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晚上,兰陵王没有带和景欢回王府,拥着他就在画舫上歇了。 清冷的月色星光下,万物恬然入梦。呜咽的河水也小了声势,静静向远方奔流。偶尔一两声夜鸟的鸣叫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画舫中交颈而眠的两人。 月光从小窗渗进来,柔和的挥洒在船舱里;河面上凉爽的夜风吹进来,时不时拂起他们的发丝衣角…… 夜色静谧,美梦憨然。 第二天,天色将亮未亮之时,和景欢在花草香鸟鸣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兰陵王的怀中,再抬眼,就迎上他噙了笑意的眼神——餍足又宠溺。和景欢理了理掉落在脸上的发丝,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打招呼:“早上好,高先生!” “……我还是喜欢你唤我长恭。”兰陵王默了默才回了他。 “呃~早上好,长恭。”和景欢换了称呼。 兰陵王应了,把手从和景欢颈子下抽了出来,起了身。再扫扫和景欢身上,发现已经比昨天 好看了很多,这才放心了些。 和景欢也跟着坐起来,紧接着就“嘶”的一声皱了眉抬起臀部坐虚了。兰陵王看看他的动作表情,了然的叫他还是躺着,先别急着想乱动。和景欢脸又热了,继续趴床上休息。 兰陵王帮他净了身换了药,又从柜子里拿了套崭新的衣服给他穿上。然后告诉他等会就要回府,他今天必须去军营,没空陪着他。和景欢点点头。兰陵王又从矮桌上端了糕点果盘茶水过来放在床面前的小几上,叫他自己填肚子。 交待完,兰陵王就出去解了绳索,撑着船驶离岸边,往河中央滑去。和景欢闻到食物的扑鼻清香,肚子立刻就“咕噜咕噜”做响了。这才想起自己昨晚没怎么吃东西就睡了。当下也顾不得拿筷了,直接上爪子拈了吃的就往嘴里送。 喝了茶水,吃了点东西,才觉得肚子不那么饿了。他想着兰陵王昨晚好象也没吃多少东西,就大着嗓门问兰陵王要不要吃的。兰陵王回说不用了,声音很愉悦温柔。 …… 依和景欢的本意,兰陵王叫人送自己回去就好了,他直接去军营免得多跑一趟。可兰陵王没同意,说他这个样子,他不亲自送回去不放心。 和景欢心里很受用,由得兰陵王把自己抱下画舫塞进车厢,马车就稳稳当当的在路上奔驰起来。和景欢撩开帘子,望望飘荡在水面上的画舫,心里一阵甜蜜,那可是他们情浓时的见证! 他抿嘴笑笑放下帘子缩回兰陵王的怀中。 兰陵王直接把和景欢送回王府博雅园。跟着进来听候差遣的管事,一眼就看到他们家王爷脸上的挠痕,当即就看了和景欢一眼,有些惊讶和钦佩。 对于兰陵王和肖先生河上夜游的事,他这个王府第一管事是最清楚的,因为很多东西都是他亲自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王爷回来连脸上都带了伤。 那肖先生一身也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就算是这样,他脖子上衣襟没遮住的地方,还依稀有红斑冒出来。可以想象他们昨天的战况得多惨烈…… 兰陵王安置好和景欢后,转身去了城南军营,留下他一个人在睡房休息。 和景欢躺在床上,想象着兰陵王顶着脸上的挠痕去了军营,他下面的那些士卒将领会报以什么样的眼神。想着想着又觉得好笑,笑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好傻……想着笑着,笑着想着,不一会儿他又睡了过去。 也许是昨天太过于疲劳,和景欢这一睡就睡到晌午去了。等他醒来时,眼前就是一张放大的圆乎乎的小脸——小P孩高文简正趴在他身边,瞪着一双大眼睛在研究他脖子上的三生石。 “嗨,文简,你怎么又跑到你父王睡房里来了?不怕你父王打你屁股么!” “我父王不在府里,他怎么打我屁股?肖叔叔你真傻!”高文简直接怀疑起了和景欢的智商。 “……你就不怕我跟你父王说吗?” “你不会去说的。因为你现在很无聊,需要我陪你解闷。”高文简耸耸肩膀,十分笃定的表示自己不怕和景欢的小小威胁。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很无聊?”好吧,他现在本来就很无聊。 “因为我偷听到父王吩咐管事要看着你,不准你下床溜达!你得一直乖乖的在床上躺一天,能不无聊吗?”小文简瞅着和景欢,一脸的得意。 “……小文简说得很对,肖叔叔是很无聊。来,文简,肖叔叔继续跟你讲孙猴子大闹天宫的故事……” 于是,和景欢高文简一大一小,就并排躺在兰陵王睡房的大床上,开始了孙悟空纵横天宫的旅程。可和景欢的故事刚起了个头,张管事就端了碗红枣汤进来,说是王爷吩咐的,和景欢红着脸喝了。 好奇心甚重的文简小朋友问,为什么不是枸杞汤而是红枣汤。和景欢的脸就更红了。 张管事赔着笑脸说小王爷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高小朋友继续紧追不舍的问,为什么现在他就不知道。张管事说他太小不知事。高小朋友不满意了,反驳自己虽然小,可知道很多事…… 和景欢实在听不下去了,对张管事说他肚子饿了。张管事才结束了,这场让和景欢十分难堪的对话,笑眯眯的下去准备吃的去了。 …… 下午兰陵王也没能从军营回来,和景欢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非要拉着高文简小朋友陪他玩,连人家去西席那里上课的时间到了,他都不想放人…… 小强来王府接人,和景欢也没有出去见他,直接叫管事回话,说自己有公务不能回去。小强得了消息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得瑟:我说中了吧,昨晚被兰陵王吃了吧!还被吃得很惨,惨得连家都回不了了吧! 当天晚上兰陵王也没回来,只是遣了个小厮回王府报信,说自己公务繁忙今天回不来了。和景欢就拉了小文简一起在兰陵王的大床上睡了。 第二天傍晚兰陵王才一脸疲惫的回了王府,彼时和景欢正拥着文简给他讲北欧海盗的故事。那小P孩一见他老子回房间了,问候了一句就很麻溜的滑下床跑了。 和景欢瞅他神色不对,问他出了什么事。兰陵王说只是公务上的烦心小事,叫他不必担心。和景欢也没再多说什么,下床陪着他吃了饭。饭后他见兰陵王并没有去书房忙活的意思,就说花院里凉爽,自己想去坐坐,兰陵王陪着他去了。 他们乘凉的地方是后花园西北角的荷塘边。阵阵晚风拂过满池荷花荷叶,卷起了荷叶边摇曳着花朵莲蓬,在清凉如水的夜色下,别有一番姿态。和景欢很喜欢这一池荷花,有得空闲而天气又允许时,就会常来这里坐坐。 今夜天高气爽月朗星稀,和景欢坐在加了软垫的青石上,一边享受晚风的吹拂,一边剥着手中的莲子。兰陵王则枕在他的大腿上,闭着眼休息。和景欢把剥好的莲子喂到他嘴边,他就乖乖的张嘴吃。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夜色下乘凉,昨晚就不必说了,一直都在抱着睡觉。两人都无话,静静的享受这难得的独处时刻。 和景欢看看自己腿上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兰陵王,心念一动,就把手中莲蓬搁在一边。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兰陵王脸上由下巴到脸颊游移摩挲,慢慢来到了他微皱的眉头,辗转抚慰之下,兰陵王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脸上有了笑意。和景欢又低下头去在他眉头亲了下,这才温柔的问:“长恭,告诉小景,你在忧心什么?” 兰陵王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口上,睁开眼看了自己上方的脸庞半晌,原本盛着些焦虑的眼神里就有了温柔,他悠悠的问:“小景,有遭一日,我高长恭不再是王爷,不再是将军,你还会喜欢我么?” 和景欢轻笑:“王爷这是要我背一首‘上邪’以表衷心么?” “……这倒不用!”兰陵王也笑了起来,笑完又静默了一会,才继续说了下去,“我三哥的事。他昨日被和士开、祖珽一伙参了,被太上皇宣到长乐宫,到现在还没出来。” “……什么罪名?”又从兰陵王嘴里听到和士开的名字,和景欢背脊都伸直了。 “什么罪名不重要,重要的是上位者对我三哥不满!”兰陵王的声音是低沉的疲惫的又无奈的,“想必小景也知道。我们这些拥了重兵的王爷,并不如表面来得风光。上位者的猜忌与权臣的排挤,都使我们举步维艰。” “……你恨和士开吗?”和景欢也很无奈,他不知道高长恭得知自己是和士开的儿子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和景欢尖着耳朵,听着从兰陵王轻轻的吐出这么一句话,心肝顿时揪紧了: “和士开,于国事上,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于我高长恭的家事上,先有唆使太上皇毒杀我大哥之仇,现在又想对我三哥下手。国仇家仇交织在一起,长恭又怎能不恨!” …… 那天晚上兰陵王在池塘边说的话,一直让和景欢难以释怀,心情也受了影响。 而高长恭这段时间也明显忙了起来,为他三哥的事多方奔走,经常不在王府,常常三两天见不到人影。别说已经每天回和府的和景欢了,就连高文简都在和景欢面前,抱怨说自己好久没见到父王了。 和景欢也只能搂了他安慰:“父王公务繁忙,你这么乖,一定不要在这时候去烦他。” 其实他自己也需要人安慰,因为弄得兰陵王如此焦头烂额的人正是他的便宜老子和士开。这几天和大宰相心情美好精神抖擞,看似和蔼亲切的眼神里,时不时就杂交着一道道阴谋得逞的喜悦光芒。 他的好心情来缘于高长恭的坏处境。 高长恭几兄弟幼年丧父,兄弟互相扶持长大,感情本就深厚。大哥高孝瑜,由于得宠于武成帝高湛,被和士开等人所忌,一直挑唆使坏直至两年前被昏君高湛毒死。尸体直至幼帝登基时才得以入土为安。 如今他大哥尸骨未寒、悲痛犹存,和士开一伙又把矛头指向了他三哥。 先于幼弟登基之初捋了兰陵王的尚书令给他三哥,意图挑起他们兄弟内讧。结果人家两兄弟没有中计,都淡定得很,感情也一如往昔。 和士开等人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诬高孝琬有谋反之意。所谓三人成虎,在和士开一党连番炮轰之下,本就对他有所顾忌的太上皇也生了疑心,把他扣押在了宫中。 蓄意谋反是大罪名,一旦坐实那可是会被满门抄斩的。兰陵王为三哥的担扰之心,可以想象得到会有多急切。 对于这种纷繁复杂的政治斗争,大权臣之间的逐鹿角力,和景欢是无法插足的。虽然他早已知道河间王的悲惨下场。也对这个拿一支毛笔就打得他瘸了两个来月的勇士,抱以了无比的同情。可他也只能叹息一声无能为力。 好象情形越来越不妙,偶尔在王府看见兰陵王,他的嘴角都急起了燎泡。和景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无法可想。 兰陵王三哥河间王被扣押一事,慢慢在王府王府中传开了。魏长史等人也曾拐弯抹角的找和景欢打探消息,和景欢只能说自己不太清楚。 转眼就半个月过去了,和景欢也只在王府见过兰陵王三次,而这难得的见面机会,他也只是三言两语说完就又走了。兰陵王的反常情形,连高文简小朋友都察觉到了,偷偷问和景欢他父王是怎么了。 和景欢能怎么说呢,只能哄着他陪着他。 兰陵王忙着为兄弟奔走,他唯一的儿子还不让他省心。这天,调皮的高文简不顾天热太阳大,躲过奶妈的眼线,跑到外面去玩了一下午。然后他就中署了,发高烧还呕吐,情形十分险恶。经过大夫的诊治,拿冰块帮文简敷身后,体温降下来了,呕吐也止了。 兰陵王不在,和景欢当晚没有回去,一直在王府陪着小文简。和景欢侍候他吃过药后,拿帕子帮他擦拭了身体,换下他被汗浸湿的衣衫,这才哄着他睡了。等高文简睡过去后,和景欢自己也累得睁不开眼了,趴在文简的床边就睡着了。 兰陵王半夜回来得了赵管事的禀告,匆匆赶到到自己儿子房间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形。 他用手背试试儿子额头的温度,果然已经正常,这才放心了。 再看看趴在床边睡着的和景欢。疲累的脸上汗涔涔的,掉在额前耳边的鬓发也是湿漉漉的,衣服上东一团西一团的药渍,一看就是还没沐浴过的样子。 当下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这人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洗澡!身上有一丁点汗,就会觉得不适,非要洗洗才会上床。可他现在居然就这样睡着了,可以想见这人是有多累。 看着看着,兰陵王本来烦躁不堪的心情也慢慢安宁了下来,绷了二十几天的脸上也有了笑意。又坐了一会儿,他就抱着和景欢去自己睡房。 和景欢本来就没睡实,担心着小文简的体温会反复。这样被兰陵王一抱走了几步就醒了。他费力的睁开眼,看看眼前的人。认出是兰陵王后,他脸上就有了笑意:“你回来了?” 兰陵王就着抱他的姿势,拍拍他的后背:“嗯,我回来了!” 和景欢蹭蹭他的胸膛窝在他的怀抱里,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兰陵王叫人置了水,把自己同和景欢都脱得光光的。抱着他进了澡桶,给他和自己一起洗澡。澡桶里水气氤氲肌肤相贴,洗着洗着,两人就洗出了火。互相亲着吻着全身上下爱抚着,不可避免的都硬了。 兰陵王看看和景欢被情欲润泽得能滴出水的眼睛,摸着他股沟哑着嗓子问他:“好了吗?” “唔~,可以了!”和景欢垂着眼帘红着脸回答。 兰陵王闻言眼里就闪出了火,几下子就把和景欢弄射了。帮他润滑后,就叫他扶着澡桶边缘站着,兰陵王扣着他的腰压向自己的下腹部,插进去后就摆动腰胯律动了起来…… …… 事后两人躺在床上也都没了睡意,说起了河间王高孝琬的事。和景欢才知道事态已经很严重,河间王已经被关进了大狱,和士开也趁热打铁的奏请太上皇同意了,要抄河间王的家! 抄家!!和景欢在心里暗自笑了起来。 历史上所谓的抄家,最后不是抄出了几百面绣有五爪金龙的幡旗么?! 然后和士开一伙根据这个结果说他谋反。太上皇信以为真,残忍的亲自拿着板子,把兰陵王他三哥的两条径骨硬生生打断。他三哥是活活疼死在长乐宫的。 想想河间王后来的悲惨下场,再看看眼前男人重又浮起来的焦虑面容,再想想性情直爽行事不拘小节河间王。和景欢觉得这个人这样屈死了,实在可惜。 想着想着,和景欢突然醍醐灌顶,一下子就悟了。抄家如果抄不出这些罪证,谋反的罪名岂不是就不成立了吗?!和士开一伙要放栽赃罪物,他们也可以消灭罪证嘛!! 他连忙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兰陵王。兰陵王将信将疑,问他怎么知道和士开他们会放那些东西的? 和景欢看着兰陵王狡黠的一笑:“纵观历史,要把一个拥兵自重的王爷拉下马赶尽杀绝,栽赃谋反之物不是最常见的手段吗?” “……对,小景说得很有道理!”兰陵王想了一下,就同意了和景欢的观点。 39. 没过几天,在太上皇的首肯下,和士开指使他的同伙——集书省的散骑常侍祖珽去抄河间王的王府。 兰陵王几兄弟齐心协力多方奔走后,也终于见了成效:统领全国兵马的大将军斛律光伸出了援助之手,凭借自己在北齐的巨大影响力,让自己的长子斛律武都做为副手参与了这次抄家。意在威摄和士开等人不得暗中动手脚。 当天,祖珽、斛律武都各带着500禁军,把王府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些有幸跟河间王做邻居的大小官员富贵人家见情况不对,纷纷吩咐下人紧闭大门,约束家人暂时不得出府。免得一个运气不好,就被禁军以妨碍公务捉了去。当家人则躲在临街的小窗后,掀了帘子偷偷注意着外面事态的发展。 街外围观的路人纷纷相互打听猜测,这河间王到底犯了什么事,要弄得抄家这么严重。河间王此人虽然自视甚高不好亲近,但他在民间却没什么劣迹。听说他被抄家了,民众大多持同情态度。 主持抄家的祖珽,是个了不得的天才! 此人天姿过人才华横溢:擅长文章、音律、占卜、医术、夷语,还弹得一手好琵琶。他的博学多才冠绝当时!是南北朝时期一大奇才。 人说天才必定有异于常人的表现,这句话是有道理的。祖珽这样的一个天才儿童,他居然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喜欢偷东西!偷窃成癖,不偷他就不舒服! 偷东西对他来说还不算太重口味,更让人不能理解的是,他还长期跟一位60多岁的老妇人通奸!还常常当众肉麻兮兮称老妇人为‘娘子’!路人、友人、文武百官、连皇帝老子都为之恻目。要知道当时这祖珽还是个俊美的小伙子,也不差钱! 祖珽智商虽然高,却没有天才们常有的情商低下、交流困难的毛病。他极善观人眉宇、钻营逢迎,现得宠于高湛,与和士开等人同一阵营。这次能把位高权重的河间王拉下来,他也出了一份力。 今儿个,祖珽得了这个抄家的好差使,心情可美了。一来扳倒河间王这样的皇亲国戚,他很有成就感;二来抄别人的家,很来钱!!他本生就极喜欢敛财,平常偷来的东西也多是拿去换钱了。 想想河间王这么显赫的人家,家里宝贝绝对不会少。到时候在账簿上随便那么一改,挑几样贵重的东西昧了,绝对发大了。 至于坐在边上的意在监视他的斛律武都嘛,他斜了那武夫一样,暗自冷笑:你只知道派亲兵来监视我的手下,防我暗中夹带。可你知道那要命的东西早就被放进来了么?!武夫就是武夫,有蛮力没脑子啊!不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吗? 一句话:他是既要得钱财,也要找罪证!一样都不会落下。 因此,抄家大使祖大人,叫人在正厅准备了上好的茶水跷着二郞腿,悠闲的慢慢喝着,边等着手下人搜查的结果,边在心里盘算这次能进账多少…… 河间王世子带领全家老少跪接了小皇帝的圣旨后,听明白居然是来抄自己家的,全都吓坏了。圣旨一宣读完,他们立刻就被如狼似虎的禁军吆喝着赶到一堆抱头蹲了,个个战战兢兢抱成团以求得点点慰藉。 禁军开始行动了,原本怡然有序的王府立刻鸡飞狗跳。不时就有丫环仆妇小厮家丁们,被赶出房间往前厅聚集。一时间尖叫声喝骂声哭喊声响彻王府,真个是乌烟瘴气一塌糊涂。 河间王的王府当然是占地极广轩峻壮丽的,对于抄家绝对有经验的禁军们在他们伍长的带领下,也整整搜了一个时辰,才总算搜完。 当那个账簿送到祖大人的手中时,他呆了:这座看似奢华无比的河间王府居然是个空壳子!总共才得银钱15000两,更别提什么值钱的古玩珍奇物件了,连最值钱的金锞子都只一两重。。。。。 祖珽当然不相信这个结果,堂堂一个河间王王府才这么几个钱,任谁也不会相信。 更重要的事,和大宰相交待他一定要搜到的东西也没见踪影,这可关系到能否成功把河间王定罪。如果不能,河间王一旦脱困,依他的桀骜性子,他的反扑势必来势汹汹。他祖珽不一定能顶得住! 当下,他不顾斛律武都的反对,又叫手下人重新搜查,不能放过一个旮旯角落。手下又去把王府各个隐蔽角落查了个遍,就差掘地三尺了。 两个时辰后出来的结果还是一样!钱没有,东西也没有! 本来信心满满胸有成竹的祖珽这下也傻眼了。亲自带了人去河间王的地下库房查看,依然什么都没有!他还是不死心,又亲自带人把河间王的书房、卧室,等等地方重新搜了一遍,连墙壁都砸了好几堵,依然一无所获! 万般无奈之下,祖珽只能派人飞马向和士开报信。 和士开惊讶之余,乔装打扮带负责此事的心腹去了河间王府,查来查去还是一无所获!他们准备好的东西连影子都没了。那能证明河间王谋反的五爪金龙旌旗是特制的,现在重新赶制根本不可能! 和士开阴森森的扫了那心腹两眼,铁青着脸出了王府。 整个过程中人家斛律武都一直抄着手,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忙活。最后,抄家大使祖大人只得叫人把王府大门封了,自己也带着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搜查队伍出了河间王府的那条街当口,坐在马背上的斛律武都似是不经意的,手伸到头顶晃了三下…… 在正街口酒家二楼临街的座位上,和景欢兰陵王两人看着斛律武都的动作,会意的一笑。 他们能搜出东西才是怪事!兰陵王第二天一大早就通过自己的关系,去大狱和他三哥通了气,出来就跟他三哥的世子密谋一番,然后就各自分头行动了。第三天晚上,就有人到兰陵王府报信,说他们已经找到那些东西了…… 和士开他们抄家无果,就诬说河间王事先和外人私通,毁灭了证据转移了财物。要不然,他整个王府怎么会才只有15000两银钱。太上皇宣河间王对质,结果人家河间王说出了一个让他们瞠目结舌的理由。 他之所以弄得家无余财,居然是为了向迦毗罗卫国(今尼泊尔)的一得苦行僧买一件佛教圣物,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圆寂时留下的至宝——佛牙! 而他买来此物后是想打算献给太上皇,企盼能借助佛祖的无边法力,保佑北齐,为北齐谋福祉。只是他还没得及献上宝物,就被人参了…… …… 他这一理由说出口,当时就把在场所有人包括太上皇都震住了。要知道当时正是佛教盛行的时代,众人是赤真赤诚笃信佛教的。太上皇听说他得了佛牙这一至宝,不顾和士开等人的劝阻,当即就叫人去河间王府自建的佛堂取了来。 结果果真和河间王说得一模一样。那佛牙看似黑不溜丢的一点也不起眼,但是置之暗室,果然大放异彩!五彩光芒照得室内恍如白昼。 太上皇见这惊人效果,又找高僧仔细鉴定了那佛牙,果然跟佛经上描述的一样样,立刻奉为北齐镇国圣物。把邺城皇家寺庙——铁塔寺的众菩萨重塑金身,又叫铁塔寺众僧侣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隆而重之的把佛牙放入大雄宝殿的如来佛供桌上。 从此铁塔寺夜夜佛光普照,被天下佛教人士视为圣地! 当然,河间王也被无罪释放。太上皇念其忠心,还赏了他大把银钱,以填补他倾尽所有家财购买佛牙的亏空。和士开等人的阴谋也彻底落了空。 这次河间王咸鱼翻身,不仅得了性命和一大笔银钱,而且还得了太上皇的重新赏识。 他暗自庆幸之后,也曾到兰陵王府上问和景欢,他是怎么知道他有‘佛牙’这件至宝的。他那佛牙是真的,但是根本不是他买的,而是他无意中救了一名将死的外族僧侣后,人家感恩送给他的。 人家和景欢呲牙一笑:他去年跟父亲西行经商时,正好认识了那名外族僧侣!他才不可能告诉河间王,他是从野史上得知的……河间王将信将疑,也不可能去找那位僧侣对证,只好将此事放下。 和景欢跟兰陵王商量好这个计谋后,就知他有此一问,早想好对策了。 兰陵王的众位兄弟,感激和景欢施计救了他们的兄弟,都对他很是敬重,不再单以兰陵王男宠身份看他了。这也是和景欢开始没想到的效果。 而兰陵王对他就更中意了,曾一再要求他住到王府来,和景欢还是没答应。 河间王重获自由不久,和景欢突然就再也不来兰陵王府了!没有任何征兆和消息。 第一天时,兰陵王还以为他是身体出了状况或者是有事耽搁了。只吩咐赵管事,肖景来了立刻给他回话。 结果第二天、第三天、以及往后的所有天,都不曾见过他了。和景欢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这个人从来不曾来过王府,也没跟他兰陵王有过任何交集。 兰陵王第三天就叫人去了肖景身份文书上写的地址找他。结果得到的消息,当即让兰陵王傻了眼:那邺城邻县的大商家肖氏一族确有一位名叫肖景的少年人,可人家根本不是他认识的肖景!而且人家也从未到过邺城,更别提给他当主簿了。 兰陵王也曾叫过人在全邺城暗中进行过地毯式搜索,终究一无所获!他的心情在短短的三个月内经历了不安、担心到疑惑、愤怒再到失落、想念的极致转变。 到最后兰陵王只剩下一个愿望——出现就好,不管怎么样,只要出现在他面前就好! 而小文简也由开始的每天一问:“父王,肖叔叔今天也不会来了吗?”到后来的偶尔问问:“父王,肖叔叔是不是不记得我们了?” 兰陵王也只能笑笑:“肖叔叔在忙,有空了就会来看你的!” 两个月后小文简又问了一句,让兰陵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话,“父王,肖叔叔是不是也象母妃一样,回去照顾他的母亲了?不再要我了?” 兰陵王没有回答他,而小文简也没有再提关于任何他肖叔叔的话语。 和景欢离开的时候是初秋,现在冬天都已经来临,他也没再出现。 40. 在兰陵王对和景欢各种情绪相互交织的时候,和景欢的日子也不好过! 那天晚上,和景欢刚回了和府,就被请到了和士开的书房。 因为自己出手帮了兰陵王对付他,和景欢心里有鬼。听到下人说老爷有请时,他心里当时就打了一个突:不会这么快吧! 但事实上确是很快!河间王绝处逢生之后,和士开前后一思索,觉得自己一方并无破绽!唯一不安定因素,就是那个跟自己说要去兰陵王身边做眼线的三儿子! 老奸巨滑的和士开一生疑,马上就叫人把他在王府的所有事都调查清楚了。一听到结果,和士开气得胡子全都翘了起来。他的好儿子,借着在自己对手身边做眼线的机会,跟人家勾搭成奸了! 和景欢提心吊胆的进了他便宜老子那布置得十分豪华的书房。他其实很不喜欢进这个地方,总觉得不自在。他老子这个书房里,各种孤本善本珍本书籍是收罗了很多,三两墙壁的书架上摆得整整齐齐的,可由于装饰得太过于奢华,反而失了书房应有的笔墨书香韵味。 书案前的和大宰相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半晌,就寒着声音开口叫他跪下。说实话,和景欢是真心不想给这个男人下跪的!他对这个男人一点感情都没有,甚至从本能上还是抵触的。 因为他对以前的傻和景欢和他娘都不好! 十多年来把他们娘俩扔在和府角落里不闻不问,任由自己其他老婆儿女甚至下人们欺侮辱骂作践他们。如果不是他和家家大业大,不愁多养活两个闲人的话,他和他娘多半被撵出去了。 因为自己附了身,突然变成正常人了,他才对和景欢母子俩好起来。这种行为本身就叫人心寒,如果他和景欢不幸再变回傻子了呢?和大宰相又会怎么对待他们呢?可以想象啊! 不过,和景欢还是跪了!这个时候他不可能跟和士开闹翻,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他娘亲想想。和景欢跪下去后,和士开就站起来围着他转了两圈,然后瞅着他冷笑:“真是想不到,我和士开的儿子也会给别人做了男宠!” “……”和景欢心说,果然,这老匹夫什么都知道了! 和士开见他不说话,又问:“你当初跟我和你阿爷是怎么说的?!你现在又是怎么做的!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打入他的核心势力范围才当了他的男宠!” “……禀父亲,孩儿只是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兰陵王!”和景欢只能开口。他看和士开脸都气黑了,眼睛时不时的就瞄向书架上的鸡毛惮子。再不说话的话,那老东西可能会拿那东西抽他!皮肉之苦什么的,能不挨还是不要挨的好!好痛的! “看不出来呀!呵呵~,你一个傻子变正常后,还是一个多情种子!”和士开听他亲口承认喜欢上了自己的政敌,当即就把那鸡毛掸子拿在手上,冷笑连连作势欲抽,“那你平常跟我说的消息也是真假参半了?这次河间王能够绝处逢生,是不是也跟你有关?” “……绝对不敢唬弄父亲大人,我回来报的消息都是真的,这些你应该都已经验证过。而这次河间王的事跟孩儿没有关系!” 和景欢瞅形势不对,连忙拿出最真挚的表情看着和士开否认,否则自己可能会被他打死不说,肯定还会连累到他娘, “父亲请想一想,兰陵王多么精明一个人,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给一个刚收不久的男宠?!孩儿也没有从父亲哥哥处得知此事的一星半点消息,又怎么可能给兰陵王通风报信!” “……谅你也不敢!”和士开捋着胡子想了想,也确实如此。他们策划的那些事,只有参与此事的几个人知道,和景欢没有打探此事的渠道。 和景欢当初为了争取和老太爷以及和士开的同意,好让自己有去兰陵王身边棒打鸳鸯的机会,就骗他们说自己可以去帮他们打探消息。反正认识他和三公子的人也没几个,知道他正常了的外人更没几个。 和士开也认为机会难得,同时也想考验下他的能力,看看能不能以堪大用,就答应了他。 …… 最后和士开还是没有放过和景欢。不说别的,单是自己儿子做了人家男宠这事,都足以让他气得脑子发晕了,太丢他面子了。 他抡起鸡毛掸子狠狠把和景欢抽了一顿,和景欢也很配合的哭爹叫娘,喊得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其实他本性挺能忍痛的,只是为了让和士开放下对他的戒心,他不得不示弱。 他现在没有办法离开和士开,因为他娘不可能会跟他走的。如果自己一个人走了,依他娘平时那视他如命根子的样子,会不会有什么不好也说不定。自从他来到北齐,他娘一直就对他不错,和景欢终不是那种寒心冷肠的人,能抛下一切自己过快乐日子。 再说,他又能走到哪里去?!北齐也差不多是和士开的囊中之物,有心要为难他,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到时候亡命天涯,何等悲惨!还不如留在这儿慢做图谋,反正到兰陵王喝毒酒那一年还早得很呢!! …… 和景欢被小强扶回玉清小筑时,全身上下都被抽得五彩斑斓,象条五彩花蛇似的。身上东一条红楞子西一条红楞子,交叉重合的地方就更难看了,全破皮出血,血都渗到衣衫外面来了。那个样子怎一个‘惨’字了得。 他娘看到马上立刻拿帕子捂着嘴哭了起来,哭了会才在小强的提醒下拿了药油往他身上抹。她边抹边哭,弄得和景欢连哼哼都不敢哼哼了,还得强撑着笑脸安慰她:“娘亲,我其实一点也不痛,你不用难过!” 小强的脸上也不太好看,他本来是想调侃他主子两句活跃下气氛的。可仔细一瞅,发现他主子被打得这么惨,当即就敛了眉眼不再言语。秋香冬月也卷起袖子擦眼泪。 事后,和景欢被和士开禁足了。不但他一个人,整个玉清小筑包括他娘都被禁足了!院门被和士开叫四个彪形大汉守了起来,没他允许不得踏出玉清小筑一步!这禁足的时间很长,长到差点把和景欢关回以前的傻子样! 和景欢也知道兰陵王会担心自己,见自己长久不出现,肯定会调查自己。可他有什么办法呢?出不得家门空担心有什么用?! 和家看他母子二人不顺眼的人很多。这次见老爷狠狠打了和景欢一顿,然后就全院子包括他娘都被关了起来。和士开发这么大脾气,惩罚如此之严,在和家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可知道他失宠了就对了。和家人也是精明的,拜高踩低落井下石什么的,最是拿手。所以消息传出来以后,从主子到下人对他母子又重新苛刻起来了。 和景欢被禁足后,根本没法子传消息出去。小强本来还有些门路,可他也因为有事不报,事后被和士开叫管家削了一顿,撵到乡下去看顾菜园子了。 小强一走就等于断了和景欢一双翅膀,他只能乖乖的呆在玉清小筑养伤兼孵蛋了。没事就看看蚂蚁打架、数数一朵菊花多少花瓣什么的…… 这次孵蛋比上次养腿难过多了!一没有小强在一旁可以说笑解闷,二没有新的小H书可以yy了。他老娘又整天以泪洗面,看着他的眼神又悲伤又哀戚。 弄得和景欢老觉得自己罪该万死,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和兰陵王搅基是不是大错特错了。 自己毕竟是借用她儿子的躯体嘛,哪个娘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喜欢上男人了呢?! 在他老娘无言的谴责下,和景欢直接就忧郁了! 他想找事做混混手,结果发现自己这身子骨真个是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的,做什么事都坚持不了多久,也就失了兴致。他只好继续忧郁。 一来二去,和景欢忧郁得狠了,就开始大把大把掉头发! 他太无聊了,就把这些头发收集起来,弄齐整拿绳子绑了拿在手里抛着玩。 这日子过得太蛋疼、太无趣了,弄得他又好想去投湖自尽。 因为自己害得全院子的人禁足。这节骨眼上秋香老妈又生病了,她都没法出去探视照顾。和景欢很愧疚!他实在无颜见秋香她们,就成天躲在玉清小筑后面的吊床上睡觉装乌龟种蘑菇。 这个吊床是他自己绑的。因为小强不在眼前,玉清小筑唯一的男丁没了,他绑这个吊床绑了五次才绑结实。他是用自己尊臀做的实验。直到把他刚挨了抽的屁股伤都摔裂了,才总算勉强能躺着不往下掉了。 鉴于自己这副娇躯太过于柔弱,绑个吊床都绑不结实的残酷现状,他也实在不好意思称自己为男人了!因为连那几个身姿纤细、弱柳扶风的丫头都瞅着他笑得很不屑啊很不屑,太伤自尊了有木有?! 这个时候,他是无比的怀念身强体壮的高长恭啊!如果有他在,还不是一次就解决的事!自己也不用摔得这么悲惨。可想归想,他还是只能老实的呆在玉清小筑养伤兼混吃等死。 一个月以后他身上的伤总算全好了,连疤都没留一个,和景欢想出去见兰陵王的心思就更强烈了。他怕和大宰相迁怒于兰陵王,对他不利。 可和大老爷并没有想放他出去透透气的意思。和景欢呆在玉清小筑,整日里觉得胸闷气短。他老是在想,再呆两天自己会不会给活活憋死。 他被关得狠了,看着和府高达两米多的外墙,和景欢动了心思。他撺掇他娘一起爬墙逃离和家。结果却被他娘一顿好教训,说他不懂事,哪有给老子教训了就离家出走的。和景欢当时很想反驳,被老子教训一顿后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很多的。 后来反省到自己其实早就不算少年了,他也就不装嫩玩逃家的游戏了。更何况,他怕自己跑出去一时爽快,又害得整个玉清小筑的人跟着倒血霉。 小强就是一个例子,他被管家打得很惨。打过之后送到了乡下又被人捉弄,生了一场大病,现在都不知道好没好。 这消息是听送米粮过来的小厮讲的。和景欢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难过了,拿了几绽银子出来叫他给小强捎去,让他好好抓药养病。 这一关就关到了九月中旬。 就在和景欢严重怀疑自己头发都快掉光光的时候,和大老爷大发慈悲叫人甩了一句话:“明天好好梳洗一番,有客人要来!” “……嗷嗷嗷~这是要我去接客了吗?”和景欢当时就兴奋了!一蹦三尺高,扔掉手里已经翻得稀巴烂的小H书,就冲向了院门。 41. 和景欢跑到门口一看,果然,看门的四条彪形大汉已经撤了! 不容易啊,他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可是从夏末秋初等到秋末初冬啊,时间跨度两三个月,才终于盼来了自由啊!其喜悦的心情堪比饱受地主蹂躏的贫苦老百姓,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打土豪分土地的人民解放军啊! 他折回院子里兴奋的拉着他娘转了两圈,又对站在她娘左边的秋香说:“秋香姐,你好漂亮!” 秋香当时就红着小脸拿小手绢掩了嘴,羞羞涩涩的啐他:“公子,你就爱拿人家说笑!” 和景欢看她娘右旁的冬月嘴都翘起来了,连忙把她一起夸了:“冬月妹,你也很漂亮!” 冬月脸上顿时就好看了,大大方方的冲他甜甜一笑:“公子也很漂亮!” “……好吧,我也很漂亮!” 和景欢虽然对一个小女生夸自己一个男人长得漂亮,有点接受无能。但是谁叫他现在心情好呢!看着满院子连花骨头快被自己摘光的菊花枝,和景欢也觉得很是赏心悦目。晚上还多吃了一碗饭! …… 第二天和景欢好好梳洗了一番,换了身新衣。因为他这两个多月关在玉清小筑跟养只猪似的,只吃不活动,身上很是长了些膘,连原本尖尖的下巴都变得圆润了。脸色也好了很多,红红润润的,让人忍不住就想捏。 和景欢兴奋的赶往前厅,边走边猜是什么样的客人,会需要他和三公子出马。 来人是黄门侍郎冯子琮!这个冯子琮是和士开的忠实追随者。 他老婆是胡太后的妹子,是外戚。而和士开又跟胡太后不清不楚的,两人差不多可以算是靴兄弟!有了这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同和士开的关系也就很好。 胡侍郎家有小女儿未嫁。其实就门第来说,冯家并没和府显贵。 可和士开想着和景欢曾经跟政敌兰陵王有勾搭。甭管是不是政敌、真喜欢假喜欢,反正就是跟男人搞上了。做为门庭显赫的和家三公子,这本生就是一个让人耻笑诟病的地方。 太般配的门庭也不会看上他这个先傻后聪的儿子,怕他的聪慧是一时的。就算万一看上了,日后得知了他儿子跟兰陵王这档子事,脸上恐怕也不会好看。 而这个胡侍郞呢?!人又贪,对自己又忠心!只要自己能一直给他好处,就算他儿子一直做了人家男宠,他也不会为他女儿抱半句不平。他的女儿,自家大夫人也见过。说是聪明伶俐讨人喜欢,跟和景欢很是般配。 基于这些考虑,一次两人闲聊时,和士开就故意说漏了嘴,说他家老三都16了还没订亲。 胡侍郎当然知道和三公子是个傻子,却不知道他已经从傻子变成了天才。他也明白和士开为什么会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事!可要把自己的乖巧聪明的三女儿嫁给一个傻子,就算是为了把自己绑上和士开这条能扬帆万里的大船,胡侍郎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和士开看他讪讪的表情就明了他在担忧什么。就告诉他,自己家得了佛主庇佑,傻儿子也变成了聪明儿子,做诗写对这些无不才思敏捷张口即出。胡侍郞自然是不信的,和士开就干脆邀请他来自己府上瞧个究竟…… 和士开这么积极也有他的原因。他不可能永远关着和景欢!放出去又怕他和自己的政敌旧情复燃,给别人耻笑让自己添堵。 于是,他和自己大儿子和景忠商量后,决定干脆早点让他娶了媳妇算了。说不定有了儿女他也就收心了,不再对那兰陵王念念不忘了。 于是,在和士开及其大夫人的邀请下,黄侍郎就偕夫人上门了相女婿来了! 刚得了自由的和景欢兴致勃勃的来了前厅见客。他大哥和景忠见了他,当即就死死看了他两眼,然后就很殷勤的上来拉了他的手给他介绍胡伯伯胡婶娘。 和景欢一边在心里思忖他大哥好象太过于热情,一边噙了得体的笑应答。没说几句,胡侍郞夫妇就很满意了。 傻子和正常人的区别太明显了! 首先,和景欢那一双灵动的眼睛怎么看怎么不象傻子!再说了几句话后,就发现人家也表现得落落大方应对得体。分明就是一知书达礼的年轻士子。 于是,在和景欢刚发现是相女婿的苗头后,他老子就适时把他打发下去了。不多时,和士开就叫人请了他娘去正厅,没多久他娘就带着秋香冬月两丫头喜滋滋的回来了。 她逮着正换了衣服想往外溜的和景欢,拉着他的爪子,又用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目光,看了他半天,然后很高兴的告诉他:你父亲终于给你订下门亲事了!! 你父亲给你订亲了!! 你订亲了!! …… 和景欢当时就被这晴天霹雳炸懵了! 天哪,你还是一道闪电劈死他和景欢算了!这太糟心了! 他干吗要订亲?!他现在根本不喜欢女人,娶来不是祸害人家女儿吗?更何况,他也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要娶老婆! 他娘看他那一副被雷劈过的表情,还以为他是高兴的过了头。当下就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什么转眼都这么大了啊,什么转眼都要娶老婆了啊,什么转眼都要抱孙子了啊…… 和景欢反应过来后,看着他娘那副多年心愿一朝达的喜悦表情,他真的很无语啊。他不可能在这时候告诉她,自己对女人没兴趣! 要是他胆敢说出来,她娘肯定能哭得,把他淹死在她的泪水里。 到后来,和景欢既没能跟他娘坦白,也没能出和府!因为人家和士开和大老爷又叫人守了院门,说要等订了婚尘埃落定后才会放他出去。 “……”和景欢当时真的很想跳脚骂他娘了! 他很想建议和士开,何不干脆等他把儿子搞出来后再放他出去。 他已经被关了两个多月,闲得蛋蛋都快缩到肚子里去了!再不出去他真要给关疯了! 更何况,现今,他还要找高长恭商量如何处理这个让他万分头疼的婚约。还没等他想出办法呢,他大哥又召见他。 和景欢一边想着烦心事一边赶到了他大哥的书房。进了去,他温润如玉的大哥笑眯眯的拉了他的嫩爪子叫他坐在了自己的书案边,然后又笑眯眯的亲自给他斟了茶水,双手捧了递到他手上。 和景欢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要知道他大哥是嫡长子,以后不出大意外的话,整个和家都是他的。身份使然,平时连那几位姨娘都要看他脸色行事。他也很少跟和景欢有交际,迄今为止两兄弟还没说上超过50句话…… 今天他这大哥先是在相亲宴上表现得殷勤无比,现在又表现得如此亲密。他的突然转变很是让和景欢理解无能啊! 和景忠把茶水递给他后,就在书案前坐了。他理理书案上的画卷,看了两眼和景欢越发红润的脸庞,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小景是喜欢男人的?” “……大哥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和景欢抿了口茶静等他的下文,看来这次的谈话内容跟自己的性向很有关联啊。不知道他是来劝戒自己的还是来辱骂自己的?! 结果到后面和景欢才发现,他自己根本没猜对。他大哥找他来既不是为了劝戒他,也不是为了辱骂他,而是看上了他想勾搭他!!! “既然小景喜欢的是男人,而你跟高长恭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那么~”和景忠说到这里,伸出根手指划了下和景欢放在书案上的嫩白手背,冲他暧昧的挑挑眉“那么,小景何不换个男人试试!” “……大哥,小景对兰陵王情有独钟!”和景欢被他划过的手背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缩回自己的手,伸到背后使劲擦了擦才觉得没那么瘆人了。他已经知道他大哥的意思了,连忙开口堵了他下面的话。 “……小景,你年纪幼小,尚不知道情为何物,谈独钟还早了点。这样吧,你刚跟他在一起不久,骤然分开难以割舍也是人之常情!反正来日方长,大哥我可以等!只是希望小景不要让我等太久才好!” 和景忠表现得很是开明,没有立刻叫和景欢选择,给了他一个缓冲的余地。和景欢讪讪的作别他大哥,神不守舍的回玉清小筑。 他心里有十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哇,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跟兰陵王学没搞出个结果呢,同一房檐下的大哥又惦记上了他,想跟他搞基!对于兄弟乱仑兄弟相煎这么重口味的事,他和景欢这么纯洁的儿童,还是接受无能啊! 这可不比兰陵王啊,想见一面都挺难的。和景忠可是抬着不见低头就见得着的啊,这以后见到一次问一次,他还不得给烦死掉去! 想来想去,他又开始怀疑原因是不是出在自己身上。难倒他和景欢就这么有男人缘,天生就是个搞基体质! 这样一想觉得真的是对耶,他是没见过有女人给自己抛媚眼献殷勤!那俩小丫头除外,人家是把他当主子侍候的!没一丁点男女私情! …… 和景欢回了玉清小筑越想越烦躁,兰陵王、他娘、他大哥、和士开、订婚,这些人这些事一一在他脑海里闪过。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先逃了再说,要不然到时候真给订了婚那就是害人又害己了。 这可不比得现代,别说订婚,连离婚都跟喝白开水似的,根本没人稀奇。这个时代如果男方要退婚,那女方可是很容易让人指点诟病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他和景欢还不想害人! 和景欢立刻四处找楼梯要爬墙,结果玉清小筑没楼梯这物件!他就憋了一口气去搬了桌子凳子,准备重叠架起来翻墙。 他娘见他这架势是真的不要命想要跑了,反而叫了秋香冬月看住他。事关和景欢的终身大事,他娘也不由着他胡闹了。因为和士开已经向她下了死命令,如果和景欢在订婚前跑了,他就不认这个儿子! 他娘虽然不知道他们俩父子怎么会闹成这样,但是她深信和士开不会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她的意识里,男大当婚娶妻生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和士开这样做根本没错。所以,这次连她也不站在自己儿子那一方了。 和景欢最终没能出得去。一来被他娘要哭不哭的哀伤眼神打败了,二来和士开又叫了几个小厮来看守他。他垂头丧气的回了自己屋挺尸。 这次不仅他娘不站在他这边,连秋香冬月也不帮他了,几个女人和新派来的小厮齐心协力把他看得死死的。他又不能真正的做出什么伤害她们的事来。 和景欢没想到自己一个知识渊博学富五车的现代人,穿到落后如斯的北齐来,居然窝囊到要被强婚这地步。他这狼狈样,也太对不起这‘穿越’二字了! 人家那些穿越过来的人,个个混得如鱼得水,美女俊男是收了一个又一个。而到了自己这里呢?连一个喜欢的人都要不到,还得被迫跟自己不喜欢的人订婚结婚,太憋屈了有没有。 如果见了穿越来的同类,人家肯定都耻于自己为伍! 在他娘和秋香冬月小厮们如临大敌的看押中,在等待和女人订婚的日子里,无计可施的和景欢整日里只能借酒浇愁。他玩不了绝食那一招,也不屑玩!机会是留给有生命的人,命都没了你还玩个鬼啊! 他卸了发簪披头散发敞着衣襟躺在美人靠上,拿着洒壶扮李白。喝得要醉不醉的就开始对着太阳发酒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 他真喝醉了就扔了酒壶睡觉,哪里醉哪里睡。反正最后他都是好好的睡到床上,被子盖得好好的。根本不用担心受凉不受凉这些的。 他娘拿着绣花绷子在一边坐着边绣花边看着他,他娘认为自己是为他好,所以硬起心肠不理他整日醉酒,想着等娶了媳妇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一段时间,和景欢歪打正着的成了和府公认的大才子!想想吧,他把自己能背出来的李白的诗都差不多背了个遍。李白的诗什么意境?!那是被后人称为诗仙的人儿啊!和景欢背得个差不离后,也就成了和府的诗仙了…… 开始是和景欢身边的丫头小厮们吟诵,然后就慢慢流传到别的丫头小厮那里,最后就全和府都知道了。他老头子叫人把他醉酒念出来的诗,全抄录下来,拿去给太上皇看。太上皇看了,当即惊为天人,立刻召见和景欢。 太上皇的口谕到时,和景欢还在醉酒状态中。他娘听说小皇帝的老子这么大来头的人召见她儿子,赶忙用了最有效的醒酒汤给他醒了酒,然后就紧张兮兮的告诉他太上皇要见他。 和景欢听了,当时就打了个酒嗝哂然一笑安慰他娘:“不用这么紧张,不就是见一个退了位的皇帝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连阎王爷都见过几次了,不也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啊~娘亲,不用怕不用怕!” 他娘以为他酒还没有完全醒,也没把他的话当真。 然后和景欢就被一脸欣喜的和士开,带到了太上皇长期居住的长乐宫。到了地方,饶是和景欢在电视剧、风景区里见过无数次金碧辉煌的皇宫大内,他也还是吃了一惊。 这长乐宫家具器物全是极品金丝楠木制作而成,上面再缀以各种稀罕珠玉宝石,连一个小小的茶杯都镶了五颗毫无瑕疵的红宝石!放眼看去,长乐宫里处处璀璨斑斓流光溢彩。 他是真的开了眼界,这些东西哪里是电视剧上那些从淘宝淘来的假货能比拟的。 和景欢一边用刘姥姥逛大观园的心态,看着皇宫里的一切流口水;一边在心里感叹: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帝王!先不说那后宫三千粉黛。就说眼前这些东西,看着拥着也会让人心理极度膨胀,生出老子大过天的美好感觉。 和景欢在和老头的带领下行过礼后退在一边,开始不着痕迹的打量这位传说中,喜欢看侍卫轮J自己高氏一族妇女的太上皇。果然,这北齐高氏就是出美男,这太上皇高湛也是一个美男子,才28岁正当壮年,又是事实上的一国之君,言谈举止间气度自是不凡。 太上皇对和景欢很是满意,先是考了他几句诗词,又很和蔼的问了他读过什么书。和景欢都一一作答。诗词读书什么的,还能难倒他这个1500年后的现代灵魂么。肯定是谁著名拣谁的说!反正原作者们还没出生,先借来用用也没人会投诉他侵权! 最后不仅太上皇和他身边随侍的人被震住了,连后来才现身的胡太后也一并震住了。俩奸夫银妇把和景欢奉为神人! 对于这两个都跟自己便宜老子不清不楚的人,和景欢大都是抱了看戏的心理在观察他们。特别多看了几眼那位北齐国破后,去青楼做了皮肉生意的胡太后。 然后就发现这位熟女太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俱是风情满身媚惑无边,自己老子看她的眼光十分热切,而那太上皇看自己便宜老子的眼光也是十分热切。 和景欢发现这些端倪后,很想翻白眼啊翻白眼!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混乱不堪的关系啊,尼玛的现代网络小说里才能见到的情节啊!简直,简直太让人兴奋了有没有,吼吼~! 经过太上皇亲自召见这么一遭,和景欢立刻名扬邺城。不几日,大家都知道权臣和士开家,出了一个出口就是神作的伟大少年诗人! 眼看他得了太上皇的赏识,肯定前途无量再无量,和景欢立刻成了人人都垂涎的香饽饽!那冯侍郞唯恐人家和景欢另拣了高枝,连忙三番五次的催他家快上门提亲。 …… 兰陵王正把‘和景欢’三个字相思入骨的时候,他三哥高孝琬来到了他的府邸。 最近高孝琬很是得意。 他翻身之后不久,就叫人栽脏祖珽偷了太上皇一套十分喜欢书籍,结果祖珽差点被太上皇打死。很是给了那些想害他的人一个吓马威!连和士开都暂时偃旗息鼓了。 两兄弟在书房落坐,兰陵王叫了茶,两人心不在焉的喝着。兰陵王心不在焉是因为和景欢不在的时候,正好是他三哥脱困的时候。 而高孝琬心不在焉是因为他有话要跟兰陵王说。只不过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这消息对他来说应该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兰陵王什么人物,没几下就发现他三哥的欲言又止,就直接开了口问:“三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小弟交待?” 河间王有些踌躇,他看看兰陵王书案上那张墨迹还没干的和景欢的肖像,有些不忍心告诉他真象。可又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他不想见自己兄弟整日里为情所困。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兰陵王实情:“肖景,他本名和景欢!正是和士开的三儿子!也就是现今风头正盛的诗仙!他下月初十同黄门侍郎冯子琮家的小女儿定婚!!” 他下月初同冯家小女儿订婚!! 他下月订婚!! 他订婚!! 兰陵王抓住了他三哥话里最重要的一点。 他眼睛也瞪大了,表情也呆滞了,手里的茶杯也掉在地上碎了…… 42. 太上皇召见和景欢那日,和景欢憋了一肚子火。 一来存了心思要让和士开大吃一惊,二来他还有别的小打算。 他想一鸣惊人,所以也就挑了最富盛名的古诗词说。这下下可就不得了了。和景欢那些字字珠玑、句句瑰丽的诗句一出口,立刻就一传十、十传百。闻者人人称诵莫不说好,他也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大诗人。 和士开也没想到他这个傻儿子,转眼之间就成了这么有名望的人。他骄傲之余又对和景欢母子好了起来,除了不准他订婚前出和府外,别的什么事都依着他。 可和景欢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出和府,别的都不是他想要的。见目的没能达成,那得瑟显摆的心思就小了,又恢复了拎着酒壶每日花间一小醉的好习惯。 现在已经是初冬,衣衫也变得厚重,轻裘披风都已经上身了。和景欢只能在阳光上好又没西北风的时候,才去吊床上窝着晒太阳了。天气干冷干冷的,好在没有下雪,不然和景欢只能窝在屋子里烤火了。 看着院后那些经过秋风洗礼已经光秃秃的柳枝,毫无生气与精神,一如他现在的处境。可他心底藏着的那团相思之火,正如墙角那棵艳红似火的红枫,越燃越旺,旺得不知哪天就要焚了他自己。 在等待订婚的期间,他大哥屈尊来玉清小筑看过他好几次,眼里款款情意很是让和景欢无法招架。他跟他大哥一点都不熟,他也不知道他大哥怎么就对他起了心思。 这个大哥很有手段和耐心,每次来都带了些精致又金贵的小点心来给他四姨娘。他还时不时的赏钱给秋香冬月他们,把他身边亲近的人全都收买了。弄得他们个个都赞大公子是好人。 和景欢每次听到这类言语都很想拿棒子敲醒他们。 他好个鸟呀!知道吗?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他他~掂记上你们公子的屁股了啊!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和景欢很想开口直接拒绝他大哥。可人家和景忠来了只是陪着他说说话,聊聊诗书乐章、闲事杂事,从不提要他跟了自己那档子事。还常常送些价值不菲的东西给和景欢,搞得他很被动。 比如,这天和景欢无意中说起红狐皮做裘衣很好看。第二天,人家和景忠就拿了五张火红的狐狸皮过来。当时和景欢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要知道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啊,你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可他还一下子拿了这么多过来! 和景欢想推辞,他哥就噙了温润的笑拉了他的小爪子轻轻摸着,温柔的看着他:“小景,大哥送出去的东西概不收回。你如果不要,大哥就只好拿出去扔了!” …… 和景欢想把手抽回来,可人家和景忠看着是一温润的斯文人,其实他文武兼修,力气大着呢。和景欢抽了两次没抽出来,只好让他揩揩油了。他大哥也不得寸进尺,摸了几下就放了。拿人家东西手短,弄得和景欢想趁机开口都不好意思。 这样一来二去,和景欢就被他大哥摸了几次小手,还有次甚至还抚上了他的脸颊。可人家看和景欢脸色不虞,马上就放了手,和景欢也不好发怒。 他大哥是个善煮功夫茶的人!他笃定的认为,和景欢离不开和家。他有的是功夫和时间来要自己这个弟弟一个心甘情愿。 在他大哥和他纠缠的日子里,和景欢的订婚礼数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经过说媒、问名、纳吉礼节后,和景欢和冯家小姐两人的八字也给神算子批过了,乃是大合!! 他们的亲事也就基本商定,单等10月10日正式下大礼订亲了。和景欢真得是没办法可想了,心情也越来越糟糕。 同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前段时间嚣张狂放的所作所为,有没有引起认识他的有心人注意,从而把这事捅到兰陵王耳朵里。 眼看订亲的日子10月10日越来越近,和景欢也越来越失去了希望。 和景欢的大作在坊间流传开来以后,引起了广泛关注,文人士子甚至为他的作品开了几次文学辩论会!一来二去的,声势也大了起来,引起了太上皇的关注。 太上皇声色犬马过度之后,又想来玩点格调高雅的。他就下了口谕要在太学院举办一次诗词大赛。和景欢是被太上皇直接点了名要参加的。 和士开亲自来玉清小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和景欢,吩咐他那天务必拿出真才实学,为和家争光。其实他心里暗藏着小九九呢,因为那些酸腐文人泰半看不起他,经常写诗讽骂他是权奸佞幸。今儿个,他是希望和景欢能为自己争口气,好好削削他们的脸子! 诗会什么的,和景欢一点都提不起兴趣!不过听和士开说,因为是太上皇亲自押阵,所以好多龙子凤孙也会来捧场。和景欢就有那么一咪咪小兴奋,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机会见到兰陵王。 因为有了点希望,和景欢心里那团火就熊熊燃烧起来了。 10初八这天天还没亮,和景欢就被他娘从温暖的被窝里叫起来了,然后和秋香冬月她们一起侍候他梳洗。和景欢也非常配合的让她们把自己打扮得人见人爱车见车载! 最后和景欢到了和府大门时,正等着他的大哥见了他,立刻眼前一亮: 和景欢头戴束发金冠,上嵌一拇指般大的红宝石,拢一件火红的翻领皮裘,越发衬得五官精致肌肤如雪俊美无双。 没有暖空气影响的北齐,也就没有所谓的暖冬效应。和景欢还不能完全适应北齐冬天的寒冷。现在又是一大清早,天儿也就越发的冷。饶是他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自己裹得象只粽子,还是觉得冷风嗖嗖的直往身体里面钻。 他忍不住抖了抖,赶紧拢了拢皮裘走到他大哥身边。和景忠看了他两眼,就拉了他上了自己的马车,他也是太上皇诗会的坐上宾。 上了马车,车夫就稳稳当当的驾着马车往皇宫方向奔去了。坐在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车厢里,又有一烧得旺旺的紫金炉烤着,和景欢才觉得不那么冷了。 他看看自己一直被和景忠攥在手里慢慢摩挲着的爪子,明知挣不掉,就开口婉转的提醒:“大哥,我坐得很稳,不用扶着了!” 和景忠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不但没放开,还揽着他的腰把他抱到了自己腿上。和景欢吃了一惊,连忙挣扎。因为他大哥虽然对他有不轨心思,可一向都彬彬有礼,从未象今天这样不规矩。 和景欢一挣扎,和景忠就收紧手臂把他箍在怀里。和景欢这人一直都没什么力气,挣了两下见挣不开就干脆不挣了。他见和景忠没有放手的意思,只得冷了面孔轻声指责:“大哥,我们可是亲兄弟。你这样对我,是不是有悖人伦道德。” 他大哥看他老实了,这才松了点手劲,轻佻的挑起他脸蛋,十分暧昧的拿拇指摩挲他的下嘴唇,立刻从指腹传来了柔软温热的美好感觉。他心里那股要把他弟弟据为已有的心思就更强烈了。 他一直在告诫自己要慢慢来,可今天的和景欢太过于美好,好得他再也不想控制自己了。 闻得和景欢如此说,他边抚上了他粉嫩的面颊,边在他耳边无所谓的笑了笑:“亲兄弟!亲兄弟相奸可不正好!越是世俗禁忌的情事越是能让人如痴如醉欲罢不能!小景你说是也不是?” “……大哥,你就不怕我告诉父亲吗?”和景欢没想到他平时正经斯文的大哥,暗地里的心思也如此出格,正个一衣冠禽兽啊!! “……尽管去说,你看父亲会选择牺牲谁!”他大哥根本就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想想也是啊,和景忠是嫡长子,能干又听话,品行一直有口碑。而他和景欢呢?没把他老子气死已经不错了……唉,不说了,他老子那么精明的人还会选择他吗?做梦去吧。 和景忠见他不说话了,心知他是知道后果了。当下嘴边就噙了得意的笑,边暧昧的抚着他脸颊边在他耳边诱哄:“小景,只要你乖乖的跟了我,和府就没人敢欺侮你们母子了,你好好想想吧。” “……”和景欢没说话了。他是懒得说了,反正说来说去这人最终目的就是想上他。 和景忠以为他这是默许了,当下神情就有些激动。紧紧搂了他又亲了亲他脸颊,然后在他耳边十分情色的低语:“今天晚上,到我书房来!大哥要好好疼疼你。” 和景欢在他怀中翻了下白眼,在心里不住的感叹:世风日下啊,人心不古啊,现在连当大哥都惦记上弟弟的嫩菊花了。这世道,还有什么人是能靠得住的啊! …… 一大早就遇到了被逼奸这种糟心事,和景欢的好心情自是打了折扣。好在和景忠还算有点底线,没在马车里就把他怎么样。 到了长乐宫庆安殿,这里已经聚积了很多风雅的文人士子以及王孙公子。他们见了和景忠都忙不迭的过来打招,兼跟和景欢套近乎。和景欢也懒得鸟,因为他心情不好。 那些人也不以为意。人家是容颜俊美、文才风流的大才子嘛!又是和大宰相的三公子,有点小脾气看不起人什么的,正常得很。 太上皇带着随侍们来了。众人行了礼入了座,诗会也就正式开始了。 和景欢心里有事,也没有注意台下有哪些所谓的文坛泰斗,反正他认识的也没几个。至于别人认不认识他,那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他也没心思去听别人念的什么诗,只顾着敛眉耷眼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天马行空。 一会儿想着兰陵王,一会儿想着和景忠,一会儿是订亲。想来想去,心情越发的烦躁。他在这号称汇集了当今文坛上无数顶尖才子的诗会上,也没了表演的欲望, 本来这些人大多是来看和景欢的表现的,结果人家和大才子根本没什么动静,他们难免有点失望。坐在高台上的太上皇也同样想再听听和景欢出口即成的神作,见他一直不说话也就没了耐心,直接点了他的名。 和景欢思想一直在跑马,也没听到皇帝老儿叫他。还是他边上的大哥提醒了,他才反应过来。他垂着头翻了翻白眼,拿手抹了下脸,马上就噙了一脸得体的笑站起来走出座位。 来到中间躬身向太上皇行了个礼,再转过身扫了扫那些全一脸兴奋看着他的所谓文人雅士。再想想自己晚上可能被逼奸的糟心事,一时心里很不爽就想报复社会,想让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心思一动,他就干脆当着太上皇、当着那些所谓的文学大家们念了首宋徽宗赵佶的艳词: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 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 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词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少见的。可他这首词实在太浅显生动传神,稍微能识几个字的人都能琢磨出是什么意思。 和景欢想着自己在这么隆重的场合上念这么银荡香艳、出格的词,上面的太上皇面子肯定过不去。怎么着也得把他弄去打几板子,最好是把他下了大牢就更如他的意了。那样的话,晚上就不用回去面对他大哥了。 结果呢,却大大出乎他的所料! 太上皇听了他这首著名的艳词立刻兴致大起,大呼好诗好诗,马上叫他重复了一遍。然后他还叫和景欢把这首艳词誊写下来,说要挂到自己的寝殿里去…… 和景欢当时脸都绿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台上那位太上皇是个什么德行。 那可是北齐高氏一族的极品变态皇帝啊! 是喜欢成全自己皇后和别人通奸的皇帝! 是喜欢叫人轮奸自己同族妇女的皇帝! 是喜欢逼奸自己亲嫂子的皇帝! 是28岁就退位专门在后宫银乱,短短四年就把自己身子掏空而死的短命皇帝啊! 有这样的皇帝,出现这样的结局,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最后和景欢非但没有受到惩罚,还得了几颗夜明珠的赏赐!太上皇都说好诗了,那些所谓的高风亮节的文学泰斗,也就一脸猥琐的直夸好诗好诗…… 诗尼妹!那明明是词,词!是词懂吗?!你们这些人云亦云、沽名钓誉的伪文人伪君子! …… 和景欢给这个结果弄得郁闷无比。 再看看边上时不时就拿眼神QJ自己的和景忠,他心里就更不舒坦了,简直如坐针毡。坐了一会儿又觉得身上燥热不堪,干脆起了身出了殿门想去透透气。 殿内烧了火炉温暖如春,不觉得冷。可出了殿门,一阵北风吹过来,和景欢就止不住的打了几个寒噤。可他心里窝着团火,不出去走走消不了。 走走停停看看,他就出了长乐宫到了御花园。现在正是百花调零、菊花也开败的初冬时节,就算是皇宫的御花园也难免有些颓败,处处枝叶光秃了无生机。根本没什么看头。 走了几步发现一个专门养锦鲤的池子,边上有个观鱼的小亭子。和景欢就依着亭柱子看着在水面上不停游来游去的红色锦鲤。 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还不如锦鲤来得逍遥自在。未免心里有些不平,就拾了几块小石子去丢那些个无辜的鱼儿。 一石子下去,那些红鱼受了惊吓立刻四散逃开,和景欢脸上就有了些笑意。他接二连三的扔了几个,看着那些鱼儿敏捷的东逃西躲,和景欢忍俊不住就笑出了声。 …… 正玩得有趣时,他扔石子的手摸到了一个不是石头的东东。他捏捏摸摸,分辨出是一双坚实有力的手,手掌粗大骨节分明,那种粗糙又结实的触感甚是熟悉。 和景欢压抑自己无比激动的心情,慢慢回头一看,三个来月未见的兰陵王高长恭正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后…… “长~~恭~~”和景欢轻轻慢慢的、把这个名字千回百转的叫了出来,然后就是发自肺腑的巨大喜悦浮现在他脸上,“我终于见到你了!” 可人家兰陵王却并没回应他的喜悦,而是淡淡漠漠的一笑。那笑容真得很淡,淡得几乎看不出他在笑,然后就是低低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和三公子,和大诗人!幸会,幸会!” “……呵呵……” 和景欢本有千言万语想对兰陵王说。见他如此阴阳怪气、冷漠疏离,那些话也全都咽回了肚子里。那一腔别后重逢的喜悦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还是不愿相信兰陵王会如此冷漠的对他,他付出的那些感情不是假的,兰陵王应该能体会得到。聪明如兰陵王不会因为他是和士开的儿子,就否定他的感情。 在这个想法下,他象要验证一般就伸手去拉兰陵王的手。谁知道人家兰陵王手一下子就背到了背后…… 他一直逃避的现实终于无情的展现在他面前! 他是大奸臣和士开的儿子!和士开害了他大哥不说,还想害他二哥。人家兰陵王对和士开恨之入骨,又怎么会对他这个和三公子有好脸色?! 想想自己这三个月来,所受的一切委屈:被和士开暴打、被关押、被逼婚,再然后被他大哥逼奸。再看看他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和景欢重逢的喜悦慢慢被苦涩取代,自己是和士开的儿子,还能跟他有什么好结果…… 和景欢眼眶里又酸又涩又涨,眼看不争气的眼泪就要滚下来。他不想在兰陵王面前丢份,就算真的要哭,也绝不想在他面前哭出来。伤口什么的还是躲在无人的角落舔舐来得好,至少不会被前情人当面取笑。 当下扯着嘴角对兰陵王笑了一下,就低了头匆匆绕过他快步往前面走去。兰陵王怔了一下赶紧就跟了上来。和景欢发现他跟了上来,心里的酸涩委屈感就更强烈了。他怎么忍也忍不下去,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了,眼泪自己就从眼角落了下来。 和景欢一边骂自己不争气不象个男人,一边赶紧擦了眼泪加快脚步跑了起来。自己一个男人居然掉眼泪了,这实在太丢脸了。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稳定下情绪。 但是身后的兰陵王却也跟着跑着追了上来。和景欢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越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了,步子就迈得更大了。 可他怎么快得过兰陵王,人家人高腿长加快脚步几步就追上了他,长臂一伸从后面揽住他的腰就把他抱住了。和景欢受了刺激一般低吼一声就使劲挣扎,还拿脚后跟踢他。兰陵王挨着他的踢打也没放手,把他抱得紧紧的往假山丛里拖。 到了假山中间,兰陵王把他压在石壁上,制住他的手脚才把他翻了过来面对自己。和景欢立刻就低下了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湿湿的眼眶。 这个地方三面都是假山,一面是宫墙,周围种了好些树。人一旦藏在里面,不出声的话很难被人发现。兰陵王看他那争取把自己头埋在胸口的小模样,嘴角就噙了一抹笑,伸手握住他下巴就了抬起来。 兰陵王的手颈是有多大,和景欢根本挣脱不了,他湿湿红红的眼眶就一览无余的呈现在兰陵王的眼前。这一刻,和景欢想死的心情都有了,他不想看兰陵王嘲讽得意的眼神,干脆就闭上了眼睛。 兰陵王发现他哭了,也吃了一惊。连忙就伸出手出帮他抹泪,边抹边责骂他:“你还好意思哭!我被你骗得团团转,都没见哭!你个小骗子反倒先哭了起来!” 43. 和景欢听得他这样似宠溺似嗔怪的语气,不免有些诧异,就睁了眼。结果发现兰陵王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手指抹泪的动作也很温柔怜惜。 那情形怎么看怎么不象铁了心要和自己一刀两断的样子。 他就有些搞不懂了,既然不是要分手,干吗刚才要那样冷漠的对待自己?害得自己在他面前出糗。当下心里、面子上都有点缓不过来,就恨恨的别开脸不看他。 兰陵王见了他别扭兮兮的傻样,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他一笑,和景欢脸上就更挂不住了,红着脸转过头来冲他嚷:“没见过男人哭吗?就有那么好笑?!” 和景欢一炸毛,兰陵王就忍了笑,把他搂紧在怀里抚着他的发丝帮他顺毛。 想着自己经历这么几个月的苦相思,如今终于情人在抱,兰陵王心里是又酸又喜。他在和景欢鬓发边蹭了蹭,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小骗子,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和景欢被搂在熟悉的怀里,鼻端是男人熟悉的体味,耳边是熟悉的声音。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那酸涩感一下子就没了,取而代之就是柔柔软软的甜蜜。 他楞了一会儿就顺从自己的心意,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胸前。听了会儿他坚实有力的心跳,才闷闷的回答:“说得好象我让你很无奈似的!试想一下,如果我不隐瞒身份,我敢说,你当时就会叫人把我撵出来!我们哪里还会有今天这样子?!” “……那倒也是,算了,我就不计较你骗我这一茬了。只问你一句,你说你喜欢我那句话,是不是真的?”兰陵王把他推离些距离,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有些期待有些紧张。 “我的话是真是假,你这里没感觉吗?”和景欢看他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心里就有些欣喜有些得意!原来他对自己也无完全把握!当下就抿嘴笑着戳戳他左胸口反问。 其实开始自己说喜欢他的时候,那是假的。可后面慢慢被人家的魅力和情意感动了,就变成真的了。这个转变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小景,你再说次,我想听!”兰陵王默了半晌,重又拥了他回怀里,在他耳边轻轻呢喃。 谁知和景欢这次却不听话了,他抬起头瞪着一双还有些湿意的眼睛开始跟他算旧账了:“你刚才那阴阳怪气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阴阳怪气?!有吗?哦~,是我打趣你那句话么?我那不是看你在那无聊的扔石子丢鱼玩,想跟你开个玩笑吗!”兰陵王开始有点疑惑,后面才恍然大悟,看着和景欢的眼神里就又有了丝促狭。 “……我刚才要拉你的手,你躲什么躲?!”和景欢才不会轻易就被他敷衍过去了。 “你自己看看,你这手脏不脏!”兰陵王立刻就回了话,还把他那只扔石子的爪子举到他眼前。和景欢闻言一看,果真好多泥沙!再看看兰陵王的衣服上也有好些个爪子印!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我说你哭个什么劲呢?原来是这样!你这小脑袋瓜整日里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净想些有的没的。”兰陵王边教训他边帮他拍手上的泥沙。 “你说我净琢磨些什么啊?我是大奸臣和士开的儿子,是你仇人的儿子!我每天都在担心你知道我身份后会不理我、不要我,我整天都在担惊受怕你知道不知道啊。” 和景欢听他这样指责自己,想想这三个月来自己所受的委屈,眼眶立刻又红了。 他推开兰陵王退后两步看着他,冲他低吼:“你三哥获救,和士开就怀疑我了。他打了我一顿又把我关起来,还要给我订婚。小强给他送走了,我娘她们也不站在我这一边。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苦苦撑到现在才见到你。 结果呢,你一见面就阴阳怪气的讽刺我,还不准我碰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说那时候我该不该哭啊,你倒是说说啊!” …… 兰陵王越听越不是滋味,到最后听说他被打了一顿,心里一痛,就把他拉过来紧紧拥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和景欢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委屈。到最后,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顺着他的鼻尖脸颊滴在兰陵王的脖子上衣襟上前胸上。他现在也不怕丢脸了,反正也丢过了。 他象要把这几个月来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一样,伏在兰陵王胸前无声的抽泣。 …… 兰陵王拥着他时不时亲亲他的额角脸颊,任他在自己怀里发泄情绪…… 这个时候的御花园是荒凉萧索颓败的。只余下些耐寒的湘妃竹雪松银杉尚还郁郁葱葱,给这光秃秃的的花园增添了些许绿色。 阵阵冬风刮过,枝叶立刻跟着摇摇摆摆,无奈又无助。在风中紧紧相拥的俩人,有了款款柔情环绕,也就无惧那寒风带来的冷意。 直到和景欢的露在外面的手变得冰冷了,他的情绪才终于平复,渐渐止了流泪。 兰陵王这才自怀中勾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眼中也是涩涩的。他的日子虽然也不好过,却怎么也没和景欢经历的这些来得痛苦。 他密密匝匝的吻落在和景欢的脸上。从发际到额角、从额角到眼睛;从鬓发到耳垂、从耳垂到脸颊;从鼻尖到嘴角、从嘴角到下巴…… 无一处遗漏、无一点空隙!轻轻的亲吻、慢慢的吮吸。无关情欲,只有浓浓心疼。 吻干他脸上的泪痕,抚慰他心里的委屈…… 兰陵王的温情怜爱、缱绻情意终于熨帖了和景欢受伤的小心肝。他软在兰陵王的怀里,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我没事了!” 兰陵王闻言轻声的应:“我知道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 他说完,就在附近找了块干净的石块坐了。又把和景欢抱到腿上,掀开自己的披风把他遮得严严实实的,就只露了个脑袋瓜在外面。和景欢整个人就被兰陵王的气息包围了,满意的扭扭身子。他很享受这种被宠溺被关怀的感觉。 两人搂在一起,兰陵王这才语调温柔的告诉他:你这么合我心意,我怎么会不要你,傻子!和士开是和士开,你是你!我没有那一人之过,就迁怒别人全家的想法。 和景欢立刻欣喜的望着他,抱着他一阵猛啃,啃了后又不好意思,就低了头在兰陵王怀中闷着声音笑。兰陵王也由得他开心,只拥紧了他蹭他的头顶,又满足又惬意。 等情绪过去后,两人说了下分开后各自的情形。和景欢主要担心的是订婚这件事,而兰陵王却叫他不用担心,说他得了三哥的消息,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让他订不了婚。 和景欢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懒得问他用什么方法。反正有了他自己就有了依靠,什么都可以不管了。兰陵王叫他今天就跟自己回王府去,和景欢想了想拒绝了。他怕他自己跑了,他母亲会跟着遭殃。兰陵王听了他的担忧,也不好再劝。 他最担忧的订婚一事,被兰陵王轻描淡写的摆平了,和景欢没了心事,人也跟着轻松了。至于他大哥逼奸他的事,他没有告诉兰陵王。毕竟自己的亲大哥要跟自己乱仑的这种禁忌事,实在让他羞于让兰陵王知道,太违背道德了。 和景欢心情一好,瞅着兰陵王近在咫尺的脖子,心里就开始发痒痒,忍不住就凑上去吻。 兰陵王眸色一下子就温柔无比了,他轻轻一笑立刻化被动为主动,低头就在和景欢脖子上亲吻啃噬起来。他藏在披风下的一双大手拔开和景欢的几层衣襟,也不老实的探进去揉捏他胸前的突起。 这是什么天啊?!他那冰冷的手突然到了和景欢暖烘烘的怀里,和景欢立刻给冰得叫了起来。他连忙自衣服外按住兰陵王在自己怀里作孽的手,一双好看的眼睛嗔视着他:“真的好冷,你快点出去!” “乖乖的,让我暖暖手!”兰陵王边扯他的腰带边在他耳边低声诱哄,随即和景欢的腰带就从披风下滑落在了地上,衣服也全散开了。 他洁白的胸膛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还没来得及发抖,兰陵王炙热的吻就落在了上面。和景欢推了几下没推动,只得抱着他的头挺着胸膛承受着他嘴唇的攻击。 兰陵王边吻边啃边咬,和景欢的呼吸渐渐细碎,脸上飞了红晕,眼帘也微微阖了起来…… 兰陵王灵活的双手沿着他的胸腹慢慢下滑,到了他的腰侧再拉开他的亵裤钻到后腰,最后停在了他多肉的臀部,揉搓的力度明显加大了起来。 冷热交替,冰火两重天,又酥软又麻痒再伴以轻微疼痛的感觉太折磨人,和景欢忍不住了,从嘴里溢出了声声低吟…… 他的浅吟溜进兰陵王的耳朵里就象一个信号。 他停了动作一手抬起和景欢的屁股,一手拽住他的亵裤往下一拉,和景欢的一双没毛的大白腿就在披风下没了遮掩。再掐住和景欢小腰一抱,就把他抱到跟自己面对面分开腿坐了。 下面躯体一接触到冷空气,和景欢立马从激情中清醒过来了。 他红着脸睁开眼,双拳抵住兰陵王的胸膛,拿湿漉漉的眼神似嗔似怨的瞅着兰陵王:“这是皇宫大内,好多巡逻的……” “乖,你忍着点,别出声就好了!”这个时候兰陵王都硬得生疼了,哪里还会让和景欢找借口逃离。嘴上在哄着人,手就握住了和景欢的家伙上下捋动。 硌人又销魂的刺激,立刻从那里敏感的皮肤上传到神经中枢,舒服得和景欢全身毛孔都在叫嚣。都这节骨眼上了,和景欢也没了反对的立场。只得伏在他肩上享受这极致的乐趣,结果低头一眼就扫到了兰陵王大手在自己东西上的动作。感觉好羞耻,他连忙闭了眼睛,不敢再看…… 兰陵王把他弄射后,沾了他的东西帮他润滑后,就扣了他的腰抬起他的臀部,对准自己硬成擎天柱的东西慢慢往下压。 和景欢扶着他双肩向后仰着头张着唇闭了眼睛,感受到那狰狞无比的硬家伙顶开自己后面的皱折,进入自己的肠道,撑开自己的…… 兰陵王的家伙好大,久未有过情事的和景欢觉得好疼!忍不住出了声:“唔~~长恭,我好涨~你慢点,慢点……!” “……乖,放松!”兰陵王并没有慢点,而是扶住他的腰用力往下一压,那东西立刻整根没入,全顶了进去。紧窒的包裹着兰陵王的巨大,爽得他差点吼出了声。 因为是坐势,和景欢被他这用力一压,进入到了从未有过的深度,顶得他小腹生疼。和景欢立刻抓紧了他的双肩叫出了声,眼角也泌出了泪花,“呜~长恭,我疼~” 兰陵王拍拍他的屁股,扣住他的腰试着动了两下,就开始大力顶弄。和景欢立刻被他顶得整个人向上耸动,身子随着他的律动有规律的上下起伏……他久未得到慰藉的身体被情人恣意怜爱,那种又酸又麻又痒的感觉渗透到四肢百骸,舒服得全身通泰…… 他想大声叫,刚出了声就被兰陵王掀起衣襟塞住了嘴,并在他耳边轻笑着提醒:“乖小景,你是想引来一大群围观者吗?” …… 寒冷的空气、冰凉的环境,炙热的情意,激烈的顶撞以及随时会被发现的恐慌,刺激得和景欢浑身发烫流汗、双眼发赤。他眼角噙着激情的泪花,呜~~呜闷叫着承受兰陵王一波又一波极乐的冲击…… …… 和景欢的担忧是多余的,他和兰陵王的这场宫内野合,并没有引起任何巡逻的注意。两人情事过后,整理好衣服也没见任何人来打扰。 和景欢直到这时才松了崩着的那根弦,依在兰陵王怀里喘气。兰陵王也是红潮满面汗水涔涔,他哑着嗓子打趣和景欢:“你还真敢叫啊,要不是我手疾眼快,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丑了!” “……去死,发情也不分下场合!”和景欢伏在他肩上懒懒的揪着他耳垂玩,闻听他这样说,半嗔半羞的用力扯了下。屁股马上就被报复式的用力掐了,和景欢立马轻叫出声,“嗯~~疼~下次~下次绝不能纵着你了!” “……是吗?到时候小景能把持得住再说这句话吧,哈哈~”兰陵王立刻回以不信任的应答。 …… 两人商量好下次碰面的时间后,兰陵王让和景欢先回了安庆殿,因为他还有事。兰陵王没说是什么事,和景欢也就识趣的没问。他再一次整理了下自己,就坦然的进了殿门,到自己的位置上跪坐了。 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诗会进行到哪里了,就听得耳边和景忠俯身过来的冷声讽笑:“怎么?跟高长恭快活够了,终于知道该回来了?” 和景欢觉得和景忠面目可憎,就向边上让了让: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和兰陵王幽会去了。想着他可能只是猜测,也就理直气壮的回:“大哥,你想多了!” “是吗?是我想多了吗?小景,下次偷吃之后,要记得等身上野男人的味道散尽再进来!龙诞香可是只有皇族才能用的东西!”和景忠瞄瞄眼前人被糟蹋过后的无力样,表情十分玩味。 和景欢红着脸看了眼近在眼前的面孔,有些愠怒的回:“这不关大哥你的事!” 他大哥并没有放过他,而是继续俯身在面前轻佻的一笑:“怎么会不关我的事!你这样承欢过后,鬓发零乱情思荡漾的慵懒样很勾引人,你不知道吗?弄得我现在就想可着劲儿蹂躏蹂躏你!” “……大哥,就算你是斯文败类,说混账话的时候也请注意下场合好吗?!”和景欢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好,我晚上再好好跟你说说混账话!”人家和景忠也从善如流的丢了句不无威胁的话,坐直了身体,脸上很快就恢复了原来一本正经的模样。 和景欢瞄了一眼他那以光速转变的表情,心里很是佩服。所谓变脸快过天,就是说他这样的人。 诗会什么的,和景欢一向都没什么兴趣。跟高长恭癫狂一番后,身子也乏了,就更没了精神。他托着下巴把台下台上的扫了几遍,也没发现兰陵王坐在哪里。不仅开始琢磨,今天兰陵王到底是以什么身份进的宫。 …… 诗会终于在和景欢百无聊赖的呵欠声中结束了。 对于这个诗会,和景欢既希望他早点结束,又希望永远不要结束。这种矛盾心情起源于他今天晚上要面对的禽兽大哥。现在,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还是应该把这事跟高长恭说说。他总比自己有办法得多。 有了这个心思,却一直没能在现场看到高长恭的人。想找出去找时,又被和景忠看得死紧,估计就算自己出去他也会跟上来。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况且自己出去找,这个皇宫这么大,也不一定找得到。 …… 没有办法,诗会散后和景欢还是跟和景忠上了同一辆马车。谁叫他老娘现在信任他大哥呢,听他大哥说一辆马车就好,他老娘也立刻就答应了。 还好,和景忠是个谨慎的人,并没有在马车上把他怎么样,只是闭着眼在想事情。和景欢乐得清静,也就抱了手臂在车上打盹。 到了和府,和景欢跳下马车,立刻就想抬腿往玉清小筑跑。刚走几步,却被和景忠叫住。在管家和小厮的包围下,和景欢不得不乖乖的走到他大哥面前,问:“大哥有什么吩咐?” 他大哥看着和景欢强自镇定的样子,噙了淡淡的笑,一本正经的吩咐:“小景,今晚到我书房里来,我有事向你交待!” 和景欢眼里涌起一阵怒意。可看看周围的小厮,他知道和大公子就算吩咐一声,把他绑到我书房来,这些人也一样会听命于他。 谁叫人家是和家嫡长子呢!以后的和家主人啊!不听人家的难倒听他这个庶子的吗? 当下他只得低头应了,再转身往玉清小筑走去。和景忠看看他那迫不及待想远离自己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他没那个耐心了!今天和景欢背着他跟高长恭私会,让他受了不小的刺激。 和景欢回到玉清小筑一直神不守舍,做什么事都不顺利,坐凳子时坐滑了摔在地上,把他刚被兰陵王进入过的小菊花跌得生疼。他皱巴着小脸揉着屁股站起来,觉得自己今天下午真是失策,为了个本来就没用的脸面,瞒了兰陵王自己的真实处境。 这种懊恼情绪到他晚上吃饭时,摔破一个碗后,达到了顶点。他推了秋香重新盛来的饭,说吃饱了,然后去躺在床上挺尸。 和景欢躺在床上磨来磨去,都快把床幔顶给瞪穿几个孔,也没能想出个什么有效的办法。 这和府没有能为他做主的人! 和老太爷身体不大好回乡下静养去了;和士开被叫进宫没有回来!大夫人看似个老好人,但是作孽的是她自己儿子,她不可能会胳膊往外拐。自己的娘就不用提了,就算她知道了,肯定除了哭还只是哭…… 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只有去他那里走一遭才行。算了,不管等待他的是什么,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他上了……当狗咬了吧,如果兰陵王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把和景忠怎么样…… 夜晚来临,和景忠已经派人来请过一次了。和景欢还在玉清小筑磨磨蹭蹭的不想去,可人家和景忠的耐心有限,一请不动他就亲自来了。 他把和景欢堵在了睡房里,拥着他纤细的身子在他耳边轻声威胁:“如果你喜欢在这里侍候我,我也不会嫌弃!可等会儿我一兴奋,万一控制不住,弄出点什么响动,让四姨娘听到,不知道她人受不受得了这个打击!” “……走吧,我跟你去!”和景欢咬牙切齿的低声回答他。 44. 和景欢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跟着他大哥和景忠到了他的书房。 和府嫡长子的书房,自然不只是看书写字这点功用的。跟兰陵王的书房一样,分成内外两间。外间兼着会见要紧客人商量机密事。内间才真正是放书籍放文件的地方,同时带了休息功能。 而今晚,那张原本久未睡过人的矮塌,因着要和他弟弟颠鸾倒凤,和景忠也特意叫人换上了新的丝绒褥子,铺了厚厚的毯子。松松软软的,让人看着就想上去躺一躺。屋子角落里放着一烧得旺旺的火炉,房间里很是暖和。 和景忠直接把他带进了里间,顺手就闩了门。和景欢听着下门栓的声音,再一眼瞄见抵着墙壁放的矮塌,就觉得自己受刑的时辰到了,心里也是止不住的绝望。 他是个有心理洁癖的人,真的很难接受和没有感情的男人直接上床这么随便的事。可和景忠瞅着自己那志在必得的眼神,他知道今晚无论自己同意不同意,他大哥都会上了他——不管是用强还是自己心甘情愿。 和景欢一进去就低着头抄着手背抵着书案不动了。他打的是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也不动的主意。既然他想强迫自己,而自己又逃不掉,那就由他自己来索取吧。 和景忠看他一副要上断头台了干脆豁出去的架势,了然一笑,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到和景欢面前去。和景欢察觉到他的靠近,全身汗毛立刻竖了起来,垂着的眼帘也在轻轻发抖。 和景忠看看眼前低首垂眸、暗自慌神的妙人儿,心里越发的想占有他了。他的手伸到和景欢下巴处,和景欢下意识的就往后躲。 和景忠轻轻一笑,一手扶住和景欢的后颈窝让他没法躲,一手捻住他脖子上的布结一拉。和景欢身上的披风,就轻轻巧巧的顺着背部滑落在了书案上,露出他里面厚重的冬衣。 和景忠看着他同时露出来的雪白脖子,眼一热伸手就抚了上去。和景欢立刻觉得那被碰到的地方开始瘆人的发麻,可自己又躲不了,只能别开头不看他。 和景忠见他那不情不愿的样儿,很有趣味的挑挑眉,伸出根手指挑起和景欢的下巴,看看他微闭的眼帘,目光再向下就落在了他嫣红的嘴唇上。 和景欢的嘴十分有看头:唇色鲜艳干净、唇瓣饱满润泽,很适合接吻,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凑上去尝尝滋味。和景忠的眸色黑了,拿拇指在和景欢的嘴唇上轻轻缓缓的摩挲。和景欢睁开眼带着恨意扫了他一眼后,调转视线定格在一旁书架上。 和景忠有些愠怒,看着猎物的眼睛里就带了丝嘲弄:“三弟,你拿这欲拒还迎的样子勾引我,我会控制不了的!呆会儿,如果大哥哪里过火了,你千万忍着点,引来人就不好了。” “……和景忠,你确定一定要这样做吗?俗话说,纸包不住火。如果传出去我们兄弟乱仑,对你的名声影响会很大。你就不掂量掂量后果吗?”和景欢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小景还真为大哥考虑得长远。可你大哥我现在欲火焚身,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如果想今晚好过些,就多做点我喜欢的事。”和景忠说着,那双手就顺着和景欢白嫩的脖颈往衣襟下滑。 和景欢立刻抵着书案向后仰着身子躲他的狼爪子。和景忠跟着就倾身过来,把和景欢往书案上压。和景欢只好向后撑了手好支撑自己的体重。 和景忠见状,干脆整个人全压在了和景欢身上。和景忠看着身体不强壮,奈何人家骨头硬肌肉紧,很有质量。和景欢撑了没一会儿,他那两条手臂就软了,人一下子就被和景忠压到了书案上! 他看着自己上面一脸狞笑的和景忠,心知自己逃不掉了,干脆认命的两眼一闭,随便你怎么折腾吧!只能当狗咬了一口。 和景忠看他终于放弃了抵抗,得意的一笑,伸手扯开他的腰带,逮住衣襟往两边一拔拉,和景欢身上的几层衣衫就全挂在了他肩膀上。露出了他今天被兰陵王啃得满是吻痕的胸膛,以及垂在胸膛上的三生石! 那些红红紫紫的吻痕瞬间就刺激了和景忠。他眼眶缩了缩,立刻射出一团火:“哟~,今天被高长恭玩得还挺惨!爽不?” 和景欢立刻就臊红了脸,伸手就想去拉衣服遮羞,慌乱中晃动了那红红的石头。那三生石立刻闪烁出了五彩光芒,晃得和景忠花了眼。 “高长恭出手还挺大方,连这种稀世珍宝也会送给你。难不成他还真喜欢上了你?”和景忠捻起那灼灼生光的三生石看了看,心知不是凡品,就有些迟疑。如果高长恭真的很中意自己这个傻弟弟!自己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下惹怒兰陵王的后果…… 和景欢一听,立马忙不迭的点头承认:“大哥,兰陵王真的是没了我不行。你惹恼了他,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你还是放了我吧!” 和景忠看看眼前人泛了红的脸庞、精致的眉眼、诱人的嘴唇、嫩滑细腻的皮肤以及纤细的小腰肢;再想想自己父亲一方同兰陵王几兄弟的势如水火,心里很快就有了计较。 他丢开三生石,冲和景欢一笑,笑得很无所谓:“你以为抬出兰陵王,我就会放了你?!少做梦了。我要真怕了他,就不会起这个心思!” 他说完就一口咬上了和景欢的脖颈处,咬得很用力。和景欢立刻就疼得叫出了声,连背也弓起来了。他这强烈反应刺激了和景忠,虐人的变态快感直往他脑门上冲,他开始红着眼在他身上到处下嘴。 和景欢给他咬得受不了了,扶着他双肩使劲推。可他那点猫咪样的力气哪里推得开和景忠。他的小小挣扎,反倒是增添了和景忠施虐的兴致。他边咬边啃边在和景欢身上四处掐捏。痛得和景欢眼泪水直往外飙。 和景忠玩得正得趣时,突然听得有人“啪啪”的打了几个响指,然后就有戏谑的声音传来:“哇~噢,今晚有眼福了!兄弟相煎,难得一见的好戏啊!哈哈~,你们继续,不用瞪着我!” 屋里两人立刻循声望去,才发现原本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阵阵寒风一个劲的往屋里灌,撩起一边的帘子边飞旋边“呼啦呼啦”作响。 洞开的窗台上,倚坐着一个白衣轻裘的男人。这男人长得煞是好看: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微微上挑的凤目秋波盈盈,勾起的嘴角边笑意微微,正一个俊俏的男狐狸精! 此刻,这个狐狸男边把玩着手里一柄晶莹剔透的碧玉箫,边一脸性味盎然的看着屋内的他们。 和景忠立刻松了手站直了身,厉声冲他喝问:“你是何人,深更半夜,到我和府有何贵干?” 古装武侠电视剧上最常见的一幕出现了!坏人做坏事将得手未得手之机,有仗义的大侠出现了!和景欢见状心里一喜,天可怜见的,终于给小爷来救星了! 他连忙趁机起了身,理好衣衫拾起地上的腰带系了,又把脖子上的三生石塞进衣襟中。整理好自己后,他才有空打量窗边那位不速之客。 借着屋里亮堂堂的灯火仔细观察了那窗上来客,和景欢就断定这人身份很不一般。 先不提他那极为华贵的穿着打扮,单说他间或流转的眼波!只要他收敛了眼中的戏谑,取而代之的就是睥睨天下傲视万物的凌厉与不屑…… 那男人听了和景忠的喝问,就冲他挑眉妩媚的一笑,温声作答:“我乃看戏之人,无须通报姓名。倒是和大公子你,不用停下来!我正看得有趣,还请继续!” 和景忠闻言勃然大怒,“咣啷”一声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飞身就向窗台上的白衣男子扑了过去。那男子见了手指一动,那玉箫就滴溜溜的在手中转了一圈,然后斜过身子躲开和景忠的致命一击,就向和景欢所在的地方飞扑了过来。 楞在当场的和景欢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闪过,再觉得腰间一紧,然后人就被带着往窗外飞了。哎玛,他和景欢还没成神呢,就先体验了一把御风飞行的感觉。 他被那白衣男子揽着腰在空中疾速滑行,寒风拂面发丝飘扬衣袂翻飞。不过他可并不觉得这御风飞行的感觉有多好,首先那刺骨寒风打在脸上就疼得让人受不了…… 白衣男人挟着他几个起落,快速掠过重重屋脊,转来转去终于甩掉在后面紧追不舍的和景忠。最后他在一家院子里落了脚,放下了已经被转得晕头转向的和景欢。 惯性之下,刚落地的和景欢没能站得稳,一个趔趄往前一扑差点摔个嘴啃泥。白衣男人手快拉了他一把,这才让和景欢幸免于难。 …… 和景欢站稳等脑子里强烈的眩晕感过去后,才双手抱拳想向那男人说几句感谢的话。却不想刚作了势就被那男人一把拉住并制止:“天寒地冻,有什么话,还是留着进屋再说!” 说完,也不管和景欢同意不同意,就拉着他的手走了几步推门进了屋。屋里烧着火炉,十分暖和。和景欢一进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两人挟着一身的寒意进了去,那白衣男子就合上了门。和景欢则是习惯性的打量屋里的摆设。眼睛一扫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再看了看,立刻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呈现在他眼前的一切,太熟悉了有没有! 那桌那椅那组合柜那沙发那布局,造型简约不繁复,规划合理又人性化!分明就是现代经典的家居摆设,只除了没家电灯饰。再仔细看了看,又分明比他所见过的要精致得多!两者材质、做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和景欢瞠目结舌的看向一边的白衣男人。那白衣男人转了转手中的玉箫朝他微微一笑:“哈漏,小帅哥!你是和家老三吧!” “哈~~哈漏,我正是和家老三。帅~~帅哥你怎么称呼?”和景欢都有些结结巴巴了,这种直白又现代的说话方式,他好久没听见过,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在下欧阳紫!”白衣帅哥又执了玉箫抱拳行礼,“不知道和公子大名,还请赐教!” “……和景欢!”和景欢给他那一会儿现代人一会儿古代人的打招呼的方式,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可他心里隐隐有所期待,忍不住出言试探:“欧阳公子懂英语吧!” “懂啊~专业英语八级!”欧阳紫瞅着和景欢的眼睛立刻变得贼亮贼亮的。 和景欢一听他的答案,双眼也马上迸射出精光万道。他象看见多年老战友一样喜不自胜,马上快步走到欧阳紫面前,扶着他的双肩无比惊喜的吼:“欧阳啊,俺也是八级啊!想当年俺考了三次才考过关的啊!” …… 两个大男人互相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就大笑着张开双臂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他们互相拍着肩膀安慰着、跳着、笑着,忍不住的热泪盈眶。多么不容易啊!!两个穿越者跨过1500年的历史长河,在公元565年见面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猿粪,不得不说是奇迹中的奇迹!! 等两人情绪稳定之后,互搭着肩膀坐到了那软软的真皮沙发上,说起了各自的来历。原来欧阳紫也是在北京念硕士,只是他的穿越方式实在憋屈——他是被女朋友抛弃了,然后喝醉酒摔进被偷了井盖的下水道里给冻死的! …… 和景欢听欧阳紫说他也是在清华校园附近租房的。 他心里立刻隐隐约约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左手握紧右手紧张兮兮的问他女朋友叫什么名字。结果还真不出他所料,欧阳紫从他好看的薄嘴唇里轻轻吐出俩字“张英!” “张~~张英,她是哪所大学的?”和景欢抖着嘴唇问。 “清华读硕士!” “她的导师是不是李家明?”和景欢现在全身都在抖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她?是他师兄弟?她劈腿的对象就是他师兄~哦~我明白了,”欧阳紫先是惊讶、疑惑,然后就是了然大悟,“……莫非~,你莫非就是那个抢老子女朋友的第三者!说,是不是?!快说!” 他这话开始是用说的,到了后面就是愤怒的在吼了。和景欢看着也那无比愤怒的样子,连忙边往后退边摇手示意:“欧阳,冷静,你先冷静,一定要冷静!你冷静下来我才好说。” 愤怒之下的欧阳紫铁青着脸慢慢从位置上站起来,走了两步,一挥手“啪”的一声就把身边的一张铁木桌子拍得四分五裂!拍了就活动着手腕,把关节弄得“啪啪”作响,狞笑着向和景欢逼进。 和景欢被一脸凶相的欧阳逼得倒退着抵到墙壁,已经退无可退了。看看他已经举起的手掌,再看看他脚下已经粉身碎骨的铁木桌子。 和景欢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然后不管不顾的闭着眼睛大声吼了出来:“我不是你女朋友的小三,我是那小三的同性情人!那人渣是双性恋!我也是发现他劈腿后,喝醉酒掉进湖里淹死的。 我也跟你一样,都是受害者啊!啊啊~啊!!” “……” 吼完之后,半天没听到有什么反应。和景欢就壮着胆子虚睁开一只眼,偷偷打量对面的欧阳紫。结果却发现他那杀伤力巨大的手掌已经放下去了,楞楞的瞪着他,一脸的哭笑不得。 和景欢看警报解除,这才圆睁了双眼和他对瞪。两人瞪了一会儿,就开始轻声笑,笑了一会儿就开始大声笑,到最后笑得眼中出了泪花…… …… 原来,他们两个都是被同一对狗男女害得丢了性命,离开父母亲人朋友穿越到1500前来的可怜男人!这得是在佛祖面前跪了多少万年才能修来的缘分啊! 都是男人,啥也甭说了,喝酒!! 最后,两个受了伤害的男人就抱着酒壶围着火炉吃麻辣烫。他们边喝边安慰对方,边安慰就边骂,边骂就边烫菜下肉串。 最后两人吃饱喝足,也说够了、骂够了、发泄够了,双双醉倒在地上…… 45. 第二天和景欢在陌生的房间醒了过来。 宿醉使得他头痛欲裂,枕在枕头上两手抱着脑袋瓜直呻吟,又觉得口干舌燥,就闭着眼睛在那里叫人:“长恭,水~!” 没叫两声,果然有人递了杯温水凑到他嘴边。和景欢就着杯子喝了两口,抿抿被浸湿的嘴唇,觉得舒服好多,就又闭眼歇了会,这才有些清醒了。 他睁开涩涨的眼睛,看看眼前正冲着自己微微笑的面孔。在脑中转了几下,冲那张脸的主人扯了个笑脸:“早上好,欧阳!” “终于认出我不是你的长恭了吗?”欧阳在旁边椅子上落坐,边捧着茶杯吹着边笑着打趣他“不早啦,现在都下午一点了!” 和景欢记得他昨晚也喝醉了。自己头疼不已精神不佳,人家现在却衣着齐整、神清气爽一点事都没有。果然自己这体质…… 唉,懒得说这弱鸡样的身子了。身为一个男人连个QJ都反抗不了,还得劳烦人家搭把手救。 和景欢在自怨自艾的时候,欧阳也没说话。他长眉微抬,眼神就落在和景欢红润润的脸庞上,又在他好看的眉眼鼻嘴、小身板上溜了一转,自言自语的小声嘟哝了一句:“连醉酒都这般惹人怜爱,怪不得贪狼、紫徽两个混蛋都会喜欢他!” 他声音太小,正拿指腹揉着太阳穴的和景欢没听清,狐疑的抬头望着他:“你说什么?” “在笑你刚才的样子好迷糊好可爱!”欧阳把玩着手中的玉箫,挑着好看的凤眼撒谎。 “……噢~宿醉未醒,见笑见笑!”和景欢摇摇自己的闷葫芦脑袋,突然就手忙脚乱的套好衣服下床,拿起脚踏上的靴子边往脚上套边紧张兮兮的叫:“完了,完了,我一夜未归又没个消息,我娘这下不得担心死了!” 欧阳紫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听了他后面的话,无所谓的一笑:“你也不用急在这一时,等会吃了饭再回去看你娘亲也不迟!” 和景欢点点头。欧阳就叫了小童来帮忙,把他打整好后带出了房门。 他才发现欧阳紫这院子别具一格,也是很现代化的庭院。它不似这个时代别人家那样,用些树啊、花啊、桥啊、廊啊、小道啊,故意把院子弄得无比的迂回曲折,跟个迷宫似的。 他这院子,地面直接用长宽相等的青石板坎得齐齐整整,边上修了座小亭子,别无它物。和景欢蛮喜欢这样简单的布局!因为看着清爽,还为下人节约了打扫的时间。 也许是这个原因,欧阳家里只有两个眉清目秀的小童子。跟别的有钱人家动辄数十数百佣人侍候的盛况大相径庭。和景欢瞅瞅欧阳身上似云彩织就的华贵衣衫,很是有些不解。这人绝对不会是个差钱的,干吗不多请两个佣人摆摆谱?! …… 欧阳领了他去偏厅用饭,还跟他闲聊起了现代的一些新鲜事。和景欢有些急了,只好打断他说自己要回去。欧阳闻言姿势优雅的理理额前掉落的发丝,不客气的问了一句:“你现在回去,就不怕你那禽兽大哥再次为难你?” 和景欢闻言才想起自己昨天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他也有些迟疑!可如果他不回去,他娘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欧阳这人呢还真不错!虽然他的长相跟“义气”二字一点沾不上边,但是他为人却很义气!当下就转转手中一直未曾离过身的碧玉箫,说想去他家叨扰叨扰。和景欢立马就眉开眼笑的应了。 欧阳带着和景欢上了马车,吩咐坐在车头赶车的小童清风去和府。 和景欢看了眼那个名叫清风的小童,有些纳闷。这小童面容十分稚嫩,看着也不过才10来岁,就已经给欧阳训练成全能型人才了?刚才下厨、打扫、侍候他梳洗、铺床叠被的可都有他啊!现在又是他赶马车,这清风也未免太能干了点! 当下又在心里为那清风抱不平!这欧阳好歹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应该知道雇佣童工是违法的!他怎么就能使唤得这么心安理得,没丝毫愧疚呢!要知道他和景欢叫14岁的冬月帮他倒杯茶,他都有点心理障碍!! …… 和景欢带着欧阳回了玉清小筑。见到了他娘,却没在他娘亲脸上发现一丝异状,更别提担心他了。和景欢有些纳闷,拐弯抹角的问了原因。才知道他大哥撒了谎,说他昨晚跟他一起出了府,然后在外面歇下了…… 虽然出乎和景欢的意料,却总好过让他娘担心。当下又问和景忠的去向,他娘说他的便宜老子和便宜大哥都被叫进宫里去了。 和景欢立马松了一口气,说真的,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那个想强他的大哥。 没了担心事,院门口看守他的人也不见了踪影,也就等于宣布和景欢得了自由。好久未曾上过街的和景欢跟他娘说了一声,带着欧阳去街上溜达。当然,他还有个小心思——他想趁机去兰陵王府。 和景欢以为自己被关了三个来月,再次上街肯定会兴奋得发疯。逛到后面才发现,最疯的不是他而是看什么都觉得稀奇的欧阳!弄得和景欢很无语。 这不,这小子手里边“咚咚”作响摇着一个哄婴儿用的拨浪鼓,边兴高采烈的跟人家摊主砍价。砍价这个事他是跟和景欢学来的,觉得蛮有趣,然后买什么都要跟人家摊主砍上一阵。 你说这欧阳明明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为什么对砍价这种司空见惯的事也会这么稀奇!好象从没跟人磨过嘴皮子似的。还有,他连见到个算盘都两眼放光!算盘这东西明明小学数学都教过的吧!有那么稀奇么?!! 和景欢有一种感觉!这欧阳绝壁是被人关了几百年,最近才从监狱里放出来的。要不这些明明很常见的小东西,他怎么也会一副从未见过的样子!! 和景欢拢紧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杵在一边连腔都不帮了! 欧阳啊欧阳,你买一个铜板一只的拨浪鼓也要跟人家老板砍价!!那已经是最小的货币单位了好不好!再往下少你从哪里拿比一个铜板还少的钱出来! 你那双好看又狡猾的狐狸眼,就硬是没看出人家老板的脸都成绿色的了吗?! …… 逛了一阵,和景欢就走不动了,谁叫他一直都是四肢不勤呢!他拉着还意犹未尽想跟人家磨嘴皮子的欧阳进了街边的一茶楼。 天气冷,窝在茶馆的人很多,没了雅座,和景欢在一楼随便找了空桌坐下。 不一会儿茶小二上了茶,两人就捧着茶杯喝茶。和景欢有些累了,恹恹的不想说话,托着脑袋在那里休息,欧阳也识趣的没搭理他。 茶喝了一半,他们邻坐来了几个衣着光鲜的年青人。上了茶后就说起了邺城的最新社会新闻。 他们开始说的不过是,张家的媳妇跟公公不清不楚、李家的大哥跟弟媳妇不干不净之类捕风捉影的事,言语暧昧神情猥琐。和景欢开始听着也只是抿着嘴笑,可后面就越听越不对劲了! 那几个年青人说着说着就扯到了黄门侍郎冯子琮小女儿的身上! 一个黑着一张马脸的家伙喝了一大茶,把杯子往桌面上一顿,抹把脸捋捋袖子开始唾沫横飞讲起了冯小姐的艳闻: “你们知道吗?那冯家小姐,表面上看上去知书守礼言行严谨,是个好姑娘。可背着人呢?哈哈~,还不是浪蹄子一个!你们想不到吧!她昨天跟她家的小厮——跑了!!” “……真的假的,别是乱传的吧!一个姑娘家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以后怎么见人!”立刻就有人提出了质疑。毕竟这黄花闺女跟野男人私奔这事,是很损名誉的。 “千真万确!消息是冯家小姐贴身丫环传出来的。听说那丫头差点被冯子琮打死!” “还是不敢相信啊,你说说,那姑娘怎么就会跟个无用小厮私奔了!要私奔的话怎么也得找个过得去的男人,对吧!还为此害得小丫环差点丢了性命!真是作孽啊作孽!”有人就开始扼腕叹息。 “李兄,你怎么知道人家小厮无用!说不定是人家那里太有用,把冯家小姐侍候得太舒坦离不开了,想日日被人家侍候才和人家私奔的呢!”他这话音刚落,立刻引起周围男人一阵猥琐下流的哄笑。 “……” 和景欢当时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 他没想到兰陵王所谓的办法居然就是诬陷人家小姐偷人!这姑娘名声没了,和士开自然不可能要这样的儿媳妇。订婚什么的当然也就无迹而终了。 他自己的难题是迎刃而解了,可人家姑娘不是间接让他给坑了吗? 分明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和景欢心里有些难堪和愤怒。他不是那种为了自己可以把任何人都当成牺牲品的人!当下他茶碗一扔就拉着欧阳去了兰陵王的府上。 …… 到了阔别已久的王府,看着眼前梦里来过千百回的庭院房舍,和景欢兴师问罪的心思一下子就弱了,变得甜甜蜜蜜的十分欣喜。 开门的家丁见是和景欢,先是惊讶然后就笑得很欢喜,嘴里直说:“这下好了,肖先生终于来了!我们王爷也不用黑脸了,我们的日子又好过了!” “……”和景欢脸上就发热了,心里却越发的甜蜜 张管事得报说和肖主薄来了,立刻带着高文简小朋友忙不迭的迎了出来。 他见着和景欢的面,立刻笑皱了一张老脸:“都三个月了,肖先生总算还记得我们王爷父子俩,知道来看他们了!你可真够狠心的,让他们父子二人好想!” 和景欢听了脸都臊红了,边上的欧阳也不厚道的打趣他:“哦~,我还不知道,原来小景还是个狠心肠的人!居然把他们晾在一边不管不顾三个月这么久了!” 和景欢又不能跟他们解释,脸就越发的红了…… 高小朋友听说他肖叔叔来了,开始还不相信。可他跟着赵管事到前厅一看,果见他肖叔叔好模好样的站在那里跟边上一白衣男人说话。他一下子就兴奋了,嘴里大声叫着“肖叔叔”人就往他身上扑了去。 和景欢一看是他,连忙大笑着张开双臂弯腰把他抱了起来,随即就托着他胳肢窝转了两圈,引得高小朋友哈哈直乐。等和景欢停了后,他拿小肥爪子捧住和景欢的脸,凑上去在他脸上四处亲了个够!弄得和景欢一脸的口水…… 边上的欧阳紫仔细打量了几眼高文简,又开始小声嘟哝:贪狼这儿子长得还挺帅,可惜还是没我帅! 小文简亲够了,这才松了手可怜兮兮的望着和景欢问:“肖叔叔,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肖叔叔有事情要做啊!这不,一忙完了就来看文简了!乖,告诉肖叔叔,有没有调皮惹你父王生气?”和景欢抱着他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了。几个月不见,小文简好象又肥了些,他有些抱不动了。 “文简没有调皮!父王夸我很懂事!可父王他自己很不懂事!”小文简后面一句话成功的引起了屋子里所有人的注意。 和景欢马上就叫屋子里侍候的人下去了。 前车之鉴还在,他怕小文简等会再说些什么不合宜的话,丢他老子和自己的面子!然后才小声问他:“父王怎么会不懂事了,一定是你调皮了对不对?!” “他画了好多肖叔叔的画像藏在柜子顶上,不给我看!我只好自己搬凳子去偷看,结果害我头上摔了个大包!”高小朋友理直气壮的埋怨他老子,“肖叔叔,你说父王是不是不懂事!明知道我会去偷看的,他干吗还放那么高?!害我摔跤!” “……”当下和景欢和欧阳紫都很无语。 欧阳无语后却赞同了高小朋友的看法,一脸纵容的对他说:“对,你父王确实不懂事,文简你应该好好给他说教说教,叫他以后画了先给你过过眼再藏起来!” 他的赞许立刻得到了高小朋友的热情回应,倾过身去就在他脸上“吧唧吧唧”的亲了两口。乐得欧阳狐狸眼都笑眯成一条缝。 他把高小朋友从和景欢怀里接过去搂在腿上坐了,然后告诉文简说自己是他老爸的好兄弟,叫他称自己为“义父”! “……”和景欢听见“义父”二字就傻眼了。 好在高小朋友还明点事理,说要拜义父得他父王同意才行。 欧阳却信誓旦旦的保证他老子肯定会同意。 和景欢有些惊讶的瞪着他!要知道拜义父可是件很隆重的事。得备了大礼还得恭恭敬敬的跪着奉茶什么的,可不是嘴里随便说说就算数的。 可欧阳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兰陵王的儿子,甚至还没见过兰陵王!他却怎么表现得跟兰陵王无比熟悉的样子?!真忒么的奇怪了。和景欢寻思着得找兰陵王问问究竟。 …… 兰陵王回来已经是傍晚了。见和景欢来了,眼里立刻盛满了温柔。而欧阳看着兰陵王,眼里直接浸出了喜悦到极点的泪花,仿若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 他这样的反应,让兰陵王有些接受无能,只能诧异的看着和景欢。可和景欢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三人说了会话,欧阳也简单的跟兰陵王说了自己的情况,说自己是无意中跟和景欢认识的,俩人很投缘。兰陵王热情的留了他们晚饭。 饭后,兰陵王叫文简跟奶娘下去休息,文简却不想走。 他赖在和景欢的大腿上抱着他的脖子扭来扭去,就是不愿出去。没办法,和景欢只好在他额角上亲了几下,勾着他小手指许诺,他今晚一定留下来陪他。 高小朋友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完全无视他父王已经黑下来的面孔。 小孩子走了以后,三人聊了一会儿,欧阳也说自己得回去了,兰陵王挽留几句就同和景欢一起把他送出府。 眼看他都已经上了马车,他又掀开帘子探出头来招手把和景欢叫到自己面前来,笑眯了一双狐狸眼嘱咐他好好跟兰陵王亲热,不必担心他…… 和景欢当即脸上就有些热,抿着嘴啐他:“谁会担心你,还不快滚!” 那狐狸男笑得一脸荡漾,冲他们挤挤眉眼:“这就滚,这就滚,绝不耽误你们亲热!小别胜新婚啊,可怜下床板,别把床板折腾断了就好!” …… 欧阳走了后,兰陵王直接把他带回了睡房。 刚一进去关好门,他就把和景欢抵在了门板上,一手揉上他的腰侧,一手勾起他下巴就吻了上去。和景欢也立刻搂了他脖子热情回应。 等这个热情的吻结束时,两人早已衣衫不整了。 兰陵王把他抱到床上压着,哑着嗓子问他:“想这张床不?” 和景欢躺在他身下双腿勾住了男人的腰,承受着他的体重。 听他这样问,和景欢眼神立刻水润润的了。他伸一根手指在男人精赤结实的胸膛上滑来滑去,粘腻着声音回他:“想,可我更想你这个人!” 兰陵王很满意他的回答,就很干脆把和景欢扒了个精光。从上面到下面、再从外面到里面好好的疼爱了他两次。于是,和景欢身上又新添了些红红紫紫的性爱痕迹,和昨天的颜色已经变深的吻痕交杂在了一起…… 和景欢的反应也很强烈,居然被他直接插射了! 激情过后,和景欢喘着气问他冯家小姐的事。才知道冯家的小女儿早就跟她家一个花匠看对了眼,连孩子都搞出来了。 那小花匠听说冯老爷要把自己女人嫁给和景欢,直接带着她跑了。这个花匠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他走之前把冯老爷的私库给偷了,卷走了冯子琮的一大笔银钱! 冯子琮女儿被那花匠偷了,家当也被那花匠偷了,真个可以说是人财两空。他看着空荡荡的钱柜子,立刻气血翻涌吐了两口老血。 他缓过气来后,就叫人把冯小姐身边的几个丫头打了个半死,理由是她们知情不报! 打完之后,想来想去也没办法堵住这个让他面子扫地的消息。只得厚着脸皮跟和士开说家门不幸,女儿不见了,让他另择佳媳! 和士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什么话也没说,拂了拂袖子走了。 和景欢听了直夸那花匠好胆识好谋略,为以后的一家人的快乐生活想得周全!! 兰陵王就笑了,说你夸他不如夸我,他卷走的那些银钱是我叫人帮他偷运出来的! 和景欢一双招子立刻变得贼亮贼亮的,夸兰陵王手段够毒辣够狠!自己好喜欢! 兰陵王得了他的夸奖,心情大好之下,就又压着和景欢做了一次。把和景欢的小蛮腰都快给折腾断了,腰两侧也全是兰陵王扣着他腰动作时留下的淤青…… …… 另一个院子里,高小朋友身着寝衣,拥着被子坐在自己小床上都快把手指头给咬破了。边咬边可怜巴巴的望着门口抱怨:怎么父王还不放肖叔叔过来呢?! …… 在和景欢同兰陵王颠鸾倒凤的时候,欧阳却遇到了麻烦事。 他回到自家小院,推开自己的房门时,发现屋里已经有不速之客候着他了! 欧阳认出屋中人,长眉一挑五指一动,那根碧玉箫就在手中滴溜溜的转了一圈。 他不紧不慢关了门,踱进屋,除下披风挂好。这才施施然走到此人面前,冲他微微一笑:“紫徽星君,别来无恙乎!” 46. 来者麒麟金冠束发、蓝色龙纹锦衣着身,轮廓深邃、五官突出。他背着双手,面无表情的立在屋中央,如一尊修长挺拔的雕塑。 即使他刻意收敛了眼中的凌厉,身上那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也让人不敢逼视…… 不速之客的目光锁定在七杀星君的妖孽面孔上,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紫徽一要躲避天庭的追捕,二要寻访廉贞的下落,自是不及七杀星君你来得逍遥!” “哦~,既然事关天庭法令,那七杀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欧阳无视他的嘲讽,挑挑狭长的眉,继续转着手中的玉箫,冲紫徽笑得一脸的假心假意。 “是吗?紫徽现在送货上门。灵力大损不说,还不能施展仙术!为何你这个天庭派来的爪牙还不动手缉拿我?难不成,七杀星君还在担心不是我紫徽的对手吗?”紫徽脸上的嘲讽意味更加浓厚了。 “非也非也!七杀之所以不动手,并不是害怕自己不是你的对手。而是觉得……”七杀好象想到什么开心的事,狭长上挑的狐狸眼就又笑成了一条缝,用手中的玉箫点点对方的鼻尖,拖着声音慢条斯理的说, “而是觉得,如果能象猫抓老鼠一样,戏弄戏弄一向眼高于顶的紫徽星君,应该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反正你现在也不能自保,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话一说完他就如愿的看到对面原本一脸淡定从容的男子,立马就紧锁了双眉、眼神冷咧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玉箫,寒着声音命令:“拿开!” 七杀勾起嘴角手腕一动收回玉箫,笑得更象一只奸计得逞的狐狸了。 他噙着浅笑优雅的坐到桌边把玉箫搁好,翻开茶盘里的杯子,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往对面推了一杯: “来者是客,紫徽星君何不过来尝尝我这天山灵泉泡就的茶水。这可是我刚从12重天摘下来的万年才出一茬的新茶!最是补灵力了!一般人还真的喝不到!” 紫徽闻言走了过来撩起下摆坐下,端起茶杯看看嗅嗅,就全喝了,又自拎了茶壶为自己添满。这才瞅了一眼对面微笑的狐狸,语气有些不屑: “……你倒是好运,我偷逃下界反而成全了你的赦免!” “你可千万别以为我会念你的恩情!你害得我兄弟贪狼的仙魂灵魄至今无法齐聚,只余一具凡人躯体在人间,害得我们兄弟至今无法相认!这笔帐我可一直都牢牢记着呢!”说到贪狼,七杀脸上的笑容就浅了,有些伤感。 “……你这人还真是重情重义!那你何不也重重我们之间的情义!要知道,我们可是朝夕相对,一起困在不周山受了1500年酷刑,这种孽缘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修来的!” “紫徽星君,您这是在嘲笑我七杀敌友不分吗?”七杀整个人突然就变了:表情肃杀眼神凌厉,跟先前浅笑妍妍软语温声的他判若两人。 “果然,传说主战争的七杀星君面柔心恶、残酷暴虐!原来都是真的。” 紫徽看着对面瞬间变脸的七杀,脸上又带了些嘲讽的意味,“连那1500年的酷刑也没能让你消消火气?!我不过是说了句笑话而已,也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 “……紫徽星君,你是如何得知我人在邺城的?”七杀拎起茶壶往自己杯子添了水,轻轻吹了吹抿了口,直接换了话题! “这还不容易!你是青丘香狐一族得道,怎么也隐藏不了自己本体的那股香味。我跟你朝夕相对1500年之久,那香味早已渗入骨髓。在晋阳我就有感应了!然后就一路追踪而来!”紫徽看了他一眼,道出了因由。 “……原来是这样,我自己倒还没注意!”七杀点点头,做恍然大悟状。 “你见到兰陵王了?” “当然!你如果还想着要拆散他们,我会立刻逮你回天庭!绝不手软。”事关兄弟,七杀的表情又凝重了,放下茶杯板着一张面孔警告他。 “这么说来,廉贞已经出现在贪狼身边了!”紫徽立刻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厉如鹰隼的眼眸中有精芒一闪而过,刚毅的脸上就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 “……是啊,他们二人再世情缘依旧如胶似漆、情意深重。就算重来一次,你现在还是没有机会了!”七杀因为自己无意中透露了兄弟的近况,皱了眉眼暗自有些懊恼。 又想到这世和景欢跟他在仙界的长相差不多,紫徽一见就会知道真假。愧疚之心也就没了。 “……你就这么肯定跟贪狼在一起的就是廉贞?据我所知,廉贞这次重生,已经不是附身在命格里注定的那个人身上了!”紫徽有些不置可否。 “当然肯定,廉贞的魂魄是从1500年后回来的!他知道超越这个时代的事。我已经试探过,根本不可能看错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已经发现他身上有廉贞的本命法宝——三生阴原石!” 说到这里,他突然有些怜悯的看着紫徽:“廉贞、贪狼二人,在鸿蒙之初星辰出现之时,就已经是一对~对偶星。各自拥有能定人三世姻缘的,阴阳两块三生原石! 他们是上天注定了的姻缘!怎么也拆不散的!你又何必要逆天而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这样又能讨得了什么好去?!” “情之一字,一放难收!如果听听道理就能让人断情绝爱,世间又怎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说到这里,紫徽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怪异,象看笼中猎物一样看着七杀,说了句奇怪的话:“七杀,你没觉得身上哪里不适吗?” 七杀闻言暗叫一声“不好”,拿起玉箫往嘴边一竖,就要吹自己的夺魂箫音。结果,却发现从自己嘴里吹出来的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音律,无任何杀伤力。 事情不妙!他脸色一变立刻往后一退,转身作势欲往窗外飞扑。又发现自己原本轻灵无比的身子如今重得象一铁块,根本飞不起来。 眼看大势已去,七杀跌坐在凳子上,苦笑着扫了一眼那被紫徽动过手脚的茶壶,再看向脸有得色的紫徽,眼神有些轻蔑:“原来命格尊贵无比的帝星,也会使这种宵小的把戏!你不觉得有失身份?” “只求结果,不问手段!试问,又有几个心胸磊落的人能当帝王?”紫徽嗤笑他的幼稚! “我还真高看了你!”七笑继续轻视他的人格。 “七杀,输了就要认命,逞口舌之利是没有用的!你为人一向冲动,又怎么会在细微处着眼!你这样的性子还真辱没了狐狸一族心细如发的特性。”药倒七杀,紫徽似乎并没多大成就感! “你的锁灵丹又是从哪里的?”七杀闻言就有些讪讪的。他只是觉得那样事事小心,太费神而已! “我偷下界时,在碧瑶仙子宫里顺的。这可是玉帝独家配制的丹药,专门禁锢仙家灵力的!”紫徽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七杀面前站定,挑起他妖孽一样的脸庞看了两眼,轻轻的笑:“你得明白~,想戏弄我紫徽你就得付出代价~!要管我紫徽的闲事,你就得有那个心机和本事!” 说完,他就拍拍手,门立刻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走进两个英姿挺拔、气宇轩昂的侍卫。他们立正身子抱拳行礼:“陛下有什么吩咐?” “把这人关到西厢房去,叫人好生看守,不得有一丝松懈!如有逃脱,自己提头来见!” 那俩侍卫恭敬的回了话,就一左一右把已经跟凡人样样的七杀押走了。 紫徽看着七杀的不情不愿的背影,执起桌上的玉箫,送到鼻端一嗅,就闻到一股熟悉到骨子的馨香,无声的笑笑:闻了1500年,还真的是闻习惯了。 嗅了两下,紫徽就放下手中的碧玉箫,脱了靴子上床放下厚重的床幔,盘了双腿开始打坐练气疗内伤。他逃出不周山时,被水神共工的盘古斧伤了手臂。 那盘古斧是上古神兵,弄得他的伤到现在还没痊愈。这也是他一直不见动静的原因。 …… 那天晚上,和景欢被兰陵王做得狠了,身心疲惫之下也就忘记了和小文简的约定,直接枕着兰陵王的肩膀睡了。可怜的高小朋友,等到呵欠连天都不见他肖叔叔的人影,在奶娘的劝说下,把他父王埋怨一通后缩进被窝睡了。 第二天,和景欢醒来时,都已经正午了!他是被饿醒的!而兰陵王早已不在床上了。等他反应过来昨晚是和兰陵王一起睡的,就想起他们俩昨晚的巅狂样。 他掀起被子一看,马上就让身上的美景给臊红了脸,连忙坐起来拿起自己的亵衣往身上套。 外面守着的人听到响动就问了:“肖先生起了?要小的进来侍候吗?” 和景欢一边套衣服一边回:等会儿!他可不想给人展示他身上那些红红紫紫的印子! 等和景欢自己穿好贴身衣裤后,外面的小厮进来侍候了。以前兰陵王睡房侍候的是丫头,可和景欢说自己让小女生侍候觉得不自在,兰陵王就换了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厮。 和景欢收拾好后,小厮就告诉他王爷等会儿要和他一起用饭。和景欢就起身去偏厅。他昨晚给兰陵王折腾了三次,到现在后面都还不爽利,走路都有些不自然。 到了偏厅小文简也在那里等着开饭,边上有几个佣人候着。小文简看到和景欢就把脸往一边扭,小嘴也往天上翘!一副我在生你的气、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的样子。 和景欢一琢磨就知道自己失信于一个小孩子了,挥挥手叫那些佣人下去,这才走过去在他边上抬着屁股虚坐了,刚向他开口解释:“文简,昨晚~……” 小文简就捂着耳朵扭着身子喊:“我不听,我不听!肖叔叔是骗子!你说话不算话!说好要陪我睡觉的,你却陪着父王睡到现在才起来!” “……哎,小文简,你这可不能怪我啊!再说你这么大了,要学会独立,不能老要人陪着睡觉了!” “肖叔叔,你又骗我!我不能和你睡觉,不是因为我长大了,而是因为跟你睡觉就等于跟我继母睡觉,等于乱仑!是有违礼数的!”高小朋友把和景欢的解释嗤之以鼻,搬出了自己的正确答案。 “……”和景欢立刻哑口无言了,他瞪着高小朋友圆圆的娃娃脸看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出了话:“来,小文简,告诉肖叔叔,这话是谁教你的?” “我才不会出卖奶娘呢!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哼~”高小朋友坐在椅子上晃着两条小短腿,抄着手嘟着小嘴表示自己很义气,才不会被他套了话去。 “……奶娘~,续母,乱仑……”和景欢在没风的偏厅中风中零乱了…… 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过是陪一个6、7岁的小男孩睡个觉而已,用不着上升到乱仑那么严重的道德高度吧!! …… 后来,和景欢在吹枕头风时,把这事当笑话讲给了兰陵王听,他也并没有什么不悦!只是叫和景欢少去招惹小文简,免得那小子都那么大了,还一天到晚粘住人不放。 和景欢当时很无语的瞅着他:你就对那“续母”二字不膈应吗?小爷好歹是个男的啊~!!可兰陵王好象真没膈应的感觉!还瞅着他笑得很愉快,然后又压着他开始了新一轮的吃…… 关于和景欢要不要恢复真实姓名这事,和景欢的意思是暂时将错就错吧,兰陵王也没反对。本身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没跟和士开正式闹掰,和景欢也不可能大大咧咧的跟人家说,我是和士开的儿子,我是兰陵王的相好!他总得顾忌一下他娘的感受! 当然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觉得自己叫啥名并不重要。反正他名字好几个,刘存风、廉贞、和景欢、肖景……唉,还是看哪个顺眼用哪个吧。 …… 河间王听说他们俩又滚在一起了,感情还更甚从前,也只能摇摇头叹息一声:“长恭,你好自为之!如果有一天我们兄弟跟他父亲兵刃相见时,你别做错事就好!” …… 当然,和景欢10月10日订亲宴也无疾而终了,和士开也没再关着和景欢!因为公务繁忙的和大宰相又分身无术了——北周派使者来了。而兰陵王在诗会那天进宫也正是为了北周来人的事忙活。 和景欢从兰陵王嘴里听到北周来人了,已经没有象听到突厥来人那么震惊了。反正他现在和兰陵王情意笃笃,心里好象有了依靠,觉得象紫徽星那样不堪一击的纸老虎没什么好怕的了! 心里不怕了,他也就没把北周来人当回事。娃娃皇帝高纬就更不用说了,一天到晚被身边人娇纵着除了斗蛐蛐、斗鸡、斗狗,别无他好。 小强也给和景欢从乡下叫了回来,兰陵王找了中人给他赎了身,留在王府继续侍候和景欢。他回来时又黑又瘦,和景欢都快认不出眼前人就是那个活蹦乱跳一脸滋润的小强了。 小强一看见自己的主子和景欢,就抱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了起来。边嚎边杀猪般的叫:“公子,小强想死你了!” 和景欢也拍着他后背安慰,说自己也想死他了…… …… 兰陵王又招了个主簿,和景欢去王府也就纯粹是去跟男人私会了。没了公务的繁忙,和景欢和兰陵王高文简一家三口的小日子过得无比的舒心,这一舒心的结果就是:他又长了些肉。 兰陵王觉得他长点肉很好,因为他摸着舒坦! 于是,和景欢和他同床共枕时,就经常被他摸醒,然后和景欢就开始抱怨自己要睡觉,然后兰陵王就揉搓着他嫩滑的身子不准他睡觉,然后就又是天雷勾动地火,最后房间里就传出了和景欢的难耐的呻吟和兰陵王的摆腰胯撞击的声音…… 舒心的日子总是很快的,不知不觉就半个多月过去了。北周使者也没什么消息传出来,和上次突厥使者来时声势浩大的情况大不一样。 和景欢对这种情况很满意,心情更加轻松了。轻松到忘记了那个把他从和景忠手里救下来的欧阳。同时他也就忘记了他们曾约好找个时间,要一起去妓院潇洒潇洒的这档子事。 …… 那天傍晚,和景欢跟兰陵王鬼混完后,带着给他母亲买的糕点回了和府,在花院拐角处碰到了他半个多月未见的大哥——和景忠! 当时和景欢正拎着糕点一脸愉快的吹着口哨往玉清小筑走,没想到拐过墙壁就看到他大哥一脸阴沉的站在自己面前。 和景欢当时呆了一下反应过来扔了东西抬腿就想跑,却被他哥一把抓住,半拖半抱的把他弄进了旁边的空屋子里。 这个地方是花匠放杂物的房间。这个时候,里面根本不可能有人。 因为玉清小筑本来就偏僻,而这个地段也少有人来。和景欢没了小强做跟班,又不愿再要一个人知道自己的私事,也就没再用小厮了。 这种情况导致的后果就是,没人知道他被他大哥给弄到了这里来。 和景忠把他弄进去,就把他压在了墙壁上,然后就扯开他的衣襟,一看他身上又是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脸色就更阴沉了。他当即就在和景欢胸膛上咬了一口,疼得他眼泪水都出来了。和景忠咬了一口后,就呲着牙叫和景欢看。 和景欢一看,尼玛的这货肯定是属狼的!上次咬自己几下,半个月身上的印子才消! 这次再咬自己一口,他那獠牙上都是自己的血迹!要是真让他做一回,自己还不得给他弄死掉去。当下脑子里就想起了那个救过他,却又已经快被自己忘记的穿越者——欧阳。 和景欢眼珠一转,就软了身子环上了他哥的肩膀,先在他脸上乱亲一气,然后扭着小腰肢红着脸风情万种的瞅着他说:“哥,你咬得我好爽!可你能不能等等,我想回去洗个澡。我刚和兰陵王做过,身上很不清爽。晚上我来你房间好好陪大哥你乐呵乐呵!你看怎么样?” “……原来你喜欢这样,好,大哥这几天刚好有空,就等着你个小妖精。”和景忠给他的一身风情晃花了眼,贪图着晚上的快活事,就暂时放过他,“为了你娘着想,你最好也别想着跑。” 和景欢忙不迭的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想跑,他大哥就松了手。 和景欢得了自由后,也没回玉清小筑,而是立刻去街上叫了辆马车就叫他把自己载去欧阳府上。因为欧阳曾对和景欢说过,他大哥如果再对他不轨,就直接来欧阳府上找他…… …… 47. 和景欢心急如焚的乘着马车赶到欧阳府,叩响了他家大门上的铁环。结果等了半天才有人从里面拉开一道门缝探头出来,问了他姓名就缩回头“啪”的一声把门关了。 其人动作之快,差点把和景欢的鼻子给夹住!吓得他赶忙退了一大步摸着鼻尖,直庆幸自己运气好,要不然鼻子都会给夹没了。不过,他心里却是有些奇怪,因为刚开门问询那人不是欧阳的童子。和景欢明明记得他府上没别的佣人的。 和景欢立在门外,吃了好一阵的闭门羹。 天气又干冷干冷的,很冻人!眼看就是要下雪的前兆。阵阵西北风吹过,刮得人脸生疼。和景欢觉得自己身上厚厚的皮裘、脚上的靴子都跟一层薄布似的,根本御不了寒。他这世身子单薄,没多少脂肪,也就格外的怕冷。 和景欢在门外缩着脖子跺着脚搓着手,等得他都想拿石头砸门的时候,才来人开了条小缝把他放了进去,然后立马又把门给合了上。那架势怎么看怎么象在人家屋里做贼似的。 和景欢跟那人往正厅走,瞅着那人快1米8的挺拔身姿以及昂首挺胸的行路姿势,怎么也不能把他和一个看门的下人联系起来! 那人把和景欢让进正厅就转身走了。 和景欢落了坐等了会儿,又换了另一个同样身姿挺拔的男人沏了茶水端上来,然后惜字如金的掀掀嘴皮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稍等”就自个儿撤了,直接就把和景欢晾在那儿! 和景欢只能边捧着茶杯喝水,边抱怨欧阳新请来的佣人忒没职业素养。好在正厅里搁得有火炉,很暖和!不然真要冻得他好看。 可直到他两杯茶水下肚,欧阳还是没有出现。 天色已经不早,想着自己骗他哥的话以及他哥威胁自己的话,和景欢有些等不及了,就起身出了正厅准备自己去寻欧阳。 欧阳这院子布局简单,放眼过去一览无余。和景欢凭着记忆很顺当的就找到了欧阳的睡房——上次醉酒他就是在这里睡的!中途也没遇见一个人。和景欢琢磨着欧阳那俩原本无处不在精明能干的小童,应该是藏哪间屋偷懒去了。 和景欢刚走到门口,伸出爪子还没来得及敲门,就被人逮住了。来人是从柱子后面转出来的,所以和景欢没能发现是他,又是一高大威武的汉子。他紧紧攥住和景欢刚伸出去的那只手,绷着脸盯着他从嘴里挤出硬梆梆仨字:“你干吗?” 和景欢觉得自己那爪子都快给捏断了,嘴里哎哟一声就叫了出来:“大哥,手要断了,真要断了!有什么事,先放开再说好不好?” 那汉子吃了一惊,并没有松手,竖起食指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然后就轻手轻脚的想把和景欢往别处拉。和景欢急了,干脆撒开嗓子喊了起来:“欧阳,救命啊,你的手下要杀人了啊!” “……” 那威武汉子给吓了一跳,伸手就来捂他的嘴巴,和景欢立刻晃着脑袋瓜不让他得逞。两人动静比较大,响动自然也就不会小,惊动了屋里的人。 对抗间,那扇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个五官硬朗、英姿伟岸的男人…… 那侍卫一看,连忙松了手行礼:“公子,请恕小人护驾不周,让人打扰了公子休息!” 那男人刚想对那侍卫说什么,却一眼就发现了边上的和景欢。他先是有点诧异,再仔细看了一眼,身子立刻一僵,瞳孔瞬间就放大了一倍! 男人死死盯着和景欢的脸孔看了两眼,大掌一挥,那汉子松手行了礼下去了。 和景欢得了自由,甩了甩自己那只快被抓断的嫩爪子,冲那男人扯了个笑脸:“哎,公子,我来找欧~……” 话刚出口,他那只刚惨遭蹂躏的手腕,就被男人逮住了,再往他身前一拉。和景欢猝不及防之下,身子往前一个踉跄就撞上了一堵肉墙,紧接着腰上一紧,就被人抱住了。 他给撞得闷哼出声,再发现自己的危险处境,连忙双手成拳抵住男人的胸膛,有些慌张的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男人眼里深深的痛意以及难以言表的喜悦。 和景欢给那男人的复杂神情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掌控。 男人闷声一笑,立刻收紧手臂,拦腰一抱就把他抱进了房里。他在离床老远的地方,就象扔沙包似的把和景欢往那大床上一扔,随即张开双臂扑了上来。 虽然那张床异常柔软,和景欢还是给摔得七荤八素,小PP也给摔得生疼。 他一眼又看见扑上来的高壮男人,连忙就往边上一滚躲开!要知道,他这小身板要是给壮男人扑结实了,还不得给压断去! 男人扑上来没压着人,扭头就瞅见和景欢缩在床角想把自己挤进墙壁里去的狼狈样子,立刻就兴奋了。他长臂一伸,就攥住了和景欢两只脚,再用力一拖,和景欢就“哇哇~”叫着被拖到了他面前。 男人扶住他双肩一翻身就压了上去,和景欢立刻被压得动弹不得了。男人很重,跟座山似的,压得他差点岔了气! 他惊恐的抬头看着上面兴奋的面孔,结结巴巴的说:“先生~,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我们好象不熟啊!” 男人无声的笑了笑,动了下身子,用自己结实有力的大腿控制好和景欢,这才一手压住他的肩膀,一手摸上了他的脸颊。 他在和景欢嫩滑的脸庞上慢慢摸了几把,又一脸笑意的仔仔细细看了看,眼里就冒出了一团火,俯下头就亲了上去。男人的亲吻很粗鲁,边亲边啃边咬。和景欢给他啃得“呜呜”的叫,眼泪水都痛出来了,还挣脱不了只能仰着头承受。 男人似乎很喜欢他这样的反应,兴奋得脸都红了,边啃边拉开和景欢披风的带子,大手就顺着他脖子往衣襟里滑…… 和景欢看着身上男人眼里毫不掩饰的欲望,心知再让他搞下去,自己铁定是会被干了。 这个时候,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今天他这身子已经被三个男人碰过了。 兰陵王就不用说了,那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可他的禽兽大哥以及身上这个刚认识还一句话没说,就把自己往床上摁的陌生男人,这两人可不是他愿意的啊。 他感觉自己已经跟卖身的小倌差不多了!可人家小倌给人摸了还有钱收,自己给人摸了就纯粹白摸了。可见,他现在混得连那些小倌都不如了。 天知道,他到这里是来找欧阳帮忙的,可不是来找男人操的!得想个办法才行。 结果还没等他想出办法,男人就已经停了手。 原本性致大好的男人在拉开他的衣襟后,看着他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性爱痕迹,眼里立刻就蕴满了狂怒。 他掐着和景欢的脖子,寒着声音问:“这些是谁弄出来的?” “我男人!”和景欢见他终于说话了,立刻回了话,再看他眼里好象是很生气的样子,连忙又补了一句:“我才跟我男人做过!还没来得及洗澡!” 他话一说完,就成功的看见这男人脸上立刻浮上了嫌恶表情,眼里的欲望倾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和景欢悬着的心肝才回了原位。 男人又拈起他胸前的红色三生石看了看,人就静默了,表情有些悲哀。然后就松开和景欢,翻身下去了。和景欢松了一口气,连忙深呼吸了两口坐了起来,心里好庆幸:菊花暂时安全了! 他掩好胸口整理好衣服下了床,就奔到门边想开门逃出去。那男人也没出声阻止。可和景欢却发现那门怎么也开不了!就算他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那门还是合得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没有。 努力几下后,和景欢就只好放弃了。他转过身贴在门板上,瞪着那盯着自己却面色铁青的男人。两人都没说话,就这么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的对峙着。 良久,那男人似乎已经平息了火气,表情也和缓多了。他瞅着和景欢紧张兮兮的小脸,扯起了一抹笑,向和景欢招招手:“过来!” 和景欢想着这男人嫌弃自己身子不干净,就暂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这才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在那男人边上的椅子坐了。 那男人一直盯着和景欢,不放过他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直到他坐下好一会儿,那男人才突然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撇开这男人刚才想对自己不轨的行为外,和景欢觉得这男人声音其实挺好听的:低沉磁性!很男人很诱惑。 他边回答边看看男人的相貌,发现这男人长得也很男人:一张国字脸,脸型很好看,五官突出,棱骨分明,浓眉似刀峰,眼神如雄鹰。全身上下霸气天成,逼人心神。 这货的身份绝壁不一般!不说长相,就说他这迫人的气势,也不是一般人家就可以熏陶出来的。 那男人听了他的回答,把“和景欢”三字在唇舌间索绕品味了几次,这才噙了和善的笑夸了一句:“好名字!我姓李叫中倾!景欢叫我中倾就好!” 和景欢见他好象已经回复正常了,当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觉得自己跟他还没熟到能叫两个字的地步,可看看那闭得一条缝都没的门,还是乖乖的叫了一句:“中倾!” 李中倾听他叫出“中倾”这两个字,好象又想到了什么往事,脸上有了追忆的神色,有些开心有些难过。和景欢实在没法理解他这表情从因何而发,可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刚才~?……” 李中倾中断了自己的回忆,加深了脸上的笑意,很认真的看着和景欢解释:“我刚才认错了人!” “……你只是认错了人?!!”和景欢一听,真得很想骂娘了。 你害得小爷以为自己又要被QJ了,给吓个半死不活后,你轻飘飘一句——认错了了人,就把小爷打发了。尼玛的小爷那些被吓死的细胞叫谁赔去?! 不过,这些他也只能就在心里想想,不可能真去索要赔偿。势不如人,又被困在人家卧室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和景欢马上装出一脸的恍然大悟:“我就说呢,想也是李公子认错人了!” “中倾,你要叫我中倾!”李公子不紧不慢的开口纠正他! “中倾!”和景欢只得从善如流的重复了一句。暗底里很想吼他一句:“小爷跟你真不熟啊,别这么上赶着跟小爷套近乎好不好!” 和景欢看李公子好象没什么威胁性了,连忙趁机开口询问自己难兄难弟——欧阳的下落!李公子听了他的问题,淡笑着开了口:“他是我表弟,这两天有些不适在西厢房休息!我带你去看看他吧。也好让你放心!” 和景欢有了欧阳的消息,立刻喜上眉梢,忙不迭站了起来:“好~,那就劳烦中倾带路了!” 48. 李中倾笑着点点头,就起了身。和景欢也跟着站了起来,无意间眼光一扫,却发现那只碧玉箫横在桌子上。他顿了顿身形,这可是欧阳时刻不离身的东西! 李中倾走到门前轻轻一拉,那门就开了。和景欢一直仔细注意着他的动作,也没看出哪里有机关!难道那门还认主不成?可这李中倾他也不是这屋的主人啊! 说来也奇怪哦,欧阳人不舒服,怎么不在自己房间休息,偏要跑到西厢房那么远的地方去呢养身子呢?!和景欢想开口问,看看前面那人行动间的迫人气势,再想想刚才自己的遭遇,乖乖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中倾带着和景欢一前一后穿过走廊,左转后继续往前行。一路上守卫森严,隔几步就能看见一个面容冷峻却站得笔直的下人。这些下人说成是侍卫的可信度还大一点。和景欢暗自咋舌,李中倾派头可真的不小啊! 李中倾最后停在了西厢房当中那一间门前,门也没敲,直接推开门就侧身示意和景欢先进。 这人忒没礼貌了! 和景欢绕过男人,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正坐在桌前,端着一杯茶翻着一本书的欧阳。他面色如常、神情怡然,带着惯有的浅笑,看不出是个身体不适的人。 这西厢房的家具物件都跟他睡房差不多,也是现代化家居。只不过空间相对小了些,东西也没睡房里的那么齐全。也不见欧阳的两个童子。 欧阳听到响动抬头一看,发现是他兄弟的相好立马就笑了!正想跟和景欢打招呼时,又一眼看到随后进来的李中倾,愠了脸色轻哼一声就调转了视线。 和景欢看他表情不虞,以为他身体真不好了,就走过去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担心的问:“欧阳,我听你表哥说你身体不适,来看看你!哪里不好了?请了大夫没有?” “表哥~?噢~,是哦,我有一个好~~表哥!”欧阳闻言表情很怪异,先是诧异了一下,再了然的瞪了李中倾一眼,接着就十分不客气的骂起了和景欢,“你没事跑我这里来干吗?我不是叫你要好好跟兰陵王呆在一起吗?你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 “……”和景欢有些接不上口。他是真有事才跑他这儿来的!要不然他真的快忘记了还有欧阳这号人物了。可他当着李中倾的面也不能把他大哥的事抖出来。 李中倾听了却紧走几步到了欧阳面前,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如果你想我现在就把他带走,尽管说实话!” 他说完就站起身来噙了笑看着和景欢:“别理我表弟,他这几天身体不太好,被我关着不能出门逍遥,火气难免有些大。” “……” 欧阳咬着牙盯着李中倾那张硬朗的脸,一副又愤怒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双好看的狐狸眼都快瞪出火来了。和景欢心说,这表哥还真是个厉害人物,连欧阳这样天不怕地不怕,能飞能跑的人都管得服服帖帖的。 然后就问欧阳,要不要请叫兰陵王叫御医来帮他诊治。 “我快死了,叫什么人来都没用,你瞎操心个什么劲。自己乖乖滚到兰陵王身边去呆着去,没事不要出王府!” 欧阳瞪完李中倾又回过头来瞪着和景欢教训,说到这里又扫了李中倾一眼,“邺城最近好多豺狼出没,你要当心,别被饿狼吃得连渣渣都不剩。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邺城最近有豺狼出没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和景欢给欧阳训孙子般训得一楞一楞的,硬是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在那摸着脑袋瓜琢磨邺城怎么可能出现豺狼这东东。欧阳听了他这傻不拉叽的回话,当即就气得差点翻白眼。 “我这表弟最喜欢危言耸听,景欢你不要在意。”李中倾好脾气的冲着他笑。欧阳听得他叫景欢叫得这么顺口,又暗骂了一句:不要脸! “呃~不会,李公~呃,中倾,我想和欧阳说点私事!你看……”和景欢想着自己家里那个禽兽哥,终是有些急了。 “有什么事快点说吧。大夫马上要来了!”李中倾大马金刀的在另一张沙发上一坐,根本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和景欢见此种情况有些为难,可也不能不说。他只好俯在欧阳耳边把自己的尴尬事告诉了他。欧阳一听就笑了起来:“我说你一直跟兰陵王好得蜜里调油似的,十天半个月都没见着你人影。现在怎么就突然想起来找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和景欢给他笑得脸都红了,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边上的李中倾注看着他飞红的脸颊,眼神也跟着荡漾了。 欧阳打趣完和景欢,狐狸眼珠子一转,就有些不舍的从手腕上褪了只碧玉镯下来。 “看你可怜兮兮的小样,我这宝贝就赏给你了!一直带着呗,只要你不愿意,就没人能动得了你!”他边把玉镯往和景欢手上套边跟他说着话,眼睛却是瞅着一边的李中倾,眼神里有抹奸计得逞的坏笑。 边上的李中倾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没把欧阳的话放在心上。 和景欢摸摸手上的镯子,有些怀疑这小物件的功用。欧阳看他那不相信的样子,也不解释只是不耐烦了冲他挥挥手,象赶苍蝇似的:“滚吧,滚到兰陵王身边去,千万别再来我烦我了!” “……那景欢走了,打扰欧阳公子了!”和景欢给欧阳的一反常态搞得很尴尬。他没想到前次还对自己和颜悦色、有说有笑的欧阳,隔了几天就变了个人似的,好象很讨厌看到自己一样。 欧阳也没回他的话,挥挥手就低下头翻起了桌上的书,一副不会再开口说话的样子。和景欢本想问问他玉箫和小童的事,见状也乖乖的住了口,跟着李中倾出了门。 李中倾叫了人准备马车,还把和景欢送到了大门口,嘱咐他有空就来看看他表弟,别在意欧阳的态度,他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和景欢上了车,马车就飞快奔向了和府。 在马车上,和景欢仔细研究了欧阳送他的碧玉镯。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一普通的玉镯子而已。当下他就对这物件的功用表示了深深的怀疑。 …… 晚上,和景欢带着那镯子如约到了他哥的书房。管这玉镯有没有用,死马权当活马医吧,大不了就是给他上了。 他哥性子很急,见了和景欢就把他顶在墙壁上开始上下其手。 和景欢自然是不愿意的,心念刚一动,就看到他大哥突然脸色大变,两手捂住裆部弓着腰向后退了几步,龇牙咧嘴的“哎哟哎哟”的叫出了声,表情十分痛苦。 和景欢开始还不敢相信,再看和景忠那痛苦的表情不是装的,就拢好衣衫问:“大哥,你这是怎么啦?” “……嘶~不知道~怎么的,宝贝就~突然就痛了!好痛!过来给大哥揉揉,说不定就揉好了。”和景忠都痛成这样了,还不忘记要占和景欢的便宜。 “……”和景欢迟疑了一下,朝他走了过去。和景欢当然没那个兴趣去摸别人的私处,尤其是他大哥的私处,不过他又很想确定是不是那玉镯起了功用。 结果他到了和景忠面前,伸出手还没碰到和景忠那东东,他的呻吟声就大了起来,捂住家伙滚在地上缩成一团,脸色惨白惨白的,额头上冷汗也大颗大颗的往下滚。 和景欢这下肯定是那玉镯起了作用,当下心里狂喜。他就起了戏弄报复的心思,故作惊讶的问:“大哥真的很疼吗,要不要小景再给你好好揉揉?说不定就不痛了!” 他说着就走到他哥面前蹲下来,作势又要帮他揉。果不其然的就听见他大哥的呼痛声更加大了,还主动的挪动着身子往后躲他的手。 和景欢见此情况真是暗爽在心头啊:活该!现在还想不想上我了!叫你惦记我的菊花!痛死你个王八蛋去! “……嘶~,你先回去吧!大哥,大哥~好了,再~再找你快活!”和景忠都痛到这份上了,还没忘记要糟蹋和景欢。 …… 那天晚上,和景欢全方位多角度的欣赏够了他大哥的狼狈样子后,喜滋滋的回了玉清小筑。 兴致大好的叫人准备了大桶热水,好好的泡了个花瓣澡,边泡边哼着烂大街的流行歌曲“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直到泡得一身香喷喷的才出了浴桶。 进来帮他收拾头发的秋香,瞅着他一脸的喜悦,忍不住开口问:“公子是不是有了什么喜事?一直都笑得合不拢嘴。” “有那么明显吗?”和景欢笑着望了望镜中的姑娘,反问。 “有,公子刚才沐浴的时候,还很愉悦的唱小曲来着!可好听了!”秋香边拢着他的头发细细的往下梳,边笑嘻嘻的说。 “……今天是很高兴。”和景欢说了实话。斗赢大色狼什么的不说,他还得了一件能防色狼的宝贝!想着自己就算弱鸡成这样子,以后也没人想欺负就能欺负他了,心里就一阵爽快! “那个……,公子,听说小强赎了身是不是真的?”秋香看他那喜笑颜开的样子,咬了咬嘴唇突然话风一转,脸就红了别别扭扭的问起了小强的事。 有煎情!!和景欢瞅着镜子里小丫头那羞涩的小表情,恍然大悟之后立刻又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他回过头冲秋香挑挑眉,促狭的笑:“小强啊,他现在……,咦,我忘记他现在怎么样了喂!” “……不说算了!谁还求你不成”他以为这丫头会继续跟自己软语相求,谁知道人家大小姐先是一楞,然后就老羞成怒了。她直接把手中的木梳往桌上一搁,拢着头发的手一紧,扯得和景欢头皮一阵发麻。 ……这是什么道理?他和家三公子和景欢就那么没威严了吗?! 现在连一个比自己大那么15、6天的小丫头片子都敢跟他摔脸子了!不仅摔他脸子还扯他头发,不行,怎么也得端着点!就冲你这求人的态度!!和景欢决定装哑巴。 那小丫头也不理她家公子的不满,冷着一张脸帮和景欢收拾了头发,然后理好被子就腰肢一扭出去了。弄得和景欢僵在当场,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现在的小丫头那么不好逗。这事要搁现代,那些女生还不得甜言蜜语的哄着他求着他,把他嘴里的话全掏光光。看来他在这北齐大半年,还是没能很好的融入这个时代啊。 算了,他和景欢现在也就只能在兰陵王父子面前逞逞威风耍耍宝了。 …… 后面连续几天和景欢去王府,都没看见兰陵王!说是陪北周使者去了。而他也曾想着要去问问欧阳他到底是不是神仙,会拥有这样有神奇功能的宝贝。可等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到了欧阳府上,却发现大门挂锁无有踪迹。 问邻居说走了好些天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和景欢除了啧啧称奇外也无计可施,阎王也好久不来见他了,他只能把这事放下了。 这天,和景欢同样没见着兰陵王,也没怎么往心里去。他想去找小文简,又记起人家高小朋友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去听西席授课。老的小的都不在,他只好去找小强哥了。 小强被兰陵王赎出来后,就一直在博雅园照顾和景欢。小强很喜欢赌钱,和景欢也就时不时的跟着他去赌坊赌两把。他有输有赢,兰陵王纵着也没把他那点输赢放在眼里。 今天,主仆俩无聊之下又动了心思,就又一起去赌坊潇洒走一回了。结果呢,两人的运气都不好,输了个精光。和景欢同小强垂头丧气的出了赌坊,身上连叫马车的钱都没有了,只好拢紧披风抱着手臂顶着凛冽的寒风步行着回王府。 十一月初了,天气着实冷了。已经下过好几场雪!房顶上、角落处都可见到未化尽的雪堆,街道上也是一片泥泞。路上行人不多,有那必须上街的也是拢紧冬衣行色匆匆。 走着走着和景欢就突然想到了秋香的事。他眼珠子一转,就瞅着小强不怀好意的笑了:“小强哥,你好象都15了吧?” “公子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因为输得个精光溜溜,小强抱着手臂不紧不慢的跟着他公子身边,敛眉搭眼的提不起什么兴趣。鼻头给冻得红红的,呼出的空气也是一团热气。 “哟嗬,是大人了喂!有没有想过要找个老婆什么的?” “我娘倒是着急了,已经托了媒人在相合适的人家了。”就算提起找老婆这种人生大事,身为钱迷的小强还是蔫不拉叽的。 “哦~原来是有动静了!”和景欢就有点为秋香那丫头着急了,“哎,小强哥,你自己就没有中意的?” “我一个穷小厮中意有什么用?不漂亮的我看不上,漂亮的看不上我!还是等媒婆给我说个般配的姑娘娶了实在。”小强人虽小,倒是很明白‘物质是爱情的绝对基础’这个道理。 “据我所知,有个姑娘一直很中意你,人也不差的,你就没点心思?”和景欢瞅了眼一脸苦逼的小强,开始了循循善诱,他想搓和小强和秋香俩人。 原本无精打采的小强一听,立刻就来了精神。他停了下来,一脸欣喜的望着和景欢:“是哪家的姑娘?” “你猜~!”和景欢小眉毛一挑,无视他的急切,依旧慢悠悠的往前迈着步子。 “……嗯~肯定是秋香姐!”小强楞在原地,摸着他那脑袋瓜琢磨了一会儿,就几个大步追了上来,十分笃定的说出了正确答案。 “你怎么知道的?”和景欢有些惊讶。 “果然是秋香姐!嗷嗷嗷~太好了!” 小强一下子就兴奋了,他眉飞色舞的告诉他家公子:“我还在乡下生病的时候,她就托了人送了银子和东西过来,叫我好生养病。这么关心我的人,除了我娘,她是头一个!不是她还有谁?!” “……”看着眼前小强一脸的喜不自禁,和景欢很无语。 他很想告诉小强,那些银子是他这个主子拿的。算了,看他这么高兴的份上,不打击他了。就让他以为那全是他秋香姐的——爱的奉献好了。 …… 两人说着走着,不知不觉的就到了王府。进门时,小厮告诉他,王爷已经回来了,正在博雅园等着肖先生。 和景欢心知应该是有急事了,因为兰陵王从来没叫开门小厮给自己传过话。 主仆俩就加快步伐赶往博雅园。一进了正厅门,正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的兰陵王就叫小强下去了。和景欢皱了下眉,开口询问是什么事? 兰陵王走到他面前,执起他冻得冰冷的手放在自己温暖的大掌里捂了会,才看着他的眼睛很无奈的说:“北周使者要离开邺城了!” 和景欢一边感受着他手里的暖意,一边噙了笑静等他的下文。光是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可兰陵王的表情那么难看,接下来的就一定不是什么愉快的消息了。 “你也知道,周人一向重武不重文!他们的新君有志改变这一现状。使团临走前邀请了我齐国的一些文人学士去周国做文化学术上的交流……”兰陵王说到这里定定的看着他,打住了话头。 “……不会是我和景欢也在那邀请之列吧!”和景欢的心脏突然就提在了喉咙口:来了来了,终于来了!这北周宇文邕终于向自己伸出魔爪了! “是的,因为你前段时间在文坛上大放异彩!在诗词上的造诣,令他们叹为观止,所以特的向太上皇点名要你去北周走一趟!”兰陵王苦笑着证明了他的猜测! “……” 和景欢瞅着兰陵王英气逼人的俊脸,呆了! 这不是走一趟那么简单的事好不好!这应该就是有去无回了好不好?! 49. 这北周宇文邕肯定就是紫徽星君附身了。突厥使者来北齐对自己不闻不问!这宇文邕一派使者就点名要自己去北周,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自己紧张兮兮的防范着他钵和小皇帝时,他们偏偏都不是。而自己放了120个心和兰陵王你侬我侬的时候,这紫徽却偏偏出现了。太糟心了有没有! 和景欢把情况一想通,当即就被这消息劈得差点软了腿。他很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在和士开、小皇帝面前瞎得瑟。 这可该怎么办才好?!和景欢急得如势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团团转。 兰陵王以为他是舍不得离开自己。虽然自己也很不舍,可他到底是个成熟的男人,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手、什么时候该拥紧。当下就噙了笑扶住和景欢的肩膀,叫他不用这么难过。他出使北周是为陛下效力,同时也是他自己的荣耀,是件好事!自己一定会等他回来的。 “你等不到我回来了,我会被一直关在北周的!”和景欢看兰陵王对自己的离开根本不以为然,心里一着急,不该说的话一下子就冲口而出。 “小景你傻了吗?北周怎么可能会关押他国使者?!这样做会引起两国纷争的!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兰陵王没当真,还笑着打趣他。 “……因为我~~……算了,……说了什么时间出发没?有多少人?谁是正使?”和景欢看着兰陵王带笑的眼睛欲言又止。他有心想说出真相,可又怕吓倒兰陵王。 “正使是黄门侍郎——祖珽!另有包括当今太学院16位大学士在内的,总共32位文学大家。出发时间是本月初六!与北周使团一起上路。出使时间为期半年!”事关自己的小情人,兰陵王把这些消息打听得很清楚。 初六!!今天都初三了!还是十一月的初三!这可是旧历的十一月!还有两个来月就是阖家团圆过大年的时候了!! 在这大雪纷飞寒风刺骨逼近年关的深冬,宇文邕为了一个男宠,居然撒了个弥天大谎,要那么多的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头子,告别亲人孤身上路到自己国作客。他表现得如此急切简直有违常理!难道就没人怀疑这其中的不寻常吗?! 北周只给了他们这些所谓的文学大家们,三天时间去告别亲友做长途旅行的准备! 和景欢又傻眼了!这三天自己能做什么事呢?!是回家陪母亲还是陪兰陵王父子呢?还是想办法跑路呢? 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能逃脱呢?007可是一直在自己眼前转悠着!恐怕只要是关于自己的消息,事无巨细全都呈给了那个宇文邕了吧! 现在人家敢点名要自己去,那就说明人家根本不怕他逃。说不定还打着守株待兔的主意!再说,就算要逃也得有硬件支撑!若是要亡命天涯风餐露宿,自己这弱鸡身子绝壁支撑不了多久!他还有成神的美好前途,可不想早早就死了。 和景欢彻底蔫了。 …… 他失魂落魄的回了和府,又被正等着他的便宜老子和士开拎到书房去耳提面命一顿。说什么去了周国要少言慎行,出了差错丢了他和大宰相的脸面,他饶不了他和景欢! 和景欢站在书案前看着他那一张一合的嘴皮子,什么都懒得说了! 你饶不饶的,又有什么关系。到时候宇文邕随便整个借口,他和景欢就得乖乖的留在北周了。你和士开要训他还得千里迢迢来北周长安才行呢! 等他好不容易从和士开书房里出来时,他大哥又把他拎到自己的书房,压在矮塌上不规不矩想来个离别前的慰藉。 结果自然不用说了,又痛得他捂着JJ在地上嚎着直打滚。和景欢木着一张脸抄着手,看了一会儿笑话,就直接摔门出去了。 和景欢拢着皮裘顶着夹了干雪籽的刺骨寒风回了玉清小筑。他娘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即将远离的消息,对着他还是笑得一脸和蔼。和景欢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把自己要出使北周的消息告诉了她。 结果他娘不舍归不舍,却十分深明大义,还说了一句名言鼓励他:“好男儿志在四方!”说完之后就与有荣焉的带着秋香冬月她们给和景欢准备东西去了。 和景欢跟在她们后面,看着他娘边忙活边笑得一脸欣慰的样子,深感无力。 她还不知道这也许就意味着她儿子会永远离开她了。如果得知真相,她会不会哭断肝肠?!那个凄惨场景他和景欢真不敢想象。 还有兰陵王,知道他们永不相见的这个结果后,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和景欢笑笑,也许他不会在意的吧!自己于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比较合心意的男宠而已。 因为自己,导致兰陵王还跟他兄弟生了点嫌隙,关系大不如以前亲密。现在也就是河间王跟他还来往密切,那也是看在和景欢曾经用计救过他命的份上! 这段时间以来,兰陵王背着自己不也时时黯然神伤吗?对于十分看重兄弟情分的兰陵王来说,自己离开后他也得了解脱,说不定还会在心里庆幸呢!! 想到这里,和景欢忍不住苦笑了下,还能指望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历史上的兰陵王是个死愚忠!皇帝送来鸩酒要他命,他二话不说直接一饮而尽就爽快赴死了!他那么小心谨慎韬光养晦、委曲求全忠心耿耿一个人,想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冲冠一怒为蓝颜的举动了! 和景欢来到北齐大半年后,第一次彻夜失眠!他想了很多! 第二天,他拿出自己小金库里所有的私房钱,坐了马车去兰陵王府上。 他有很多事情要托付兰陵王。 谁知还真不凑巧,那一天刚好是兰陵王二哥——广宁王高孝瑜的25岁生辰。他在自家王府举办了家宴。大哥已逝,二哥就象大哥一样关心爱护着他们!长兄如父,兰陵王不可能不到。 他二哥广宁王在当时是一位很有名望的大文人!文人风骨颇重又清廉高洁。因着和士开的原因,一向不喜和景欢。兰陵王为了和景欢不尴尬,也没打算带他去。 和景欢明知道自己这一走有可能就是生死离别,却还是不能开口求他别去。 他万分不舍的在兰陵王怀里赖了很久,又千叮咛万嘱咐他早点回来!因为自己就只有今天这一天时间可以陪他了。 离别太久,和景欢有好多事情放心不下,要跟他交待。兰陵王也噙着笑信誓旦旦的跟和景欢保证:最迟不过未时三刻(14点)就一定会回来!! 结果和景欢在王府左等右等,等到酉时初(17点)还是不见兰陵王的踪影。 他想了想,就把小强叫到了面前!把自己带来的那些钱给了他,吩咐他一些自己没时间完成的事情……事到临头,和景欢才发现自己能托付事情的人,居然不是兰陵王而是这个一直跟自己没大没小的小强。 小强当时就要哭不哭的,问他家公子到底什么事情闹得这么严重?!不仅叫他去买房备着好随时能安置四夫人,还把他和秋香八字还没一撇的婚事都安排好了!完全跟交待身后事一个德行! 和景欢只能拍拍他的肩膀骗他说:“你家公子只是怕赶不回来给你在婚宴上撑面子!所以就干脆帮你把彩礼婚宴什么的全包办了,让你省心省事、体体面面入洞房!” 当下把小强感动得抱着和景欢,象个女人一样又哭又笑的嚎个不停。 和景欢又说,如果万一和士开出了什么变故,拜托小强一定要善待四夫人!小强指着天赌咒发誓的说自己一定会把四夫人当亲娘孝敬。和景欢这才放了些心! 事情交待得差不多了,兰陵王依旧不见人影!天色越来越暗,和景欢的心越来越冷。一时自怜身世就开始伤春悲秋,站在冬风阵阵的院子里吹了很久的笛子。 因着临近生死离别,爱人却不在身边,和景欢的情绪十分低落!他吹出来的也就是缠绵悱恻、如泣如诉的离别之音!十分感伤。惹得身旁那些个有心事的小丫环泪水涟涟、泣不成声。 和景欢自己也给哀伤的笛音虐得红了眼眶!到最后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只得收了笛子回了房,抱着膝盖窝在炭火边,想着和兰陵王的过往种种,暗自淌了几滴眼泪。 当天晚上,等和景欢耐心耗尽后,兰陵王身边的人才回来报了信。说王爷因着高兴多喝了两杯,醉了,就干脆歇在他二哥府上了! 死盼活盼,盼得眼睛都绿了,盼来这样一句话! 和景欢得到这消息,眼神瞬间就冷了。 小强听了,义愤填膺的握着拳头,很是骂了兰陵王两句。骂完后看他家公子眼神空洞面色灰败,立马给吓了一大跳,连忙搂着和景欢好声好气的安慰! 和景欢冷着一张脸推开小强,失了魂似的不顾管事和小文简的拦阻,梦游一般摸出了王府,乘着马车回了玉清小筑,拿了最烈的酒把自己灌得一塌糊涂后,醉死在了桌上…… …… 第二天一大早,和景欢就被他娘灌了醒酒汤叫醒了,坐在镜子前面肿着眼睛由得她们折腾。他今天很忙!要和那些一同出使的人员进宫去谒见太上皇。 天刚蒙蒙亮,和景欢就到了皇宫门口。他和那些头发花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学究们一起,戴好斗篷拢紧裘衣在瑟瑟寒风中发着抖候旨。 直等到日上三竿才得了人家通宵银乐、宿醉刚醒的太上皇一句:“宣~!” 等见到太上皇,听过他高屋建瓴的淳淳训导后,又领了一些太上皇赏赐的东西才被放出了宫。 出来时都已经是晌午了。回了和府,又是他老子特意为他举行的饯别宴。 和大宰相的公子因着文才风流要出使别国了,是一件多么值得庆贺的事。那些巴望着和士开能提拔他们的大小官员,不顾天寒地冻拿着礼单早早的就来了和府…… 和景欢跟在和士开身边,扯起一脸笑,周旋在那些叔叔辈爷爷辈的宾客当中。直到脸颊都笑酸牙都快笑倒了,那些人才走得差不多了。 等他终于被和士开放走时,太阳都快落坡了。他在秋香的搀扶下醺醺然回了玉清小筑,寻着自己熟悉的床铺一头栽了下去,睡了他个不知今夕是何年…… 只要醉了、睡了,再多的不甘和寂寥都不见了! …… 公元565十一月初六晌午,和景欢穿到北齐大半年后,和那些代表着北齐最高文学水平的老学究们一起,踏上了通往周朝的路途。 出城门时,一位守城门的兵哥哥检查他们的车辆时,塞给和景欢一封信。和景欢看看封上熟悉的笔迹,笑了笑直接撕碎了掀开帘子毫不留恋的扔了出去。不看也好,看了还得牵肠挂肚! 碎纸屑随即在寒风中翻飞飘扬,最后不知所踪…… 过客而已!就这样散了吧! 他和景欢高估了自己的魅力,直到生死离别时,才知道自己在人家兰陵王眼中也不过尔尔!连杯离别酒都没想着要和自己喝…… 城墙上,面容苍白的兰陵王看着从帘子里伸出的手,以及被那双手扔在风中纷飞的纸屑,瞬间就成了雕像…… …… 这个出使队伍马车众多!北周在前北齐在后,大大小小前前后后共100多辆马车。再加上骑马随行护卫的兵将,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在蜿蜒行进的道路上宛如一条长龙。 和景欢独自乘坐一辆马车。这车是和士开专门为他准备的。 马车车篷用犀牛皮绷了好几层,扣好几层门帘,再大的风也吹不进来。里面空间很大,跟现代的小型房车差不多,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白熊皮铺就的矮床、凳子;小几上温热的手炉、温好的美酒、美味的糕点果盘、解闷的书以及脚边烧得旺旺的紫金炭火炉……很豪华很舒适很温暖! 和景欢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的寒意似乎也少了些:这个和士开,在生活方面并没亏待过他! 新来侍候的小厮明玉是和士开指定的人选——和府管家的小儿子!人聪明会来事。可和景欢跟他并不怎么对盘,主要的原因是他对自己太恭敬了,和景欢最吃不消的就是这一套。 …… 队伍不紧不慢的在路上行进了十多天,已经出了建州。这些天里,和景欢没怎么出过马车。一来因为冷,二来因为心情不佳,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明玉想是第一次出远门,倒是颇为兴奋。他人大方又合群,没两天就跟周遭那些小厮仆佣混熟了。打听到好些消息,回来就把这些事婉转的告诉给了和景欢。 其中有一条引起了和景欢的注意:前面北周使团里有两辆车,前后左右护卫无比森严!根本不许任何人靠近两米以内。 和景欢听后笑了笑:应该就是这人了!他居然到亲自来北齐了,自己好大的面子!他突然就来了兴致,想看看这个为自己受了千年苦刑的紫徽星君长个什么样。 人只要想开了,那种畏惧之心也就少了。 当下和景欢就出了马车,上了明玉的马两腿一夹,马儿就迎着寒风“得得”的向队伍前面超了去。未几就到了明玉口中的戒备森严的马车前,不出意外的被侍卫拦下了。 和景欢莞乐一笑就轻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请转告你们陛下,就说廉贞来访!” 50. 那侍卫闻言眼眶缩了缩,死死盯着和景欢,手也扶上了刀把,!并没有帮他去通报的意思 和景欢见状就冲马车朗声说了句:“紫气东来,七星环绕。” “让他过来!”果然,立刻就从后面那辆马车里传出一把略带磁性的声音。随着他这一声令下,那马车夫就甩了三记空鞭,马儿长嘶两声就缓了速度,慢慢停了下来。 和景欢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也就懒得想了,反正进去就能知道真象了。当下他就冲那满面风霜目瞪口呆的侍卫掀掀眉笑着问:“将军还不让路吗?” 那年纪轻轻的侍卫给他笑红了一张老脸,连忙垂下扶刀把的手,打着马让到了一边。 和景欢翻身下马,绕过那些侍卫走到了马车前。 这辆马车异常高大,青色的车篷蓝色的流苏,很是沉稳大气;拉车的马匹全是一个色的大宛名马,神峻无比;驾车的车夫昂首挺胸神情冷峻,气势十分凛人…… 这绝壁不是一般人能乘坐的马车! 和景欢刚打量了两眼,已经有人从里面掀开了帘子请他上去。和景欢爬上马车,直着腰就进了去。随即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里面温暖如春,跟外面冰冷的世界分明就是两重天! 车厢里面的存设极度奢华:白虎皮地毯、金丝楠木家具、紫金三足鼎炭火炉……处处鎏金镶玉、描龙绘凤…… 果然是帝王才够资格享用的东西!奢华程度比和景欢那辆马车高上两个境界都不止。 等和景欢终于把视线从存设转到车厢中正在对弈的两人身上时,立马呆了:那分明就是自己找了几次都没见踪影的人…… 李中倾和欧阳两人各自放下手中的白子黑子,冲和景欢笑得亲切无比!! 我的个老天!千万不要告诉我和景欢,他们其中一个就是爱了自己万万年的紫徽星君!自己想象了无数次的紫徽星君,原来早就跟自己见过面了!一点神秘感都没了!! 不用说了,那个一见面就企图把自己摁在床上成就好事的色狼,肯定就是紫徽星君了。神仙也这么急色,太特么的坑爹了! 噢卖嘎,好幻灭~!!现实往往真的很出人意料! 一身蓝衣的李中倾用他那磁性的男中音跟和景欢做自我介绍:“廉贞,好久不见,我是紫徽!” 然后又指着一边的七杀欲帮他介绍,却直接被七杀打断。 他大冬天的摇着一柄象牙骨折扇冲和景欢笑得无比矜持:“我是七杀!” “呃呃~~紫徽、七杀,好久不见!耽搁你们下棋的时间了!”和景欢感慨完后只能这样说了。以廉贞的身份来说,他们确实好久不见了!可他也确实没有天界的记忆了! 当下,紫徽一边喜不自禁的说着没事一边给和景欢让了座。三位神仙,呃~目前应该都是仨凡人!和景欢没归位,紫徽有法力不能用,七杀灵力被锁也是废人一个! 寒暄过后,三人都好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笑得讪讪的,场面瞬间就冷了下来。 和景欢看看紫徽再想想他第一次见到自己那反应,当下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紫徽星君,那宇文邕的灵魂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天机不能泄露!”紫徽噙了温柔的笑看着和景欢拒绝回答,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前生是廉贞星君的?” “哦,我挂掉之后到了地府,阎君告诉我的!”和景欢答得很随意,反正阎王他也见过几次了,没什么好怕的。 “……是他叫你到兰陵王身边去的?”紫徽一听就了然一笑,瞅着和景欢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是的,阎君本来是叫我去阻止兰~兰陵王寻死!结果我跑错了年代还附身错了人,他只好叫我先去棒打鸳鸯了。”和景欢说得有些心不在焉。‘兰陵王’三字是他这十几天以来第一次叫出口的,莫名的感觉好象十多年没叫过了一样。 “怎么是去棒打鸳鸯?!明明就是去跟他再续前缘的,你们不是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一直没开口的七杀,闻言就摇着折扇浅笑着纠正他的说法,忽然又疑惑的接了句:“你可别告诉我,你只是在跟他演戏!” 和景欢一眼就看到紫徽马上就竖起来的耳朵。 “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把他和007搅合散了就可以了!”和景欢迟疑了一下,把视线定在桌上的茶杯上,语气有些无所谓。 “……”紫徽和七杀迅速交换了个眼神,七杀是愤怒的,紫徽是欣喜的! 紫徽脸上的笑意立刻加深了,看着和景欢的眼神也越发温柔了:“007是……” “007是……”和景欢突然就想起一件事,他拿出最真挚的表情看着紫徽星君恳请他: “007其人名叫孙季同!他是宇文邕布置在兰陵王身边的细作,想先媚惑兰陵王骗得他叛国,然后再要他的命!如果兰陵王挂了,我也就归位无望了!你能不能现在就把他给调回来?!” “这样啊,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好的,我马上就把他调回北周!”事关廉贞能否归位,紫徽答应的异常干脆。 “呵呵,廉贞还是很为贪狼操心的嘛!”一旁的七杀快速摇了几下扇子,阴阳怪气的接了句。 “……事关廉贞归位的问题,怎么也得操心操心!”和景欢心知七杀这是在为他兄弟——贪狼抱不平了。当下心情也有些复杂,难道要他表现得对兰陵王情深似海至死不渝,七杀才会高兴?得,现阶段他还真做不到! 七杀闻言那双狐狸眼就眯成了一条缝,看着和景欢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半晌,他好象又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冲和景微微一笑:“我给你那宝贝还好用吗?你那便宜大哥可还完整?” “很有用,都忘了跟你道声谢!我大哥他还健在!”和景欢说得很含糊,因为这事确实难于启齿。说完看着七杀那促狭的表情,又有些尴尬。 “有用就好!一直戴着!防色狼很有用!”七杀这话明明是对和景欢说的,眼睛瞟着的却是一旁的紫徽星君! 七杀指桑骂槐得如此明显,和景欢也不好意思去看紫徽,只好低了头研究自己的靴子。而紫徽刚凝着眼神盯着棋盘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三人又无言了。 …… 和景欢坐了会儿,觉得很是无趣,就告辞出来了。紫徽七杀也没挽留。和景欢回了自己的马车,解下裘衣脱了外面厚重的冬衣、靴子依在矮床上,再拈了块果脯在嘴里含着,回想刚才同两位神仙见面的情景。 一点起伏意外都没有,和景欢很失望,对归位的期许也少了很多。只是转着手中的玉镯时,想着他哥捂着JJ哭爹叫娘时,还有那么一MM兴奋。 正无聊时,明玉突然掀了帘子对和景欢说:“公子,李中倾李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和景欢见他用的是假名,也就没有那个心思要出迎,只懒懒的依着床吩咐了。 话音刚落,李中倾已经自掀了帘子钻进了车厢。他身形高大,在和景欢的马车厢里只能弯着身子。他进来一眼看见床上的廉贞,脸上就有了笑意。 和景欢也没起身,只瞅着他指指床边的椅子叫他坐:“你不是在跟七杀下棋么,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火,打翻棋盘后回自己车去了!”紫徽坐定后,看了下车厢里的环境,才回了和景欢的话。 “哦~想是再替他兄弟不值吧!紫徽,把你身后那盘糕点递给我下,我有点饿了!”和景欢这几天对食物提不出兴趣,人也瘦了好些。刚含了块酸梅子,就感觉到饿了。 紫徽并没有听从他的吩咐,而是亲手拈了块递到他嘴边。和景欢瞅着那只手,以及那只手上的糕点傻眼了——这特么的象情人间亲昵的小动作了,放在他们之间有点不合适。 紫徽脸上噙了温柔的笑瞅着呆了的和景欢,并没有撤手的意思。和景欢纠结了一下,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就着他的手吃进了嘴里。紫徽看他吃了,就满意的缩回手问:“还要吗?” 和景欢嚼了两下咽了,觉得口干又干脆叫紫徽把茶也递过来。紫徽照样是揭了盖子递到他唇边。和景欢这下没迟疑,直接就着他的手喝了。紫徽的表情愉快,瞅着和景欢笑得很是舒心。 和景欢拉过褥子把自己盖了,又拿了本书在手里翻了翻,也根本看不进去——紫徽星君一直在一边笑眯眯的瞅着他呢! “紫徽,你为了我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不觉得太小题大做了吗?那1500年的酷刑还没把你给折磨醒么?”和景欢在他的情意绵绵的注视下,做什么事都不可能专得了心。想了想,觉得还是把话说开了的好。 “你现在又不是非贪狼不可,为什么不给紫徽一个机会?”紫徽笑容不减的反问一句。 “现在我只是没有前世的记忆而已,就算我这世移情别恋于你那也是暂时的。等我归了位还不是什么都想起来了,那时候你又如何自处。”和景欢觉得自己快变成循循善诱的指导员了。 “哈哈~~,你以为我还能等到你归位吗?”紫徽听了和景欢的理由后就笑出了声,笑得很苦涩,“我再次偷脱下界,就已经是屡教不改蔑视天庭。按天规,捉回天庭就要被玉帝消除仙籍催毁元神的。七杀就是来捉拿我好戴罪立功的!” “……消除仙籍催毁元神,那意味着什么?”和景欢皱了好看的眉问,其实他已经有些明白了。 “意味着天地间再无我紫徽这一号神仙!跟凡人死了一个意思。” “你这又是何必,”和景欢虽然已经猜到了,可经过紫徽的口说出来,还是有些震憾,“枉你修了那么多年的仙道,还不能堪透情关么?” “如果神仙就能堪透情关,那些代代相传的仙凡恋、仙仙恋的传奇故事又是怎么来的?!” “七杀好象没有捉你回去的意思!”如果真有那心要捉他回去,也不可能还气定神闲的跟他在车厢里下棋。 “你以为他不想!他在邺城不小心被我下了药,不能使用法力!现在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根本耐何不了我!没有解药,他就一直跟个废人一样。”紫徽看着和景欢笑得很是不屑。 “……原来是这样!你打算一直这样控制他?玉帝不会另派人来吗?到时候你又怎么办?”和景欢忽然就有些为这个紫徽星君担心了。 “现在我也只能过一天是一天了,所以才这么急迫的把你弄到身边来。你心里恨死我了吧?”紫徽又开始苦笑。 “……也并没有多恨!你这一闹倒是让我看清了一些事。”和景欢想着自己临走前那一天兰陵王的表现,脸上有些晦涩。 “你不恨我!真的吗?”紫徽一下子就兴奋了,他情不自禁的就坐在了床边执起和景欢露在外面的手,带着求而不得的苦涩和深情:“廉贞,在我灰飞烟灭之前陪在我身边好吗?” “……紫徽,你不要这样!你明知道我跟贪狼是真心相爱的!你这个要求让我很为难。” “不,你不用为难!你跟贪狼只是前世相爱!你现在没了前世的记忆,也并不是非他不可。” 紫徽急了,他拉住和景欢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哀声请求,“我只要你在我生命完结之前陪着我而已!不喜欢我也可以!” 和景欢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廉贞,想想我为你受的千年酷刑,想想我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你就当同情一个绝症病人,不要让我死前活得那么凄凉!好吗?”紫徽擎了和景欢的手到唇边亲了两下,虎目含了泪无比哀伤的看着他。 “……你让我想一想,不要逼我!”和景欢定定的看着眼前本该傲视天下俯瞰四海的紫徽星君,因为钟情于自己落得个如此悲惨的下场,终于动容心生了些怜惜。 他和贪狼的前世种种,不过是自己在阎罗那里看过的一场戏,了解事情的因果关系而已。毕竟那些都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于他和景欢来说并没有多少伤痛和感悟。 而兰陵王在自己走前的不闻不问,也让和景欢冷了心肠。 反观眼前这个因为自己即将失去生命失去一切的男子,眼中那求而不得的不甘和痛苦却是那么生动和鲜明!善良如他,真不能直接就拒绝了他。 “好,我不逼你!只要你给我机会就好,”紫徽看和景欢松了口,狂喜之下,一下子就把和景欢搂在了怀里,在他耳边急切的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和景欢噙了笑提醒他:“不得对我用强!” “我怎么敢!再说你不是还有七杀给你的宝贝吗?我还不想跟你大哥落得同样的下场!”紫徽先是诧异了下,然后就看着和景欢促狭的笑。 “……你怎么知道的,我明明说得很小声!”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被一语道破,和景欢立刻臊红了脸。 “我是不能用法术,又不代表我不能耳聪目明!”紫徽瞅着他红红的脸庞,眼神一阵飘忽。 和景欢无语了。好吧,好象这宇文邕的身手也不错。 …… 紫徽在得了和景欢的保证后,就遵行自己承诺——不逼他。陪着和景欢聊了些闲事后,回了自己的马车。 和景欢依在床上屈着腿捧着头,试图理清自己、兰陵王和紫徽之间的关系时,七杀又气咻咻的杀过来了。 这一次七杀可不是带着是一贯的狐狸笑来的——他是黑着一张脸来兴师问罪的! 他先是指责和景欢对兰陵王不忠,把他对兰陵王的感情贬得一钱不值;然后又把和景欢的人格蔑视了一番,说他是个玩弄感情的混蛋。 和景欢开始还能噙着笑聆听,到最后脸上也挂不住了。反问他一句:“如果你的情人对你可有可无不闻不问,连生死离别时也不来送你一程,你也能对他一直矢志不渝吗?” “……贪狼他不是那样的人!我的兄弟我很了解!你不用为了你自己的移情别恋,找借口来污蔑我兄弟!”七杀听了先是呆了下,然后就认定和景欢居心不良。 “……是真是假,你何不去问问当事人!他这世可不是你认识的贪狼,而是一个凡人!跟我一样是个有满身缺点的凡人!”和景欢是真的被兰陵王那天的表现给伤了心。 他是现代人,对情意二字看得很开——不爱就散!伤心一阵就过去了。 兰陵王不在乎他,那他为什么要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他还没那么贱!这个世界又不是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反正他当初的打算也只是拆散他和007,让他不能受骗就行。现在紫徽调回007,一切事都迎刃而解。兰陵王同自己都能成功归位!至于他和兰陵王的感情……和景欢在心里笑了笑,算了吧!人家都没把你当回事! “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和紫徽双宿双栖了?!”七杀冷着一张好看的狐狸脸,“啪”的一声就把他手中的象牙扇拍在了小几上,死死的盯着和景欢。 “我想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和景欢也给他逼出了火,把手中的书合上瞪着他不客气的回了他一句。 “好,好,好,贪狼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样的人!我又看你和紫徽能逍遥多久?!”七杀给和景欢气红了眼,一连三个好字后抛下一句狠话掀开帘子下车了。 “慢走不送!雪大路滑,还请先生小心脚下!摔个四脚朝天就不好了!”和景欢也没了好脾气,故意气他似的,冲车厢外朗声笑说了一句。果不其然的就听见门外“啪”的裂金断玉之声。 和景欢扯起嘴角笑了笑:可怜那把挺值钱的象牙骨扇子。 …… 51. 和景欢同七杀闹得不欢而散后,也没再去过紫徽的马车上了。当然,七杀也不屑来他这里,两人也就没了再次碰面的机会。 紫徽因着得了和景欢的许诺,犹如一棵百年枯木又逢了春,整个人都抖擞起来了。无视车厢外的刺骨寒风和七杀的白眼冷脸,往和景欢这儿跑得那是相当勤快。 他借口送吃的玩的用的,每天都要过来两三次。只要过来了,就必得在和景欢车厢里耗上一、两个时辰,陪着他说说话、下下棋、吃吃饭以及说几句暧昧的情话。和景欢因着同情紫徽的遭遇,对他很是和颜悦色。两人相处也越来越融洽。 紫徽千年心愿一朝偿,心尖尖上的人对着自己柔声软语笑颜如花,美得他心肝都不知道该飞到哪!心情不错,那张硬朗方正的脸上也就时时刻刻有了笑意。 手下那些侍卫随从发现了他的变化,在一边暗自啧啧称奇。要知道他们这陛下一向都是冰着脸对任何人的! 随着紫徽在和景欢这儿耽搁得越来越晚,七杀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 和景欢没出现时,他和紫徽相处得还算好。虽然紫徽把他药倒控制了起来,可七杀这人也很能接受现实,明知紫徽不可能给他解药,也就没开那个口。 本来回长安归程漫漫、旅途寂寞,两人下下棋斗斗嘴互相解着闷,虽然时不时就会呛出火,可大体上都还算能和平相处。所以七杀的日子并不算难熬。 但是,自从和景欢发现端倪,大着胆子向他们报出自己星君名后,紫徽就有了重夺美人心的希望,天天都跑到和景欢面前去献殷勤,直接冷落了七杀。七杀心里就不痛快了。 又因着和景欢移情别恋同紫徽渐入佳境,兄弟贪狼快彻底没了戏。而自己之所以受这么多年的酷刑也是因着和景欢这人。几件事摞成一堆,他对和景欢的意见就慢慢大了起来。 怨念归怨念吧,但是他勉强下自己还算能忍受…… …… 北齐的使者们离开长安已经有些日子了! 他们的车队无惧冰雪寒冷霜路难行,过了怀州、虞州、眼看就同州在望了。因着出发前心理、物质都有充分的准备,那些老学究们生病的也少。 这些文人因着自己是文才出众出使别国,心里那份骄傲和热切也就来得特别强烈,个个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一路上三五两个东聚一辆马车西聚一辆马车,吟诗作对、曲调相和,倒也其乐融融不觉寂寞。 可七杀却是越发无聊得要死了,又眼睁睁看着兄弟情人劈腿。气愤之极又无计可施,他就把那俩狗男男扎成小人,拿布鞋底边打边咒骂,弄得那段时间紫徽和景欢两人眼皮老是跳啊跳的个欢…… 随着紫徽同和景欢两人的关系日益和谐,七杀的不满情绪就日益膨胀!最后在那晚紫徽亥时初(21点)才回到自己马车上时,七杀终于爆发了! 那天晚上,因着大雪断路,打前站的士卒人手不够清扫不过来,他们就错过了驿站,只得露宿在了山脚下。当晚七杀找紫徽有事,在他马车上左等右等也不见人。不免在心里恨恨的骂:又跑到那死贱人车上去了。 七杀就边糟蹋紫徽车上的吃食边耐着性子等,可直到他肚子都吃得圆滚滚了,人家紫徽还是赖在温柔乡里舍不得回来。七杀心里那鬼火就越来越大越来越旺…… 最后紫徽终于出现在自己马车上时,神烦躁的七杀被他那无比愉快的表情刺激狠了。刚巧他手边有一碟五色如意卷,失了理智之下一抬手就把那如意卷连卷带碟全砸在紫徽脸上、身上!! 那如意卷上可是粘着腻腻的五色糖油! 随着那碟子在紫徽脸上砸出道红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之后,紫徽全身上下也就很好看了。他的眉毛、眼睫毛、鼻尖、嘴唇到处都藕断丝连的挂着糖油丝,衣服上也五颜六色成了一团花。 紫徽被砸得脸痛身上脏,这两样都不算糟心——最糟心的是那种粘腻的感觉! 紫徽手指在脸上粘了一下拿到眼前一看,就给那腻腻的糖油膈应得全身发麻,他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死死盯着对面犹自硬撑着不认错的七杀! 紫徽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勉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冷着嗓子问:“七杀你这又是那根筋不对了?!” “七杀全身的筋都很对,不对得是你!你明知道那个和景欢是贪狼的情人,他们俩之间有了误会才会暂时拿你当替代品!”七杀憋了这么久也忍不住了,大着嗓门冲着紫徽吼了起来, “你还巴巴的去人家面前摇尾巴献殷勤!你以为他对你态度好点就是喜欢你了?人家只是在同情你!你明不明白?!” “就算是同情又怎么样,我只要他陪在我身边就好!”紫徽的声音更冷了,跟冰块似的! “你明明知到他人在曹营心在汉!就算他人是对着你,可他脑子里想的还不就是我兄弟?!人家根本不可能对你用真情意!你这样自己骗自己,又能得到多少慰藉?!你这个白痴、笨蛋、傻瓜!”七杀直接冲到他面前,试图吼醒他。 “你给我再骂一句!”七杀吼着紫徽最不愿意听到的话,还顺便骂了个爽快!紫徽的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白痴笨蛋傻瓜,白痴笨蛋傻瓜~”七杀不止骂了一次,觉得很顺口又骂了一次。 他话音刚落,脸上就“啪”的一声挨了紫徽一耳光!宇文邕这身子很强健,手上的劲也不小,七杀的半边脸立刻肿得跟个馒头似的,鼓起了一大块。 七杀给他这忽然一巴掌打懵了,摸着自己的脸半天才回过了神。他明白自己挨了一耳光后,不仅脸色涨得通红,连眼睛都气红了,伸出根青葱似的手指,颤巍巍的指着紫徽发了狠:“居然敢打我!算你狠!你可千万小心别让我得了解药!否则,到时候我一定让你好看!” 说完,憋足一口气狠狠瞪了紫徽两眼,捂着脸转身掀开车帘子“噌的”一声跳了下去…… 七杀走后,紫徽看看自己的手掌,再看看衣服上粘腻的糖油,就叫了人端了水进来。他扯了帕子看着水盆里自己五彩纷呈的面孔出了会儿神,才慢慢洗干净了脸,换了身衣服。再叫侍从进来收拾了,车厢里这才又齐整清爽了。 紫徽又楞楞的坐了会儿,再站起来在车厢里来回踱了两步,人也慢慢消了气淡定下来了。紫徽人一冷静,心里就有了悔意,想着他脸肿成那样肯定不好受,就叫侍卫给七杀送了瓶消肿的御用药品过去。 药是送过去了,可人家七杀看都没看,直接掀开帘子砸在雪地里了。侍卫回来报过信后,紫徽苦笑了下,让他下去了。 他和七杀被困在不周山顶相对1500多年,对他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如今自己打了他一耳光,必定被七杀视为奇耻大辱。将来他得了解药脱了困还指不定怎么折磨自己呢! 他和七杀这仇是结大了。 …… 七杀和紫徽闹了这一出,远在队伍后面的和景欢当然不知道。只是敏感的发现第二天紫徽只来了自己这里一趟,神不守舍不说,脸上还留了印! 和景欢问他有什么事没,紫徽也说没事。和景欢以为他是担心被天庭追捕的事,那是自己力不能及的,祸根又偏偏是自己。他怕紫徽更闹心,也就没有开口追问。 七杀后来再没上紫徽马车一步。紫徽倒是有赔礼道歉的意思,去了他的马车两次。 可人家七杀根本不鸟他,当他这个人不存在,自己忙活自己的。紫徽讪讪的站了一会儿,只好转身走了。 紫徽的这种懊恼情绪一直维持到车队出了同州,长安在望时,才消解了。因为他突然想明白,无论七杀原谅不原谅自己,他都不会放过自己——他是天庭派来捉拿自己的!他还要靠这个戴罪立功才能得到完全赦免!! 他想通这些事后,就更坚定及时行乐的想法。又往和景欢那里跑得勤快了。 …… 这一天,老天终于放晴了,虽然化雪天很冷。可那难得一见的太阳挂在天空时,还是让那些在马车厢里呆了快一个月的老学究们欣喜不已,纷纷不顾自己人老体弱,都钻出车厢骑了仆人的马匹在雪路上放风。 和景欢也不例外,也出了车厢和紫徽各自骑了马在雪地上慢行。因着紫徽的特殊身份,他们走在了队伍的最前端。跑了一阵后,就拉开队伍老长了,身后只跟着一群片刻不离的侍卫。 七杀本来也想出来溜溜的,他困在车厢里又无人解闷,都快把自己给憋死了。 可他刚掀开帘子探出头,就看到和景欢同紫徽俩人打着马信步而来,立马就又缩了回去,直到他们在前面走得不见了,才要了一匹马跟上去了。 冬季的太阳就是个点缀物,更何况现在还是化雪天。阳光一点暖意没有不说,还阴冷得很!和景欢同紫徽两人迎着刮脸的寒风慢慢往前行着。 风太割人,和景欢本身体质弱,这一段时间又瘦得厉害,就更是怕冷了。 刚走了一会儿就把他给冻得瑟瑟发抖,手也僵了脸也痛了。他干脆松了马缰,拢住斗篷遮了脸,只露出两个滴溜溜直转的眼珠子在外面。 一边的紫徽看他怕冷怕成那个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和景欢给他笑得臊红了脸,带了恼意横了他一眼。 想那和景欢眉眼本就生得好,这红着脸妙目嗔视也就别有一番意味。紫徽眼神一下子就热了。他拉着缰绳靠进和景欢,再长臂一伸就把和景欢给抱到了自己马上! 和景欢一声惊呼后就发现自己人已经换了地方——他给紫徽侧抱着坐在了马背上! 这个乘马姿势和景欢从来没尝试过,担心自己摔下马去给马踩了,连忙伸出双手圈住了紫徽的腰。两人就在马背上贴得紧紧的了。 紫徽不等和景欢抱怨,就拢了裘衣把和景欢严严实实的遮了起来,连脸都只露了半张。和景欢整个人就被紫徽的体温和气息笼罩了。温暖又暧昧!他的心绪一下子就乱了。 他眼前就是男人雕像似的侧脸!只是那脸上现在有了笑意,看着格外的生动鲜活。和景欢注视了一会儿,就把头埋在他肩窝处。 在这冬季寒冷的野外,他的身、他的心都需要人来温暖。 路边枝枝蔓蔓的蔟蔟野梅,虽是花红似火、傲雪期霜,但却永远只能孤芳自赏任芳华零落。那不是他和景欢想要的! 紫徽很享受和景欢这个揽腰的动作,笑了两声就低下头在他脸上啄了啄。和景欢立刻睁眼瞪着他:“老实点,否则我就跳下去!后面跟着那么大一堆人,你也好意思!” 紫徽看他也不是真的恼怒,就闷声笑了起来:“脸皮真薄!” 和景欢也没真的生气,只是看了看他,就在他怀中调了个舒服的姿势,扭头去看前面的雪景去了。 和景欢看雪景,紫徽侧着头在看他:看着看着就越发觉得他眉目如画、色如春花……突然就发现天地间再没有比这更美的景色了。他想了千百年的人终于能让他安静的拥入怀里,他的满腔爱意终于有了回报。满满的柔情蜜意在紫徽胸腔来回流转,热烈而激荡!他真的好想发泄出来! 紫徽愉快的仰天长啸了几声,往马屁股上狠打了一鞭。胯下的坐骑吃疼立刻撒开四蹄往前狂奔了起来。寒风刺骨,和景欢连忙缩进了紫徽的裘衣。身后的男人就越发笑得兴奋和张狂…… 后面的侍卫见状马上打马飞速跟了上去。七杀也催着马匹缀在了他们后面。 …… 有句话叫着乐极生悲!这是相当有道理的! 紫徽带着和景欢享受着雪地纵马的乐趣。 他的马速极快,后面的侍卫慢慢就跟不上了。这时候,七杀反而超过了他们!侍卫发现了他,这可是陛下亲命要好生看管的人!他们又连忙狠加两鞭跟了上去。 跑了一会儿,和景欢觉得自己快给抖散了架,就叫紫徽放慢了马速。紫徽兴致极好,搂着和景欢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把马丢在一边,就带着和景欢往路边梅林走去。 和景欢在这深及膝盖的厚雪中寸步难行,紫徽就干脆蹲下伸出双手把他背在了背上。和景欢乖乖伏在紫徽厚实的背上抱着他脖子,心里很暖很暖。 他还是很小的时候被他哥哥背过。时隔多年长大成人之后,再次被喜欢自己的人宠溺的背在了背上。他心里一阵感动莫名——这男人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宝! 可这个男人已经没多少日子能存活在天地间了,祸根起源是他和景欢!这男人为了自己放弃了一切!想到这里,和景欢心里有点痛!如果能想办法让他不被玉帝惩戒就好了,至少不要催毁元神那么极端的处罚啊! 不是有句话说的,留得青山在,才能好图谋么!只要元神还在,终有能恢复自由身的那一天! 进了梅林,满眼的梅花、满鼻的梅香,紫徽回头望望,自己那些侍卫已经看不清楚了。他又大着胆子,回过头就在和景欢脸颊上亲了一口。 和景欢一时来不及躲避,给他亲了个正着。紫徽的眼神一下子就温柔无比了,马上又扭着头要继续亲吻和景欢。和景欢当然不肯让他再得逞了,马上别过头要躲。谁知道动作幅度太大了点,紫徽双手一个没揽住,和景欢就向后仰倒在了雪地上。好在地上雪厚,他一点事都没。 和景欢被摔得四仰八叉的,他觉得自己这样子颇为狼狈又有些兴奋,忍不住就大声笑了起来。和景欢笑得很开心,紫徽就受了感染——这一段时间和景欢一直都是恹恹的,很少有这样开怀的时候。 紫徽眼神黑了,伏下身子覆在了和景欢身上,捧了他沾了雪花的脸,温柔又怜爱的看了会,就吻了上去……和景欢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想想他悲惨的结局,慢慢闭上了眼睛…… 正是温存甜蜜的时刻,有人在一旁嚎了一嗓子:“快来看啊,这里两个大男人在亲嘴!” 52. 眼看紫徽同和景欢两人就要在这梅林之中来一场浪漫的雪地深情拥吻了。可他们嘴唇还没贴上,就被不速之客打断了! 这一声不合时宜的鬼叫,立刻把紫徽同和景欢之间的暧昧气氛给冲得无影无踪。紫徽的脸瞬间就黑成了锅底,和景欢也马上开了双眼。 两人循声望去,七杀那只巨型电灯胆,正伸长鼻子颇有兴致的嗅着他刚拆的一枝梅花!狐狸脸上全是恶意满满的笑。那表情很欠揍也很直白:我就是故意的!你来咬我啊! 七杀两只狐狸眼轻轻那么一扫,就发现压在和景欢身上的紫徽正侧着脸杀气腾腾的盯着自己。 他小脸一扬,示威似的朝他掀掀似墨画的长眉,又吹了两声响亮的口哨,给那些在梅林里面四处瞎转瞎找的侍卫报信:你们的陛下,他人在这儿藏着呢! 和景欢见状连忙推推紫徽示意他起身,他们这样子如果给他那些侍卫看到,就丢脸丢大发了!紫徽瞅着七杀的眼光就更凶狠了! 他好不容易得来能从从容容一亲芳泽的机会,就这样被七杀这个天杀的混球横插一杠子破坏怠尽!现在这情况根本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只能无奈的撑起身拉了和景欢起来。 和景欢对于七杀的突然出现,莫名的就松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来,明知七杀最不待见的就是自己,也就很有自知之明的走到一边去打理自己。 紫徽的好事被七杀硬生生搅黄了,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他几个大步跨到七杀面前拔开对方手中的梅枝,铁青着脸凌厉无比的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咬牙切齿的低声问:“你这人能不能识趣点?” 七杀无惧他想噬人般的眼神,慢条斯理的从梅枝上揪了几朵开得正好的花,放在指间轻轻一辗,那几朵梅花立刻就香消玉殒了! 他瞅着盛怒之下的紫徽,无所谓的屈指一弹,把手指上碎烂花瓣弹到近前的紫徽脸上,看着紫徽的眼眶缩了缩,这才挑衅似的冲他微微一笑:“我就偏偏不在你面前识趣,你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你又想打我几耳光?” 紫徽伸手擦掉脸上花瓣碎屑,眼里的恼怒又加了几分。可听到他后面一句话,眼神瞬了瞬恼意就慢慢消了下去,原本紧绷绷的一张脸也有了些明显的松动。 一旁背对着他们的和景欢整理好衣衫后,看着压在梅枝上晶莹如玉的白雪,突然童心大起。他拿手沾了些花蕊上的雪送到嘴里,一股幽香就泌进了鼻端和唇舌! 他心痒痒了想再弄点尝尝时,却突然听到七杀这话,不由得皱皱眉就停了手上的动作。 紫徽打过七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虽然他们一个是捕快一个是逃犯,可看那天他们相处得还算不错啊!怎么就整出了打人这么严重的事?! …… 再仔细想想,对了,一定是那天!那天紫徽脸上的红印!那天之后好几天,他都很少来自己这里!来了之后也明显心不在焉! 原来是这样,可他们为什么闹起来的呢?那天晚上紫徽赖在自己马车上死活不肯走,最后被自己撵走时已经好晚了!这样他们就…… 感觉怎么就这样微妙呢?!嗯~~这个问题~~…… 七杀这人嘛!有时候,真有点人不可貌相!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他看着长得阴柔妖孽、举止优雅又一直微笑示人,给人的第一印象绝壁应该是好脾气的温润公子一名。 可实际上呢?这七杀脾气可真够烂的! 就拿那天他教训自己来说吧!站在自己床前,整个人跟喷火龙似的,糙着三寸不烂之舌把自己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一通好骂,骂得可欢腾了!差点把自己骂成了禽兽不如的混蛋!早就应该自裁以谢他兄弟…… 如果不是自己躲得快,他手中那把扇子好几次都会打到自己脸上去!通常这种情况,换作一个脾气稍微差一点点的男人,两人都能干起架来! 心情一好,就是翩翩如玉一浊世佳公子! 心情一坏,就纯粹是一点就着的炸药包,那份从容优雅淡定完全见鬼去了! 和景欢觉得七杀这人,性格好精分的说! …… 紫徽嘴角动了动,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凝着眼神瞪了七杀一会儿,就撇下他向和景欢那边走了过去。七杀松了口气,说实话,他还真有点怵盛怒之下的紫徽!可看着他走到和景欢面前去柔声以对,跟对自己完全两个样,眼里的恼意又增加了几分。 他轻哼一声又摘了些梅花在手心里辗啊辗的,辗得一手红红白白的花泥,幽香扑鼻。 紫徽走到和景欢面前,看看他嘴角边的雪花,眼里立刻就带了笑,脸上的怒气也没了。 他伸手帮和景欢擦掉嘴边的雪粒,又帮他拍掉身上积雪、理好斗篷后,嘴角噙了笑温柔的打趣他:“瞧这嘴馋的样,我没给你东西吃吗?” 和景欢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嘴角:“只是好玩而已!” “我们回去吧,看你冻得脸都发青了!”紫徽伸出大掌爱怜的抚上他的脸颊。 和景欢偏偏头要躲却一眼就对上了七杀恼恨的视线,心里不由一动!他这么讨厌自己,到底是因为兄弟呢还是因为他自己呢?!! 他突然象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眼里立刻就冒出了灼灼八卦精光,这个问题徝得深扒啊!哈哈哈~和景欢心情突然明媚了起来!! “好的!”和景欢很愉快的答应了。呆在这俩难兄难弟之间,和景欢突然就觉得有点别扭了。再加上他是真的冷! 这个地方离路边有一段距离。紫徽蹲下身子作势欲背和景欢。 和景欢看看一边立刻就黑了脸的七杀,突然感觉好尴尬!尴尬之外又是惊喜!这是吃醋了吧!这是吃醋了吧!啊啊,太有趣了!和景欢兴奋了。 他再看看还蹲在那里的紫徽,真有点不好意思啊!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人家背来背去,忒不成象话了。更何况边上还有假想情敌一只!瞧瞧他那快黑成锅底的脸,和景欢更不可能跳上去了。 他只好红着脸叫紫徽起来。 紫徽不解的抬头,就发现和景欢的不好意思和七杀的恼怒。想了想,他就无视七杀的黑脸,扶了和景欢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梅林外走。 他们刚走了几步,先前还是一片雪霁天晴朗、蜡梅处处香的周遭,倾刻间就风云突变,平地上怪异的刮起了阵阵旋风。 风势慢慢卷起梅树上绚丽多姿的梅花、雪花。一瞬间,漫天漫地都是白的雪花、红的梅花在纷飞旋转…… 那些真真假假的花瓣,红白相间颜色艳丽,上下翻飞纷纷扬扬,似下雪又不似下雪…… 场景妖冶奇艳美不胜收,跟仙界幻境一般。 同时又有丝竹之声远远传来,悠扬婉转余音萦绕,令人情不自禁陶醉其间…… 没见过世面的和景欢立刻就被眼前美景迷住了。 这奇异的幻境把和景欢跟紫徽胁裹在了中间! 紫徽心里一动眼神一凛,就拽住和景欢用力往外一推,同时大叫:“快跑!不要管我!” 和景欢给他那大力一推,立刻跌出老远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虽然不痛,但是也给摔得晕头转向。他心知事情不对,摇摇脑袋连忙就翻身爬了起来。一看,呆了! 旋风停了,花瓣雨没了,丝竹声歇了,周遭异常安静,安静的令人害怕! …… 紫徽被四个人围在了中间!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四尊天神。 他们分别是:手拿琵琶的东方持国天王、手握灵蛇的西方广目天王、手持长剑的南方增广天王、手撑宝伞的北方多闻天王! 这四尊神是仙界36重天中守护第一重天的四大天王!第一重天离人界最近!所以,捉拿偷逃下界的神仙,通常都是他们打头阵! 他们全身金光萦绕悬浮在半空之中,凝目正颜全身披甲挂红,再加上每人身后在云雾中时隐时现的数千披挂整齐的天兵天将,把他们这几位天王衬得十分威风神气。 噢卖嘎,这尼玛的才是真神仙啊!比地狱里一脸猥琐相貌丑陋的阎罗有说服力多了! 天!他们是来抓紫徽的! 和景欢明白过来事情的本质后,马上就从对神仙的盲目崇拜中清醒过来,人立刻就紧张无比了,根本就忘记了紫徽刚才向他吼过的话。 一旁七杀早就停止了作践那些倒霉的梅花,看着场中表情异常凝重。 东方持国天王是领头的。他抱着琵琶义正辞严的冲紫徽开了金口:“紫徽星君,我等奉玉帝法旨,前来捉拿于你,还请星君不要为难我等!” 他的声音宏亮如钟,绵延不绝。一时间,肉身凡胎的和景欢觉得自己四面八方都是次声波在侵袭,脑袋痛得好象要开裂爆炸了一般。好痛!头痛欲裂,好象里面有无数个小人拿着棍子狠狠敲打一般。真的痛得受不了了!和景欢忍不住抱着脑袋尖声叫了起来。 被围困的紫徽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和景欢那痛不欲生的可怜样,立刻皱了眉冲他弹了一指,一束精光从他指尖射到和景欢脑门上。 神仙的法术果然立竿见影,和景欢的头痛症状马上就没了,人一下子轻松无比!这前后的感觉太过于悬殊,没看清情况的他有些奇怪的松开了手看着场中诸人。 紫徽回头对东方持国天王一拱手,不卑不亢的恳求:“紫徽论罪当诛,无可饶恕!但请几位天王不要伤及廉贞和七杀二人!他们现在没有法力!” 持国天王闻言看了看七杀和廉贞,立刻在半空中冲他们朗声一笑:“见过七杀、廉贞二位星君!我等公务紧急失了礼数,还请二位星君不要介意!” 说完,左手伸向空中摊开,一个透明水晶球就出现在他手心上,然后从他手中飘离,以抛物线的形式飞到了七杀和景欢两人中间,慢慢膨胀变大,最后把他们二人包裹了起来! 持国天王这才收了左手,对紫徽星君说:“这水晶球能阻隔我们的法力,他们二人不会被波及。紫徽星君大可放心!” 紫徽看了和景欢和七杀一眼,就回头对持国天王笑了笑:“动手吧!” 53. 紫徽说出‘动手吧’三字后,手一伸,手中就出现了一柄紫光萦绕的宝剑。他握紧剑柄广袖一挥,发丝飞扬衣襟带风,人就冉冉升上了半空。 紫徽一升上半空,四大天王就戒备起来。西方广目天王阴阴一笑,就祭起了缠在自己手臂上一直“嘶嘶”吐着信子的软体武器——灵蛇。 那黑幽幽的灵蛇被他往空中一丢,立刻迎风见长,顷刻间就长到一丈二。这灵蛇昂着个扁平脑袋嘴一张就冲着紫徽喷了一口黑色毒气!紫徽立刻并拢双指竖念了个咒语,在自己周身施了个结界。 那黑气就只能干瞪眼在结界外四处乱窜,却怎么也找不到入口。青蛇见自己的生化武器不奏效,扁蛇脑袋一晃,尖如钢针的蛇信子立刻暴长三丈二,迅急如电的往紫徽结界戳了过去。 紫徽马上就抛出自己手中的本命法宝——诛仙剑,横手做了个‘咔嚓’的手势,喝了一声:“斩它七寸!” 那紫光萦绕的诛仙剑立刻就在半空中自己出了鞘,剑身闪着耀眼夺目的红光,急速迎上了来势汹汹的青蛇的长脖子。北方多闻天王和增广天王看兄弟法宝要遭殃,立刻双双祭出了各自的看家法宝——夺魂伞和聚灵剑。 夺魂伞在半空中张开,对准紫徽从伞柄里发出了跟人体器官频率一致的超强次声波;绿莹莹的聚灵剑却开始源源不断的吸收紫徽身上的灵力…… 紫徽在两种变态武器的交相攻击下,法力立刻被削弱了一大半。他头痛欲裂没法操控自己的武器,那诛仙剑也就失了准头,只砍在了灵蛇的中部!一下子就把灵蛇分成了两断! 广目天王见自己宝贝受了重创,急得睚眦欲裂,伸手一招,那蛇头蛇尾就飞回了他手里。广目把两截蛇身中间对齐,念了个起死回生咒,那蛇两端就合在一起了。它被诛仙剑大伤了元气,再无斗志,缠在广目天王手臂上蔫蔫的垂下了一直高昂的蛇脑袋! 持国天王见机不可失也弹起了自己手中的神木琵琶!半空中立刻传来了让人丧失心智的靡靡之音。伤重未愈的紫徽在多闻和增广轮番夹击下本就是苦苦支撑,现在又被神木琵琶夺魂音围攻,不能集中精神之下颓势立现! …… 水晶球里的廉贞和七杀,从战争开始就一直看得目不转睛。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七杀是打群架的个中楚翘,当然是瞧门道。 和景欢对那些门道一点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紫徽会不会被擒! 他紧张兮兮的把整张脸都贴在了水晶球壁上,看得分外认真。边看边无意识的小声在为紫徽加油打气:“紫徽加油,紫徽你要撑住……加油~~撑住~~你可千万别被弄死了!” 看了一会儿发现三把武器同进围攻紫徽了。他顿时焦急起来,气败急坏的骂着那几个神仙太过于卑鄙。人那么多不1V1不说,还好意思上去车轮战群殴!简直是太~太~~不要脸了~! 这个时候,七杀也焦躁起来了。他一双手捏得死紧,关节都泛了白,指甲刺破了手心也不自知。和景欢骂,他也跟着咬牙切齿的骂了起来:“这群乌龟王八羔子!!居然四打一,太卑鄙太下流太无耻了!!!” “……七杀,你骂得真顺口!” 七杀哥直接吼了他一声:“滚~~~~~~~” 吼声如震雷,差点把和景欢的耳膜给轰破了。他掏掏耳朵无可奈何的扭头继续看半空的打斗戏。这个时候紫徽已经支撑不住快落败了,给那三法宝追得上天入地到处逃,四大天王和天兵天将见胜券在握也笑逐颜开。 眼开紫徽被逮是分分钟的事,七杀和景欢两人也紧张到无以复加。他们都知道紫徽被逮回去会是什么下场。两人边问候玉帝的十八代祖宗,边焦急的互问: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和景欢情急之下冲他吼了一嗓子:“你不是神仙吗?还不出去帮他!” “我现在使不出法力!”七杀立马就吼了回来! “你没法力,你不是还有法宝吗?你不是还有神兽吗?别他娘的告诉我说你没这些玩意!”和景欢无意中扫到自己手上的玉镯突然醍醐灌顶,马上吼着提醒他。 “是耶,我还有件相当牛X的法宝”无欲则刚,关心则乱!和景欢一语惊醒梦中人。七杀兴冲冲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精光闪闪的金刚圈往外一抛,结果…… 结果是个悲剧——金刚圈从结界壁上反弹回来在他额头上打了个大包!! 和景欢目瞪口呆的看着额头上多了个肉包的七杀,结结巴巴的问:“你确定这是你自己的玩意儿?” “顺来的家伙就是不认主啊!吃里爬外的东西!”七杀边骂边拾起在脚边滴溜溜打转的金刚圈,“我忘了,我们现在钻不出水晶球,得让紫徽进来才行!” “顺来的~~……怪不得~~……”和景欢看看在天空中四处乱蹿的紫徽摇摇头,“他现在根本不可能注意到我们这里来!他已经给他们的法宝追得狼狈到家了!” “我有办法!我捅你,你就给我大声惨叫,越惨越好!那家伙心疼你,肯定就能注意到这儿了!”七杀狐狸眼滴溜溜一转就想到一个好主意,然后就拧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他一手刀鞘一手刀柄一用力就抽了出来。他把刀鞘往身后随便一扔,握紧反着寒光的匕首恶狠狠的就要往和景欢身上捅! “我靠,这么关键的时刻,你还在想着要剪除情敌啊!”和景欢见他那一副想一刀要自己老命的样子,连忙在水晶球里面打着圈子躲。 “情你个头!!胆小鬼!你身上有我的护身玉镯,捅几刀是不会死的!!连血都不会流一滴,一分钟内伤口就会愈合,一点危险都没有!你个白痴还不快停下来!”七杀哥在后面急得直跳脚! “……真的假的!”和景欢肯定不相信,他认为七杀这是在忽悠自己! “当然是真的,再不让我捅几刀紫徽就真的要被逮了!”紫徽在三件法宝的不间断攻击下,已经摇摇欲坠。 “……”和景欢也发现了紫徽的情况不妙,内心小小挣扎了一下,就停了下来。 七杀飞奔过来双手握紧匕首恶狠狠的就往和景欢身上捅。边捅边嘱咐他:“叫大声点,叫惨点,一点要惨得痛不欲生的样子!” 和景欢眼睁睁看着那雪亮锋利的刀刃刺进了自己左胸膛!电视上每出现这种镜头后,被刺者就是嘴里、胸膛鲜血齐齐狂飙,全身血红一片惨不忍睹! 他亲身感受那冰冷的利刃刺破他的衣衫、皮肤、肌肉,刺穿他的肋骨,向着他的心脏挺进…… 好痛,太痛了!感觉神经在痉挛,胸口处火烧火燎的痛…… 条件反射之下,和景欢挺直胸膛双手抱头张大嘴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啊~~~~~~~~~~~” 半空中正被法宝追得手忙脚乱的紫徽,听到和景欢穿云破月般的惨叫声回头一看。七杀正高举着冷光闪闪的匕首朝和景欢身上捅。他立刻双眼充血红肿,不顾一切的转身就往水晶球掠去…… 七杀捅了一刀不算数,握住刀柄抽出来打算再捅两刀。突然眼前人影一闪,自己那只拿匕首的爪子就被人擒住,耳边马上传来了紫徽寒冰一样的声音:“你这是在干什么?” 七杀看着紫徽眼里深深的痛楚,心里鬼火又呼啦呼啦的直往上冒,立刻又分不清场合了。他故意恶狠狠的回了句:“杀了这个混蛋,为兄弟清理后院!” “你想死!”紫徽从牙缝里憋出这三个字,另一只手如鹰爪一样掐上了七杀的喉咙!却突然听到边上的和景欢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千万不要啊~~~!” 一边的和景欢惨叫几声后,胸口上被刺的洞也终于合拢了,可那痛意还在延续!正闭着眼忍痛时,紫徽出现在了水晶球里。 和景欢听到声响刚想开口叫他,就发现那俩冤家的对话可能会引发不能挽回的后果,马上就开口朝紫徽吼,“千万不要~,他这样做是为了吸引你注意力。我一点事都没有,不信你看!” 紫徽扭头一看,和景欢正惨白着一张满是冷汗的脸,挺着完整无缺的胸膛向紫徽示意:“我一点事都没有!真的,只是很痛很痛而已!” “为什么要叫我回来?”紫徽仔细看了看和景欢,确定他没事,才悻悻的松了擒住七杀的手。 “把这个拿去,太上老君的东西,四大天王的法器对付不了!”七杀轻哼一声,甩甩被紫徽捏得死痛死痛的手,再摸摸自己还幸存的脖子!恨恨的把金刚圈抛给紫徽,就转过身去看外面,一副再也不想理他的样子。 紫徽是识货的人,一看到那精光闪闪的金刚圈,立刻就赞了一句:“好东西!”说完他一个纵身就直接从水晶球里跳到了半空中。 和景欢见状瞠目结舌的问七杀:“他怎么能在这水晶球里来去自如?” 七杀瞄都没瞄他一眼,只鄙夷的回了句:“那是因为他的法力比持国天王高!” “……这样啊?那……” 和景欢还没那完,就被半空突然扭转的局势惊呆了。那紫徽祭出金刚圈后,在他方圆半里内呈现了一个五光十色的光环!那些法宝功能全都被反弹给了施法者。四天王开始自食恶果,被自己的法宝追得满天满地乱蹿! 那些跟来的天兵天将见势头不对,也纷纷扔出了自己的法宝想助阵。结果一样,全被自己的法力反弹伤了个鬼哭神嚎!原本泾渭分明的四方战营立刻乱成了一团糟。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紫徽一声龙吟长啸,立刻从他身上窜出了八条金光缭绕的蛟龙。这八条蛟龙张牙舞爪着向四面八方散开,追咬着那些急惶惶四散奔逃狼狈不堪的神仙…… 好壮观!水晶球里的和景欢和七杀看得那是相当的扬眉吐气,在球里面兴奋得手舞足蹈嗷嗷叫:哈哈哈~快追快咬,咬死他们咬死他们…… 这两人早已忘记,自己之所以能安全无忧的躲在这里看那些神仙的笑话,全是拜了失败方的水晶球所赐!唉,还是别说了,这俩都是忘恩负义的货! 持国天王是主帅,当机立断之下大手一挥高喊一声:“撤~~~~~~~” …… 原本人挤人、人撞人,法宝打法宝、法宝追着神仙跑的混乱不堪的天空,转瞬间就恢复了万里晴空、天高云淡! 刚才那乱七八糟的景象就象幻境一样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没留下一丝印迹! 神仙一去不复返,百云千载空悠悠! 和景欢和七杀面面相觑。他们简直不敢置信:这场来势汹汹的战斗就这样戏剧性的结束了? 供他们藏身水晶球也不见了,只余下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静静躺在雪地里。七杀弯腰捡起匕首,在手里掂了掂,狐狸眼就弯成了一条缝:刚我没看清楚呢,我们再试试!说完他就拿起匕首往和景欢身上乱捅。 七杀捅一刀和景欢就跟着闷哼一声。 他眼看着七杀的匕首在自己身上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发着毫光的洞。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哎!我说七杀,够了哈~!我虽然不会流血可捅着真的很痛啊!!” 说完和和景欢也不老实呆着让他捅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围着一棵梅树打着转躲他。 七杀就在后面转着圈子边追边嚷嚷:“来嘛,来嘛!再让我捅一刀过过干瘾!” 两个人一个要躲一个要捅,你追我赶的玩得不亦乐乎!正得趣时,突然听到脚边不远处传来一声:“你们两个小王八蛋,能不能先照顾一下我这个伤残人士!” …… 那天紫徽跟神仙斗法以后,法力受损严重还受了伤需要闭关静养恢复。和景欢和七杀扶他上马回车队。奇怪的是紫徽那些侍卫根本没能有幸看到这场大战。他们只是被大风迷了眼,在梅林四处转了无数次也没能找到他们而已。 紫徽回了马车,就一直在闭关打坐静养!他的马车四周戒备森严,禁止任何人打扰,直到车队到长安之前也没再见紫徽出来过。而那些神仙也没再来找他的麻烦,这点倒真的有些奇异。 …… 和景欢和七杀倒是因为这场战争和缓了关系。七杀也不再象以前那么阴阳怪气的对他。甚至后来还主动到和景欢马车里来过,叫他教自己吹笛子! 和景欢当时心里一边笑一边认真的教他吹笛子!这七杀是故意的吧,故意找理由要跟他打好关系的吧?!要不他一天到晚玉箫不离手的人,怎么不会吹跟箫差不多的笛子呢?! 他一直在琢磨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七杀对自己刮目相看! 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情急之下吼出来的那句:现在也不是剪除情敌的时候啊!跟这个有点关系。因为自己看透他心里所想,所以七杀害羞了!! 后来和景欢也去他马车上跟他下下棋混混时间。虽然两人相处依然有些尴尬,时不时就冷场,好在两人都是男人,笑过之后也就算泯恩仇了。 …… 车队在12月初回了长安。紫徽这次是微服出巡,严格保了密的,所以到了长安也就没有百官夹道欢迎的盛况。只有几个知道真实情况的老臣来迎接他们的陛下,紫徽也没有现身!他的马车直接驶进了禁宫。 北齐使者一行被安排在北周鸿胪寺。原本临近年关冷冷清清的鸿胪寺,立刻就变得人满为患,热闹非凡。和景欢也同样住进了这里!一直没什么自由的七杀反而被紫徽的侍从恭恭敬敬的请进了宫中。这让和景欢有点意外! 那正使祖珽倒是对他多加照拂,有什么好东西都巴巴的送了来,还一副管事样的对和景欢说: “公子要是少了什么,尽管吩咐,下官一定办得妥妥的!” 他的话惹来一边的明玉一阵白眼:你这是想抢我差使呢?还是说我没把我家公子照顾妥呢? 和景欢也懒得应付他。因着兰陵王三哥的事,对他本来就没什么好印象。再看他那媚笑成那个鬼样子,和景欢觉得自己都牙酸! …… 紫徽一入了宫就泥牛入海再无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旨意,在北周太傅、太史的主持下,也很认真的主持过几场两国的经学交流。北周的文人雅士也积极参与。 会间,两国文人纷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前仆后继针锋相对,辩论得热火朝天。双方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无休止的唇枪舌战,都力图让对方信服自己的观点。吵来吵去,最终的结果还是谁也不服谁…… 和景欢对这种毫无意义的辩论没丝毫兴趣!可每次都逃不脱被点名的命运,因为祖珽总想着要给他露脸的机会。和景欢也很无奈!每当这时候,他就只能可着劲儿东拉西扯杂七杂八的把他们忽悠晕了算数。 至于他便宜老子和士开叫他少言慎行的吩咐,全被他抛到了耳后。 你还别说,因为他是现代来的!跟那些老学究掉书袋子不行,但是发一下对古书感想什么的倒也能切中要害一针见血,而且用词精准,很有说服力。这样几次下来和景欢倒也驳了个:‘博学多才’的美名。 在热情洋溢的辩论会中,春节悄悄来临!禁宫传来休假8天的消息,那些老学究们也纷纷收拾心情回家过年。 北周朝廷也没忘记他们这些北齐使者。叫人把鸿胪寺装点装点,张灯结彩后就有了过年的喜庆气氛,还送了很多过年的东西来,又叫了教坊寺的伶人来给他们解闷。很是尽了一番地主之谊,让那些老学究们喜笑颜开! 这一段时间,七杀离奇的没有出现过,和景欢也就无从得知紫徽有没有康复的消息。只是辗转打听到大年30那天,紫徽在后宫家宴上出现了一小会儿。和景欢听到这个消息倒也放了心,能出来就表示他已无大碍。 别人阖家团圆热热闹闹的时候,也是和景欢最孤寂的时候。他一来真跟那些老学究合不来,二来也没兴趣去听那些唧唧歪歪的戏曲。他一个人吃了顿冷冷清清的年夜饭,就缩进被子睡觉了。 …… 别人过年的时候都是长膘的,和景欢过个年后却越发的清减了!不明情况的小厮明玉一直都在找原因。最后也只得出个他家公子思乡心切的结论了! 他给和大宰相的信中很诚实的写到:公子思亲,憔悴不堪! 和大宰相拿到信看了就丢到火炉里烧了。看着慢慢变红变黑的灰烬在冷笑:思亲思亲!不知道思的是哪一位亲! 初八那天晚上,和景欢照旧的早早洗漱过后上床睡了,半夜却被一只手冰醒了过来…… 54. 和景欢穿回1500年后,在北周过的第一个新年无比冷清。 期间,紫徽人影没一个不说,只语片言也没有!和景欢对这个倒没怎么在意,反倒是一直在担心他的伤势,七杀也同样没出现过。 和景欢有时甚至在暗戳戳的想:紫徽法力受损又受了内伤,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也正好是七杀趁虚而入勇夺帝君心的大好时机!七杀如果够聪明的话,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衣不解带体贴入微的照顾他服侍他。紫徽就绝壁逃不出七杀织得牢牢的情网! 其实,自从和景欢发现七杀暗恋紫徽的苗头后,就挺好奇他们这一对的。 你说,他们俩相对了1500年之久,七杀没能搞定紫徽,而紫徽也没能明白七杀的心意,这是不是太诡异了点?到底是七杀的真心隐藏得太深了,还是紫徽的神经太大条反应太迟钝了! 因为没见着人,也不能判定他们俩现在有什么进展。凭空想象终究缺乏事实依据,和景欢也就慢慢失了猜测的兴致。 …… 经过长途旅行之后来到北周这一个多月里,和景欢除了参加辩论会,就一直无所事是。人也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特别是现在这一段时间,一出去看到的就是人家扶老携幼置新衣、买年货,喜喜庆庆、热热闹闹过大年的情景。他就转身打道回鸿胪寺。 每逢佳节倍思亲,何时报得三春晖! 这个时候他特别想念他的父母亲以及哥嫂小侄儿!最常干的事,就是缩在暖烘烘的床上,回忆着往年在家过年的热闹温馨的景象,仿佛这样就能慰藉他浓浓的思乡情绪。 他也想到过他现在的娘,便宜老子和士开以及他那一大家子人。当然还有小文简,以及~以及他不承认自己一直都想着、念着的兰陵王~! 时间果然是治愈伤痛的最好良药! 和景欢现在已经不怎么介意那天兰陵王没回王府的事了。其实,等他冷静下来后再回头看,自己当时好象反应过度了点。也许人家兰陵王是被灌醉的呢?!也不能排除有这样的可能啊! 再说那报信小厮回的话,也不可能是兰陵王的原话!因为他已经醉了!就算是原话,那也可能是醉话,当不得真! 好吧,也不知道是被孤寂折磨得久了?还是自己其实真的很喜欢那个男人!他现在总不愿意相信兰陵王漠视自己、不着紧自己,潜意识里想原谅他。所以,近段时间以来,和景欢总在为他那天的表现,找逼不得已的原因和借口。 …… 过年后的这几天,大雪突降,和景欢更没了出街的欲望!其实他到北周长安后一直都没什么外出的欲望!因为一上街,他就会下意识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去搜寻那张熟悉的面孔! 明天北周的文武百官就要上朝了,也不知道紫徽那厮好了没有。这人神经也太大条了,为什么就不派个人来报个信好让自己放心呢? 他这追求者当得也太不称职了!亏他还为了自己不惜与天庭对抗,却连这种人之常情的小事也想不到!在小处着着眼,这样更能感动人不是吗? 那个七杀也是,就算做做场面功夫也来看看自己好吗?毕竟他归位后两人可是邻居!! 抱怨归抱怨,和景欢对于他们二人不见踪影的这种现状还是没有办法。 …… 初八这天晚上,和景欢照样早早的就上了床。现在这个落后无比的时代,男人们晚上的消遣地除了青楼还是只有青楼!刚好和景欢又是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所以…… 当然,长安这繁华地也是有小倌楼的。可他有心理洁癖也不愿意去。 和景欢除了睡觉还是只能睡觉!可就算他这样养猪似的吃了睡、睡了吃,过完年他也没能长膘,反而下巴都瘦得尖尖的了。至于日渐消瘦的原因,和景欢自己也不愿深究…… 今夜似乎特别难以入睡!隔壁那个年过5旬老色鬼,肯定又在和野女人鬼混!时不时就有女人酥麻的叫床声从那边传过来…… 和景欢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眼都眯酸了,还是没能入睡。最后在他数到第2000只绵羊后,终于成功把自己睡死过去了…… …… 他这一觉并没能睡到大天亮!他被冰醒了! 确切的说,他是被在自己屁股上揉搓的手给冰醒了!那手真的很冰,就算隔着层亵裤也把熟睡中的和景欢给冰醒了过来…… 随后,和景欢就听到耳边低声的笑:“醒了。” 这句‘醒了’不是疑问句也不是感叹句,丫就一陈述句!说明这人就是故意要把自己弄醒的!好不容易睡着的和景欢眼都不睁就发飙了:“小爷要睡觉,高长恭你给我死开!” 他边说边伸手摸索着去抓屁股上那只不老实的手,却被那冰凉的手给攥在手里了。和景欢想挣脱反而被攥得更紧了!他这下完全清醒了。 睁开眼借着窗外一直亮着的灯笼,看着近前一张熟悉到骨髓里的男人的脸:剑眉星目,英气迫人!和景欢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揉揉眼再看:没有消失!当下就伸出手摸了上去…… 这眉这眼、这鼻这唇,都曾在自己梦中千百回的出现…… 如今真摸到了,他也以为是在梦里…… 不过,他马上就明白过来,这不是梦!梦中男人是没有温度的。可这张脸很冰,跟自己屁股上那只手一样的冰……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和景欢梦幻般的开了口,嗓音还还着浓浓的睡意。 男人按住他的手,温柔的看着他:“想你了,自然就来了!” “……想我~……想我就来了!!”和景欢一下子就翻身坐了起来,瞪着一双瞬间就清明的眼:“高长恭,这里是长安,你想我就来了!说得轻巧,你当这里是你家博雅园啊!我可是走了整整一个月!” “傻小景,睡糊涂了?你那是车队,我这是单人快骑,自然比你们快多了!”兰陵王边说边站了起来,脱掉衣服掀开被子,和景欢就往里让了让。兰陵王上来缩进热烘烘的被窝就搂住他,在他脸亲了亲。 和景欢低了头窝在他怀里。头顶是男人的温热的鼻息,喷得他头皮痒痒的。 他伸手想把兰陵王的下巴扒拉开点,结果被男人抓住,塞进了湿热的嘴里慢慢吸吮。和景欢就伏在他怀里抿着嘴傻傻的笑…… 男人把他每根手指吮得湿湿的才放过了他。手臂用用力把他搂紧了,满足的叹了一口气:“还是抱着舒服!” 和景欢在他背上擦擦手睁大眼睛仰着头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初三出发,今天关城门前到的!……你怎么这么瘦了!摸着都硌人了~”兰陵王边回答边揉探进了他的亵衣,摸摸就发现感觉不一样了。 “……嫌硌人别伸进来!”兰陵王的手还是很冰,冰得和景欢肌肤也跟着麻木了一样。可他没有躲开他的手,而是把他的手牵引到自己的胸腹处——那里最柔软也最暖和。 他这个动作取悦了男人,男人闷声低笑着顺从的停在了那里慢慢揉搓,边揉手边往下滑:“想我没?” 随着男人下滑的手,和景欢的感觉神经开始敏锐。 男人的手滑过小腹、草丛,然后一把握住了他的命根子,还用力捏了捏。和景欢那东东一下子就翘了起来,在兰陵王手中变硬变大。 和景欢抖了一下,扶在兰陵王腰侧的手也用了力,闷着声音埋怨他:“疼,你轻点!” 男人又低声笑了,大手开始上下撸。和景欢身子软了手也松了,脸也红了润了,眼神也湿了荡漾了半眯了,嘴也微张了呼吸也细碎了…… 正是舒服的时候,男人用带了薄茧的指腹在他柔软顶端刮了刮,引得和景欢身子跟着一阵颤栗,一声伸吟就溢出来了,眼神也更水润了。男人一边刮一边在他耳边喷着热气问:“小东西,想我没?” “……想~,嗯~你快点。你这样磨,我好难受,嗯~”和景欢喘着气难耐的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兰陵王在他脖颈处舔了一下,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久未释放过的和景欢几下子就被他弄射了。男人沾了他的东西帮他润滑了几下,把和景欢弄成个跪趴姿势,一手扣着他腰侧一手扶着自己涨得生疼的东西往里顶。 他们好久没做过了,和景欢那里紧得不象话。兰陵王顶了几下,刚进去个头,和景欢就痛得眼角学浸出了泪花,揪紧褥子蜷着脚趾扭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慢点,我痛~” 话刚出口,下巴就被男人掐住了,嘴也被男人的嘴堵住了,身子后面的动作也越发粗鲁了。顶得和景欢扭着腰肢“呜呜”的叫。 男人的眼睛被晴欲熏得异常明亮,全身也绷得紧紧的,下腹处得不到慰藉难受得要命。看他不老实配合,干脆用两手死扣他的腰用力一顶,立刻全根没入。 强烈的撕裂痛感从相连的地方传来,和景欢疼得“啊”的一声就叫了出来。他脖子都伸直了,眼泪水直流,肠道仿佛要被撑破了似的,涨得满满的。 男人给他热热的挤压得连发根都在爽,低吼一声,试着动了几下,等身前的人没那么难受了,就摆动腰胯用力冲撞起来…… 房间里男人痛楚又欢愉的伸吟声、粗重的喘息声、臀胯相击的啪啪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灵与欲的乐章,慢慢渗入了骨髓慢慢迷惑了神智…… 屋里床板吱嘎作响声经久不断……窗外的灯光更迷蒙了,夜色更沉了,月色星光更清冷了……有打更人的锣声远远传来,又渐渐远去…… …… 待得情事完毕,两人都浸出了一身汗!小别胜新婚,久未得到滋润的身体一次是远远不够的。兰陵王射后没怎么调整就开始了第二波攻击。 他翻过还在喘息的和景欢就覆了上去,把他双腿挂在自己双臂上,拿个方枕掂在他臀部下面。和景欢的臀部就抬得老高,也最大限度的露了出来。 兰陵王就扶着自己的家伙对准地方用力往里一戳。经过先前一战,和景欢那里已经被两人的津液充分润滑,‘哧溜’一声很顺利的就捅进去了。 这个体位和景欢被进入得很深!不知道捅到他哪个部位了,疼得他‘嗯’的一声闷哼,眼泪水直飙,下面立刻夹得紧紧的。兰陵王被他夹得舒服得全身直叫嚣:爽!吼完就扣着他的腰摆动腰肢有节奏的快速往里顶弄…… 和景欢的身体立刻随着他的绿动往前有规律的耸动,嘴里溢出了细碎的伸吟。 男人的东西一抽出去,他那个地方外面、里面又疼又麻又酥又痒;一顶进来,好充实好熨帖、好涨好疼…… 这种销魂滋味太磨人!疼得和景欢想逃离,又痒得不得身上男人止痒的东西。 他如同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儿,只能流着欢悦的泪水张大嘴巴把头拼命往后仰,背脊挺得老高,两只手死死的抓紧身下的厚褥子,把它揪成了一朵又一朵的花…… 上方的兰陵王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一边用力顶弄一边喘着气问:“……小东西~,怎么不~不问我那天的事?” “呜~……那天~,那~呜~~哪~天的事?呜~……” “嗯~你走之前~前的事~。”兰陵王闷哼一声一个用力顶入,马上就听到和景欢压抑在喉咙里的闷声狼叫,“我喝醉酒的那事!你~你不问问原因?” “嗯~~刚开始很想问,”和景欢觉得自己身心都要被兰陵王的似火热情给融化了,他压抑自己想大声尖叫的渴望,艰难的低语,“现在~现在~呜~我不想问了~!” “……为什么~?……”兰陵王死扣着他的小腰又是一个全力冲刺。 “啊~~因为~,因为你现在人都~呜~嗯……人都已经来了!这已经~……已经够了!”和景欢觉得他们两人相连的地都快磨出火来了。 “……乖,让我好好疼疼你!”兰陵王闻言停了下动作,看着身下被自己折腾得全身泛红的小情人,胸腔里的爱意喷薄而出。 他没再解释,只是死死固定住和景欢疯狂的摆动腰胯,带着他跟自己一起登上极乐的巅峰…… 和景欢的身子也配合着他开始了剧烈的耸动。喉咙里苦苦压抑却又控制不住溢出来的低声伸吟也被男人的动作顶得断断续续,支离破碎…… …… 这一次晴事下来,太投入的后果就是,和景欢彻底软了兰陵王也有点脱力。可兰陵王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他扶着和景欢的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帮他调了个舒适的姿势,就抚上了他的的白大腿慢慢在他嫩滑的内侧游移。 和景欢给他带了晴欲的手摸得又有点把持不住了。他湿润着能滴出水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哑着嗓子求饶:“好哥哥,你放过我……会坏的!” “……没用!”兰陵王闻言低低的笑了两声,就老实的停了手不再撩拨。他拥着和景欢静静的休息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勾起他的下巴定定的看着他解释:“那天我被人下了药,在我二哥府上睡了两天才醒过来!只是~,只是奇怪的是居然查不出是谁做的!” 和景欢闻言就皱了好看的眉:“那个回王府报信的小厮是你的人吗?” “他是!不过他说的不是我的原话!他被人收买了! 有人给了100两银子叫他回来那样说的!”兰陵王眼里闪过一丝迷惑。 他过后回到自家王府,发现包括自己亲生儿子在类的所有人都对他冷眉冷眼的!一问原因发现那小厮大大有问题,就叫人把他关进了柴房。虽然门外有两人守着,可第二天还是不见了那小厮人影。 “……不会也没能查出来是谁指使的吧?” “真没查出来,现在他人也不见了!”兰陵王有些哭笑不得的望着和景欢,“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我三哥!” “……算了,饶你这一回!看着你这么大老远跑来的份上!”对上兰陵王无奈的眼神,和景欢很大方的表示自己心胸宽广,说完就闭上眼扭扭身子想休息。开玩笑,这种事能问外人吗?问出口还不得被人家笑话死!这男人傻了么?! “多谢小景,”兰陵王看着眼前人情爱过后的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醉人风情,下腹又硬了,一下子就顶在和景欢的软趴趴的东西上。 和景欢给那硬东西顶得一颤,用仅有的力气在兰陵王手臂上一掐:“哥~,你想弄死我吗?!我真累了!” “我自己动,你睡你的!”兰陵王说着就把他翻过身背对着自己,就着侧躺的姿势从后面进入了……和景欢只能边承受他的攻击边在心里抱怨:你这样我怎么睡! …… 第二天晌午,和景欢醒过来发现男人那根东西一整夜都插在自己身体里,直到现在都没拔出来时,羞耻得牙根都打颤了…… 他一动,男人就扣住他的腰又顶了过来:“一醒来就想要!” “……那叫晨~,晨勃!”男人想要他,和景欢根本就没法拒绝,只有乖乖的配合…… …… 兰陵王在他房间里整整呆了两天!这两天里他们就没怎么过床。 两人一直赖在床上荒唐胡闹,弄得褥子湿了换、换了湿。这两天里,和景欢给饿狠了的兰陵王干晕两次,醒过来后发现男人还骑在他身上折腾……男人好象打着三年不吃一次肉,吃一次肉管三年的主意,可着劲儿逮着和景欢求欢。 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他的星君名为什么会叫‘贪狼’! 这男人分明就是一匹索求无度的色中饿狼!! 55. 和景欢的小厮明玉早上进来帮他家公子收拾房间,从半遮半挂的床幔中,看到自家公子正躺在一个男人怀里睡得无比香甜。 这副情景太超出他所能接受的范围了!当时就吓得他差点尖叫。 床上那个原本闭着眼睡觉的英俊男人,突然就睁开眼直直盯着他,那凌厉的眼神直接就把他的惊叫声堵在了喉咙里!明玉想出去又怕他家公子是被人劫色了,很想护主又被采花贼的气场给镇住,一时只得楞在那里嗫嗫嚅嚅:“我,我……” 男人看看怀里嘟哝着呓语翻了个身的人,朝明玉轻轻吐出两个字:“出去!” 明玉看看他公子的表情,怎么看都不象是被强迫的!犹豫了下就真的转身出去了,还体贴的把门帘合得严严实实。 …… 和景欢被兰陵王折腾狠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又睡醒了过来。兰陵王则早已醒了,正依在床头神清气爽的翻着和景欢叫明玉搜来的闲书。 其实当初和景欢的本意,是想叫明玉去买几本小H书回来解闷的。 可明玉那毛孩子自从听了和景欢吹奏了几曲现代烂大街的流行曲后,眼里就满满的都是崇拜,看着他家公子的眼神亮晶晶的,就差在明晃晃的脑门刻上‘脑残粉’仨字…… 偶像在粉丝心目中是神一样的存在!他怎么能做出看小H书这么没格调没节操的事来呢?在明玉无比热切的目光注视下,和景欢猥琐的内心一下子就纯净澄明无比了。所以,他怎么也开不了那个口了。 他提醒自己,这明玉可不是那个早熟的下流痞子小强,还是别带坏了人家纯情小弟弟!小H书什么的,回北齐再看吧!到时不用自己叫,只要自己说无聊,小强就会心领神会的把小H书送到自己面前来。 所以最后到他手里的就是这种闲书了。 经过信息爆炸时代的洗礼,玩电脑、玩翻墙玩得烂熟的和景欢,这种小意思的闲书对他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还不如明玉说些听来的笑话有趣。 …… 发现自家主子喜欢男人这事的后果,就是直接导致了明玉好几天看见他家公子,连笑都笑不出来!就算能勉强扯着嘴强笑出来,那笑容也比哭还难看。 和景欢明知他这样反应是对自己搅基这件事太失望,也没有什么办法能扭转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谁叫他现在喜欢的人偏偏就是个男人呢! …… 兰陵王只能在长安呆两天! 正月十五元宵节,他一定要出现在北齐皇宫里参加太上皇高湛举行的元宵家宴上。 和景欢知道情况后,内心触动很大。他眨巴着一双情事后水润润的眼睛,问兰陵王明知就只有两天这么短的相聚时间,为什么还要不辞辛劳千里迢迢的跑了来? 兰陵王说自己被和景欢撕他信件的绝决表现给吓到了,再加上两人又要分开半年这么久,怕他对自己冷了心。刚好过年时候有空闲,所以就骑着疾风马不停蹄的来了。 和景欢瞅着他深邃的五官,喃喃的问:“既然你那天在城门边,怎么不过来跟我说两句话?” “小傻子,你父亲你大哥都在那里!”兰陵王爱怜的戳戳他的鼻尖! 这个时候,和景欢是什么表现呢? 他窝在兰陵王怀里一边骂人家傻,一边把自己笑得跟个傻X似的。 …… 正月十一这天一大早,和景欢就拖得面条似的双腿以及酸痛无比的小腰下了床,咬着牙坚持要送兰陵王出城。此时天刚蒙蒙亮,长安城街道上行人很少。 和景欢瞅瞅四下无人,就偷偷挽上了兰陵王的臂弯。这个动作很窝兰陵王的心,瞧着他那做贼似的样子,眼里笑意很深很深。 两人不紧不慢的在街上走着,都想把这甜蜜时刻拖长一点……和景欢时不时就看着身边的兰陵王笑,笑过之后又有些难过。 兰陵王给他依依不舍的小表情弄得很是不忍。刚好前面有个背街的巷子,他就停了马把和景欢拽进去压在墙上好一顿啃,直啃得他求饶才松了手。 和景欢打整好自己红着脸重新和兰陵王上了正街,边走边跟他啰嗦着能腻死人的情话。最后,在快到城门口时,他的千言万语汇总成一句:“你还会来吗?” “乖乖在这呆着,我有空就会来看你!”兰陵王望着红了眼圈的小情人,宠溺的揉揉他的发丝。兰陵王最后败在他濡湿又不舍的小眼神里,顾不得城门口守兵在窥视,把他拉到怀里紧紧手臂抱了抱才放开他。 和景欢脸又热了,想着他的特殊身份,还是理智的叫他不要来了。这里毕竟是长安!被人认出来他会有麻烦的。 和景欢心里其实蛮矛盾的。 做为情人,他当然是想兰陵王能多来几次!可为安全考虑,这长安他还是少来为妙! 兰陵王看看他愁眉苦脸、纠结不已的样子,笑着安抚:“我小心点就没事,你不用为我担心!” 和景欢看着他带笑的眼睛,正想再劝劝。可他话还没出口,耳边就突然响起了自己已然快忘记又十分熟悉的声音:“哎哟~,既然这么难舍难分的,王爷您何不就留在北周好了。” ……是007! 这间谍被紫徽调回来了! 孙季同正风尘仆仆的牵着马往城里走! 我的个老天,运气要不要这么好!偏偏就让他在城门口遇到了远道而来的旧主兰陵王! 情况危急,和景欢立刻反应过来。他连忙催着还一脸诧异,问007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兰陵王赶快出城。兰陵王不解的望着突然脸色惨白的和景欢:“你怎么啦?” 他还不知道007是间谍的事! 和景欢急了,也没时间跟兰陵王细说,只好又推又拽的叫他快点上马出城!兰陵王不是个傻子,看他那突然就焦急惊慌的样子也知道出了突发情况,翻身上马就要打马出城。 007见状立刻大声叫了起来:“快拦住那骑马的人,他是齐国的细作!” 马背上的兰陵王一听,就知道可能会坏事!要知道,一个国家手握重兵的王爷私自跑到另一个国家来!这可是两国君王都十分忌讳的事!一旦自己被逮,事情可就相当糟糕了! 当下他也来不及细想,抽了疾风两鞭就硬闯城门。城楼上的守将听到有北齐细作,马上就命部下关城门!守城门的士卒立刻手忙脚乱的推着厚重的城门往中间合。 兰陵王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伏在马背上,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拿鞭,两眼紧紧盯着眼前越来越小的城门缝,两腿一夹狠狠抽了一下马屁股。胯下的疾风吃痛,昂首长嘶一声就撒开四蹄风驰电掣般往城门缝冲去…… 过了!过了!! 帅! 英姿勃发、俊美绝伦的兰陵王催着马,从刚好能容一骑人马通过的窄缝擦着两边门框冲了出去! 两边推门的小兵被他那挟着雷霆之势而来的冲刺给吓傻了眼。呆呆望着他连人带马,从他们眼前迅急如电般冲出了来不及关合的大门……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和景欢在他冲出城门的那一刻,刚放松身子长吁了一口气。 抬眼一看他又惨白了脸色: 城墙上一名银甲小将正把五支箭搭在弓弦上,拉弓如满月后瞄准城门外方向后手一松,五支箭矢就齐齐挟着尖利的破空之声‘嗖嗖嗖’的疾射出去…… 城门下的小兵随即纷纷上坐骑打马出了城门。 …… 须臾,肩膀上中了一箭的兰陵王就被押了进来! 他一进城来就搜寻到脸如死灰般的和景欢,递眼色示意他快离开这里。而被眼前这个惨酷事实打击得魂飞魄散的和景欢,跌坐在地上根本没能反应过来。 007看看受伤被擒的兰陵王,再看看地上惨白着一张脸的和景欢,得意的弯腰在他耳边低语:“这是我大周国战功赫赫的宇文宪将军!臂力惊人擅使五石弓!箭术无人能敌!” 007口中的宇文将军下了城楼。他的亲兵队长走到一身长袍斯文彬彬的007面前一抱拳:“这位先生,我们将军请你过去一趟!” 007志得意满的一笑:“好,”刚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地上依然呆滞的和景欢,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冷光,“这位也是北齐细作,请将军不要放走了他!” 亲兵队长招招手,立刻就有小兵过来把和景欢控制了起来。 就算和景欢从兰陵王受伤被抓的极度震惊中清醒过来,向那些蛮横的兵哥哥解释自己其实是北齐派来的使者,最后也还是同兰陵王一样被反剪双手捆得跟个粽子似的押到了将军府。 在去将军府的路上,被捆着双手游街的和、高二人俊美的外表和不俗的衣着,引得不少赶早市的路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兰陵王肩膀处的衣衫被鲜血浸湿的地方越来越大。和他隔着几步远的和景欢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恨不能代他受过。 他试图跟兰陵王讲话,刚张开口就被身后的士卒抽了一鞭子:“老实点!” 那一鞭子抽在和景欢背上,好在人家意在恐吓,并没用多大力。再加上冬衣厚实,和景欢并没吃多大的痛,算是幸运。 队伍前面的兰陵王听到响动,回头对他安抚式笑笑:“我没事~,嗯~~你别难过!” 兰陵王也同样刚张口就被抽了一鞭,那细尖的鞭梢刚好抽在他的伤口上,他也只是闷哼一声就继续坚持着把那句话说完整了。那一鞭好象抽在和景欢心坎上一样,痛得他牙都咬碎了。 007也在队伍里。不过人家待遇显然比和高二人要好得多。他边走边在和宇文将军述话。将军的眼神时不时就瞟向了前面被捆着的两人。 一到地方,两人就被分开关押。和景欢被关在一间地下室里。这是个废弃的地窖,空气里散发着腐朽霉烂的气息,时不时就有蟑螂老鼠在和景欢面前大摇大摆的爬过。要是往常,和景欢早就去跳着脚打老鼠蟑螂了。可现在,他根本没能顾及到这些。 他坐在冷冰冰的地上捧着头想着兰陵王刚才回头忍着痛安慰自己的样子,想着他受的伤得不到及时医治,想着他可能会被刑讯逼供……眼圈又红了。 这时候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后悔自己走时干吗要跟兰陵王闹别扭。要不然人家也不至于这么辛辛苦苦跑到长安来,更不至于会受箭伤…… …… 在北齐使团名单上有名有姓的和景欢并没被关多久! 下午,当和景欢向准备刑讯他的宇文将军报出了自己大名后,那将军的表情就怪异了起来!随后就吩咐手下人给他换间客房好好招待后,转身出去了。 未几,宇文宪就带着北齐正使祖珽来到了客房。将军先是很礼貌的向和景欢拱拱手,说不知到和先生的身份生了些误会,然后跟他客气了几句。就让北齐祖珽带他走了。 和景欢心里恨极007,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不说他拆穿兰陵王身份那事,那是大仇!单瞧眼前这情况,他就是故意没跟这宇文宪说明自己的身份!故意要让自己在宇文宪手里吃吃苦头! …… 走之前,和景欢问跟他同时被抓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宇文将军笑笑说:“来人身份特殊,早朝后已经移交陛下处置了!” ……陛下,紫徽星君!他能处理国事了!这么说他已经好了! 如果宇文邕还是以前的宇文邕,在邙山战役里大放异彩的敌国将领兰陵王,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是可惜现在的宇文邕已经换了一副灵魂! 他会怎么对付已经被他害死过一次的情敌? 56. 和景欢跟着祖珽坐马车回鸿胪寺。 一路上,袓珽怕和景欢受了委屈心里堵着气,一直在找话题开解他。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却对兰陵王来北周的事只字不提。 和景欢仔细揣摸着他的表情和言语,断定他根本不知道兰陵王来了北周。得出这个结论后,和景欢稍稍放了些心——至少不会立刻就有对兰陵王不利的消息传回北齐。 现在知道的确切消息是,兰陵王已经被移交到紫徽手上。和景欢最担心的是他的伤势,如果得不到及时医治,那可是会感染发炎的…… 念头一转,又开始担心现在的紫徽版宇文邕会怎么对兰陵王? 他们俩可是情敌! 自己和兰陵王都因为他死过一次。 现在兰陵王落在他手上,他会怎么做呢?不会偏激到马上把他给杀了吧!上一世他可是直接就把兰陵王给赐死了的! 想到这里,和景欢又心急如焚。他想进宫会会紫徽!就算见不到紫徽能见见七杀也好!可他只是一个北齐派来的使者,没有宇文邕的宣召,他根本不可能进得了禁宫。 …… 回到鸿胪寺,明玉正候在门口。他见到和景欢就别别扭扭的走了过来,看着自家主子的下巴,很不自在跟他回话:“公子,欧阳紫公子在厅里等着您!” 欧阳,七杀!!来得好!! 如丧考妣的和景欢一下子就雀跃了起来。 他急不可耐的把明玉扒拉到一边,几个大步就冲进了正厅。就看见大冬天里摇着一把紫檀扇装X的骚包——七杀!他正冲自己笑得一脸促狭。 这公狐狸是在笑话自己呢! 他要笑就笑吧!也不知道那天在梅林里,紫徽快落败被抓的时候,是谁紧张得把嘴唇都给咬破了!和景欢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走到七杀面前连客套话都省了直接开口问贪狼的事。 “哟~,你现在知道着急了,不是跟我兄弟闹别扭闹得想劈腿吗?”七杀不紧不慢的放下手里的折扇,端着茶几上的茶水抿了两口,才慢条斯理的讽刺和景欢。 ……我忍!这厮一直就这么恶劣! 一个是他兄弟一个是他暗恋对象!咱要体谅他的立场!和景欢也没心思理他的讥讽,再次着急又恳切问他兰陵王的情况——他担心人家的伤势! 可人家七杀呢,一点都不着急。他优哉游哉的摇着扇子,夹枪带棒的把和景欢刺了个够。 最后,和景欢忍了又忍实在忍无可忍之下蹦了这样一句出来:“七杀,你有完没完呢?紫徽不过就是亲了我两下吗?你要是觉得亏了本,也去亲两下贪狼好了,我屁都不放一个!” “……”脸皮厚如城墙的七杀突然就红了脸,僵在那里好一会儿腾地站了起来往外走。边走边丢了一句话:“我带你去见贪狼!” 说完也不管和景欢跟没跟来,就快步出了门。和景欢见了,刚受的一肚子窝囊气一下子全不见了,抿嘴笑着跟了去。 候在外面的明玉见他又是出门的架势,连忙问他家公子要不要自己跟着。七杀直接帮他回了:“你们公子去我府上小住几天,你不用跟着了!” 两人走后,明玉苦恼的捧着头坐在了门槛上:在自己公子床上折腾了两天的男人终于滚了,以为可以清静了!结果马上又来了一个狐狸精似的男人,还直接把自家公子给带到自己府上乐呵去了!自己公子是有多扬花水性?!是有多少男人啊?! 可怜的纯情小生——明玉,他幻灭了! …… 天气依然冷得僵手僵脚,好在马车上放得有火炉,比外面要暖和得多。和景欢七杀两人面对面坐在马车里。七杀一直在别扭,手里的扇子也忘了摇,低头研究靴梆子的纹理。 和景欢瞅他那样想笑又怕激恼了人家,就开口问起了兰陵王的情况。七杀这下也不废话了,直接告诉他贪狼在宫里好吃好住的歇着呢,不用担心。 “他的肩膀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这才是和景欢最担心的事。 “伤了骨头,得好好疗养一阵!宇文宪臂力惊人,贪狼又没护甲,那箭头插得很深。”说到兄弟的伤,七杀也皱起了眉,“我现在不能用法术,他只能慢慢养着了!” “伤了骨!!007这个天杀的!”和景欢说着就睁大了眼,难道这七杀根本没能抓住这个趁虚而入的机会,“……不会吧,紫徽还没给你解药吗?” “……解药早有了!只是我现在法力消耗过度,需要闭关!”七杀的脸突然又红了。 “……哦~~~消耗过度,我懂了~~~!”和景欢当然懂了,那肯定就是七杀用自己的法力帮紫徽疗了伤! 他意味深长的暧昧腔调差点让七杀翻了脸,和景欢见势不妙马上就岔开了话题。 原本就内伤未愈的紫徽那天被四大天王合力围攻后,拼尽全力使了他的看家本领——真龙吟唱才吓跑了他们。这个法术很伤他的灵力,虽然敌人退了,自己也差不多要挂了。 紫徽新旧伤叠在一起,又担心天庭继续派人来,就强行用了能快速恢复灵力的虎狼之术,结果一个心神不定弄得自己差点走火入魔。 一直被他带进宫严加看管的七杀发现他不对劲后,就偷了解药恢复了法力,使尽全力帮他压制了体内的魔性。紫徽这才免除了坠入魔道的危险。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一直在密室打坐疗伤。直到年后紫徽才勉强出了关——他再不出现一下,朝廷和后宫都要乱套了! 和景欢听说紫徽勉强出关,就问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后遗症什么的。 七杀摇摇头说没麻烦,可他脸色并没如释重负反而有点难看。和景欢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好追问,只是暗中担心那紫徽到底出了什么事。 …… 在两人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中,马车驶进了皇宫。 下了马车,和景欢无心欣赏皇宫大内的景色,只加快步子跟着七杀到了一处僻静的宫殿——清凉殿。这清凉殿,殿如其名,真的是清凉无比!虽然整个殿堂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一路上却连一个宫人都看不到。对此,七杀的解释是:人多嘴杂! 七杀把和景欢带到偏殿的睡房门前就离开了。和景欢看着他勿勿而去的背影,又为紫徽担心又在心里鄙夷他:现在知道着急了?!刚在鸿胪寺折腾我不是折腾得挺有劲的吗! …… 鄙夷完,和景欢就推门进去了。睡房十分简洁,家具很少,好在还有一烧得旺旺得的炉子。这让和景欢比较满意。他绕过屏风,走到幔帘合得严严实实的床边,轻轻叫了声:“长恭~” ……没人应,和景欢掀开床幔往里一瞅:没人!! 床上有点凌乱,被子也掀在一边没折。和景欢摸摸被窝,暖暖的,应该是才起身!和景欢直起腰刚要转身,腰就被人揽住随即一具温热的身体靠了上来。 和景欢脸上一下子就溢满了笑:“你跑哪去了?” 边说边拉着他的手转过身子,映入眼帘的就是兰陵王温柔俊美的脸孔。他脸色有些苍白,肩膀处缠着几圈厚厚的白布,有血丝渗出来晕染了一大团。 和景欢看着那红红的血印,心里一痛,就轻轻抚了上去:“痛吗?” 兰陵王瞧着情人眼里那丝痛意,脸上的笑就更温柔了。他拉开和景欢的手,攥在手里放在唇边亲了亲:“不怎么痛!对我来说,这些都是小伤!” 对哟,他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受伤如同吃饭一般平常。这些不致命的伤在他眼里都是小伤而已!可和景欢他心痛啊,当下就皱起了好看的眉教训他:“你别不放在心上,小伤也要小心养着!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兰陵王看看他皱成一团的小脸,忍不住笑着刮了刮他挺俏的鼻梁:“知道了,长恭谨遵娘子之命!一定会好好养着,不让娘子你担心!” 兰陵王‘娘子’二字一出口,和景欢脸上就红一阵白一阵的煞是好看。他盯着兰陵王似假还真的笑脸看了半晌,才从喉咙里憋出一句:“那你还到处跑干吗?” “……娘子,为夫那是尿急!”兰陵王的笑容就有些戏谑了。 “……”和景欢的脸就更红了,又有些羞恼,伸手就探向他下体一抓,“那还是拿绳子绑着好了,免得麻烦!” 鸟被情人抓在手里,兰陵王的眼神就黑了。他在和景欢腰上捏了一把,在他耳垂上十分色情的舔了一下,闷笑着不怀好意的问:“绑坏了你用什么?!” “……”和景欢红着一张粉脸,憋着一口气在兰陵王下身用了点劲抓了两把。兰陵王立刻皱起了浓黑的眉呻吟了一声:“……嗯~~小景乖乖的,别闹!为夫肩膀还痛着呢!” 和景欢闻言立刻松了手,有些后悔,明知对方有伤自己跟他较什么真呢! 兰陵王见他老实了,侧过身子坐在床沿上缓了缓,就把和景欢拉到腿上来坐着,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和景欢有些讶异的望着他:“七杀没跟你说明吗?” 结果人家兰陵王反而疑惑的问他,七杀是谁!和景欢一听就明白七杀并没有跟他讲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下他也不敢乱说话,只是问他进宫的经过。 原来兰陵王被宇文宪关了不到一上午,就被人蒙着脸带上马车直接送进了皇宫。到了这儿解了蒙面巾,就有太医背着医箱来给自己诊治。 中途,不管兰陵王如何旁敲侧击的问,那太医紧闭牙关一句话都没说。取出他肩膀上的箭头清洗了伤口,上药包扎好就拎着药箱一溜烟跑了。 ……照这情况,七杀和紫徽根本没跟贪狼打照面!紫徽就算了,他们是情敌!可七杀不打照面就说不过去了,他们可是好兄弟!刚才他送自己过来也是神色勿勿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兰陵王也照样弄不灵清,他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一个敌国的王爷被带进皇宫后,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管吃管喝管治伤的待遇。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马上把自己送到刑部去严刑逼供什么的吗?! 和景欢也没跟兰陵王解释紫徽和宇文邕的关系,只说自己是被人叫进来宫来照顾他的。兰陵王就对眼前这个匪夷所思的情况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 兰陵王又担心起走漏了风声传回北齐的事。和景欢窝在他怀里,拍拍他肩膀:“这个你真不用担心,现在还没人知道你来了北周。” 兰陵王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和景欢直接回了一句:猜的!弄得兰陵王哭笑不得。 和景欢没说出口的是:现在要担心的是那个007和宇文宪! 007他现在在宇文宪府上。宇文宪是宇文邕的亲哥哥!又战攻赫赫威名远播。如果他查觉宇文邕对敌国将领兰陵王居然是这样处置的,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 这些都还不是最焦急的。关键是兰陵王还要回去出席北齐的元宵家宴!兰陵王早就把日子算得好好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在城门口遇到了北周间谍007回城!然后他就困在了这皇宫大内里,现在想回去也不行了,他受了伤根本坚持不了连续几天的星夜赶路! 兰陵王听和景欢说007孙季同真的是细作时,啰嗦了好几句:他的一大家子几百口人都在齐国,又不缺钱花干吗要做人家的细作……他不敢相信却不得不相信,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007今天的表现!又问和景欢是怎么知道007是间谍这件事。 和景欢看傻瓜似的看了他两眼才说了句:“我观察出来的!阿史那思磨出现在王府的时候,我不早就提醒过你要小心007吗?你自己不上心我也没办法!” 他不可能告诉兰陵王说孙季同早已不是先前那个灵魂了!他自己还不是一样!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和景欢对于兰陵王赶不上家宴这事也没办法,只能等见到七杀再说说了。他就不信七杀那小子会看着他兄弟遭殃! …… 七杀一句‘人多嘴杂’,紫徽就把这清凉殿的所有宫人全撵到了别处。于是,这里就只有和景欢同兰陵王两人了。和景欢就在这里兢兢业业的当起了白衣天使,侍候起右手不太方便的兰陵王的吃喝拉撒了! 每天都有人把要用的东西送到宫门口。和景欢都是自己出去搬进来!尽量避免让兰陵王出去抛头露面! 这么大一座清凉殿只有他们俩!虽然空荡荡的冷清得很,可也方便了俩情人随时打情骂俏、吃吃豆腐揩揩油。这儿也就变成了他们的人间天堂。 有一次兰陵王甚至用一只手就把和景欢摁在院子里给办了!这里可没多少遮挡物!当时,和景欢无比紧张,生怕从哪个角落就钻出来个人,那就真的是现场GV了…… 事后,和景欢黑了一天的脸!结果,晚上又被人家兰陵王摁在床上惩罚式的给连着糟蹋了两次!弄得和景欢第二天都下不了床。只能瞅着人家胯下的巨鸟,咬牙切齿的骂:禽兽! 人家兰陵王却把他这句话当成了夸奖,冲他笑得十分得意和餍足。 …… 在人间天堂里呆久了,和景欢兰陵王两人也就忘记了时间会流逝。 一天晚上,正在埋头办事的和两人突然被宫外远远传来的宣天锣鼓声给打断了,同时伴随着传来的还有人声鼎沸。 今天是元宵节!宫外面在举行声势浩大的龙灯会! 今天居然是元宵节,怪不得今天送来的吃食是那么丰盛!可元宵节七杀也没过来一趟,紫徽就不说了,他有的是理由可以不过来!七杀他可是贪狼的兄弟,这样真的说不过去! 说曹操曹操就到! 和景欢正埋怨着呢,七杀那个杀坯就风风火火的出现在他们床前了! 他们两人可都是精光的!兰陵王连忙拉住被子要遮。铁青着脸的七杀一把就给他们掀了,然后又把他们的衣服扔了过来,气急败坏的冲他们吼:“别遮了,我都见过无数次了!快套上衣服往外跑!再不跑就全死在这了!” 说完也不管那俩一丝不挂的人是如何尴尬得面面相觑,直接就转身冲了出去。 兰陵王还要对七杀的话表示怀疑。和景欢却知道肯定是真的,连忙就催着他一起手忙脚乱的把衣服往身上套。兰陵王看他这样子,也跟着快速的拿衣服往身上套。 两人边套边往殿门口处跑! 和景欢动作没惯于野外作战的兰陵王快。兰陵王把自己衣服套好后,就拉着和景欢往外面跑。七弯八拐的绕过各处厅室,再下楼梯、穿正厅,终于到了殿门口,两人却傻了眼: 正殿门外,已经被众多手执武器火把的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个水泄不通! 两人插翅都难飞了!带头人是一身逞亮银甲手持长枪的宇文宪! 他身边则是笑得一脸得意的007。 …… 57. 和景欢和兰陵王两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跑出来,门外却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刚一出现,主将宇文宪一挥手,那些禁宫侍卫“呼啦”一声就把二人围在了中间。这些侍卫动作迅捷安静有序,行动时除了脚步声、衣甲摩擦声、火把燃烧时“吱吱”冒油声,再无其他声响。 大战前夕的宁静!紧张又压抑! 宫外有锣鼓声、欢呼声、喧闹声远远传过来,和这个地方不同寻常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包围完成后,和景欢兰陵王二人立刻成了瓮中之鳖! 他们无奈的互看了一眼,心知今天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弱鸡一样的和景欢不用提!唯一可堪一战的兰陵王受了伤,还是被对面正虎视耿耿的宇文宪给伤了的! 七杀那王八蛋脚下抹油不知道溜到哪去了…… 紫徽版宇文邕好象更不用指望了:宇文宪007两人都能带兵闯宫了,他个假冒伪劣产品应该是被人识破谋朝篡位了! 宇文宪和007两人等合围动作完成后,就走进包围圈后离他们5米远的地方的站定! 手执长矛、背插箭篓的宇文宪冲兰陵王行了个抱拳礼:“王爷,真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其实我还真不想跟你见面!尤其是这种情况之下!”兰陵王不愧是一代名将,就算在被敌兵重重包围、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还镇定自若的冲宇文宪笑着还了礼。 “还请兰陵王体谅一下,我们各为其主!今日之事我宇文宪是势在必行了!”同为当代名将,宇文宪对兰陵王的是颇为敬重的。 “长恭明白,但请将军放马过来!” 边上一身长衫儒雅斯文的007,也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王爷,好久不见,季同甚是想念!” “孙季同,你身为齐人却替周国卖命,满门抄斩的罪名你担当得起吗?你这样做,对得起泉下的列祖列宗吗?”不知真相的兰陵王看着昔日的手下兼亲戚,冷颜厉色的斥问。 “哈哈~季同我怎么会担当不起,孙家九族被诛断子绝孙都跟我没一丝一毫的关系!” 兰陵王死死盯着这个叛徒,冷着脸从牙缝里迸出一句:“你这个畜生!” “尽管骂,再不骂你就没机会骂了!哈哈~~哈哈~”007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十分张狂,连边上的宇文宪都皱起了眉头。 和景欢瞅着他那样儿,又恨又急低头就想找石头砸他,却突然瞄到手上七杀送给自己的玉镯!有了这东西,自己被七杀用刀捅了心脏一点事都没有!!怎么早没想到! 他连忙褪下手中的玉镯递给兰陵王:“快套上,赶快套上,说不定这东西会有用!” 兰陵王不解的望着他。和景欢也没解释,抓着他的大手就帮他套在手腕上了。套好后,和景欢就双手合什无比虔诚的求菩萨保佑这东西千万不要认主。 场面话说尽,敌将宇文宪就拉着007退出了包围圈,一声令下:“上!要活的!” 宇文宪忖度着兰陵王威名远播又箭伤未愈,自己亲自动手未免胜之不武,传出去对自己名声不利,就干脆把这件天大的功劳让给了手下。 他那些手下一听,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纷纷拿着武器红着眼嗷嗷叫的围了上来。对面这位容颜俊美的男人可是敌国的王爷啊!!这功劳可不是随便就能碰到的。 敌兵一拥而上,包围圈瞬间就缩小了。那一双双贪婪的眼睛、一把把反着寒光的武器、一支支亮着的火把,越来越拢、越来越近…… 空气越来越稀薄,胸腔越来越压抑……本来就腿软的和景欢这下真的腿软了,抱着头蹲在了兰陵王脚边:“我投降,日内瓦公约有规定——不能虐待战俘!” 那些敌军见还没动手,对方其中一个就吓破了胆要投降。当兵的人最看不起孬种,一下子全都不屑的哄笑起来,笑过之后纷纷掉转枪头去对付兰陵王。 …… 一只长枪刚刺到兰陵王面前,就被他斜身躲过抓住枪杆一扯,那侍卫虎口一麻手中的武器就脱了手。兰陵王手一顺就逮住了枪尾,再用力往前一捅,武器的主人惨叫一声就捂住胸口在地上翻滚了起来。可他还没滚两下,就被后面的人蜂拥而上的人踩丧了命。 一得了手,兰陵王就耍着银枪逼退先冲上来的敌人,踢了踢蹲在地上的和景欢低吼了一句:“跟着我抵住宫墙!” 和景欢一听脚也不软了,利索的跟着兰陵王边战边退抵在了最近宫墙上。 兰陵王把他挡在身后,就开始了和敌人的对峙! 真正的围攻开始了。 兰陵王两手如轮转,一把长枪给他耍得寒光闪烁虎虎生风,剌、捅、挑、扎……什么招式有用使什么,把围攻的敌人伤了一个又一个……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殴! 那些想要大功劳的侍卫并没有被几个死人伤兵吓倒。依仗着人多势重,纷纷卯足了劲把自己的武器往兰陵王要害处捅。兰陵王也不躲——他不能躲,躲了就是身后的和景欢遭殃!敌人的武器越来越多,到处都是,不可避免的被刺中…… 一枪、两枪、三枪、四枪…… 可兰陵王手中的杀人凶器依旧在不停的收割人命!中了几十枪后一点不见力竭势弱的苗头!他身边的尸体越堆越高,都快筑成一道肉墙了。而他身上中了那么多枪,却一点血都没流出来…… 那些妄图把兰陵王力气耗尽后生擒的人慢慢失望了,心里慢慢笼罩上了浓浓的恐惧:这人是战神附身了吗?杀不死的吗? …… 兰陵王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同寻常,觉得身上痛是痛,可力气源源不断,浑身上下都是干劲!战事紧急不容他细琢磨,这个念头在心里一转,就丢开了。手中的武器夺了断、断了夺,一柄普通的银枪在他的手里大展雄威杀人无数…… 被兰陵王护在身后的和景欢开始是为情人的神勇叹服,再然后就发现了兰陵王是杀不死的!!!他一下子就雀跃了:哈哈,七杀诚不欺我,这玩意儿就是有用啊! 他躲在兰陵王身后兴奋得哇哇乱叫:“杀,给我杀,杀死他们~~!” 结果没叫几声就被兰陵王一声怒吼:“藏好,不要命了吗?” 和景欢一下子就蔫了,老老实实的缩在人家背后当鹌鹑。 结果他一会儿就熬不住了,往外面四处一打量。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就看见外边台阶上,宇文宪身边被绑着的七杀和紫徽。他们刚被抓了送到这里来跟主将汇合。 和景欢见了忍不住在心里恨恨的骂:枉你个七杀丢下兄弟跑得那么快,还是被抓了!真没用! …… 在外边观战的宇文宪无比震惊!他没想到受了伤的兰陵王还是如此骁勇善战,以一敌千、杀敌近百还丝毫不露败象。 007也发现了兰陵王的异状,两人对视一眼,007的眼光就斜向了一边的紫徽和七杀!宇文宪心领神会给边上的副将递了个眼色。 那副将就唰的一声抽出身上的佩剑,走到紫徽身边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紫徽的脸色灰败,被人架着一推就倒在地上,反应都没一点。 一边的照样脸色惨白的七杀见状,聚起力气断断续续的对他们说:“换我~我~~去好了,我跟他才是兄~~兄弟!” 宇文宪又看向007。007想起这狐狸样的男人去过王府,就冲宇文宪点点头。宇文宪就叫副将换了人。那副将把刀架在七杀脖子上押到场中,大吼一声如震雷:“通通让开!” 那些本就无心继续围攻的侍卫,闻言立刻向两边分开让了一条道。 副将押着七杀走到离他们五丈远的地方停了脚,把手中的剑往七杀脖子靠近了点,拧笑着威胁兰陵王:“扔下武器,不然你兄弟就没命!” “……”兰陵王当然认得七杀,可真不认为这人是自己兄弟!他皱着眉头望着场中一直朝自己眨眼睛的欧阳紫,没什么反应。 和景欢见这情况也傻眼了:这种情况怎么破! 七杀和紫徽既然都被捉来了,说明他们没有仙术或者不能用仙术。 兰陵王一扔掉武器,除了他一个人死不了,估计其余三个包括自己都得死光光!如果兰陵王不扔下武器,自己和他肯定死不了……但是以后自己和兰陵王也没脸见人了!贪狼跟七杀可是实打实的兄弟! 脑子急速运转后,最后做出了艰难的选择。他无奈的在兰陵王耳边低声说:“我们降吧!” 这样选择,至少兰陵王可以活命,还不用被世人瞧不起!他可以继续照顾高文简。 自己父母还有哥嫂小侄子陪伴,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也没太大关系……反正也少了快一年了,最伤心的时候已经过了…… 兰陵王并没接受他的意见。 他是一营主将,当然知道分析眼前的情况:一扔武器自己两人就会被擒,不扔武器说不定还能逃出生天!所以,他不想听和景欢的建议。 至于眼前这个欧阳紫!壮士断腕,有时候也是逼不得已的最好选择! 妇人之仁什么的,绝对要分场合!! 北周副将见兰陵王并没有被自己威胁到,还在不停的杀人时,就狞笑着把手里的剑一划拉,七杀脖子上立刻流出了鲜红的血! 七杀吃了疼,力气也有了,急得开口大骂: “好你个贪狼,转眼就不认兄弟了吗?你个混蛋,枉我为你受刑!枉我对你情人那么好,把自己防身用的宝贝都给了他!你就是这样报答兄弟我的……” 抵着墙壁的和景欢听不下去了,抱紧兰陵王的肩膀,象只八爪鱼似的挂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大声吼:“七杀真是你兄弟,你不能不顾他的性命!” “……怎么可能!”兰陵王真的不想相信,可和景欢那气急败坏的表情不可能是在说谎!他还是渐渐松开了手中的武器。 那副将见兰陵王不再杀人,也慢慢松掉了手中的剑,把手中的七杀往前面一推。七杀就踉踉跄跄的扑在了地上。七杀力气耗尽,倒地后动都没动下。 和景欢心知不对,连忙推开兰陵王奔了出来。 圈外的007看着从兰陵王身后跑出来的和景欢,眼眶缩了缩。因为此人自己才功败垂成,突然就扭头对身边的宇文宪说了一句:“你的兄弟宇文化就是死在此人手上!” 宇文宪闻言双目尽赤,从背上箭篓里抽出五只箭搭弓上弦,就瞄准了前方的和景欢…… 对此危险毫无察觉的和景欢扑到七杀面前,翻过他身子一看:地上的人面色惨白气息微弱,眼看快要断气了一样。 和景欢刚要开口问他怎么了,就听到身后五丈远的兰陵王撕心裂肺的痛声急呼:“不要啊~~~~” 他的声音无比凄厉和急迫!还跟着有急扑过来的脚步声…… 和景欢吃了一惊抬头一看:五只箭排成X型朝自己飞过来,在自己瞳孔中急剧放大……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宇文宪的箭术天下无双!连身经百战身体强健的兰陵王,大意之下也被他一箭射落下马伤了骨头,更何况连一支毛笔都可以打断他骨头的和景欢!!! 眼看这来势汹汹的五只利箭,就要把弱鸡样的和景欢扎成筛子…… …… 距离太远扑救不了的兰陵王突然伸开双臂,仰天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狼嚎“嗷~~~~~” 然后,然后…… 然后,在场所有人见证了一个奇迹的时刻: 俊美绝伦的敌国将领身体里,突然蹿出一匹银灰色巨狼…… 那浑身闪着银光的巨狼,头大如斗绿眼如灯,前爪往前一扑腾空而起,闪电般的扑向了正傻蹲着准备受死的和景欢…… 然后,那五只箭就齐唰唰的射中了巨狼,随即“叮叮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没见过世面的和景欢又被眼前的突变给吓傻了…… 那巨狼重见和景欢,绿幽幽的狼眼瞬间就湿了,噙着泪呲着獠牙仰头向月亮又是一连串兴奋的狼嚎:“嗷~~~嗷~~~嗷~~” 北周那些人这才从巨大的恐慌中清醒过来。胆小的丢了手中的武器,就娘啊爹啊有狼啊有鬼啊的乱叫乱跑,胆大的还能握着手中的武器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 七杀这时候突然亢奋了,他又哭又笑的扯住巨狼的毛乱骂:“别瞎嗷嗷乱叫乱发情了,快带我们离开这里!” 巨狼伸出长舌舔了舔七杀的脸,前爪一抓住七杀往背上一甩,然后是和景欢,然后是跟和景欢一样的傻了的兰陵王…… 三人一上背,巨狼就腾空而起作势要往宫城外跳!七杀突然反应过来,趴在狼背上大叫:“兄弟,还有紫徽,还有紫徽~~~” 巨狼不耐烦的回头冲他一声狼嚎,然后折回身跳过那些吓得抱头乱窜的敌兵,冲到宇文宪面前,前爪一伸把面如死灰的紫徽往背上一甩,就撒开四只爪子要开跑。 七杀伸手接紫徽,结果被紫徽一撞,差点给撞掉下去。他连忙扯紧狼毛挂在巨狼身上杀猪般的大叫:“你们两个是死人啊,快来帮忙啊!” 反应过来的和景欢同兰陵王,连忙七手八脚的把紫徽、七杀两人拉扯上来…… 007早吓得缩在一处柱子后面瑟瑟发抖。 宇文宪艺高人胆大,又搭弓上箭瞄准巨狼的头部想五箭齐发。巨狼绿眼危险一眯,转身狼尾一扫,直接把宇文宪扫得边口吐鲜血边飘飘扬扬飞出了宫墙。 然后,那些胆大留在殿门口的侍卫们,就眼睁睁的看见那一身银光的巨狼,驼着他们四个敌人,前爪一扑就飞越宫墙,消逝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58. 公元566年长安的元宵节龙灯会上,某几条街的观众大大的开了眼界。他们看到一匹巨大的全身闪着银光的灰狼,驼着四个男人流星赶月般从他们眼前飞奔而过…… 当天晚上长安就流传出了各种有关巨狼和四个男人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作者总结后,大致有下面三个版本。 1正常版本:灰狼是只母狼,冬天雪大没处觅食,捉四个男人回去喂自家狼崽子了!这个版本传来传去,成了吓唬孩子的常用语:“再哭,巨狼就会来叼你了!” 2猥琐版本:四纨绔骑着最牛叉的坐骑找花魁玩群P去了! 3升级版本:四男人和一头母狼玩人兽群P去了!最后这版本太不可思议太缺乏可信度,没半点说服力,慢慢不了了之。 …… 和景欢一行四人被贪狼驼着连跑带飞的出了长安。 贪狼速度很快,凛冽的冬风打在肌肤上如刀割般疼痛。他们伏在狼背上紧紧的扯着狼毛,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紫徽倒是好命,被兰陵王揽得紧紧的,一点也不用自己费力。 一路上,除了七杀叽里呱啦兴奋不已的跟贪狼述着离情,和高二人一直很沉默! 和景欢的沉默是因为骤然见到贪狼真身,不知道等会该如何面对他和兰陵王两人! 很明显,现在的贪狼和兰陵王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也许贪狼能拥有兰陵王的神识,可兰陵王根本对此事一点也不知情,如何跟他解释是个大麻烦。 而兰陵王的沉默,则是因为突然遇到了匪夷所思的奇事,受打击太大之后不自觉产生的临时思想封闭。试想,有几个凡人眼睁睁看到自己身体里蹿出条狼还能以平常心待之呢?! …… 冬风继续吹,贪狼继续卖命的跑!越过城市、郊区、村庄、田野、树林…… 天亮之后,贪狼把四人带到了一处绿草如茵、鸟语花香的山谷里。在河边选了个干净地方,等他们先后从自己背上滑了下来,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体格强壮人高马大的青衣男人! 和景欢和兰陵王两人看着眼前的‘巨狼大变活人’戏码,齐齐呆若木鸡了。 贪狼变身完成后,就走过来一把将和景欢扯进了怀里紧紧抱住,在他耳边、鬓发间蹭了又蹭磨了又磨,呜咽着嗓音轻声叹息:“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又能拥你入怀!” 本就傻呆呆的和景欢给他这突然一抱,人更傻了,根本不知道做何反应。倒是兰陵王一下子就黑了脸色,两道浓眉紧紧的拧在一起,作势想过来把和景欢拉开。 一边的七杀赶紧拽住了他的手,盯着他祈求似的摇摇头:“你大方一点点,让他抱一抱吧。他们生离死别后已经分开1500多年了。” 贪狼抱够了刚放开手,兰陵王就过来把和景欢拉开了,离贪狼远远的。 和景欢反应过来后,瞅瞅兰陵王眼里的怒气,往他身边靠了靠伸手揽住他的腰轻轻拍了两下。兰陵王扭头看了看眼前一脸歉意赔着笑脸的人,眼里的怒气才慢慢消融了。 …… 七杀见危险解除,也不再盯着他们,走到紫徽面前蹲下来动了动他的手脚。紫徽看起来很不好,脸色灰败气息微弱,被人推来搡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和景欢问七杀他这是怎么了,七杀扯着嘴角恨恨的吐出来一句话:“给那宇文化害的!就是贪狼府上的府丞孙季同!” 兰陵王听到从七杀口中蹦出来‘孙季同’三字,就确定‘贪狼’除了是叫那条巨狼外,还代表自己也能这么称呼,表情就变得十分怪异。 “那人是宇文宪的同父同母兄弟。在齐国做奸细,被人察觉后杀了。他的灵魂阴差阳错之下附身在了刚落水而死的孙季同身上! 这次他回国发现紫徽是假冒的,就撺掇宇文宪去逼宫!他们逼宫时正赶上两人运气疗伤的关键时刻,受惊后全岔了气,灵气反噬伤了仙体,两人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和景欢皱起了眉:“同一具身体,防范措施也做得很好,怎么会被他认出来!” “因为那宇文化跟宇文邕两人有一腿!宇文化找机会私下见到紫徽,给他看了他们的定情信物想要表露身份。结果,紫徽那傻瓜没什么反应,007就怀疑了。又问了几个别的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问题,紫徽就露馅了!” “……”果然人间处处有基情!! 七杀说到这里不满的憋了眼身边的和景欢:“你也知道,那孙季同本应是你附身的,结果你自己不中用在隧道里晕了!!一连串连锁反应之下,害了不少人!”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打死我也不会晕的!”和景欢只有苦笑。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昏迷,居然会整出这么多复杂事,间接害了这么多人遭殃! “你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我可不是贪狼,不吃你这一套!”七杀心有怨怼之下,对和景欢一点也不客气。 兰陵王见七杀对和景欢态度过差就皱了眉头:“小景不是存心的!你又何必责难于他!” 七杀气极反笑:“哟哟哟~你们现在倒是琴瑟和鸣、只羡鸳鸯不羡仙了,怎么不看看紫徽是个什么样!” 贪狼发现兄弟、情人、前世之间气氛不对,就走了过来一手搭上和景欢的肩膀,冲七杀不满的瞪了两眼。七杀被兄弟一味的偏袒气得跳脚:“依我看,你们一家三口存了心要在我们面前秀恩爱是吧?!我现在可没什么心情祝福你们!” 吼完就又蹲下去看紫徽的情况。 和景欢给贪狼和兰陵王二人夹在中间,十分尴尬,身体不由自主的僵了僵。再扭头看看兰陵王,发现他脸色很难看。 兰陵王见贪狼一次又一次的,理所当然的视和景欢为所有物,心里那股好不容易忍下去的醋火又“呼啦啦”的冒上来了。 他走到贪狼面前,仰着头盯着贪狼的眼睛冷冷的说了句:“放开他好吗?他是我的人!” “……”贪狼立即石化! 这种情形很诡异好吗?自己的今生吃前世的醋了! 和景欢拍拍贪狼的爪子示意他松开,自己要去把事情跟兰陵王讲清楚。而七杀也在惊呼:“贪狼,你来看看紫徽,他快不行了!” 贪狼眯了眯眼,就松开了和景欢,蹲下去看紫徽的情况。 …… 和景欢这才松了口气,拉着兰陵王走到了离他们比较远的地方,对着河面并排坐了下来。这河水波光粼粼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水底下鱼儿在欢快的游来游去。 兰陵王心情郁闷,弯腰捡了个石子往河面一扔,石子入水溅起几朵浪花,就再也无声无息了。好象觉得很解气,又连续扔了几个。和景欢看他一脸纠结的样子,扶着他肩膀拍拍温柔的问:“长恭,你想不通的事,为什么不问我?” “有什么好问的?我大致听明白了,我和那条狼是一个人吧!”兰陵王闷声苦笑。他能接受自己和狼是一个人,但是不能接受和狼共享一个爱人。 和景欢见不得他那苦闷的样子,主动坐上了兰陵王大腿,窝在他怀里慢慢把事情的真象娓娓道来…… “是,你们是一个人!不过,一个是前世、是神仙、是天上主理桃花和欲望的贪狼星君,那条狼就是你成仙之前的真身……” 兰陵王听完后,如同坠入了天方夜谭之中震惊得无以言表,搂着和景欢怔怔的盯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好在他也是长年征战在外见多识广的人!前后联想一下,就相信和景欢所讲的都是真的,只能艰难的强迫慢慢自己接受。 对于自己能归位成神这事,他一点也不稀罕,他关心的是和景欢跟他在一起的动机。思想斗争半天后终于冒出一句他最想问的话:“你是为了能成神才来勾搭我的?” “……是的!”和景欢最初接近他的确是为了这个目的! “怪不得,我就一直在琢磨呢!我高长恭哪来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你一个色如春花、博学多才、身家丰厚的美少年这样穷追不舍!” 兰陵王的语气有些酸,“你是不是看着我渐渐对你泥足深陷,一直在心里笑话我是个傻子?” “是啊!一直都认为是你是个傻子!”和景欢换了个姿势分开腿面对面坐在他腿上,环上他脖子笑嘻嘻的看着他。 “……那你还爬到我这个傻子身上来干吗?”兰陵王闻言黑着一张脸瞪着他作势欲推。 和景欢立刻把两只脚紧紧盘上他的腰间,手也抱得紧紧的,瞅着他笑得十分招人:“不可否认,我最开始是为了成神才接近你。可后来是为了什么你没感觉吗?” 兰陵王的眼珠子就亮了,紧了紧手臂把和景欢箍在怀里。 两人鼻尖对鼻尖,脸上都是笑意。兰陵王亲啄了啄眼前人的唇瓣,温柔又难耐的问:“告诉长恭,你后来是为了什么?” “不告诉你,你刚才还冲我使脸色!”和景欢轻飘飘的斜了他一眼,就伏在他颈边去亲他啃他的喉结。 “嗯~……”兰陵王轻声呻吟着,仰着头享受着情人甜蜜的折磨。和景欢亲着亲着就来了兴致,顺着喉结、下巴,慢慢吻上了嘴唇,在上面慢慢的反复舔弄啃噬研磨。 兰陵王给他撩拨得受不了了,瞧瞧四周无人,就捧着和景欢的脸好一顿亲吻。亲完后望着和景欢湿润欲滴的眼睛,绯红的脸颊和红肿的唇,他眼里的笑意很深很深,拥紧了和景欢在他耳边轻声威胁:“再不说的话,我会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色狼!”和景欢红着脸啐了一口。 “那就快说,乖。” “我和景欢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你这个傻子!”和景欢说完又捧着他啃了起来。 兰陵王闻言呻吟一声,马上反被动为主动,扣住和景欢的后脑勺让他动弹不得,只能被动的张开嘴,放任自己的舌顶入他的口腔在里面肆意的逗弄追逐嬉戏…… 吻完又一脸愉悦的瞅着气喘吁吁的和景欢追问:“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不知道~,后来一天见不到你,我心里就象猫抓一样难受。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完蛋了!”和景欢一边喘气一边觉得不甘心,愤愤的把手伸进兰陵王衣襟里用力揪他胸前的突起。 “老实点!那边还有两个人,不,两人一狼!”兰陵王噙着温柔的笑意揽紧了他的腰,并没有把他的手拉出来,任那只爪子在自己身上作恶。 …… 59. 贪狼看完紫徽的情况就皱起了眉:“他现在周身灵气乱窜,我法力很弱,根本不能引导他。你就更不用说了,自顾不暇。只能让他自己慢慢调理了!得找个不会被天庭发现的地方闭关才行!” “……开什么玩笑,天地之间哪里会有不被天庭发现的所在?!”七杀懊恼的捏着额角。 “地方也不是没有!只是,他差点弄死我,这口气~……”贪狼瞅着七杀意味深长的笑笑。 “……好狼哥,他是差点弄死你,可我不是一直在替他赎罪吗?” 七杀立刻笑眯了一双狐狸眼,凑过去在他肩膀处亲热的蹭了蹭,“他骚扰廉贞时,我找人改了他的命格把他送下来陪你;你困在兰陵王身体里不能出来的时候,我一直在保护他不被色狼强X。为了他,我把自己的防身防宝~……” “行了,行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这样做的最主要原因,不就是担心廉贞会移情别恋爱上紫徽,你自己落得个鸡飞蛋打吗?”贪狼毫不客气的就拆穿了七杀的真实用意! “……好啊你个贪狼!我算是看透了,兄弟就是你这样子拿刀子戳人心窝子的?你以后别再把他托付给我!我吃饱了没事干跑去帮人改命格,弄得自己被罚了上万年的灵力;更蠢的是,我还把自己防身法宝给了他,弄得自己一个神仙居然差点死在一帮凡人手里……” “……打住打住,我有办法了!”贪狼终于败在七杀喋喋不休的口水当中。 七杀立刻笑成了一朵花。 贪狼的办法就是:把紫徽的魂魄引出来,锁在自己的本命法宝——三生阳原石里。贪狼本身是天界公认的已经灰飞烟灭的神仙,根本没人会想到、会查到他身上来。这样紫徽就有充分的复原时间。 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七杀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贪狼就掏出自己本命法宝对准紫徽,念了咒语后,那石头突然红光大作,把四周映得红彤彤的。紧接着从宇文邕的身体里冒出一缕白光,飞快的钻进了红色石头里。贪狼下了个禁制后,把红石塞进衣襟里放好。 宇文邕被紫徽禁锢在身子里的本体灵魂立刻就被释放了。原本脸色灰败气息全无的他突然间有了生气,抱着头在地上翻来滚去痛若的呻吟:“朕,头好痛!快宣太~……” 他还没太完,就被身后的七杀敲了一棒子,两眼一翻又晕死过去了! …… 正事办完,七杀瞄了瞄远处的和景欢他们,似笑非笑的瞅着贪狼问:“他们都快现场表演了,你不去阻止一下。” 贪狼淡定的接了句:“你别乱想不就成了!” “……兄弟,你把自己的魂魄藏进自己在人界的肉身里修炼,修得无欲无求了是吧!” 七杀大惊小怪的揶揄贪狼,“碧瑶那傻丫头用聚魂灯召唤你,你都舍不得出来,害得我伤心了一场又一场不说;现在连他们在你面前这样卿卿我我如胶似漆,你都不吃一点醋。这可不象以前把感情看得比命还重的你啊!” “他现在想不起我,我也没办法!”贪狼望了望和景欢他们那边,神情有些晦涩,“只能怪紫徽行事太偏激。他诛仙剑的剑气伤了我的灵根。这么多年来,我日日勤加修炼,也是直到最近才能重新凝聚了魂魄。要不然这次我根本就跑不出来。” “……兄弟,那是紫徽他对不起你,我以后会为你报仇的!”七杀的狐狸眼有些涩了。 “算了吧,你把自己都赔进去了,还说为我报仇,谁信!” “哎~,我说贪狼,好歹兄弟我也为你受了那么多年的酷刑吧,你就不能拣点我喜欢听的说!”七杀抹了抹眼又红着脸炸毛了。 …… 这边和景欢同兰陵王抱在一起耳鬓厮磨你侬我侬,聊着聊着兰陵王又皱起了眉,掐着和景欢的屁股表示不满:“这么说来,那头狼是不是也能对你为所欲为了?” “……老大拜托,我跟你一样,也没归位没恢复记忆。现在的他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好吧!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随便一个人,可以让一个陌生人随便为所欲为?”和景欢一边扭着身子躲兰陵王的爪子一边在他小腹处捏了一把。 命根子被人家握在手里,兰陵王马上就老实了,在他耳边轻声抱怨:“我不喜欢那头狼把你当成他的所有物!更加不能忍受他对你动手动脚!就算我明知他是我的前身,我还是不能接受要和他共同拥有你!” 兰陵王把和景欢的手拉到自己心口处按着,“连想一下这儿都痛得厉害!” “我也不能接受!”和景欢轻轻一笑,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抚慰着兰陵王的胸口。心里想说的是,其实贪狼那样对自己,他也觉得不自在。 …… 两人温存够了,才起身过去了七杀那边。 到了地方,兰陵王一直把和景欢圈在自己身边,根本不让他离开半步。七杀看他那护食的样子,睨了眼若无其事的贪狼,扯起薄唇戏谑的笑了笑。 兰陵王看着自己的前世真身,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自己好好的当了24年凡人,突然周遭的一切都变了。来个客人是神仙,情人是神仙,自己也是神仙…… 当神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可关键是突然就有了两个自己。这感觉太过于怪异,他真的很难接受啊!! 这个时候,七杀和贪狼已经商量好了后面的事,那就是大家都回北齐。兰陵王提出了异议,和景欢毕竟是齐国使团上挂了名的使者,私自回去肯定很难交待。 贪狼想了想说这个问题好解决,宇文邕醒了不会记得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和景欢当然也会没事的。他可以继续留在周国当他的使者,直到跟使团一起离开。 兰陵王不同意了,他担心和景欢的安全。一边的七杀瞅瞅他那不放心的样儿撇撇嘴说:“反正你要回齐国了,把手上那玉镯给他留着防身就好!” 和景欢却不干了,他坚持要兰陵王带着。因为他这次没能及时去参加高湛那个暴君的元宵家宴,不知道回去还有什么事在等着他呢! 七杀翻了翻白眼阴阳怪气的接了句:“就你那弱鸡样,还是你自己带着!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给强X了。你大哥的前车之鉴犹在,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你大哥强过你?”兰陵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没得逞,七杀及时出现救了我!”和景欢臊红着一张小脸飞快的跟兰陵王说明了情况。说完恨恨的瞪了七杀几眼:这个天杀的,什么事都乱说! “切~,本来就是事实,还怕人说!”七杀无白了他一眼,无所谓的扭开头。 兰陵王表情生硬、动作粗鲁的把手上的玉镯捋下来,拉着和景欢的手腕给他套上,看都没看他一眼。和景欢心知他是生了气,可现在也没办法跟他解释。 …… 四人商量好事情后,贪狼因为昨晚劳累过度就缩进了七杀的身体里休养。兰陵王见贪狼不再来纠缠自己,心里暗自高兴。和景欢也欢喜!因为他觉得如果贪狼如果再附在兰陵王身上,以后自己一旦跟他亲热,就会有被人偷窥的感觉。 不知道没关系,一知道兰陵王身体里一直住着另一个人,那种感觉就很怪异! 现在兰陵王和景欢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兰陵王情动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出现那种很苍凉很悲痛很想哭的感觉了,原来那都是贪狼本体的感受…… …… 休整得差不多了,兰陵王和七杀先动身下山。走前,兰陵王很不放心把和景欢一人留在山上,担心他的安危。七杀十分不耐烦的让他放心,说自己的宝贝很有用,几只野兽几个凡人还弄不死他。 那两人走了不久,宇文邕也醒了。和景欢告诉宇文邕说是自己无意之中救了他,宇文邕也深信不疑。和景欢就扶着依旧头痛的他出了山谷,慢慢往山脚下走去。 下了山,他们运气不错,租到一辆马车。累得人仰马翻的两人才能歇歇脚了。在马车里,宇文邕借口和景欢不是本地口音查起了他的来历。 和景欢告诉他自己其实是齐国派来出使的使者,在长安被人骗了绑到山上来的。宇文邕听了先是狐疑的看了他两眼,再凝神想事情。不一会儿,他就觉得头又痛了起来…… 和景欢看着他捧着头一脸痛苦的表情,暗爽在心头:想吧想吧,一想就疼死你! …… 到了城里,和景欢就下了马车和宇文邕分道扬镳了,自个走回了鸿胪寺。 等他等得头发都白了的明玉,看见他家公子完整无缺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情不自禁的拉着他的手喜极而泣。和景欢有些感动,揉揉他的头发,告诉他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他这柔声一安慰,把明玉感动得稀里糊涂。 他红着眼眶拉着他公子的手很恳切的建议:“公子,咱不要乱找男人了好吗?我觉得那个高公子就很好了。那个欧阳公子男生女相,看着跟公子不配!” “呃~明玉,你很有眼光!”和景欢呛了口水,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 和景欢回了鸿胪寺,乖乖呆在自己房间里,天天叫明玉上街打探消息。宇文邕回宫后果然出了大事:齐王兼大将军的宇文宪,勇救被权臣宇文护囚禁的当今圣上成了大功臣。 长安城被戒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天都可以看到手执利器的披甲士兵在城里各处追捕宇文护一党的余孽。他们抓人的抓人,抄家的抄家,大街上时不时就能看见囚车拉着各色囚犯浩浩荡荡的往刑部开去…… 和景欢怎么也没想到,追捕兰陵王的事最后居然由外伐演变成了内斗,成了宇文邕巩固自己皇权的最佳时机。硬生生把宇文邕亲自撑权的时间提前了六年! 007孙季同,呃~其实他应该是叫宇文化!他居然也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分了一杯羹,检举了宇文护私通突厥和齐国的书信,被宇文化封了侯! 后来这些书信成了定罪铁证,宇文护及其党羽好几百人通通被推出午门斩首…… 由于被杀的人太多。那几天,午门上空的血腥味经久不散。 …… 时间慢慢过去,北周盛极一时的权臣宇文护的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经过长达两个多月的恐怖期后,在春暖花开时节,宇文邕彻底控制了朝廷站稳了脚跟,北周和北齐的文学交流会又正常开启了。 这时候,北齐那些躲在鸿胪寺不敢出房门一步的使者,看到危险消除后,才又重振衣冠换上春衫活跃在了北周的文坛上。长安普通百姓的生活也渐渐恢复了正常,萧条的街道上重又热闹起来。 不久,和景欢被宇文邕宣进了宫!他去的时候其实很忐忑,因为007和宇文宪都认识他,担心他们对自己不利。不过,他看看手腕上碧绿通透的玉镯,把什么不安都抛在了春风里! 颤抖吧,你们这些凡人!小爷是不死之身! 和景欢见到宇文邕装作恍然大悟大吃一惊的样子,马上又不胜惶恐的跪下三呼万岁。他这反应很让宇文邕得意,问了几句闲话后,赏了好多东西给他。一旁身着朝服的007看得双眼一个劲儿冒冷光,重伤初愈的宇文宪倒是不动声色没什么反应。 后来,和景欢也没见007和宇文宪来找麻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慢慢放了心。该看的看、该玩的玩、该吃的吃;文会上大放阙词;春风得意、赏花逗鸟;日子过得好不快活。当然,除了担心兰陵王回北齐的事…… 繁花似锦的春季过去,初夏来临,北齐使团终于要回国了。和景欢和明玉两人经常兴奋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 今天放上另一个版本的两个场景,跟正文无关,妹子们随便看看!【后面一段长的,喜欢虐一点的可以看下^_^ 1.脱衣服(这是和景欢第一次勾引他的时候) 话已经说开,两人其实一点也不熟,赤身裸体的躺在一起未免尴尬。 和景欢也没有清醒着就和陌生人上床的胆色。再看看兰陵王瞅着自己瘦削的身子直皱眉,他幼小的自尊心受伤了:“……我能把衣服穿上吗?” “……刚不是脱得很顺溜的嘛,现在知道害臊了?”兰陵王看他可怜兮兮的征求他意见的小表情,忍不住又笑了。 和景欢懒得理他的嘲笑,坐起身来,就着烛光在床边小几上找出自己的亵衣穿上了。回头再看看同样赤裸却毫不在意的兰陵王,又把他的亵衣扔上床:“穿上,我怕长针眼!” “……你看得还少?!刚~”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和景欢打断:“快穿上,等会如果你儿子醒了看到,你就丢脸丢大发了!” 2被关押.(和景欢身份泄露后,兰陵王限制了他的自由) 兰陵王过来找和景欢。他正睡在院子后面的吊床上,闭目养神。 假寐中的和景欢感觉到身边有人,睁眼看看又闭上了。兰陵王伸手抚上了和景欢的脸,动作很轻很温柔,仿佛手下是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 他这个动作持续太久,和景欢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刚好对上兰陵王意味不明的眼神。两人对视良久,和景欢才移了眼光往下看他着的下巴,开口问:“王爷找景欢有什么事?” 兰陵王眼光一硬,收回了手:“在这很无聊?” “如果我说无聊,你就会放了我么?”和景欢无所谓的笑笑。 兰陵王静默了一会,才轻轻吐出两个字:“不会!”停了停又补充了一句:“等这场战事完了后,我自然会放你回去看你母亲!” 和景欢听了他的解释,在心里苦笑了下,果然不会相信我了,就因为我是和士开的儿子!嘴里无意识的顺口应了一句,翻身背对着兰陵王合上了眼帘。 “你这是怨上我了?”兰陵王语气有些苦涩。 “景欢怎么敢!” “那为什么,这么多天你都不去泊墨斋,该你做的事都让别人分担了!” “……” 和景欢很无语。你不是怀疑我是和士开的卧底么,还叫我去接触那些机密文件,你这是安的什么心呢?试探我?! 要试探我你应该让我看了公文,再故意把我放回和家去。既然怀疑我又关押我,我得了消息也送不出去,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兰陵王看他不言语,盯着他漂亮的后背看了一会,大手一伸把他揽腰抱了起来,把他压在了旁边的美人靠上。和景欢给他这一抱一压吓得差点惊呼出声,睁了眼恼恨的瞪着他。他眉眼本就精致,这样看着就比平常的淡漠以对生动了许多。兰陵王心里一喜,凑了上去就开始亲。 和景欢推又推不开,只能被动的承受着兰陵王在自己唇上辗转肆虐。他一向抵抗不住兰陵王的热情,一会儿心就痒痒了。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抬起下巴应合起来。 和景欢一主动,兰陵王心眼就活泛了。嘴上功夫不停,手也探进了和景欢的衣襟,在他胸前突起揉捏。和景欢粗着鼻息阻止他:“别,青光白日的还在外面。” 兰陵王低笑出声,在他耳边喷着热气打趣:“你还讲究这个,我们第一次,你不就是大白天的在河边勾引我的。” “……”和景欢看着他促狭的表情,有些恼羞成怒:“放开我!”说着就想推开他起身。 兰陵王怎么会放他走,用力一摁和景欢又乖乖的躺了回去,大掌继续在他衣服里情色的揉搓:“想走?!小景,你觉得我现在会放了你?” 和景欢眼里有丝得意,按住他的手,正想开口笑他两句,突然就看见他的手腕上带着007送给他的那串佛珠,立刻冷了脸:“去找你的孙季同,他对你百依百顺,又没有告发你的危机。” 兰陵王皱起了漆黑的眉:“你为什么一直就看他不顺眼,处处针对他。他可从没在我面前说过你半句不是!” 和景欢一下子就愤怒了:“他既然那么好,你找他去,干吗要跑到我这里找气受?” 他当然不用说什么。他的身份你不能查证,我的身份你一查就查到了。我是和士开的儿子,这就是我的死穴。你就永远不会相信我,他还用做什么?!他只需要在合适的时机点一下我的身份,就可以杀我于无形了,他还需要落井下石自讨没趣么! “你……”兰陵王捏紧拳头努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气。怕自己又一不小心,就把他伤得吐血卧床两个多月,只好转身走了。 和景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咬着牙笑了笑:“尽管找他去,终有你后悔的时候!” 60. 北齐使者在北周熬了半年之后,也就是在第二年夏天终于圆满完成出使任务回了北齐。离家太久,使团的人莫不归心似箭。 和景欢也一样,带着明玉把大包小包的土特产和行李扛上了马车,经过一连串礼仪后终于踏上了归途。现在路况比来时好了很多,他们行程很快,半个多月就回了邺城。 浩浩荡荡的使者团进了邺城,又引起了一番轰动围观。鸿胪寺卿亲自来迎接,说了几句慰问感谢的话后就放他们各自回家休整,明日正式进宫见驾。 风尘仆仆的和景欢回了和府玉清小筑,好好泡了个澡后,换上轻薄的衣衫正坐在镜子前面由冬香帮着自己打理头发,他大哥就来探望自己亲爱的弟弟了。和景欢想着他曾经在自己面前百般出糗的样子,脸上就浮上了笑。 他大哥看着镜子里带笑的眼睛,脸上也浮上了笑意。不过,他这笑意带着些许恶意。和景欢也没在意,可他大哥接着说出来的的话,他就不得不在意了! 兰陵王高长恭新纳了一名侧妃!! “……”和景欢闻言表情僵了僵,看着镜子里脸有得色的和景忠不自然的扯着嘴角笑了笑,“大哥你真会开玩笑!” “是真是假,你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 后面和景欢一直都很忙,忙于应付各种场合各种人物。 这期间他也得知兰陵王确实是真的新纳了一名王妃。是他前不久带兵平定了沿海一带的叛乱之后,太上皇赏下来的。 高湛的赏赐,兰陵王不可能拒绝。 道理很明白,可和景欢心里那股浓浓的失意还是没办法克制。他哪里知道自己欢天喜地、屁颠屁颠跑回北齐来,等待他的会是这种情况! 他连找兰陵王质问的心都没有了,因为人家都行礼一个多月了! 就算他想质问也找不着人,兰陵王带着他新夫人去了他的封地!不仅兰陵王,连带他几位带了兵权的兄弟都回了封地。 小强从兰陵王告诉他自己要纳一名妃子时,就辞工搬出了王府。 他已经同秋香结了婚,两夫妻用和景欢给的钱在城里买了套两进四合院开了间客栈。男主外女主内,日子过得好不甜蜜。 和景欢空下来后,就应约去小强的客栈看了看,感觉很窝心。小强把第二进院子留给了和景欢同和景欢他娘,以备他们不时之需。房契上的名字也是和景欢。 他心里就未免有些得意,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小强是个靠得住的人! 主仆俩坐着聊了一会儿,不可避免的提到兰陵王,两人都有点沉默。最后小强憋了句气话出来:“公子,他纳一个你就纳两个嘛,你又不比他差多少!”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和景欢真没想过这事。兰陵王身不得已纳了妾室,不代表自己就要跟着娶妻纳妾。他现在又不喜欢女人,娶来干吗?摆着好看?! …… 和景欢忘了一点: 他现在是身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他不想娶,不代表别人不想让他娶! 他本来就是邺城有名的大才子,出国渡金时又在别国得了个好评回来,就更加金光闪闪了成了邺城的大红人。和景难红得连10岁的小皇帝高纬都注意到了,忙不迭的把和景欢召进宫去。他一看,好一个俊美如玉的少年郎,立刻喜欢上了。 高纬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主意,把自家14岁的姐姐——晗月公主指给了和景欢!! 他这荒唐旨意一出口,和景欢连忙跪下拒绝。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和士开在他背上掐了好几把!和景欢顶着和士开的老虎钳想继续拒绝。 结果,小皇帝念着他的大将军蛐蛐,屁股一拍扔下他跑了! 于是,第二天小黄门的一道圣旨,就把和景欢和晗月公主的婚事定了! 和府又一次被贺喜的人踏破了门槛! 和景欢他娘喜极而泣,叩谢观音时把额头都磕青了。 和景欢才知道在整个封建皇权的包围下,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有多薄弱。这个时候,他真恨不得572年早点到来,这样他就不用担心这些麻烦事了。 同时跟指婚圣旨下来的还有一纸任命书——和景欢成了小皇帝身边的散骑常侍。这官职就等于现在的御用秘书、顾问! 和景欢三天睡觉两天溜鸟的悠闲日子也就到头了。只能乖乖的排岗上班!天天跟在小皇帝屁股后面研究一堆蛐蛐的钳子哪个长哪个短、哪个有力哪个没力…… …… 一个月过去了,和景欢的散骑侍郎当得很上道。 他开始只是想苦中作乐,借此来转移自己被抛弃的负面情绪,就用了些心思去忽悠以后会害死自己的小皇帝!作为一个现代滚过去的灵魂,他知道很多新奇的玩法,稍稍露那么一两手,就把小皇帝逗得哈哈大笑了。 没多久,小皇帝就离不开他了,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打转。又嫌他晚上回家没人陪自己乐呵,就叫他干脆也搬到了承乾宫。这样一来,和景欢就开始他在北齐当佞臣的日子了。 和景欢意外得宠,让和士开很是高兴。他私下召见和景欢一定要继续忽悠下去,让娃娃皇帝高纬没心思学习治理国家的本领。这样他们和家的荣华富贵才能长久下去。 和景欢这才明白和士开的险恶用心,而自己也间接成了帮凶! 没多久他又弄明白给兰陵王送美女、下旨让兰陵王几兄弟各回封地、给自己指婚、自己进宫当秘书这些事,全是和士开一伙捣鼓出来的…… 他根据自己所知道的历史,结合自己现在亲眼看到的,就琢磨出自己现在已经陷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自己既是这个阴谋的受害者,同时也是这个阴谋的推动者! 和景欢隐隐约约猜出了和士开一伙的最终目的。他彷徨了,不知道该怎么取舍。 后面好长一段时间他都神不守舍、心不在焉。甚至一不小心把小皇帝高纬最爱的大将军给一脚踩死了!气得高纬叫人摁住他打了五下板子。 好在那些人都知道和景欢背后是什么人,用的是巧劲。板子看着举得高下得重,打在身上声音响,可实际真没多少疼。 和景欢倒是很配合的叫得很凄惨,高纬听到小眼睛就红了。打完就下座位把和景欢扶了起来,叫了宫女拿药来,要亲自帮他擦药。皇帝要帮他擦药,和景欢能拒绝吗?他只能红拽下裤子露出白嫩嫩的屁股任人家参观…… …… 八月初的一天,和士开告诉和景欢,他大婚时间定在8月22。和景欢一下子就懵了。这是他一直不愿意想的事情! 刚进宫时,和景欢还打着跟小皇帝混熟了,再求个恩旨取消了这门亲事的主意。到后面知道这其实是和士开的授意时,他就再没什么想法了。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退得了这门亲事了,也能猜到和士开的险恶用意,可他没有办法!一时间心里也就很有些悲怆无力感。 他的这份无力感,在无意中见到那位晗月公主后,就更加强烈了!那是个好姑娘,长得好性子好,很温婉沉静一个人! 他曾委婉的问过晗月公主,她对这门婚事的看法。晗月公主淡淡的笑着说了句:“我有什么看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父皇的看法!” 太上皇的看法不就等于和士开的看法么,还有什么说的。 “……”和景欢无语了,这姑娘是认命的。 自己本来还想着万一能找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反对这场荒唐的指婚,结果希望落空。 和景欢看着那姑娘脸上和善清浅的笑意,想着她嫁给自己以后也就是个守活寡的命。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真的很想找块豆腐撞死!! 这种悲怆无力的负面情绪一直影响着和景欢,他自己也不想走出来!谁叫他就这么没用呢?没办法扭转自己的命运。 随着大婚日子的到来,和景欢越来越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他也曾探了探和士开的口风,能不能推迟下时间。 和士开看了他半晌,才冷冷的说了句:“还惦记着人家呢!人家现在正忙着照顾有喜的新王妃,估计早已忘了有你这号人物!” “……你怎么知道他的王妃有有喜了?”和景欢眼前黑了,一个站不住差点摔下去。 “他给皇上的呈报中,顺带提的。不信的话我可以拿回来给你看看,你也好死心!” 和景欢这下是真的对兰陵王绝望了! ****** 8月初,和士开以准备婚事为由,要和景欢回家小住,小皇帝开金口同意了。 和景欢心里百般抗拒也没有用,只能乖乖跟着他回了阔别三月的家里,准备有关大婚的事宜。和士开怕他逃婚生事,又叫了四个壮汉子贴身保护他,连上茅房都有俩人站岗…… 他回家来有了空闲,天天躺在后院的吊床上磨日子。 人一旦空了,就爱回忆往事,被他刻意忽略的悲伤又慢慢浮了上来。 和景欢曾为他和兰陵王两人打算了一个很美好的未来:一起把高文简带大,看着他成家立业后,然后再放心的一起归位…… 可事实呢,不过半年,俩人就各有人生。一个再次喜当爹,一个要娶公主!虽然这些都是和士开一手造成的。可和景欢就是闹不明白,兰陵王他为什么能接受得那么快?难道兰陵王他的感情就那么廉价?可以随时舍弃随时付出? 他纳妃子才几个月啊!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孩子搞出来了!他明明已经知道自己以后会归位,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难道他就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女人?! 和景欢真的很想弄清楚这个问题! 只是现在两人异地相隔,连问都没法问一句!七杀和紫徽也不知道回北齐后去了哪里!和景欢得空去了几次欧阳紫的府上,次次都是大门挂锁门户紧闭查无音讯! 自己这是被所有人抛弃了吧?!和景欢有时会苦笑着这样问自己。同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就象水上浮木一样在尘世中无所依托、无所凭靠。情绪强烈时,不甘和痛苦就象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和景欢的心,让他一直得不到解脱和释放! 冲动的时候,他真打过要跑去兰陵王封地问问的主意,后来又放弃了!问清楚又能怎么样呢?人家现在娇妻美貌如花,儿女承欢膝下,多幸福美满的一家人!自己非要横插一脚,讨人厌不说,自己也会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好在,还有个最终念想在支持他:成神!!成了神他就没这些烦恼了。磨到572年,兰陵王不死就可以了!可是,他又有新的疑惑。现在很多历史都因为自己改变了,572年会不会再现兰陵王喝毒酒那一幕了? …… 对于迎娶公主这事,和士开是隆而重之看待的。所以和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重新装点过一遍,显得越发金碧辉煌富贵逼人了。 和大宰相的各房夫人一边在心里咒着和景欢早点死,一边在他娘面前笑得谄媚无比:“哎呀,我早就说过了嘛,欢儿生就是大富大贵的面相!你们看看,还真就让我给说中了。” …… 眼看钦天监择定的大婚时间慢慢临近,和景欢也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自己要和一个14岁少女结婚的事实。一切想开之后,心情也好了些,和景欢就经常在四位壮汉子的陪同顺带监视下出去溜街看稀奇混日子了。 出乎和景欢意料的是,自己结婚前居然还能碰到据说应该是远在封地的兰陵王本人! 这一天,和景欢突然想到自己身为一个穿到古代一年多了的男人,居然还没去青楼见过世面,简直就是自己穿越生涯中的一大憾事。所以,夜幕刚刚降临,他把自己收拾得无比骚包后,就带着明玉和四个跟屁虫去了邺城最大的青楼——怡红院。 和三公子人俊多金又出手大方。老鸨子花姑娘看见他就象看到亲娘一样,扑过来粘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来,身上腻人的脂粉味差点把和景欢给熏死。 这时候,他后面跟着的四条壮汉子派上了用场。 他们发现自家公子陷入无数浪潮汹涌的胸器围攻中,频临被闷死的困境后,就一手一只把那那些女人扔了出去。和景欢这才觉得空气清醒了好多。 这天晚上,和景欢用最高价100两银子,获得了和花魁银枝共渡良宵的资格。其实,他来青楼还藏着一个龌龊心思:他想看看自己对着女人能不能硬起来! 晗月公主没得选择只能嫁给自己。她自己是认命的,可和景欢怕自己太造孽啊!守活寡的日子真心难过,自己老娘就是一个例子!可自己老娘再难过,也还有他这个儿子可指望,日子也不算太难熬! 和景欢想着如果自己能给她一个孩子,那也能成为她的精神寄托。有儿子承欢,她老来也有伴不是?!当然,如果公主不想跟自己圆房那就更好了。 巧笑倩兮的银枝把和景欢迎到了自己的房间,一番挑情打闹后,她说要去洗澡。一直咬着牙抗拒自己身上不适的和景欢马上就答应了,叫她多洗洗,最好把身上那股子味儿也洗干净! 惹得人家银枝拿团扇半遮着嘴,笑微微娇嗲嗲的啐了他一口:死相! 银枝进了后面的浴洗间后,和景欢松了一口气。看来,出来嫖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尽情享受的事啊!他就是一个例子,太紧张了有没有?!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后,压下心里那股只想夺门而逃的念头,只着亵衣了上床闭了眼等人。 躺了一会儿,和景欢就感觉有些怪异,好象有人站在床前注视自己。睁眼一看,果然,床前真的有人在注视自己! 那个人不是别人,他是——兰陵王!! 和景欢怔怔的看了他半晌,就转身面向墙壁,眼眶立刻就红了。 背后的兰陵王悉悉索索的脱了衣服也上了床,伸过手从背后要搂他。 和景欢手肘向后一撞,就撞在兰陵王胸膛上。这一撞,和景欢是带了恨发了狠下了死力的,撞得没有防备的兰陵王闷哼出了声。他立刻拧住和景欢的手臂,把他翻了过来,气咻咻的瞪着他,眼里全是痛意。 和景欢发现兰陵王满脸的怒火,自己心里也是鬼火“呼啦啦”直冒:你他娘的孩子都搞出来了,你他娘的还有脸来瞪我! 他心里一委屈,就开始了强烈的挣扎。兰陵王的力气是多大呀!他怎么挣扎扭动都挣不出来,气得双眼充了血,发着狠的屈起膝盖要往他下体顶。 兰陵王立刻松了一只手去挡他膝盖。 和景欢手得了空,伸手“啪”的一声就给了兰陵王一耳光。 一声脆响过后,两人都楞住了。 本就一腔怒火的兰陵王摸着自己挨了一巴掌的脸,立刻抬手还了和景欢一巴掌。 和景欢脸上马上就冒起了红印子,嘴角也渗了血丝出来。舔舔嘴角,铁锈样的血腥味刺激得他发了狂,扑到兰陵王身上压着就乱打了起来。 “你还给我发狂了是不是?!” 弱鸡样的和景欢并没能打到几下,人就被兰陵王翻身压倒在床上,双手被兰陵王再次捉住用力摁在头顶,再用两条坚实有力的腿轻松的压制住了和景欢的腿。 和景欢没法动弹,还是扭来扭去不肯老实。他又气又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眼里的恨意更浓了,一口就咬在了兰陵王肩膀上。 他咬住就不放,合上牙关用力一磨,口腔里立刻充满了铁锈味。兰陵王空出一只手,探到他腰上痒痒肉一掐。和景欢身子一软立刻松了口,满牙龈上都是兰陵王的血。 他得意又嚣张的冲兰陵王呲着牙:“你咬我呀!” 兰陵王立刻听话的俯下头去…… 61. 兰陵王没有咬,而是凑到他嘴上一阵乱啃。 和景欢晃着脑袋不从,兰陵王干脆双手扣住他的头让他没法动。然后舌尖一挑顶开他的牙关,立刻长驱直入,在他嘴里疯狂肆虐。 和景欢双手一自由,就“呜呜”闷叫着在兰陵王背上乱掐乱捶乱抓,最后扯住了兰陵王的头发,一把抓住就不松手,使劲往上提他的头。 兰陵王吃疼红着眼在他嘴上咬了一下,狠狠的盯着他看了两眼,手往下探向他小腹握住他的家伙,用力一捏,和景欢立马就乖乖的放了手…… 兰陵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手握住他的东西上下捋动,一手扣着他的下巴逼他承受自己粗鲁的惩罚式的亲吻。在他嘴上折磨够了后,又沿着下巴一路向下,继续折腾他胸前敏感的突起…… 自己要命的地方被人家捏在手里后,和景欢就不敢再动手动脚了,只能在嘴巴得空时乱骂。把他能想到的所有粗口全都骂了出来:“王八蛋”、“流氓”、“混蛋”…… 他骂得越厉害越难听,兰陵王手上的动作就越粗鲁越凶猛,和景欢身上的牙印红痕也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最后,射过精爽过了缓过劲来的和景欢又恢复了斗志,拳打脚踢的不让涨得生疼的兰陵王进入。直接被兰陵王翻过来弄成了跪趴的姿势,拿腰带绑了双手,扣着他的腰部对准地方,直直的就硬捅了进去…… 这次没有怎么润滑,和景欢立刻疼得眼泪水狂飙,扭过头就骂:“你个流氓,我一定要告你强X!我要告你猥亵未成年儿童,我一定要告到你坐牢!” “你去告啊,看谁更丢脸!”兰陵王一边咬牙切齿的回答,一边扣着他的腰大力进出。和景欢的身子跟着他的律动前耸后缩…… 动作一会儿后,两人相连的部位就慢慢酥痒麻爽……和景欢的咒骂声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拼命压抑的呻吟…… 呻吟声、粗喘声、臀胯相击的啪啪声、床板床脚吱嘎作响声,透过卷起的湘妃帘,融入了外面的丝竹声、调笑声中,不能分辨不知所踪…… 带着盛怒而来的兰陵王把同样恨意难消的和景欢狠狠折腾了三次,直到后半夜才放过了他。做完的时候,和景欢别说骂人打人,趴在人家怀里连抬眼的力气都没了…… 他的身上脖子以下到处都是红红紫紫的印迹。 腰部一大片的淤青;小腹、大腿内侧也是狼藉不堪,甚至有些地方都磨破了皮,微微渗出些血丝;菊花就更是饱受蹂躏,早已经红肿充血,碰一下都疼…… 兰陵王身上也一样到处都是抓痕、掐痕、牙印,尤其是肩膀上那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把亵衣都染红了一大片…… 兰陵王把他弄去清洗时,休息够了的和景欢又恢复了一点劲。他软趴趴的伏在人家身上边享受人家的爱抚,一边继续哑着嗓子口无遮拦的骂人家。 兰陵王心里的怒火早发泄光了,见他还有精神喋喋不休的骂自己,当下就揉着他满是红印的屁股,噙了笑温柔的问:“小景,你是不是还想来一次?” “……滚,你个禽兽,你个强X犯!”和景欢一边骂一边扭了下身子,继续拉扯着兰陵王胸前的突起,时拉时放,时放时拉,好象玩得蛮有劲,眼里都有了笑意。 兰陵王靠着浴桶壁搂着和景欢,一手在他身上慢慢游移。和景欢拉得用力了,他就报复式的掐两下,果然又听到一连串的禽兽流氓之类的词语从身上人嘴里冒出来…… 兰陵王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 两人这样你来我往的玩了一会儿,就慢慢停了手住了口。 和景欢拿手撑了下巴看了兰陵王脸上的挠痕几眼,伸手抚了上去,边轻轻的摸边幽幽的问:“你不是老婆孩子都有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和士开告诉你的?”兰陵王闻言不置可否的笑笑,拉过他的手在手掌心咬了口。 和景欢吃痛,飞快的缩回了手,有些愠怒的瞪着他:“你属狗的吗,老咬人?” “我属狼的,你才属狗!”兰陵王笑着指指自己肩膀上的伤口。 和景欢一看那翻着皮的伤口脸就红了,心里也有些愧意,脸上悻悻的没有回口。 兰陵王紧了紧圈着他腰上的手臂,温柔的安慰:“不痛,别内疚!” “谁内疚了?!你孩子都搞出来了,还有脸来找我!我没把你废了,都已经够大方了!”和景欢立刻急了眼,脸也红了声音也提高了。 “没良心的东西,”兰陵王宠溺的拧了拧他的鼻子,回应他,“我肯定有脸来见你!倒是你,应该跟我好好解释下,跑到青楼来是想干什么!” 和景欢闻言皱起了眉,定定的望了他半晌,脸上慢慢浮上了喜色:“你的意思是,没有那孩子?” “孩子是有~,”兰陵王慢吞吞的说出了这几个字,看着小情人眼里的喜色倾刻就没了后才又笑着接着说,“可惜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和景欢眼里刚消逝的喜悦又浮上了来,连忙拍拍他胸膛问是怎么回事。兰陵王边摸着他屁股边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太上皇高湛的赏赐,兰陵王婉拒几次都没能成功,只好纳回了王府。那个女子嫁给他后,天天躲在房里以泪洗面,更怕见到他。兰陵王见她太奇怪,就查了这女子的身世。原来她是地方上获罪被抄家的小官的女儿。 她家中女人全被没入官府发卖。她自己因姿色不错,就被拍高湛马屁的官员送进了宫,然后就阴差阳错的被太上皇赏给了他。 后来,那女人地方上的未婚夫寻到邺城来,辗转得了消息,两人偷偷摸摸的见上了面。不久就被兰陵王知晓,干脆把她未婚夫招到了自己身边。和士开下令让他们几兄弟回封地时,兰陵王顺便就把那俩未婚夫妻带回兰陵去了。 “哦~,你的意思是你要帮他们养孩子了?”和景欢听完故事冲口而出的就是这句话。他可没那个心思再帮兰陵王带孩子,一个高文简就够烦人的了! “我倒是想养,多个儿子有什么不好?可人家孩子父亲不同意!”兰陵王猜出他的心思,鄙夷的扫了他两眼,“我已经弄了个假死的法子让他们一家三口在我封地里安居落户!事情都已经解决得妥妥当当。所以,你最好别在我面前阴阳怪气的了!” “……还算上道!”和景欢揪了几个月的心一下子就轻松了。他拥着兰陵王凑过去就开始亲,边亲边拿自己的腿蹭人家毛茸茸的大腿。 兰陵王呻吟一声就扶着他的后脑勺热情的回应。 两个血气方刚的情人几个月未见,热情可想而知。正如干柴一遇烈火,火势立马就燎原了!两人亲着亲着手就不老实。 和景欢的手摸上了人家的鸟。兰陵王手揉到了人家的菊花,边揉边说:“再来次。” 说完也没等和景欢答应,就直接扶着他的腰往自己硬硬的东西上压。和景欢红着一张脸扶着他的肩膀往下坐,感受着那硬家秋挤进自己的,捅进自己身体的最深处…… 这一次下来,和景欢彻底瘫了。兰陵王把他收拾好抱到床上睡觉时,才想起自己好象有个问题还没得到答案,被身边这个小滑头给糊弄过去了! 那问题就是:小景他跑到青楼来干什么!! 兰陵王瞅着自己身边弯着嘴角睡得格外香甜的小情人,在心里下了决心:如果他是想来找人消火的,自己一定不会轻饶过他! …… 62. 和景欢第二天下午才扶着腰从妓院里出了来,走路姿势很不自然,人也是飘的。明玉看他那样还以为他家公子被花魁银枝给榨干了,赶紧过来把他扶上了马车。 和景欢挪回了玉清小筑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在脑子里YY把折腾他至斯的男人反攻了又反攻,Y着Y着他就又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再次醒过来时,和景欢吃了早餐恢复了些元气。趁着早上空气清新凉风怡人,坐在垫了软垫的扶手椅上闭目养神。 明玉瞅着他家公子屁股下的垫子欲哭无泪。他现在才知道他公子去青楼不是攻女人,而是又被哪个不知名姓的野男人攻了!看情况,被攻得还挺惨! 和景欢摊在椅子上看似很悠闲,其实脑内跑马跑得很厉害…… 今天是8月16,离他大婚的日子还有6天。想了一会儿觉得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再多做犹豫。招招手问明玉,他娘去哪里了?得到的答案果然是佛堂。和景欢就起了身往佛堂方向走去,明玉自动自发的跟在了后面。 路上,和景欢又问明玉老爷和大公子的去向,明玉说最近一直都没在府里。和景欢心里就更有底了:这哪里是忙我的婚事的样子! 去了佛堂,和景欢见到了正一脸虔诚跪在观音像前念经的娘,说想请娘帮自己去铁塔寺烧香酬神。他娘本就是一名佛教信徒,当下就一脸欣喜的满口答应了。 …… 第二天一大早,和士开的第四房小妾带着丫头冬香和几个小厮去了寺庙。 结果,傍晚就只回来了几个衣衫破烂灰头土脸的小厮!他们带回来的消息是:四夫人和丫头冬月都被土匪劫了! 和景欢得到这个消息时,惊得摔掉了正拿在手里观赏的玉如意。他问明了情况后,立刻心急如焚坐立难安。可现在城门也锁了,官府也关门了,什么法子都没有!只能派人到皇宫门口找人给和士开带信。 结果,等到半夜才得了宫门口守卫的回信——没找着和大宰相本人! 和景忠同样也不在家里,不知跑到什么地方鬼混去了。据知情下人偷份偷报来的消息,大公子现在有一个安排在城南的新宠。和景欢派人去找,同样没见着人! 和家四夫人被掳,也就是未来的公主婆婆被掳!一个才30多岁风韵犹存的妇人落到一群土匪手里,名节肯定不保! 和府那些妒忌得快成兔子眼的夫人们一下子就亢奋了。她们聚在一起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撇着嘴叹息四夫人真没福气:好端端的公主婆婆当不成不说,名节都被污了!活下去也只是受辱,给和府丢脸,不如干脆一死了之还能博个美名! …… 和大宰相次日才得了消息回了和府!太丢面子了,他和大宰相正是鸿运当头吉星高照的时候,却传了了如夫人被掳的消息!这不不啻于直接拿鞋梆子打他和大老爷的脸。 他一到府上,京兆尹就流着冷汗发着抖来府上请罪了。直接被和士开踹出了府,限他三天之内破案。否则,自己乖乖的摘了乌纱滚去边疆开荒! 和大宰相很忙,回来发了两通火又走了。和景欢听完明玉的报告后,眯缝着眼笑了起来…… 和士开四夫人被掳的事,病怏怏的太上皇也得了消息。他就算病得躺在病塌上起不来,也没忘了关心自己最宠幸的爱卿。直接下令派了10000官兵把铁塔寺周围的山搜了个遍,弄得那一带的百姓鸡犬不宁怨声载道。文武百官对和士开的受宠程度又高看了一线。 不管京兆尹和官兵怎么折腾,都没找到和四夫人和那小丫头。她们俩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好象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和景欢急得嘴角起了燎泡,天天叫明玉出去打听消息,晚上等回来的都是四个字——没有进展! …… 公主大婚的事,并没有因为婆婆的失踪耽误一星半点。和景欢找他爹商量了半天,说母亲不在,他结婚会结得不安心。 和士开瞅着他,摸摸没胡须的下巴,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那天是个极好的日子,天大的事也耽搁不了你的婚事!你母亲的事延后再说吧!” 8月22日这天一大早,和景欢纵然有千百个不愿意,还是被大夫人和一众夫人、喜婆给叫了起来。换好大红新郎服,乖乖的骑了匹挂了彩的高头大马去宫门口接公主了。 公主下嫁排场大,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里三层外三怪,把她要经过的路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在有尽职的侍卫官兵维持着持续,要不然她的喜轿还真抬不到和府去。 就算是这样,那么短短的几条街也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还好没耽误掉吉时。大票宫女太监簇拥着蒙了红盖头的新娘和一脸焦虑的新郎,拜天地后就被送进了洞房…… 大礼后婚宴正式开始,和府大院子里宴开百席。和景欢送新娘进洞房后,就在他大哥姐夫的陪同下出来了。因着和士开四夫人失踪一事,文武百官并不敢过分的笑逐颜开。这场婚礼的气氛其实很尴尬。 直到新郎出来敬酒时,场面才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宾客们你一杯我一杯的互相劝着敬着喝着喜酒,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酒酣耳热笑语晏晏。 在这热热闹闹的气氛下,和大宰相照样的噙着沉稳的笑,应付着到身边奉承拍马的各界人士。仔细看他偶尔和几个同伙对视时,就会发现他眼窝深处有掩藏得极深的亢奋和忧虑…… 婚宴看似很热闹,却怎么都有种不真实很虚幻的感觉…… 夜已经很深了,外面早已安静下来。公主的大喜日子,也不可能会有不要命的小子来闹洞房。认命下嫁的晗月公主,头搭红盖头规规矩矩的坐在喜床上等自己的新郎! 陪嫁的宫女和喜娘也只能硬撑着站得笔直的守在洞房里。高烧的红烛把她们的影子映在糊了白纸的窗户上,越发显得洞房里寂寥无比。 公主并没有等来那个跟她喝合卺酒的男人。 子时刚过,就有人传了口信过来说新郎喝醉了,怕在公主面前失了礼数,已经在别处歇下了。请公主也早些歇息! …… 第二天,皇宫里突然传出一个让人极度震惊的噩耗:太上皇驾崩了! …… 和府的大门还没开,就有人砸开门把这个消息带给了和大宰相。和士开马上吩咐下人把家里所有喜庆的东西都撤下,然后同和景忠一起换了套素服进了宫。 …… 和景欢昨晚喝得很醉,醉得要两人扶着才能走回自己小院。他娘出了事,他这婚也结得心不甘情不愿,心情烦躁一时贪杯就醉了。 明玉和另一个小厮把他扶上床,帮着脱了衣鞋盖好被子就出去了。和景欢听到门合上的声音,眼神一下子就清明了。刚起身想去插门栓,结果已经有人从帘子后面闪出来代劳了。 和景欢瞅着那人笑得十分招人,轻声说了句:“你也得等他们走远了才出来吧,让他们察觉折回来就不好了!” “我已经等得够久了,忍不住了。”那人也低声应道,插好门转过身来一亮相,赫然正是兰陵王。他走过来坐在床边,挑起和景欢的下巴,看看他红红的脸颊,嗔怪的骂了句,“不是叫你不要喝多了吗?怎么还把脸给喝红了!” “你不懂!我身为一个男人,这辈子却再也没有机会穿礼服跟人结婚了,这样的人生是不圆满的。今天这场婚礼虽然是作戏,可心里也兴奋不是?!所以就多喝了两杯!”和景欢把兰陵王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引着他粗糙的手背去蹭自己有些热烫的脸。 兰陵王顺势就把和景欢压倒在床上,上半身覆着他,一手轻轻在他脸上摩挲着一手探进下摆在他腰上游移揉捏:“你很遗憾?” “有一点吧!”和景欢伸手搂住他脖子,双腿也勾在了人家的腰上,晕红着脸冲着他“吃吃”的笑,“都怪你,把我一个大好青年给祸害了,害得我老婆都不能娶~……!” 他话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 兰陵王吻得很温柔,先在他唇瓣上温柔辗转研磨一番,再亲了亲他的嘴角,就噙着笑俯视着自己身下眼神荡漾的和景欢:“还再怪我破坏了你的好事?” “是啊,你得赔我一个老婆!”和景欢耍着酒疯,紧了紧勾住人家腰的两条腿,笑得一脸的娇嗔样。 “老婆这辈子你是不可能有了!相公你倒是有个现成的!”兰陵王瞟了一眼和景欢脱下来的新郞礼服,心念一动,就起身拿了过来往和景欢身上套。 和景欢扭着身子不配合,嘴里嘟哝着脱都脱了干吗还要穿。兰陵王不顾他的反对,扳住他的肩膀给他套上了,再拔下他束发的玉簪,柔顺的发丝就散了下来披在肩膀上。 大红的礼服,俊美的面孔,晕红的脸颊,水润润的眼神,带了笑的嘴…… 宽衣摘玉簪,丝发披两肩,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多象掀了盖头等待自家相公疼爱的新娘子! 兰陵王看了会儿,眼神就热了:“礼服已经穿给我看了,要不我们把那三拜也一起补上?!” 和景欢这才明白兰陵王的用意,脸立刻就红了,抿着嘴啐了他一口:“去你的,一点诚意都没有。谁稀罕!” 兰陵王把他抱过来,坐在自己腿上牵着他的手伸到自己小腹处:“我的诚意在这里!” 和景欢笑着隔层布料握住兰陵王硬挺的家伙捏了捏:“你这禽兽在想什么呢!说几句话就硬成这样了!” 兰陵王给他捏得呻吟了一声,揽腰的手也用了些力:“看你拜堂时,就想着要你穿着这身衣服让我好好疼爱你一次!” “……那你还在等什么!”和景欢向他飞了个轻飘飘的眼风,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下嘴唇。 和景欢话音刚落,那身新郎礼服就被男人掀在手臂上挂着。紧接着亵裤也被拽了下来,白玉似的臀部就被两只大掌揉上了。和景欢眼里也冒了火,捧住兰陵王的头就开始亲…… 和景欢的新婚之夜,过得很有激情。 兰陵王抱着他在腿上顶了一次,又把他摁在桌子上干了一次。不管两人折腾得有多厉害,他身上那件礼服一直挂在手臂上。 绯红的衣衫,雪白的肌肤,乌黑的发丝,脸上激情的红晕……在强烈的视觉冲击之下,兰陵王眼里的和景欢媚惑热情而又妖冶异常。 眼前的无边美景,引得兰陵王的顶送更加狂野粗暴了…… 两人折腾完后,靠在床头聊了些事情。说完话,休息了一会儿兰陵王穿上衣服就要走。和景欢扶着床头硬撑着起了身,跪在床头帮他理衣襟。 他边理边叮嘱:“兹事体大,你可千万要小心!” 兰陵王抱了抱他,低声打趣着向他保证:“长恭刚娶了娇妻进了洞房,销魂滋味还未享够,怎么会不小心!” 63. 第二天一大早,新鲜出炉的附马和景欢一大早就被宫女叫醒了,说是要带他参拜公主。 和景欢给气得都笑起来了!果然附马就不是人当的。 一个大男人还要去大礼参拜自己的妻子!怪不得那么多好人家的公子少爷以及稍为有点能力的人都不想当附马!尼玛的,活得真太憋屈了有没有。 好在他不是真的要当一辈子附马,否则他一定削了三千烦恼丝当和尚去! 做戏做全套! 和景欢这场婚礼一开始被兰陵王定性为假的,他也就只得跟着兰陵王的剧本走。 他拖着两条软绵绵的腿下床梳洗之后,换了身衣服正准备抬腿出门,却被一宫女叫住了问他喜服在哪里?和景欢闻言脸上就泛了红。 关于喜服在哪里的这个问题,得去问灶王爷了。因为昨晚他和兰陵王两人玩得疯了,那喜服上射了好多蝌蚪,怕引人怀疑被兰陵王打燃火折一把火烧了! 和景欢边往门外溜边顺口说喜服沾了酒脱在床架子上,可能被喜欢喝酒的老鼠拖去了。剩下那小宫女留在屋里一直在琢磨什么样的老鼠会喜欢喝酒…… 和景欢去喜房见晗月公主。公主早就起来了,斜柳插枝似的坐在桌边拿方丝帕遮了半边脸。 他规规矩矩的给公主行了大礼,起身后却发现帕子后面的公主双眼红肿、神情痴呆。心里有鬼的和景欢立马就愧疚了。 昨晚明明是他和公主的新婚之夜,可跟自己上床的却是个男人。当下也只敢装不知道她伤心的原因,壮着胆子问了句:“公主这是怎么了?” 他以为公主会连怨带怒的找由头编排自己一顿,结果公主看了他一眼后,忍不住又拿着帕子擦起了眼泪水。和景欢这下真的惶恐了,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晾了她一夜而已,她就会如此伤心。 和景欢只得不住的赔礼道歉,举手发誓说自己以后一定不会再喝醉酒了,却越发惹得公主泪水涟涟。他站在那里更加不知所措了。 公主边上的心腹宛如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逾矩说出了真象:“太上皇昨晚驾崩了!” 太上皇驾崩了!高湛死了!那就难怪公主会哭成个泪人儿似的!果然如此,和景欢一下子就心如明镜了! 虽然这消息比他估计的时间提前了一点,可也八九不离十了。和景欢立刻猜出了高湛被挂的真象!原来不仅自己是推波助澜之人!可笑的是,如果往细里追究的话,这事连公主也似乎脱不了干系。 和景欢愣了一会儿,才换了副悲戚的面容。又见公主哭得伤心于心不忍,只好耐着性子劝公主节哀顺便。 他既不可能对只见过一次面就被硬送在一堆的公主有多少感情,也不可能对昏君高湛有多少感情。虽然这高湛看似很赏识他,还把自己的长公主嫁给了他。可明眼人谁不知道高湛这是看在宠臣和士开的面子上。 公主哭久了眼里没了泪,只时不时的抽泣着,和景欢劝了几次后也就渐渐止了哭。 和景欢得了点空就一直在心里琢磨:北周宇文邕提前6年掌了朝政;北齐高湛提前3年驾崩,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宛如回了公主后带领众宫人把喜房里的红东西全换成素色的了,刚贴上不久的大红‘囍’字也被揭下来了。满屋皆素,仿佛在召示这位公主的不幸。 …… 第二天,太上皇驾崩的消息就由小皇帝正式诏告天下了! 同时伴之而来的还有各种规矩:国民三月内不得着吉服、不得嫁娶、不得饮宴,四十九天内不得屠宰…… 太上皇挂了,小皇帝高纬也不能只顾着玩他的蛐蛐狗狗了,乖乖换了孝服去永乐宫守孝。这点还好,没用任何人督导,他就一直在灵前守得很规矩。虽然高纬长大后是个败了自己国家凶残无度的昏君,可至少现在天性未泯,还知道对父亲要尽孝道。 和士开一直陪在他后边跪着,哭得声嘶力竭的,比死了自己老爸还伤心。和景欢很是为他侧目哇,这人也太爱演了! 受诏和公主同来跪灵的和景欢看着前面跪得直挺挺的高纬,心里不无感叹:如果有贤臣能及时对高纬严加训导,他长大后不一定会变得那么昏。 可那小娃娃身边称他心意的都是些什么人:奶娘陆令萱,和士开、高阿那肱、韩长鸾、穆提婆…… 全是一群只知阿谀奉承、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为自己谋私利的奸佞!有谁会为他的国家人民想一想。在这种先决条件之下,那些佞臣有谁会愿意教出个英明神武的明君来?!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把他教好以后来杀自己全家抄自己的家当?!那肯定脑子被门夹了! 当天晚上,和景欢因附马身份住进了公主出嫁前的明英殿里。孝期两人自是各睡一间,和景欢也少了找借口的麻烦。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和景欢的床上又摸来一个人。来人脱了衣衫上床后把他搂在怀里,和景欢头也不回的就开玩笑:“采花贼又来了!” 话音刚落就被人在腰上掐了一把,和景欢扭着身子躲,被来人紧紧箍在了怀里。 两人静静的拥了会儿,等他手劲松了和景欢才翻过身来,借着廊下朦胧的灯光瞅着来人英俊的面孔低低的问:“长恭,你很累?” “有点,”兰陵王探进衣襟在他纤细腰肢上摸了两把才低声回了话,“不过都已经布置妥当了,只等证据确凿之后收网了!” 和景欢闻言呆了呆,在兰陵五身上作乱的手也停了:“这么快?” “你这是难过了?”兰陵王拍拍他的背关切的问。 “……也不是很难过,只是有点茫然吧!毕竟他也曾经对我好过!”和景欢停了会儿才回了兰陵王的话。 兰陵王半天没说话。两人今晚好象都没什么兴致,拥着入睡了。 …… 接下来几天的守灵,和景欢是吃尽了苦头,反正就是跪了起、起了跪!跪得他两腿都快断掉了,膝盖青了一层又一层。半夜兰陵王来,和景欢跟他诉苦。结果人家兰陵王拉起裤腿给他展示,情况也并不比他好多少,和景欢就没话说了。 倒是小娃娃皇帝高纬的表现很让和景欢吃惊。他全程跪下来,没叫一句累!和景欢私下和兰陵王说起这事,兰陵王也对这孩子刮目相看。 和士开一伙以天气炎热为由,三天后就让出殡了,一干孝子贤孙文武大臣才得了解脱。 和景欢僵着两条腿跟随公主回了她的公主府。他们拜堂成亲是在和府,而这公主府和景欢还是第一次来。在这里侍候的全是明英殿的一干人等,基本都是打小跟着公主的。他们眼里只有公主一人,对她十分忠心。 两人到了公主的寝殿,晗月公主看了宛如一眼,宛如就领着一票宫女太监鱼贯而出,甚至还合上了殿门!和景欢听到殿门合上的声音,感觉有点不对劲刚想开口,脖子上却架上了一柄寒气森森的利剑! 和景欢吃了一惊后,小心翼翼的顺着剑刃扭头往后瞧。身后原本温柔淡定的公主正一脸恨意的死盯着他。他皱皱眉头冷了脸色问:“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我想一剑要了你的小命!”公主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往日温文娴静的她不见了,声音冷得跟冰一样带着怨夹着恨,“你说~,如果我这样做了,我那堂哥兰陵王会不会伤心?” 和景欢面色一变,心里咯登一下打了个突:她怎么知道了! 公主好象看透他心里所想,开口给他解了惑:“你们以为做得挺隐密是吧!可惜还是被我手下值夜的人发现了!” “……你想怎么样?”这时候的和景欢也定了心,自己可是不死之身!看看手上一直不曾离手的玉镯,很淡定的开了口。 “你既然跟高长恭勾搭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答应与我的婚事?”晗月的声音很是绝望,剑身也在微微发着抖! “公主,咱们都是明白人!你父皇和我父亲两人商订下来的亲事,你觉得我和景欢有那个本事拒绝吗?”和景欢也懒得跟她做戏了,拿手上的扇子挑开了脖子上的剑,转过身来笑望着公主。 “……可你为什么答应了我的婚事,却还要和高长恭纠缠不清?” “公主,我老实跟你说了吧!我们的婚事不久就会作废,到时候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守一辈子活寡!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有把握!反正我就是知道!”和景欢不想看到她脸上那个怨妇样,干脆和盘托出。 “……你的话可信?”晗月听完和景欢的话楞了下,满是恨意的表情有些松动。 “你只能选择相信!”和景欢定定的看了公主两眼,弯起了嘴角,“只有我是真心想你好,没有把你当旗子!” 说完,也不管晗月公主脸上有什么反应,哈哈一笑收了扇子拉开殿门往外走。门外有人拦住了他,和景欢笑了笑回头看看公主。年青的公主楞楞的看了他半晌,挥了挥手。 …… 那天晚上,和景欢不耐烦的问兰陵王到底还有多久才能收网。兰陵王噙了笑很惬意的问他是不是给公主逼急了?和景欢没好气的回答:“是,你看着我着急,心里应该挺爽的吧?!” “你不是做梦都想娶老婆圆满人生吗?怎么~,这才取了老婆几天,就开始想和离了?”兰陵王一边揉着和景欢的小蛮腰,一边继续好心情的欣赏着他老羞成怒的脸。 “……高长恭,我就随口说说而已,你老别醋劲这么大行不?!” 64. 对于太上皇高湛的死因!太医院给出的官方遮羞说法是:沉疴难治!这个说法很容易就被臣民接受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太上皇确实已经卧床半年多了。 其实,从年初就传出他声色犬马过度,搞得体虚气弱骨瘦如柴的风声。 后面就渐渐的越来越重连龙J都不举,每次想XXOO人都必需用‘伟哥’,这样一来就更雪上加霜。乃至到了盛夏时,他已经病入膏肓 、奄奄一息连起床都艰难了。 为此,这大半年来太医院没少死人。 高湛的宠臣和士开还张了皇榜向天下求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来了些所谓的世外高人,也吃了不少包治百病的药丸。可他的病还是越来越重,最后终于在他大女儿出嫁那晚一命呜呼驾崩了。 封建历史上又一位不知节制、纵欲过度的皇帝挂掉了。 和景欢有时会挺不厚道的琢磨:象高湛这样纵情声色、恣意享乐的皇帝,怎么能孤零零一个人的死在床上?! 他这样的人不是更合适驾崩在女人或者男人的肚皮上嘛!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印证那句‘牡丹花上死,做鬼也风流’的千古名句!想那银荡成性的高湛也是心有遗憾吧! …… 随着高湛挂掉的日子越来越长,北齐人的生活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和景欢也不例外。只是有一点比较麻烦:晗月自从回了她的公主府,就一直没来过和府更没召见过他。 是的,召见!附马是不能随便见公主的,除非公主想见你派人来请,你才能见见自己最亲爱的妻子!否则,就算你想自己老婆想得肝肠寸断,也不能进她的府邸。 现在的晗月也肯定不是很想看见和景欢,所以他刚新婚燕尔就疑似失宠天天呆在和府了。 和士开的那些个小妾的笑脸也就越来越真挚了。 就算在院子里很少碰上和景欢,她们也要心痒难挠的撵到玉清小筑来聒噪两句风凉话:“哎呀,我说欢儿啊,新婚夫妻这样子下去是不行的啊!人家新婚都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哪象你们这样啊,半个月不见一次面……” 公主不找自己,和景欢心里其实是求之不得! 可有句话叫着: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老子和士开见这情况反而着急起来,把和景欢叫到房间里好一阵暗示明示,叫他要尽快让公主怀上孩子。 和士开交给他这个艰巨异常的任务,让和景欢很尴尬! 这事儿根本就不可能好吧!别说现在公主看见他就烦。就算是两人真能祼裎相对,他也不可能会把人家怎么样!明知不久自己就要和公主离婚的,依他的善良性子根本不可能做出让人家带球跑那么缺德的事来! 他被和士开逼急了,就去客栈找小强避祸。他可以说是最理解和景欢的。自从他结婚后,小强看他心情还不错的时候,就经常会一脸猥琐的瞄着他下面问:公子~,行不?! 每当这个时候,和景欢都有想抽他脸的冲动! …… 兰陵王还是不能在邺城公开露面,只能时不时的晚上摸到玉清小筑来找和景欢。时间一久,和景欢就有了怨念。问他们撒的网什么时候才能收,兰陵王告诉他:快了! 印着兰陵王的这句‘快了’,和府的气氛渐渐紧张了起来。和士开、和景忠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俩父子的脾气突然就大了起来,下人稍微伺候不周,不是被痛打就是被撵。 连一直嚣张的二夫人在侍候和大宰相时,不知是她撒娇的方式不对,还是她叫床的方式不对,被和士开一脚踹在肚子上滚到了床下,半天都爬不起来。 这事被和士开身边的人传出来后,她被其他几房夫人很是笑话了一阵…… 和景欢摇着柄扇子歪在美人靠上,听着明玉绘声绘色的讲着和府里的笑话,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的娘。 虽然他娘失踪不到一个月而已,可和府上下已经很少提起她了,基本都认为她已经死了。连口口声声答应和景欢成亲以后会继续追查的和士开,也没了动静,根本没把自己如夫人的生死放在心上。 他的各房夫人暗爽在心头:又少了一个对手! 一个准神仙的娘会这么轻易就去世了?!和景欢嘴角牵起一抹笑。 …… 这天,和景欢看秋老虎也不那么厉害,就独自一个人慢腾腾的溜达着往欧阳府上去了。 说到这个七杀和贪狼,和景欢是有些鄙夷的。这几人太不够意思了!他们跟兰陵王一起回了北齐,就立刻各奔东西杳无音讯了。还是和景欢大婚后,他们才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邺城。 期间兰陵王几兄弟,被和士开一伙从京城折腾回了封地,他们都没出手帮上一把。和景欢算是把七杀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给看得透透的了。 到了地方,里面的人给他开了门。进去后,一眼扫到院子里小亭子中七杀和贪狼正在下棋。和景欢打了招呼之后,见他俩好象无心分神关照自己,就直接去了以前紫徽关押七杀的西厢房。 正坐在廊下荫凉处绣花的姑娘看见是他,立马放下绣花绷子惊喜的迎了上来:“公子,你又来看夫人了。” “冬月姐,我娘还好吧?” “还好,就是很想家!整日里唠叨着要回府。”冬月边回话边接过和景欢手里的油纸包。 主仆俩一前一后掀了门帘进了里间。坐在窗前缝着衣服的美妇人听见响动回头一看,脸上就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欢儿,怎么不晚点才过来,瞧你跑得这一脸汗!” 说着她就起了身,从袖子里摸出帕子走到和景欢面前,温柔的帮他擦脸。和景欢笑嘻嘻的低着头享受着母亲的疼爱。 冬月沏了茶上来后,拿托盘装了和景欢带来的油纸包,掀开后搁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又递了双筷子过来:“夫人,公子又带了你最爱的绿豆糕过来,你尝尝。” 俩母子边尝糕点边聊起了家常。 说着说着,夫人就又淡笑着问起了她一见和景欢就会问的话:“欢儿,为娘什么时候才能回自己的家?” “娘亲在这里还是住不习惯吗?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侍候不周道的地方?”和景欢快速嚼了几下嘴里的东西咽了,这才回了话。 “不,欢儿,他们对我很好!可是,这里再好也不是我们自己的家!我这心里呀~总是空落落着不了根似的。欢儿你能明白吗?”他娘脸上有了丝惆怅和向往。 “娘亲,再等等吧!等家里那场祸事过了,我就送你回去!很快~!” “……很快?你刚把我送到这里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转眼这都快一个月了,你还是这样说!欢儿,你让我怎么能相信你这个‘很快’!”他娘想是憋久了,声音有些大。 “……呃~,娘,反正就是不久了!”他娘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和景欢一时有些接受无能。真正的原因他又不能说,只好含糊其词。 他娘听了脸上就有些落寞,和景欢瞅着心里也有些难过。想想和府里上上下下对她失踪之事的反应,想想和士开的所作所为,再想想自己娘心心念念着那个没有温情的家,和景欢很是为他娘不值。 从西厢房出来,七杀和贪狼的棋已经下完了,三人聊了会眼前的紧要事,和景欢就告辞走了。其实吧,面对前世情人贪狼,和景欢也还是有些不自在。贪狼到是挺自然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关怀备至。 七杀在一旁斜着眼看他俩互动,眼神很是玩味。 出了欧阳府,和景欢觉得脸都快僵了。看来自己真的没那同时跟几个男人勾搭暧昧,还玩得风生水起不亦乐乎的能耐啊! 果然自己就是一个特别专情的人,兰陵王他有福了![P个S:你脸不红吗? …… 晚上兰陵王来见和景欢,又被他催了几时收网的事。兰陵王拥着他解释,和士开人太狡猾,已经有所察觉在开始灭口了。现在双方正是拉锯战的时候,不能仓促收网,否则不能一击中的可能会白忙活一场。 和景欢也是个明理的人,当下也没再多言语。 兰陵王搂着和景欢纤细的小腰肢,揉着他肉肉的屁股,手心的温度越来越高,眼里也蹿出了火苗。因着高湛的孝期,背了个女婿名的和景欢有些心理障碍,两人也好久没能XXOO了。憋了很久的兰陵王终于忍不住把白嫩嫩的他按在床上狠狠的吃了个遍。 两人久没交欢,都有些控制不住。做完后清洗时,和景欢摊在兰陵王身上动一下都没力气了。兰陵王拿根手指挑着他软趴趴的分身玩:“刚不是挺精神的吗?” 和景欢晕红着脸睨了他一眼,愤愤的埋怨:“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是从色狼进化而来的吗?你看看我这一身红红紫紫的印迹,你惭愧不!” “……别嘴硬,你刚不是紧紧夹着我的腰在那乱喊,不要停,不要~……” 和景欢一听脸就涨得通红,顺手就插了两根手指在兰陵王嘴里,成功的阻止了他接下去更银靡的话。兰陵王就满眼带笑的瞅着和景欢,温柔的吮吸着他那两根手指。 和景欢静静的感受着自己敏感的指腹上传来阵阵麻痒。他喜欢兰陵王这样柔情似水情意缱绻的对自己。 瞅着自己眼前朗眉星目一脸温柔的美男子。和景欢觉得自己是被眼前的男人用了心用情的在疼爱,觉得很幸福。他心里异常柔软,情不自禁的就跟他说起了缠绵情话:“长恭,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你不是一心想着要成神吗?为了这个,你都差点瘸了一条腿。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就这样跟我过一辈子凡人生活岂不是亏大了?”兰陵王闻言吐出了和景欢的手指,两只眼睛贼亮贼亮的瞅着他。 “……再说吧!我都快忘了一茬了!”和景欢伏在他身上翻了翻白眼。通常这情况,男人不都是顺着情人的话说‘那真是太好了’吗? 这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 65. 进入10月以后,随着天气渐渐转冷,和府的气氛也越发微妙了。 在这个时刻,和士开的大夫人带着和景灵以及自己的孙子们离开了和府,说是去了乡下别院。这一奇怪现象让触觉敏锐的和府老佣人吃惊不已,也开始偷偷转移家当老小。 和景欢不动声色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段时间以来,和士开一直在皇宫里没在和府露面。和景忠倒是天天在和府里东逛西逛的,偶尔也会逛到和景欢的玉清小筑来。他以前见到和景欢就满脑子只想着压倒,再压倒。现在突然转了性子,只是瞅着他瞧不再动手动脚。 和景欢开始还以为他是吃了苦头怕了自己。结果直那天听到和景忠自言自语说了句:可惜了,虽然没入仕途没作恶多端……多纯粹的一个人,唉~他也许会想办法救他的吧……! 他这才明白和景忠是在为自己叹息。 和景欢知道他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叹息。望着这个跟自己身体流着同一血型的男人,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天作孽……自作孽…… 10初8这天,和景欢一大早就被明玉叫去了正厅。路上,和景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明玉说他也不知道,只听说大公子把各房主子都集中起来了。 和景欢心里‘喀登’一下:终于来了! 到了正厅,和景忠正一脸阴沉的坐在那里。众人看他脸色不对,又想起近日府上一连串的怪现象,都明白他可能有重要事情宣布。心情沉重之下,也没人开口说话。连那几房夫人也收了三寸莲花舌,坐得很端庄。正厅里鸦雀无声,静得吓人。 人到齐以后,和大公子把佣人全打发下去后,这才站了起来,走到屋中央来回踱了几步。一屋子的老老少少,都目不转睛的追随着他的身影,生怕他一开口自己漏听了一个字。 和景忠终于停在了屋中间,扫了扫屋子里的大大小小,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重要讲话:“我刚得到消息,老爷被高欢的几个儿子给扣在了宫中……” 他这重磅消息一出口,屋子里就炸了锅:“高欢的儿子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扣押老爷!” “他们是不是活腻了,敢这样对老爷!” “他们这样做不怕激怒了皇上吗?老爷这次肯定能逢凶化吉的!” “……” 和景欢静静的看着乱成一锅粥的他们,眼里有丝怅然,自古皇权交替,总会死一波又一波的人。以前光在电视上小说上看到过,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身临其境后,才知道要平和接受真的是很难。 和景忠喝止了他们的吵闹,继续接着说:“现在因为什么事被扣押尚不清楚!但是,老爷已经给我传了话!这次我们和家可能真的会出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了整个家族不被满门抄斩,能逃多少是多少。所以,你们马上回各自院子收拾包袱跑吧!有多远跑多远!” 和景忠这番话说得快速又流利,众人听了莫不面面相觑,根本不敢他相信他说的话。 和家家主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权倾朝野的大权臣啊,朝廷里多少大臣靠着他才能站稳脚根,连大将军斛律光都要让他几分,三公三师见到他们家主都要下马下轿打招呼表示亲近!这样枝繁叶茂的大树怎么会倾刻间就被人连根拔起了呢?这怎么可能呢! 和景欢大吃一惊,根本没想到他说的居然是这个消息。这是谁走露了风声? 和景忠见大家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一脸震惊不敢置信。不由得苦笑了下,再次重复了刚才的话,还着重强调再不跑就只有被抓了。 和士开的几房夫人才终于相信和大公子不是开玩笑的!纷纷夺门而出,往自己的院子跑去,生怕慢了一步就被官兵给抓了。 和景欢等他们人走完了,才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举步欲出时却被身后的和景忠叫住了。和景欢回过头笑看着他:“大哥还有什么事?” 和景忠走到他面前站定,瞅着他的表情研究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你早就知道了?” “……有这个感觉,但确切消息还是从你嘴里得知的!”和景欢停了会才斟酌了词回答。这确切消息他也是才听他说的。兰陵王这两天都没来找他,他根本无从打听。 “……扣押爹的带头人就是高孝琬!兰陵王几兄弟里面,最恨父亲的人非他莫属。可他一直跟兰陵王亲好,你跟兰陵王又有这层关系在里面,你能不能帮爹求求情?!” 高景忠的语气十分恳切,“父亲始终都是你的父亲,你不会见死不救吧?难道你忍心看到好好的一个大家树倒猢狲散?” “……大哥,我不敢保证,但是我会尽力!”绝情的话,和景欢说不出口。不管和士开怎么样对待以前的和景欢,但是至少在这一世,和士开对自己并不算太亏待! 和景忠听他这样说,脸上就露出了喜色,重重的拍上和景欢的肩膀:“只要你肯开口,兰陵王绝对会网开一面的!” 和景欢带着明玉回玉清小筑。一路上看到各房各院都在收拾东西,闹得鸡飞狗跳。明玉见状就问他公子出了什么事。和景欢看看他还稚嫩的脸庞,笑得很笃定:“没事,他们再怎么闹我们都没事!相信你公子我!” 明玉当然是相信他们的公子的!他是公子的脑残粉啊! 到了玉清小筑,和景欢也叫明玉收拾金银细软贵重物品。 明玉这才知道和家出了大事,各房那都在忙着逃命啊。连忙哭丧着脸跟和景欢说:“我想回去看看我爹!” 和景欢点点头同意了。他以为明玉会一去不回,谁知道没一会儿,明玉就红着眼睛回来了,说他爹把自己撵了过来!因为他爹坚决的认为三公子不会被这场祸事牵连。 和士开的几房夫人,得了和大公子的消息,纷纷收拾家当带了几个心腹坐马车逃命去了。其余的佣人也收拾了包袱各自去投亲靠友。转眼之间,偌大的和府就没了人。 和景欢是带着明玉最后一个出的和府。上了马车后,掀起帘子看了看自己住了一年多的府邸,心里也是感慨万千。明玉那纯情小子,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了。 那一天,有幸跟和大宰相比邻而居的人们都发现了这个怪现象。和府里驶出一辆又一辆马车,行色匆匆的各自寻路跑了。他们未免互相议论纷纷,但是根本没往和家要倒这方面上想过。和家的靠山多硬啊!那可是一国的两代皇帝,怎么可能会出这种事。 …… 和景欢带着明玉去了欧阳府上。明玉见到四夫人和冬月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从此看他家公子的眼神就越发的崇拜了。 只是和景欢没想到的是,和景忠虽然提前得了消息,让和家的人抢得先机逃生。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兰陵王的五弟早就派人守住了四座城门,和家的几位夫人乘坐的马车出来一辆就接管一辆。 …… 过了几天坊间就流传出了和士开被河间王高孝琬扣押在宫里的真正原因:他在国丧期间和胡太后通奸,被高孝琬逮了个正着! 这种有悖人伦枉顾礼法的行为,一经传出,立刻被国人唾骂!和景欢知道这原因后,也万分无奈。这两人得多饥渴,一个刚死了老公,一个刚死了主人,就迫不及待的要滚在一起了。 人要作死谁也拦不住啊! 不久又查出和士开派人分批分量的给太上皇投慢性毒物的事!这事可是罪证确凿,人家太医院好几个太医咬死毒死太上皇的主谋人就是和士开。 太上皇身边的一众太监也做证和士开近半年来,天天给太上皇服食一种药丸。太上皇服了后就会精神亢奋,不受控制…… 事情远不止于此:连小皇帝的饮食里也查出了慢性毒药!而小皇帝近来也常常犯傻犯痴,一坐就半天眼珠动都不动一下…… 谋害两代帝王。想想太上皇对他的无比宠幸,给他高官厚禄荣华富贵。结果却是养了一条吃主人的白眼狼。这结果一出来,北齐士层大哗。书生学子纷纷气愤填膺联名上书,要求把和士开满门抄斩诛连九族,以正国法岗纪,为两代帝王报仇。 这一路路的查下去,揪出了不少和士开的同伙。小娃娃皇帝身边的宠臣过半都在名单上,连最疼爱他的奶娘陆贞萱也没能逃脱…… 这段时间和景欢一直呆在欧阳府没出过门。一来是避祸,二来是防止他娘想不开。 说到他娘,和景欢很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对一个对自己不问不闻10几年的男人如此痴情。难到果真是被女人一定要从一而终的封建思想给害惨了的吗?! 他娘自从得知和士开谋害帝王的罪名被坐实后,就一直哭哭滴滴以泪洗面茶饭不思,硬是把自己弄到瘦骨嶙峋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还不算完,到最后她居然要去撞墙,还想一死了之去地下继续跟和士开做鬼夫妻! 他娘这样子让和景欢伤透了脑筋…… 66. 和景欢忙着他母亲的事,兰陵王同兄弟们忙着调查和士开的罪证。两人各忙各的,根本没什么机会见面。 期间,兰陵王叫人送了封信到欧阳府给和景欢。可那封信有些奇怪,信笺上什么都没写,空白一片。和景欢拿着那信笺斟酌了好久,写了几个字:于心不安!然后叫来人带给了兰陵王。 和士开一伙全给下了大狱,他的家有也不可能幸免。可查来查去,和家还是少了几个人。就是和士开的大夫人和他的孙子孙女以及他那个傻儿子! 审问府中下人,得知大夫人去乡下别院去了。但是官兵赶到那里,却发现早门庭落败人去楼空。这条线索就这样断了,最后不了了之。 大夫人成了漏网之鱼,可是和家三公子并没有被大夫人带走,甚至也没有他出城的消息。可那些官兵把邺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出他的人。 身在欧阳府中的和景欢压根不知道官兵正在发了疯似的找他。照样该吃就吃,该睡就睡,除了照顾宽慰他娘就没什么可以忙的了。可就这一件宽慰和四夫人的事也够他伤脑筋了,没办法,最后把秋香也叫到欧阳府上来。秋香直是和四夫人的心腹,最知她的心事。 主仆俩久别重逢,秋香也打起了12分精神照顾开解她。和景欢他娘的脸上才渐渐有了笑脸。这让和景欢有点郁闷,自己好歹是她儿子吧,怎么没一个丫头贴人心呢? …… 和士开一伙在三月过后,被满门抄斩。死的人数之多,不比当年北周宇文邕夺权时死的人少。继上次北周午门飘红之后,北齐午门上空的血腥味也是经久不散。 他们一死朝野上下大快人心,北齐人民举国欢庆。和景欢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在感叹高孝琬抢了高纬弟弟琅邪王——高俨的功劳!历史上和士开是给高俨弄死的。 小皇帝给和士开他们毒害,断了药之后人也救不回来了,时不时的就犯呆,坐在那里可以半天一动不动。 这样子根本不是个可以断续当皇帝的料。大将军斛律光和高家各位王爷协商来协商去,最后决定拥立河间王高孝琬为北齐的第五代君王…… 虽然反对的声浪也很大,可支持他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位被拥立的又是什么人? 那可全都是一溜儿的带兵王爷、大将! 什么样的不同政见阴谋策略在绝对武力面前都是一句空谈! 闹腾了几个月,人家皇位还是妥妥的,根本不能动摇人家分毫。他们也就偃旗息鼓停止了蹦跶。 高纬的娘胡太后在得知和士开被杀了后,人就疯魔了。最后被新皇高孝琬以静养名义送到一家尼姑院去了,倒是比她在历史上最后去了勾栏院要好得多。当然,这种看法只是局外人的看法。她本人有没有觉得好,那就不知道了! 新皇高孝琬登基以后,向全国悬赏名医,以求医治高纬小朋友的病。倒也真的给找到两个医术高明的人,长期将养以后,他犯傻的情况慢慢有所好转…… 两年以后,他终于大好了。给皇叔高孝琬递了奏折说自己要出家当和尚为北齐谋福祉,得到一众大臣的赞扬。皇帝多次挽留,奈何高纬心意已决,也就随了他去。 …… 午门大肆斩杀奸臣的不久的一个晚上,兰陵王的马车叫开了城门,说是有紧急公务需要立刻出城。城门守将立刻开了城门放行。 待得马车远去后,那位城门守将抹了抹一脸的冷汗。他刚才校验印信时,分明从掀起的帘子里看到了死在午门的和士开…… 不过,他坚定的认为是自己眼花了。明明死在大众眼前的人怎么会又复活了呢?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好吧! 兰陵王马车出城的同时,和景欢的娘也不见了…… 和景欢望着人去房空的西厢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三从四德果真把古代女人教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什么样的丈夫,不管丈夫如何冷落自己,她们都从一而终…… 感叹归感叹,和景欢还是想开了,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好了。 …… 一边的兰陵王见他终于展了笑颜,把他拥在怀里,亲了亲他的脸颊笑话他:“都这么大了,还离不得娘,你不觉得丢人吗?” 和景欢斜了他一眼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你以为你当爹了,就可以不需要母亲的疼爱了!” 他这随口的一句话,却戳到了兰陵王的伤心处。兰陵王脸色晦暗的拥着他半天都没说话,和景欢发现他脸色不对后,再想想历史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当下捧着他好一阵缠绵亲吻后,才苦着脸说:“想揍我就揍我吧,我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兰陵王怎么会揍他,只是放空目光淡淡的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 他懂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跟在他身边照顾的一直都是乳娘。长大后才得知自己不过是高澄出征在外,一夕欢愉之下的结果,母亲生下他之后就离开了高澄…… 和景欢只知道历史上兰陵王没有生母的消息,还以为他的母亲只是出生低下,不能上家族族谱而已,却没想到他母亲生下他后根本就没在他生活中出现过。想想也替他难过。 兰陵王见了,反过来劝慰他。 两人正你靠着我我靠着你情话绵绵的时候,一个不识相的声音响了起来:“哎哟~,注意下地方,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 和景欢和兰陵王回头一看,七杀、贪狼、紫徽都来了。七杀还好,而紫徽和贪狼两人都有些不自然。兰陵王的握着和景欢的手也有些发僵,和景欢反握上他的手捏了捏,温柔冲他笑了笑! 贪狼一见,脸色就更难看了。 五人围着石桌坐下,说起了以后的打算。紫徽因为身体大损,在贪狼的三生阳原石里呆了一年多,最近恢复了灵力出了来。 他出来以后对七杀好了很多,两人现在正处于甜蜜期。 这时候碧瑶也传出来一个消息,魔界女王得了机缘冲破了玉帝的封印开始为害三界,众位天神皆束手无策。玉帝下了特旨,谁能把魔界女王打回魔界,以前的所有功过一笔勾销。 好死不死的,魔界女王没坠入魔道以前,曾经跟紫徽不清不楚。如果他出面,说不定有那个可能劝得女王回头立下这个大功得了赦免。可七杀就有些不乐意了,怕他俩旧情复燃,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一段时间两人正为这事别扭着呢! 做为七杀的兄弟,贪狼当然是劝他让紫徽去博一博!毕竟魂飞魄散的代价太大! 留得小命在,才能继续谈恋爱不是! 最后,在大家一致的劝解下,七杀终于同意让紫徽去试一试。 …… 北齐在高孝琬的英明统治之下,一步一步的走向强盛。572那年的毒酒事件,也不可再重演。兰陵王和同和景欢两人似乎可以归位了,贪狼已经暗示过两次,说只要两块阴阳石合上,他们就可以重返天界做一对逍遥的神仙。 可和景欢兰陵王同时选择了缄默,急得贪狼团团转!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两人不愿意归位,就寻了个机会背着兰陵王拉了和景欢出来,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和景欢这才告诉他,他想陪兰陵王走完此生!贪狼气急败坏的解释,只要归了位,他就同时拥有了兰陵王的记忆,两者本质上就是一个人,他们干吗要这么别扭! 和景欢望着贪狼不说话了,贪狼只得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回天界等着你。 最后和景欢和兰陵王没有归位,留在人界过起了他们温馨的二人世界。当然,这指的是没有高文简小朋友捣乱的情况下。 越来越大的高文简小朋友,想着念着千方百计的要跟他续母乱仑,天天跟他父亲抢陪和景欢睡觉的权利。 和景欢念着他年纪小,也很宠溺的纵着他。这可把连续睡了几天书房的兰陵王给气得脸都绿了!最后把高文简丢到军队里去了,美其名曰:磨练! 高文简小朋友到了军队里后,没几天就混得如鱼得水,很快就把他的亲亲续母给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这结果倒让和景欢哑然失笑:这遗传了狼基因的高文简果然就适合放养!圈养什么的只能适合那些早已失了野性的宠物! 572年,羽翼已丰的北周对北齐的发动了战争,兰陵王告别和景欢带着自己的军队加入了战斗。他的骁勇善战为北齐立下了汗马功劳,更是赢得了无数北齐人的爱戴。 007孙季同也被兰陵王在战场上亲手斩杀,了了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两年后,两国签定了停战协定!战争终于宣告结束! 兰陵王和景欢终于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去郊外别院当起了农夫!养养猫、狗、鱼种种菜、草、花,日子过得好不优哉游哉…… 多年以后,白发满头牙齿掉光光的和景欢兰陵王,迎来了一位久没出现的尊贵客人——贪狼! 他拿出一块红色的石头,恳求他们:现在可以归位了吧!我等得花儿都睡了! 67. 因着两人始终都要归位,怕到时太过于惊世骇俗,兰陵王早早的带着和景欢离开了邺城,选了一外山青水秀的世外桃源过起了隐居生活! 时光如电,岁月如梭,两人慢慢银丝满头、老态龙钟。 和景欢因为小时候底子太薄,老来了身子一直很差。兰陵王多处求医,都收效甚微!现在已经连路都不能走了,天天坐在轮椅里要兰陵王推来推去。 兰陵王身体再好,禁不住比和景欢差不多老10岁那么多,做这些事也有些吃力了。和景欢心疼他的身子,叫他找佣人代劳不用事事都要亲力亲为那么辛苦。 兰陵王不同意,说这样他就有借口归位了!! 和景欢拿他没辙。有时候会笑他傻:“你吃自己的醋都吃了一辈子了,还没吃够吗?” 兰陵王反问他:“你为了陪我,耽误了自己成神的时间,你后悔过吗?” 和景欢就瞅着他笑了,笑得很窝心。 …… 这次贪狼再次出现! 和景欢没跟兰陵王说,就拿出了那块本命法宝和他的合在一起了。 两块天地原石一经契合,立刻发出了耀眼的红光,把整个山谷都映成了红色。在红光之中,和景欢回复了15岁的风采!而兰陵王、贪狼的身子慢慢重合…… 红光散尽之后,一身湖蓝色长衫的年青俊美的兰陵王出现在了和景欢面前。和景欢立刻想起了这是自己到北齐后第一次在街上无意中遇见他的样子! 他们互看着对方,脑子里立刻如潮水般涌现了鸿蒙之初就开始的各种记忆…… 贪狼是由狼修成仙身,而和景欢的本体居然是一条青蛇! 两人从相逢相识,再到相知相爱,经历了各种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有妖精的媚惑、鬼怪的引诱,更有紫徽的挖墙、经历一次又一次生死边缘的天劫…… 两人同时陷入记忆的漩涡,重新快速经历了前世的种种酸甜苦辣、悲欢离合。里面有欢笑有泪水,有快乐有悲哀,……个中滋味,只有亲身经历者才能体会。 …… 等他们终于经历到这一世时,和景欢早已被自己的故事感动得泪流满面,而贪狼也情不自禁的眼眶泛红。 两人对视半晌,发现对方年轻时的样貌早就镌刻在了自己记忆的最深处。现在再次见到,都很激动。兰陵王激动过后,拉长着一张脸责问和景欢为什么不经他同意,就擅自归位了。 和景欢马上很自觉的滚进他的怀里,搂着他脖子撒娇:“人家这不是看你一天到晚累得慌,心疼你么!谁叫你又犟着不愿意找佣人!” 说完又很识趣的凑上去在兰陵王脸上嘴上,吧唧吧唧的亲了几口,这才俏皮的歪着脑袋瞅着他“吃吃”笑!兰陵王脸色才好看了点。把和景欢拉过来,噙着他的嘴唇,亲得他快不能呼吸了才放过了他。 和景欢懒洋洋的靠在他怀里,瞅着自己无比熟悉的容颜问:“你怎么不留你原来的样子?选择兰陵王的长相定了你的仙颜。” 贪狼瞅着他点点他鼻尖,宠溺的笑:“这不是为了让你看得更顺眼吗?反正现在长相也是任由我们选择!” “……对哦,我们这不是都已经成了神仙吗?我年轻时的最大梦想,现在终于实现了!”和景欢突然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已经转变,“亲爱的,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可以飞啊,我当了这几世凡人之后,突然不敢御风飞行了!” “傻瓜,御风飞行那都是老掉牙的法术了,现在流行瞬移、随身空间!”兰陵王嘲笑他的观念落后。 “……可人家好久没有御风飞行了。”和景欢横了他一眼,有些不满。 “来,让夫君我带你去遨游五湖四海、碧落黄泉!” 兰陵王一说完人就浮在了空中,倾着身子向和景欢伸出了手。和景欢马上喜笑颜开的把手搭了上去,两人的身体就冉冉升上半空中。 飞起来了!真的飞起来了! 时隔1500年后,和景欢终于告别了肉身凡胎,正式回归仙界。 他难以抑止自己激动的心情,放开兰陵王的手,迎着风急速在半空中滑行。云雾间隙之间,山川河流、人物建筑尽收眼底…… 飞了一会儿,和景欢就没什么兴趣了!这和坐飞机根本没什么区别嘛!飞行玩腻了,又玩起了别的法术。想要什么手一指:金钱美女、珠宝玉器取之不尽,用之不绝…… 这样的人生很圆满,这样的人生也很无奈。什么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作为一个人,没了自己追求的目标之后,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这以后万万年的神仙日子可怎么过哟?!以前那亿万年的岁月自己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会是除了修练还修练吧?!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和景欢突然深深的蛋疼了! ……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的梦想,是为了重返人间看望父母兄嫂侄儿,惩罚渣攻。可因为兰陵王的情意,自己最终选择了陪他走完凡尘的一生一世。 现在,唉!好在父母还有兄嫂照顾。至于渣攻,踏的船多了也可能会失足掉落水里的……和景欢有些不厚道的想。 和景欢和兰陵王终是进了1500后的空间,亲眼看到父母在兄嫂的照顾下安度晚年,侄儿也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美满。看了这些后,兰陵王问他还要不要去看下渣攻的下场,和景欢笑笑:“算了,我这么善良的人不想看到别人的悲惨下场!” 兰陵王一下子就笑了起来:“那当初是谁心心念念的要我,杀了007为自己报仇呢?!” 和景欢白了他一眼:“拜托,那是为我们四个人报仇好不好!他害得我们四个人差点全挂在长安!如果不是你本体刚好能跑出来,这天地间有没有我们这四号神仙都是个问题呢!” 兰陵王就看着他不说话。 在他的无言的谴责下,和景欢最后只有投降:“好吧,我就小心眼!他折腾了我,我就不想他活得痛快,这下你满意了?” 兰陵王听后很愉快的低声笑了起来。 …… 两人正在调笑,半空中突然一声巨响,天界考勤使者闪亮登场:“廉贞,贪狼二位星君,请速速回岗位打卡上班!迟到一次就要扣1万灵力!” “……卧槽!都当神仙了,还逃不了被人奴役的命,居然要打卡上班!这跟小爷以前当凡人的生活有什么区别?!”和景欢望着兰陵王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我记得我们的记忆里都没这条规矩!这是怎么回事?” 兰陵王已经打开了手中的电脑,搜索一下就得出了正确答案:“……这是因为近代以来,穿越而来的修仙者越来越多。他们不懂规矩不遵行天条行事,搞得天界乱成一团糟。玉帝忧虑天界秩序会越赤越乱,才颁布的新法旨!用意只是为了约束那些无法无天我行我素的后来者!” “只是为了约束后来者?!我看这法令根本是连老神仙都一齐坑了才对!刚才那大喉咙不就是点着我们的名字催着我们回去打卡上班吗?”和景欢根本不信。 兰陵王又搜了下,又照着答案念了起来:“至于老神仙被坑一事,那纯粹就是误伤!” “……这也叫误伤?!玉帝这一招明明就是无差别攻击!”和景欢的白眼翻得都快看不到黑眼仁了,小爷这是被那死阎王给坑了啊!那该死的王八蛋…… 地狱里的阎王爷无端打了一连串喷嚏后,掐指一算笑得很猥琐:果然又害了一个!他拿出生死簿把和景欢的名字划掉,在心里直得瑟:哈哈~又坑了一个!你不是想当神仙吗,现在知道当神仙遭罪了?可惜,已经晚了! …… 和景欢兰陵王回到自己的星球开始了归位当神仙之后的悲催生活:天天朝九晚五的去九天办公大楼打卡上班,坐在电脑前无比烦燥的给下界的各种生物组对交配。 工作没几天后,他就出了状况:他边工作边打瞌睡时迷迷糊糊中把鸭和鸡配成了一对!导致它们交配后生出一窝鸡不象鸡鸭不象鸭的生物,直接改写了人界生物界的品种目录,被玉帝罚了1万年灵力。 想着以后亿万年的时光就是如此枯燥重复的除了配对还是配对,和景欢很想掉进湖里再死一死。 …… 生活就是这样,有痛苦就会有欢乐。 和景欢兰陵王两人觉得成仙后最大的好处,就是身体恢复到了最好的年华!身体一年轻,两人XXOO的欲望也就越发大了。 这天,两人正在寝殿里折腾的时候,七杀拉着紫徽避开侍从偷偷摸摸的潜进来了。 紫徽因着劝退魔界女王回魔界,被玉帝特赦,既往不咎。 他在同魔界女王的交涉中,也成功的扛住了女王的色诱,没被她带到魔界去当魔王,这让一直焦躁不安的七杀终于放了心。两人重回自己的星球过起了快乐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日子。 七杀这人有个很重口味、很猥琐的癖好:他喜欢听墙角! 说来也好笑,他和紫徽倒也是够合拍的:一个爱听墙角,一个爱挖墙角!听的挖的都是他好兄弟的墙角!真是天生一对。 这让归位以后的和景欢很鄙视啊很鄙视。 可七杀这个癖好已经养成了亿万年,要改也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不管和景欢如何鄙视,他都还是一如既往的照听不误!这不,今天他又强拉着紫徽来了。 紫徽好歹没他那么猥琐,不愿意去听妻命又不敢违,只好站在殿门口充当站岗放哨的角色。有了自家男人忠心耿耿的站岗,七杀就放心的把耳朵伏在了人家寝殿的墙壁上。 他刚一伏上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和景欢一连串高亢的呻吟“啊~~……太大了~……快出去~你大爷的,你又变成狼了……我~,啊~我受不了~了了……” 七杀立刻兴奋了,嗷嗷嗷~人兽~人兽~,传说中的人兽……太重口了! 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副成人、少儿皆不宜的画面:贪狼化身为一头闪着银光的大灰狼,伏在和景欢身上卖力抽动的样子…… 他小腹立刻冒出了火! 里面的呻吟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销魂……七杀呼吸粗了脸也红了,实在受不了了,他冲出去拉着紫徽就到兄弟寝殿后面的树林中找个了隐密的角落,和紫徽玩起了野合…… 里面隔着一面墙的两人听到脚步远去的声音,会心的对视一眼:走了!然后两人就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林子里一处茂密的树丛中,七杀紫徽两人正是情到浓时。 只不过,让七杀万万想不到的是,当他自己香肩半露的忘情的坐在紫徽身上耸动的时候,和景欢和兰陵王正屏息静气的躲在树从中偷窥着他们…… …… 在七杀同和景欢的印象中,神仙日子就是这样在偷窥与反偷窥中渡过的。 而紫徽和兰陵王则在偷窥和反偷窥中,取长补短,再结合自身优势,把“越做越爱”这四个字在自己爱人身上发挥到了极致…… 于是,经过雨露充分滋润的七杀同和景欢两人,容颜越来越动人,情事越来越销魂…… 正文完蛋疼的穿越(勾搭兰陵王 穿越)下——似客
作者:似客 录入:0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