回去。”走进停车场的时候,曲墨寒将车钥匙抛给了黎昕。 黎昕一把接过钥匙,顿时心潮澎湃,忍不住嚎叫:“嗷嗷,老子拥有长达两年的驾龄,还没开过欧陆这样的豪车,嗷嗷,老子终于也土豪了一把,赚大发了!话说韩牧泽,什么时候把你那辆骚包的大红色路特斯跑车借我开开?” “随时!”韩牧泽轻笑摇头,这家伙居然打起他的车子的主意来了,“我的路特斯可没法跟你曲会长的欧陆比,小朋友还不满足?” “那是,哈哈,只是想过把瘾呗,就这么说定了啊!”黎昕这才心满意足地跳上了车。 长达两年的驾龄?!秦梓砚忍不住扶额,赶紧拽着曲墨寒上了韩牧泽的车,决心离彻底疯癫的黎昕远远的,直到上了车,秦梓砚才趴出车窗外,对着萧宁说道:“萧宁,小心乐姗。” 正准备上车的萧宁忽然听到秦梓砚轻柔的提醒,回头用力点头:“嗯,我知道了,如果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告诉你们。” “嗯!”秦梓砚这才放心,随即示意韩牧泽可以走了,这几天萧宁似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没再提起盛轩凌的事情,也许心里依然放不下,但是只要能够释然就好,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而盛轩凌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放心,既然这个女人有点本事,就不会愚笨到在这种时候对萧宁下手,何况她总会对你和墨寒有所忌惮吧!”韩牧泽安慰道,不过仔细一想,萧宁可不是秦梓砚,萧宁那样的性格很容易被人欺负,而且这种人一旦被欺负了还会独自藏在心里,默默舔舐伤口。如果对象换成了秦梓砚,嘶,谁欺负秦梓砚,那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秦梓砚点头,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嗯,只是以防万一,话说你们两个干嘛买那么多的车?黎昕可经受不了这样的诱惑,早就开始嚷嚷要过把瘾了。” “不是买的!”曲墨寒笑着安抚,“牧泽只买过这辆揽胜,而我自己也只买过一辆卡宴,其他只有两三辆是家里买的,剩下的都是送的。” “墨寒说得没错,有时候人到了一定的地位,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就算你不想趟浑水,但是为了长远利益出发,你也必须去趟一遍。何况墨寒背景比我复杂多了,要巴结曲家的人数不胜数,有时候过年过节的,多的是送豪车豪宅,等你以后见识到了就知道了,我说得一点也不夸张。而有些人物有些企业对自己有利,你就必须接受这些礼物。”韩牧泽说着,眼里满满都是无奈。 秦梓砚沉默着,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有些人为了博得小情人的欢心,都能大手一挥送上香车豪宅,别说是韩牧泽这样的大人物,曲墨寒这样的大少爷了,送上这些以后说不定会换来更大的权利地位,他们自然必须牢牢巴结住了。 第33章:风波(7) 早上,黎昕和萧宁刚走进教室门口,乐姗就一脸愤怒地冲了过来,扬手就想打萧宁。 黎昕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乐姗的手,顿时火冒三丈:“干什么?脑袋出门被门卡了?动不动就想打人,别逼我动手打女人!” “放手!”乐姗顿时愈发恼羞成怒,一把甩掉黎昕的手,满脸悲愤地怒视着萧宁,“萧宁,没想到你是这种小人,当初在音乐社的时候,是我不对,我那天也跟你道歉了,但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很好,你现在得意了,学生会现在准备把我开除学籍了,你得意了是吧!” “开除学籍?怎么回事?”萧宁一脸莫名其妙,狐疑地望着彻底歇斯底里的乐姗,皱了皱眉头,他真的很不喜欢乐姗这样蛮横无理的人,“乐姗,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你少装蒜了,我在1987的事情,那天只有你们看到了,萧宁,你心可真歹毒啊,现在你满意了?我在圣洛已经待不下去了,你也不用再看到我了……” “喂,你噼里啪啦倒豆子呢?讲话能不能讲点重点啊?小学老师没教你重点要突出,观点要鲜明么?”黎昕无力地翻翻白眼,拿起手中的肉包子优哉游哉地啃了起来,要不是关系到无辜的萧宁,他早就甩头走人了,才没空听这个光顾着斥责别人的自负女人发疯。 乐姗一阵语塞,随后涨红着脸愤怒地瞪向黎昕:“你敢说校园论坛上的照片不是萧宁发的吗?萧宁,没想到你这么变态,居然跟踪我……” “次奥,你这个女人疯癫了吧,脑子特么进水了是吧,你当自己是女神啊?谁要跟踪你啊……萧宁,我们进教室,这女人估计没睡醒,让她清醒清醒,这智商真让人捉急,拉低了整个圣洛学院的平均智商,呵!呵!”黎昕越听越无语。 “萧宁,你以为现在攀上了秦梓砚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以为我不敢动你了吗?哼,秦梓砚,谁都知道秦梓砚不就是曲墨寒养的小情人吗?离开了曲墨寒什么都不是……” “吆,感情你还暗恋我们家曲大会长呢么?嫉妒我们家梓砚呢!”黎昕这下是真的愤怒了,似笑非笑地望着乐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你这德性,得罪的人还少吗?我们家萧宁可不稀罕耍这些小把戏,这些不就是你擅长的么?现在,你倒还计较起我们家梓砚来了,话说你这是准备要跟我们家梓砚一较高下?行了行了,回去上课吧!” “……” “黎昕,萧宁!” 乐姗刚想反驳几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秦梓砚不冷不热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一愣,随后愤怒地丢下一句“走着瞧”就飞快地走了,现在不是跟萧宁正面冲突的时候,但是这件事情她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梓砚!”黎昕转身看到秦梓砚,立刻走了上去,“那个疯女人说的照片和校园论坛怎么回事?她在1987的事情貌似被人暴到了校园论坛,学生会开除她的学籍了?” 秦梓砚望了眼乐姗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地点头:“嗯,昨天晚上一个新注册的ID,把乐姗在1987和不同男人的不雅照都发到了校园论坛,估计已经跟踪几天了,连他们带乐姗去酒店宾馆开房的照片都有,现在学生会已经把帖子删了,但是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乐姗被开除学籍是必然的结果。” “原来是这样,估计是刺激疯了,一口咬定是萧宁做的,居然还敢来找萧宁麻烦,就她那德性,在音乐社得罪的人还不少吗?就知道欺负老实人,这下遭到报应了,幸好楚斐已经去澳大利亚了,不然看到这样的乐姗,准伤心死,唐之恒那家伙就不用理他了,反正他当初追求乐姗就是为了气楚斐!”黎昕摊手耸肩,一脸无奈,“那疯子居然还妄想挑衅你,以为萧宁就是仗着你和曲墨寒的关系,才敢报复她,哎,没救了!” 秦梓砚不以为然地笑笑:“人心叵测,这个学院里和乐姗一样心思的人多了,倒是萧宁,你以后还是小心一点,估计乐姗还会找你麻烦。” 萧宁点点头,哭笑不得:“现在我真能理解黎昕经常说的那句话了,这叫躺着也中枪!” 秦梓砚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进去上课吧!” 就在不久前,因为乐姗,楚斐和唐之恒闹出了一场校园风波,如今风波刚刚平息,乐姗这个主角再次掀起了一层大浪,而这场带了色彩的大浪完全盖过了前一场风波。一张张不雅照的曝光,遭到了全校无数人的唾弃,更为为她放弃学业的楚斐不值,而乐姗再也不敢出现在校园里。为此,院方和学生会达成共识,对乐姗采取了开除学籍的处分,公告一贴出,引起了全校师生的共鸣,只有少数为她惋惜,竟无人为她求情。 但是同样的,这件事情把萧宁推上了浪尖,不知道谁把看到乐姗找萧宁对峙的事情传了出去,竟让部分人相信这件事情真是萧宁做的,不过也有人知道乐姗以前欺负萧宁的事情,只是觉得毕竟对方是一个女生,这样的报复有点过分了,但也有很多人觉得乐姗这样伤风败俗的女生留着只会败坏学院名声,就该有人出来揭发,因此校园里各执一词的人激烈讨论着。 最终学生会将事情压了下去,并警告所有人在结果出来之前,谁都不准大肆造谣生事,无论发帖之人是谁,都将受到处分。揭发学生不良作风是好事,但应当以正规途径向学生会进行举报,可以实名,亦可以匿名,待学生会查明确有此事后,一切结果都由学生会公平公正处理,绝对不能以过激行为故意败坏学生名声,同时学生会也会保证举报人的隐私。此公告一出,那些激烈的争论也渐渐地消停了,毕竟学生会的威严摆在那里,谁也不敢再胡乱猜测。 “其实乐姗会有这样的个性,都跟她的家庭有关。”学生餐厅里,秦梓砚将餐盘放下,对着曲墨寒说道,“黎昕那小子不知道哪打听来的消息,说乐姗的父亲很早就抛弃她们母女另外组成了家庭,而她母亲从小贯彻女儿必须富养的思想,明明生活不宽裕,也要给女儿穿金戴银,而且居然教育她将来必须找个富家子弟出嫁,这种家庭教育出来的女儿,思想早就偏激了。” “嗯。”曲墨寒微蹙眉,像乐姗这样抱着嫁入豪门心态的女人并不少,只是乐姗做得太过了,将虚荣完全摆在脸上,何况去1987的那些大小老板都在这么一个圈子里,私下多少都有来往,稍加打听就能知道,乐姗的名声早就在这个圈子里非常差,嫁入豪门根本不可能,“她认识一些混的人,虽然不入流,但是还是让萧宁小心点,她现在一口咬定是萧宁报复她,别人的话根本听不进去,我会让人查发帖的IP地址。” “你觉得是有人嫁祸萧宁?” 曲墨寒轻笑摇头,抬手摸摸他的头发:“不确定,也许只是单纯地报复乐姗,只不过没想到正好让萧宁背了黑锅,别胡思乱想,很快就会知道结果。” 秦梓砚点点头,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这可不是演侦探剧,就像黎昕说的,乐姗为人高傲任性,在音乐社时除了社长李漫妮,根本没人震得住她,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数。大家都是学生,没理由无缘无故去陷害另外一个人,何况萧宁从不与人结仇,也许那人真的只是想要报复乐姗,只是不小心弄巧成拙,有人替他背了黑锅,如今风头浪尖上,那人也不敢出来承认。 “不过萧宁自从去了1987之后,真的改变了很多,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学校里那么多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他都能坦然面对,不像过去那样逃避躲藏,其实这样反而让更多的人相信他的为人,相信这件事情与他无关,呵呵,还真要谢谢1987了。”这也是秦梓砚彻底放心的缘由,若是换成从前的萧宁,恐怕早就独自蜷缩在角落里默默伤神了,根本不敢像现在这样大胆地走在校园里,将众人的猜忌狠狠踩在脚底下。 曲墨寒轻笑,见秦梓砚吃饱了,就将两个人的餐盘端了起来,扔进一旁的回收框:“走吧,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吧,离下午上课时间还早。” “好!” 走出学生餐厅,一阵寒风袭来,秦梓砚不自觉地拢了拢制服,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12月了,而他以秦梓砚的身份也已经进入第四个了,回想起过去的20几年,恍然如梦,如今的自己越来越坦然,真实。 曲墨寒见秦梓砚双臂环紧身体失神,脱下身上的风衣给他穿上:“下次多穿一点。” 秦梓砚茫然地看着只着一身制服的曲墨寒,抬手抓了抓还带着暖意的风衣,轻轻低下了头,在他重生后每次无助的时候,这个人就会出现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一直到现在,就算最后知道了真相,依旧不离不弃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想着,秦梓砚抬头给了他一抹笑容:“走吧,墨寒!” 曲墨寒只是温柔地看着他,他和秦梓砚之间的感情虽然没有正式挑明,但是彼此之间早已心知肚明,何况最近的相处,两人越来越明了,秦梓砚也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和淡淡的亲吻。只是他想给秦梓砚一段适应感情变化的时间,毕竟他能感觉每次想要亲吻他时,总能感受到怀中人微微的紧张,最后他只能迫于无奈地改变了亲吻的方向,不过这两天他似乎从秦梓砚略带羞涩的眼中,看到了淡淡的期待。 这样的秦梓砚,每次都让他觉得心满意足,只是没想到当初堪称风华绝代的秦子言,居然如此纯情,呵呵,也好,无论秦子言还是秦梓砚,都将属于他曲墨寒一个人。 第34章:风波(8) “秦梓砚,我是盛轩凌,萧宁在第一人民医院!” 电话里盛轩凌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冷漠的态度仿若只是传达一个通知,秦梓砚挂了电话,有一瞬间燃起的愤怒差点失去了理智,直到曲墨寒由后紧紧抱住他,低声安慰道:“梓砚,我们去医院!” 秦梓砚轻轻点点头,随着曲墨寒出了门,午夜的大街没有了白日的喧哗,一切归于平静,偶有几辆车子匆匆行驶而过,划破夜的宁静,随即又消失在某个转角,秦梓砚定定地望着倒退的路灯,许久才淡漠地说:“那个时候,我们应该再坚定一点,萧宁就不会出事了。” “别难过!”曲墨寒松开握着方向盘的右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秦梓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初他们确实有提议每天陪同萧宁一起上下班,但是却被萧宁态度坚定的拒绝了,他知道萧宁只是怕太麻烦了他们,而且这几天一直都平安无事,他们也就不再强求,只是没想到事情在过去了一个星期之后,乐姗突然再次出现了。本来曲墨寒已经找人查出了发帖的IP,是音乐社的另一位女生,跟萧宁一样平凡无奇,一直受到乐姗的欺负,无意中看到乐姗和一位中年男人行为暧昧,就兴起了报复的念头。学生会早就将公告通报全院,对那位女生也进行了处分,只是乐姗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她,一开始他们也不在意,毕竟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抓到真正发帖的人,还萧宁一个清白,只是没想到乐姗一直在等着报复萧宁的机会。 到了医院的时候,盛轩凌一脸冷漠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看到曲墨寒和秦梓砚进来,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和复杂,随即站起了身。 “盛老师,谢谢你,萧宁他怎么样了?”秦梓砚略带焦急地问。 盛轩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漠地说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浑身都是伤,不确定是不是有受到内伤,打他的人下手很重。” 盛轩凌从前就是个相当冷漠的人,自从彻底失去秦子言之后,他觉得连他的心都已经没有了,这个世界的一切早就已经随着秦子言的死而丢弃了,包括他自己,他活着只是为了惩罚自己和替秦子言继续看着这个世界。但是现在却出现了另外一个让他在意的人,秦梓砚的身上带着让他熟悉无比的气息,让他不得不多看一眼,尽管他知道他只不过天真地想在秦梓砚身上找寻秦子言的气息,所以若不是知道萧宁是秦梓砚一个挺在意的朋友,他根本不会去管别人的死活,他只是不想秦梓砚难过而已。 秦梓砚垂着的双手握紧了拳头,轻轻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别担心,不会有事!”盛轩凌情不自禁地扶住他的肩头,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声音,果然他还是看不得那么像秦子言的一个人,露出那么难过的神情。 “梓砚!”曲墨寒轻巧地拉过秦梓砚的身体,轻轻将他怀住,抬头冰冷地扫了一眼盛轩凌,他怎么会看不出盛轩凌眼中的矛盾,盛轩凌不过是在秦梓砚身上找寻秦子言的影子而已,但是他担心再这样下去,盛轩凌迟早会看穿。以后还是将秦梓砚藏好一点,离盛轩凌越远越好,否则依盛轩凌对秦子言的疯狂迷恋,到时候肯定会穷追不舍。 “墨寒,我没事!”秦梓砚浅笑着轻轻拍拍曲墨寒的手臂,示意他放开自己,随后朝着盛轩凌微微点头,不过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随后对曲墨寒说道,“墨寒,也许我需要你和牧泽的帮忙!” “嗯!”曲墨寒点点头,就算秦梓砚不开口,他也不会放过让秦梓砚伤心的人,也许别人眼里秦梓砚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就算是轻柔地笑着,眼中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但是一旦真正得到秦梓砚的认可,他就会十分重视这些朋友,比如萧宁,比如黎昕和叶智宸,都是他十分在意的人。 稍作沉默,黎昕和叶智宸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黎昕一看到秦梓砚就猛地飞扑上来,满脸焦急地低吼:“梓砚,萧宁呢?他怎么样了?乐姗那个疯女人,就知道她不会放过萧宁,卧槽,早知如此那个时候应该不顾萧宁的反对,我们应该好好陪着萧宁,这样就不会让那个疯女人有机可乘了,次奥,老子后悔了!” 叶智宸头疼地将黎昕自秦梓砚身上扒下来,偷偷瞄了一眼脸色极其可怕的曲墨寒,用力拍了怕黎昕:“冷静点,现在后悔也没用,还是等检查结果吧。” “次奥,老子掘地三尺也要把那群人挖出来给萧宁报仇!”黎昕依旧愤怒难平,转头望向一边的曲墨寒,顿时喜上眉梢,“曲大会长,你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找出那群人的是吧?要不来还有韩牧泽啊,对,他那么神通广大,绝对有办法!” “找到了,你打得过他们?”见到黎昕那激动的样子,秦梓砚忍不住调笑,心里总算平静了许多,重生是一种机遇,认识他们更是一种缘分,黎昕他们都是他这一生无比重视的朋友。 黎昕顿时焉了,不过随后握紧拳头,眼中喷火:“打不过也要打,敢欺负萧宁,老子跟他们拼了,话说,不是还有你们么?曲会长打架那么厉害,一个人都能对付,是吧?” 曲墨寒嘴角微微抽搐,随后无语地牵住秦梓砚的手,并不打算理会抽风的黎昕。 秦梓砚轻笑:“你这是准备去砸场子了吗?都不知道这群人是乐姗哪里找来的,也许是她出钱雇的打手也说不定,这下就更加难找了,所以别激动,等墨寒他们找到人再说,到时候你就冲锋陷阵,我们给你垫后!” “好!”黎昕豪气万分,握拳以表决心,随后看了一眼被曲墨寒小心翼翼护着的秦梓砚,顿时忧心无比,“梓砚,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你就在医院陪着萧宁,打架这种粗鲁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来。”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好像他是个易碎的陶瓷娃娃似的,这么看不起他,秦梓砚忍不住黑线。 这下连曲墨寒都忍不住嘴角上扬,紧了紧握着秦梓砚的手,这话要是让韩牧泽听到,估计也会抓狂,若这次乐姗找的真是道上的人,免不了会有一场斗殴,到时候估计要保护的还是叫嚣得最厉害的黎昕了。当然如果由他和韩牧泽出面,他们肯定会乖乖将人交出来,不过看看黎昕他们那愤怒难平的样子,估计不狠狠揍一顿肯定不解气。如果知道他们动的是韩牧泽的人,现在一定后悔得恨不得将乐姗那个女人丢出去喂鱼。曲墨寒忍不住目露邪恶,太平太久了,偶尔是该活动活动了,就当是陪心爱的人逗他们玩玩吧,只要秦梓砚解气就好。 一旁沉默许久的盛轩凌,看着讨论得心潮澎湃的几人,淡漠地说:“既然你们都在了,我先走了!” “好,谢谢盛老师,路上小心!”秦梓砚感激地说道。 “嗯!”盛轩凌点点头,目光依然不由自主地望向他和曲墨寒牵在一起的手,也许秦梓砚并未察觉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曲墨寒对他的防备,随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黎昕望着盛轩凌离去的背影呶呶嘴:“我还一路为萧宁高兴,这次救他的居然是他爱慕许久的盛老师,还在感叹命运的奇妙,结果盛老师根本毫不在意,盛老师救他不过是出于老师对学生的关心而已吧,萧宁的漫漫暗恋之路真是永无尽头啊。” “是啊,照这样的情况,盛老师根本不可能喜欢别人,看他对秦老师依旧一往情深的样子,要他忘记秦老师很难啊。”叶智宸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虽然他一直生活在黎昕这个大腐男的阴影里,实在对黎昕诡异的思想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反正黎昕也只是一种兴趣爱好而已,因此并未放在心上,眼不见为净。可是当得知身边竟然真的隐藏着一个喜欢同性的人时,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朋友,还是免不了大吃一惊,不过大概是受黎昕的阴影太大,居然很快就坦然接受了。自从得知这各种复杂的感情时,他忽然看秦梓砚和曲墨寒的相处也变得怪异起来,难怪以前黎昕总拿秦梓砚和曲墨寒开玩笑,原来曲墨寒一直喜欢秦梓砚啊,他居然到现在才发现,其实真的十分明显。虽然他现在依然无法理解,同样是男人为什么还会喜欢男人,不过看秦梓砚和曲墨寒在一起,还真的毫无违和感。 “次奥,谁跟我家男神比都毫无胜算,呃?我不是说萧宁怎样,只是有时候吧,人真的竞争不过死去的人,毕竟那人留下的印象那么光辉灿烂,停留在大家心头的记忆,永远都是最美好的时刻,盛轩凌才那么难以忘怀,因为男神在他心里实在是完美得无可挑剔,当然,在我们脑残粉的心里也是完美得无可挑剔……” 黎昕越说越离谱,秦梓砚扶额:“停,无论如何,秦老师已经过世了,大家应该忘记,偶尔缅怀一下就好了,越想只会越难过……好吧好吧,黎昕,别瞪我,我们现在说的是萧宁!” “我想萧宁自己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感情,他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所以不用担心。”曲墨寒轻柔地安慰着秦梓砚。 随后几个人在长椅上坐了下来,互相靠着闭目休息,过了许久,手术室的门才打开,黎昕第一个惊跳起来冲上去:“医生,我朋友他怎么样了?” “别担心,并未伤到要害,但是胳膊和腿都有粉碎性骨折,恐怕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病人现在还在昏迷中,明天早上就会醒,我们现在将病人转至住院部,你们一起去吧!” “谢谢医生,辛苦你们了!”可以转至住院部,大家也松了口气,至少证明黎昕的伤并没想象中那么严重,但是一想到那群人居然如此狠心,将人打到粉碎性骨折,就恨得咬牙切齿,尤其是看到病床上的萧宁全身绑着绷带,一动不动地躺着,大家的怒气再次被点燃。 “大家都累了,就在旁边的陪护床上休息一下吧,曲会长,你先带梓砚回去吧,明天早上再来换我和黎昕。”叶智宸舒了口气,知道萧宁没事,大家也不用都守着了。 “智宸说得对,陪萧宁的事就让我和智宸来,你们还是去找人要紧。”黎昕也附和,他现在一肚子的火没出发泄,只想找到打萧宁的人,狠狠报复一下。 秦梓砚转头看了一眼曲墨寒,曲墨寒朝他点点头,于是同意了黎昕和叶智宸的提议:“那我们先回去,明天早上再过来,你们也休息吧,我和墨寒会尽快找到乐姗他们。” 说是明天早上,现在也已经凌晨3点多了,小睡一会儿天就亮了,大家都很累了,因此秦梓砚也不再多说什么,与曲墨寒一起离开了病房。 第35章:风波(9) 第二天,秦梓砚到病房的时候,萧宁已经醒了,秦梓砚将买好的早餐递给黎昕和叶智宸,随后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俯身看着萧宁,萧宁的脸色十分苍白憔悴,秦梓砚轻松问道:“感觉怎么样?能吃东西吗?我带了稀饭!” 萧宁吃力地摇了摇头,随即皱紧了眉头:“谢谢梓砚,不过我现在不饿,等一会儿再吃。” 秦梓砚替他掩了掩被角:“别动,现在不吃没关系,待会儿饿了再告诉我们。别担心工作的事情,墨寒已经去1987了,你的工作会为你保留,工资会按时发给你,不算你缺勤,所以你现在安心养伤吧,需要通知你父母吗?” 萧宁十分感动,感激地望着秦梓砚:“谢谢你,梓砚,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打工……可是这样好吗?” “嗯!”秦梓砚笑着安慰他,“萧宁,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件事我们不会就此罢休,墨寒和牧泽会调查这件事情,给你讨回公道。” “我……”萧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藏的恐惧,随后落寞地半瞌上眼眸,小声说道,“我以为乐姗不会再出现了,没想到我昨天下班的时候,刚走出不远,就被突然跳出来的人拦住了,其中就有乐姗,我跟她解释,她也不相信,忽然就疯了一样冲上来打我,我推开了她,她就叫那群人围攻我……后来我迷迷糊糊间看到了盛老师……我以为是做梦产生了幻觉,没想到真的是盛老师救了我……” “别哭!”秦梓砚抽过一叠纸巾递给他,“是盛老师救了你!” “嗯!”萧宁接过纸巾蒙住双眼,这一刻他真的很恨乐姗,本来在音乐社的时候,她恶言相向总是指使他,他看在盛轩凌的份上就忍了下来,对一个女生,他也不想计较太多,何况他待在音乐社也只是想看到盛轩凌而已。没想到这一次乐姗居然这么绝,他知道他打不过他们,他也拼命解释过了,可是乐姗就是疯了一样带着那帮人对他拳打脚踢,他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断裂了一样,痛到昏厥。当他以为自己会被打死的时候,恍惚间,他看到了盛轩凌,以为只是个梦,梦里盛轩凌救了狼狈不堪的自己,直到盛轩凌将他抱上车,他才觉得这不是梦,真的是盛轩凌救了他,他不知道自己那时有没有哭,只知道那时他觉得很庆幸,能够在落魄的时候得到盛轩凌的帮助,哪怕已经痛到全身麻痹。醒来的时候,他没有看到盛轩凌,心里有一点淡淡的失落,不过再看到黎昕和叶智宸的时候,又听说秦梓砚和曲墨寒昨晚也陪伴了他半夜,他还是觉得很满足,至少盛轩凌没有丢下他,甚至还通知秦梓砚他们来照顾自己,其实这样就够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听着萧宁再也止不住的抽泣,秦梓砚沉默不语,许久,见萧宁似乎平静了下来,才问道:“萧宁,当时除了乐姗,其他还有几个人?” “5个……” “乐姗那个女人真的太过分了,一个女人居然这么铁石心肠,真是少见,这样的女人绝对没有好下场!”吃完秦梓砚带来的早饭,黎昕刚进病房就听到萧宁的话,再次火冒三丈。 “希望曲会长能够尽快找到他们,这次绝对不能放过乐姗了,她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别人说什么,她都觉得是欺骗她,觉得我们是在包庇萧宁。”叶智宸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大度的人,没有真的踩到他底线的事情,他基本都是笑笑不以为然,但是萧宁这件事情,也让他忍无可忍了。 “谢谢你们!”萧宁听着黎昕他们替自己鸣不平,再次红了眼眶,至少在自己疼痛的时候有人嘘寒问暖,自己受委屈的时候还有人安慰和替他出气,这些都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象的奢望,这辈子真的很庆幸能够认识他们,他不擅言辞,只能不断地说着感谢的话。 下午他们都有课,秦梓砚只能找来一名护士帮忙照顾,而他们都赶回学校上课去了,而且还要去替萧宁请病假。 到了傍晚的时候,曲墨寒带秦梓砚去了1987吃晚饭,而黎昕和叶智宸再次回到了医院。韩牧泽不愧是S市只手遮天的人物,很快就找到了殴打萧宁的人,只是一个小帮派里的几名小混混,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有自知自明的人都知道得罪韩牧泽绝对没好下场,何况还是为了一个与他们毫无瓜葛的人,而乐姗也只能花言巧语偏偏不知情的小混混而已了。 秦梓砚淡漠地拿起桌子上散落的照片,照片上的一幕幕不堪入目,一个乱七八糟的房间里,男男女女群聚在一起,衣衫不整,行为不雅,精神恍惚。 “长期吸食冰毒会使人情感冲动不讲道理,成为偏执狂,容易产生幻觉,有极度的妄想症和暴力倾向,乐姗就是最好的例子,这群人都有吸食冰毒和摇头丸的经历。”韩牧泽拿起一张照片瞧了一眼,照片上的乐姗赤身裸体地和一名年轻男子交缠在一起,看得出来乐姗已经精神恍惚,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旁边一群人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 秦梓砚冷笑,动作优雅地将照片整理起来装进袋子:“把这些照片每天都寄一份给他们,同时再寄一份给他们那个小帮派的老大,过几天再寄一份给警察,我要让他们整日生活在担惊受怕下,等到他们精神崩溃之际,再给他们痛击。” 韩牧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他觉得他和曲墨寒已经够狠毒了,但是他们往往都是直接就了结了他们,没想到秦梓砚更决绝,直接折磨他们的精神,这样比直接揍他们一顿更加生不如死,他默默地望了一眼曲墨寒,对方只是满不在乎地注视着秦梓砚。 “在他们如此对待萧宁的时候,应该要做好被报复的心里准备,人不犯人,我不犯人,但是他们这次踩到我的底线了,我秦梓砚可不是善良的人,不会因为她是女人,我就必须轻易饶恕,她在下重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也许萧宁的手和腿有可能残废,就算治好了,也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她出的不是气,而是有可能毁了一个无辜的人的一生。”监控视频显示,若不是那群人看到了盛轩凌,也许萧宁会被他们当场打死,这样叫他怎么饶恕乐姗,秦梓砚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韩牧泽轻轻舒了口气,他不知道怎么安慰秦梓砚,虽然现在的秦梓砚一脸平淡地诉说着,但是他知道此时的秦梓砚经不起一点点刺激,否则他绝对会爆发,这样的秦梓砚很可怕。他和曲墨寒曾经已经习惯了这种暴力的日子,在没有曲墨寒协助他之前,他也受过差点残废的重伤,甚至好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所以在他心里,这个社会就是强者生存弱者淘汰,人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被人欺负,自己弱小就只能认命。 一个星期后,秦梓砚带着黎昕和叶智宸闯进了乐姗临时躲藏的出租房,而曲墨寒和韩牧泽悠然自得地跟在他们身后几十米远,那个小帮派在收到照片的第一天就将这几个小混混赶出来帮派,并诚惶诚恐地到处托关系想跟韩牧泽道歉,不过韩牧泽一脸不以为然,并不把他们当一回事。 出租房内乌烟瘴气,满地的脏乱衣物和垃圾,乐姗披头散发犹如一块破布般浑身赤裸地被丢弃在一边的角落,赤裸的身躯青紫红肿不堪,浑身都是伤口,一眼就看出惨遭虐待。屋内的人显然没有料到突然有人蹿门闯进来,呆愣地看着他们,秦梓砚面无表情举着手机将屋内的情景拍摄了下来,随后优雅地将手机放入制服裤兜。 “你们谁啊?想干什么?”其中一名胡子邋遢的健壮男人愤怒地自脏乱的床上爬起来,只不过显然精神不济,狠狠瞪着秦梓砚,“吆,大美人啊……来找大爷乐乐吗?” “卧槽尼玛,你敢用你的脏手碰一下梓砚试试,老子立马废了你!”黎昕一眼就看出这个男人就是当初第一个打萧宁的人,现在又敢猥亵秦梓砚,瞬间怒火飙升,直接冲上去飞起一脚就将人蹿倒在了地上。 “操!”另外一个同样身材高大的男人看到同伴被打,立马提起拳头挥向黎昕,秦梓砚眼疾手快地出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随后用力一拧,只听“噶”的一声,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啊……” 秦梓砚面无表情地一个旋踢,将人蹿飞了出去,随即冷漠地看着屋内目瞪口呆的一群人:“你们是要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别磨磨蹭蹭,今天谁都别想出这个门!” “你、臭小子,口气倒不小!”几个男人瞬间被激怒了,一个个起身围了上来。 “长得倒比那个臭婊子漂亮多了,口出狂言是要付出代价的,落到我们手里,看老子不玩死你,操,老子还没玩过男人,你就让老子过过瘾!” “黎昕,智宸,堵门!”秦梓砚并不以为然,只是冷漠地吩咐着,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倒了第一个人。 “操他妈!”被一拳打倒的男人显然还未反应过来,摸摸被击中的下巴,吐出一口血水,随即愤怒地冲上来,只是还没挥出拳头,就只觉得胳膊被抓住,一阵天旋地转就被甩了出去,腰部剧痛,眼前发黑,再也爬不起来了。 秦梓砚冷眼瞧着痛到只剩下躺在地上呻吟男人,随后将目光扫向其余几个人,稳步朝他们走去,只是剩下的男人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房间并不大,很快就无路可退了,惶恐地看着眼前这个美到极致的恐怖少年。 “你到底是谁啊?我们跟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那我朋友也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有放过他吗?”秦梓砚冷笑,重重一拳击中说话男人的肚子,男人顿时痛得脸色惨白,弯腰趴伏在了地上,秦梓砚面无表情地一脚将匍匐在地上的男人踢到一边,雪上加霜的男人只能抱着肚子在一边哀嚎打滚。 “我们跟你拼了!”两个男人同时冲了上来,而另外一人却趁机往门口跑去,结果可想而知,被黎昕和叶智宸蹿了回来。 房间里一片混乱,只是不消一会儿便归于平静,秦梓砚一脸冷漠地看着躺倒在地的五个男人,随即淡漠地往屋外走去。黎昕和秦梓砚呆愣地往两边让了让,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梓砚,再回头看着已经全然无法动弹的五个男人,忽然觉得浑身骨头疼痛。秦梓砚实在是太可怕了,揍人的手劲他们光听声音都觉得要瘫痪了,难怪秦梓砚敢面无表情地一个人冲在前头,那身手啊卧槽,再来几个也不是秦梓砚的对手啊。 走出门外,几名警察已经等在了一边,满脸的苦涩,但是碍于一边一派悠闲的韩牧泽,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终于瞧见秦梓砚走了出来,他们赶紧冲进了房间,屋内的景象让他们不忍直视,刚才光听那一声声惨叫就知道有多惨了。 “墨寒,你带梓砚他们先去医院,我跟他们走一趟!”韩牧泽走近秦梓砚,拍了拍他的肩膀,“怎样?气消了吗?” 秦梓砚轻轻一笑:“嗯,谢谢你了,牧泽!” “走吧,梓砚,我们回去了!”曲墨寒走过来牵住秦梓砚的手。 直到坐上曲墨寒的车,黎昕和叶智宸才从震撼中彻底回过神来,黎昕飞扑在副驾驶座上,激动地吼着:“次奥,秦梓砚,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那么好的身手,害我白担心了一场,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不告诉我,不告诉我……” “停!”秦梓砚无可奈何地扶额,“我没事到处宣扬这些做什么?” “太过分了,老子要拜师学艺,梓砚,要不你收我为徒吧?怎么样?”黎昕眼睛闪闪发亮,满脸期待地望着秦梓砚。 “呵呵,这里还有一个真正的高手,我那雕虫小技可不敢在高手面前班门弄斧!”秦梓砚调笑似的望向曲墨寒。 曲墨寒只是伸手轻轻抚摸着秦梓砚的发顶,眼中是浓浓的温柔和宠溺:“你很厉害。” “梓砚,你以前学过格斗?”叶智宸也很震惊,他可不知道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秦梓砚,居然还是这样的高手,太震惊了,那可不是一年两年就可以练成的格斗功夫,他不是黎昕,黎昕认识的是现在的秦梓砚,但是他认识秦梓砚已经一年多了,既然秦梓砚那么厉害,为什么以前还会受人欺负,随便露两手就没人敢再靠近了,这太奇怪了! “嗯,学过散打!” “多少级别了?”黎昕十分好奇。 “没有特别考过,但是差不多有金龙九段!”曲墨寒见秦梓砚沉默,淡淡地说道。 “卧槽!”黎昕震撼不已,“老子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活的金龙九段高手,那群罗罗实在不经打啊,再来一批都小意思啊!” 叶智宸再次震惊了,秦梓砚居然是金龙九段的散打高手,怎么可能?他什么时候学的?这样的身手起码是从小就该刻苦训练,才能达到今天的成就,何况今天只不过小小露了一手就如此震撼,若是动真格,估计真能跟曲墨寒较量一下,叶智宸目光复杂地望向靠在一边闭目养神的秦梓砚,心中的疑惑不断扩大。 第36章:风波(10) “萧宁,你没看到当时的场面,那真是气势磅礴威武雄壮啊,梓砚太厉害了,唰唰唰几招就把他们五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揍得落花流水,要是梓砚生活在古代,肯定是个绝世高手,不对,梓砚生活在现代也是绝世高手。萧宁,你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嗷呜……” “哈哈……黎昕,见识到高手的厉害了吧!”韩牧泽一进到萧宁的病房就听到黎昕的滔滔不绝,忍不住笑着逗逗他,随后转身望着病床上气色恢复不错的萧宁,“萧宁,还好吧?” “嗯,不怎么疼了,谢谢老板!”尽管知道韩牧泽会过来也是看在秦梓砚的份上,但是这件事情还真多亏了韩牧泽和曲墨寒,此时的萧宁虽然浑身依然阵阵疼痛,但是却觉得很温暖很感动。 “嗯,好好休息,驻唱的事不用担心!”韩牧泽轻柔地笑笑,转身对曲墨寒说道,“我还有事先回1987了,你们再待一会儿吧。” “好!”曲墨寒陪着韩牧泽出了门,“这次谢谢你了,牧泽!” “呵呵!”韩牧泽轻笑,拍拍曲墨寒的肩膀,“我就你这么一个兄弟,你不方便出手,我还不方便吗?你难得遇到这么上心的人,我当然希望你们赶紧终成眷属,梓砚很不错,值得你为他付出,他也很适合你!” 曲墨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点点头:“嗯!” “梓砚,谢谢你,不过他们个个人高马大,梓砚,你没受伤吧?”虽然黎昕把秦梓砚说得神乎其微,但是毕竟是以一敌五,何况秦梓砚看起来一副安静柔美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居然是打架高手,果然外表是会骗人,真的难以把这么干净美好的人与一下子撂倒五个大男人的高手联想到一起。 秦梓砚轻轻摇头,给予萧宁一抹安抚的笑:“没事,他们只是空有一身蛮力的小混混,根本没有格斗技巧,何况还有黎昕和智宸帮忙呢,你不用担心,安心休息吧……” “萧宁萧宁,你完全不用担心梓砚,那群人渣连梓砚的一片衣角都没摸到,就被梓砚狠狠甩出去了!”黎昕回想起当时秦梓砚矫健利落形同鬼魅的身影,忍不住肃然起敬,秦梓砚才是真正不动神色深藏不露的高手啊,果然圣洛学院卧虎藏龙,当年有曲墨寒和秦子言,如今又多了一个秦梓砚,转学来圣洛,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那……乐姗现在怎么样了?”乐姗有这样的结果都是她自作自受,萧宁并不同情她,只是没想到原本该拥有一个美好未来的女生,无论是外表和才华都让无数平凡人羡慕,如今却走上了一条自我毁灭的道路,就这么凋零了。而让他最惊讶的是,乐姗不但出卖肉体换取荣华富贵,居然还染上了毒瘾,本来也许可以得到教训自我反思,现在看来乐姗的一生真的就这么毁了。 “还担心她做什么?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哼,平时在学校里装得这么清高自傲,切,贱人就是矫情!”黎昕翻着白眼模仿红遍整个网络的“至理名言”,惹得几人轻笑失声。 “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浑身都是伤,几乎体无完肤,已经昏迷过去,幸好发现得早,否则恐怕救不回来了,她本身有毒瘾,而这几天一直遭到多人虐待和身体上的严重侵犯,身体残破很严重,又几天没有进食,能活着算是奇迹。估计是当初那群混混被赶出了帮派,知道乐姗欺骗了他们,害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恼羞成怒才如此虐待她,本来他们就是暴力分子,如今被乐姗害得那么惨,肯定不会放过乐姗。昨天她母亲把她接回去了,但是听医生说乐姗已经神志不清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恢复。不过就像黎昕说的,都是她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叶智宸不指望黎昕能好好讲话,所以大致将知道的消息叙述了一遍,乐姗当初如此对付萧宁的时候,怎么就不会想到她自己也会遭到同样的对待呢?果然恶人就该有恶报,庆幸萧宁现在恢复得不错,但是手脚恐怕还是要有段时间不方便了。 萧宁听后轻轻叹了口气,乐姗让他受的痛苦,到最后她自己得到了更大的报应,呵呵,果然上天有时候还是公平的。 继续陪伴了一下萧宁,看萧宁似乎很疲惫了,秦梓砚他们就离开了病房,准备晚上再过来给萧宁送晚饭。 回到公寓,秦梓砚抬头望着墙上1987赠送的精美挂历,想了想,忽然转头看向曲墨寒:“墨寒,马上要圣诞节了呢,学院往年都有活动,今年呢?” 曲墨寒坐在沙发上,朝着秦梓砚招招手,看到秦梓砚乖乖地走了过来坐在他旁边,顿时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一把将秦梓砚抱上了大腿,不顾秦梓砚的挣扎,牢牢将他锁在怀中,靠近他耳边沉声道:“乖,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秦梓砚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含笑的曲墨寒,这家伙就会掐他弱点,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抱一下就抱一下吧,自从两人以暧昧行动算是彻底摊开感情之后,曲墨寒这个人对待他总是时不时地表露出特别霸道的一面。 “呵呵!”曲墨寒自喉间溢出格外魅惑的低沉笑声,倾身在秦梓砚唇上用力烙下一吻,随后似乎仍然不满足,撬开他的唇深吻,许久才放开气息不稳的秦梓砚,满意地让对方趴伏在他肩头,“怎么?你想参加表演?” “才不是!”秦梓砚抬手轻轻拧了拧曲墨寒的胳膊,感觉自己总是在他面前吃亏,虽然有时候有点小小别扭,不过现在也渐渐习惯了两人之间变得格外亲密的相处,“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很忙?” “不会,策划活动都是文艺部的事情,我只要过目签字就好,我还以为你有兴趣参加。”凝视着怀中精致的容颜,曲墨寒不由得想起了当年校庆活动上,那场绝无仅有震撼人心的表演,这个人创造了一场刻骨铭心的奇迹,如今让人觉得果然只是昙花一现,却美丽不可方物。 “想什么?”秦梓砚端正姿势,略带迷惑地望着曲墨寒近在咫尺的俊逸脸庞,却惊讶地发现曲墨寒难得地走神,忽然曲墨寒失神的眼中带上了淡淡的惋惜,于是关切地问:“怎么了?” “只是想起了你当年校庆时的那场表演,很震撼,可惜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过,其实,当年的你也是我最敬仰的人,呵呵,别瞪眼,只是敬仰而已,你给人一种高高在上,遥望却不可及的样子。梓砚,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性格?”按理说,秦梓砚的家庭只是一般的书香门第,怎么会造就这样一个传奇人物。 秦梓砚难得地撇撇嘴,露出孩子气的一幕,惹得曲墨寒动情地亲吻不断,直到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时才用力推开曲墨寒,平息了一下凌乱的气息,才淡淡地说:“我爸爸虽然是会计,但是他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书画,而我妈妈是老师,所以我从小的家教还挺严格,四岁开始学习书法,遗传了我爸爸的天赋,所以学得很顺利,但是在绘画方面略有欠缺,主要是我着重练习了书法,没有特别专研绘画这一面。大概是从小习惯了平心静气,连我自己的性格都变得很安静,至于散打,那纯粹是一种兴趣爱好,小时候觉得电视里有武功的人好帅,呵呵……所以我长大了就成了最最矛盾的结合体,就如牧泽说的,一面是文艺的书法,一面是凶残的散打,我觉得很不错啊……一直以来觉得没有让我亲近的志同道合的人,所以我也没有很合心的朋友,很多人觉得我太出众,跟我相处就变得小心翼翼,渐渐地我就觉得索然无味,对待感情就愈发冷淡,其实说穿了,我那是一种找不到知心人的消极态度。直到重生之后遇到了萧宁,因为我拥有秦梓砚的记忆,觉得萧宁和过去的秦梓砚很像,就跟他走得近了,其实萧宁是个很不错的人,然后是黎昕和智宸。最后直到遇到你,你就像秦子言时期的我,很骄傲却很孤独。” “嗯,那是高处不胜寒!” “很奇怪是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前世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想想啊,重生有它必然的因素存在,这具身体太弱小太悲观,前世的我太孤傲,两者结合才是最完美的人生,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墨寒,别……”秦梓砚抵在曲墨寒胸口的手轻轻推了推,对方突然的热情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餍足地松开唇,曲墨寒温柔地注视着怀中半瞌着双眸轻轻喘息的秦梓砚,也许当秦梓砚说出爱人的这一刻,他是真的激动了,至少他一直以来无微不至的关怀得到了回报,他和秦梓砚都不是喜欢将肉麻话挂在嘴边的人,但是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相通,紧紧将秦梓砚抱在怀中,轻柔地说道:“嗯,爱人!” 未能平复的心跳再次加速,秦梓砚双颊滚烫,抬手圈住曲墨寒的脖子,闭目倾听着对方同样失速的心跳声,许久,秦梓砚才想起曲墨寒前边的话,忽然不想他感到惋惜,于是淡淡地说:“有时间,我再表演一次给你看,不过只给你一个人看,你自己负责服装道具和场地。” “好!”曲墨寒有点期待那样惊艳的表演,“等圣诞活动结束后,元旦假期跟我回家吧,到时候有足够的场地给你表演。” “啊?”秦梓砚有点惊讶,不解地看着他,“跟你回家?你家不是在天子脚下吗?” “呵呵,我家的生意遍及全国,总部在帝都,所以我爸妈一般留在帝都,但是经常也会在世界各地奔波,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已经不管生意上的事情,他们喜欢南方的生活,所以就在这边定居,如果你想去帝都看看,我也可以带你去,这会儿我爸妈在国内。” 秦梓砚顿时哑口无言,一早就知道曲墨寒家族事业庞大,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可怕的辉煌,遍及全国恐怕是保守说说,怕惊到了他,都世界各地的跑了,势力都衍生到国外去了,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紧张地问:“既然这样,你爸妈若是知道我们在一起,不会反对吗?” 曲墨寒轻柔抚摸着他:“别担心,他们不会管我的感情生活,从前和牧泽打拼1987的时候,那段时间生活很紧迫,家人其实一直掌控着我的生活,应该知道那会儿我也有过伴,男女不忌,若要反对早该出来阻止了,他们只要我有能力掌管家族,不会管我私人生活。” 秦梓砚忽然觉得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有点不可思议地望着曲墨寒,眨眨眼。 “怎么了?”秦梓砚的反应成功逗乐了曲墨寒,轻柔地捏捏他的脸蛋。 “什么叫男女不忌?”秦梓砚有种额头挂黑线的感觉,当年跟韩牧泽打拼1987的时候,曲墨寒多大一个孩子啊,居然还有床伴,有伴也就算了,还男女不忌,秦梓砚忽然默默计较起得失,自己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连喜欢的人都没有,似乎就这么跟曲墨寒在一起,“我觉得我亏大了……啊……曲墨寒……哈哈哈……好痒……我错了错了……” 秦梓砚怀紧身体笑着滚倒在沙发上,用力推着趴伏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的人,赶紧投降:“别来了,曲墨寒,我错了,很重,快起来!” 他也不是对这具身体的身高不满意,175cm的身高在南方其实并不算特别矮,但是面对187cm的曲墨寒,就这么被压着,还是有点承受不住,幸好曲墨寒适时撑起了身体,减轻了不少重量,于是抬手摸摸开玩笑都一本正经的那张俊脸:“我发现,你和牧泽都很高,牧泽几乎和智宸一样高了……啊,不能转移话题,你以前床伴的事情,怎么回事?” 曲墨寒含笑俯身亲吻他的嘴角:“你介意?” “也不是,只是……那个时候你不是才高中生么?那么小就……”秦梓砚觉得以现在这样暧昧的姿势,再加上这样敏感的话题,似乎容易擦枪走火,于是收住了嘴,对方会意就好,当然大家都是男人,他根本不会在意对方以前是否有过其他人,何况他还是曲墨寒唯一爱着的人,这样就足够了。 “梓砚,你越来越在意我了,我很高兴!”曲墨寒好笑地看着秦梓砚瞬间红了的脸,这样才是情侣之间该有的情节,爱人会害羞会吃醋会计较,“呵呵,以前压力大,而且身处那样的环境,既然没有感情,何必计较对方是男是女,能够发泄压力就好……” “那你什么时候跟那些人断了关系?”秦梓砚想起跟曲墨寒认识之后,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也没见曲墨寒和哪个人走得很近,不过问出口,秦梓砚就后悔了,为什么他要和曲墨寒讨论这样愚蠢的问题,难道恋爱的人脑子会变笨是真理吗?秦梓砚心底默默懊恼。 果然,曲墨寒轻笑失声:“呵呵,真可爱,既然我的宝贝爱人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作为称职的爱人,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毫不保留地告诉你……” “别,我不想知道了!”秦梓砚脸红地翻过身,侧身将脸埋在沙发角落,小声嘀咕,“别这么一本正经的一张脸,说着这么不要脸的话……” “呵呵,那是因为你是我爱人啊,对于爱人当然要坦诚相待!”曲墨寒继续挑逗着秦梓砚,难得见到淡定的秦梓砚也有这么羞涩的时候,忽然觉得可爱得紧,“1987稳定之后,我也就很少参与管理,回到了学校的正常生活,一直到考上大学,只是偶尔有需要的时候找一个固定的伴侣,也仅次于各取所需而已,从不谈论感情。只是遇到你之后,我忽然觉得有点厌烦一个人的生活,跟你在一起之后就想稳定下来,而且还是需要感情的稳定。” “哦!”秦梓砚将脸埋得更深,脸上的温度只升不降,全身都快燃烧起来了,谁说曲墨寒冷酷无情,这家伙说起甜言蜜语来几乎能把他淹没,估计都憋了十几二十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动心的人,就一股脑儿全部吐槽给他了,但是秦梓砚不得不承认,听这么一个冷心冷情的人诉说对自己的感情,真的很畅快人心啊。 曲墨寒含笑凝视着装鸵鸟的秦梓砚,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这家伙从前天天跟他同床共枕就这么坦荡荡,现在感情点破了,突然就变得害羞了,不过他似乎更爱这样真性情的秦梓砚,这说明秦梓砚已经完全把他当自己人了,怎么会不愉悦?! 第37章:圣诞节(1) “再过一个多星期就是圣诞节了,话说你们1987有什么活动咩?”黎昕抓着骰子罐举在耳边一阵猛摇,随后“啪”的一声倒扣在桌子上,眼睛瞄向韩牧泽的骰子罐,“你先开!” 韩牧泽不以为然,揭开倒扣的罐子,随即笑着拿出两个六点在黎昕面前晃了晃:“轮到你了,这次要是你没有六,你就喝两杯果汁,呵呵……” “我擦!”黎昕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脚板好痛,最后小心翼翼地揭开罐子,“哇哈哈哈,老子也两个六,老子终于翻身了,哈哈哈哈……” 韩牧泽看着黎昕得瑟的模样,只差没双手叉腰仰天长啸了,只是温和地露出一抹浅笑:“好,这次是平手,平安夜晚上都有活动,不过重头戏都在酒吧这一块,你都来了那么多次了,应该也看到过不少大人物出现在这里,到时候会请一些明星过来表演,你可以过来观看。” “门票是不是特别贵?”明星都会来啊,虽然他确实在1987见过不少小明星,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毕竟1987不但称霸了S市,在全国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你在1987吃喝玩乐,我什么时候收过你一分钱!”韩牧泽挑眉,这家伙真是坦白得可以,“平时1987只是收取最低消费,但是重大节日如有嘉宾参加,当然要收取门票费用了,否则1987都要被挤爆了,至于费用就要看嘉宾的身价了,呵呵,别愁眉苦脸的,到时候会给你留好位置。” “不要门票?” “不要门票!” “哈哈,梓砚,智宸,平安夜我们一定要过来欣赏表演呀,就是可惜萧宁还要住院,不过没关系,到时候我可以全程拍摄,回去放给萧宁看。”黎昕顿时心潮澎湃欢欣鼓舞。 听到一旁黎昕的欢呼,秦梓砚放下正在与曲墨寒玩吹牛的骰子罐,喝完杯中最后的果汁,朝着曲墨寒轻轻摇头:“不玩了不玩了,玩不过你,我觉得我肚子里现在全是饮料了。” “呵呵,梓砚,与墨寒玩吹牛,连我都只能跟他扯平,你当然不是他的对手。”韩牧泽笑着说道,随后拍拍黎昕的脑袋,“小朋友也可以学学,不要只会玩找六点。” 黎昕只剩下朝天花板翻白眼的份了。 曲墨寒对于韩牧泽的话不以为然,只是轻柔地替秦梓砚揉揉肚子,秦梓砚转头看着曲墨寒,问道:“我们学院今年的活动什么时候举行?不是平安夜吗?” “嗯,文艺部决定圣诞节和元旦的活动放在一起举办了,12月30日晚上举行全院活动。”曲墨寒淡淡地说着,放开按揉秦梓砚肚子的手,“好点了吗?” 秦梓砚点点头,其实也不是很难受,只是刚才和曲墨寒玩骰子的时候一直输,一下子喝了好几杯饮料,肚子有点发胀,看了一眼闹腾不停的黎昕,这家伙刚才跟韩牧泽玩找六点,也输得很惨,怎么就一点事情也没有? “咦?那我们经二5班有活动参加吗?”黎昕突然来了兴致,“要是没人参加,我们也报名吧,唱歌跳舞都可以,智宸,你不是也有那么点舞蹈基础的么?” 叶智宸白了一眼瞎起哄的黎昕:“今天都18日了,你现在开始排列吗?” “有什么来不及的?有基础的话排练也很简单,如果萧宁在就好了,他可以唱歌,保证可以拿名次。”黎昕一脸惋惜的模样,“话说我们班真没人参加表演吗?这样太弱了,会被别的班级彻底比下去,不行,我们一定要争口气。” 秦梓砚哭笑不得:“你忘了,我们班还有音乐社社长李漫妮,她出场就可以为全班争光了,不过每次校园活动,她都是主持人,基本不怎么参加表演,最多唱首歌。” 黎昕忽然眼睛闪闪发亮,满脸邪气地在曲墨寒和秦梓砚两人之间来回扫视,随即双手以拳击掌:“牧泽以前不是说曲会长跳舞相当厉害么,曾经网络上流行那个男男版《trouble maker》,梓砚,你和曲会长跳肯定相当惊艳,绝对能够再创奇迹,哈哈!” 秦梓砚不以为然地拿牙签插起一块水果,自顾吃了起来,完全无视黎昕的期待,半晌才瞪了一眼滔滔不绝的黎昕:“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的幻想,就算墨寒会跳舞,可惜我毫无舞蹈基础,连音乐细胞也没有,所以你不用这么期待。” “那什么,牧泽的1987里舞者那么多,随便拎出一个就可以拜师学艺了,是吧,牧泽?” 被点到名的韩牧泽颇为无奈:“你要搞定的不是我的舞者宝贝们,而是你们的曲大会长。” “呃?”黎昕顿时焉了,偷偷转头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曲墨寒,不由得打退堂鼓,不过他还是觉得搞定秦梓砚比较重要,只有秦梓砚参加,他就不怕曲墨寒会愿意看着秦梓砚跟别人搭档,于是继续磨秦梓砚,“梓砚,你看牧泽都这么说了,你若是参加,曲会长一定会参加,现实版的《trouble maker》啊,我都没欣赏过。” “你自己呢?会跳舞么?”秦梓砚突然问。 黎昕一脸莫名地看着秦梓砚眨眨眼:“会一点。” 秦梓砚顿时笑容灿烂,看得黎昕背后阵阵阴冷,忍不住往韩牧泽身边靠了靠,眼见秦梓砚趴到曲墨寒身边咬耳朵,曲墨寒勾唇一笑,低头拿起手机发信息,黎昕突然觉得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秦梓砚极为优雅地一手搭在桌子上,一手撑着下巴,笑容可掬地望着只把身子往韩牧泽身后藏的黎昕,轻柔地说:“我看你很想表演的样子,既然那么期待现实版《trouble maker》,而且你和智宸都有舞蹈底子,所以我让墨寒替你们报名了,好好表演,我也很期待。” “手下留情啊,梓砚!”黎昕“噔”地跳下高脚椅,朝着秦梓砚飞扑过去,哭丧着脸,“秦梓砚,我错了,我再也不调戏你和曲大会长了,你快让曲会长收回成命啊!” “成命已提交成功,不可撤销!”秦梓砚笑得颇为得意,黎昕这小子一天到晚鬼点子多,只知道算计别人,是该出道难题惩罚一下他了。 一旁的叶智宸似乎觉得事情朝着无法预料的一面发展,看着秦梓砚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顿时震惊不已,小心翼翼地问:“梓砚,你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开玩笑,我真的让墨寒替你们报名了,黎昕不是很想替我们班级争光的嘛,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我擦!”叶智宸忍不住爆粗口,狠狠瞪着黎昕,“你小子,真被你害惨了。” “哈哈……”韩牧泽笑着将扒着秦梓砚不放的黎昕扯回座位,拍拍他的后背安慰,“别担心,我们1987的舞者宝贝都是高手,我会让他们好好教导你和智宸,保证你们能得奖。” 话音刚落,韩牧泽忍不住撇过头去笑了起来。 “笑笑笑,小心笑出翔来!”黎昕觉得自己最近总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都快把自己的脚板给砸烂了,呶呶嘴,随后双手紧握拳头,中气十足地一声低吼,“好,老子拼了,看老子给你们拿个特等奖来,等着请老子吃大餐吧。” “呵呵,特等奖不敢奢望,别出心裁奖非你莫属。”秦梓砚轻笑出声,心里格外畅快。 “喂,我是躺枪的,有权弃权。”叶智宸皱皱眉头,从相识开始,只要跟黎昕一起准会倒霉,他是没看过网络据说很红的男男版《trouble maker》,但是他看过原版MV,那舞蹈可不是三天两头能够学会的啊,想着,叶智宸头疼无比。 “擦,你敢退缩试试,老子把你团成一坨翔!”黎昕呲牙咧嘴凶神恶煞地瞪着叶智宸,“老子都不怕,你这么大一坨怕什么?” 叶智宸嘴角抽搐,额头青筋直冒,最后狠狠吐了口气,罢了罢了,就当陪黎昕抽风一次吧,反正事情已成定局,也无力挽回,不过角色总该有他挑选的权利吧,于是道:“行,不过我跳男舞步,你跳女的那一方。” “次奥!”黎昕哀嚎,不过打量了一下叶智宸190cm的身高,顿时气焰弱了下去,貌似也只能这样,自己那172cm的身高实在不够看啊,如果角色颠倒,估计会被以捣乱活动的罪名丢出活动中心,次奥,这块大石砸得他的两个脚板都快烂了。 “好好表现,兄弟,我看好你吆!”秦梓砚拿起果汁壶给黎昕和自己的杯子倒满,端起杯子朝黎昕扬了扬,“来,我敬你一杯,为经二5班争光的英雄黎小萌同学!” “次奥,秦梓砚,你这个妖孽!” “哈哈……”几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引来无数张望的目光,夹杂着不可言喻的羡慕和嫉妒,从秦梓砚等人第一次踏进1987开始,他们早已成为1987注目的焦点,毕竟每次都能得到韩牧泽亲自陪同的人绝无仅有,而他们也看得出来,这几个常客对韩牧泽而言一定与众不同,因此就算很想结识,也不敢轻举妄动,何况身边还有一个让他们不敢动弹的人——曲墨寒! “哈哈哈……”当秦梓砚把这个消息告诉仍在住院的萧宁时,萧宁也忍不住大笑起来,“黎昕,跟你说别总是动不动就调侃梓砚和曲会长,这回知道吃亏了吧,不过我也很期待你和智宸的表现啊,一定相当精彩,我相信你也可以创造圣洛学院的奇迹,哈哈!” “卧槽,萧宁,你也绝壁学坏了!”坐在一边椅子上的黎昕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 秦梓砚笑笑,坐上了床沿:“萧宁,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身上其他的伤基本已经痊愈,今天换药的时候,医生说恢复得不错,部分已经消肿,但是夹板还要过一段时间拆除,等拆除之后就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只要以后运动适当,医生说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最多潮湿的天气可能有点酸痛,其他不碍事。”萧宁稍稍移动了一下双腿,刚开始双腿都没了知觉,他吓得晚上几乎不敢睡觉,幸好没多久就感觉到了疼痛,否则他真的会以为自己从此会瘫痪。双臂的骨折比起双腿没那么严重,接上之后打上了石膏,但是并不影响动作,比如自己拿筷子吃饭还是不成问题,只要不影响骨折线就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别着急,还是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叶智宸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后将盘子递给萧宁,“吃点水果。” “谢谢!”萧宁接过盘子,随后问道,“黎昕,虽然你和智宸都有舞蹈底子,我也不怎么了解过《trouble maker》的舞蹈,但是我也看过几遍,很难啊,网络上很流行这个舞蹈,很多学校都有表演。” “萧宁,你忘了,1987最不缺的就是舞者,牧泽会安排他们的领舞亲自教导黎昕和智宸,所以你等着看他们的精彩表演吧,呵呵,到时候我会录下视频给你。”秦梓砚笑道。 闻言,萧宁乐开了怀,心里也放心了,直到秦梓砚他们离开病房,他才收起了笑容,默默躺了下来,眼中是浓浓的忧心。他已经住院两个星期了,但是离出院却很遥远,不知道家里还能隐瞒多久,虽然1987的驻唱工作有韩牧泽的保证,但是他始终觉得过意不去,还有学校的课程,秦梓砚有给他讲解和笔记,其实这也不是他最担心的事,最让他担心还是住院费的问题。从住院开始,费用都由秦梓砚他们四个人帮忙垫付,而且他们从来没有提起过,尽管知道他们完全不在意,但是就算是朋友,他也不想亏欠他们太多。那群打人的混混已经被关进了警察局,完全不可能替他付医药费,他们自己都因为吸毒倾家荡产了。这笔医药费对于秦梓砚他们来说虽然不算什么,但是对他这样的普通家庭来讲,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这样的飞来横祸,他在1987驻唱的工资并不算很低,韩牧泽也给予公平对待,但是估计也要还上很久了吧。 想着,萧宁总觉得还是亏欠了秦梓砚他们,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联系远在乡下的父母。 第38章:圣诞节(2) 秦梓砚和曲墨寒给萧宁送了晚饭之后,在医院陪伴了一会儿,见萧宁似乎有点累了,就让他独自休息,而他们来到了1987舞蹈室,观看黎昕和叶智宸的训练。原本这只是玩笑似的恶作剧,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两人对于训练十分刻苦,除了上课时间,他们几乎全都泡在1987舞蹈室,因此虽然才练习了三天,但是不得不说黎昕和叶智宸确实有不错的舞蹈天赋,这点在当初部队中秋节歌火晚会上,秦梓砚已经见识过了,否则也不会为了整他们就这么大胆地替他们报名参加表演。个人单独的舞蹈动作是学了七八分,但是每次两人一靠近合作练习,暧昧的动作还没摆起来,两人就立马笑场,黎昕更是夸张地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让负责训练他们的舞蹈老师哭笑不得。 秦梓砚刚走进舞蹈室,却只见叶智宸一个人在对着镜子练习,不见黎昕的身影,疑惑地问:“智宸,黎昕呢?” 叶智宸停下动作,抹了一把汗:“梓砚,你们来了,那家伙貌似跑去隔壁音乐室了,曲会长,舞蹈老师今天有事回去了,你来帮我看一下动作。” 秦梓砚转头看了一眼曲墨寒,笑笑:“我去找黎昕,你帮智宸看一下吧。” 说完,秦梓砚就往旁边的音乐室走去,只是刚走到门口,秦梓砚就后悔了。 音乐室里,黎昕身上挂着吉他,肩膀抗着小提琴,腿上放着二胡,左手拿萧,右手拿笛子,把萧当笛子横着吹,把笛子当萧竖着吹,嘴上还一个劲地碎碎念:“好忙好忙……” 逗得一帮1987的驻唱哭笑不得,直感叹黎昕就是个大活宝。 “哈哈,黎昕,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你的捣乱本领了,人家弹吉他潇洒闲逸,你怎么就像个流浪汉,人家拉二胡吧,一种古道西风的艺术气息,换成你,前面给你放个碗,你完全可以去讨饭了,哈哈……”不知何时到来的韩牧泽忍不住笑着调侃。 黎昕闻言斜眼瞧了韩牧泽一眼,将身上的乐器一件件摘了下来:“毒舌天打雷劈,我这是多才多艺,懂?” 一群驻唱见到韩牧泽过来,纷纷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了。 秦梓砚无语地走到钢琴前,轻轻试了几个音:“你说萧宁多才多艺我还真相信,据我所知,萧宁精通好几种乐器,但是你,算了,你还是赶紧去把《trouble maker》的舞蹈好好练习练习吧,别给各位歌手添乱了。” “八嘎,看不起我!”黎昕立马跳脚,为了证明自己也有艺术天分,跑到电脑旁打开了酷狗,搜索了一首歌,点开伴奏,然后迅速拿起被丢弃在一边的二胡,像模像样地拉了起来,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一曲完毕,得瑟地望着惊讶的秦梓砚和韩牧泽,笑容顿时裂至耳根,“颤抖吧,凡人!” 这首曲子秦梓砚很熟悉,因为他也非常喜欢,而曲墨寒好多次唱给他听过,红遍整个网络,让无数人动容的凄美古风歌曲《琴师》,只是没想到平时这么不靠谱的黎昕居然真会二胡版,于是笑着赞扬:“黎昕,没想到还留有一手呐,很震撼,厉害厉害!” 一旁的韩牧泽也有点被惊艳到了,虽然他不怎么熟悉这首歌曲,但是也曾经在KTV听曲墨寒唱给秦梓砚听过,确实是首非常不错的歌曲,只是没想到伴奏配上黎昕的二胡演奏,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不得不说黎昕有时候很有欣赏力,于是也大加赞赏:“佩服佩服!” 黎昕嘿嘿偷笑,他才不会告诉他们,他就只会拉这么一首歌,有一个会拉二胡的表姐,这首歌求了好久,才让表姐教会了他,都拉了一年多了,能不惊艳么?毕竟从小耳濡目染,对二胡多少有所了解。 秦梓砚和韩牧泽将黎昕拖回舞蹈室时,又是另一番震撼的一幕,巨大的液晶显示器上播放着《trouble maker》的现场舞蹈,而曲墨寒正对着镜子跳着。《trouble maker》的舞蹈,贤胜的舞蹈霸气中带着挑逗和雅痞,而炫雅的舞蹈却格外魅惑性感。正如韩牧泽所说,曲墨寒如果真能站在1987的舞台上,确实可以让所有人疯狂,就算此时是独舞,依然十分震撼。 “次奥,还让不让我表演噶,看了曲会长的舞蹈,我感觉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不要再献丑了,太打击人了,梓砚,我在此宣布弃权,彻底放弃为班级争光的光辉任务。”黎昕故作受到剧烈打击的样子,哀怨地趴在了秦梓砚的肩头。 秦梓砚满脸黑线的推开他,望着朝他走来的曲墨寒,情不自禁地脸颊微烫,刚才曲墨寒边跳边朝他抛来挑逗且雅痞的眨眼时,他猛地心跳加速,很想学黎昕爆粗口,真是该死的性感。 “次奥,秦梓砚,你居然也有脸红的时候,噗哈哈哈哈……”黎昕顿时像发现了新大陆,激动地跳脚。 “滚!”秦梓砚觉得脸上更烫,恼羞成怒地一脚将捧腹大笑直呼“可爱”的黎昕蹿了进去,这家伙存心报复他,“赶紧练习去。” 曲墨寒轻笑,将恨不得跟黎昕打一架的秦梓砚揽入怀中半抱着,安慰似的拍拍他的后背。 “不愧是曲会长,谢谢了!”叶智宸不得不佩服曲墨寒的才能,如果世界上真有完美的人,那么曲墨寒当之无愧就是其中一个,哎,真是天生让人嫉妒的份,随后白了一眼仍然不依不挠调戏着秦梓砚的黎昕,吼道,“黎昕,你给我滚过来,练习!” 经过多次笑场和曲墨寒的亲自指导之后,黎昕总算端正了态度,终于能和叶智宸完整地跳完一遍,虽然两人的动作还达不到和谐,但是总算是有了进步。叶智宸的动作基本已经学会,只是还差在表情演绎,各种挑逗略带俏皮的眼神,不过每次摆出那种勾引黎昕的表情时,他都觉得嘴角抽搐,真心觉得被黎昕带上了一条不归路。但是黎昕就差得远了,毕竟他是个男生,那些妖娆妩媚的动作跳起来十分僵硬,也摆不出那么性感的表情,不过好在每练习一遍都在进步,只要克服两人之间肢体接触时的尴尬就好。 平安夜这天,圣洛学院的各大超市都摆出了一个个大小差不多的苹果,贴上1.2元的条码,方便大家购买。圣诞节有这样一个传说,跟12个不同姓氏的人要1角钱,但是姓氏中必须排除姓张和姓朱,然后买一个1.2元的苹果,在平安夜午夜12点之前吃掉,来年一整年都会平平安安美满幸福。因此每年的平安夜这天,超市的工作人员就会特别忙,忙着给苹果贴条码,以及准备供学生兑换的1角硬币。很多男生为了讨心意的女生欢心,在这一天都会送女生苹果。 曲墨寒也听说过这样的传闻,毕竟每年这个平安夜苹果活动都很轰动,连超市都会不由自主地采取促销手段。因此当学生会会议结束后,曲墨寒面无表情地让他们拿出1角钱来的时候,学生会众人惊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 最后还是唐之恒笑开了怀,点名了12个不同姓氏的成员,让他们每人留下1角钱,随后递给曲墨寒:“你这家伙,不要面瘫着脸发布这么惊心动魄的命令行不?给你!” 曲墨寒淡漠地接过硬币:“谢谢!” 随即在学生会众人狐疑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走出了会议室,直到到曲墨寒的身影彻底消失,会议室里才一片哗然,纷纷诧异曲墨寒诡异的举动,和猜测得到曲墨寒苹果的人会是谁?不过貌似大家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默默浮出答案——秦梓砚! 校园的林荫小道上,秦梓砚震惊地看着曲墨寒一本正经递给他的苹果,随即哭笑不得地接过,不过心里却有一丝丝的甜蜜的感动,让这么冷酷的一个人居然跟别人要1角钱,想必当时一定吓坏了一群人:“墨寒,你也相信小情侣之间的这一套?” “你高兴就好!”曲墨寒见四周没人,轻轻抱住秦梓砚。 虽然似乎矫情了点,毕竟他不是女生,并不在乎在这样的节日是否得到了浪漫的温情,但是曲墨寒能为他做到这样,他确实很开心,回抱曲墨寒,微微垫脚,一吻落在对方的嘴角。 曲墨寒目露温柔,俯首欲回吻,眼角却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顿时停止了动作,抬头看着不远处明显呆滞的身影,却并未放开秦梓砚。 秦梓砚察觉到曲墨寒的异样,循着他的目光回头,却见到李漫妮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们,心中微微一颤,随即恢复平静,淡淡地望着李漫妮。 “不好意思,我好像打扰到你们了,不过这条林荫小道随时有人经过,就像我,我想你们或许该多加注意。”沉默片刻,李漫妮收起原本的震惊,笑容得体地缓步朝曲墨寒他们走去,脸上是出身名门不可忽视的骄傲。 曲墨寒放开秦梓砚,改成牵手,淡淡地朝李漫妮点点头,随后俯首看着秦梓砚:“走吧!” 秦梓砚只是礼貌地朝李漫妮笑笑,随着曲墨寒离开。 身后的李漫妮目光却停留在了秦梓砚手中的苹果上,其实大家猜得也八九不离十了,曲墨寒居然会为了秦梓砚做这样的事情,看来传言果真不可信。大家在羡慕嫉妒得到强者保护的弱者的时候,总是毫不保留地贬低弱者,仿佛弱者就该依附强者,比如秦梓砚能够得到曲墨寒的青睐,大家就会暗地里嘴酸地攻击秦梓砚,以为秦梓砚只不过是出卖了色相,毕竟曲墨寒从前也有过几个情人,至于什么样的情人,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李漫妮因为学生会的关系,相对于其他人,对曲墨寒还算熟悉,在她看来,与其说是秦梓砚勾引曲墨寒,还不如说是曲墨寒一直追随着秦梓砚,曲墨寒对秦梓砚上心的程度让人瞠目结舌,她现在才明白,原来一个冷酷的人一旦动心,是那么得温柔和霸道。 李漫妮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曲墨寒牵着秦梓砚消失在林荫小道的尽头,眼中是淡淡的落寞,她是骄傲的李漫妮,绝不容许自己的失败摆在别人眼前,就算心里不好受,她也会笑得漂亮,输给一个男人,总比输给任何一个女人好太多。想着,李漫妮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李漫妮这样骄傲的女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上了车,曲墨寒轻柔地亲吻了一下秦梓砚的额头,体贴地安慰。 “嗯,所以我并不担心被她看到,李漫妮这样的女生把自己的尊严和骄傲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她不会把别人弄得很难堪,更不会给别人诋毁她的机会,其实这样的女生很聪明。”虽然李漫妮因为自己的家世和出众的长相,素来心高气傲,但是却又得体大方,不会故意刁难别人,因此也不见得有人特别不喜欢她,反而成为学院不少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平安夜晚上的1987人山人海,幸好实行了售票制度,否则1987的大门真的会被挤破,狂欢夜不但有明星嘉宾,连主持人都是特邀的知名主持,坐实了1987独霸一方的权位。晚会在午夜12点就已结束,但是却基本没有人离开,等着午夜场更加疯狂的狂欢到来。 秦梓砚因为喝了点酒,头有点晕,何况这样的气氛实在太疯狂,他有点不习惯,相对的他还是喜欢白天安静幽雅的气氛,因此等到黎昕和叶智宸《trouble maker》的首次表演结束之后,他就与曲墨寒先行离开了,不过不得不说,黎昕和叶智宸的表演还算成功,赢得了在场观众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再训练几日应该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只是这样的表演,不知道会不会跌破全院领导的眼镜,呵呵。 洗完澡,秦梓砚就躺倒在了床上,果然还是不习惯喝酒呢,有点迷茫了,不过还不至于喝醉,只怪当时的气氛太好了,让他情不自禁端起了酒杯。 “还好吗?”曲墨寒俯身看着脸蛋依旧红润的秦梓砚,抬手替他揉揉太阳穴,低沉浅笑,“缺乏锻炼,以后有机会多喝一点,慢慢就会习惯了。” “也许,不过不太喜欢!”秦梓砚全身放松,闭上眼睛享受曲墨寒的按揉,半晌,感觉到曲墨寒的唇落在了自己的唇上,微微睁开眼睛,见到曲墨寒含笑看着他,眼里满满都是温柔,两个人早已突破最后一层关系,他也是男生,纵使仍有一点害羞,但不会过于矫情,随即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闭上眼,启唇迎接。 第39章:元旦晚会 离元旦晚会开始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圣洛学院活动中心已经挤满了人,由学生会文艺部策划的活动每一场都能获得全院师生的好评,这一次自然也是全院期待已久了。 “下雪了!”走出学生餐厅,秦梓砚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居然飘飘然然下起了雪,稍稍拢了拢外衣,转头望着身边的曲墨寒,“南方很少能看到大雪,没多久就会融化。” “想看雪?过年跟我回家。”曲墨寒望了望天际,雪并不大,将秦梓砚往身边带了带,揽着他的肩膀扎进了雪夜,“先去活动中心,待会儿雪会越下越大。” 这场雪来得很突然,走到半路的时候,已经下得非常大了,身边很多人都加快脚步往活动中心跑去,曲墨寒拉过秦梓砚冰冷的手,用力捏了捏,皱了皱眉头:“手怎么还是那么冷?我们也跑吧。” 秦梓砚感受着曲墨寒手掌的温暖,顿时舒服了很多,也许是这具身体的关系,天气一冷,只要长久坐着不动就会手脚冰冷,他去网上查过原因,貌似是因为血液不循环,多加运动就会变好,但是秦梓砚还是有一个冬天怕冷的毛病,外面那么冷,他就开始怕出门。跑到活动中心的时候,已经临近7点半,活动也快开始了,曲墨寒直接带着秦梓砚走进了后台休息室。 黎昕一见到秦梓砚他们进来,满身的雪花,赶紧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他们:“外面雪下得那么大了?快擦一擦,待会儿融化了很冷,小心感冒。” 曲墨寒接过毛巾,二话不说就先给秦梓砚擦拭身上的雪花,秦梓砚也轻拍着曲墨寒身上的雪,却被曲墨寒一手抓住:“别用手,冷!” 感受到休息室里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纵使冷漠如秦梓砚,仍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曲墨寒对他的感情从来不避嫌,也许很早以前大家早就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他们也没在大家面前特别亲密过。 擦干净两人身上的雪花,秦梓砚将毛巾递还给黎昕,打量着已经换好服装化好妆的黎昕和叶智宸,轻笑:“感觉很不错啊,在1987表演过几次了,这下有信心了吧?” 黎昕顿时满脸骄傲,多亏了能够有机会在1987表演,现在才一点都不紧张:“那是那是,只是我怕到时候表演完了,院领导该把我们关小黑屋面壁思过了。” “别瞎说,活动内容院长自己都签字了,难不成还想反悔不成?”叶智宸白了眼黎昕,不过心里也有点毛毛的,毕竟他们这样的表演颠覆了以往的观念,两个男生跳这么暧昧的舞蹈,尽管校园论坛上像黎昕那样的腐男腐女一抓一大把,也许对这样的表演相当喜闻乐见,但是年长的院领导总是比较传统保守,擦,有点后悔接受黎昕那家伙的挑衅了。 “说不定院长眼花把黎昕这个名字当成了女生!”秦梓砚凉凉地说道。 “次奥,秦梓砚,你不妖孽会屎啊,老子都快被你黑出翔来了!”黎昕顿时咬牙切齿地瞪眼怒吼,休息室各个角落传来的偷笑声不绝入耳,黎昕的脸更黑了。 嬉闹了一会儿,外面舞台上传来活动主持人的声音,一群人纷纷跑出去围观。 “吆,看不出来,唐之恒居然还有当主持人的天赋,这小子挺了不起的嘛!”黎昕惊讶地望着舞台上一身正装英姿飒爽的唐之恒,少了一分狂野,多了几分优雅从容。 叶智宸给了黎昕脑袋一掌,鄙视道:“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整个一人来疯,唐之恒和李漫妮入学圣洛之后,每次活动都是他们两个搭档,很默契。” “确实不错,但是曲会长怎么就不参加?曲会长要是主持或者参加表演,准能杀遍整个活动无敌手,我还很期待曲会长你能参加表演呐!”黎昕满脸惋惜地望着曲墨寒。 叶智宸调笑:“我想这不会是你一个人的希望,呵呵!” “没兴趣!”曲墨寒淡漠地说道,要不是家教要求,他也不想学这些才艺。 “既然有邀请摄影师全程摄影,我们就不用自己拍摄了。”黎昕指指远处的摄影师,“到时候会有光盘吗?” “嗯,学生会会处理,需要的可以报名,活动结束之后,各班班长会统计订制名单。”秦梓砚以前从来没买过,不过这次有黎昕和叶智宸的表情,他兴起了报名订制的念头,而且萧宁还等着看黎昕他们的表演。 “这个主意不错,到时候我也报名。”黎昕满脸兴奋,“多有纪念意义啊!” 黎昕和叶智宸的节目安排得比较靠后,只是对于这样颠覆观念的表演还是有点顾忌,尽管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暧昧向演出,比如《盗墓笔记》之类的舞台剧,多少带入了一些暧昧,不过像这样的劲爆舞蹈,还真从未有过,因此在活动安排上,学生会经过再三考虑,将黎昕和叶智宸的表演安排在了后面。 可想而知,当帷幕拉开,《trouble maker》的音乐响起,全场突然一阵静默,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无数女生甚至从座位上站起来尖叫欢呼,让全场男生汗颜。不过看着两人十分到位的舞蹈,竟然觉得很和谐,黎昕虽然跳的是女方的舞姿,但却是性感中带着潇洒闲逸,并不觉得很妖娆,含着淡淡的勾人,而叶智宸就更加不用说了,舞蹈底子本身不错,完全是放开了自我,因此不少男生也开始跟着欢呼起来,吹着口哨各种调戏。 最终黎昕和叶智宸的表演在颠覆学院领导和老师的眼镜的同时,得到全院女生的支持和欢迎,大有不给他们奖项就跟他们拼了的趋向,因此最后他们顺理成章地拿到了名次。活动结束之后,秦梓砚为了犒劳他们,叫上了韩牧泽一起去市中心的一家火锅店吃火锅。 “累死我了,大冬天吃火锅果然最舒服了。”菜刚熟,黎昕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韩牧泽轻笑:“恭喜你,光荣完成了为班级争光的任务。” “确实,黎昕这次跳得很不错,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妖娆,也不乏性感勾魂,主要表情到位了,就会变得吸引人,毕竟是男生,不用跳得很女性化。”秦梓砚也毫不吝啬地赞扬。 黎昕得瑟地笑开了:“那是,要我跳得跟女主角似的,我真会弃权,这已经是极限了,跟智宸的暧昧动作,我拼命忍住才没有笑场,不过没想到真的会得奖,主要还是我们学校的腐女太彪悍了,哈哈……” 叶智宸哭笑不得,他可以想象明天的校园论坛将是怎样的景象,这么一闹,他和黎昕瞬间成了校园热门人物:“真想不通,现在的小女生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思想。” “呵呵,明天校园论坛上肯定一大片的刷屏,喊着让你们在一起,就像黎昕你平时说的,你们会成为圣洛学院第一大CP。”秦梓砚忍不住调侃。 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小说题材写了,以前秦子言时期,他写的多为玄幻类的题材,偶尔也写过几篇悬疑类,他的小说并不太涉及感情,因此也有不少粉丝将他文中的主角进行CP配对。在文学网这样一个圈子里混久了,耽美这个如今十分红火的类型,他也去了解过,那些榜上有名的小说,他偶尔也会去看看,确实名符其实当之无愧,让他看着都十分动容,不过并未想过要往这一面发展,如今看来,他也许也可以尝试写耽美类型的小说,这样更加不会被人怀疑和发现了。 “去去去,老子是宅腐直男,站是一棵松,笔直笔直笔直!”黎昕咬着鸡爪嘟嚷,“话说,圣洛第一CP不是你和曲会长么?我可不敢当!哈哈,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某天我去翻校园论坛,居然还有一个楼说萌唐之恒和楚斐呢,相爱相杀什么的,建得可高了,乐死我了,哈哈!” “闭嘴,天朝第一直男,吃你的鸡爪,少唧唧歪歪!”叶智宸一脸无可奈何。 黎昕翻翻白眼,不予理会,自顾偷偷乐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明天就放假了,元旦你们有什么打算?” “这么冷的天,外面又下着雪,你不回家还想干嘛?”叶智宸十分无语,“话说黎昕,你怎么那么害怕回家?” “次奥,要是你家里有一个可怕的母上大人,看你还敢不敢回家?” “怎么个可怕法,说来听听?”秦梓砚也十分好奇,笑问。 黎昕斜眼一扫,无力地耷拉下了脑袋:“我家母上大人简直是个怪物,也怪我长了一张娃娃脸,完全把我当女孩子养,别笑!你们不知道,我今年生日那会,母上大人说给我买车,我想吧,就算不是霸气侧漏的大黄蜂,那也总是符合我的其他车子,结果她居然给我买了一辆白色敞篷甲壳虫,尼玛,我当时差点昏厥过去……别笑!” “哈哈哈……”秦梓砚等人顿时笑得前仰后合,连曲墨寒都忍不住勾唇轻笑,总算知道黎昕那大大咧咧的性格来自何方了,家里有这样活宝似的母亲,难怪会生出黎昕这样的活宝。 “我说黎昕,我倒觉得母上大人十分有眼光,甲壳虫长得很符合你这张脸啊,哈哈……”韩牧泽调侃。 “对,绝配!”叶智宸笑着符合。 “滚!”黎昕咬牙切齿,十分后悔告诉他们这件事情,果然,得不到安慰也就算了,还被嘲笑一番,“话说,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呐,元旦到底要干嘛?反正我不要回家,回家就要被摧残,你们要是都回家的话,那我去医院陪萧宁好了。” “我和梓砚回不回家还不都一样。”叶智宸和秦梓砚都是S市本地人,只不过秦梓砚家就在学院附近,而他家里较远而已,但是总归还是属于S市,“不过你能留下陪萧宁也好,本来打算如果你们都回去了,我和梓砚就轮流去陪萧宁,既然你不回去,那我回家一趟。” 吃完火锅出门的时候,雪依旧下不停,韩牧泽看了曲墨寒和秦梓砚一眼,说道:“你们回去吧,我送黎昕和智宸回去。” “好,路上小心!”曲墨寒点点头,带着秦梓砚先行离开,行驶了一段路,曲墨寒问道,“跟我回家?去看看我爷爷奶奶,我爸妈这回不会回来。” 秦梓砚想了想:“你家不但是高干家庭,还有那么庞大的家族事业,我是要以你朋友的身份进你家门,还是你已经跟你家人坦白?” “这一代由我继承家族,下一代不一定就是我的后代,我还有堂哥堂弟,他们未来的子女也许更出色,由他们继承,我们曲家依然可以发扬光大。别担心,他们都很好相处,我的那些堂哥堂弟,从政学商的都有,当然也有不喜欢继承家业的,我也是迫不得已。”曲墨寒说着颇为无奈,爷爷这一辈从政,到了父亲大伯这一辈就开始经商,他的那些堂的表的兄弟姐们各个都成精了,跑路的远在国外,留下的服从爷爷命令从政的也有,喜欢经商的愿意继承一部分子公司已经很不错了,其他的就毫不客气的全丢给了他,他也想平平静静地跟秦梓砚好好过日子,不用那么辛苦,吃饱穿暖就可以了,“所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跟着我你也会很辛苦,必须帮我分担家族事业。” “不要,我要继续写我的小说,而且刚才我已经想好了,我要朝着黎昕的方向发展,写耽美文,呵呵……”听曲墨寒这么一说,秦梓砚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行,那明天跟我回家!”秦梓砚想做什么,他自然不会反对,他了解秦梓砚,到时候看他那么辛苦,秦梓砚自然不会真的毫不担心,当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怎么把秦梓砚拐回家。 秦梓砚好笑地看着曲墨寒,笑而不语。 第40章:曲家(1) “咦?梓砚,明天元旦你不回家?你们元旦不是有三天假期了吗?”电话另一头传来秦母惊讶的声音,她还期待着秦梓砚趁元旦放假可以在家里多待几天,“你有什么事吗?” 秦梓砚也挺想回家陪父母,但是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整理礼物的曲墨寒,还是放弃了回家的念头,不知道怎么的就被这家伙忽悠了,居然就这么答应跟他回家见爷爷奶奶了:“妈,我过两天再回家,这次我答应陪墨寒回家看望他爷爷奶奶。” “咦?你要跟墨寒回家?”秦母愈发惊讶,虽然儿子能有一个知心朋友是好事,毕竟儿子前世太孤傲,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没有一个交心的挚友,曾经她也担心了很久,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出色的朋友,可是她总觉得秦梓砚和曲墨寒之间似乎太过亲密了,希望是她多想了。 “嗯,墨寒爷爷奶奶就在本市,很近,来去也方便!” “那行,你改天再回家吧,出去玩玩也好,但是现在天气冷,你要注意保暖,别感冒了。” “好的,妈,你和爸也注意身体,我们要出发了,我先挂了,等我到了墨寒家再回电话。” “好,路上小心!” “嗯,妈,再见!”挂上电话,秦梓砚转身看到曲墨寒已经整理好了,正拉着小小的行李箱笑看着他,“好了,走吧。” 曲墨寒的爷爷奶奶就住在S市,只是住在郊区,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有点远,自己开车过去也要一个多小时。幸好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就像秦梓砚说得那样,雪花基本没能积起来,只有绿化带里有一层淡淡的白色,风一吹便散了。秦梓砚听曲墨寒说,他爷爷奶奶住的是独立别墅,喜欢养狗,因此别墅的后花园养了很多不同品种的狗,秦梓砚想了一下,就去宠物店买了很多狗粮和玩具,另外还准备了一幅字画。而曲墨寒的奶奶平时喜欢照顾一些花花草草,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手却很灵敏,因此大部分时间都喜欢绣一些十字绣。秦梓砚闻言忍不住扶额,难不成让他绣一幅十字绣给他奶奶不成,他连穿针引线都不会好不好,最后还是决定去专卖店买了几幅风景十字绣,又辗转去花鸟市场买了几盆盆栽。 果然有钱人就是有钱人,曲墨寒的爷爷奶奶居住的别墅是S市有名的别墅区域,秦梓砚望着一幢幢前后都带宽敞花园的豪华别墅,有种调头跑路的冲动,怎么说他爷爷曾经都是军官,他多少有点畏惧。车子驶进花园进了停车场,秦梓砚不得不在曲墨寒戏谑的笑容中下了车,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坦荡荡一点。 “哎呀,老爷夫人,墨寒少爷回来了。” 秦梓砚好不容易淡定的心情,在听到这么一声欢呼时,立刻循声张望,只见一名笑容慈祥的中年妇女快步走了上来,身上穿着围裙,手里拿着洒水壶。 “回来了!” 秦梓砚正想着跟这位大婶打招呼时,别墅门口的台阶上下来了一位身姿挺拔的老人,花白的头发,高挺的额头,脸上表情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军人的威严气势。 “爷爷!”曲墨寒淡淡地打了声招呼,随即将秦梓砚拉到身边,“爷爷,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梓砚,这次特地带他来见见您和奶奶,等正式放假了,我会带他去见爸妈。” 闻言,秦梓砚顿时无语,这家伙怎么还是改不了自作主张的霸道呢?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去见他父母了?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反正他反对也没有,何况事情已经进展到这地步了,半只脚都已经跨进曲家大门了。 老人只是看了一眼秦梓砚,随即转身进了别墅:“进来再说吧!” 曲墨寒捏捏秦梓砚微冷的手,随后对一旁的中年妇女说道:“李婶,车子后备厢里有一些礼物,麻烦您帮忙拿出来了。” “少爷哪的话,李婶这就去拿!”李婶显然很高兴,曲墨寒不像那些玩世不恭的大少爷那样骄傲任性,虽然冷漠了点,但是对待下人却十分客气,随即朝着秦梓砚笑笑,“梓砚少爷别客气,好好玩,等李婶把礼物拿下来,就给你准备好吃的。” “好,谢谢李婶,李婶还是叫我梓砚吧!”秦梓砚礼貌地笑笑,随即跟着曲墨寒进了别墅,别墅的装潢是舒适宜人的田园风,非常恬静优雅,墙上挂着一幅幅美观大方的十字绣风景画,和装潢十分匹配,很多地方恰到好处地摆设着盆栽,空气中溢满淡淡的花香,闻着让人顿感心旷神怡。 “哎呀,是墨寒回来了啊。”蜿蜒的楼梯上下来一位老妇人,精神饱满,笑容可掬,再看到秦梓砚的时候笑容不减,“这是梓砚吧,听墨寒说这次你会过来,我特地让李婶准备了你喜欢吃的,待会儿尝尝李婶的手艺,外面很冷吧,赶紧坐下暖暖身子。” “奶奶!”曲墨寒的表情有了缓和,对着秦梓砚介绍道。 “奶奶好,梓砚打扰了,谢谢奶奶的照顾。”秦梓砚见着曲奶奶亲切的态度,终于松了口气,看曲墨寒他爷爷的态度,估计曲墨寒已经彻底跟家人摊牌了,“奶奶,梓砚初次拜访,听墨寒说奶奶您喜欢十字绣和盆栽,所以……” “哎呀,梓砚少爷你的礼物李婶给你带进来了,夫人,您快来看,梓砚带了很多呢。”李婶大包小包地将东西搬了进来,只是将盆栽留在了屋外台阶上。 曲奶奶似乎真的很开心,对秦梓砚带来的礼物爱不释手,看了好久才让李婶拿去放好,曲墨寒面无表情地将一卷画纸拿了出来,拆掉绳子,摊开展示在爷爷面前:“爷爷,您的礼物,梓砚的作品。” 原本没什么好脸色的老人再看到作品时,眼睛一亮,接过了手,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但是脸色有了很大的缓和,仔细欣赏了一遍字画,眼中的赞赏再也无法掩盖,随即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抬头正眼看着秦梓砚:“你学过书画?” “是,从小就学,只是重在书法,作画只是略懂皮毛……” “说谎!”老人突然气势如虹愤怒地吼道,“你从出生一直到今年暑假前从未碰过毛笔,怎么会有如此精湛的书法造诣,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幅书画从何而来?” “老头子,你干什么大吼大叫,梓砚第一次上门,你就不能态度好点吗?”曲奶奶生气地将老人摁倒在沙发上,随后笑着将秦梓砚拉了过来,让他坐在身边,“梓砚啊,你别跟爷爷计较,他就这副德性,从前就养成的习惯,戒备心较重,你别放在心上。” 秦梓砚并不在意,来曲墨寒家里之前,他早就做了很多设想,这样的家庭要让他们接受一个男媳妇,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若是坦然接受了,他反倒会觉得不可思议,于是淡淡笑道:“奶奶,没关系,我不介意……爷爷,您若觉得不满意,我可以按照爷爷您的要求重新写一幅给您,而且是当着您的面。” 曲爷爷似乎仍然觉得不可置信,狐疑地瞪着笑容云淡风轻的秦梓砚,说实话他很欣赏秦梓砚的镇定,就算他刚才故意发怒刁难,秦梓砚依旧大方得体不卑不亢,跟他调查的结果判若两人。想要进曲家的大门,哪有那么容易,管对方是男是女,家世如何,身份背景都会被查得一清二楚。曲家富可敌国,位高权重,他是不在乎对方是否出身豪门,只要身份清白人品极好,他们都可以接受。倒不是说秦梓砚品性不良,只是秦梓砚这个人实在是够奇怪,他同样不在乎秦梓砚无父无母,但是据他调查,从前的秦梓砚跟现在的性格截然相反,并且可没那么出色的才艺,现在又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性情大变? 沉思片刻,转头却见秦梓砚已和自己老太婆谈笑风生,谈吐自如,优雅大方,根本不像是父母早亡得过自闭症的人,反而像是出身书香门第教养极佳的孩子,转移视线,果真见坐在一边的孙子正满脸温柔地凝视着秦梓砚,顿时嘴角抽搐,他这个孙子到现在都没这么温柔地对待过他们,要不是从小就深知自己宝贝孙子的脾性,早就知道反对无效,他也不想接受一个男人做自己的孙媳妇啊。有时候想想孙子太出色也不好,因为他根本管不住对方,模仿电视剧里对孙子采取软禁和冻结钱财?问题是那些保镖也不会是自家孙子的对手啊,何况外援还有韩牧泽这个麻烦的家伙呢,至于钱财方面,连他这个做爷爷的都不知道孙子到底有多少钱财,根本没办法采取行动,何况据他最近的调查,这个秦梓砚也挺有两下子,逼急了估计这家伙什么都做得出来,和他孙子一样可怕,到时候孙子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最终重重吸了口气:“梓砚是吧,午饭后跟我来一趟书房。” “是,爷爷!”秦梓砚微笑着朝老人点了点头。 午饭餐桌上,一家人算是平平静静地吃了一顿算是和谐的午餐,李婶果然做了很多秦梓砚爱吃的菜,估计又是曲墨寒一早就交代好了的,秦梓砚心里暖暖的。就算曲爷爷还是会出其不意地故意刁难一下,但是秦梓砚依然笑容可掬,一脸自信,对上曲爷爷提出的话题,侃侃而谈,对答如流。 “爷爷,忘了告诉你,梓砚除了书法绘画上的造诣,他的职业是作家,所以请爷爷适可而止!”言下之意,再继续下去,丢脸的肯定是爷爷您,秦梓砚前世能成为文学网的大神级写手,必定博览群书,曲墨寒似笑非笑地挑眉,他还真从来都不知道爷爷也有如此幼稚别扭的时候,真该让长辈和兄弟姐妹们好好见识一下,保证能成为茶余饭后乐此不疲的笑谈。不过他知道爷爷肯定会彻底调查秦梓砚,他也不在意混淆爷爷的调查结果,反而这样会让爷爷对秦梓砚产生更多的疑惑,刮目相看这个结果似乎更加不错,呵呵! “混账小子,怎么说话呢?人都还没娶进来,胳膊肘就先往外拐了。”曲爷爷顿时冷了一张脸,只差吹胡子瞪眼了,不过秦梓砚这小子确实对他胃口,曲家要的就是这种大气凛然的人,带出去不但长脸还能震得住气势,难怪自家那冷傲得不可一世的孙子也动心了。 午饭后,秦梓砚随着曲爷爷进了书房,偌大的书房里排排书架上堆满了各种书籍,墙上挂着《兰亭序》,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他早就听曲墨寒说过爷爷喜欢书画,很欣赏有这方面造诣的人,所以才那么自信秦梓砚一定会讨老人喜欢。 “说吧,什么时候学习的书法?” 秦梓砚摊开带来的作品,轻笑:“爷爷认为这样的狂草书法是一时半月能够练就的吗?呵呵,爷爷您调查我情有可原,但总有疏漏,也许爷爷不知,我四岁就练习书法,此情此景,冬日雪花纷飞,爷爷,我用行书写一幅《春雪》赠与爷爷,您看如何?” 散漫天涯色,乘春四望平。不分残照影,何处断鸿声。缭绕先经塞,霏微近过城。因风低未敛,带雨重还轻。干吕知时泰,如膏候岁成。小儒同品物,无以答皇明。春雪空蒙帘外斜,霏微半入野人家。长天远树山山白,不辨梅花与柳花。 “你和圣洛学院的秦子言什么关系?据我所知你们圣洛学院有一名书法造诣颇深的老师,可惜英年早逝了!”看着秦梓砚行云流水气势磅礴的书法,不得不相信这人真的很有天赋,连他都十分震惊。 秦梓砚暗自苦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当初也犹豫过用书法来吸引曲墨寒的爷爷,但是为了能顺利得到认可,秦梓砚也只能铤而走险,为了自己和曲墨寒的未来,哪怕身份被揭穿,他也不在乎,不过再怎么样也调查不到他们是同一个人,于是轻笑:“我和墨寒一样,很敬仰秦老师!” “梓砚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墨寒在一起也许得不到外人的认可?如果墨寒的亲人都不赞同呢?” 秦梓砚不以为然地笑笑:“爷爷,其实你已经假设过这个可能了,也设想过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会造成的结果了,不是吗?衡量的结果就是,你们接受了我!曲墨寒是什么样的性格,爷爷您跟我一样很清楚,爷爷都驾驭不了的人,我能驾驭吗?爷爷更清楚墨寒之所以事先告诉你们,并非是要征求你们的同意,而是告知一声,他就是这样的骄傲自信,也是爷爷最欣赏的一面不是吗?也许爷爷心里的芥蒂不是我三言两语能够解开,但是,我也只是告诉爷爷一声而已,我和墨寒除非感情破裂,否则不会分手!” “混账小子,跟外头那个一样混账,出现就是为了膈应我!”曲爷爷怒瞪,但是眼中却多了赞赏。 “那也是爷爷您教导有方,好了,爷爷,我们出去吧,别让奶奶和墨寒担心。”秦梓砚轻笑,眼中也是无法磨灭的得意。 第41章:曲家(2) 第二天早上,当秦梓砚睁开眼睛,茫然地盯着陌生的天花板时,有一刹那的失神,不明白自己身处何方,只是当感觉到贴身传来的温度,以及腰上早已习惯的重量时才反应过来。轻轻转头望着身边人俊逸的睡容,不得不承认,曲墨寒这张脸确实有魅惑苍生的魔力,其实从曲墨寒的爷爷奶奶那就可以看出,两位老人虽然年纪大了,却依然能想象年轻时的英俊和美丽,可以预见曲墨寒父母的出色。 曾有句话说,最幸福的一件事情就是早上能在最爱的人怀中醒来,看着爱人沉睡的容颜,会不由自主地觉得很幸福,秦梓砚以前无法感受这样的心情,以为不过是华丽的辞藻和美梦,但是现在他真的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探头亲吻着曲墨寒的嘴角,随后勾唇浅笑,忽然感到腰上的臂膀猛然收紧,秦梓砚笑容更甚,转身抬手紧紧抱住对方的腰。 “醒那么早?不习惯?”曲墨寒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半,对于寒冷的冬天来讲,这个时间还太早,放下手机将秦梓砚重新抱入怀中,“再睡一会儿……还是身体不舒服?呵呵……” 察觉到秦梓砚的窘迫,曲墨寒自喉间溢出浑厚的笑声,虽然很魅惑,但是秦梓砚怎么听都觉得充满了邪恶,于是用手很不客气地拧了拧对方坚实的后背:“闭嘴!” “我的错,昨晚情难自控了,哈哈!”曲墨寒邪恶挑逗,笑意不断,瞧见秦梓砚羞得满脸通红,眸中满满都是愤怒,才收起了调侃,手掌贴抚着秦梓砚纤细的腰肢,探进睡衣抚摸着他光滑的肌肤,轻轻按揉,“给你按摩一下,你再睡一会儿!” 也许是曲墨寒轻柔的安抚过于舒服,秦梓砚顿时觉得睡意再次涌了上来,不一会儿就呼吸均匀,沉入睡眠。曲墨寒见秦梓砚睡得安稳,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抱着他继续入睡。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8点了,秦梓砚这会是觉得饿了,完全没有赖床的意念,何况第一次在曲墨寒家中过夜,总该给两位老人一个好印象,于是拖着还想继续睡觉的曲墨寒起床。 走到客厅的时候,曲爷爷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而曲奶奶正摆弄着他昨天带来的盆栽,曲奶奶见到秦梓砚下楼,露出亲和的笑容:“梓砚,起来了,天气冷,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饿了吧,早餐已经准备了,等李婶把早餐端出来。” “爷爷奶奶早,奶奶,屋里都开着暖气,一点都不冷,倒是奶奶这么早就起来了,奶奶吃过早饭了吗?”秦梓砚前世爷爷奶奶过世得早,几乎没怎么享受过老人的亲情,因此对上曲奶奶的亲切关爱,总是不由自主地觉得特别尊敬。 “年纪大了就是这个毛病,早晨睡不着,想着早起。”对于谦和温柔的秦梓砚,曲奶奶是打心眼了喜欢这个孩子,何况秦梓砚长得十分漂亮,一点也不比自己整天面无表情的孙子差,而且还愿意听她这个老太婆唠叨,她也看得出来秦梓砚并不是虚伪讨好她,而是真的尊敬她这个老人。 吃过早饭,曲墨寒拿着大袋狗粮,带着秦梓砚去后花园看爷爷养的狗,来到后花园,秦梓砚被一幢幢精致玲珑的狗屋惊呆了,抬头望望透明的屋顶,忍不住扶额,看来曲墨寒的爷爷真的是超级爱狗人士,连狗屋都是小别墅,而且还给后花园造了个透明屋顶。几十只不同品种的狗听到他们的脚步声,集体跑到了白色围栏旁摇头摆尾,汪汪叫个不停,最远的角落里一幢大狗屋被围栏隔断,一根粗大的铁杆子上栓着一头凶猛的红色藏獒,吐着舌头望着曲墨寒,却并未吼叫。 “爷爷怕大型犬会踩踏或者撕咬小型犬,所以都用了围栏隔断,不过这些狗都被爷爷驯养得很乖,不会咬人,而且每隔几天都有专业的兽医过来给它们洗澡和检查身体,你要抱抱哪只吗?”曲墨寒拉着秦梓砚打开关着小型犬的木栏门走了进去,顿时一群小狗围了上来,曲墨寒将带来的狗粮倒入每幢狗屋前的盆子。 秦梓砚抱起一只一直围着他转圈圈的红色贵宾犬,贵宾犬身上穿着一套可爱的连帽羽绒服,都说贵宾是非常聪明的狗,十分通人性,秦梓砚抚摸着怀中乖顺的贵宾犬,有种想带一只回去养的冲动,于是问道:“墨寒,有没有刚出生的小狗,我们带一只回去养吧?” 喂完所有的狗,曲墨寒转头扫视一眼吃得欢的众犬:“两个月前,一只母八哥和英斗刚生产,当时爷爷留了两只小狗,如果你想养,那正好可以带一只回去。” 秦梓砚愣愣地望着皱着一张脸,格外傻乎乎的八哥犬,突然想起曾有人说过,狗狗丑到了极致就会变成一种拉风和霸气,比如八哥犬,比如法斗英斗犬。秦梓砚无语地望着朝他看过来的一只英国斗牛犬,皱巴巴的脸加上戽斗的下巴,四仰八叉的四肢,呃,丑到极致确实变成了独特的拉风韵味。还真别说,这种长相格外独特的八哥犬和斗牛犬还真合了秦梓砚的味。 “墨寒,你说我们养英斗好还是八哥?我都喜欢,要不让黎昕他们也养一只?” 曲墨寒顿时无语,他还真不知道秦梓砚有这么独特的爱好,他以为秦梓砚多少会喜欢可爱的贵宾或者马尔济斯,不过他觉得最适合秦梓砚的还是高贵的萨摩耶,于是笑道:“我以为你会喜欢萨摩耶?或者贵宾之类的。” “唔,其实我都喜欢,以前比较忙,也没时间养狗,一直觉得挺遗憾,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我就想养一只,既然有刚出生的小狗,那我就养一只八哥犬吧。”秦梓砚有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温顺的萨摩耶,萨摩耶确实高贵,但是这一身雪白的毛,打理起来可就痛苦了,所以再三思索,还是养只小型犬,那八哥犬和斗牛犬短短的毛,看着就方便多了,“等一会问问黎昕,看看他要不要养斗牛犬,以后可以一起带出去散步。” “好!”曲墨寒拍拍朝他奔过来的斑点狗,“其实达尔马提亚也很拉风。” “达尔马提亚?你说这只斑点狗的名字?”秦梓砚疑惑,“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估计会不喜欢斑点狗吧,那点点点的,呵呵……” 秦梓砚说着连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歉意地拍拍斑点狗的脑袋:“对不起,讲了个冷笑话。” “斑点狗是我们通俗的叫法,斑点狗真正的称呼叫达尔马提亚,也叫大麦町犬,比如哈士奇叫西伯利亚雪橇犬,金毛叫黄金猎犬,边牧叫边境科利!” 秦梓砚诧异,随即戏谑地看着曲墨寒:“连这你都懂?我真好奇还有什么是你不懂的?你该不会是专业养狗人士吧?” 曲墨寒一把将秦梓砚抱住怀中,轻轻揉着他的脑袋,俯首在他嘴唇吻了吻:“别淘气,爷爷喜欢养狗,从小耳濡目染,何况他天天念叨着,我不想知道都难,等你问过黎昕之后,我们就跟爷爷说。” 秦梓砚微笑着点点后,反手回抱住他。 不远处的石铺小路上,曲爷爷看着唇齿交融紧紧相拥的两人,老脸一红,气急败坏地直跺脚:“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如此……气死我了!” 曲奶奶好笑地看着别扭的自家老头,将他拉回了客厅,拍拍他的手安慰道:“好了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操心了,何况你什么时候见墨寒这么热情温柔过了?我们墨寒从小被家族的责任逼得太紧,根本没有童年,才会养成了这样冷漠的个性,我一直都很后悔,想着想要弥补他的时候,发现墨寒已经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看着他小小年纪就担起了家族的责任,我就很心疼墨寒。庆幸现在他有了梓砚,终于变得像个正常人了,你不觉得墨寒自从遇到了梓砚,每次回家面对我们都温和多了吗?” 曲爷爷长长叹了口气:“你说得我都知道,只是想到以后他们就这么过了,我就没有曾孙抱了……” “怎会没有?”曲奶奶瞪眼,“墨寒还有兄弟姐妹呢,别胡说,现在他们还小,担心这个做什么?再说现在科技那么发达,等到以后他们想要孩子了,可以代孕一个宝宝,如果他们不愿意,还可以去孤儿院领养一个,所以老头子,这些都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你自己辛苦了大半辈子,如今又让墨寒继承了这么庞大的家族,等于也要让墨寒跟你一样辛苦一辈子,我们曲家已经有权有势,你还要什么呢?墨寒根本不需要靠联姻获取更大的利益,你已经让他失去了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还要让他失去婚姻幸福吗?再说了,你自己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这次可不是人家梓砚粘着墨寒,而是墨寒倒贴给了人家,呵呵……” 曲爷爷不满地瞪着笑逐颜开的曲奶奶,眼中却是无奈的妥协:“若是不同意,梓砚连踏入这个大门的机会都没有,只是总归是两个男人,不想墨寒出去被他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 “他们可以去国外登记结婚啊,现在很多发达国家都已经承认同性婚姻了,何况你也了解墨寒,墨寒就是那种一旦认定就死不罢休的个性,咦?这个不是跟你一样么!所以我敢肯定墨寒早就为将来打算好了,哪需要你掺和的份。” 曲爷爷看着自家滔滔不绝的老太婆,无可奈何地拍拍对方的手。 “我很好奇,为什么奶奶会那么开明?按理说像你们这样的家庭,奶奶应该是最保守的一个人啊?”秦梓砚坐在休息椅上,怀中抱着那只最爱跟着他的贵宾,转头疑惑地望着身边的曲墨寒。 “奶奶出身书香世家,早年远洋留学,去过很多国家,所以奶奶崇尚自由,当年和爷爷的婚姻也是奶奶自己做主,而我父母就更加不用说了,常年奔波在国外,对于同性婚姻早就见怪不怪。还有一种原因就是豪门特有的傲慢,他们根本不在乎他人的眼光,毕竟很多人还要依附着我们曲家生存,所以就算他们私底下会有难听的说法,但是料想他们也不敢摆到明面上来。”曲墨寒揽住他的肩头,让他依靠在他怀中,“梓砚,所以你根本无需担忧,等你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秦梓砚沉默着,曲墨寒家里算是真的无需担忧了,只是想到自己的父母,他们还没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缓过神来,如今看来又要失去他这个儿子了,但是他更知道这辈子他算是交代在曲墨寒手里了:“改天我们一起回家,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吧,哎,又要对不起他们了,总觉得我虽然成为了让他们骄傲的儿子,但是却总是在让他们担惊受怕。” “别担心,相信他们现在的心情只要你平安无事的活着就好,失去过你一次,所以对他们来说,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曲墨寒紧紧握着秦梓砚的手,十字紧扣,其实他内心也有淡淡的忐忑,秦梓砚的情况十分特殊,他经历过别人所没有的死而复生,见证过父母失去他的绝望痛苦,他也担心秦梓砚会为了父母而放弃他,但是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嗯,希望如此!”秦梓砚似乎察觉到了身边人的紧张,笑着安慰,“我不会离开你。” “嗯!”曲墨寒满意地笑着,俯身吻着他。 第42章:哪里来的小包子 节假日的卖场总是人山人海,曲墨寒与秦梓砚推着购物车走一步卡一步地挤在人群中,要不是回家住了两天,公寓里准备的蔬果也所剩无几了,他们也不想在节假日逛卖场,好不容易选购了自己要买的东西,收银区的长队更是让人汗颜。曲墨寒和秦梓砚无奈地接在长长的队伍后面,等了差不多有二十几分钟才轮到他们。 “貌似服务中心有活动,要不要去看看?”秦梓砚拿着收银小票大致看了一眼,随后望向前方围满了顾客的服务中心,远远望去一棵高大的圣诞树上挂满了精致的小礼盒和红包袋,秦梓砚顿时来了兴致,拉着曲墨寒就往收银服务中心走去。 “这是什么活动?”秦梓砚打量着装饰华丽的圣诞树,问着站在圣诞树旁边的男孩,男孩穿得工作服显然和收银区和服务中心的员工不一样,估计是办公室行政人员出来支援的。 长相颇为清新秀气的男孩看着秦梓砚,眼中满满都是无法掩盖的惊艳,却完全没有恶意,纯属欣赏,因此秦梓砚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对方很直爽,于是笑笑接着问:“是抽奖吗?” 男孩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微微带了点窘迫:“这是我们圣诞元旦双节活动,购物满88元可以参加抽奖活动,这位顾客可以让我看一下您的小票吗?” 秦梓砚将小票递给男孩:“我买了200多,可以取三个礼物吗?” 有些商场大概为了在顾客数据上做得好看一点,采取分单结账,所以一张小票只能参加一次活动,买200多的东西若想多次参加活动,只能分三次结账,不过刚才收银员并未提醒他,应该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对方似乎总是被秦梓砚的笑容吸引,微微愣神,随后赶紧将小票递还给秦梓砚:“可以可以,但是麻烦这位客人先让我们工作人员登记一下小票号码。” “我去登记,你抽奖!”曲墨寒抽过秦梓砚手中的小票,将手推车推给秦梓砚,转身往队伍中走去。 “我们今天除了抽奖活动,还有购物买满送活动,待会儿工作人员登记好小票之后,还有其他礼物赠送,你要先抽奖吗?”似乎男孩对秦梓砚的印象也非常好,忍不住又说道。 秦梓砚微笑点头,在圣诞树上摘下两个礼盒和一个红包袋。 “快拆开看看?”男孩催促着,异常激动,“礼盒中白纸上写的礼品是实物,红包袋是购物券。” 秦梓砚沉默地将一个礼盒递给他,让他帮忙拆,剩下的自己拆,结果一个礼盒里只有一张“谢谢惠顾”,另一个礼盒拆出了一瓶200毫升的潘婷洗发乳,红包袋中了一张20元购物券,运气还算不错。 男孩似乎比他更高兴,积极地将礼品兑给了他:“恭喜你啊!” “谢谢!”秦梓砚接过洗发乳和现金券,将洗发乳放进了购物车,这时曲墨寒也拎了一壶1.8升的油过来,秦梓砚问道,“送的吗?” “嗯,抽奖抽完了?”曲墨寒将油放进手推车,问道,“抽完了我们走吧,饿了吧?把东西放进车子,我们先去吃饭?” “好!”秦梓砚点点头,转身刚想跟那名男孩打声招呼,却见男孩一脸诡异地笑看着他们,那表情跟黎昕看到腐的时候一模一样,顿时忍不住扶额,不过还是礼貌地笑笑,“谢谢你,再见!” “……” “小小,今天活动参加人数怎样?”男孩还没说什么,一名胖到让人目瞪口呆的男子走了上来,手中握着对讲机,估计是这边的领导。 “胖子经理,你又叫我小小,我叫穆筱穆筱!”男孩瞬间炸毛跳脚,随后焉了,“经理,你看看收银区和服务中心噶,人山人海,我想跑路回办公室了!” “……” “呵呵,很有趣的人!”走出不远,秦梓砚回头看着蹦蹦跳的那个叫穆筱的男孩,男孩炸毛的表情逗乐了秦梓砚,“那个经理好胖啊,目测不止200斤。” 曲墨寒淡笑不语,只是抬手摸摸秦梓砚的发顶,两人乘坐电梯到达地下车库,将购买的东西放进车子后备箱,随即走出地下车库,在广场上找了一张长椅休息一下。冬日暖阳,广场上很多大人带着小孩都坐着休息,卖场工作人员甚至在广场上放了一套大型气垫玩具,小孩子们在里面玩得不亦乐乎,节日的气氛格外隆重。 “这么暖的太阳,真舒服。”秦梓砚舒叹了口气,“现在才11点,我们休息一下再去吃饭?晚上再去我家里,怎么样?” “嗯,你安排!” 坐着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小孩子们玩耍,不知不觉临近12点了,秦梓砚这才觉得有点饿了,提议去上次黎昕他们搬家那次去过的27楼吃烤肉。才刚起身,秦梓砚突然感到手掌传来柔嫩的触感,随即被牢牢抓住,猛然回头,一个穿着酷帅潮流的小男孩正抬着一张粉嫩的小脸望着他,秦梓砚疑惑地看着他,在记忆力努力搜索关于这个小孩子的信息,一切无果,他敢肯定无论是秦梓砚还是过去的秦子言都不认识这个孩子。 但是小男孩显然不肯松手,秦梓砚无奈只能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怎么了?找不到爸爸妈妈了吗?” “嗷嗷,哥哥你真漂亮,落落喜欢哥哥!”小男孩突然一声嚎叫,飞扑上去,一把抱住了秦梓砚的脖子,小小身子使劲蹭着秦梓砚,“等落落长大了,哥哥当落落的老婆吧!” 秦梓砚震惊,不可思议地眨眨眼,机械地抱着怀中柔软的小身子,随即满脸黑线,嘴角抽搐,这小屁孩到底哪里来了?普通话一点也不标准,有种在听外国小孩说普通话的感觉。 曲墨寒皱皱眉头,随即将小孩子从秦梓砚身上扒拉下来,可想而知,惹得小屁孩激烈挣扎,只见小屁孩气势汹汹地挣脱曲墨寒的钳制,故作潇洒地摆了一个中国功夫姿势,嘴里还豪气地念念有词:“来啊,我们公平较量,谁赢了,美人就跟谁走!” “等你学好了普通话再来跟我较量!”曲墨寒不置可否,拉过一旁哭笑不得的秦梓砚,“他父母应该就在这边,我们先走吧,这里有工作人员看着,不要紧。” “不准走,你还没跟我较量,怎么可以把漂亮哥哥带走了。”小屁孩一见曲墨寒不理他,立刻急了,迅速双手双脚并用地缠住了秦梓砚,“哥哥是我的。” 曲墨寒深深吸了口气,忽然用力一把抱起小屁孩,全然不顾对方的大吼大叫,朝着卖场路口的工作人员走去,不顾完全惊呆的工作人员,将鬼哭狼嚎地小屁孩丢给了他们:“这孩子迷路了!” “这样没关系吗?”秦梓砚好笑地看着曲墨寒那张冷漠不耐的脸,抬手轻轻扯了扯,难得见曲墨寒这么孩子气,忍不住逗弄,“人家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你也跟他较真,呵呵!” “麻烦!”曲墨寒皱着眉头,带着秦梓砚坐上观光电梯,电梯很快到了27楼,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视野辽阔,非常赏心悦目。 “那个小孩子估计刚来中国,感觉和其他孩子有些不同,不过很可爱!”秦梓砚说着,将烤好的肉夹到曲墨寒的盘子里。 曲墨寒不以为然,似乎思索着什么,随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梓砚,我们以后晚点要小孩吧……” “噗!”话音刚落,秦梓砚轻轻将刚入口的烤肉吐了出来,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可思议地望着认真的曲墨寒,随即无奈地笑笑,“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种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大哥哥!”秦梓砚的话还未说完,熟悉的声音再次由远及近,很快,身边的空位上便多了一抹小小的身影,秦梓砚扶额,眼角瞥见曲墨寒瞬间冷漠的脸,转头,小屁孩一张大大的笑脸满满都是得瑟,昂着头期待地望着秦梓砚,“漂亮哥哥,我要吃烤肉。” 秦梓砚笑笑,将铁筷上的肉吹了吹,递到小孩子嘴边,小屁孩快速地一口咬掉:“嗯,好吃,我还要吃,要哥哥喂!” “好,现在烫,等下凉了再吃哦!”面对可爱的小孩子,秦梓砚不由自主地整个人都柔和了,轻柔地宠溺着他。 “墨寒!”忽然一道温柔悦耳的女声遁入,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来人高贵婉约,模样不凡,正笑容盈盈地看着他们,眼中满满都是惊喜,“墨寒,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 “小姑姑!”曲墨寒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望着已经爬在秦梓砚腿上坐着的小屁孩,无奈地摇头,突然想起曾经听奶奶提起过,他最小的姑姑在国外生了一个儿子,没想到这么大了,“什么时候回国的?” “这两天公司正好得以空闲,落落都那么大了,还没回来看过,所以想带落落来看看他外公外婆,而且我听说我们墨寒有心上人了,我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能够让墨寒这么上心。”曲诗艺笑着坐到了曲墨寒身边,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秦梓砚,“你好,我是墨寒的小姑姑,曲诗艺,你是梓砚吧,可以和墨寒一样叫我小姑姑,看来落落特别喜欢你。” 秦梓砚将怀中不安分的小孩紧了紧,免得他磕到了自己,递给对方一抹礼貌的淡笑:“你好,小姑姑,落落很可爱。” 曲诗艺笑着点头,随后说道:“梓砚,落落先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和墨寒再去拿点东西。” “好!”秦梓砚笑笑,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默默叹了口气,看来以后这种“巧遇”不会太少,不过此时他也可以肯定,曲墨寒是真的跟整个家族摊牌了,心里有一点担忧,但更多的却是满足,至少现在看来,曲墨寒的家人似乎都能接受他。 “听妈的意思,爸现在也慢慢接受梓砚了,这是好事,墨寒,你不用担心,我们都不反对,只要你们能够好好过日子。将来梓砚若能替你分担一点责任,这是我们最想见到的,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若是贤良淑德还说得过去,倘若傲慢任性还到处惹是生非,完全不能替你分忧,那我还不如你跟一个敢于担当的男人过一辈子,何况我看梓砚很不错。”曲诗艺笑着安慰,转头望着温柔地喂着落落的秦梓砚,眼中皆是满意。 “嗯,谢谢,梓砚他很好!”曲墨寒循着曲诗艺的目光远望,眸中尽是温柔,“梓砚有自己的志向,我不想他放弃,也不想梓砚过着奔波劳累的日子,只要他觉得幸福就好。” “不见得人家愿意看着你辛苦,墨寒,我知道是你追求的梓砚,硬把人家拐上了这条路,但是我想梓砚也是爱你的,否则梓砚这种性格的人不见得会屈服。”曲诗艺笑着安慰,难得见自家孤傲的侄子也有不自信的时候,看来曲墨寒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叫秦梓砚的男孩。 曲墨寒当然能够感受到秦梓砚的爱意,毕竟一个同样出色孤傲的男人,会如此心甘情愿的委身于另一个男人,必定是爱惨了那个人。他只是不希望秦梓砚涉入商界的尔虞我诈,这样一个复杂的圈子里,阴奉阳违逢场作戏丑陋的事情和人太多,他只是不希望秦梓砚看见这些。不过他知道秦梓砚这样要强的人,也不见得是个愿意躲在他羽翼下被保护。 三个大人加一个小屁孩欢快地吃完一顿烤肉,小屁孩死缠烂打一定要跟着秦梓砚,直到曲诗艺再三保证明天会带他去秦梓砚家里玩,才依依不舍地和秦梓砚告别,期间依然跟曲墨寒争锋相对,小孩子的天真无邪表露无遗,不过秦梓砚倒是真的挺喜欢这个乖巧的一点也不像才3岁的小侄子。 第43章:心事 “梓砚,梓砚!”黎昕拍拍愣神的秦梓砚,见对方完全没反应,自顾沉静在思绪里,黎昕顿时无可奈何,抱着不怕死的决心,用力拍了一下秦梓砚的后背。 秦梓砚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皱了皱眉头,后背隐隐作痛,这黎昕下手可真不客气,随后疑惑地望着黎昕:“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你都发了一个下午的呆了,这几天假期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曲会长家里人为难你了?”他可是听说曲墨寒居然不声不响就把秦梓砚拐回家里去了,秦梓砚素来冷静过人,还真没见过有什么事情为难得了他,但是今天的秦梓砚十分反常,上课严重走神,经常双眸毫无焦距地犹如一尊精致雕像,黎昕忍不住担心起来,曲墨寒家族复杂,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接受一个男人成为他们的媳妇? 秦梓砚轻摇头,淡淡一笑:“没有,墨寒的家人很好,没有反对。” 黎昕难得地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只是沉默地望着秦梓砚,秦梓砚眼中一闪而逝的忧郁,他并没有忽略,不过出于对挚友的尊重和关心,他相信秦梓砚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于是拍拍他的肩膀,将秦梓砚推向过来接他的曲墨寒,对于曲墨寒投来的目光,黎昕只能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梓砚!”曲墨寒接过秦梓砚抱着的课本,无奈地叹了口气,“别这样,梓砚……” “墨寒……”秦梓砚抬头望着一脸关切的曲墨寒,轻声唤了一声,眼眶微红,随后低下了头,默默跟着曲墨寒往车库走去,身后的黎昕和叶智宸相视一眼,还是跟了上去。 本来前天打算一起回秦梓砚家里跟父母坦白,结果曲墨寒的小姑姑突然出现杀了个措手不及,还带了个专门喜欢跟曲墨寒作对,偏偏又极度喜欢黏着秦梓砚的小屁孩过来。昨天又几乎陪了小屁孩一整天,到了傍晚曲墨寒才送他回自己家,而曲墨寒因为要陪着曲诗艺和落落回家,秦梓砚只能一个人回家去面对父母。不过对于秦梓砚而言,还是自己去跟父母坦白比较好,若是带着曲墨寒,说不定会引起父母更大的反感,现在想来,他很庆幸当时曲墨寒不在。 他与曲墨寒的关系那么亲密,父母其实早已有了异样的心思,只是不敢往极端的一面设想罢了,当他坦白跟曲墨寒已经在一起,往后也不会分开的时候,他无比庆幸自己的父母都是理智的人,至少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逼迫自己立刻跟曲墨寒断绝关系。但是他无法忽视母亲的眼泪和父亲伤心的沉默,也许正如曲墨寒说的,正是因为父母失去过他一次,才没有对他狠绝,若他还是过去的秦子言,说不定对待家教甚严的父亲真的会家法伺候,更会把他带到一个再也见不到曲墨寒的地方。 最终父母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先回去曲墨寒那里,他们需要冷静冷静。秦梓砚很想留下,但是他知道也许那个时候父母根本不想看到他,最终还是妥协了,那是他重生之后,父母第一次没有送他离开,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直到走在黑夜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路人擦肩而过,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但是秦梓砚却觉得有种窒息的难受,仰望夜空,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才打车回到曲墨寒的公寓。 曲墨寒淡淡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秦梓砚,他并不担心,在那样的情况下,秦梓砚却毅然坚持回到他身边,这是最好的结果,而秦梓砚的父母那边,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别担心,给他们一点时间接受。”车子在1987的停车场停下,眼见黎昕和叶智宸自觉地下了车,曲墨寒轻柔地抱着秦梓砚,倾身在他额头轻轻一吻,安慰道。 秦梓砚点点头,淡然一笑:“我没事,只是不想看到爸妈那样难过的样子,这会让我想起从前……但是这一次没有以前那么幸运了,死了还能活过来,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其实我也是个倔强的人,认定了就会义无反顾。” 曲墨寒替他解开安全带,抱过他的身子,在他唇上用力一吻:“乖,他们会体谅我们。” “艾玛,傻瞎狗眼!”等着他们下车的黎昕看到曲墨寒突然的一吻,假惺惺地抬手捂住双眼,却在大大的指缝中目不转睛地偷看,可惜接下来只看到了两人正常的下车动作,脸上莫名地失望,“怎么就不来点更激情的呢!” 一旁的叶智宸反倒眼神闪躲,摸摸鼻子煞是不好意思,大概是看惯了曲墨寒和秦梓砚的亲密,竟觉得这一幕亲吻画面十分唯美,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看到同性亲密的反感,突然觉得原来同性之间的爱情也可以那么甜蜜,有点明白黎昕喜欢耽美的心情了。不过感觉归感觉,若真要他接受一个同性的感情,似乎还是不太可能,大概跟黎昕这个号称宅腐直男的心情一样。 “吆,看不出来嘛,我们阳光健气的大帅哥叶智宸同学还是个纯情小男生呀,艾玛,看到这么纯洁美好的么么都会害羞嘎,话说,叶大帅哥,你该不会没有找过女朋友吧?艾玛,学校里那么多妹纸爱慕你,你居然没找过女朋友,实属罕见!”黎昕不怀好意地用肩膀顶着叶智宸,偷偷笑着。 叶智宸白了他一眼,抬脚往1987门口走去,看到黎昕立刻嬉笑着追上来,赶紧反击道:“难不成你已经身经百战了?” “八嘎,老子可是纯情的好少年,怎么可能随便被人祸害,口胡,是老子怎么可以随便祸害别人,次奥,不是不是,总之就是老子绝对是个专情的人!”黎昕跳脚,最后一脸豪气地低吼,随后又嘿嘿邪笑,靠近叶智宸咬耳朵,“我可是知道梓砚已经彻底被曲会长吃干抹净了,嘿嘿嘿……” “别笑得一脸恶心!”叶智宸鄙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嘴上却说道,“都是大男人,又彼此相爱,这种事情顺理成章,倒是你,没事那么八卦干嘛?” “真没情调,难怪找不到女朋友!”黎昕满脸无趣,大步往曲墨寒和秦梓砚离去的身影追去。 “我跟你又不是什么情侣,要情调做什么!”叶智宸无语。 在1987五楼港式茶餐厅吃过晚饭,几人又去酒吧坐了坐,韩牧泽看得出来今天的秦梓砚心情异样,虽然脸上的神情依旧如往常般平静,但是却比起平时沉默了很多,笑着却不达眼底,因此也就由着曲墨寒让秦梓砚独自喝闷酒,而他和叶智宸依然陪着黎昕玩幼稚的找六点骰子游戏。 “时间不早了,我看梓砚喝得差不多了,墨寒,你还是先带梓砚回家吧。至于黎昕和智宸,你们就开我的车回去吧。”韩牧泽看着垂着头把玩着酒杯的秦梓砚,虽然秦梓砚仍然很安静,但是满脸通红,显然是强撑着才没有倒下,默默地叹了口气。他是不知道秦梓砚究竟怎么了,说他和曲墨寒吵架了吗?根本没那么回事,曲墨寒宠爱秦梓砚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发生吵架这种事?何况前两天还将人带回了家里,据他所知,曲墨寒家里连最顽固的老爷子都松口了,秦梓砚又是个孤儿,按理说两人的关系可谓毫无后顾之忧了。 “嗯!”曲墨寒扶起浑身无力的秦梓砚,轻声道,“梓砚,我们回家了。” 秦梓砚单手撑着沉重的脑袋,摇了摇头,试图甩掉醉意,借着曲墨寒之力,站起身来:“嗯,有点晕,但是不碍事。黎昕,智宸,你们要去医院看萧宁吗?麻烦你们跟萧宁说一声,我今天貌似喝多了,明天再去陪他了。” “没关系,梓砚,你好好休息。”叶智宸再怎么粗神经,也知道秦梓砚今天不对劲。 走出1987,刚走到停车场,几名醉汉摇摇晃晃嚎着嗓子也朝停车场走来,其中一名醉汉一眼就看到了靠在曲墨寒身上的秦梓砚,顿时目瞪口呆了,满脸惊艳地看着秦梓砚,随即一把推开搀扶着他的另外两人,手指指向秦梓砚吼叫:“老子今天要那边的美人侍寝,哈哈,要多少钱,老子都给了!” 陪同的几人震了一下,都往秦梓砚的方向看过来。 “你看错了吧,那是个男人!”其中一名虽然喝了不是酒,但也不至于醉到男女不分,那少年美则没矣,可惜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他可不好这口。 “你不知道,男人玩起来照样很带劲,你试试就知道了,哈哈……”男人一脸猥琐地笑着,直直看着秦梓砚。 “操,老子还没饥渴到这种程度!”要他去玩一个有着相同器官的男人,想想就恶心,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人就有这种嗜好,这时两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顿时双眼发亮,“擦,那边的才是正点!” 随即其余几名醉汉的视线全部集中到了突然出现在眼前两名美丽女子身上。 “啊……你们要干什么啊?救命,别过来……” “放手啊……救命……” “次奥,老子看不下去了,觊觎梓砚也就算了,居然还欺负女孩子!”在一边看戏看了很久的黎昕终于忍不住了,那几个人居然将肮脏的手直接袭向了那两名女子,于是提起拳头就冲了上去,一拳将拖着其中一名女子不放的男人狠狠打倒。 “黎昕!”这么多人,黎昕哪是他们的对手啊,害怕黎昕被打的叶智宸准备冲上去协助,却被曲墨寒冷漠的制止。 曲墨寒将秦梓砚小心翼翼地交给叶智宸扶着,随即面无表情地往混乱的人群走去,叶智宸呆愣地望着曲墨寒冷酷的背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样的曲墨寒实在太可怕了,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将人带入地狱。曲墨寒从来都把秦梓砚护在心尖上,舍不得对方受一点点委屈,那群人居然当着曲墨寒的面猥亵秦梓砚,难怪曲墨寒会如此生气。 “智宸,怎么了?”秦梓砚似乎听到了几声惨叫,终于睁开了迷蒙的双眸,循声望去,忽然镇住了,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过来,愣愣地看着形同鬼魅的曲墨寒,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快、狠、准,却招招致人于无从反抗的境界。秦梓砚忽然觉得自己果然不是曲墨寒的对手,这样的曲墨寒完全不若平时陪他切磋时的闲逸,而那几个人显然也是有练过的,但是根本来不及抵抗,就被曲墨寒打飞了出去。 最后闻声赶来的1987保全人员将人带了下去,才终止了这场单向暴虐。 接到通知的韩牧泽迅速赶了过来,一脸无可奈何地摁住曲墨寒的肩膀,拍了拍:“墨寒,冷静。” 曲墨寒依旧冷着一张脸,将朝他走来的秦梓砚一把打横抱起,往车子走去,秦梓砚无力地翻翻白眼,明智地选择保持沉默,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招惹曲墨寒的好。 看着曲墨寒飞快地驱车离开,被彻底抛弃的黎昕和叶智宸满脸无语,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膛,虽然听韩牧泽说过曲墨寒这个人手段十分凶残,现在终于见识到了,那几个人估计得在医院里躺个一两个月了。果然惹到恶魔并不可怕,因为很多时候恶魔根本不屑与凡人一般见识,但是惹到了恶魔的宝贝,那就另当别论了,绝对比直接惹怒恶魔更可怕,恶魔都当宝贝的东西,怎能容许他人觊觎? “谢谢你们!”惊魂未定的两名女子走了上来,其中一名气质出众,漂亮温婉,虽然眼中仍有淡淡的心惊,但是还是礼貌地朝着韩牧泽点点头,“多谢韩少相助。” “原来是郑小姐和赵小姐,让二位受惊了!”看到来人,韩牧泽眸中微微惊讶,随即笑容满面,但是与韩牧泽相处久了的人都知道,那样的笑容并未深入眸底,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黎昕惊讶:“牧泽,你们认识啊?” “是啊,这位郑小姐可是你们圣洛学院鼎鼎大名的盛轩凌老师的未婚妻呐!”韩牧泽笑着拍拍黎昕的头。 “啊?”这下黎昕和叶智宸都震惊了,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温柔恬静的女子。 第44章:过度 清晨,秦梓砚在浑身的酸痛中醒过来,趴在曲墨寒怀中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不可抑制地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腰很痛,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非常不舒服的感觉让秦梓砚狠狠掐了一把曲墨寒的胳膊,随即又趴在了对方的胸膛上,重重吐了口气。曲墨寒在情事上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非常照顾他的感受,但是昨晚却失控了,无论他怎么祈求就是不肯罢休,最后他已经昏昏沉沉,都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也许是那几个醉汉刺激到了曲墨寒,曲墨寒抱着他的时候一直呢喃着“你是我的”。 也许正是这样的曲墨寒,让他彻底放下了沉重的心结,只要不是曲墨寒不要他,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离开曲墨寒,所以只能对不起父母了。也许就如曲墨寒说的,坦白的时候父母没有特别狠心,那是好的开端,过一段时间,他们冷静过后就会体谅他。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结了,能做得也只有慢慢等待了。 正在秦梓砚把玩着曲墨寒修长的手出神时,一个湿润的吻落在他的额头,微微抬头,迎上曲墨寒含笑的眼眸,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双颊绯红,别扭地移开了视线,却没有离开曲墨寒的怀抱,小声道:“你醒了?我们起来吧,去医院看看萧宁,待会儿9点半还有课!” 说着,没等曲墨寒的反应,就飞快地起身下床,结果双腿一软险些颠倒,幸亏曲墨寒有力的臂膀及时捞住了他,用力一带就将他抱回了床上,紧紧抱在怀中,一手抱着他的肩膀,另一手滑到他的腰间轻轻揉捏。 “休息一下,才7点半,不急。”曲墨寒俯首循着怀中人的唇,一番温柔缠绵,许久才放开他,“梓砚,对于爱人,我很霸道,不允许任何人觊觎猥亵我所宝贝的人。” 秦梓砚伸手抱住他:“嗯,我也是!墨寒,不要放在心上,我有能力保护自己,那群人不过喝醉了说了一些胡话,你就把他们给打了,残了怎么办?不过他们确实欠教训,如果不是我们,说不定那两个女孩子就会遭到毒手。” “我爱的人不允许他人出言不逊!”曲墨寒皱眉,随后霸道地宣言。 秦梓砚轻笑,两人腻歪了一下就起床准备出门,在公寓外的早餐店里吃了早餐,就带着给萧宁买的早餐赶往医院。萧宁除了行动不便外,精神已恢复得非常好,比起刚住院那会儿,心情也开朗了很多,只要再过个十来天就可以拆夹板出院了。萧宁几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医院,再躺下去他都觉得快发霉了,虽然秦梓砚他们天天都有人来医院陪着他,前不久跟医院借了轮椅,还会推他去外面走走。萧宁只是想到秦梓砚他们毕竟也要上课,更有自己的事情做,总不能天天让他们赶来赶去,而且他确实在医院闷慌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在停车场正巧遇到了黎昕和叶智宸,黎昕这家伙居然就这么把韩牧泽的路特斯给开到了学校里来,引得无数师生频频回首注目,秦梓砚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很想假装不认识那个一脸得瑟的家伙。 “梓砚,不得了的消息,你知道昨天那两个女孩子是谁吗?”黎昕一见到秦梓砚就蹦了过来。 秦梓砚疑惑:“谁?” “盛老师的未婚妻!”昨晚后来她们为了感谢黎昕和叶智宸的相助,又得知他们都是圣洛学院的学生,于是就请他们吃了夜宵,虽然只是短短两个小时的相处时间,但是黎昕还是感觉到了盛轩凌的未婚妻郑桑榆是个非常温柔大气的人,极其富有大家闺秀的温婉礼貌,并不似一般的名门千金那般傲慢任性。而且从郑桑榆的言语间可以看出,她对自己的未婚夫非常仰慕,满满都是能够成为盛轩凌妻子的幸福感和骄傲感,最终黎昕还是觉得真心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孩,盛轩凌的心目中全都是秦子言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爱这个女孩,至少现在不会。不过也许未来,郑桑榆的温柔可以感动盛轩凌也说不定。 听了黎昕对郑桑榆的感觉,秦梓砚沉默着若有所思,盛轩凌应该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连韩牧泽都认识的人,这位郑桑榆小姐应该也是个名门家族的千金,否则也不会和盛轩凌联姻了,一个温婉的女人最终能感化一个男人的几率高了很多,盛轩凌也许真能忘记对秦子言的感情,只是:“现在看来盛轩凌要结婚的可能性很大,就是不知道萧宁什么时候能够放下这段感情。” 黎昕微微一愣,一张娃娃脸皱到了一起,始终觉得盛轩凌和萧宁是两个世界的人,盛轩凌会回应萧宁的概率几乎等于零,好在萧宁虽然暗恋着盛轩凌,却并不纠结伤心,反而看得很开,仅仅只是将这段感情深藏在内心深处。 “别多想了,他人的感情我们不懂,也不能妄加猜测。回教室吧,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临近期末,大部分选修课已经是最后一堂课,下星期的课堂就要写论文了。”叶智宸看着几人一谈到萧宁的感情问题就纠结,忍不住打断了他们,他是不懂萧宁暗恋一个男人的心情,但是他更知道就他们几个人在这里纠结也无济于事,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应付期末论文,选修课挂科重修可一点都不划算啊。 过了元旦,离寒假也越来越近,一些选修课已经开始进入最后的论文阶段,只要交了论文,课程就结束了。秦梓砚以前主修的虽然是文学,如今改换成经济学,一开始确实有点排斥和困难,但是幸好身边的曲墨寒也是主修经济学,在曲墨寒的辅导下,如今虽然算不上名列前茅,但是也不至于挂科了。 而萧宁也终于在寒假来临前出院了,赶上了最后的考试时间。 寒假正式开始的时候,秦梓砚的父母终于松了口,眼看着还有大半个月就年关将至了,总不能让秦梓砚连过年都不能回家吧。虽然知道只要有曲墨寒在,秦梓砚不至于孤苦伶仃,但是绝对不能便宜了曲墨寒,让秦梓砚去曲墨寒家里过年,这不就等于正式将秦梓砚嫁出去做人家媳妇了嘛! 得到父母认同的秦梓砚自然兴奋难耐,心情好了,空闲的时间也有了,秦梓砚终于开始早就打算好的写作生涯。 秦子言时期,他还有两三部小说没有发出去,当然也都是一些未经过修饰和完结的草稿,秦梓砚跟父母还有曲墨寒商量了一下,准备将这些存稿经过修改,重新注册ID就发出去。虽然读者再也不会知道他们的纸砚大神已经重生,还会写更多的小说报答他们的厚爱,只要他们有人还能看到这些文字,哪怕不知道对方其实就是纸砚,秦梓砚就觉得满足了。 不过为了不引起专业人士的注意,秦梓砚还是决定将小说的主线内容改成耽美暧昧向,这样应该不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秦梓砚在文学网注册了名为“笔墨”的ID,就当是跟过去的纸砚组成一对吧,开始了耽美写手的生涯,第一部小说是秦梓砚以前拿手的玄幻类型,只是加入了更多主角之间的暧昧感情戏份。他还是希望有个好的开端,第一篇就能吸引读者关注他,自然是好事,因此为了保险起见,选择了玄幻,而下一篇他除了延续从前的悬疑,他准备挑战一下古文。等到过年的时候,秦梓砚的小说反响已经相当不错,毕竟大神的文采摆在哪里,就算换了ID,灵魂还是原来的纸砚大神。 黎昕到了除夕前几天才赶回家里,再不回去,估计她的母上大人都要跑到S市来抓他回家了,而曲墨寒也在前几天跟他的爷爷奶奶回到了帝都,他很想将秦梓砚带走,但是秦梓砚最终还是选择了留在S市陪伴父母,曲墨寒只能与秦梓砚短暂分别。 夜晚,秦梓砚从社区附近的小超市购物回来,刚走到街角,一抹人影就闪现在了身后,木棍迅速朝他后颈袭来,秦梓砚警觉地避开了。其实从走出小超市的时候起,他一直觉得有人跟着他,而且不止一两个,但是他们并没有动作,秦梓砚也就假装不在意,现在看来,他们果真是冲着他来的。秦梓砚眼神凌厉,将手中的购物袋往拿着木棍的人头上甩了过去,随即立刻回击。来人显然没想到秦梓砚居然会反击,几个人立刻围了上来,对付几个赤手空拳的人,依照秦梓砚的身手确实绰绰有余,倘若对方有备而来,对他使用迷药之类的东西,那么秦梓砚身手再好也是防不胜防。 倒下前的那一刻,秦梓砚一直在想,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可惜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唯一想到的或许这件事情跟曲墨寒有关,毕竟曲墨寒以前在道上混过,仇敌不少,如今知道他和曲墨寒的关系,而且曲墨寒又不在他身边,利用他报复曲墨寒正是最佳时机。 “梓砚……” 谁?谁在叫我?墨寒吗?不是,墨寒回家了,是谁?彻底失去知觉前,秦梓砚恍惚间听到一声焦急的声音,忽然放松了心情,也许可以逃过一劫了。 第45章:庆幸 盛轩凌小心翼翼地将完全失去知觉的秦梓砚抱了起来,抬头望着黑暗的远处,目光闪过一丝阴狠,随即面露复杂地望着怀中的秦梓砚,心中莫名觉得心有余悸。 若不是想到明天就是除夕了,他置办了一些年货给秦子言的父母送过去,就不会凑巧见到秦梓砚被围攻的那一幕。起初看到这群人想对秦梓砚不利,他竟然觉得愤怒,恨不得将那群胆敢动秦梓砚的人碎尸万段,但是随后立刻被秦梓砚矫捷的身手给震住了。 对秦梓砚他一直保有一份复杂的感情,总是能在不知不觉间看到秦子言的影子,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的自信,都像极了过去的秦子言,于是他留驻在秦梓砚身上的目光就多了几分,也会变得不自觉地关心他。就比如刚才秦梓砚被人阴的一幕,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倒下,他就不由自主地担心不已。 “梓砚……子言……”凝视着秦梓砚沉睡的面容轻声呢喃,这张脸跟秦子言截然相反,秦子言清润优雅,让无数女生迷恋追捧,但是怀中这张脸却格外精致漂亮,只会让女生看了羡慕嫉妒。 盛轩凌抱着秦梓砚往车子停靠的方向走去,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将秦梓砚抱回自己的住所,无论秦梓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究竟为何,也许跟他一样只是过来看望秦父秦母,既然如此,现在这样的秦梓砚根本不适合出现在二老面前,不然只会徒增二老的担心。驱车赶回独自居住的公寓,将秦梓砚放上床,随即赶紧打电话让他的医生朋友程哲过来替秦梓砚检查身体,毕竟他不知道对方使用的药物剂量,秦梓砚究竟能承受多少,他也不敢妄自下定论,否则他无法放心。 在等待的时候,盛轩凌进了浴室,拿了块新毛巾用热水浸泡,给秦梓砚擦拭了一下脸蛋。定定地注视着对方安静的睡颜,不由自主地抬手轻轻触碰他光滑的肌肤,思绪飘渺,他知道秦梓砚跟曲墨寒的关系已经不简单,甚至完全可以肯定秦梓砚已经是曲墨寒的人了,说不上嫉妒还是什么,只是一想到那么像秦子言的一个人,就这么被他人拥有,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吧。失神的瞬间,秦梓砚的外衣口袋里传来一阵手机铃声,盛轩凌皱皱眉头,取出了手机。 曲墨寒! 盛轩凌思索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曲墨寒!” 对方明显一愣,随即传来格外冰冷的声音:“盛轩凌!梓砚呢?” “出了点意外,今天有人袭击秦梓砚,对他下药,不过现在没事了。曲墨寒,最近你们跟谁起了冲突吗?你们经常去1987,是不是被什么人盯上了?”盛轩凌淡淡地说道,曲墨寒再神通广大,毕竟不在身边,也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他能理解曲墨寒此刻担心的心情,因此也稍稍放缓了语气。 “我知道了!”曲墨寒的声音冰冷刺骨,隐忍着浓浓的愤怒和悔恨。 “曲墨寒,别冲动,秦梓砚没事,我刚好在他身边。” “盛轩凌,梓砚暂且麻烦你了。”说着,曲墨寒便挂了电话。 看着快速挂断的电话,盛轩凌沉默不语,将手机摆在了床头柜上,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等着程哲到来,至于曲墨寒接下来的行为,他并不在意。就算跟曲墨寒不熟,但是他也知道曲墨寒不只是学生会会长这么简单的身份,当初在曲墨寒帮助韩牧泽在道上打拼的时候,他可听说了不少关于曲墨寒手段极其残忍的传闻。 “轩凌,谁病了?”半个小时后,程哲按响了门铃,见到完好无损的盛轩凌,诧异地问。 盛轩凌沉默着将程哲带进了房间,望着秦梓砚说道:“我的一个学生!” 程哲一脸震惊地看着盛轩凌的行为,他可是相当了解这个好友的脾气,根本不是个会随便带人回家的人,何况认识这么久,连他都不曾进过盛轩凌的房间,如今居然让一个学生躺上了他的床。程哲十分好奇盛轩凌口中所谓的学生,若不是知道好友至今未能放下对秦子言的感情,他都要以为盛轩凌终于“移情别恋”了,直到看到床上的人时,再次震惊了。 “轩凌,这不是经常跟韩牧泽还有曲墨寒在一起的秦梓砚吗?如果我记得没错,他可是曲墨寒的宝贝情人,你怎么把他带回家了?”本来他也不认识秦梓砚,只是当初萧宁住院那会儿,他受到韩牧泽的请托,对萧宁的康复多关照了几眼,因此对这群人还是印象较为深刻,那时他就觉得曲墨寒对待秦梓砚的态度十分诡异,几乎是小心呵护着。 盛轩凌不以为然,淡漠地看了好友一眼:“嗯,他被人下药了。” 程哲眉头微皱,随后了然,跟曲墨寒和韩牧泽这样的人在一起,遇到这种事情也无可厚非,于是也不再多言,赶紧替秦梓砚检查身体,随后道:“别担心,只是普通的蒙汗药,而且用量不大,大概只是想让他短暂昏迷,过段时间就会醒了。” 盛轩凌点点头,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跟曲墨寒在一起,早该做好这种随时可能遭遇攻击的心里准备,秦梓砚这样的长相,很容易让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心生歹念,今天要不是你,秦梓砚恐怕会遭到更可怕的对待,曲墨寒应该有所防备才是。”程哲深深叹了口气,这样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人,却偏偏选择了曲墨寒这样的人,若今天秦梓砚就这么被带走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不,他们若不玩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盛轩凌似乎也有点后怕了。 “哼,道上哪有不玩阴的?那些人玩得不就是比谁的手段更阴狠吗?”程哲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盛轩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只是对方却淡淡瞥了一眼,竟然选择了关机,随后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于是忍不住问道,“桑榆吗?” 盛轩凌沉默片刻,才轻轻“嗯”了一声。 程哲望着盛轩凌不以为然的表情,已不知如何规劝:“轩凌,桑榆是个温柔的好女孩,对你又情深意重,你若真无法接受她,就不要答应这场婚事。” 盛轩凌淡漠地瞥了他一眼,眼中是浓浓的伤痛:“子言死了,我跟谁结婚又有何差别,他们不就是要一个后代吗?我给他们就是了。” “轩凌,我说这些并非想让你难过,只是不想你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罢了,秦子言已经死了,你也该清醒了。”他不能说,若当初盛轩凌及早跟秦子言表明心意,结局是否就会不一样,不过很多事情上天注定,注定两人无缘,更或许要不是盛轩凌想要得到秦子言而跟他表白,秦子言就不会死,所以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总不给人好过。 “算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他。”程哲看不得面无表情独自失落的盛轩凌,拍拍他的肩膀就走了出去,人一旦死了,这个心结也变成了死结,梗在心头无法拔出。他无法理解盛轩凌对秦子言的感情,两人从未在一起过,盛轩凌却就像钻进了感情的死胡同,原地打转,却始终走不出来。 直到程哲离开许久,盛轩凌才走回沙发坐了下来,遥遥望着床上安静的秦梓砚发呆,这一愣神就过去了许久。半夜,床上终于有了动静,秦梓砚轻轻翻了个声,一声似有若无的低吟惊醒了闭目养神的盛轩凌,盛轩凌赶紧起身走到床边,坐上床沿,俯身望着逐渐转醒的秦梓砚。 “梓砚!”盛轩凌轻柔抚开秦梓砚额头的发丝,低低唤了一声。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叫他,秦梓砚缓缓睁开双眼,脑袋混乱,始终无法集中精神,眼前一片模糊:“嗯……墨寒……不是墨寒,盛轩凌?” 从秦梓砚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全名,盛轩凌微微一愣,秦梓砚似乎并未完全清醒,只是情不自禁地改换了称呼:“子……子言……” “嗯……”秦梓砚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但是昏昏沉沉地睁不开眼睛,只能模糊地应声,根本听不清盛轩凌说了什么。 只是再得到回应的一刹那,盛轩凌浑身一僵,随后苦笑,现在秦梓砚意识不清,何况梓砚和子言如此相似,也许秦梓砚只是听错罢了。但是他的心跳还是有一瞬间失速了,甚至心头浮起阵阵狂喜,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死而复生?还是借尸还魂? “盛老师!”挣扎片刻,秦梓砚终于集中了精神,双眼也清晰了许多,望着上方失神的人,秦梓砚小声唤了一声,艰难地撑起身子,却又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小心磕到头!”盛轩凌顿时回过神来,赶紧扶住秦梓砚,将他抱了起来,又难得体贴地在他身后垫了个枕头,让他斜靠在床上,“刚才程哲已经给你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 “程医生?”对于盛轩凌口中的程哲,秦梓砚有点印象,萧宁能恢复如此迅速,那位程哲医生功不可没,和韩牧泽及盛轩凌认识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 “嗯!”盛轩凌微点头,随后起身问道,“饿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秦梓砚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摁亮屏幕,都午夜12点多了,原来他已经昏迷那么久了,本来是打算购物完就回家吃晚饭的,现在晚饭时间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还真的有点饿了,于是感激地笑笑:“那麻烦盛老师了。” “你先休息一下。”说完,盛轩凌就出了房间。 见盛轩凌离开,秦梓砚才打开手机的通话记录,果然看到了曲墨寒的来电,而且盛轩凌显然已经告诉曲墨寒他的事情了,于是重新回到界面,打开了微信,进入编辑。 秦梓砚:墨寒,不要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微信刚发出去十几秒,曲墨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秦梓砚赶紧接了起来:“喂,墨寒!” “梓砚……” 曲墨寒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低沉沙哑,估计一直在担心着他而睡不着觉,秦梓砚心里暖暖的,但是这样的曲墨寒让他心疼:“墨寒,我真的没事,别担心好吗……” “梓砚,你让我怎能不担心?但是绝无下次!”曲墨寒疲倦地捏捏眉头,这次是他考虑不周,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迟早会给秦梓砚带来无法估量的麻烦,却依然放任危险靠近,差点造成无法挽回的过错,若不是盛轩凌及时出现,他真的无法想象秦梓砚将遭遇怎样可怕的灾难,这次能侥幸获救,那下次呢?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侥幸? 秦梓砚沉默了,听着电话另一头曲墨寒沉沉的呼吸声,他知道一直以来他都是处于被呵护被照顾的状态,他可以坦然地接受这些,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不会担心和心疼,许久,秦梓砚才轻柔地说道:“墨寒,你这样,我也会心疼!” “梓砚……” “以后,你别离开我,不就没事了!”说着,秦梓砚浅浅地笑了,因为他终于听到曲墨寒开怀地笑了。 “嗯!” “墨寒,爸妈不知道我出事了,你有打电话告诉他们吗?我没有回去吃晚饭,他们一定很担心。”秦梓砚虽然觉得曲墨寒是个思绪周密的人,应该接到盛轩凌电话的那一刻,就会打电话通知他的父母,但是还是想要得到确认。 “别担心,已经通知爸妈了,我家人也都很担心你,所以梓砚,等过几天,我来接你,跟我回家见见爸妈……” 盛轩凌一脸淡漠地靠在房间外的墙上,默默地听着屋内秦梓砚轻柔的声音,垂着的双手缓缓握成了拳头,深深切进掌心,泛起丝丝血红,好半晌才放松下来,面无表情地回到了厨房,将煮好的芋圆紫米粥端了进来。 “谢谢!”秦梓砚小心地接过碗,浅尝一口,“没想到盛老师手艺这么好,很好吃。” “嗯,不客气!”凝视着秦梓砚满足地微微眯起了双眸,盛轩凌缓和了神色。 秦梓砚浅笑,专心地吃着,眼角却不小心瞥见盛轩凌掌心的伤痕,微微一愣,那样的伤痕…… 秦梓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面不改色地将碗中的紫米粥吃完,将空碗递给盛轩凌:“谢谢盛老师,真的很好喝。” “还要吗?” “饱了!”秦梓砚轻轻摇头,“盛老师照顾我那么久,也饿了吧,赶紧也去吃一点吧。” 盛轩凌点点头:“好,你休息吧,明天早上再送你回去。” “那就麻烦盛老师了,我先睡了,晚安。”填饱了肚子,秦梓砚恢复了不少力气,说完就抽出枕头躺了下去,也不去管盛轩凌今晚的归宿,这么大的公寓,一定还有别的房间,只是现在他不想面对盛轩凌,希望是他多虑了才好。 盛轩凌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了房间,熄灯,轻轻关门,房间一片黑暗。 第46章:过年 第二天一早,盛轩凌就将秦梓砚送回了社区,沉默地看着秦梓砚走进秦子言的家里,虽然秦梓砚说因为他是孤儿,而且由于他的过失造成了秦子言的死亡,所以想要陪伴秦父秦母,好让他们过年不会觉得那么孤单冷清。 秦梓砚刚打开玄关的门,秦母就焦急地冲了上来,将秦梓砚拉了进来,仔细检查着秦梓砚的身体,确认对方安然无恙后,才微红着眼睛松了口气,秦梓砚十分不舍,紧紧抱住秦母:“妈,让您担心了,我没事。” “梓砚,妈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了,你要和墨寒在一起,妈也觉得只要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觉得幸福,妈也就放宽心了,但是你不能总是这么吓唬爸妈,啊?”秦母说着忍不住掉泪,昨晚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秦梓砚回家,以为过年了超市置办年货的人多,所以耽搁了点时间,直到接到曲墨寒的电话,说秦梓砚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她差点吓昏了过去,她已经尝试过一次失去儿子的痛苦了,那种感觉就像人生一片灰暗,活着都是一种绝望,所以她已经经受不起第二次打击了,庆幸,庆幸还有盛轩凌。 “妈,对不起,我总是让您和爸担心。”秦梓砚心里非常难受,他的父母跟别人家的父母不一样,正是因为失去过他一次,所以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变得提心吊胆,换上拖鞋,将秦母扶到沙发上坐下,安抚着秦母的后背:“妈,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会保护好自己。” “那些攻击你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要伤害你呢?”秦母当然了解自己儿子的个性,根本不是个会随便与人结仇的人,相反自家儿子待人处事十分有分寸,非常圆滑。 秦梓砚昨晚也想了很多,唯一想到的就是前不久在1987喝醉那天,在停车场遇到的那群人,虽然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但是身份不明,也不能保证他们就没有势力,于是说道:“这件事情墨寒会去调查,我想也许是那天在1987停车场遇到了一些猥琐的人,后来被墨寒教训了,现在来寻仇也说不定,妈,别担心,墨寒会解决的。” “他们欺负你了?”秦母非常紧张,紧紧抓住秦梓砚的手,自从知道秦梓砚和曲墨寒在一起之后,她就去网上查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知识,知道有些人天生性向如此,而且现在秦梓砚的长相比较容易吸引同性的喜爱。 “嗯,妈,这次是我低估了他们,没想到他们那么卑鄙,居然对我下药,否则他们根本不是我的身手。”秦梓砚揽住秦母的肩头安慰着,“好了,妈,我们去准备下午祭祖的东西吧。” 秦母见秦梓砚似乎并未对这件事情产生什么阴影,也就放宽了心,由着儿子将她拉进了厨房,望着儿子虽然不似从前那般修长的身躯,还是忍不住觉得高兴。 除夕这天,南方的习俗是摆一大桌酒菜祭拜祖先,一个下午,秦梓砚都在厨房耗着,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准备丰盛的年夜饭。晚上吃过年夜饭之后,秦梓砚陪着父母窝在沙发上看春晚,这个时候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秦梓砚拿了起来,是一条微信,点开看了一下,果然来自曲墨寒,不过居然是一段几十秒的语音。 曲墨寒:梓砚哥哥梓砚哥哥,我是小落落,梓砚哥哥想落落了吗?落落很想念梓砚哥哥呢,梓砚哥哥吃过晚饭了吗?我们在包饺子哦,落落也包了很多饺子,改天让墨寒哥哥给梓砚哥哥带过去。 听完,秦梓砚忍不住笑着摇头,这个小破孩子不是一直都跟曲墨寒不对盘嘛,现在居然知道叫曲墨寒哥哥了,曾经可是一直连名带姓地吼人家,不过听着小屁孩欢快的声音,秦梓砚的心情也跟着喜悦起来,似乎真的感觉到了过年的和乐气氛。秦梓砚还来不及回复,打开的曲墨寒的聊天界面又传来一条语音。 曲墨寒:梓砚哥哥……你在吗在吗在吗?我是小落落,快点回复! “梓砚,是谁家的孩子啊?”坐在一边秦母音乐听到小孩子欢快的声音,再看到笑容满面的秦梓砚一脸宠溺,忍不住问道。 “是墨寒小姑姑的儿子,过年4岁了,常年生活在国外,这次是第一次回国,很可爱的孩子。”秦梓砚边回答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歇,本来想着也发语音,但是怕打扰了父母,所以还是选择了文字,就是不知道落落能认得几个字。 秦梓砚:小落落,新年快乐,那梓砚哥哥等着落落包的饺子哦。 刚发出去,很快就收到了一段文字。 曲墨寒:落落刚学会玩微信,第一个就想找你聊天,晚饭吃过了吧?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初三我就回去,等我! 秦梓砚:嗯,刚吃过了,你呢?身体没什么大碍,听落落说你们在包饺子,这貌似是你们北方过年的习俗,你不用那么急,过年走亲访友的,慢慢来吧。 秦梓砚还在打字的时候,一条语音又发了过来。 曲墨寒:梓砚哥哥,待会儿墨寒哥哥要带落落去放烟花,到时候落落拍照片给你看哦。 秦梓砚再次笑了,这小破孩子还知道传照片给他看了,其实小孩子就是这么天真活泼,谁对他好了,马上就愿意跟着对方了,现在看来落落就已经粘上曲墨寒了。就这么一边陪着父母看春晚,一边与曲墨寒和落落聊天,中间夹杂着黎昕和叶智宸以及萧宁的微信,这个新年过得前所未有的充实。从前过年虽然有父母陪着,也会在午夜12点的时候收到很多新年祝福,但那多半是形式上的群发,没有像现在这么亲切,或许重生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了真爱和一群可爱的朋友吧。 午夜12点的时候,外面鞭炮爆竹声震耳欲聋,手机短信和微信也响个不停,各种五花八门绚丽多彩的祝福,秦梓砚挑选几条单独回复了,其他都是相同形式的群发。 曲墨寒:梓砚,新年快乐,我爱你! 秦梓砚:墨寒,新年快乐,我也爱你! 曲墨寒:下次我们要一起过年,时候不早了,赶紧睡觉吧,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秦梓砚:嗯,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放下手机,秦梓砚吃了汤圆就回了房间,黑暗中睁着眼睛难以入睡,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气氛里,特别希望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此时特别想念曲墨寒,甚至格外怀念他温暖的怀抱,这个时候如果能抱着曲墨寒一起睡就好了。想着,秦梓砚再次打开了手机,犹豫着给曲墨寒发了一条微信。 秦梓砚:怎么办?我后悔了,想你了! 难得矫情一下似乎也不错,秦梓砚淡淡地笑着,很快手机响了。收到秦梓砚微信的曲墨寒很意外,但是更多的是满足,忍不住就给秦梓砚打了电话,最后秦梓砚还是在曲墨寒的歌声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傻瓜,我也很想你,所以才想立刻回到你身边!”听着秦梓砚平稳的呼吸声,曲墨寒轻声呢喃,脸上尽是温柔,轻柔地亲吻了一下手机屏幕,挂上了电话。 初一,秦父秦母一早就出去走亲访友了,而秦梓砚如今的身份特殊,更不便让人察觉,所以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不过幸好他还有小说要更,因此也不会觉得无所事事, 初二的晚上,黎昕拖着行李箱敲开了秦梓砚的家门,望着神采奕奕直冲他飞扑而来的黎昕,秦梓砚顿时无语,不过还是将黎昕的行李箱拖进了房间:“我说黎昕,你家里到底有多恐怖啊,让你大过年的都不要待在家里。” “叔叔阿姨好,新年快乐,打扰了!”黎昕跟着秦梓砚也来过这里几次,因此对心目中男神的父母十分敬仰,相对得也不再陌生,将准备好的礼物一股脑儿全部塞给了秦父秦母,随即就蹦跳着进了秦梓砚的房间,“吆,要是换成你有这么可怕的母上大人,估计这会儿你都跟着曲会长去帝都了。” “说来听听!” “三公六婆总是把我当女孩子看待,估计是想女儿想疯了,可是偏偏我都是兄弟,没有姐妹,报应啊哈哈哈,让他们见面就蹂躏我,诅咒他们后代全是儿子,哈哈哈……等你下次跟我回家,估计你肯定比我还受欢迎,多漂亮的小脸蛋儿呀!”说着,黎昕邪恶地学习登徒子挑起秦梓砚的下巴,自然被秦梓砚一把挥开,黎昕并不在意,揉捏了一下自己的脸蛋,这张娃娃脸才是罪魁祸首,“我回去的时候,我房间全被老太后布置得粉嫩粉嫩,不都说小孩子的房间都是粉色,会有自杀倾向吗?我看着就想自杀,次奥!” 想象了一下黎昕的公主式房间,秦梓砚忍不住笑出了声:“跟你脸蛋很搭配啊!” “次奥,秦梓砚,你欠揍!”黎昕呲牙咧嘴,随后得瑟地说道,“所以我今天趁他们出门还没回来,赶紧整理整理行李就跑路了,为了以防万一被他们在高铁站逮住,特地开车过来的。” “嗷,终于把你那辆跟你绝配的白色敞篷甲壳虫开出来了,呵呵!” 黎昕咂咂嘴,内心泪流满面:“从今天开始,我正式移民了,从魔都移民至S市!” “我看是迁徙更适合你!” “册那,秦梓砚,你这个高端黑!” 两人笑闹了一阵,黎昕觉得有点疲倦了,虽然魔都离S市很近,但是自己开车过来到秦梓砚家里,还是需要两个多小时,许久没有这么长时间驾驶了,黎昕瞬间觉得有点吃不消了,因此跟秦梓砚打了声招呼,就自顾拿了换洗衣物跑进了浴室。 “嗷嗷,我居然有生之年可以在男神家里过夜,各种心潮澎湃有木有啊!”躺在床上,黎昕激动地开始折腾,随后转身一把抱住秦梓砚,磨蹭着,“曲会长啊曲会长,如今秦美人在我怀里,看你能拿我怎么办?哈哈……真不愧是美人,抱着就是舒服!” 秦梓砚无语,推了推树袋熊一样缠在他身上的黎昕,无果,也就随他去了:“需要我打个电话跟曲会长报备一声吗?” “不要!”抱紧,继续蹭,“曲会长都抱了那么久了,给我抱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再说了,两个受受能干什么?啊呸,口胡,老子才不是受,老子是宅腐直男,老子就算弯了也是攻。” 秦梓砚轻笑出声:“我真好奇,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在看耽美文,你说你是直男,那你看文的时候,看到两个男人H,就不会觉得奇怪吗?万一弯了怎么办?” 在没有跟曲墨寒在一起之前,秦梓砚虽然对待感情很冷淡,也看过几篇耽美文,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更不至于想过要找一个男人,但是黎昕就不同,完全就是个腐男,非耽美文不看。 “吆,你有见过松柏是弯的吗?老子就是那悬崖边的松柏,无论风吹雨打也是笔直笔直的,再说了,弯了么弯了再说噶,急啥?”黎昕翻翻白眼,放开秦梓砚改成平躺,“而且,老子也只是看看H罢了,看文就要无肉不欢懂不懂?哈哈,何况你都亲身体验过身经百战了,老子怎么能跟你比?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谈谈感受?曲会长厉不厉害……嗷,痛啊,秦梓砚,你居然这么狠心地蹿我!!” 秦梓砚狠狠瞪了眼口无遮拦的黎昕,脸上泛起红晕,尽管大家都是男人,谈论这些似乎也没啥关系,但是黎昕这么劲爆的问题,秦梓砚还是觉得很难为情。毕竟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谈过感情,更别说那种事情了,冷淡惯了,连自己解决的次数都少之又少。只是跟曲墨寒在一起之后,他觉得两个人这么相爱,这种事情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而且曲墨寒似乎对待他这个爱人特别热情,他也从一开始地羞涩变成了习以为常。不过,这也不表示他愿意拿这么私密的事情出来谈论,黎昕这个大八卦! “想什么呢?在回味曲会长高端的技术吗?哈哈哈……脸红了,奥耶!” “闭嘴!”秦梓砚一把推开黎昕,“你不是累了吗?赶紧睡觉!” 黎昕捂嘴偷偷嘿嘿几声,虽然他一直猜测曲墨寒和秦梓砚是不是真的已经有什么了,但是看到他们很早以前就这么亲密,又一直同床共枕,怀疑早就确认关系了,不过现在秦梓砚的反应算是证实了,于是继续调戏:“太兴奋了,突然又睡不着了!” “那就看你的小说吧,我要睡了!”秦梓砚背过身去,打算不再理会他。 “我擦,说到小说,笔墨大大,你更文能不能更快一点啊?” “不可以!” “我擦!” 第47章 初四的时候,曲墨寒回来了,比预定的初三晚了一天,秦梓砚倒并不是太在意,毕竟过新年嘛,像曲墨寒这样的大家族,肯定比一般人家要忙。黎昕看到曲墨寒回来了,秦梓砚也不可能再住在自家男神家里,也只能怏怏地收拾收拾回公寓去住了,思考着赶紧把叶智宸给召回来。 “什么?梓砚被攻击了?而且那群人渣居然给梓砚下药,次奥,老子要去把他们横横竖竖切成豆腐干!”1987的散台上,黎昕突然拍案而起,满脸的愤怒,随后又担忧地把秦梓砚拉过来,翻来覆去地仔细检查着,“梓砚,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秦梓砚好笑地将黎昕摁回高脚椅:“我不是没事嘛,再说大过年的,你也很忙,不想让你担心,这次多亏了盛老师及时发现了我,是我太自以为是,低估了他们,智宸和萧宁那就别告诉他们了。” “攻击你的是哪些人?他们干嘛攻击你?”黎昕依旧愤怒难消。 曲墨寒轻柔地将秦梓砚揽在身边,抬眼望着韩牧泽:“结果怎样?” 韩牧泽端着酒杯若有所思,半晌才道:“跟你猜想的一样,就是当初猥亵梓砚和郑桑榆的那群人,他们虽然人在医院,但是外面还有一些势力,至于抓梓砚想干什么,你们都知道,所以这次真的幸好有盛轩凌。不过……我们晚了一步,有人替梓砚报仇了!” 曲墨寒揉着秦梓砚腰间的手紧了紧,另一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平稳了一下气息:“谁?” “盛轩凌!” 秦梓砚微愣,随即微微低下了头,果然盛轩凌那天在房间外听到了他与曲墨寒的电话,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也许早就对他产生了怀疑,只是那天他在电话里称呼爸妈,让盛轩凌对他的怀疑更明了。盛轩凌对他的感情那么深,那天大概是拼命忍住才没有当场揭穿他吧,否则为什么要替他报仇?他一直觉得盛轩凌对他的态度很矛盾,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追随着他,平时他假装不在意,但是如今他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盛轩凌呢? “墨寒,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埋着我们?盛轩凌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为什么这次会大动干戈地替梓砚报仇?毕竟要找出攻击梓砚的凶手没那么容易,他居然在短短几天之类就替梓砚抱了仇,可想而知他动用了多少势力。”韩牧泽目不转睛地盯着曲墨寒和秦梓砚,他一直觉得秦梓砚这个人很奇怪,但是毕竟是自家好友中意的人,他也就放心不管,别跟他说盛轩凌也看上了秦梓砚这样的胡话,盛轩凌什么样的人,他多少有所了解,何况盛轩凌已经有婚姻在身。 黎昕眨着眼睛在三个人之间来回打量,他怎么越听越糊涂,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情,首先秦梓砚被攻击,盛轩凌救了秦梓砚,还替秦梓砚报仇了,干嘛这么纠结?不过对啊,盛轩凌为什么要替秦梓砚报仇? “牧泽,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下次有机会再让墨寒告诉你!”沉默许久,秦梓砚轻声说,表情淡淡。 韩牧泽看着曲墨寒淡漠的表情,只能点点头,他倒不是真的介意秦梓砚的事情,对他而言,只要对曲墨寒无害,他都不会在意。 “过两天,我带梓砚回本家,一起过去?”曲墨寒将杯中的果汁饮尽,问道。 黎昕顿时满脸兴奋:“要去要去,韩牧泽完全没有意见,我们一起去帝都。” 韩牧泽扶额,不过他倒也不反对,大过年的,出去走走也好,就当旅游吧。 几人继续坐着聊了会天,曲墨寒便带着秦梓砚先回公寓了,黎昕一脸“我懂我懂”的邪气笑容,让秦梓砚哭笑不得。不过,人都说小别胜新婚,确实免不了一番激情缠绵,以解多日不见的相思之情。秦梓砚趴伏在曲墨寒赤裸的胸口,举着左手看着无名指上多出来的戒指,方才迷茫间似乎觉得手指一凉,被什么东西套住了,竟是一枚戒指。正在盯着戒指愣神的时候,手被握住,十指紧扣,另一手的无名指上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这家伙!秦梓砚忽然觉得感动,紧了紧握着的手,拉到唇边轻轻一吻:“为什么突然送我戒指?” 曲墨寒抱着他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俯首亲吻着他的唇畔:“爸妈给的,本来准备找个有特别意义的节日再给你戴上,但是现在显然来不及了,盛轩凌是不是已经知道你是谁了?那天你在他家跟我打电话被他听到了吧?” 秦梓砚抬手圈住他的脖子,若有所思:“也许,他知道我是孤儿,却在电话里提到爸妈,第二天他直接送我去了家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想他已经彻底怀疑我就是秦子言了。墨寒,是我太不小心了?” “盛轩凌本身很精明,别在意,他若不怕太痛苦,就大可继续查下去,现在你是我的人。”曲墨寒目露邪气,手掌抚摸着秦梓砚光裸的身躯,“盛轩凌一旦确认真相,只会更绝望。” “别……”秦梓砚抓住对方游走在他身上的手,脸红地瞪了他一眼,双手扯住曲墨寒的脸,“够了,纵欲过度也是造成猝死的十大原因之一,所以我们必须拥有健康的和谐生活,哈哈……” 说完,秦梓砚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呵呵……”曲墨寒轻笑出声,这人有时候真的很可爱,抱住他,“年轻气盛,身强力壮,好事!” 说完,在秦梓砚的惊呼中堵住了他的嘴,两个人又尽情缠绵了一番,才在秦梓砚的大力反抗中起身去洗澡,这样下去他真的担心自己有一天会猝死,当然这是玩笑话,平时他还是很懂得适可而止的。 走出房间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秦梓砚望了一眼厨房方向,这么多天无人居住,也不指望还有东西吃,于是只好回房间将刚穿戴整齐的曲墨寒拉了出来。反正住两天就要走,也不想自己动手了,还是出去觅食方便。如今春节未过,很多小餐馆都还没有营业,两人在社区附近走了一圈之后,终于找到一家传统菜小餐馆,赶紧走了进去,点了几盘家常菜。 “你打算把事情告诉牧泽?”等上菜的空当,曲墨寒问。 秦梓砚点点头:“嗯,牧泽和黎昕他们都是自己人,我并不打算一直隐瞒他们,何况黎昕还是因为我才转学到了圣洛,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虽然黎昕平时大大咧咧口无遮拦,但是却很懂得分寸,知道哪些可以开玩笑挂在嘴边,哪些却不能说,所以对他还是很放心。牧泽是你朋友,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只是尊重我们所以不问,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 “嗯,你没意见就好!” 果然第二天一早,黎昕就哭丧着脸敲开了他家的门,一看到秦梓砚就飞扑过来,完全无视黑了脸的曲墨寒,紧紧抱住秦梓砚“嘤嘤嘤”假哭,身后跟着被强行从睡梦中挖起来的韩牧泽。黎昕这家伙,昨晚告诉他真相之后,一整夜骚扰了他无数次,动不动一个电话过来,“啊啊啊”尖叫几声就挂了,隔几分钟又来了,最后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才知道收敛,不过还是电话短信微信地继续,只是间隔时间长了很多。 “男神,男神,你居然是我的男神,嘤嘤嘤……”黎昕牢牢抱住秦梓砚磨蹭,“求埋胸。” 秦梓砚无语,拍拍他的肩膀:“你不是埋着了嘛……黎昕,对不起,隐瞒了你那么久!” “哼!你还知道啊,看我那么怀念男神,你就无动于衷了整整半年,半年啊啊啊,那半年我们日日夜夜朝夕相处,你都干嘛去了?”黎昕顿时抓狂,抱着秦梓砚的肩膀猛摇。 曲墨寒赶紧将秦梓砚扒拉出来,抱在怀里。 “黎昕,对不起,我诚心诚意跟你道歉。”秦梓砚十分认真,眼中满满都是歉意。 “呵呵!”看着无比真诚的秦梓砚,黎昕摸摸脸傻笑,“好了,开玩笑啦,我当然知道这种事情绝对不能乱说,也知道你的为难,重生这样的事情不是谁都会相信,难怪我一直觉得看你的小说,有一种男神的味道,原来真的是男神啊,啊啊啊啊,我激动了!” 秦梓砚轻轻松了口气:“黎昕,这件事情,我希望到此为止,我依然是秦梓砚,不是你的男神,尤其是萧宁,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为他好,何况世人眼中,秦子言已经死了,活着的是我秦梓砚。” “叶智宸也不能说吗?”黎昕皱着眉头,他当然懂秦梓砚的意思,萧宁那么爱慕盛轩凌,而盛轩凌爱着的人却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了,若让萧宁知道了,要他以后该如何面对秦梓砚呢? “看着办吧?只是千万不能让萧宁知道。”秦梓砚淡淡地说。 接下来的整整一上午,黎昕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专注地盯着秦梓砚,嘴里念念有词,“好神奇啊,世界上真的有重生这种事情啊?而且还是发生在我身边,真的太神奇了”,诸如此类的感叹,让秦梓砚三人扶额无语。 “行了行了,你都念叨一下午了,够了,赶紧准备准备吃午饭去了。”韩牧泽终于忍无可忍了,抬腿踢踢粘在秦梓砚身边的黎昕。 “去我家吃吧。”秦梓砚提议道,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回家了,至少在这几个身边人面前,否则每次面对自己的父母都要小心翼翼,那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初七一早,四人便收拾行李出发赶往曲墨寒的本家,当秦梓砚和黎昕面对这一望无际的豪宅时,两人都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虽然在小说电视里看过那些大得夸张的豪宅,也有很多富豪明星拥有这样的豪宅,可是真当面对时,还是有点不忍直视。 “这里只是一户家庭吗?这简直是一个社区!”黎昕望着眼前一座座花坛、池塘、喷泉和亭台等等美轮美奂的景象,声嘶力竭地吐槽,“尼玛,老子仇富仇富!” “梓砚哥哥!”刚走过喷泉,一抹小小的身影就朝秦梓砚飞奔而来,一把抱住秦梓砚的双腿,仰着小脑袋,露出大大的笑容,“梓砚哥哥,你终于来了,落落等你好久好久了!” 秦梓砚弯腰一把抱起他,在他稚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落落乖,梓砚哥哥也很想你。” 得到秦梓砚亲亲的小屁孩心花怒放,抱着秦梓砚的脸就胡乱一阵亲:“梓砚哥哥,落落等一下包饺子给你吃,上次落落给梓砚哥哥做的饺子被大家吃掉了,妈妈说放久了会坏掉,说下次等梓砚哥哥来了,重新做给梓砚哥哥吃。” “好,落落真乖……” “梓砚哥哥……” “这孩子是谁啊?”黎昕望着抱着小孩走远的秦梓砚,忽然有种秦梓砚原来还是人妻受的感觉,尤其是一旁的曲墨寒还小心地呵护着秦梓砚,真像幸福的一家三口,相当美观。 “是墨寒小姑姑的儿子!”韩牧泽轻笑,拍拍他的脑袋,“快走吧!” 曲墨寒的家人就如曲墨寒所言,对秦梓砚的到来十分欢迎,当然曲家不愧是大家族,人非常多,让秦梓砚面对这么多人的热情有点应付不过来,好在曲墨寒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其实曲家人是看到秦梓砚手上的戒指,才稍稍放宽了心,他们确实不在乎曲墨寒是否找了个同性爱人,只要两人真心相爱,不是出去到处勾搭,他们都会支持和祝福。 接下来的几天,秦梓砚和黎昕除了每天过着犹如做梦般的豪门生活,白天就由曲墨寒和韩牧泽带着到处游玩,一直到过了元宵,马上要开学了才回去。期间黎昕的母上大人差点飞到北京来抓他回去,都被黎昕死皮赖脸卖萌打滚拒绝了,其实秦梓砚有看过黎昕母亲的照片,是个实实在在的大美女,就不知道黎昕怎么就那么怕他母亲。而叶智宸在回到公寓时,面对空空荡荡的房子,而曲墨寒公寓也没人,才知道几人居然去了帝都,顿时表示了深深的谴责和懊悔。 第48章 开学之后,秦梓砚怕手上的戒指太张扬,与曲墨寒商量过后,买了一模一样的项链,将戒指戴在脖子上,毕竟他们还是学生,就算学院里大多数人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但是明目张胆地表现恩爱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也不是秦梓砚喜欢的作风。 萧宁经过一段时间的静养,手脚也利落了很多,虽然走路仍然有点颠簸,不过总算是可以恢复如初,等到完全康复的时候,萧宁迫不及待地回到了1987驻唱,他还是比较喜欢能够展现他音乐才华的舞台,因为只有那个舞台,大家才会肯定他的才能。 下课后,曲墨寒因为一家分公司出了点事情,只能将秦梓砚送到了1987,吃过晚饭后就赶回了公司处理事务。既然来了,几人就顺便等萧宁下班,在1987至尊KTV开了个迷你小包厢,准备去吼几嗓子,等到了11点才离开。 停车场上,萧宁正与一名高大男子拉拉扯扯,那名男子显然喝了不少酒,萧宁涨红着脸想要搀扶他,却被男子一把推开了,而那名男子非常眼熟——盛轩凌! “盛老师,你别这样,我送你回去!”萧宁不顾被盛轩凌推得险些颠倒,跑上去扶住站不太稳的盛轩凌,泛红的双眼满是担心和难受。 “别理我!”盛轩凌虽然喝多了,但是还不至于失去理智,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冷漠,“别多管闲事!” “盛轩凌!”萧宁突然大吼,震住了准备上前相助的秦梓砚等人,包括冷漠的盛轩凌,他抬头望着无动于衷的盛轩凌,忽然眼泪夺眶而出,“盛轩凌,你要颓废到什么时候?秦老师已经死了,他死了,你再这么为他伤心欲绝有什么用?他永远都不可能活过来了!” “闭嘴!”盛轩凌通红着双眸低吼,愤怒地瞪着突然歇斯底里的萧宁,“我的事不用你管,就算子言死了,他也永远活在我心中,无可替代!” 虽然早就知道盛轩凌一直一直都深爱着秦子言,就算对方已经过世那么久,盛轩凌依旧难以忘怀,但是亲耳听到盛轩凌说出对秦子言的爱,萧宁仍然觉得他的心在滴血,很痛很痛,痛到窒息,默默抽泣着:“盛轩凌,你就不能看看活着的人吗?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的爱得不到回报,还有爱着你的人,就跟你一样默默看着你,却痛苦着!” “哼!”盛轩凌冷笑,眼中是深不见底的落寞,“得不到回报吗……子言死了,这个世界与我何干?还有,记住,不要拿任何人跟秦子言相提并论,都不配!” “盛轩凌,你这个懦夫!”萧宁不可思议地望着冷酷的盛轩凌,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盛轩凌对秦子言的感情到了病态的地步,随后绝望奔涌而来,狠狠抛下一句话,转身扎进了黑暗。 “萧宁!”秦梓砚赶紧追了上来,“智宸,黎昕,你们快去追萧宁!” “好,梓砚,你在这里乖乖等着墨寒来接你,我们先走了!”叶智宸看了眼秦梓砚,又转头望着萧宁消失的方向,一脸担忧,随后拖起黎昕追了上去。 “盛老师,你没事吧?”秦梓砚眼看着盛轩凌摇摇欲坠,赶紧跑上去扶住他。 盛轩凌微微俯首凝视着秦梓砚的脸,眼神逐渐迷茫,忽然一把抱住秦梓砚。 “盛老师,你别这样……”秦梓砚一愣,随即赶紧挣扎。 “子言,子言……” 秦梓砚停止了挣扎,耳边是盛轩凌几乎失神的呢喃,感受到脖子间微微的凉意,秦梓砚默默地抬头望着夜空,许久,才轻声说道:“盛老师,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盛轩凌沉默不语,一直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由着秦梓砚将他扶进了1987的休息室。秦梓砚看了下手机微信,曲墨寒已经出门了,马上就过来接他,回复了曲墨寒,将手机放回外套口袋。 转身看着床上的盛轩凌,秦梓砚缓缓在床沿坐了下来,这辈子他注定要辜负这个人的一番深情。有些人即便你与他纠缠一辈子,却仍然无法刻在你的心头,但是有些人即便只是擦肩而过,你却铭记于心,这就是缘分。秦梓砚定定注视着盛轩凌沉睡的容颜,盛轩凌这样的感情,对他来讲太过沉重,也许是因为他的心已经被曲墨寒彻底填满了,再也没有其他人立足的余地。 口袋中的手机再次响了一下,秦梓砚回过神来,赶紧拿出手机,曲墨寒说马上就到了,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盛轩凌,秦梓砚起身淡淡地说道:“对不起,盛轩凌!” 刚准备离开,左手却被一把抓住,秦梓砚低下了头,却没有回过身去,平静地说道:“盛轩凌,放开我吧!” 盛轩凌并没有放开他,缓缓坐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开了口:“我宁愿你已经死了,那样你就一直活在我心里,不曾被他人拥有。” 秦梓砚回过身去,看着盛轩凌平淡无波的脸庞,说着不轻不缓的话,但是他就是能感觉到盛轩凌说出这句话的挣扎和苦涩,内心阵阵难受:“盛轩凌,秦子言已经死了,活着的是秦梓砚,你看着我,这张脸已经不是当初的秦子言了,在你心里的是已经死了的秦子言,而不是现在的我,你明白吗?” “呵呵!”盛轩凌冷笑,眼中尽是绝望,“现在,你让我怎么把你当成已经死了?你明明好好地活在我的面前,跟我说着话,你却要让我当你已经死了?我做不到!” “盛轩凌,你想过没有,你对我的执着是因为放不下吗?也许过去你真的爱过我,但是真正让你念念不忘的,是你一直把我的死看成了你的过失。盛轩凌,我从来没有怪过你,那都是天意,上天注定要让我在那天死去,所以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好吗?”秦梓砚俯身,抬手轻柔地拂过他耳边的发丝,轻柔地说着,“盛轩凌,这辈子我永远都不可能以秦子言的身份活着了,他人的眼中,我是秦梓砚,而秦子言只是一个逝去了的人。” 看着认真的秦梓砚,盛轩凌轻轻松开了秦梓砚的手,仰头靠在床头,闭了闭眼,深呼吸。秦梓砚说的他都懂,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想放下就可以放下的,否则他何必痛苦那么久,世界上无果的感情很多,他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但是,望着眼前这张可以说是陌生的脸庞,他却完全能将过去的秦子言融合在一起,因为,他始终爱着的是这个人的灵魂。 “你爱曲墨寒吗?” “嗯,很爱!”秦梓砚不假思索地回答。 “如果,你没有遇到他,你会接受我吗?”这个问题很傻,但是盛轩凌还是抱着一丝丝的期望,忍不住问出了口,而且他知道一定会得到一个更加残忍的答案。 秦梓砚轻轻一笑:“盛轩凌,没有如果,不是吗?那天你找我出去,是上天不让你我相遇,不是我,更不是其他的任何一个人。而这辈子,我注定先遇到了墨寒。盛轩凌,我不会说让你忘记我,或者你会值得更好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但是我相信时间可以冲淡这一切。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说完,他没有看盛轩凌的表情,直接快步走出了房间,直到身后的门掩上,秦梓砚才靠在门上重重地舒了口气,低声呢喃:“盛轩凌,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希望,我希望你忘记我,更希望你永远都不知道我还活着,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走回停车场的时候,曲墨寒正靠在车上,看到他过来,赶紧走了过来,一脸温柔,秦梓砚忽然觉得心里很压抑,飞扑上去紧紧抱住曲墨寒:“曲墨寒,我爱你!” “嗯,我知道!”曲墨寒惊讶于秦梓砚的热情,随后赶紧抱住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怎么了?” “没事,很想抱抱你,就是想告诉你,我爱你!”秦梓砚更加用力地抱紧他,闷闷地说,“庆幸我们没有错过彼此,庆幸我们不是到了于事无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其实可以很幸福,庆幸老天怜惜我们,没有狠心地拆散我们,庆幸我重生了,遇到了你,墨寒,我爱你!” “你……”曲墨寒哭笑不得,能听到爱人表达对自己深深的爱恋,他是很高兴,但是爱人今天显然有点与众不同。 “墨寒,我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你一个人,所以我注定要辜负别人对我的感情,所以墨寒你一定要对我好,我辜负了所有人,唯独留下你一个人,如果失去了你,我就只剩下一颗空无的心了……唔嗯……” 曲墨寒听着秦梓砚滔滔不绝的表白,越说越离谱,只能用行动表达他的感动,狠狠堵住对方的嘴,许久才放开缓不过气来的秦梓砚,掐掐他的脸颊,笑问:“怎么样?清醒了吗?你说了那么多,可别后悔啊,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秦梓砚红了红脸,曲墨寒笑笑,牵起他的手往车子走去,直到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才问道:“说吧,发生什么事了?让你变得那么……热情,当然如果你待会儿还能这么热情,我会更感动!” “闭嘴!”秦梓砚恼羞成怒,脸烫得快着火了,跟曲墨寒相处越久,他愈发觉得曲墨寒有时候真的很邪恶,尤其是独处的时候,经常逗得他面红耳赤,说起不要脸的话来毫无下限,让他根本招架不住,拿曲墨寒自己的话讲,这叫做情趣,“刚才萧宁和盛轩凌出了点意外,萧宁是哭着离开的,盛轩凌他……他知道我是谁了,他说宁愿我已经死了……看着这样的盛轩凌,我也很难过,但是爱情这种东西无法强求,我只是希望他能够早点释怀。” “别胡思乱想,你只要好好爱我就行了!”趁着等红灯,曲墨寒俯身吻了吻他,他也不是大度的人,怎能忍心看着爱人为他人伤神,虽然情敌在他面前早已毫无胜算,但是对于盛轩凌,曲墨寒还是心存芥蒂,最好盛轩凌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秦梓砚面前了,曲墨寒略显幼稚地诅咒着,皱皱眉头。 瞧见曲墨寒的表情,秦梓砚轻笑,心情终于好了很多,下车前,扑上去主动吻着曲墨寒,直到满意了才放开他:“下车吧,很晚了,你今天也很累了,早点休息!” 曲墨寒摸摸他的头,随他下车,绕过车子过来牵住他的手。 洗完澡,秦梓砚躺在床上,见曲墨寒还没进来,于是拿过手机给黎昕打了个电话。在他的记忆里,萧宁被欺负得再惨,也没有像今天这么哭过,也许萧宁对盛轩凌的感情,比他们想象得深多了。幸好黎昕说萧宁回去之后大大哭了一场,心里就舒服多了,也是,有时候感情闷在心里太久,到了连自己都觉得很委屈很卑微的时候,一旦发泄出来,就会轻松很多。这样一来,秦梓砚也就放心了。 刚挂上电话,曲墨寒就穿着白色睡袍,擦着头发走了进来,秦梓砚朝他招招手,拍拍床沿。曲墨寒轻笑,将毛巾扔了过去,正好盖住秦梓砚的脑袋,看着秦梓砚恼怒的表情,顿时笑开了眼,随后乖乖坐过去让秦梓砚擦头发。 “好了,快睡觉吧!”秦梓砚将毛巾扔上床头柜,摸摸曲墨寒的头发,终于干了,甩甩手,手都快麻木了,于是将右手臂伸到曲墨寒面前,“好酸,捏捏!” 曲墨寒笑笑,拉住秦梓砚的胳膊甩了甩,再双手揉捏按摩了一下,看着秦梓砚舒服得躺倒在床上,闭起了双眸,曲墨寒轻柔地压住他,啄吻着他的唇。 秦梓砚无力反抗,反手搂住他的脖子,启唇回应着他。 第49章 接下来的几天,秦梓砚都没有再遇到盛轩凌,直到一个星期后,听曲墨寒说,盛轩凌已经递交了辞呈,秦梓砚微微松了口气。圣洛学院只会束缚了盛轩凌,像盛轩凌这样的人适合更大的舞台,就像翱翔的鹰,辽阔的天空才是他的归宿。何况盛轩凌会出现在这里都是为了秦子言,如今秦子言已经死了,盛轩凌是该到了离开的时候。 那是不是代表盛轩凌终于放下了呢?秦梓砚默默地想着。 不过让秦梓砚惊讶的是,萧宁对于盛轩凌的离开表现得十分淡定,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事,让萧宁对盛轩凌彻底死心了,这样秦梓砚也会觉得更加安心。不过后来萧宁却说,他并非真的不再爱盛轩凌了,这么久的感情不是说忘记就能忘得了,只是把这份爱藏在了记忆里。 清明节那天,秦梓砚和曲墨寒他们去墓地扫墓,望着墓碑上的自己,秦梓砚忽然觉得恍惚,前世的这张脸变得越来越陌生,有时候默默回想起来,记忆已经非常模糊。 “梓砚,给自己扫墓的赶脚如何?我了了个去,这种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体验啊。”黎昕将带来的花摆在石桌上,不过石桌上已经堆满了花,大概是秦子言以前的学生已经来过了吧,黎昕蹲下身子仔细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自言自语道,“男神真的好帅啊,瞧这脸是脸,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嘴巴是嘴巴的……” “闭嘴,谁的脸不是脸,眼睛不是眼睛!要不要我给塑个墓,你天天给自己扫墓啊?”叶智宸狠狠白了他一眼,当初听到秦子言就是秦梓砚的消息时,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就这么去了,许久都没能缓过神来,不过这样一想,发生在秦梓砚身上的怪异就能解释得过去了。 “我擦,诅咒我噶,找屎!”黎昕怒瞪。 “我还活着呢,你们给我庄重一点!”秦梓砚无语,不过心里还真有点小小的别扭,本来他是不想来扫墓的,但是一想到真正死去的“秦梓砚”,最终拗不过黎昕他们,还是来了,就当是再一次跟前世彻底告别吧,从今以后他只是秦梓砚了。 “我们快走吧,待会儿会有更多人过来,我们这群人太醒目。”曲墨寒淡淡地提醒,走上前牵住秦梓砚的手,“走吧。” 秦梓砚点点头,与曲墨寒先行离开,身后的黎昕和叶智宸赶紧跟了上来,才走了不远,迎面竟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消失了一个多月的盛轩凌。比起以前,今天的盛轩凌明显精神了很多,不再目含憔悴,格外意气风发。 不过盛轩凌对于在这样的地方遇到秦梓砚他们,略带诧异,随后竟淡淡一笑:“梓砚!” “盛轩凌……”看着这样的盛轩凌,秦梓砚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好久不见。” “嗯!”盛轩凌点头,眸中仍含浓浓的温柔,随后越过他们,将带来的花放在石桌上,俯身深深注视着墓碑,抬手轻轻拂过,最终直起身回到秦梓砚面前,“梓砚,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去美国待一段时间。” “祝你一路顺风!”秦梓砚笑言。 “明天上去9点的飞机,你能来送我吗?”盛轩凌凝视着他。 秦梓砚微愣,最后点点头:“好!” “谢谢!” 秦梓砚不知道该说什么,盛轩凌离开这里也许做了很大的挣扎,不过这就跟当初的楚斐一样,离开并非就是为了逃避,而是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楚斐现在在澳大利亚生活得非常好,人也变得很开朗,还会经常跟他们联系,甚至跟唐之恒成了挚友,过年的时候,唐之恒居然跑到了澳大利亚去看望他。他也希望将来的某一天,他能和盛轩凌平心静气地相处,彼此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不再介怀过去,他有他的曲墨寒,而盛轩凌也能有他的挚爱。 第二天,S市国际机场: 秦梓砚他们都去了,盛轩凌的离开似乎并没有告诉其他人,所以来送机的只有他们几个,秦梓砚不敢告诉萧宁,因此他们还是偷偷瞒着萧宁赶过来,毕竟直到如今,盛轩凌也没有对萧宁有任何印象,最多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罢了,他们实在不想看到萧宁难过的样子。 离开前一刻,盛轩凌突然一把抱住秦梓砚,紧紧得像是要将他搂进体内,脸深深埋进他的肩窝:“子言,我最后一次叫你子言,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能是最好的朋友,我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子言,下辈子,我希望让我先遇到你!” 放开秦梓砚前,盛轩凌忽然俯首在他唇角用力一吻,于是秦梓砚、黎昕和叶智宸都呆愣了。 “盛轩凌,你别太过分了!”曲墨寒顿时愤怒了,浑身散发着阴冷,用力将秦梓砚拉进自己的怀抱,本来看在盛轩凌即将离开的份上,让他跟秦梓砚告别,让盛轩凌拥抱秦梓砚已经是最大的忍让了,没想到这个盛轩凌居然得寸进尺了,曲墨寒实在忍无可忍。 “呵呵!”盛轩凌好心情地笑了,这是大家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畅快,“曲墨寒,好好照顾梓砚,你知道你的身份特殊,若是让我知道梓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和委屈,我不会放过你,到时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梓砚抢过来。” “哼!”曲墨寒冷哼,不置可否,只是抱着秦梓砚的臂膀彰显着他的霸道。 “轩凌,轩凌……” 正当盛轩凌转身的瞬间,一道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众人回头,郑桑榆一脸着急地跑了过来,身后跟着程哲。 盛轩凌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桑榆!” “轩凌,轩凌,你不要走好不好,轩凌……”郑桑榆跑到盛轩凌面前,还来不及平稳凌乱的气息,就一头扑进盛轩凌的怀抱,紧紧抱着他,眼泪夺眶而出,抽泣着,带着祈求,“轩凌,你不肯留下,没关系,但是请你不要取消婚姻,我愿意等,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你,我喜欢你,轩凌,求求你……” 黎昕和叶智宸曾经跟郑桑榆有过短暂的相处,一直对郑桑榆大家闺秀的端庄十分有好感,这个女孩子就算遇到歹徒也能保持镇定,保持着贵族千金独有的和颜悦色,哪会像现在这样哭得那么凄楚,抽泣中含着浓烈的祈求,充满了对盛轩凌的不舍和爱意,让他们非常动容。 “桑榆,别这样,我不想耽误你……”盛轩凌轻柔地拍着郑桑榆的后背,若说妻子,郑桑榆是最完美的选择,其实他对郑桑榆印象非常好,也是唯一让他友好相待的女子,但是那也仅此于对妹妹的感觉而已。 “不会的不会的,轩凌,我不在乎你心里现在是不是还有别人,我愿意等你,我只想成为你的妻子,好好爱你一辈子,轩凌,不要拒绝我好不好!”郑桑榆低泣着,紧紧抱着盛轩凌。 她真的不在乎盛轩凌心里是否爱着别人,并非自欺欺人,很早以前,她就知道盛轩凌爱着一个叫秦子言的男人,但是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她在惋惜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只要盛轩凌没有拒绝联姻,总有一天,盛轩凌会完全接受她,哪怕是感动也没关系,这辈子,她就爱上了这个叫盛轩凌的男人。 “桑榆,别哭了!”盛轩凌轻柔地拉开她,抬手轻轻拭去她的泪水,也许有那么一刹那,他真的感动了,但是也只是感动而已,“回去吧,我要走了,谢谢你,桑榆!” 说完,盛轩凌拉起行李箱,深深地注视了一眼秦梓砚,转身离开。 “轩凌,我一定会等你回来!”郑桑榆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呼喊着,随后痛哭着趴伏在程哲的肩膀。 程哲轻轻拍着她:“桑榆,别哭,我相信轩凌会回来的,我们回去吧。” 黎昕狠狠揉了揉眼睛,目送着程哲扶着郑桑榆离开,带着哭腔道:“次奥,盛轩凌,老子允许他不再爱男神,如果辜负了这样一个女孩子,绝壁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损失,老子都感动死了!” 叶智宸揉揉他的脑袋,看着他红红的眼睛依旧泪水模糊,笑着安慰:“行了,盛轩凌也不是铁石心肠,相信有一天他会接受郑小姐的爱,而且郑小姐也会很幸福,我们也回去吧。” 一旁的秦梓砚赞同地点点头,其实爱情有时候需要争取,说出口才能得到答案,若一辈子藏在心里,怎么会知道是否会得到同样的回报呢?一旦说出口,就算被拒绝,至少证明自己努力过了,知道那是不属于自己的爱情,也可以让自己彻底释怀。也许萧宁可以再勇敢一点,虽然不知道结局是否一样,但是说不出口的爱情,连知道结局的资格都没有。 1987遇色: 萧宁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脚椅上,握着麦克风,深情演绎着——《和你在一起》。 凝视着你的背影,就快要接近透明; 哭不出来的声音,都哽在心底; 临别时你的眼睛,像隔着无边距离; 我是真的不忍心,把你困在原地; 你想给我的美丽,我只能屏住呼吸; 却隔着空气感受你的痛心; 如果在你明亮的世界里面我只是阴影; 如果在你轻柔的嘴角眉间装满了风雨; 原谅我实在没有这个勇气对你说一句; 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临别时你的眼睛,像隔着无边的距离; 我是真的不忍心,把你困在原地; 你想给我的美丽,我只能屏住呼吸; 却隔着空气感受你的痛心; 如果我不能给你披上一件幸福的外衣; 如果我不能把你捧在手心不让你受委屈; 原谅我实在没有这个勇气对你说一句; 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如果在你明亮的世界里面我只是阴影; 如果在你轻柔的嘴角眉间装满了风雨; 原谅我实在没有这个勇气对你说一句; 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就在一起wu……ha……wu…… 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秦梓砚左手拖着下巴,聆听着萧宁深情的歌声,一旁的曲墨寒伸手握住秦梓砚放在桌上的右手,十指紧扣,秦梓砚回眸浅笑,眼中溢满幸福。 那天回来之后,他们才告诉了萧宁,盛轩凌已经离开的消息,萧宁表情淡淡,但绝不是那种悲伤落寞,只是笑着对他们说,他相信盛轩凌会回来。 秦梓砚也相信,也许那一天萧宁已经有了告白的勇气,更或许萧宁已经放下了这段感情,无论未来如何,他都相信到时候,他们都已经拥有幸福。 ——正文完—— 番外1 宅腐直男黎昕一直迷恋古风歌曲,悠扬的旋律,唯美的辞藻,淡淡的哀愁,深深感动了黎昕那颗既宅又腐偏偏笔直笔直的直男心,尤其是古风经典之作《琴师》,把黎腐直男感动得凄然泪下却欲罢不能,曾经苦苦哀求表姐教他拉二胡,勤学苦练一整年,如今再次单曲循环播放了整整一个星期,甚至毫无休止的征兆。 这天圣洛学院学生会举办话剧表演,学生会宣传部贴出公告的时候,黎昕正好带着耳机听着《琴师》,西子捧心状游走在校园里,一张娃娃脸满面忧伤,感动了无数少女心。结果眼角一瞥间公告栏,顿时原地满血复活,头顶灯泡一亮,计上心来,陡然一个转身,一阵风似的消失而去。 “梓砚梓砚,曲会长曲会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得也是黎昕这样的人来疯。 曲墨寒冷目顿生不悦之色,面无表情地瞪视着迎面扑倒在学生会办公桌上的黎昕,皱眉冷声问道:“何事?” 黎昕重重吐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气息:“曲会长,你们学生会不是举办了那什么话剧比赛么?我们也可以参赛不?” “当然,这是圣洛学院全员性质的比赛,怎么?黎昕,你要参加话剧表演?”秦梓砚体贴地倒了杯水递给他,“话说,我可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表演话剧的爱好,我以为你只会和智宸跳《trouble maker》,呵呵……” 黎昕顿时翻翻白眼,随即兴致盎然:“不是我参加,而是我们,梓砚,我们表演《琴师》好不好?” “《琴师》?黎腐男,你中毒太深了吧?”一旁的叶智宸嗤之以鼻,“再说《琴师》不过一首歌,你要怎么表演剧情?你自己编剧不成?” “行,如果我写出剧本,你们就给我表演,叶智宸,敢不敢赌一把?”黎昕豪爽地一拍桌,自信满满胸有成竹。 “切!”叶智宸很想挑刺反驳,但是看黎昕这幅样子,貌似真的很有信心,想想不就是舞台剧么,反正现在也没什么重要事情,陪这小子玩玩打发时间也行,再说跟这小子丢脸的事情做得还少吗?当初的《trouble maker》已经够丢脸了,也不差这一遭了,于是接下战帖,“行啊,如果你能写出剧本,不单我参加,梓砚和墨寒都陪你玩,呐,正好,萧宁可以负责声乐部分!”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去写剧本!”话音刚落,兴奋过度的黎昕再次一阵风过消失在学生会办公室。 秦梓砚等人面面相觑,不置可否,他们可不认为写篇论文像要他命的人会写出《琴师》那么唯美的剧本,可惜这次,他们是真的栽了。 两天后,黎昕得意洋洋地举着剧本出现在学生会办公室,将一叠稿子潇洒地甩在桌子上,那副骄傲无比的模样在秦梓砚等人看来格外欠扁。秦梓砚哭笑不得地拿起稿子,撇去并不华丽的文笔,故事内容完全符合《琴师》歌词的凄美悲凉。 大意是讲琴技非凡的他,受到君王的青睐,禁锢在宫中只为君王抚琴歌唱,君王高兴之余,命人替他解开了束缚他的枷锁,他看到了那人眼中的怜惜和温柔,一入宫门深似海,在这冰冷的宫中终有人温柔以待。风寒时,那人喂上一勺热粥;落雨时,那人替他披上一件蓑衣;思乡时,那人挽指做蝴蝶为解他思乡愁。从此,他不再漠然只为君王抚琴,惘然回首,那人温柔注目,情至深处,悄然落泪。冬至,君王释放他孤身回归故里,离别之夜,烛影摇曳,忧眸相望,烛灭,无言拥眠。天明,他背着琴步步回望宫闱里,那人哼着熟识的半阙曲,夹杂着低低的抽泣。回归故里,年月依然悄悄流逝,偶尔他遥望远方,思绪飘渺。 剧本很悲很压抑,秦梓砚竟也看得入戏。 “怎样?” 正当秦梓砚失神难过时,黎昕那张无限放大的脸出现在了眼前,愣是吓了秦梓砚一跳,秦梓砚定神轻笑:“嗯,写得不错!” “那你是同意表演咯!”黎昕顿时高兴地手舞足蹈,恨不得捧起剧本做撒花状,“好,现在来分配角色……” “我觉得这个故事里没有一个角色适合你,琴师这个角色非梓砚莫属,帝王必须君临天下,墨寒比较适合,至于那个人么……我觉得我还挺适合啊哈哈哈……”叶智宸幸灾乐祸地看着呲牙咧嘴无声抗议的黎昕。 黎昕虽然十分不满意这样的安排,但是仔细思索,确实这样的安排比较合理:“喂,我辛辛苦苦写出来的剧本,难道我连打个酱油都不行吗?” “那你就演君王边上摇扇子的太监!”黎昕可怜的表情瞬间愉悦了秦梓砚,于是也忍不住逗起了黎昕。 “摇扇子的不是宫女么?” “那你就傻愣愣地站在君王旁边,啥都不用做,纯属道具摆设吧,噗哈哈哈……” “叶智宸,滚你爷爷的!”黎昕恼羞成怒地一脚蹿飞笑翻天的叶智宸,“好了好了,别闹,严肃严肃,那梓砚,琴师就你来扮演,君王就曲会长……曲会长,你别这么恐怖地瞪着我呀,你那冰山气质实在不适合演主角攻,你只能演君王,主角攻比较温柔会照顾人,好吧,就你了,叶智宸,给我好好演,别破坏了我的剧本!” 曲墨寒面无表情地继续整理手中的文件,尽管对于这样的安排诸多不满,不过不可否认,他确实只能扮演君王,况且他本身不喜欢演舞台剧,要不是秦梓砚没有反对,他才不会演。 接下来几天进入排演阶段,没有台词,只靠动作和神情相当考验演技,结果可想而知,几个从来没有演过舞台剧的人状况百出,笑场的笑场,恶搞的恶搞,这些就当是正常现象,不足挂齿。最让黎昕无法忍受还是曲墨寒,毕竟这是暧昧向的舞台剧,每当秦梓砚和叶智宸好不容入戏的时候,曲墨寒就怒火中烧地几度终止,甚至威胁叶智宸交换角色,最后忍无可忍的黎昕将曲墨寒请了出去,反正君王的戏份不多,就曲墨寒那强大气场完全不需要排练么。 比赛前几天,黎昕神通广大地跟Cosplay社借来了华丽的服装道具,甚至请来了音乐社社长李漫妮帮忙化妆。正可谓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秦梓砚等人经过大半个月的排练,总算是达到了黎昕满意的程度。比赛当天,当坐在幕后的萧宁弹奏起《琴师》的古筝时,帷幕拉开,秦梓砚一袭白衣坐在殿上抚琴,目光清冷,台下顿时尖叫声四起。随着剧情的发展,萧宁一遍又一遍地弹奏着《琴师》,配上剧情,断断续续地反复唱着《琴师》的歌词,中间萧宁停下古筝弹奏,改换成黎昕的二胡演奏,让故事演绎得愈发凄美。 当最后一幕,萧宁唱着“这回忆就完结在那里/这年月依然悄悄过去”,秦梓砚扮演的琴师遥望远方,目光淡淡,思绪万千,台下女生早已泣不成声,连不少男生都为之动容红了眼眶,等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萧宁和黎昕走出帷幕,与秦梓砚等人一起鞠躬谢幕时,台下观众彻底疯了,又是大哭又是尖叫欢呼,掌声久久不散。 比赛结束之后,Cosplay社和话剧社争相邀请秦梓砚等人入社,但是都被曲墨寒拒绝了。 最近校园论坛上关于话剧《琴师》的帖子层出不穷,首先是漂浮在首页标有“热门”字样的关于演员阵容的帖子,回帖已过万,帖子主题内容如下: 舞台剧名:《琴师》 来源歌曲:《琴师》(原唱:音频怪物) 琴师:秦梓砚 侍卫(此角色不知从何定义):叶智宸 君王:曲墨寒 翻唱/古筝:萧宁 二胡:黎昕 龙套(疑似公公):黎昕 导演/编剧/服装道具/XX/XX/……:黎昕 化妆:李漫妮 原本十分得体正常的介绍舞台剧和剧评的帖子,不知道怎么讨论着赞美着感动着就歪楼了,歪楼帖子如“擦,拆我CP啊,秦美人怎么和叶二货CP了,嘤嘤嘤嘤”、“曲秦王道不可逆”、“册那,那个黎昕真是神通广大啊”、“黎昕是大后爹,嘤嘤嘤嘤,居然BE”、“楼上BLX不解释,原曲本身就是开放式结局”等等诸如此类哭着喊着拆CP和控诉BE的帖子。甚至有高端高能人士为了表达自己对黎昕大后爹的怨念,为舞台剧画了四格漫画,其中其余三个人物都画得惟妙惟肖,十分美型,作为龙套的黎昕却只是一个圈圈叉叉疑似人物的模样站在君王旁边。为此黎昕大呼冤枉委屈,叶智宸趁机调笑“你不是打酱油么,没有把你画成酱油瓶,说明她还是爱你的”。 如此怨念的情绪直接导致了黎昕企图为自己平反,话说,经过几天几夜绞尽脑汁深思熟虑之后,他又找到了新的剧本——《万物生》BL版,《万物生》的MV表演的是前世今生,又是一个唯美感人的故事:现代,一名美丽女子来到一片废墟上,抚摸着残破的城墙,忽然眼前一座宫殿拔地而起。战败国的公主被献给了战胜国的君王,公主用一支舞蹈虏获了君王心,两人心心相印,又是战乱起,君王赠与公主轮回镜,通过轮回镜可以看到君王战场上的情况,最后君王战死沙场,公主站在高高的宫殿城楼上,华丽衣裙迎风飘扬,却心如死灰。现代,美丽女子回忆起前世,站在废墟上迎风起舞。原本MV到此结束,黎昕思前想后,如果再次BE了拆CP了肯定要被全校亲妈拍死在舞台上了,所以他的新剧本变成,现代的公主跳舞时,今生的君王来了,然后HE了,而且公主是秦梓砚,君王是曲墨寒。 握拳,这次一定可以平反,于是举着剧本夺门而出:“梓砚梓砚,我又写了新剧本,我们来演《万物生》BL版吧……” 番外2 晚饭后,秦梓砚更新完今天的章节,打开微博准备看一下留言,突然一条私信跳了出来,秦梓砚微微惊讶。这个微博也是应大家的要求才申请的ID,随着他写的小说越来越受欢迎,已然成为耽美界的大神级写手,微博的粉丝也随之增长。但是他关注的人并不多,最后留言和评论太多,他只能改动了隐私设置。 龙生九子:笔墨大大,我是龙生九子广播剧社团,大大,您的那篇现实向悬疑耽美文,我们非常喜欢,能授权给我们吗? 龙生九子! 秦梓砚轻轻只手托腮,龙生九子的大名,他再熟悉不过了,当年他还是秦子言时期,他所有文的授权都给了龙生九子广播剧社团,而龙生九子也正是因为制作了“纸砚”的作品才名声大振。龙生九子制作的广播剧那真是质量的保证,还真是有缘呢,如今他重生后继续写作,第一个跟他要授权的广播剧社团,既然还是龙生九子。 笔墨:好,谢谢你们的喜欢和支持。 龙生九子:<( ̄︶ ̄)>谢谢笔墨大大,我们一定不会让笔墨大大失望的哦。 笔墨:龙生九子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呵呵! 龙生九子:呀呼,谢谢笔墨大大对龙生九子的肯定,至于CV方面,我们准备在龙生九子YY官方频道公开招募,大大觉得怎么样? 笔墨:广播剧这一块,我还不是很懂,交给你们就可以了! 龙生九子:谢谢大大这么信任我们,扑到,么么哒! 秦梓砚轻笑出声,他可以肯定,如今在使用龙生九子这个ID的肯定是策划Amanda,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地开朗活泼。“纸砚”时期,他也曾跟龙生九子的成员相处过,一直对他们印象非常深刻,认真、努力、专业、不浮躁、识大体、懂分寸,这也是他当初会将所有小说的授权都给了他们的原因。 “怎么了?笑那么开心?”曲墨寒一走进书房,就看到秦梓砚对着电脑笑容满面,走过去由后抱住他,俯身在他脸颊轻轻一吻。 秦梓砚转头回他一个吻,笑着:“感觉缘分真是妙不可言,纸砚时期,跟我合作的是龙生九子广播剧社团,没想到如今变成了笔墨,第一个跟我要授权的,依然是龙生九子,很高兴能再次跟她们合作,龙生九子制作的广播剧绝对是五星好评,质量的保证。” 自从秦梓砚重新写作之后,曲墨寒也对这个圈子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知道小说还可以制作成广播剧,也听过龙生九子的大名,而且他还特地把以前纸砚时期的广播剧都听了一遍,确实震撼人心。 “嗯,龙生九子很不错!”曲墨寒将秦梓砚一把拉起来,自己坐了上去,再将秦梓砚抱在膝头,“时候不早了,困了吗?” 秦梓砚摇摇头,点开QQ,找到黎昕的头像,发了个抖动过去,对方很快有了回应。 黎小萌:笔墨大大,不要抖得这么销魂好咩,在下担当不起噶! 笔墨:正常一点,跟你说件事情。 黎小萌:(゜Д゜)说啥? 笔墨:刚才龙生九子跟我要了那篇现代悬疑的授权,他们要招募CV,你要不要去试试?你不是一直很想进网配圈吗?你去参加吧。 黎小萌:Σ( ° △ °|||)︴ 黎小萌:次奥!!!!!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让我去狂奔几圈再来!!!!龙生九子啊啊啊啊啊啊啊,但丁无能了!!!!!! 秦梓砚顿时满脸黑线,果断掐掉了QQ,直接下线,反正他已经将消息传达给黎昕了,其实不用传达,黎昕很快也会知道,这家伙一直在他微博里蹦踏得欢。估计龙生九子很快会作出招募海报,可想而知那时候的声势浩大,不过他倒不担心黎昕会不会被选上,那家伙听广播剧好多年,而且对配音也有很大兴趣,只是一直没有行动罢了。以前黎昕就说过,如果他的小说可以制作成广播剧,他一定要去试一试。 “到时候我也去试试!”曲墨寒替秦梓砚关掉电脑,突然说道。 秦梓砚顿时呆住了,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认真的曲墨寒,戏剧化地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再回过来抚摸自己的额头,疑惑地问道:“没发烧啊……” 曲墨寒哭笑不得,将他抱紧怀中:“傻瓜,因为那是你辛辛苦苦写出来的小说,我也想出一份力,你不是一直说我的声音很好听吗?所以,我想去试一试!” 秦梓砚突然特别感动,虽然曲墨寒总是有意无意地会让他感动一下,但是每次都让他无比地心满意足,反手搂住他的脖子:“墨寒,谢谢你!” “傻瓜!”曲墨寒俯身吻住他的唇: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义无反顾地付出,只要你开心就好。 果然,到了招募CV那天,龙生九子的频道来了几千号人,龙生九子加笔墨大神这样的组合,绝对能在网配圈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当然更多人是来围观各路大神的。毕竟难得能见到网配圈这么多大神齐聚一堂的场面,试音还没开始,公屏上已经一团乱了。 秦梓砚看了一下如今在频道的ID,果然好多已经在网配圈有一席之地的大神级CV都来了,难怪会引来这么多粉丝围观。当一个披着“龙生九子CV—迟暮”的ID进入频道之后,公屏彻底疯狂了,一整片一整片地刷着“迟暮傻妈”、“迟暮大神”、“有生之年能看到活的迟暮大神,死而无憾”之类的话。 “这个迟暮,就是主役纸砚所有广播剧的CV?”曲墨寒望了一眼疯狂的公屏,有点难以理解他们的疯狂,不过这个叫迟暮的CV的确很有实力,声音好,演技更是了得。 “嗯,很低调很厉害的一个人,只参与过我那些小说的配音,这次他只是过来当考核的,并不参与。”秦梓砚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深刻,“要是迟暮参加,你们都胜算不大了。” 曲墨寒点点头,就算他的声音再好听演技再好,也比不过一个拥有多年配音经验的大神CV,不过这个迟暮看来对过去纸砚的小说情有独钟啊。 很快,试音开始了,主持人是龙生九子的策划Amanda,将这次活动的主题内容讲了一遍,就让参加这次试音活动的CV们上麦。龙生九子要求他们在自己ID的后面写上要竞选的角色,然后才能给予他们相应的台词,让他们现场发挥。 当曲墨寒开口的时候,全场震惊了,连公屏热烈的讨论都瞬间停止了,好一会儿才爆发出猛烈的刷屏,一个个都疯狂地呼喊着“强攻啊帝王攻啊总攻啊啊啊”之类的评价。 连坐在一旁的秦梓砚都惊呆了,这家伙真的是个全才吗?为什么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能手到擒来?如今就算是从未尝试过的配音,曲墨寒都能应付自如,瞬间震撼全场。最后毫无意外,曲墨寒拿到了这次主役攻的角色,而黎昕那家伙果然不出所料地成了主役受,得瑟地一个电话过来显摆,但是一想到是要跟曲墨寒CP,顿时开始鬼哭狼嚎。 之后,他们加入了龙生九子的群,群里除了龙生九子的10位Staff成员外,只有迟暮一个CV,当初迟暮也是以新人的身份拿下的主役攻,而主役受的CV已经有社团了,所以最后迟暮成为了龙生九子的一员。等到龙生九子第一部剧出来的时候,也是震撼了整个网配圈,一开始很多人并不看好一个新社团,毕竟连主役CV都是新人,很多人只是冲着纸砚的大名而去,结果证明纸砚并没有看错人,龙生九子成功了。 策划—Amanda:寒心,小萌,在吗? 寒心倾砚:嗯。 策划—Amanda:咳咳,这是我们龙生九子的社团群,之所以把你们两个主役加进来,是因为你们都是新人,并无任何社团,我们经过商量,想问问二位愿不愿意加入我们龙生九子,以后就冠上龙生九子的名字? 黎小萌:Σ( ° △ °|||)︴我不是在做梦吧? 美工—狻猊:木有哦,我们真诚地邀请二位加入我们龙生九子这个小家庭,你们看迟暮大大一个CV好孤独哒,所以你们进来陪陪他呗。 笔墨:连我也加入了吗? 后期—饕餮:如果笔墨大大愿意加入,荣幸之极,笔墨大大,快加入吧加入吧! 笔墨:那我就不退群了。 策划—Amanda:激动得手抖脚抖~~~~~其实大家都知道,我们龙生九子成立以来,只做过纸砚大大的剧,以后应该会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只做笔墨大大的剧,所以我们社团的成员啊,一直只有我们几个,所以很希望寒心和小萌能够加入我们。 黎小萌:同激动得手抖脚抖,以后谁赶我出去,我也要屎趴着不走! 编剧—囚牛:寒心,不表示一下咩,┭┮﹏┭┮ 寒心倾砚:好! 导演—嘲风:为什么我们龙生九子的攻都一个德行,惜字如金!!!!迟暮大大是这样,寒心也是这样,┭┮﹏┭┮ CV—黎小萌:迟暮大大在不在不在不?迟暮大大,我是你的脑残粉,请出来,让我拜膜!m(_ _)m CV—迟暮:小萌,你好! 导演—蒲牢:哎吆喂,小萌受受一来就爬墙,你的CP是寒心,不是迟暮! CV—黎小萌:(╯-_-)╯╧╧ 请叫我黎总攻! 策划—Amanda:于是小萌受受,你这算是暴露本性了咩,炸毛受受一只。 秦梓砚好笑地看着黎昕很快跟龙生九子的成员打成一片,果然符合黎昕的性格,到哪都能很快融入其中,他之所以愿意加入了这个群体,也是为了怀念当初,这样的机会难能可贵。但是他不想过多说话,现在没有人知道笔墨是男是女,毕竟他的身份很特殊,容不得他暴露太多。 番外完
推书 20234-06-30 :逼良为夫 中——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