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一瓢+番外——郭啊酱

 文案：

 第五次恋爱以对方的前任回来要破镜重圆而告终，于若水表示“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 好心捡了个小破孩，还捡出一大堆麻烦。 不过，似乎小破孩带来了第六次恋爱。 BE惯了的某人表示无压力，你要一不小心HE了才有压力。 非养成非年下。 就谈谈情，当当后爸什么的。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于若水 ┃ 配角：陆云策，李修，罗白白等等 ┃ 其它：轻松，HE 01.分手了 在霸气地横扫超市之后，于若水童鞋以双手手臂挽着若干袋子气喘如牛地挨着自家门歇一歇的时候，他接到罗白白的电话。 “弱弱！！！！！！！！！！”哪怕隔着两个手机屏幕于若水也可以凭着那兴奋的声音想象出罗白白那丰富的表情。 “……” “快来捉奸！我看到你家小五和一个长相妖里妖气穿着妖里妖气全身都妖里妖气的小三在一起吃饭！嗷嗷嗷，那个可耻的家伙嘴角有酱竟然装不知道在卖萌哦不对是发骚……赶紧的，我在XXX路的XX饭店……” ……好吧，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是罗白白小童鞋的特点……之一，不过，累得要死不活的于若水现在的感觉是自己的双手被袋子绞得都没啥知觉了，没精力和他拌嘴。 “我知道了。” 然后挂了电话。 掏钥匙开门，进门后把手里的东西全扔地上，于若水先从冰箱拿出果汁，灌了一大口，让干涸的喉咙得到救赎，期间手机一直在响个不停。在沙发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好后，才慢条斯理地接通电话。 “喂？” “……？通了？” “似乎是。” “似乎你个蛋！于若水你竟然不接我电话，可怜我一看到有奸情就马上通知你，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罗白白一股脑地说了一大堆，发现手机那头没回应，顿了顿。“哎，你到底过不过来捉奸啊，怎么好像都不怎么在乎啊？我跟你说啊，这事情不能这么姑息，男人啊，有第一次出轨就会有第二三次的啊，你必须在源头上狠狠地杜绝啊，虽说貌似已经出轨了啊……” 于若水有点头疼，总觉得额头上青筋一条条地成“#”字排列，抬手揉了揉突突发疼的太阳穴，想起那个男人最后对自己说“……反正你也没那么在乎我”。 其实于若水很想反问，到底怎么样才算是在乎他？难道要他死乞白赖地抱着他的大腿求他不要走，还是气势汹汹地甩别人一大巴掌大吼不要抢我男人？或者什么都不说就只会哭，哭得跟死了爹妈一样？可是，结果根本不会因为他做什么而改变不是吗，那个男人早就做了选择。 “……喂喂，若水？弱弱？喂喂？？于若水你不要去死啊！！！！！！！！！！！！”罗白白在电话那头的鬼哭狼嚎终于把他从神游中带了回来。 “我不会去死的，”于若水叹了口气，面对大惊小怪喜欢扎咋呼的友人，他挺无语的：“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他那不叫出轨……”人家那叫破镜重圆。 “……啊？分手啦？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找我出来庆祝单身？你是不是打算自己躲在棉被里哭？我跟你说，为了个出轨的男人哭可是很可耻的，我会鄙视你的，虽然不可否认他挺会疼人的，对你也好，做菜好吃还会修水管，事业嘛这不还算能赚钱嘛，但是这样的男人其实满大街都是啊，呃，其实挺难找的吧这样的男人……唔，要不你把他抢回来呗，之前因为我告诉他你其实也挺含糊他的他答应买个新画板给我的，我……当然不是因为那个画板这么说的呃，我是真的觉得他对你挺好的……话说，你们怎么就分了就？”罗白白的声音从最初的气愤到最后的自言自语，然后似乎才找到重点。 怎么就分了？于若水也想搞明白，不就是出国了的前男友回来了么，回来了就必须破镜重圆吗？你以为这是演戏啊？！而且看那前男友也不是什么好鸟，当然这是出于非常客观的评价绝对没有主观意识在作祟，好吧，其实于若水觉得，相对于所谓的前男友，自己不是更好一点嘛？！ 所以说，爱情是盲目的，不会因为你很好，所以就特别眷恋你。 ……这什么跟什么啊！ 距离罗白白的捉奸电话已经过去十多天，将近两周，之前囤的粮食也消耗完，连方便面都没有了，家里只剩下半包薯片，连根菜叶都没有，于若水觉得自己也应该出门去去霉什么的，也许还应该联系一下朋友什么的证明自己还活着，没有失踪或者遭遇不测之类的。 把文档整理好保存了然后发送到编辑负责人的邮箱，之后的章节更新自会由编辑负责人每日定时更新。于若水做了个伸展动作，舒缓一下酸软的筋骨，并把关机两周之久的手机开机。一连串的短信未接电话震得于若水一下把手机给扔地上，尽管如此，手机仍不辞辛劳地在地板上抖动…… “嗷嗷嗷！！！弱弱你不要想不开！！！！”——罗白白。 “三条腿的男人难找，两条腿的蛤蟆还是有的！！！！！”——罗白白。 “弱弱！！！开机呃~~~~~~~~~~~~~~~~~”——罗白白。 …… “弱弱，你闭关完毕马上找我呃TAT”——罗白白。 …… “恭喜你第五次分手，为表同情，你家楼下的麻辣烫或者我家楼下的烧烤，我请。”——李云珠。 “没死就吱一声，我家健健旅游回来有给你买糖。”——于群群。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诸如10086发来的短信或者楼盘促销之类的，他就没有以一一细看，挨个回短信： “今晚咱喝酒去，老地方。”——TO 罗白白。 “今晚老地方喝酒，不来就吃穷你╭(╯^╰)╮”——TO 李云珠。 “吱。”——TO 于群群。 发送完毕之后把手机扔到床上，于若水收拾一下堆在角落的衣服，全扔洗衣机，然后去洗澡。 每次他分手后，他都会闭关半个月到一个月不等，呃，你问为什么？因为于若水的工作的原因……没有告诉你们于若水是干什么的吗？真的没有吗？好吧，那就简短地说说吧。 于若水，男，处于奔三阶段仍二着的年龄，呃就是24岁，由于不想当官想做个没什么志气的市井小民，目前以写手为职业赚点小钱维持生计，至于所涉及的范围，那是上至美食报道下至星座八卦，左至言情小说右至耽美百合……就是只有他想要写的没有别人想不到的。 哦，还有，自从知道自己性向并谈过感情之后，他就有个习惯，当然罗白白称之为怪癖，李云珠称之为找抽——写自己经历过的感情故事，至今以自身故事为背景的男男小说，已经是第五本了，虽然每次恋爱都以分手为结尾，但是不妨碍他笔下的故事还是挺美好的，那个，至少结局是美好的，过程嘛，那是小虐怡情啊大虐感情深。 咳，说到这里，终于要解释为什么每次分手都要闭关了，呃之前那些是为了引出这段话的铺垫，不想看的可以跳过…… 恋爱这种事你只知道开头，永远猜不对结果，就算猜到了结果，但是过程还是猜不到的，每次一恋爱，于若水就怀着对未来的美好展望满腔热情地——开坑，然后随着恋情的细水长流或者情节跌宕，慢慢地以自身为背景的男男爱情小说就也慢慢地不负众望地坑了……写到一半什么的作者就会消失个把月什么的…… 这段时间于若水通常就完成了不少星座八卦或者言情小说什么的，反正就是坚决不填那篇坑。也许是读者的怨念太过沉重和强烈，他就会不负众望地分手了，然后就会囤一顿干货什么的，闭关个把月——填坑，呃，总的来说的确挺欠抽的，但是人家痛并快乐着。 人嘛，哪能没有点广为人知而又不被大众所接受的怪癖，呃，爱好呢。 02.无题 时间：21：30，地点：某酒吧。 于若水坐在店长特意安排的视野极佳位置隐秘的大堂一角喝着小酒，旁边坐着的是从坐下就一直在说话的罗白白以及从坐下就没怎么开口的李云珠，看着台上的美骚年们在表演。 这间酒吧是于若水无意间闯入的，当时心情不佳的他在被三个男人搭讪并各种暗示要不要来一发之后才恍然大悟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什么什么吧，难怪进来这么久一个女的都没看见。 无意间闯入GAY吧的于若水童鞋无意间勾搭上酒吧的老板，然后无意间地展开了一段露水情缘，嘛，至于是怎么样的露水情缘呢，反正酒吧老板，哦他们喜欢称他为店长，这位店长不是这篇故事的正牌小攻，所以这段历时2个月的露水情缘我们就一笔带过。 不过，于若水也由此与酒吧店长发展成“好聚好散以后还是朋友”的关系，然后这家店就成了他平时聚会的老地方，环境好，条件好，还有很多美骚年可以实践，对就是那个实践第四声、以及第一声（视奸）。 ……回到酒吧一角。 “所以就是说，因为社会和家庭压力出国的前任回来了后悔了想要旧情复燃了所以你家小五，哦不对，是你前任就二话不说地破镜重圆了？！”罗白白高八调的嗓音在喧闹的酒吧中依然突出，“我一直以为他是忠犬，他本体其实是猪吧？！” “……” “这个不重要，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没反应？”李云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 于若水勾起嘴角笑了，虽然看起来这个笑挺奇怪的，他把杯子里所剩的三分一果酒一口喝掉：“因为我可以找到更好的，而显而易见的，那个人不能。”那个人显然指的是出国的前任。 “……我突然觉得，其实分了对小五来说才是真的好吧。”良久，罗白白憋出一句。 “我不作任何评价。” “那个就算了，都过去了。话说云珠哎，你什么时候请我吃麻辣烫和烧烤哎……”显然不想再提的于若水岔开话题。 罗白白脸色发白，抖着手指向李云珠：“弱弱……你说了那个禁句……” 什么禁句……呃，他擦，他不是真的说了吧那个什么吧？ “于、若、水！”面前是无限放大的李云珠的恶魔脸，“我记得我说过我叫李修吧？嗯？你是大小脑失聪还是耳朵失忆了？” “大人！李大人！李修你大爷……不，李修大爷，小的错了，这不是所谓的马有失手，人有失口么？你饶了我吧……” 他怎么就忘了早八百年前李云珠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李修，虽然他觉得李云珠这个名字不是很有个性么？！李、云、珠！无论是分开还是合在一起都多么的让人意想不到！对于自己叫做于若水这个名字他还不是痛并快乐着地接受了，因为相对于于若若或者于水水来说，于若水正常得多。 “算了。”淡淡的话语说出这么一句。李云珠，哦不，从现在开始我们称之为李修，放开了揪着于若水衣领的手，推了推下滑的眼镜。 “嘛……云珠，呃，阿修，你不觉得阿修这个听起来和阿秀很像么？这一对比是不是云珠比较好听啊？” “我觉得你五行欠抽，”李修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我明天有案子，先走了，”顿了顿，“活不下去的话记得通知我来看你的死相。” …… 罗白白望着李修走远之后，撅着屁股扭啊扭地靠近于若水，双手不安地摩挲，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是不是准备告诉我你要羊癫疯发作了？” “……羊癫疯你个蛋！”炸毛的罗白白，“不对，说实话啊，说真的啊，那个什么……你和李修是不是有段不为人知的禁忌之恋神马的？” 闻言，于若水表情严肃地盯着罗白白，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罗白白全身僵硬，难道说他的直觉对了？他不小心说破了什么？他把那堵看不见摸不着的墙推倒了？他们之间真的有些什么什么？怎么办？又害怕又兴奋是闹哪样？ “你……”罗白白眼神发亮，一幅我已经准备好听到什么大秘密的表情，期待地看着于若水，于若水的嘴唇一张一合：“其实你才是五行欠抽吧……” 啊？这是什么意思，猜对了还是猜错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 把炸毛的罗白白送回家之后，于若水也骑车回到自己的家，对，骑车。你问是什么车？这不显而易见的是自行车么……酒后不能驾驶这个是常识，就算酒精含量不高，但是果酒它依然不改其是酒的本质。 洗完澡泡了杯蜂蜜水，于若水坐在电脑前，浏览读者对自己新连载的反响。看看他们对自己又爱又恨的实在是一种各种意义上的享受。 【嗷嗷嗷嗷嗷……历时38天，终于见更新了，我等得肝都碎了！%>_<%】 【LS的你错了，正确来说是37天23小时47分13秒！】 【一瓢大大总是这么飘忽嘤嘤嘤，看过更新了好欣慰呃嘤嘤嘤……】 【忠犬好萌好么！被坑一个多月之后突然连更这么多，感觉自己好像在将近饿死之际突然被撑死……】 …… 【忠犬好萌+10086！！！！！看这文的发展，以及根据我多年的看文经验，我仿佛看到肉什么的在向我招手！！！！！】 【肉肉肉肉肉！！！！！！！！！！！！！！！！！！！！！！！！！！！！！！！！！！！！！！！！！！！！！！】 …… 【这作者也太个性了，我第一次见过写了7章之后就断更一个月，然后一下子两周内更新了30章，然后还表示以后会日更的……】 【LS表示素新人吧，摸摸哒，习惯就好~表示我一开始看瓢大的文素《S与M爱的教育》，开始停更的时候我还以为会坑哒，但素，其实瓢大坑品很好哒~】 【瓢大坑品好个屁！但就是让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欲穷千里目……表示伦家是从第一部开始就追着来的。强推哦~《男男纪事》，是校园文哦~】 【……表示看过《男男》，校园！基友！基情！多么让人荡那个漾啊~~~~~PS：人家的第一次是《嘤嘤嘤》哦~羞涩】 【嗷嗷嗷嗷《嘤嘤嘤》又虐又萌！】 ……然后是各种讨论别的文的留言，明显歪楼了。 一瓢是于若水的笔名，就是传说中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那个一瓢。他写的文章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笔下的人物有70%来自于身边的人作为原型，剩下的30%来自于脑补。前文提过，他总共写了5部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与自己有关的男男故事。 咳，我们简短地科普一下： 《男男纪事》——纯情系校园文 这年头谁没有小清新过呢！想当年正读大一的于同协正处于情窦初开懵懂无知的年华，遇到了阳光爽朗的校园头牌，就是传说中的校草——当时大三的某人，两个人一箭钟情！ 引用于若水人生中的一号攻君当时的话是：“我当时在检讨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恨不得一箭射死我。” 他那真的是手误好吗，你能要求一个刚加入射击社团刚学会如何拉弓上箭的人能控制好手中的凶器么？显然于同协不能，所以他人生中的第一射，射出了一号攻君——当时前来射击社团围观的校园头牌。 一箭钟情之后就是你爱我吗我很爱你哟我很爱你呀你爱我吗的戏码，然后是喜闻乐见的H，接着自然而又不突兀地H，最后就HE了。 …… 虽然事实上他们是BE的，BE的原因是众多道友所遇到的问题：社会和家庭问题。没错，一号攻君在交往了两年之后尼玛的跑去结婚了。于同协是不会说脏话的，如果你看到了脏话那是因为你脑补的方式不对。 其实真正让于若水感到郁卒的是你要结婚就结婚吧，他们的关系并不被社会的大部分人接受这个是事实，他也不会怪他，可是你不能什么都不说毕业后没多久就失去联系，然后再次见面的时候，于若水已经临近毕业了，在实习单位下班的路上遇到和怀孕的妻子相亲相爱的一号攻君。 就这是所谓的生活。 03.更新 ……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曾经的于若水伤心难受嘤嘤嘤地纠结过，都改变不了现在的于若水不再小清新的事实。 嘛，为了后文的顺利开展以及顺便了解一下于若水过去的感情生活，方便大家的阅读以及满足正在码字的某人不吐不快的恶趣味—— 我们继续科普吧~（卖了个萌） 《S与M爱的教育》——如标题两个字母所示 腹黑眼镜医生攻VS天然M受，呆萌呆萌的孩纸不就是上个医院治点痔疮什么的，却遇见了披着医疗天使外皮内在阴暗有SM倾向的医生，于是就一个愿打一个被迫愿挨什么的，然后是你SM我我就逃跑你来抓我呀你竟敢跑我抓你回来SM你SM你什么的，然后是S着S着就S出爱M啊M啊就M出爱什么的，最后HE什么的。 艺术与生活总是存在距离的，这个时候我们得来个转折——但是！ 身心健全没有受虐倾向没有被虐倾向没有任何不良爱好的于若水事实上与这位有特殊爱好的医生二号攻君是没有身体与身体之间的负距离接触的。 在认识了三个月又精神恋爱了一个月后，终于到了大众所喜闻乐见的阶段了——但是！ 在二号医生攻洗澡的时候于若水在命运大神的感召下不小心看到了二号医生攻家的大床下面藏着的各种工具之后，于若水就溜了。 BE……等等，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你太天真了。这种时候，故事的情节应该是被变态继续纠缠一直纠缠直到不是你死就是你亡缠缠绵绵到天涯，你是疯来我是啥…… 就在于若水一个不小心落单被堵在奸杀仇杀之类出镜率最高的地方——某条后巷，孤独无助惶恐不安之际，李云珠出现了，这种情况下必须说明的是当时的李云珠还没有把李云珠改成李修，于若水在自己20岁那年有幸看到足以铭记一生的场景——看起来没几两肉的李云珠从背后把明显比他高比他壮的攻君二号拦腰抱起然后……做了个拱桥——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于是，于若水就认识了当时还叫李云珠的李修，然后有引出一系列的孽缘，这是后话，后面会提到的，如果正在码字的某人还记得的话。 于是——于若水的第二段恋情就众望所归喜闻乐见地BE了。 《渣攻改造计划》——又名《嘤嘤嘤》 没有经历过渣攻的小白莲不是好圣母受。由于写这篇文的时候圣母白莲花什么的开得正盛，为了迎合大众口味，于若水就毫不犹豫地写了这篇关于渣攻圣母受的文。 失业失恋的小白莲嘤嘤嘤地跑到酒吧点了杯度数颇低价钱也低的果酒准备买醉，遇到一众歪瓜裂枣求合体，正当小白莲惶恐不安地嘤嘤嘤的时候，酒吧老板粗线了——艾拉，显而易见的这个酒吧老板就是以前文提到的酒吧老板为原型。 酒吧老板帅气地叫来一众保安打手把歪瓜裂枣赶走，嘤嘤嘤的小白莲表示惊吓过度晕倒在酒吧老板的……脚下，然后菊花丛中走，啥都不沾身的酒吧老板渣某攻就把人扛回家，于是失业失恋的小白莲顺利地成为三失青年。 所谓狗改不了吃那啥，渣攻的属性就是渣，吃着碗里看着兜里还攒着锅里的，小白莲发现之后嘤嘤嘤地离开了渣某攻，然后就展开没什么事就是想虐虐你的剧情，天气凉了所以虐虐你，今天的饭不好吃所以虐虐你，出门捡到十块钱了所以就虐虐你——总之就是虐虐你。 嘤嘤嘤地虐虐你之后嘤嘤嘤地原谅了你，最后嘤嘤嘤地HE。 ……这篇文完结之后于若水表示他这辈子的嘤嘤嘤都用在这里了，他讨厌嘤嘤嘤。 而事实上他最后悔的是在认识酒吧老板一个月后开了这个坑，然后一个月后就和酒吧老板好聚好散了，他就不该一反常态那么勤奋地开坑。反常即妖，古人诚不欺我也。 而他们分手的原因是，酒吧老板在纯良一个月后渣属性爆发，他在于若水撞破他和别人滚床单之后，说了一句—— “要一起玩吗？” …… 于若水很认真地拒绝了他，然后苦逼地填坑，填坑过程过于心酸乃至于本应该以自身为蓝本的小受角色都嘤嘤嘤地崩了…… 《男友是异装癖》——你猜易装的是攻君还是受君 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属性，很多时候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如果遇到一些道行高深深藏不露的，他不显露出来你永远不知道他其实是个怎么样的人。在你身边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可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把身上的皮一剥之后就……侵略地球什么的，开玩笑。 据小道消息透露，经历了三段失败的感情历程之后，曾经对生活对未来对幸福都能很好地作出符合三观的定义的于某人曾肆无忌惮地掏着鼻孔对爆料人罗白说：“……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不过经后来严谨地查证之后，上述消息为子无须有，假的。 于某人与四号攻君很平淡地相遇相知相爱，但是！要知道每个凡是以平淡开头的故事绝对是以不平淡作为结局，虽然在这里我们可以简单地以“BE”平淡地结束，但是我们的重点是了解那不平淡的过程，因为……这不异装都还没提到，就结束了那怎么好意思。 平淡地相处平淡地吃饭看电影平淡地进行身体的负距离接触，呃，负距离接触的过程其实还是挺有火花的，咳。 于若水觉得其实平平淡淡那才是生活啊，轰轰烈烈的那都是骗小女生的，他对于现状挺满意的。 不过根据故事的尿性发展，这里又应该转了个折—— 喜欢男人是因为喜欢的是男人，而不是有着男性性器官却有着女人的内在，异装什么的于若水觉得偶尔为之可以当做情趣，他比较好奇的是诸如女仆装学生装护士装之类的尺寸为什么明显不适合他，并且有穿过的痕迹…… 他脑海的第一个念头是，他的黄瓜是不是可以真正意义上地破了个处，他这次遇到的不是以往那些纯一，而是在可攻可受之间比较倾向于受的那一方？ 从他有第五次恋情来看，显然他错了。 后来在被问到分手理由的时候，经历过虐待狂渣攻之后对很多事情都淡定了的于若水如是说：“我不能忍受一个穿着女仆装的男人压我，那让我觉得我其实是在被一个女人强了个奸。” 每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心酸事迹，曾经的小清新表示女王也不是一日而成。 就好比女人，没经历过几个渣，怎么好意思当别人的妈。为此于若水很严肃认真地对李云珠说：“就算你现在告诉我，其实白白可以生孩子而且每一胎都是女孩纸我也不觉得惊讶了。” 罗白白表示很无辜，他不相信人失个恋分个手之后可以性情大变，直到他膝盖中了一箭。 04.小于家 《家有忠犬》——忠犬其实也会叛变的 如果上述四段过程不尽相同但是结局一致的恋情没有打击他对爱情的积极向上，那么经历了第五段恋情的他表示“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在异装癖事件过去之后，于若水觉得自己需要时间缓一缓，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他需要时间不让自己太落后。 此时，五号攻君出现了。五号攻君那时27岁，比罗白白年长4岁，名叫沈烜，当然现在也还叫沈烜。他的出现很必然，刚买完麻辣烫准备回家写言情小说的于若水不小心脚滑了一下，手中的麻辣烫甩向了马路，PIA地击中了路边的车子，看到自己的车子上面一片红油油的辣椒水和菜叶香菇粉丝，作为车子的主人表示鸭梨很大。 道个歉洗个车吃个饭陪个礼，一来二去就勾搭上，奸情来得太快，挡都挡不住。 温柔体贴的沈烜让之前很受伤的于若水得到了救赎，那时候的他觉得这个男人就是为了疼他而生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床上激情，床下温情”这十六字真言就是于若水赠给沈烜的，甚至还写了字画装裱好挂在沈烜的大厅，罗白白表示“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于若水回击“那是因为你见识少”！ 相恋了一年有余，两人处于半同居状态。于若水会不定时很经常地去沈烜家蹭饭，当然蹭完之后一个高兴就不回家了，或者一个不高兴也不想回家了。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于若水做梦都在笑。所以，当一个与他远看有七分相像近看也有三分相像的自称是沈烜前恋人的男子找上门的时候，他也没把这当一回事。 “……我当时太懦弱了，我很害怕，所以我就出国了，留他一个人面对我觉得很惭愧，但是我现在回国了，我会和他一起面对所有的流言蜚语所有的压力，虽然有点对不起你，但是请你离开他……”那个前恋人如是说。 于若水忘记了当时自己说了些什么了，印象中那次会面的结果让人很不愉快，他记得最深的是那位前恋人离开前怨恨又挑衅的眼神，但是他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他又不是软柿子，任揉任戳。 只是当沈烜一脸抱歉地对他说：“……他比你更需要我，对不起，反正你其实也没有那么在乎我，我们结束吧。”于若水一时愣住，甚至没想过要反驳争辩些什么。 你以为这是在演电视剧呢！还什么“他比你更需要我”，他是癌症末期还是能为你生孩子啊？！你怎么就觉得他更需要你，你怎么就觉得我不在乎你？！尼玛的当时我为什么没有喜闻乐见地扇他一巴掌？！于若水在超市扫货准备奋战填坑的时候如是想。 终于简短简洁地介绍完于若水的五段以BE告终的恋情，可以进入正文了。作为唯一有名字的攻君，沈烜还是会出现的，至于怎么出现呢，下面就会告诉你了，如果他很久都还没有出现呢，那是还没有轮到他出现，如果他到正文END还没有出现呢，那是码字的某人忘记了。 好，回到正文的正文。 于若水看完读者们血与泪的留言后，又逛了逛论坛灌了灌水，看着时间已经划向第二天了，也就洗洗睡了。 算算自己也有大半个月没回家，将入梦乡的某人决定明天回趟家。 一夜无梦，睡得舒舒坦坦地于若水心情甚佳，路上遇到好几个红灯都没有露出不耐烦，面对警卫的检查也难得的耐心。 于家住宅位于距市区有一段距离，背面依山而靠，庄严威武。作为军区重要人员，于将军地位超然，即使于家老爷子已经六十多岁，但是身体硬朗，深得爱戴，虽然处于半退隐状态但是手上的关系仍在各处走动，不容忽视。 住宅外长期有警卫把守，陌生人进出都要搜查，于若水虽然是于家老爷子的亲孙，但是也要检查一番，不过对于陌生人的处理方式而言，他受到的对待温和很多。 “少爷，欢迎回来。”于家的御用管家罗循恭敬地半鞠躬，“群少爷也回来了。” “我知道了，罗爷爷。”说是管家，但是罗循跟随了于家家主于永军多年，身份地位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而且尽忠尽责，甚至连于若水和于群群都是由他亲手带大，所以于若水对他是真的很尊敬，把他当成半个爷爷，为什么是半个，因为他亲爷爷说了“你爷爷我还健在呢，你就算尊敬这个老家伙也要把我摆在第一位！他顶多算半个爷”。 进了门转过玄关，果然看到于老爷子和他的弟弟于群群在谈话，看到他进来也没觉得惊讶，反正于若水神出鬼没惯了，凭着于老爷子手上的权力和人际关系，就算他一整年都不回于家，于老爷子依然可以准确无误地掌握他的一举一动。 “若若回来啦，过来爷爷看看有没有胖了？”于老爷子在外虽然以“硬汉、铁血、强势”等形象示人，但那时对外人，对自己人能一样吗，护短是人类千百年来的优良传统美德。 于若水听话地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爷爷，我过得很好。” 于老爷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看了个遍，没发现自己宝贝孙子缺胳膊少腿，也没发现精神不振怏怏不乐等消极情况，点点头表示非常满意，指着于群群隔壁的位置叫他坐下。 “若若。”于群群面无表情地朝他点头示意。虽然这样的称呼方式对于兄长来说很不礼貌，但是于若水也习惯了，反正他们也不是非要这样才显得亲昵。 于老爷子摸摸鼻子下的胡须，状似不经意地询问：“咳，若若啊，那个你不是说回家的话会把你男朋友给带上吗？” …… 于群群端起放在桌子上很久已经冷掉的茶装模作样地吹气，慢腾腾地喝，仿佛那是什么顶级珍品一样。 于若水看看明明很在意却摆出我其实也不是很好奇的表情的于爷爷以及一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于群群，心里感到好笑又无语，语调淡淡地道：“掰了。” 室内寂静一片。 05.这样一个于家 “哦……掰了啊。” 老子当然知道你和他掰了！内心如此腹诽而不外露的于老爷子仔细观察于若水的表情和动作，试图找出一点点勉强或者伤心或者一些什么厌恶的情绪，但是看他似乎真的不在意，悄悄松了口气。 他最怕自家孙子在外受欺负，他要是被揍了或者威吓绑架什么的也就罢了，当爷爷的自会帮他揍回去，但是感情这方面的，他还真的帮不上什么忙。“掰了也没什么，你不要勉强自己，活得开心就好。” “嗯，我知道。”于若水知道自己的爷爷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着想，甚至在经历过一段痛苦的挣扎之后也接受了他的性向。 “唉，感情这个我们不勉强哈，我们家若若这么好，一定能像群群一样找到个可靠的好男人。” 对于自家两孙子都喜欢男人这个事实，说真的，饶是不拘小节，经历过各种风浪的他在最开始震惊愤怒不敢置信之后，了解了很多相关的知识，他知道自家两孙子都是好孩子，不敢说为社会作出了各种重大贡献，但至少是正直向上的好青年。 有着那样的童年，有过那样的经历没有心理扭曲已经是很庆幸的事情，也许是因为他们年少时经历过的女性都实在太过剽悍以及恐怖，乃至于他们对女人很难升出情愫。 于若水虚心耐心尽心地聆听于爷爷的开导，他不会想不开也不会因为失去某个人而消极地面对生活，他不高兴他难过他会找乐子发泄，他的人生是自己的，他不需要为了一些不关心自己的人伤身伤脑。 “健健是独一无二的。”于群群突然冒出一句，“像健健这样的男人，你才找不到。” “……” 对于其他事情都很精明但是一旦关于他家健健，于群群这货就会突如其来冷不丁地二缺一下。 对于突然犯二的于群群，除非你是他家健健，不然你千万不要去理会，他是不会咬人，但是他揍人那是真心疼。 “嘛……爷爷，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呀？”于若水是真的饿了，起床之后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特意留着肚子回家吃饭，于家厨子的手艺那是没话说。 “嗯，我也饿了，罗循去瞧瞧振子好了没。” 罗循恭敬地颔首，转身向厨房走去，他在于若水进门的时候就已经交代了厨师准备好饭菜，尤其是于家两位少爷喜欢的菜式。 厨房内，一个肌肉结实，虎背熊腰地汉子在拿着精细的小刀，刻萝卜花。 “……”罗循掩面后退两步，每次见到振子在雕花都有种扭曲的感觉，即使他看了十多年也抵挡不了内心的冲击，“咳，振子，饭菜好了没？” 憨厚老实的中年汉子见是罗循进来，点点头：“嗯，都好了，就差几朵萝卜花。”说完又继续雕刻手上的萝卜。 ……少爷们又不是为了吃萝卜花而来的！ 事实上，每次于家人吃饭的时候看到盘子上精细的各种小雕花，再联想一下厨师振子的外形，总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 饭后，吃饱喝足的爷孙三人就在大厅里进行着消食活动。 于若水吃着振子特意为他做的水果沙拉，旁观于老爷子与于群群之前的战斗，于家管事也在一旁喝茶。 “呵呵，果然还是太嫩了点啊，”又赢了一局的于老爷子得瑟地说道，“这就是经验不足的问题啊，想当年我还是个小连长的时候，枪弹雨林地冲出重围……” 屏幕上代表归属于群群的最后一个队员被一枪爆头，画面异常血腥。 于群群摆弄着手里的遥控，语调平平不见起伏：“再来一次。” 于老爷子却摆摆手不玩了，从地板上站起来坐到沙发上，大理石茶几上是罗循准备好的茶水，他拿起一口闷了。 “哎哟哎哟，年纪来了想装年轻都不行，坐一会就腰酸腿疼……我下午有事，不和你们玩儿了，你们自个儿玩去吧。” 于群群见他真的不想玩了，便默默地收拾好游戏组件放回箱子里。 于老爷子看了看满足地眯着眼吃着沙拉的于若水，见他心情似乎不错，就试探性地问：“……你有没有去看过你妈妈？” 正在收拾的于群群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在被人发现之前恢复平常，继续手上的动作。 “嗯，我每个月都有去看她，不过看护说最好不要让她看见我，所以她都不知道。”于若水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以前怎样都过去了，那个毕竟是他母亲，他还是会去看望她。 “嗯，爷爷明白。”于老爷子声音低了下来，“……好了，你们滚吧，我要午睡了。” 说罢，就慢悠悠地向楼上走去。倒是罗循把他们送到门外。 “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欢迎随时回来。”罗循拍拍于若水的肩膀，叮嘱道，“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告诉罗爷爷，不要让自己受委屈，知道吗？” “嗯，知道，罗爷爷也保重身体。”于若水两人都乖乖地点头受教。 走去车库的路上，于群群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于若水。 “怎么？舍不得你哥哥我？要不我去你家住上一段时间？”于若水抬手戳戳于群群那因为娃娃脸而显得有点圆圆的脸颊。 “你每次这么说，都不会真的住下来。” “我那是不想打扰你们二人世界……说吧，有什么事想对我说？” “……我都不知道你有去看过她。”于群群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 于若水踮起脚尖摸摸于群群的头，对于比他小两年的于群群却高他半个头这个事实每认识一次就恨得牙痒痒一次，明明小时候营养不良的又不是他。 他这个不善言辞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却是真心实意为他好，甚至和他的爱人健健一样同排在第一位。 “再怎么样，她毕竟是我的妈妈。”于若水叹气。“而且……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算她不记得也不可以改变她所做过的事情！”于群群情绪异常激动，如果罗白白在的话一定会大呼小叫地大喊“原来你不是面瘫！！！！！”。 “群群，以前怎样都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于若水有点头疼，他这个弟弟每次一说到过去就激动异常，像变了个人似的。 “……”于群群不再说话，他以非常快的速度钻进自己的车子然后非常迅速地开走，只留给于若水一个尘嚣而去的车屁股。 “……” 这耍性子的方式每次都突然得让人难以作出任何反应。 06.捡了一小孩 傍晚时分，天色渐黑，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李修翻阅文件的声音，他已经加班将近一个星期了，手上的这个案子牵连颇大，好些G市的政治要员都涉及其中，一个处理不好，G市就要变天了。 他取下眼镜，拇指和食指轻轻揉捏酸涩的眉心。他知道这是个机会，27岁的他太过年轻，在律政这条路上才刚开始，只要他把这案子处理得当，那么以后他的前途就真的是一片光明。 律师界的老一辈会觉得他功利心太强，还没有学会走了就想跑，一个刚进入这个行业的毛头小子就想在在这个领域翻云覆雨，真是不知好歹。 但是，教导了他四年之久，一步一步带领他前进的前大律师罗路却是这么告诉：“别人或许还得拼搏个三五十年，但是你不需要，因为你除了有实力，你更有后台。” 对的，他有后台，他是前大状现任政协委员的罗路的干儿子，他更是于家军前参谋长罗循的干孙子，因为他救了于将军的孙子所以于将军把他当成于家人。于永军虽说已经半退隐，但是于家并没有退出这个政坛这个权利中心。 全G市都知道于永军只有一个女儿，还疯了进了疗养院，这个疯了的女儿只有一个儿子，于永军这一脉人力单薄。 但是全G市也都知道，于永军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他们人力可不单薄，儿辈孙辈有从政有从商，每个人都混得风生水起。虽然对于那些个长存已久的大家族，于家似乎还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但是所谓蚁多压死象。 现在全G市都知道李修背后有于永军和罗循，而于永军背后有于家。 这骨头没什么肉不说，还难啃。别看于家人都不在一个省市，似乎没啥联系，那是因为没到过年。平时一个两个忙得要死要活，也就只有过年才有机会聚一聚。 想起于家自然就想起把他带进于家的人——于若水。 他没想过当时心情不好的自己难得一次路见不平就使得自己的命运发生如此改变，他以为自己的未来都已经断送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告诉他，你可以重新开始。 他应该感激他的，没有于若水哪有现在的自己。 正想得出神的李修被一阵铃声拉了回来，一看来电显示——于若水。 “啊修……TAT”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个极其怨念的声音。 “你又什么了？”他突然觉得头疼。 “我好像又捡了一个人回家……” “……”他头更疼了。 …… 于若水就该叫于祸水。他是疯了才会觉得自己要感激他。他倒是好，不过一个顺手把自己带回家，于若水说是“捡”不是带，自己这四年来就没消停过，他总会给你弄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当你以为再没有比这件事更糟的时候，他会用事实告诉你——你还是太嫩了。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是来给缺爱的于若水当爸的。哦，不，当爸都没有他管得这么宽。 于若水憋屈地抱着小抱枕坐在李修旁边，对面坐着一个13、4岁左右的少年。刚洗完澡的少年穿着于若水的旧衣服面瘫着脸旁若无人地吃着布丁。手腕处似乎受了伤并且被于若水处理过——从那包得厚厚的绷带可以看出，于若水是故意的。 纵使脸上贴了两个OK绷，眼角处也涂了紫药水，但不能否认少年长得很好看，五官精致秀气，乍一看下去似乎是温养在家的小花朵，懵懂无知，但是配合他的动作他的神情，却让人觉得这个孩子并非池中物。 “我不是说过不要随便捡东西回家吗？”李修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于若水捡回家的东西不算多，但也绝不少，就猫猫狗狗也有五六只，最要命的是他捡回来就不管了，结果就是李修把那些猫狗送人或者送回于宅，有罗循宠着他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捡人也不是第一回了，第一个是成了他弟弟的于群群；第二个是他，他的定义有点混乱，年龄上他是他哥哥，性质上他觉得自己是他爸；第三个就是这个一脸臭屁的小鬼。 “……又不是我捡回来的撒，是他自己跟着回来的撒，又不能欺负人家小朋友撒……”于若水嘀嘀咕咕地抱怨。 “好好说话。” 家长训话，不得不从。于是于若水就倒豆子一样霹雳巴拉地阻都阻不了。 话说这天，码字码得昏天暗地的于若水终于在自己写得腻腻歪歪言情小说上打上“ENG”，心情大好，看看太阳都下山了，他摸摸一放松下来就响个不停的肚子，决定好好慰劳自己。 因为披萨要等，所以很早就叫好了，买完东西最后才回去取。好不容易买完东西的于若水心情大好，哼着不知道什么调子的曲子，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为图快捷方便，他走的是小道，小道过后就是他住的小区了。 只是走到一半，他发现自己被跟踪了，于是小心翼翼地东拐西拐的，躲在了视野死角的位置，准备给来人一个反偷袭，不过他看到跟踪的人是个少年的时候，他楞了。 小孩穿着有点凌乱甚至沾上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污迹但是还是可以看出衣服不是一般人可以穿的名牌货，头发也乱哄哄的，只是眼神清明，表情淡定，看到自己被识破也没有慌乱，只是定定地看着于若水。 “跟着我干什么？！”于若水故意装得恶狠狠的。 “……”少年没说话。 “去去……不要再跟着我，我又不是你爸。”于若水看他狼狈得很，估计这小孩没遇到什么好事，但是他可不打算混这趟水，这孩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怕是受了欺负，豪门总是是非多。 “……” “……”于若水从手上的大袋小袋抽出一个红豆馅面包，递给他，“给你，吃了就回家。”想了想又给了他十块钱，让他打电话回家叫人来接。 少年接过红豆包，也没客气直接就开包装吃了，显然是饿坏了，但是他跟着于若水的脚步那叫一个坚定不移。 小区保安室的保卫一脸好奇地看着于若水以及他身后小尾巴一样的少年，这又是什么豪门辛秘吗？是失散多年的兄弟？还是豪门私生子什么的？哎哟，这娃长得真俊！那八卦程度一点都不比区里的大婶大妈低，那脑补程度也叫人望尘莫及。 “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了啊，抓你吃牢饭去！”于若水无奈，转身吓唬小孩。 这回少年可没有再当哑巴了，他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似乎因为长期没有喝过水，说不出话了。于若水翻翻白眼又给递过去一瓶果汁，少年利落地开瓶盖灌下一大口。 “报警，没用。” “为什么。”于若水有点奇怪。 “……”少年很认真地喝着果汁没再说话。 “……” 这什么破小孩！！！！ 07.不玩养成 于若水絮絮唠唠地说完之后，少年也把仅剩的布丁吃完，正强打着精神看着面无表情的李修。 “……因为你说过不许再捡东西回家，所以我就打电话给你了。”于若水鼓着腮帮子，无辜地看着李修，“现在怎么办？” 对面的少年突然开口：“我的家人明天来接我。” “啊？”于若水奇怪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通知他们的？你既然能和他们联系为什么不直接回去？” “你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我用你家座机也打了电话。”少年指了指一旁的座机电话，“我家人说现在不方便接我，明天再来。” 一直没说话的李修在听完少年的话之后，沉思了一会。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不能牵扯上我们，明天你回去之后，我们再无关联。” 少年点点头，算是应了。 于若水见他们似乎谈完了，虽然谈话就只是李修的那一句话而已。他看得出少年已经很疲倦了，但仍强打着精神应对他和李修，于是就指着其中一间房间，告诉他可以到那里去休息。 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情，少年也好几天没睡个安稳，他真的累了，之前一直强撑，现在似乎和他们达成共识，便进了房间并把门锁上。 于若水看着他把门锁好之后转过身面向李修，发现李修黑沉着脸，一副准备好好收拾你的表情…… 于若水连忙露出萨摩耶特色笑脸讨好地：“嘿嘿……” “……”李修无力扶额。 “阿修，好修，修爸爸……”于若水嗲着嗓音叫唤。 李修有点恨恨地把他的萨摩耶笑脸拉成畸形，于若水自知理亏，也由着他发泄，反正他又不会下手太狠。 揉捏完之后，李修恢复平常的严肃面瘫样，推了推眼镜，沉声道：“你准备怎么办？” 于若水没有说话，而是站起来走向厨房，不一会就走回来，坐在一边，手上拿着……披萨。 “先吃饭！”扯出一块就大嚼起来。 “……我想揍你。” 于若水立马泪汪汪地看着他，嘴里仍不忘咀嚼。他是真的饿了，本来出门就是为了填饱空虚的肚子，突然带回一个来历不明的小破孩。 小破孩全身都脏兮兮的，坐哪里都不适合，得，先洗澡。洗澡出来发现小破孩身上有不少碰撞造成青於，脸上也有划伤，不过这些都是轻伤，最严重的就数手腕上的裂痕与擦伤了，得，先处理伤口。小破孩饿很久了，一个红豆包不管饱，得，先喂食。 趁小破孩吃得欢，他就溜到厕所给李修打电话了，然后这一来二去，他除了在李修来之前在小破孩手上抢回一个布丁之外就啥都没吃了。 就算李修想揍他，那也要等他吃饱了再说，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挨揍。 李修看他吃得跟流氓一样，两三口就解决了一块披萨，知道他也是真饿了，反正自己也是没吃晚饭，正饿着，那就先吃饭吧，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揍人。 饿坏了的两人吃完了披萨吃甜饼，吃完了甜饼吃蛋糕，然后一人啃一个苹果。 吃罢“饭”，两人面对而坐，李修面前是一杯热水，李修面前是一杯自己冲的奶茶，两人就“关于于若水捡回个来历不明的人会否造成麻烦”以及于若水“再也不乱捡东西保证”这两个话题进行深入探讨。 好吧，看起来很严肃严重严谨的话题，其实内容就是两个人在背后说八卦，八卦在房间里睡觉的少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绑架。”李修喝了口已经变成温水的热水，说出两个字。 看那孩子的伤势就知道被捆绑过，一般的孩子间闹矛盾是不会专业捆绑，而一个富人家的孩子出现的最多的意外就是被绑架。电视剧都这麽演，所谓艺术来源于生活，连编剧都知道豪门多绑架，不然哪来这么多绑架情节的电视剧。 “唔……绑架的话情况有三。”于若水在桌上的白纸上写写画画。 只见他写下： 典型的豪门恩怨录。小破孩的家族很好很强大，小破孩备受宠爱却是私生子，大婆以及大婆的儿子乃至大婆的亲朋戚友找人干掉他，又不敢做绝，于是就绑架他卖到什么窑子之类的，嘿嘿嘿。 典型的家族战争。小破孩的家族很好很强大，所谓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敌对势力被逼得走投无路，于是绑架小破孩来威胁小破孩的家人，嘿嘿嘿。 典型的纯绑架案。小破孩的家族很好很强大，于是被亡命之徒惦记上，想要讨点钱花，嘿嘿嘿。 “……”李修对于他的那些“嘿嘿嘿”选择无视。 “阿修，你好厉害！”于若水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追究你这件事。”李修无视他故意笑得跟个傻货一样的脸。 “嘿嘿嘿。” “……”李修叹气，“明天他的家人就接他走了，你不要多事。” “嗯。” 于若水难得乖巧，让李修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也没理会，反正于若水有于家那两老人看着，而且他又不是笨蛋，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凑热闹，什么事不可以插一脚，就那小破孩子再怎么能翻天，只要是在G市，于若水就不会有什么事。 “……阿修你要回家啊？”于若水看着李修拿起自己的外套，到玄关穿鞋。 “不然呢？” “你就不怕我有危险？” “……”李修将他从头发上的旋儿一直看下去直到他穿着拖鞋的脚，一直看到于若水内心发毛，才道，“你能有什么危险？” 于若水想了想：“比如被人夜袭什么的……” “我比较担心的是你半夜去夜袭人家。”李修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于若水似乎难以自信地瞪大双眼，“我对未成年不感兴趣的，因为会被抓去坐牢，而且暂时也没有玩养成小攻的打算。” “……”李修转身开门，利落地离开，并顺手“碰”地关上门。 “……” 为什么每个人都是这样！耍性子耍得那叫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于若水在李修离开后，脸色变得严肃，大概他应该不再和那个少年有关联才是比较好的，因为难得的，他竟然有不安的预感。 想到隔壁那个陌生的美少年，躺在床上的于若水翻了翻身，嘛，既来之则安之，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那也得发生之后再说。 糊里糊涂地想东想西的于若水慢慢进入梦乡，唔，其实养成什么的也不错。 …… 08.见家长 次日，天气大好，是晒被子晒垫子的大好晴天。 于若水却一点也感受不到阳光的美好，如果是漫画的话就会看见他头上“乌云盖顶”，身后跟着一团阴影…… 死气沉沉地小碎步到冰箱前，拿出面包牛奶，一边双目无神地神游四方一边手脚利落地叮面包牛奶，身后的阴影晃啊晃的。 咳，其实于若水不过是做恶梦而已。 人嘛，尤其是男人，总是有点需要什么的，做做十八禁的梦那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 话说于若水分手后第一次梦见帅哥，帅得那叫一个人神共愤，然后他就和帅哥在牵牵小手亲亲小嘴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撕衣服进入正题，帅哥的手艺那叫一个好，即使在梦里，于若水也舒服得哼哼唧唧的，就在这时，帅哥突然使出影分身术，变成两个帅哥！这……三人行什么的，于若水还真没这嗜好，但是这只是影分身术，只是梦，在梦里说服自己的于若水准备继续享受的时候，帅哥一号把他绑起来并吊起来了，帅哥二号手里甩着小皮鞭，手一扬，就要一鞭子下来的时候PIA…… “啊——”于若水不知道幸还是不幸地惊醒了。 他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安抚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小心脏，看了看床边小桌子上放着的小闹钟，才三点多，早着呢，于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的于若水进入了这晚的第二个梦。 这次梦见的是美人，美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正当于若水想着他是不是也要使出影分身术的时候，美人笑盈盈地过来伺候他，伺候得那叫一个通体舒畅，正当于若水提心吊胆地想着他是不是也要使出小皮鞭的时候，美人却指导他去当那个一号。于若水一个激灵，兴致勃勃地提着自己的小黄瓜就要向前冲，美人的小菊花突然变成一个大黑洞，要吸走他的小黄瓜！于若水赶紧低头看自己的黄瓜，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东方不败那样了…… “啊——”于若水又醒了。 愣了一会神，他麻利地一掀被子……摸自己的黄瓜还在不在。 还好，安安稳稳地在它应该呆的地方。再看时间，已经早上7点多将近8点，即使他还很困，他也不打算再睡了，太闹心了。 洗漱完毕甚至还洗了个澡的于若水精神是精神了，但是显然他还没有从那两个奇葩的梦里逃脱出来，整个人就如游魂一样在客厅了飘荡来飘荡去。 啃着面包喝着牛奶的于若水觉得他未来一个星期，至少未来几天他对帅哥美人什么的都有不同程度的阴影。 就在于若水下定决心这几天呆在家里看看电影写写小说玩玩游戏什么的过日子算了，并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罗白白，想要他帮忙置点吃喝的储备粮的时候，门铃响了。 满脑子想着到底要罗白白买点什么东西过来的于若水把门一开：“……” 只看了一眼，他立马甩手把门关上。 卧槽，帅哥！而且是两个！冷面霸气攻！可攻可受眼镜精英男！ 他做了几下深呼吸，这是梦这是梦，不对，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身后传来声音：“为什么不开门？” 于若水转过身，看到一小美人——昨天收留的小破孩。 于若水：“……” 小破孩：“？” 门外两人：“……” 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的于若水秉着中华好几千年的好客之道，尽责地给刚吃了闭门羹的两帅哥倒上热水，因为他们不要果汁，而他也没那个心思去煮咖啡。 小破孩朝两人打过招呼“父亲，秦叔叔”后很乖地坐在一旁啃面包喝牛奶。 也没等于若水好奇谁是父亲谁是秦叔叔的时候，两帅哥之中的眼镜精英可攻可受给两人做了介绍：“于先生你好，我旁边这位是陆鸣的父亲陆先生，我是他的助理，我姓秦。”客套之余又不显得卑微，让人觉得高高在上又不能反驳，还真是，戴眼镜的助理都是狐狸。 “哦，你好。”于若水除了在看门的时候扫了一眼小破孩的父亲之后就没再瞧他一眼了，那人身上的上位者气质太浓烈，好像所有的人都只配在他的西装裤下俯首称臣一样，刚好这种类型他最嫌弃。 淡淡地向那位秦助理打个招呼，于若水便直接进入主题：“你们是来接小破孩……陆鸣走的吧。”明明应该是疑问句他却偏偏用肯定语气。 “嗯，本来是这样……”秦助理微微低头推一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嘴角浅笑。 于若水无视他那未说完的话：“很好，门口在那边，不送。” “……”秦助理被于若水的话噎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整理好脸部表情，露出诚恳之中带着亲切的笑容，语气和缓道：“于先生，我们有个不情之请，可能需要麻烦你帮助……” 于若水再次打断他的话：“既然是不情之请，既然会麻烦我，那就不要说了，我不听。” “……”秦助理愈挫愈勇，这次他说话很快，一口气不带标点符号：“于先生因为陆先生家里出现了短时间难以解决的麻烦为了陆鸣的安全我们想把陆鸣寄住在你家希望于先生可以伸出援助之手当然我们不会待薄于先生的我们会给与一定的报酬如果于先生不需要报酬我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可以无偿地帮于先生做一件事情。” 说完之后把摆在他面前的那杯水一口喝完，也幸好水已经没有那么热，不然肯定会烫坏舌头。 于若水看着他，秦助理也期待地看着于若水，两人相对而视了那么几秒。 “我没听清你刚刚说了什么，”于若水两手一摊，耸耸肩，“不过，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门在那边。” “……”秦助理败下阵，他求助地看着自家上司老板头儿BOSS。 陆BOSS在自家手下助理的眼光下，淡淡地开头：“于先生要怎么才答应？” “……”于若水转头看向他，语气同样淡淡的“我是真的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陆BOSS嫌弃地看了一眼不但办事不力说话还不利索的助理。 秦助理表示很受伤。 “我想拜托于先生照顾陆鸣一段时间。”话是这么说，可不见得他语气里有求人的成分在。 “我拒绝。” “原因。” “原因有三，”于若水伸出三根指头，“不过由于我不想一一数出来，所以结论是我拒绝。” “那就是谈不和了。”陆BOSS淡淡地看了眼于若水，突然说道“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 于若水奇怪地看着他，莫不是因为谈不和所以他想自我镜头重倒？ “我叫陆云策，H市的那个陆家。”陆BOSS风轻云淡地说道，“关于G市牵扯了很多政治要员的案子，我手上有不少你感兴趣，或者说你认识的某个人感兴趣的资料。” 于若水皱眉，盯着自己桌子上的杯子，不语。 09.买衣服 陆家，姓陆的大有人在，但是H市里能这么霸气地说自己是那个陆家，那么就只有那个了。于若水看了看身边吃完早餐正将沉默是金发挥得淋漓尽致的陆鸣，陆鸣感觉到他的目光，也回看了他一眼。 呼……看来还真是惹了个麻烦，先不说在H市的陆云策为什么会有G市那件案子的资料，就说他这么一来，明显就是来者不善，最悲剧的是他似乎还没有拒绝的选择。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于若水皱眉想自己手上有什么可以谈条件的筹码。 陆云策见他有点松动的迹象，于是给自己助理一个眼神，示意他上去谈谈。 秦助理一看终于有自己发挥的地方，马上从很受伤瞬间恢复得神采飞扬，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清了清嗓音，直到自家BOSS斜着眼不满地看他。 “咳，只要于先生收留，呃，照顾陆鸣一段时间直到陆家的事情解决完毕，陆先生会将于先生想要的东西交给你。” “你的意思是，要等到你家的事情完毕了才将资料交给我？” “不是我家，是陆家。”秦助理纠正。 于若水直接无视他，看向陆云策。 “只要你答应照顾陆鸣，资料可以明天就交给你。” “那么他大概在这里被照顾多久？” “快则一两个月。”陆云策沉吟一会答道。 “后面是不是加一句，慢则三五年？” “我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的发生。” “希望陆先生的办事能力能让人满意。” 秦助理看着两人一来二往地，虽然语气没什么起伏波动，但是他就是感觉到了空气间激烈碰撞形成的电波和火花。 “他住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食宿费什么的陆先生大概不会待薄自己的儿子吧？” “要多少？” “因为陆先生办事效率到底如何我实在不得而知，为了保险起见，以及为了令郎在我家的日子能吃饱喝足，”于若水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我就斟酌地收一点，就十万吧。” “……”秦助理张了张嘴，“我能问是什么币种吗？” “你已经问了，我们国家通用什么币种就什么币种。”于若水看向一边的陆云策，“如果陆先生想要给欧元之类的，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收下。” 十万……人民币，陆鸣是打算在这里住一年吗？据他所知，陆鸣对花钱不在行也不在意。秦助理自以为偷偷地看了自己BOSS一眼。 “我知道了。” 陆云策说完站起来，向门口处走去，至此都没再看自己儿子一眼。 秦助理连忙跟上，不过他倒是有对陆鸣说话。 “保重，不要死。” 陆鸣：“……” 于若水：“……” 于若水根据那五个字觉得要做到这样要说简单呢也挺容易，说困难呢也挺不简单。 不过，他最关心的他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想了想，他拨通了于爷爷的号码。与其让他乱想再花费精力调查，还不如自己告诉他来得心安。 “嗯，我知道，陆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可以告诉我的话，你就说，不能的话就别说了……嗯，我自己会小心……嘛，现在我手上有人质……好。” 于若水又细细安慰自家爷爷不用担心他，事情再怎么样也牵连不上他，实在牵连上了也没什么，就是解决起来麻烦点。 “好了，陆鸣小朋友。”于若水俯视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的人质，“好好听话，少不了你一口吃的。” 人质陆鸣：“……” 罗白白在经历了长达一周惨无人道的动画技术交流会之后，表示深深地后悔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专业呢？自己天赋异禀，技术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是为什么导师甚至院长都这么喜欢挑自己去这个交流会那个友谊赛什么的，明明是大好的暑假，别人都蹦跶着到处玩，他怎么就得跟着一群老家伙到处义务劳动呢？他心好累。 如果他知道，他被选上的原因是他长得好，能给他们学院长脸，他是会难过呢还是难过呢。 告别了这次交流会的组长，罗白白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家，他要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吃顿大餐，嗯，就点个KFC全家桶好了，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睡上一觉…… 在路边等公交车的罗白白在看到某个人的身影的时候，正想兴冲冲地打个招呼，然后发现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他的瞌睡虫马上跑光光了。 而把他的瞌睡虫赶跑的某人正和身边的人说话。 “唔……先买衣服，然后吃饭。”对的，吓醒罗白白的正是于若水。 早上的时候，秦助理把资料带过来了，同时的还有一张面额十万元的支票以及小量的陆鸣的衣服，不过那些衣服于若水觉得太古板了，不是学生校服，就是类似出席宴会才会的正装，或者一些英国古贵族才穿的礼服，他看着实在是不舒服。 把一个孩子穿成人偶似的，他可没这嗜好。 小孩乖乖地点头，身上是于若水的旧T恤，有点显大，裤子则是他自己那些衣服中较为日常的一条。 两人向附近的大商场走去，浑然不知身后跟着一小尾巴。 罗白白很惊讶很不可置信很疑惑，有谁告诉他，他不过去了一下交流会，为什么回来之后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他记得很清楚，于若水的族谱里没有这么一个小孩，他最小的侄子都16岁了，唯一的侄孙今年才三岁。难道，于若水不堪寂寞，甚至玩养成？ 他摸出手机，想打电话给李修，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还是刺探一下军情再说。 于是，大街上出现一个长相清秀，五官端正的男子蹑手蹑脚地鬼鬼祟祟地走几步，躲一下，走几步，躲一下，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突然他好像看到于若水回头望过来，他立马蹲在垃圾桶后面，默数一到十，然后伸头发现于若水不见了，他跟丢了！ 罗白白站在偌大的商场里，身心疲惫，手足无措，惘然惆怅。 冷不防，身边多了个人：“你跟着我做什么？” 这声音，这语气，这呼吸…… “弱弱！”罗白白热泪盈眶地握住他的手，“……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于若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以及交握的手，他把手抽出来，指向商场入口，入口处的玻璃门干净得闪闪发亮。 “……”卧槽，谁告诉他为什么玻璃门能发射出映象？！ 不对，现在不是纠结玻璃门的时候，他扭捏地小碎步到于若水身边，用他的臀部顶了下于若水的大腿，为什么是大腿？因为于若水178.52cm的个子，而罗白白174.38cm。 “咳，你最近是不是准备写新小说？”他问得很含蓄。 “……我一直在写小说。”于若水有点莫名其妙。 “……呃，题材是两个男的那种。” “这种题材的小说我一直都有写。” “你的恋爱系列是不是准备开第六部了？！”罗白白觉得含蓄什么都都是浮云。 “为什么？” 罗白白很想用力地抓着于若水的肩膀拼命摇，他也这么做了，虽然踮着脚尖有些累。 “你第六部小说不是养成系吗？！” “养成是什么？”一个清冷中还带着稚嫩的声音响起。 罗白白：“……”养成系小攻！ 于若水：“……”罗白白你又脑补过头了。 10.生活佷简单 陆鸣今年十三岁，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来商场，他没有买过衣服，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在他记事以来，他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学习贵族礼仪，学习如何霸气外露，学习如何应对宴会上那些陌生叔叔伯伯阿姨婶婶的问话，到上学的年纪，除了上学，他还要学习钢琴，大提琴等多种乐器，甚至还要学习防身术，射击等。 除了武术，其他的他都不喜欢，甚至讨厌，但是他不能。他是候选继承人，他要学习家里那些人认为他需要学习的东西。 父亲不喜欢他，因为父亲连他的母亲是谁也不知道就被迫种子外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一直都是赵婶在照顾他，赵婶很严厉，但是很多事情都是赵婶告诉他的。 那天他参加钢琴考级试，考完出来便坐上一直在路上等着的他出门专用的保姆车，然后……然后直接被绑架了，看来司机应该是被收买了。 听声音绑匪有三人，大概是觉得事情一定会顺利，也没有绑着他只是关着他，似乎第二天要带他去验货什么的，应该是想要卖掉他。 10岁那年的生日礼物是父亲送的特制小匕首，他一直有带着，看起来就像个装饰，其实是真的匕首，平时就挂在脖子上当吊坠。 他趁其中一人去买饭的时候逃跑的，发生冲突的时候他还捅了不知道谁几刀，也不知道死了没，自己没受伤真是奇迹。 不过因为不认识路，他走了好久才看见人，他已经很累很困了，但是没有人帮助他，都以为他是个小骗子，直到……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逛过商场，他觉得很新奇，不过因为他学会了父亲那样喜形不露于色，所以别人不知道。 但是，养成是什么？ …… 看着小孩清澈纯洁的眼神，罗白白表示鸭梨好大。他该怎么解释？ 养成就是你长大之后把于若水吃掉或者是被于若水吃掉？ 不等他纠结完，于若水已经带着小孩离开他。 “适合你穿的衣服在这边，你自己选。” 于若水指着一家装潢高档，格调大方的服装店，推着小孩进去，让他选衣服。 “……”陆鸣看着满目琳琅的衣服，“我不会。” “那我选，你没意见吧。” 见小孩点头，于若水雷厉风行地在各个衣架栏走过，偶尔抽出几件衣服，不一会就挑了约莫十套。 让店员按照小孩的身材大约算出尺寸，并拿出适合小孩穿的尺寸，于若水便叫小孩去试衣服。 在陆鸣试衣服的期间，罗白白和于若水在一旁的沙发上等。 “他是谁呀？” “我儿子。” “啊？什么时候生的？不对，你十多岁就能生孩子了？” “我无论多少岁都不能生孩子。” “……别闹QAQ。”罗白白想挠墙。 “吃完饭告诉你。” “那我们去吃饭吧。” “买完衣服再去吃饭。” “……”罗白白还想说什么。 “再吵就不告诉你。” 罗白白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吃完饭之后，罗白白用闪亮亮的眼神盯着于若水。在用餐过程中一直被炙热的对八卦充满追求的不择不饶的眼神下，依然能面不改色并不急不缓地喂饱自己的于若水表示，这种小眼神，小意思。 眼看于若水还是不说出自己想要八卦，不对，是关心，自己所关心的事情，而是优哉游哉地逛超市的时候，罗白白深深地委屈了，他决定他生气了，他再也不要和于若水说话了！ 嗯，罗白白还是个大学生，才20岁，而且是虚岁，我们要包容他偶尔的孩子气。 买了薯片蛋卷牛肉干鱼干以及若干不同牌子不同味道的方便面之后，于若水又去饮料去抱了两大瓶果汁，期间一直无视罗白白扁着嘴一副“我委屈我生气我不理你”的表情。 付完帐，于若水把东西分给全程只是跟着什么都没做的两个人拿，罗白白的嘴不扁了，他整张脸都气鼓鼓的，倒是陆鸣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干活。 “现在我们去琳琳蛋糕店，嗯，每人可以自由点一个糕点。”于若水一本正经地说。 陆鸣不知道琳琳蛋糕店，所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罗白白嗷的一声叫出来。 “真的？”罗白白两眼放光一般看着于若水。 要知道琳琳蛋糕店的糕点好吃到爆，同时也真心贵到爆！一个巴掌大的小蛋糕要百多块，挑上特质的甚至接近两百。 罗白白还在上学，即使是大学再自由自在也改变不了他在上学的事实，还需要爸妈给零用钱，虽然自己偶尔画画接单也会有外快赚，但是钱来得容易也阻止不了它离去的脚步更快啊！ 琳琳蛋糕什么的，哪是他这种穷学生消费得起的。要知道消费一次，他可能要接多几个单，会死人的。 于若水想笑，但是脸上还是僵硬地维持着一本正经，虽然名义上于群群才是他的弟弟，但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罗白白更像一个弟弟。 对这个单纯的小二货，他是真心把他当做亲人来疼。再说，他才赚了十万，来得这么容易的钱总是让人心虚，所以，他要努力地把它花出去。 来到琳琳蛋糕店，罗白白左看右看，摇摆不定，每一个他都好想要TAT。 “你也可以挑一个的。”于若水把陆鸣手上的袋子接过，放在一边的椅子上。 陆鸣欲言又止。 于若水耐心地等他。 “昨天的那种布丁。”陆鸣的声音依然那么毫无起伏，仿佛没有感情似的，但是他的小耳朵尖，微微地红了，眼睛里多了一些期待。 “嗯，这个是一定会买的，你可以再挑其他的。”布丁是80块一盒，一盒十二个，他每次经过都会买，虽然他会克制自己不那么经常地路过。 陆鸣也加入罗白白摇摆不定的行列。 于若水看着他们，觉得挺满足，这样才是小孩子嘛。 陆家的事情昨晚于爷爷已经把细节发给了于若水，甚至连陆家的传统或者是规矩都查得一清二楚：凡是嫡系成年男子一旦年满十八岁就要配种，有心上人的可以找心上人配种，没有的就家族给你安排。据说这样的传统是因为曾经在某一代陆家人中嫡系旁系都只有一人，偏偏还都是同性恋，若不是当时家族强硬拉他们去配种，差点就绝后了。 于若水对这样的传统有点无语，对于爷爷的点评更无语，于爷爷是这样写的：封建、古板、落后！你瞧瞧你爷爷我两孙子都搅基还不是淡定得很，鄙视陆家的那一溜老头老太太。 于若水对于他们家族把孩子当成工具来对待也是相当反感。这样勉强结合出来的孩子得不到关爱，好像只是为了家族的需要而存在，就跟工具一样。 弄得那小孩跟个机器人似的，死板死板之余还是个生活残废，即使家里穷得只剩下钱，全身瘫痪也不用担心下半辈子生活也不至于这样教育孩子的。 “我们挑好了，弱弱过来付账。”罗白白在一旁叫唤，陆鸣站在一边盯着托盘里精致得像玩具的蛋糕，眼睛也闪亮亮的。 他这个样子倒有点同龄人的味道了。 11.会谈 八月的天气热得那叫一个人间炼狱。 于若水三人买好蛋糕推开店门就感觉到一股热流扑面而来，热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在三人中最年长的于若水大手一挥：“你们等着，我去叫车。” 等的士停好在路边，于若水打开后车门，罗白白和陆鸣提溜着大袋小袋，刷地一下冲进去，关门落锁，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路上于若水打了个电话。 “阿修，今晚来我家吃饭呗。”于若水的语气那叫一个柔情似水，听得后座的罗白白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电话那边的李修当然不知道罗白白有什么反应，但是他知道一旦于若水这样说话，原因只有两个：一是他有事相求，而且是只有求的那个人能办到；二是他又惹了什么麻烦，并且肯定自己会生气。 这次到底是一还是二呢？但是无论是哪个李修都不希望。 “想吃什么？”李修捏着眉心，语气带着无奈。 “排骨，虾，肉。”应得倒是快。 “知道了。”那就做个蒜香骨，油闷大虾，至于肉，就红烧肉吧。 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之后，于若水转头对两人说“今晚有好吃的！” 罗白白：“……” 似乎认识于若水这么久，他每次对别人说“今晚来我家吃饭”，结果只有两个，来的人做饭或者吃于若水的炒面、汤面、泡面，有时候甚至是干啃方便面。 陆鸣：“嗯。” 罗白白看向旁边面瘫着脸但是很乖很乖的陆鸣小朋友，深深地庆幸于若水这次邀请的是李修而不是于群群。倒不是于群群做饭不好吃，而是于群群做出来的东西是不允许外人动的。不然这孩子就像当初自己的那样，多可怜啊。 想当初的自己，就是一部血与泪的电影啊，虽然于若水对面的料理异于常人，好吃到爆，但是当时的自己不知道啊！他怎么能让自己下厨呢？！弄得那么脏还要自己打扫TAT。 “罗白白，下车了。”于若水在副驾驶付钱，陆鸣推了推没反应的罗白白。 “啊？哦……”罗白白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明显还没从血与泪的回忆回过神来的罗白白呆滞地跟着于若水他们身后。 等等，刚刚是谁在叫他罗白白？ “刚刚是你叫我？” 被扯住的陆鸣不解，不过他还是点点头。 “你应该叫我哥哥。”罗白白严肃地纠正。 “……”陆鸣扭头跟上已经走远的于若水。 被遗忘的罗白白：“……TAT”他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想要抢回存在感的罗白白自进门后一路对着于若水唠叨。 “……我比他大对吧，他应该叫我哥哥对吧，而不是叫我的名字对吧，再说就算叫名字他也不应该叫罗白白对吧，话说我的名字其实是罗白对吧……” 于若水被他纠缠得一头黑线。 “你叫什么名字你自己不知道吗？” 罗白白：“……” 还不是因为你老是叫我“罗白白”！！！！！ 愤怒的罗白白使出“飞扑咬人”绝技，向于若水扑出。 于若水赶紧顺毛：“还吃不吃蛋糕！” …… …… 李修下班后，先去市场买菜，再到于若水家。 门是那天的那个小孩开的，于若水和罗白白正在联机玩游戏，厮杀得血肉横飞。 李修看着开门的小孩，小孩也在看着他。许久，小孩指向一边。 “厨房。” “……”他不是专门过来做饭的，即使他过来之后真的需要做饭。 再看看忙着在游戏里逃命没空理会他的于若水，李修再一次感叹自己遇人不淑。 认命地进厨房，开始洗米做饭，洗菜切肉。 嗷嗷嗷地怪叫着的罗白白嗷嗷嗷地被打死，于若水甩甩手，挥手叫坐在一边的陆鸣，把游戏机交给他。 而他自己则在厨房门外瞄着李修。李修当看不见他。 “阿修，你那个案子最近有进展吗？” “……”李修转过身对着他，是用拿着菜刀的手对着他。“你又做了什么？” “陆鸣，就是小破孩，他背景不简单。” “这不是你留下他的原因。”李修继续手上的事情，蹂躏着砧板上的肉。 “我昨晚叫群群查了点东西。” 李修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仿佛他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继续埋头苦干。 寂静在两人间蔓延，只听到客厅里嗷嗷叫的罗白白和游戏发出的背景音。 吃完饭后，大概罗白白猜到他们有些事情要谈，于是他就识趣地告别回家。陆鸣则是回房间看自己的新衣服。 书房里，李修翻着手上的资料，面沉如水。 资料不是很完善，但是对于面前毫无进展的案子无疑是一个突破点，而且是在最难的地方开辟出一条路。正是这资料的珍贵，能拿到的都不是普通的人。 “与那个孩子有关？”李修合上资料，把它塞回文件袋。 “那孩子的父亲是陆云策。根据爷爷调查回来的内容，他似乎想要脱离陆家。” 陆云策这个名字，李修略有耳闻，H市陆家的嫡系子弟，当前陆家家主的弟弟，行事作风离经叛道，成年后就自立门户，传闻不靠陆家的一分一毫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 “他想在G市发展？” “嗯，而且似乎潜伏了一段时间，他在G市已经猎及影视行业以及饮食行业，”于若水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目前似乎想在房地产上分一羹。” 房地产这一行业，没有背景没有后台想要做好做大，谈何容易？何况是在官僚性极强的G市，某些官员在房地产这里得到的可不是一点点，突然一个外人插手进来，他们怎么肯？ 但是如果他们下台了呢？即使不是全部，只是下台了一小部分，其他的就会闻风而动，收敛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李修看着手上的文件袋，这分明就是想借他的手，拉下一部分涉事的官员。这样一来，即使陆云策向房地产伸手也容易，并且没惹上任何麻烦。因为官员被拉下是因为他手上的案子，与陆云策无关，即使有一些有心人怀疑也没有证据。 “为什么找上你？” 如果说一开始遇到小破孩是巧合，那么为什么要留在于若水家？为什么直接准备好资料让人不得不跳下坑？ 于若水微微一笑：“因为我姓于。” 在G市，姓于的不多，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于将军于永军。 12.一起生活 “因为我姓于。” 短短五个字的背后却是一层层的深意。 于家在G市不说无足轻重，但是其影响力不容忽视，因为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G市于家，而是整个于家，交错横跨许多省份的大于家。 对于在H市的陆家，于家在G市是地头蛇，有着地利人和，想要动于家还得掂量几分，甚至还要想一想一旦与于家焊上，那么就相当于和整个大于家作对。护短是于家长久以来形成的良好风俗。 处于风浪尖上，最容易被下手最难保护的陆鸣，如今在于家人的手上，至少比在G市势力还在形成中的陆云策手上要安全多。 而没有了这么一个弱点的陆云策办起事情来，就少了很多顾虑。 虽然目前为止，于若水对于陆云策为何要完全脱离陆家没有任何头绪，但是对于他为何选择G市当做大本营这一点，于群群给了他答案。 G市除了广为人知的于家，还有一个龙家。 富甲一方这一方面是龙家做给小老百姓看的，而对于官场或者军队，龙家有另一面——黑道。 在贴面无私的于将军所在的G市混黑道，从另一个侧面说明龙家的势力。 地球人都知道：有时候官场其实并不是那么白，黑道也并不是真的黑得跟墨水一样。 龙家表明功夫做得好，全G市都知道他们家是正当经营，暗地里嘛，就不是小老百姓们应该了解的了。 至于H市陆云策是如何与G市的龙家搭上线的，连于群群都查不出来。但是可以看出的是，陆云策对于在G市安家落户那是胸有成竹铁板铮铮的事实。 于家里最没出息的就数于若水了，相较于和他同辈的于家人，他是最没地位最没身份的，好听点是写手作家自由工作者，现实点就是无业游民。 于爷爷处于半退隐状态，可以说大于家在G市的势力是最小，因为于爷爷这一脉单薄之余孙子还不给力。 识趣的都知道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至少现在于若水收留了陆云策唯一的儿子，这里的情分是相当的足。这也是于爷爷没有反对于若水收留陆鸣的原因。 以后无论陆云策要如何在G市翻云覆雨，至少于家是安全的，当然如果他不管不顾，那么即使麻烦一点大于家也是会出手的。 除却这些弯弯道道的明面利弊，于若水还想到了一点。 知道李修手上的案子，知道于若水会为了李修妥协，知道于若水以及于家对于陆云策落户G市的思虑，就说明陆云策有调查过，甚至了解得很详细。 在对方有备而来，而自己也的确需要对方帮组的时候，己方就处于劣势。 适当的妥协不是示弱，而是对形势的发展看得通透。在能够保护自己家族的情况下，于若水很愿意装傻。 只是，G市怕是要洗血一番了。 不过，那关他什么事呢？那又关处于半退隐的于爷爷什么事呢？ 甚至于爷爷也明确向于若水表示：“G市要有一番大动作了，实在不行我就直接退隐。现在的情势由不得了，陆家那小子对于G市势在必得，你不要参合太多，也不要顾虑我。唉，G市这几年实在是不像话了，龙家也比他们好。” 于爷爷年轻的时候也热血过，报效祖国，为人民服务也是他的宗旨。 只是在历经女儿疯了，老伴过世，孙子们都搅基，他也就看淡了。 人生太无常，谁也不能预知未来，唯有把握现在。 书房里，久久没有声音。 李修捏着眉心，叹了口气。 “资料我收下了，”看着一边盘腿而坐没心没肺样子的于若水，“你自己小心点。” 虽说陆家大动作不会有，识趣的知道轻重的也不会冒然地对于家人下手，但是总会那么几个不长眼急功近利的家伙，而面对这些小人，真是防不胜防。 “嗯，我知道。”喝上一口自己煮的奶茶，“我也告诉群群了。” 该防备的时候他绝不松懈，该动手的时候他绝不手软。 对此，表示离风浪口很远很远的于群群只发表了一句话“你们没事，健健没事，那就没事。” “我最近会和你少联系，等案子结了再说。”李修把杯子里的温水都喝了，“实在不行，你就回于家，和于爷爷呆一起。” 于若水点头表示了解。 至此，谈话算是结束，而陆鸣在于若水家住下来的事实也在被动的情况下被家长们的允许默认了。 李修也不多呆了，手上的资料够他忙活一阵，他需要时间把案子梳理一遍，看来最近要走动的地方很多。 送走李修后，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起码这之后就没他什么事，他管好他自己就好。于若水边想边伸伸有点酸软的胳膊和腿，舒缓一下筋骨，再美美洗个澡，然后玩玩游戏什么的，生活真是惬意。 从房间出来的陆鸣就看见于若水嘴里一边碎碎念一边怪异地扭曲着身体，屁股左扭右扭之后前扭后扭，手臂一直在晃动。 “……” 于若水一个转身运动看见面瘫着脸无语状的陆鸣：“……” 他总是不自觉地忘记了现在家里还有另一个人。 “一起做运动？” “我洗澡。”这样的运动太丢脸了，他才不要做。 于若水看他站在房门前一动不动，要进不出的，也不做运动了，有点奇怪甚至惊讶地道：“你难道想一起洗？还是说你习惯有人给你擦背？我家可不同你家，没这服务的。” 陆鸣：“……不是。” …… 洗完澡的陆鸣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经过客厅沙发的时候，明明视野所及之处空无一人，他却真真切切地听到“嗷嗷嗷嗷爽死了真好”的这样的声音。 他走到沙发的一端，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本漫画的于若水与之四目相对。陆鸣眼睛一扫就看到了漫画里的内容……两个表情陶醉没有穿衣服的男人在肉搏战，一丝不挂，还有对话框“弄死你”、“嗯……弄死我吧”。 于若水：“……” 他总是不经意地忘记家里还有另一个人的事实。 陆鸣：“……” 他实在不习惯于若水怪异的举动和言语。 …… 至于两同居人的磨合，嗯，似乎还需要一点时间。 13.磨合期 普通人都有一些惰性的习惯，比如在家就不穿拖鞋、洗澡后不穿衣服、吃完的碗堆一星期再洗、蹲在沙发上吃泡面之类的…… 而于若水也只是普通人中的一个，在家当然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八月天再热，开了空调的室内依然如春般舒爽，于若水抱着个雪糕全家桶蹲在沙发上看电影，是喜剧。 看得兴起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累了肚子疼了就捶沙发来发泄。 午睡完的陆鸣出门又见奇景——于若水跪趴在沙发上笑得满脸通红，一边捶沙发一边捂嘴巴，47寸的液晶电视上放着片子。 想笑又怕嘴里的雪糕喷出来的于若水以惊人的坚韧的意志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不行，还是好想笑。 他一抬头，看到呆愣的陆鸣正一副“——_——丨丨丨”的表情看着他。 “……” “……” 微妙的安静在电影背景音“哈哈哈哈哈”中蔓延……蔓延…… 于若水很认真地想了想，招招手唤无语的陆鸣小朋友过来。 陆鸣倒是没对刚刚那惊悚的一幕发表任何于若水不喜欢听的意见，他一脸“我没睡醒刚才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在于若水隔壁的单人沙发坐下。 “……吃雪糕不？”于若水晃了晃手中的雪糕桶。 任何的谈判都要以一个突兀又自然，亲切又严肃的切入口。 “……”陆鸣很认真地看了看他手上吃了一半，挖了一个又一个坑的雪糕，“我要新的。” “……”我又没说给我自己手上这个你！ 于是，一人抱一桶雪糕坐在沙发上吃，虽然陆鸣一再表示于若水可以继续趴在沙发上也没关系，于若水严肃地表示两人的基调要一样。 至此，一大一小就同居事项在打商量。 “按你爹说的，我们至少要住一起一至三个月，”于若水挖了一大口雪糕，嗷呜地含住，冷得牙齿颤了颤，“为了避免在日常生活中产生不便或者矛盾，我们就写个小协议什么的。” 正忙着挖雪糕的陆鸣从偌大的雪糕桶中抬起他的脸，然后点点头，也学于若水嗷呜地含住一大口雪糕，喉咙都冷颤颤的。 “就比如呢，这是我家吧。”于若水手中的调羹在空中抖了抖。 陆鸣点点头。 “人呢，在自己家总是怎么舒坦怎么来，对吧？” 陆鸣张张嘴，想反驳，他在家里一点都不是怎么舒坦怎么来，而是赵婶按照规矩那一套怎么规矩怎么来。 “不要拿你豪门那一套来说。”于若水眼睛瞄了他一下。 陆鸣只好又点点头。 “所以你得体谅我的一些小习惯，嗯，如果太大惊小怪的话就显得你没见识了。”于若水一本正经地欺骗13岁的小孩子。 陆鸣面瘫着小脸点点头。“嗯，以后你做下身只穿着内裤扭腰跳奇怪的舞你爬沙发发羊癫疯我都不会大惊小怪了。” 嗯你个蛋！于若水一口雪糕硬生生地滑下食道，透心凉。 “咳，这是一点。”于若水对自己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虽然这个童有点大，但是自己好歹比他大了差不多一圈。 “第二点呢也差不多是第三第四第五点第以后所有点了，”于若水一桶雪糕挖空了，在刮着桶壁的星星点点，“在家要讲卫生要听我的话。” 陆鸣很乖地点点头，寄人篱下他还是懂的。 “嗯，吃完之后就去扔垃圾吧你。放在楼下那层的那个大桶就好，会有人来收的。”说完还摸摸陆鸣的头。“真乖。” 陆鸣：“……” 相安无事地过了五天，陆鸣也习惯了于若水在家怎么舒坦怎么来的行为，于若水也终于习惯了家里多了一个人存在的事实。 这天两人围在客厅的茶几上，表情严肃认真。 桌子上是一堆的外卖单子，中餐西餐粥粉面饭应有尽有。 “今天吃什么好呢？”于若水用两根手指捻起一张外卖单，甩了甩。 “……”陆鸣很认真地选择。 “吃饭还是吃面呢？” “……”陆鸣很认真地选择。 “炒菜还是切排呢？” “……”陆鸣很认真地选择。 “外卖还是外卖呢？” “……”陆鸣抬头看他。 突然，于若水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陆鸣，陆鸣觉得自己后背凉飕飕的，他不安地看着于若水，虽然脸还是瘫着表情的。 “豪门贵族的孩子多绝技，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绝世高手，再世高人。”于若水笑得阴恻恻的。 陆鸣更不安了。 “你也有什么绝技的吧？” 陆鸣想了想：“弹钢琴？” “……家常一点的。” 陆鸣又想了想：“切面包？” “……比这个高级一点的。” 陆鸣再想了想：“叠被子？” 你从哪里看出来叠被子比切面包高级了？！好歹切面包还用到了工具！再说弹钢琴切面包叠被子到底是那个门派的绝技啊？！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就洗个菜切个肉什么的。” 陆鸣：“……”这个就算不是绝世高手再世高人都可以做得到吧，这是普通人的技能吧？这次他想也没想就答：“我不会。” “我知道，你就会个弹钢琴切面包叠被子。”于若水有气无力地继续翻外卖单子。 陆鸣也在翻，想了想又说：“我还会武术。” “有能做出吃的吗？”于若水言简意赅。 “……”陆鸣不再说话，更加认真地翻外卖单。 最后于若水决定——“我们吃泡面！” 陆鸣没回话，他点着头思考了一会人生：“洗个菜切个肉什么的，我可以试试的。” 于若水看着他，又看看满桌的外卖单子，想了想除了泡面就是鸡蛋的冰箱再想想最近几天的伙食，最后想起被他遗忘了的孩子他爹给的伙食费。 这几天他一直纠结家里多了个人不自在，差点忘了不久前才不劳而获一笔巨款。所以说，有时候太节俭也不是什么好习惯。 “换衣服，我们去吃海鲜大餐！” 整装完毕，于若水拿起钱包车钥匙，把家里的电器都关好之后就带着陆小朋友出门花大钱去了。 还没到楼下就看到孩子他爹与秦助理正往楼上走。 四人八目相对无言…… 陆鸣家教很好地打招呼：“父亲，秦叔叔。” 陆云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示意他听到了。 秦助理倒是笑得灿烂：“你们这是要出门？” 于若水很直接：“吃了吗？” 秦助理依旧笑得很灿烂：“于先生要亲自下厨？” 于若水站在阶梯上俯视他：“我们到外面吃。” 秦助理灿烂笑容未改：“那么一起不介意吧？” 于若水抓到重点：“你付钱？我们要吃海鲜大餐。” 秦助理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陆BOSS，他的薪水虽然不少，但是海鲜大餐什么的有点那啥……尤其不知道于若水能不能吃的情况下。 陆BOSS看了看于若水，又看了下自己的儿子，开了口：“去海鲜楼吧。” 14.突如其来的宣言 海鲜楼是家以海鲜为主打，配以其他特色美食的星级酒家，是近年来才出现的，在一系列的传统老酒家中尤其显眼。 饶是喜欢传统美食，经典老店的G市人也不得不称赞，更是兴起了喜酒生日宴等都到海鲜楼设宴的风气，还美名其曰：身份的象征。 不过确实如此，能去海鲜楼的都是非富则贵，海鲜楼还很人性化地设立一些价码不一的雅间，就看你富到哪种程度。 路上，秦助理兼职司机，于若水坐在副驾驶，后座是陆家父子。 似乎在进行亲子交流。 “习惯吗？” “回父亲，习惯。” “离开陆家，愿意吗？” “我跟着父亲。” “绑架你的那帮人已经抓到了。” “谢谢父亲。” “你来处理？” “陆鸣听父亲的。” “嗯。” 然后似乎就交流完了。 于若水自小就没见过父亲，但是他觉得父子间的交流是这样的吗？电视都不是这么演的吧？儿子被绑架救回来之后应该“儿子啊你没事吧？哪里磕着碰着了啊？爹帮你抽死他们啊，不用怕啊，爹找来奥特曼帮你消灭小怪兽”之类才是正常的吧。 随着陆家父子交流完毕，行车过程安静异常，隔音性能超好的车厢内只能听到从外面穿来的些微声音。 幸好路程不是太远，很快就到了。 秦助理去停车，陆家父子与于若水先下车，走进了海鲜楼的大堂，训练有素的前台小姐马上迎过来：“欢迎光临！” 然后是笑容可掬身材凹凸有致的迎宾小姐：“先生您好，请问是大厅还是雅间？” “海天阁。” 迎宾小姐愣了几秒，不过素有职业操守的她很快就回过神，把三人带向一边的电梯，“三位这边请。” 对于海鲜楼的每个新晋员工，海天阁是传说中大BOSS的御用阁室，每一个员工都以引领BOSS到海天阁为荣，以不知道BOSS是谁为耻。 进入雅阁之后，迎宾小姐淡定优雅地关门离开，然后提起长长的旗袍下摆瞪着小高跟冲出去向姐妹们炫耀。 于是带着菜单前来的经理只感到一个粉红色的身影飞快地从他的身边闪过，在他的眼里留下残影…… “陆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经理毕恭毕敬地候在一边。 陆云策接过菜单本放到于若水前面。 于若水也没客气，直接翻开，翻着翻着就烦了，在家翻外卖单子，到了外面就翻菜单牌子，他对翻这个动作这会儿真的厌了。 “海鲜什么的挑招牌的来，然后炒个素菜。”于若水说完，看向坐在他旁边的陆鸣，“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陆鸣想了想：“饭。” 于若水明显感觉到陆鸣这个字说完，陆云策以类似质问又类似谴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他连忙解释：“咳，我没有饿着你儿子的，只是最近伙食的品种很多，就是没什么饭而已。” 陆鸣点头，“嗯。” “那就再上一盆饭。” 经理得令退下。 这时秦助理也进入雅间了，手上拿着个文件袋。 喝着上好的陈年普洱茶，于若水用牙签戳着小盘子里的开胃水果，雅间里又是寂静一片。 “你们这个时候找来不是有事情嘛？” “咳，是这样的……”秦助理开口，然后看见于若水盯着他看，“……老大你来说。” 于若水：“……” “是关于陆鸣上学是事情。”陆云策淡淡地开口。 秦助理趁机把手上装了已经办好手续的学校资料的文件袋递给陆鸣。 “你的事情结束了？”于若水立马来了精神。 “还没有。” “那么你是准备把陆鸣接回去？” “不是。” “……”于若水瞪大双眼，“他都能去上学了还有什么不安全的？” “学校是封闭式的，我会安排人接送。” “吓？” 这时菜上来了，话题似乎告一段落。 于若水卯足劲头苦吃，吃完虾吃蟹吃完蟹吃海蚌，桌子上堆了高高的一层残骸，陆鸣的面前也在不知不觉中堆了一堆，看着两人吃东西都优雅有度，但是速度不是一般二般的快。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从哪里山区逃出来。”秦助理喃喃自语，也加紧了手上的动作。 于若水吃得差不多，手上的动作就慢下来，一边剥虾一边问：“说实话吧，到底为什么要赖上我家？” 要说之前是因为危险，这会连学都能上了，还有什么危险？说什么他也不相信。 “实话是我看上你了。”陆BOSS不语则已，一语惊人。 秦助理手上正剥着的虾PIA地掉在碗里，溅起汤水无数；而我们一直以淡定面瘫示人的陆鸣小朋友则“——口——”地含住要掉不掉的一口饭。倒是处于漩涡中心的于若水面不改色，手上的动作依然条理有序。 “如果你真的看上我了，也应该是你赖在我家而不是你儿子。”把虾沾沾酱，一口吃掉，鲜甜无比，口齿留香，“要是我一个不小心看上你儿子呢？” 秦助理已然阵亡，陆鸣小朋友仍在坚挺“∑(⊙o⊙)！”…… “我给了伙食费。” “那么我告诉你，你儿子的伙食费只够9月份了。你可以接你儿子回去和你欢度国庆节。”于若水把手伸进装着柠檬水的盆子洗了洗，看向一脸呆滞的陆鸣，“吃饱了没？” 陆鸣回过神，连忙把碗里不多的饭全扒进嘴里，嚼嚼嚼之后吞下肚子，然后把碗一放，把手一洗，向于若水点点头。 “吃饱那就走吧，把你的东西带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的于若水朝另外两人点点头，“那我们走了，谢谢款待。” “我送你们。”陆BOSS用餐巾擦擦嘴后也跟着站起来，然后皱眉看向一边抗打击能力明显低下的助理。 秦助理一个激灵，“我去开车！”一溜烟地闪了。 陆BOSS看向自家儿子。陆鸣一个父子连心技能启动，“我去洗手间。”也闪了。 于若水看向慌不择路的陆鸣，再看看身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过人的雄性荷尔蒙激素的陆云策。 “有话要说？” “我说的是真的。”陆云策认真地看着他，平时都冷冷的眼神愣是让于若水看出点儿柔情。 “邪魅狷狂。” “什么？” 天杀的，于若水也不晓得自己的脑海里为什么就突然被各种字体的“邪魅狷狂”给侵略了，他一定是海鲜过敏了，要不然就是食物中毒。 陆云策奇怪地看着眼前的人脸色一黑之后就自顾自地晃脑袋，难道说他人生的第一次告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晃掉了？ “你看上我什么了？” “脸。”陆云策想了想，简洁道。 “……谢谢。” 挖槽！一万头神兽在于若水的脑海里把陆云策踏在脚下，然后在他身上奔过来奔过去。 15.陆家 H市，陆家。 坐于首位的陆家家主陆云谦看着底下坐着的二十来人，其中五位是他的伯伯，六位堂兄弟，或谦逊或嚣张或不屑地暗地里互相打量，其余几位都是一直跟随陆家的其他小家族的代表人。 陆家很久很久之前就存在，陆家的祖宗在战乱时立下军功，受到表彰，但是后人不喜从军，转而从商，慢慢地也就越做越大，以前跟着上战场的弟兄伙伴，有一些也继续跟随着陆家，渐渐地就形成了现在的陆家，而嫡系旁系的观念也一直保持到现在。 起初决定保持这种传统观念是为了避免家族内部出现矛盾，失去领头人，防止敌对家族趁虚而入，取而代之。不过随着时代的发现，以前好的，现在似乎不适用了。 更荒唐的还要数那个成年男子必须留下后裔，不管愿不愿意，必须到生出儿子为止。 也因为这样，旁系的人数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杂，而嫡系却没什么大变化。近几代家主都面临着家族内斗的现象。 嫡系的觉得老祖宗的规矩不能忘：只有嫡系的子裔能够掌管陆家主要命脉。旁系的认为他们越来越壮大，有很多人的能力都比嫡系子裔强，时代不同，应该是能者居之。 陆云谦看着下面争吵不断的一群人，甚至一些上了年纪的还踱着拐杖脸红脖子粗地找药吃，跟群猴子似的。 倒是角落里有两老人安安静静地一个在打瞌睡，一个在拿着游戏机在玩。 是陆三和陆四，陆云谦的三伯伯和四伯伯。 自从陆三唯一的儿子暴毙横死之后，陆三也就看透心息了，争得再厉害，人都没了，白搭。 而陆四则有三孩子，两个女儿远嫁国外，剩下个儿子在16岁的时候救了个黑道老大之后，在配种前夜被拐了，他老人家倒看得开，儿女自有儿女福，六十多岁的老头，住在郊外的小别墅，闲时就种种花睡睡觉，偶尔去看看女儿看看外孙，偶尔打电话骂骂小儿子，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对比他们的其他兄弟，一个个都干什么了？竟然雇人绑架他的儿子和侄子！ 他的儿子幸运正在被保镖撞见得救了，可是陆鸣就没那么幸运了，幸好陆鸣聪明自己逃出来了，不然这群老东西哪还有命留在这里吵架。 陆云谦越想越烦躁，把手上的杯子往地上狠狠一扔，杯子在地上碎了一地。 吵得不可开交的人终于反应过来，慢慢地坐回在自己的坐位上，只是仍有一些人在窃窃私语。 “不就是想要分家吗？”陆云谦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敲在椅子的扶手上，慢悠悠地说。 话一出口，底下的骚动即时消停。 “我这里有一分资料，陆家目前所有的资产都记录在上面，该怎么分，分哪些，我都标好，没意见的话，就签了协议书。” 底下没有人说话，这份资料和协议书他们之前就看了，认认真真，一个字一个字地研究，哪怕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 陆云谦也没怎么细分，就是那些旁系子弟平时在哪些个公司当实质上的董事或者挂面上的经理，现在还继续当。 “这里的资产似乎没有包括陆家主的亲弟弟手下的那些吧。”一把苍老的声音打破沉默。 陆云谦看向发言的老者——陆二，他的二伯伯。贪婪险恶的老狐狸，就是他组织的绑架。 陆云谦也没急着回话，只是慢条斯理地喝着重新换上的茶水，时而用眼神给陆二压力。他放下茶杯：“我弟弟的那些资产为什么要分给你们？” “那当然是因为那也属于陆家资产。”陆二理直气壮。 “您老没糊涂吧？”陆云谦怒极反笑，“云策的生意是怎么开始，相信您没有忘吧？”他看向底下一直不做声的人，“还是说你们都忘记了？” 没有任何回应，不知道是理亏，还是在以沉默反抗。 “需要我帮你们回忆一下吗？” 陆二仍在强词夺理：“就算一开始他的资本是中奖回来的，六十万也不可能变成这么多的……” 他话没说完，陆云谦就打断他：“别人不可能用六十万变成几千万几亿，不代表云策做不到，”他看向欲反驳的陆二，“不像一些不学无术的人，六十万在他手上就包养了个男孩子，还闹得人尽皆知。真给陆家长脸。” 陆二气焰一低，狠狠地用眼神刮了一下自家将近四十岁还没什么作为的废物儿子。他的儿子低着头没说话，他怎么知道那个贱人拿了六十万之后竟然还会闹上公司。 “谁还有意见？” “陆家主分得很合理，但是这样冒然地把陆家四分五裂，似乎难以面对世代祖宗。”出乎意料，说这话的是陆五，他平时都是不出头，想让别人斗个你死我活再出来渔翁得利。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我的儿子和侄子出事，否则我不介意来个六亲不认，大义灭亲，让陆家人清减清减。”陆云谦笑得风轻云淡。 “……” “至于祖宗们嘛，我觉得你们比我早见到，就麻烦你们帮忙说下，以后我见到他们我一定会亲自请罪。”陆云谦一字一顿地说，不时看向他的那几位伯伯。 几位长辈看看正值壮年保养得宜的陆云谦再看看自己六十多的身子骨，没再说话。 于是，陆家分家的事情告一段落。 陆云谦只给自己留下母亲嫁过来时相当于嫁妆的几家产业以及陆家的旧家宅，其他人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第二天财经报纸头条赫然是《H市巨头陆家正式分家谁是真正的赢家》。 陆云谦甚至举办了个宴会，除了陆家的旁系，一直跟随的小家族还有与陆家有生意来往的商家老板，说明陆家的情况，以后和陆云谦之外的人做生意，有什么法律上的问题，陆云谦不承担责任。言外之意：长点心眼，此陆家非彼陆家。 分家宴结束后，喝了不少酒的陆云谦打了个电话：“……从现在开始我就孤家寡人了，又穷又老了……” “你有陆泉和陆颖。”那头传来低沉的嗓音。 “……没良心，我很寂寞啊……呃，”打了个酒嗝，陆云谦继续发牢骚，“我顶着重重压力分家了，你都不来宴会，你眼里还有我嘛？” “……”那头寂静了几秒，“恭喜你得偿所愿。” “你什么时候来看看我？” 电话那头久久没说话，反而传来翻阅文件的声音，“有空的时候。” “你就这么对你亲爱的兄长吗？” 陆云策翻文件的手没有停，开了免提的手机放在一边，“我会打电话给洛青，让她给你找个女人。” “……”陆云谦什么都不怕，最怕就是他的助理洛青。你说一个女人吧，干活干净利索，行事雷厉风行，偏偏非正事的时候老爱抽风，她还爱好把他给各种各样的男人配对，什么兄弟年下，父子年上的，一想他就头疼，他喜欢所有的漂亮女人，除了洛青，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个女人，但是人家偏偏就有男朋友。 这世道…… 16.家长会（一） 距离陆云策惊人的出人意料的类似于告白的宣言已经过去一周了，也到了陆鸣小朋友开学的日子。 这天晚上，两人坐在沙发上吃着薯片喝着汽水看着没有营养纯粹消遣时间的肥皂剧。 陆鸣发现自己住在这里将近一个月，吃的零食比他以往十三年多，但是比起陆家那个专门为继承人安排的那个牢笼似的分宅，他更喜欢这里。 唔，就算于若水真的成了他的妈妈，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正全身贯注地为自己的言情小说取材参考的于若水没由来地打了个冷颤，冷气开太大了？二十五摄氏度很低吗？ “我明天开学。” 正沉浸于女配角撕心裂肺地哭喊尖叫“你竟然不爱我？你为什么不爱我？你凭什么不爱我？你怎么可以不爱我？”的戏码中的于若水，彻底无视了陆鸣小朋友。 “要开家长会。” 女配角：“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得不到你她也别想得到你！只要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就不能逃了……” “你会去吧？” 男一号：“我对除了她以外的人，是站不起来的，我绝对不会背叛她！” 于若水：“……” 被下了猛药都站不起来这不是不会背叛而是不能背叛吧？难道说那药过期了？然后只对男人有反应……停，这次写的是言情小说，不是那啥…… 回过神的于若水就看见陆鸣小朋友抱着一桶薯片委屈地看着他，卧槽，他竟然从陆小朋友的面瘫脸上看出委屈二字？！ 于若水：“肥皂剧拯救面瘫。” 陆鸣：“……” “不是，你要开家长会叫你爹去啊，”于若水把他抱着的薯片抢了过来，“小孩子吃多了这些容易虚胖，嗯，你已经有点虚胖了。” 陆鸣：“……”他明明每天都有打拳做运动，而且他不小了。 “父亲他这几天出国了。”陆鸣低着头略显失落，“秦叔叔说过，家长会没有家长去的孩子会被别人孤立排挤的，然后就会变得孤僻自闭，最后忧郁而死。” “这是他的经验之谈吗？” “……我不知道，”陆鸣顿了顿，“大概不是吧？”见于若水怀疑地看着他，又加了一句“他现在还活着。” 所以说秦助理是还没到忧郁而死那步罢了？ “你以前的家长会是谁去的？” “伯伯。” “……那你伯伯呢？” “我希望你去。”陆鸣声音低低的。 “……我又不是你家长。”于若水有点心软，哎呀小面瘫这是撒娇吧是吧是吧？真萌。 “父亲娶了你之后就是了。” 萌个蛋！不对，娶个蛋！ 于若水：“这不你父亲还没娶呢……不对，我都没说嫁，也不对，我跟你父亲又不是那种关系，而且你父亲比我大好多。” 陆鸣：“你几岁？” 于若水：“24。” “才大八岁。” 他差点忘了陆家的男人都早育，虽然人家已经有个十三岁的孩子，但是人家依然很年轻。 “我父亲很受欢迎的。”陆鸣小朋友在努力推销自己的父亲。“他长得很好看。” 于若水：“我长得也很好看。” 陆鸣：“……我父亲很有钱。” 于若水：“有钱又好看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陆鸣：“……”满大街都是的吗？原来大家都是有钱人？ 于若水看他想得出神，又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是明天要上学的孩子睡觉的时间，于是就赶他去洗手间洗漱。 迷迷糊糊被拉走，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的陆鸣小朋友看着准备关灯的于若水，突然道：“满大街好看又有钱的男人都喜欢你吗？” 于若水：“……你父亲说他只看上我的脸。” 利落地关灯关门，于若水走了，留下陆鸣一个人在黑暗中。 父亲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这句反驳未能说出口。 第二天一大早，于若水起来的时候，陆鸣已经穿好学校制服坐在客厅里等他，旁边放着个配套的书包。 “这么早？你有上学焦虑症？”于若水惊讶道。 “没有。八点半开学典礼。” 于若水一看，已经快八点了，“五分钟。” 快速地洗漱完毕，于若水站在自己的衣柜前发呆。 家长会要穿什么衣服的？正装会不会太正式？休闲服会不会太休闲？谁来告诉他，他有一天需要去参加家长会？ “随便都可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陆鸣站在身边。 最后于若水挑了一件休闲服，白色衬衫衬米色长裤，风度翩翩，优雅俊美。 小区外，果然有一辆配备司机的车在等候，甚至副驾驶还有一个保温盒，装着早餐。 “你爹真疼你。”于若水摸摸陆鸣的头，揉他柔软的发丝。 “……” 可是为什么这里有一半食物不是他喜欢吃的东西。陆鸣看向一旁吃得欢的于若水，不语。 凭着司机过人的技术，于若水两人堪堪地在八点半前来到学校。司机问什么时候来接他们，于若水摆摆手告诉他今天可以休息，不用接。 看那宏伟的外观看华丽的装潢看那气派的大门就知道这是一所富家子弟用来显摆攀比的贵族学校，学费肯定不便宜。 一进门就有胸前佩戴证件的工作人员前来接待，学生到哪边，家长到哪边，有板有眼的。 “先生您好，同学你好，开学典礼的会堂在这边，同学请往这边走，这位先生，家长会是在每个同学的班级教室里举办，请问你的孩子在哪个班级？” 于若水张张嘴：“……”看向陆鸣。 陆鸣：“……”翻学生牌。“初二A班。” “十三岁就读初二了？”于若水想想自己读初二的时候都快15了呀。 “我跳级了。” …… 于若水拎着陆鸣的书包跟着工作人员走，带到教学区之后就要自己走了。 好不容易找到教室，里面坐了很多家长，讲台上已经站着位老师，于若水变从后面溜进去，找了个后面的位置坐下。 “……本校师资最优，教学设备最先进，升学率最高。本校的宗旨是：营造最好氛围，学出最好成绩。您们的孩子交到我们手上就如脱筋换骨一般，不仅学习变好了，在生活上的坏习惯都没了……” ……这不是学校吧？这是军营吧？ “……为了提高孩子的学习积极性，本校采取奖励政策，学习优异或者学习进步大的同学都可以得到本校的奖励。奖励所需的奖品由孩子们选择，而买奖品的经费则由贵家长们捐款，因为这样一来，孩子们都不希望自己家长掏出的钱给别人买奖品而努力学习，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学习的欲望！”讲台的班主任讲得激昂，满脸通红地拍着讲桌上的透明捐款箱。 于若水：“……”所谓的家长会就是捐款活动？ “您捐的钱就相当于您对孩子积极学习的支持是多少！” ……于若水“——口——”。 不会真的有人捐吧，这摆明就是学校诓钱的手段啊。哪有家长这么傻啊？ 一个衣着华丽，身材很富相的夫人走上前，往捐款箱塞了一大把票子，高声道：“我捐两千。”眼睛还死死地盯着下面一票的家长。 还真有啊…… 17.家长会（二） 于若水很为现在的家长的智商捉急，当然对他们的孩子的智商表示更捉急。 这时，又一名家长站起来了！ 这一名勇敢的家长从背后看与刚刚捐完款的那位夫人就好像双胞胎，她走上去，也塞了一大把票子：“我捐三千！” ……然后两位夫人就在努力地做散财童子。 “那我捐四千！” “五千！” “一万！” ……为什么开个家长会拿那么多现金？她们的挎包不会都是钱吧？？？这都捐习惯了是吧？每年都这样的吗？ “很感谢两位家长这么积极热情地对自己的孩子表示了支持，还有家长要捐的吗？”乐得找不着北的班主任还不忘煽风点火。 “谁家能比我捐的多呀？我家匆匆可聪明啦可爱学习了，为了我家匆匆捐这么点钱算什么？我每个学期都这么热烈支持我们家匆匆。” “哟，不害臊，我随便一拿都比你多。”一把尖锐的声音得瑟地响起，“就你家匆匆还聪明？！那我家文文就是个神童！” “你每年都非得跟我比是吗？！” “明明是你自己小心眼！！！” 挎包里的钱掏光之后，两夫人就以十二分的热情吵起来了。旁边班主任淡定地围观，似乎已经习惯了。 但是，也不知道是她们捐钱的举动还是那句“捐这么点钱算什么”刺激了家长们，陆陆续续的都上去捐了。 于若水又一次“——口——”了。 这年头家长会就是家长在攀比吗？？？ “感谢各位家长对孩子们的支持，捐完的家长可以离开了，估计开学典礼已经结束了，下午不用上学，你们可以把自己的孩子接回去。明天正式开学。”班主任九十度鞠躬地欢送家长们离开。 于若水是最后一个。他掏出张五十块，然后想了想换了张二十。 班主任：“……” 于若水：“……” 班主任：“这位家长不支持孩子的学习吗？” 于若水：“我们家鸣鸣是转学过来的，他以前都考第一，如果在你们学校考不了第一、食欲不振、郁郁寡欢就是你们学校教学问题，一旦出现此类教学问题，我会就这二十元的捐款起诉你们。”严肃脸。 班主任：“……” 于若水：“不用鞠躬了，我还没死。” 班主任：“……” 于若水拎着书包快步离开教室，留下内心很复杂的班主任面对着一整箱里一堆红中间唯一的一片土黄色，大概是土黄色吧。 这年头，不怕家长没智商，就怕家长耍流氓。 于若水才刚离开教学区就看到等在一边的陆鸣。 “鸣鸣，开学典礼好玩吗？” 陆鸣：“……”为什么他感觉开完家长会，于若水的属性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属性这个词是最近从于若水那里学来的。 于若水说他的属性是面瘫冷淡攻守不定，而他自己则是伪小白莲真女王可攻可守。他一直不明白属性关攻守什么事？不过于若水的很多事情他都是想不明白的，他也就没追问了。 没有秉承“不懂就问”的陆鸣很幸运的把那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门抛向了另一个时空。 两人走到校门外，一辆又一辆的豪车名车陆续地显摆而来又陆续地飞奔而去，走在路上的于若水和陆鸣尤其突兀和显眼。 虽说已到饭点，两个人也没感觉饿，正好于若水最近要交一篇关于小市美食的报道，两人就边闲聊边溜达找地方吃饭。 陆鸣：“家长会说什么了？” “捐款，我捐了二十元。”于若水严肃地看着他，“学习优异或者进步大就用这钱买奖品。” “二十元的奖品？”这样的话他不想要。 “别人家的捐很多，估计好几万，”于若水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就努力点，然后奖品呢就是把钱拿回来。” 陆鸣：“……” 于若水想想捐钱时候的家长们疯狂的表现再想想班主任淡定无鸭梨的围观态度，觉得这学校问题很大，觉得不靠谱的家长下生长的孩子大概都靠谱不到那里去，陆鸣这细胳膊细腿的，还真是…… 于是又说：“话说你爹怎么就给你找这么个学校，太不靠谱了，我怕你在学校会被人欺负。要不咱转学吧？” 陆鸣也不反驳，习惯性地点头：“哦。” 走着走着，于若水想到很重要的一点，问：“你交了多少学费？” 陆鸣想了想文件袋里其中一张学费单：“六万多。” “……”于若水很认真地问，“转学的话钱给退不？” “好像不行。” “那咱还是读下去吧……”于若水心疼钱，虽然他爷爷很有钱，他的伯伯姑妈家都很有钱，他的表哥表姐都很有钱，整个大于家很有钱，但是于若水个人还只是温饱像小康奔去的路上。“如果有什么叫匆匆的文文的欺负你，你就揍他。” 陆鸣：“……” 于若水看看陆鸣，这孩子能逃出绑架估计身手还是有点，“嗯……不要揍得那么明显，就揍个内伤好了。” 陆鸣：“我转学吧。” 于若水：“不行，六万块钱一年呢，至少读一年。” 陆鸣：“六万一学期，不是一年。” 于若水：“……我讨厌有钱人，最讨厌了。” 陆鸣：“……”六万只是基本学费，书杂费学校制服什么的是另外算钱的这点，他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于若水决定为了表达他对万恶的有钱人深深的厌恶，其实准确地说是羡慕嫉妒中带着恨，尤其是和他拉不上任何亲朋戚友关系的有钱人，他决定吃顿很好很好的午饭来安慰自己受伤的穷人心。 他们走到一家装潢大气从里到外都散发出“我很贵穷人免进”气息的日式料理餐馆，门口站着身穿和服的服务员，用甜美的声音说着欢迎光临的日语。 于若水看着就觉得钱包很疼，他转身对陆鸣说：“身为中国人，我们应该抵制日货。” 陆鸣：“这是中国人开的。” 于若水：“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的产品不正宗。” “……”陆鸣悟了：他不应该反驳，他应该将错就错。 最后他们来到一家店面很小，但是客似云来的小食店。 人声鼎沸，热浪扑面而来，里面人挤人连转身都艰难，店里的老板老板娘都出来帮忙，吆喝着“三号桌结账”或者是“客人你的牛腩面做好嘞”，总之热闹非凡。 于若水一脸得意地对着明显对目前的情形没有任何应对经验而呆了的陆鸣说：“带你吃好东西！” 一桌人吃好结账走人，于若水眼眀脚快地坐上去，还不忘拉上陆鸣。“哎，来块抹布擦擦桌子。”于若水张大嗓门喊，还连喊了三四次才有人听见。 陆鸣看着自顾自地抹桌子写菜单，在人群里一挤一拐到厨房面前的玻璃小窗口拿东西的于若水，他要把这一面的于若水如实地一字不露地表述给父亲听吗？ 他最近的任务是父亲亲自交代的，记录于若水的每一面。对此，他难得的觉得压力很大。 其实他最想知道的是，父亲为什么会喜欢上于若水呢？按于若水那样，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面，对那样的于若水一见钟情？！ 十三岁的陆鸣很迷惑。 18.恋情总是发展突然 就此，陆鸣的上学问题暂时不会发生任何变更。贵族学校课程安排还是挺满的，于若水见陆鸣中午来回折腾看着都累，问了问学校伙食还是挺不错的，陆鸣的午饭就在学校搞掂。吃完饭之后他还可以在教室看看书或者打瞌睡什么的。 于若水本想从食宿费里拿钱出来给他买笔记本，上学搜索资料或者闲时游戏都方便点，到了要付账的时候，陆鸣自己掏卡出来刷，眼都不带眨。 陆鸣：“父亲给的零花。” 于若水：“……多少？” 陆鸣：“大概买套房吧。” 于若水：“……我讨厌有钱人，最讨厌了。” 他已经不想去问买的房子能有多大了，他觉得自己如果嘴贱去问，受伤的是穷人的自己。 陆鸣：“……” 小孩的一切都不用自己操心，现在白天的时间全都自由自在，就算在客厅看小黄漫什么的都不会被发现了，于若水心情大好。 早上起床，陆鸣已经由司机送去学校了，家里安静异常。 于若水吃过早餐之后，把手上的言情小说给完成了，还发表了一篇关于牛腩面的美食报道。做完以上事情，他伸伸懒腰，捶捶有点酸软的背。 这时还未到午饭时间。 于若水想着看完一部电影的时间大概就到饭点了，于是心情舒爽的他久违地煮咖啡犒赏勤劳的自己。 正磨着咖啡豆的时候，门铃响了。 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来呢？带着疑惑的于若水打开了门。 于若水家的门是两重的，最外面的一重是铁柱间有间隔的防盗门，内里的是封闭是的大铁门，李修说这样比较安全，于群群知道后在自己家也搞了一个。 隔着防盗门，于若水看见的是出国几天回来的陆云策。 “陆鸣上学了。”他来干什么？ 陆云策看着一脸戒备的于若水，“先开门，我手上东西很多。” 他当然知道陆鸣上学了才来的，G市的生意发展已经稳定下来，在那个案子结束之前，他会很闲，闲下来当然就要谈情说爱追老婆。 在办公室苦逼工作的秦助理忙得没时间哭。 于若水想着再怎么说，这家伙都是陆鸣的爹，兴许他这次来是把陆鸣接回去呢？ 陆云策果然带了很多东西来，三大包，满满的。 于若水还没说什么，陆云策就很自觉地问冰箱在哪，于若水条件反射地一指，他便把其中一袋东西，拿过去，然后一样一样地往冰箱里塞。 “……”这好像是他家吧？这是他的冰箱吧？ “中午有约吗？午饭准备到哪里吃？”陆云策放完东西后问。 “想吃披萨。”再次条件反射地答。 陆云策动作很轻很快地皱了下眉，片刻点点头：“那就披萨吧。” 虽然他觉得这种食品很没营养，于若水也有点太瘦了，太骨感他不喜欢。 “……”于若水看着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还拍拍旁边座位示意他坐下的陆云策，面瘫都这么自来熟的吗？“你该不会想在这吃午饭吧？” “不是。” 于若水心安地呼出一口气，说实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我晚饭也在你家吃。”陆云策眼神柔和地看着他，心里想的是，什时候才能把“你家”才能变成“我们家”。 “我晚饭吃泡面。” 陆云策看向梗着脖子僵硬地回答的于若水：“晚饭我来做。” “我家里什么都没有。”于若水感觉自己的头皮在发麻。 “嗯，我买了。”陆云策一向面瘫的脸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卧槽！面瘫帅哥都是这么的这么的这么的……不讲理的吗？他这样的举动该不会是在追求他吧？尼玛的不应该是约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才带到家里喝喝茶什么的吗？！这货也太不按理出牌了吧？ 咖啡豆磨了一半，虽然于若水由于家里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已经没有了当时想煮咖啡的心情，为了不浪费逢年过节罗爷爷才送的贵得吓人的咖啡豆，他还是很认真地继续煮咖啡的所有工序。 磨好之后，于若水拿出一系列工具，表情做实验似的认真严谨，动作却行云流水般自然。等一切都完成之后，他转身就看见倚着墙站的陆云策，吓了一跳。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到底站在这里多久了？ “参观房间。” “……你参观房间盯着我做什么？” 陆云策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他，从善如流道：“参观房间里的人。” 他讨厌俯视他的人！长得高了不起啊，俯视你个蛋！！！ 于若水气匆匆地拿着咖啡壶走回客厅，后面跟着不知道哪里惹他不高兴的陆云策。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经过复杂工序的冒着香气的咖啡，陆云策没有动。 “怎么，怕我下毒啊。”于若水美美地啜了一口后，发现陆云策表情凝重地看着咖啡杯不动。 “……不是。”他只是还没有适应。 前几天从儿子发来的邮件里，他看到了一张照片——于若水正大张着嘴往里塞牛腩面。浓重的小市民气息隔着电脑屏幕扑面而来，但是就在刚在，他看到了认真煮咖啡的于若水——高贵优雅得宛如一位身居高位的贵族。小市民的于若水、贵族般的于若水，矛盾又和谐的结合在一起，让他觉得更真实。 端起还冒着热气的咖啡，轻吹几下，小小地啜一口，口齿间细腻香浓。 “很好喝。”他由衷地赞美。 于若水很得瑟：“那当然，别的不敢说，做面食和煮咖啡是我的拿手好戏，我也称得上是入得厨房出得厅堂的。” 陆云策很给面子地点头：“我会努力把你娶回家的。” “……”于若水蔫了，“其实我一无是处，好吃懒做，脾气暴躁，虚荣蛮横……” 他在很努力地想一些贬义词来形容自己。 结论是——谁遇上他谁倒霉。 “我不介意。”陆云策慢悠悠地喝着咖啡。 老子介意，老子介意死了！ 虽然有个多金又帅气的成熟稳重的男人追求他喜欢他，他还是挺高兴的，这是他人格魅力的表现，但是——他有点怕了。 “我……我有异装癖，我还喜欢SM！”于若水硬着头皮说。 果然，此话一出，陆云策惊讶地看着他：“我很意外。” 其实他也很意外。 “我会努力配合的。” 配合你个蛋！！！！！！于若水在脑海里掀了无数次桌。 “除了脸，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信不信我现在扣鼻屎给你看？”于若水自暴自弃道。 陆云策饶有兴趣地看着于若水表情多变的脸，沉吟半响，才道：“其实我们以前见过，那时候你还很小。” 于若水不可置信地盯着眼看他：“难道说？” 陆云策赞同地点头，等着他话里的下半句。 “你抱过婴儿期的我？” “……” 他究竟从哪里得知见面的时候是婴儿期？重点是为什么是婴儿期？ 19.以前见过 他究竟从哪里得知见面的时候是婴儿期？重点是为什么是婴儿期？ 于若水表示很无辜，根据他对陆云策完全没有任何印象这一点来看，除了没有记忆的婴儿期他还真想不出究竟有什么时候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陆云策和不知情的他相见了，而他完全不知情。 陆云策觉得他那一连串的“不知情”拗口之余还挺神烦。 要说他们俩的第一次相见，还要回溯到八年多之前，那时的于若水才15岁，青葱少年。 见面的地点是G市，那么为什么在H市的陆云策会出现在G市呢？很久以后，于若水想起都觉得这就是命运，坑爹的那种。 话说那时的陆云策来G市是为了见他那位被黑道拐走的堂弟。他这位堂弟被拐之后整整消失了两年，一直没有和他的父亲就是陆四联系过，陆四都以为他死了。陆家人发动一切力量也未能找到。谁能想到这位其实就在离H市6个小时左右车程的G市，而且还被影响广泛的黑道龙家罩着藏着。 “等等等等……你堂弟他该不会是龙家那位的那个吧？”于若水震惊地抓住了重点，虽然他说得很含糊，但是陆云策很配合地点点头。 ……G市早年很轰动的事情就是龙家主的爱人是同性，想当初帅气痞气戾气的龙家主致力于正统生意，虏获了一大片无知少女的心，宴会酒会总有些名门淑女搭讪，于是家里那位就醋了，大闹了一场，全G市都知道了龙家主有爱人，爱人是男的。 原来那位就是陆云策的堂弟。 而这位堂弟之所以联系陆云策而不是年轻的陆家主陆云谦，是因为陆云策一直都想脱离陆家，这位堂弟和他一样觉得陆家的规矩也好陆家的其他旁系也好，都和他们八字不合天生犯冲。 堂弟说：“我可以帮助你脱离陆家。” 于是年轻有冲劲的陆云策就蹦跶着去和这位在陆家有着传奇色彩的堂弟会面了。 为避免凑字数的嫌疑，会面过程我们略过，结果是喜闻乐见的合作愉快。 堂弟提供G市的人脉和资源，陆云策提供资金。 “等等等等……所以这就是你在G市创业落户的原因？”于若水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陆云策能和龙家搭上了，感情这还带点姻亲关系？！陆云策再次配合地点头。 离开堂弟的深山别墅之后，他在路上目睹了一位少年骑着自行车摔倒的全过程。心情甚好的陆云策大发善心，亲自把人送到医院，给帮着缴了费，正准备走的时候，少年在命运大神的感召下醒了。 少年：“……谢谢你，不过我没钱。” 陆云策表示没钱就算了，他也没打算管他要钱，少年掏掏裤兜，掏出两张彩票。 “送给你，如果中奖了就权当药费，没中奖的话，你以后拿着这两张彩票管我要钱吧。” 陆云策在少年耀眼的笑容下，心安理得地收了。 然后…… “等等等等……你说的那个少年不会是我吧？”于若水打断他的话，得到的是一个肯定的点头。 卧槽，这么狗血的对白他都能说出来，他果然也是年轻过的啊。 然后，彩票真的中奖了。陆云策就凭着中奖的钱，投资炒股，一年的时间翻了一倍。 “等等等等……中奖了？中多少了？”于若水再次打断他的话。 “六十万零十元。一张六十万一张十元。” “……你就没想过把钱还给我？”于若水苦逼地问，尼玛的他就不觉得愧疚什么的不好意思什么的吗？拿了人少年这么多钱。 “你把它们送给我了。”陆云策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道。 送个蛋，他要是知道会中奖的话，他当时就算要送也只送中十元的那张！！！！！ “那么你现在是要给我六十万吗？”于若水挠沙发。 “你愿意的话，我的所有资产都给你。” “……”于若水很快地从痛失六十万的哀伤中回过神，他抽出纸巾抹抹脸，“然后因为那彩票你就喜欢上我了？” “……不是。”陆云策有点尴尬地端起咖啡遮脸，“是最近才对你有兴趣的。” 于若水：“……” 亲眼看见面瘫尴尬害羞什么的觉得鸭梨好大，同时觉得好萌的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 陆云策对那位少年的印象也就停留在了彩票上。而正式知道于若水这个人是在他那被绑架的儿子给他打电话之后的事情了。 在陆鸣被绑架一天后，他就找到了绑匪，但是等他去救儿子的时候，他儿子不见了。再得到儿子的消息是两天后，急躁的他接到了儿子的电话，儿子说他逃出来后迷路了，刚遇到一个人收留了他，那个人住在XX小区XX幢XX号房。 根据电话号码和儿子特意记下的信息，他派人连夜调查之后得知这个人是G市小于家于将军的孙子于若水，资料上男人清秀好看的脸和彩票少年重合了。 在还没有调查出对陆鸣下手的人是陆家的还是G市生意上的一些对手之前，他决定利用于若水的身份暂时安顿好陆鸣，同时带去自己为了房地产生意而利用龙家势力调查的资料，只为了等价交易。 再见面的针锋相对，记忆中似乎很亲切很乖巧的少年突然变得咄咄逼人冷淡相对，他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会面之后，他把之前调查到的关于于若水资料从抽屉里找出来，所有的资料很认真地看了，包括于若水的恋爱史。他之前对于侦查科人员对于被调查人的恋爱史异常热衷的八卦行径很无语，此时他觉得他们很专业很尽责。 越了解越觉得这个人实在有趣的很。 出生名门望族，有着显赫的家世，却从未享受过父爱母爱。 磕磕绊绊地长大后，五次失败的恋爱。分手理由层出不穷。 他没由来的有点嫉妒又有点羡慕于若水过往的五个男人，他们一点点地改变了于若水，变成了如今这个面对外人是凶猛自我保护意识过剩的豹子，面对亲人朋友是毫不防备傲慢又护短的猫。 想到对他防备，气势逼人的于若水，他在一瞬间闪过想成为他的家人的念头。 再见面时，于若水和自己儿子的相处和谐竟然让他觉得碍眼，越接触越觉得他有趣，脱口而出那句“看上你了”一半玩笑一半心意。 “……你连我的恋爱史都给调查了？！”于若水终于又忍不住地打断他的话，声调尖锐地提高。 “……”难道重点不是他慢慢地对他动心的过程吗？陆云策无语地看着炸毛的于若水。 于若水有点破罐子破摔地感觉：“好吧，那么这关八年前什么事？” 陆云策认真地沉思几秒，才道：“增加你对我们相遇相爱必然性的认识。” 事实上，他没有这种认识不说，他只增加了对六十万的纠结。 重点是，为什么对八年前的那件事他都没有印象了？可是感觉陆云策也没有在瞎编，或者说是他认为陆云策编不出这么狗血这么戏剧的故事情节。 20.闹剧（上） “我不记得八年前我们相遇过的事了。” 于若水语气淡淡地说道，但是潜意识告诉他，他不记得才是好的。但是为什么有点失落？ 陆云策想起调查资料里关于八年前的那件事，看着有点失落的于若水，摸摸他的头，轻声道：“不记得就算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除了遇见了他。 正当淡淡地温情在两人间悄悄扩散的时候，于若水动了动，陆云策的冰山面瘫脸难得柔和，眼神温柔地看着他， “我饿了，我叫外卖。”说完，掏出手机开始找电话号码拨号，“……喂，我要点餐……” 陆云策：“……” 温情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外卖效率还是很高的，不一会，两人面前就摆着各种美食。 于若水咬着一块披萨打开了电视，旁边一位面瘫男，默默地吃着他认为没什么营养的食品，一句话都不多说，不弄点声音出来，于若水觉得胃疼。 用一根手指戳着遥控器，一下一下地换频道，寻找着有什么好看的节目，哪怕是狗血肥皂剧也好，陆云策专注的目光差点把他给烧没了。 “……大概一周前，H市的陆家家主宣布陆家的分家，很多人都以为这只是家族内部的小矛盾，但是经过一周时间的证实，H市的金融市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家再也不怀疑陆家分裂的消息，而生意遍布全国的陆家这种做法到底是在自取灭亡还是在另辟蹊径，是目前大家都关注的问题……”财经新闻的主持人字正腔圆地报道着让于若水目瞪口呆的消息。 于若水转头看着一旁镇静自若的陆家人。 “这个陆家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个陆家？” 陆云策点头。 “陆家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继续点头，顺便又扯了一块披萨，虽然没什么营养，但是偶尔吃吃还是挺不错的。 “你什么时候接陆鸣回家？” 其实相处习惯之后，他并不讨厌家里多了一个人。他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搬离了于爷爷的大宅子，因为长大了就要学着独立，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去面对去解决，于爷爷的大宅子是最后的港湾和庇护。刚开始独自生活的时候真的很不适应，他不会做家务活，料理方面，炒菜做肉什么他都能做，但是他动不得菜刀之类的利器，因为很小的时候菜刀之于他是妈妈想要杀死他的凶器。 水果刀什么的还是后来在于爷爷罗爷爷于群群等人的努力下才慢慢接受的。 一个人住自在是自在了，但是有时候难免会觉得孤独，他不像于群群那么幸运还没独立就找到了一个可以相伴终生的人。 曾经的于若水对每一段恋情都充满着憧憬，但是每一个和他在一起的人最开始都只是看上他的脸，然后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用其他东西巩固他们的感情，或者说他们巩固的感情总是会被其他东西打破，例如一号攻君为了结婚而离开，五号攻君则是为了前情人而离开。 嗯，我们可以总结为——缺爱的孩子在经历五段失败的爱情之后，害怕得钻牛角尖。 陆云策当然不知道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于若水的脑海闪过很多信息，他咽下口中的饼块，喝上一口果汁：“我已经离开陆家了。” “这和你接陆鸣回家有什么冲突？”于若水不解。 陆云策想了想，认真道：“你可以理解为，我和陆鸣都无家可归了。” 于若水警惕地看着他：“我家没有空房间了！”想了想不妥当又加上句“我的床也睡不下别人了！” 陆云策：“……” 正当诡异的气氛在两人间悄悄扩散的时候，手机铃声的响起打破了沉寂。 是个陌生号码，于若水看着那号码挺正常的也没多想就接了起来：“喂，你好。” “请问是陆鸣同学的家长吗？”那边穿来一个柔和的嗓音，礼貌而亲切。 于若水看着陆鸣的真家长，又看看手上的手机，他该说是还是不是？ 由于手机的隔音很好，陆云策不知道电话的内容，莫名地看着他，这电话不会是找他的吧？ “咳，算是吧。”于若水把手机开了免提，示意陆鸣的真家长听一听。 手机那边也不计较为什么回答的是“算是吧”，而不是“是”，直接说明来意—— “您好，我是陆鸣的班主任，”于若水的脑海瞬间反映出不是那个淡定围观的班主任，而是无语目送自己离开的苦逼脸，“陆鸣同学涉嫌偷同学的东西，还把同学给打伤了，校方希望你能百忙之中过来了解情况。” 陆鸣打伤同学他可以理解，这年头，好朋友之间打打闹闹都能捅伤心肝脾肺，何况身手不错的陆鸣。 不过，陆鸣偷东西？这还真是相当不错的玩笑。 陆鸣的家长陆云策和纯粹去凑热闹的【准家长】于若水来到学校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没办法，于若水家离学校还是有一段距离，而且每次遇到红绿灯都是红灯，实在是倒霉催的。 对于第一次来学校的陆云策，相对而言来过开家长会的于若水就显得比较熟门熟路了，饶是这样，于若水还是问了好几个老师才得知主任教务室在哪里。 他们到达的时候，教务室里坐了不少人。熟悉的面孔还不少——班主任，第一个捐钱丰满的贵夫人。在她旁边坐着一个小胖子，估计就是那个什么匆匆，唯一站着的是陆鸣。 等得其实有点不耐烦的班主任一看于若水进来就愣了，这一个星期以来他一直在猜测到底那么流氓不讲理的家长嘴里的“明明”是谁，奈何他的班级里叫“明明”的都有三个，范明明，粱铭铭，何茗茗。 他看向一边面无表情站着的陆鸣，原来“鸣鸣”不一定是叠字，它也可以是一个单字。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管怎么说，能进这所学校的都非富则贵，每一个都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够得罪的。 “陆先生您好，您就是陆鸣同学的父亲吧。”班主任亲切的向走在前面的于若水伸出手，想要握手打招呼。 于若水：“……” 陆云策走向前，也没去握那只伸着的手，而是直接说：“我是陆鸣的父亲。” 陆鸣恭敬地打招呼：“父亲。” 于若水明显地发现班主任那笑脸僵硬了几分，然后看向他，问道：“那么上次来开家长会的这位先生是？” 正当于若水在想自己到底是表哥表叔表舅还是什么的时候，陆鸣说话了。 “他是我爸爸。” 神马？！于若水惊恐地看着陆鸣，然后看向身旁的陆云策，却发现陆云策给了陆鸣一个赞赏的眼神。 卧槽，在这种时候你们两父子就别闹了好吗？！ 21.闹剧（下） 教务室寂静一片，只听见冷气运转的些微声音。 这时一把尖锐刻薄的女声响起：“哟，我就说怎么能有这么没教养的孩子，不仅偷东西还打人，原来是因为教的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班主任很快地反应过来，打着哈哈地讨好地一边招呼陆云策和于若水坐下，一边告诉要他们过来的原因。 事情佷简单，小胖子的限量版钥匙扣不见了，就在午休的时间里。 其实中午不回家留校吃饭的同学挺多的，这天午饭后回到教室的也不只是陆鸣一个人。但是小胖子就是认定了是陆鸣偷了他的，于是移动着自己营养过剩地身体向陆鸣气势汹汹地冲过去，陆鸣敏捷地闪开了，小胖子刹不住步子，惯性地啪叽摔地上，不过按他的说法是陆鸣把他推啪叽的。 小胖子的鼻梁黑於了一块，他妈妈心疼地摸着他的脸蛋，直念唠：“可怜我的宝贝，你说这么俊的脸这么高挺的鼻梁，要是落下什么后遗症我一定不会饶你们的！小小年纪就学人家偷东西，还动手打人，这要是长大了多祸害社会……” 突然她话音一转：“我就看不惯你们这些没教养的孩子，就说怎么这么恶心呢，原来是没有娘教养，两个男人的真是恶心死人了。” 于若水立马回了一句：“要是娶了你这样的，跟死了没差别。” “……”肥夫人梗了一下，又用更加尖锐的声音对班主任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些什么人，教出什么样的孩子！你要给我家匆匆一个交代。” 班主任耳朵发疼，赶紧安抚道：“元夫人别急，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然后转头对陆鸣说：“陆鸣同学，你看，你就当着双方家长的面，把事情说清楚，如果不是你做的，老师会给你公正。” 陆鸣面瘫着脸不咸不淡地点头：“我回去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有其他人了，我在看书的时候，元匆匆突然冲过来说我偷他的东西。” 班主任了然地点点头：“就是说你没有单独呆在教室是吗？” 陆鸣想了想：“我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 话音刚落，元夫人立马雄起：“我就说一看他就是小惯偷！肯定是那个时候偷的！！！” 陆云策突然说话了，语调冷冷的：“这位女士，如果你再乱说话，我会起诉你诽谤的。” 元夫人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云策脸沉如水，明明没有任何指责或者警告的表情但是她却感觉到了压力，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她招惹不起。 这时陆鸣继续说：“和我离开的还有何茗茗，林文文。” 班主任接话：“就是说你不是一个人离开的？” 陆鸣点头，于若水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虽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不适合，但是他还是说了：“女孩子？” 陆云策父子都看了他一眼，于若水咳地一声：“这可是证人，是不是也得叫上？” 班主任想了想也是，只要证明了陆鸣有不在场偷不了东西的的事实，那陆鸣就清白了。他当了这么久老师，见识过不少家长，陆云策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这样的人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他大概就得捡铺盖回家吃自己的。 这件事得公平公正。 很快，两位娇滴滴的小姑娘就来到了教务室，看着一室的人都严肃的没什么表情，甚是不安，其中一个更是轻轻挪向陆鸣，似乎在寻找安全感。 于若水眼眉一挑，有情况。 小胖子看到有女生来了很是激动：“文文，陆鸣是小偷！” 那个向陆鸣靠近的小姑娘闻言大声反驳：“陆鸣才不会拿你的东西！”说完还羞涩地偷偷看了陆鸣一眼。 小胖子更加激动了：“你不要被他骗了，他他他……他不是好人！” 于若水看着在暗送秋波的小女生，再看看面瘫着脸没表情的陆鸣，一旁的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小胖子，唔……学校三角恋什么的…… “咳咳，”一直被无视的班主任找回存在感，“先别急着吵，何茗茗同学，老师问你中午离开的时候你是和陆鸣一起离开的吗？” 名叫何茗茗的小女生很镇定，她看着班主任条理清晰地回答：“是的，中午的时候我、林文文和陆鸣是最后离开教室的，教室的门是我关的，我们一起去餐厅吃饭，吃完以后一起会的教室。” 班主任点点头：“那么就是说陆鸣同学没有单独留在教室的时间是吗？” 何茗茗点点头，林文文也符合说：“我们期间一直在一起的。回到教室里已经有不少人了，而且元匆匆同学一发现自己的东西不见问都不问就直接说是陆鸣干的，分明是故意针对陆鸣！” 元夫人一听这小女生不识好歹竟然这样说自己的儿子，怒道：“这位同学说什么！我家匆匆怎么就针对他了？！我家匆匆的东西不见了是事实！！！！” 林文文被吓一跳，眼睛都红红的，怯怯地退了几步，好不可怜。 元匆匆小胖子见自己妈妈这么凶自己喜欢的小女生，更加急了：“妈妈，你不要这样说文文。” 元夫人更加生气了：“我说说怎么了？吓？你现在是帮谁的？” 元匆匆被他妈吼得不敢再出声。 陆云策被面前像闹剧一样的画面弄得相当烦躁，他难得抽时间出来和于若水单独相处促进感情，就为了这么点破事打搅了。这里一个两个的智商就跟小学生似的。 “闹够了就赶紧把事情解决了。”陆云策冷冷地对被他们弄得头疼的班主任命令。 班主任抽空拿出手绢擦擦额头上的汗，听到陆云策的话赶紧点头称是。 “元匆匆同学，现在证实了陆鸣同学不可以拿你的东西，或许你的东西落在了其他地方怎么的，而且陆鸣同学也没有故意打你，这事就这样算了，元夫人你看怎么样？” 元夫人一听立马不干了：“怎么？现在我家匆匆东西没找着，被人打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至少要那个谁给道歉认错！！！” 陆鸣皱眉：“我没打人。” 一旁的何茗茗和林文文点头，为陆鸣证明清白：“我们亲眼看见陆鸣没有动元匆匆，是元匆匆自己摔倒的。” “……”元夫人见自家儿子低着头没说话就知道是自家儿子理亏，一口气憋在胸前不上不下的，“那就算了！” “等等，你说算了就算了？”于若水开口，“这位夫人，你的儿子不仅污蔑同学偷东西还污蔑同学打人，让陆鸣蒙受冤屈，对陆鸣造成不好的影响，也许就因为你儿子污蔑一事，使得陆鸣的精神受到了创伤，这件事，是不是也得对陆鸣道歉认错呢？” 呸，你家儿子是宝别人家的儿子是草是吧？有妈了不起吗？有妈就能乱冤枉人吗？还不如没妈的呢？！似乎别人家妈妈护短不分青红皂白就觉得自己儿子是对的这种事情触动了于若水的某条逆鳞。 元夫人憋在胸前的那口气差点把自己给窒息死了。 元匆匆倒是配合：“对不起，陆鸣。我不应该说你偷我的东西。” 陆鸣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他依然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元匆匆咬着唇觉得自己好委屈，他的那个限量版钥匙扣本来是想送给林文文的，现在不仅不见了，林文文好像更加讨厌他了。 元夫人见自己的儿子委屈得想哭，声音生硬地对陆鸣说：“那个同学，匆匆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于若水拍拍陆鸣的头，“那么元夫人是不是也得为自己之前口出狂言向陆鸣道歉呢？” 元夫人瞪大双眼刚想破口大骂，发现另一边的陆云策淡淡地冷冷地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这边，立马噤声了，喃喃道：“……那位同学，抱歉了，阿姨不应该那么说你。” 陆鸣看了一眼于若水，于若水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就算我没有母亲教养，我也比有母亲教养出来的孩子有修养有素质很多，如果有你这种母亲，我宁愿没有母亲，”顿了顿，“我不觉得父亲和……爸爸在一起恶心，至少他们比那些不可理喻的家长好太多。” 果然…… 他才不是爸爸！！！！于若水又在脑海里掀了无数次桌。 22.家庭煮男 最终此事以元匆匆同学在上课前当着全班的面向陆鸣道歉。至于他的那个限量版小玩意，他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似乎是某些不喜欢他炫富不喜欢他身形反正就是看他不顺眼的人做的，不过那已经没陆鸣什么事了。 那天下午的课程陆鸣是缺席的，他被两位家长接回家去了。 陆云策开车，后座坐在陆鸣和于若水。陆家长面无表情看似很认真很专注地开车，实质上他还分了三分心去留意后座。 一上车，于若水就一直盯着陆鸣看，一副“你快点问我有什么话要说”的表情。 陆鸣：“……” 于若水坚持不懈地盯…… “你想问什么？”陆鸣率先败下阵。 “咳，”于若水装模作样地正色道，“你觉得学校怎么样？” 陆鸣：“不错。” “咳，”于若水继续装模作样地，“同学间相处得怎么样？” 陆鸣：“不错。”想起刚才的事情，添上一句“除了元匆匆。” “咳，”于若水决定不再装模作样了，“你觉得女同学怎么样？” 陆鸣没有再回答“不错”，而是盯着于若水看，一直盯一直盯，于若水依旧正色“我很严肃我是在关心你”的表情坦荡荡地任他盯。 果然，无耻到一定的境界就不是无耻了，是理直气壮的无耻。 陆鸣拿出书包，从其中一个隔间掏出一把信，于若水清楚地看到有很多小红心在眼前闪过，掏完信的陆鸣，又从最大的书包隔间掏出一把零食，什么巧克力小饼干糖果之类的。 等东西掏得差不多了，陆鸣道：“女同学很烦。” “……”于若水看着他掏出来的东西把后座最后的空间都占了，又看他一脸女同学是最麻烦的生物了的表情，他伸手捏陆鸣和他爹七分相像的冰山面瘫脸，“怎么着？这是在炫耀？嫌麻烦怎么不扔了，臭小鬼。” 被捏得有点变形的小脸，致使陆鸣的话都有点含糊不清：“扔到……的话，回……打起来……” 于若水听得脑袋疼，松开手后让他好好说话。 陆鸣揉着自己的脸，一边说：“扔掉的话，女同学之间会打起来。” 在第一次收到这些小东西的时候，他是直接给扔到垃圾桶的。却没想到现在的女孩子的脑袋构造是怎么回事，看到别人送给陆鸣的礼物被扔了就嘲讽被拒绝的那个女孩子，礼物被扔的女孩子也强悍，二话不说直接上揍，一堆小女生打个天昏地暗，叫人叹为观止。 之后，不管是自己班上还是其他班甚至其他年级的女孩子送的礼物他都装在书包上，回家再扔。 于若水一边听他解释一边拿出一包开封吃掉了，唔，有钱人家的孩子出手就是阔绰，瞧瞧这一堆都是牌子货，嗯，那个明显是手工制作的就可以扔了。 陆鸣看着吃得欢的于若水：“……” 于若水也发现了陆鸣的无语，给他塞了一块巧克力：“这说明你长相还是挺有市场的。不像我……”似乎想到惨不忍睹的回忆，于若水没说下去。 陆鸣虽然看不见自己父亲现在的表情，但是估计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想知道后文的心态是和他一样的。于是便问：“你怎么了？” 于若水张张嘴，他该怎么说。 年少时候的于若水脸很阴柔，某些角度看上去跟个女孩子似的雌雄莫辩，所以他一直都不讨女孩子欢心，倒是有很多男孩子帮他擦桌子背书包之类的，也收过不少情窦初开的少年写得歪歪扭扭的小情书，他觉得自己弯掉除了女士给他太大阴影的因素更有一部分在于男孩子们的求爱。 于若水往嘴里塞零食，一边沧桑万分地对陆鸣说：“你长大之后就知道了。” 陆鸣&陆云策：“……” 回到于若水的家，等待他们的是已经冷掉的中午吃剩的东西。 吃饭途中被叫走的两人对着冷掉的食物也没什么胃口，虽然还饿着。于若水收拾了下，打算晚上热了之后拿来当夜宵。陆云策看看时间——2：:45PM，决定现在开始做晚饭。 于若水看着他自顾自地走进厨房，很自然地拿出围裙围上，指着厨房的一堆东西问可不可以拿来用，于若水呆呆地点头，然后只见他从冰箱拿出一堆他自己买来的食材。 于若水不安地问：“你有过做饭的经验吗？” 陆云策手里拿着一条硬邦邦的鱼：“你可以期待一下。” “……”那是有还是没有？“你打算做什么？” “期待吧。” “……”期待什么？！“大概要多长时间？” “期待吧。” 究竟期待什么？等着他的会不会是食物中毒进医院？？？？ 于若水飞快地向一进门就进房间换衣服的陆鸣跑去，陆鸣正好换完衣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鸣鸣！！！！”于若水逮住他之后急切地问，“你父亲做的饭菜可以吃的吗？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陆鸣被他扑个猝不及防，愣了几秒才缓缓道：“我没吃过父亲做的饭菜。” “……”于若水冲到玄关处穿鞋，还没到玄关就被人拎着后颈拖了回去，一转脸看到的是家庭煮男状的陆云策。 家庭煮男冷着脸问：“想去哪里？嗯？” “买胃药……” “不需要，给我好好坐着，敢乱跑小心我抽你。”把人拖到沙发处按着坐下，陆云策拿出他之前放在沙发边上的另外两个大袋子，把其中一个拆了，露出里面的一大堆零食。“不许吃太多，不然吃不下饭。”然后对自家儿子说“好好监督。” 然后，回到厨房让别人期待去了。留下沙发上的一大一小面面相觑。 陆鸣见他坐立不安，便安慰他：“虽然我没吃过父亲做的饭，但是并代表父亲不会做饭。” 于若水脸色发白地看着他：“……” 陆鸣想想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更让人不安了，于是又道：“父亲不做没把握的事情的。” “……没把握的事情，例如呢？” 陆鸣很认真地想很认真地想，其实他长这么大，接触父亲的时间很少，因为等他能记事的时候，父亲忙着在G市创业，而他则在H市长大，见伯伯的时间比见父亲还多。这几个月，他见父亲的时间已经比他过去的那一年还要多了。 于若水见陆鸣想了好久都没想出个“例如”，他更加不安了。 他不想食物中毒，洗胃真的很难受。当初于群群初试厨艺，色香俱全，看着都让人食指大动，但是——结果当天医院同时收入了好几个食物中毒的病人。 于若水拉着陆鸣的手，结结巴巴地道：“一会……你、你先吃。” 陆鸣：“……” 23.一家三口 听着厨房里乒乒乓乓地的声音，于若水的内心也跟着乒乒乓乓了。 于若水决定为了避免自己又被洗胃的痛苦经历做点什么，表情认真而大无畏地对着一旁吃着鱿鱼丝的陆鸣道：“你敲晕我吧。” 还比了比了后脖子，“一个手刀下来，不要太重手，刚好能弄晕我就好。” “……”陆鸣把手上的鱿鱼丝递给他，“《庶女的逆袭》开始了。” 电视剧传来朗朗上口，旋律简单，歌词无趣的主题曲。 “……它都播了几十次了，对白我都会念了。” 这时主题曲播完，正在上集回顾，说到庶女为了自己的母亲三姨娘不再被大夫人打压而进宫当秀女，试图当上妃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画面是被众秀女打压的庶女伤心地坐在湖边梨花带雨，这时一位衣着华丽的皇亲国戚刚好散步过来。 “咳咳咳，”于若水正正嗓音，“哟，怎么有位美人儿在这里哭呢？”一副纨绔子弟吊儿郎当的声音。 这时画面上那个猥琐的皇亲国戚正好说这句对白。 陆鸣：“……” 于若水吃着鱿鱼丝：“一会就会出现个皇上来英雄救美。” 果然，正被皇亲国戚调戏非礼的庶女被一个身穿黄袍的年轻男子救了。 “这部剧呢，对白脑残，剧情脑残，角色脑残，全剧就只有庶女养的那只猫最原版了。”于若水吃完鱿鱼丝，又开了一包牛肉干：“你不要看，会降低智商。” “……”陆鸣顺从地换台。 下一个频道是一群羊在欺负一头狼。 “世界观都被改变了，不要看，会降低智商。” “……”陆鸣继续换着频道。 无奈脑残剧实在太多了，最后两人决定看动物世界。 两个多小时后，看完动物世界看小女生玩变身，看完小女生玩变身，于若水和陆鸣玩起飞行棋，飞行棋是之前于若水去超市买东西促销送的赠品，虽然他不明白自己买薯片怎么会送飞行棋，制作粗糙，但是胜在玩玩还是可以的。 代表着于若水的难得起飞了的小红棋子又被代表陆鸣的小绿棋子吃掉了，于若水已经接连三次没有色（念shai）到六了，而陆鸣已经有两个棋子到达大本营。 “你们是要玩完这局还是吃饭？” 从他们头上传来陆云策的声音。 于若水看着自家必输无疑的棋盘，果断道：“吃饭！”然后指着陆鸣说，“这局我们平手。” 已经赢了两局的陆鸣：“……”默默地收拾棋子，装好在盒子里。 等坐在了餐桌上，看着满桌的色香俱全的菜肴，于若水隐隐觉得自己胃疼。 他刚站起来，陆云策在他身旁看着他，于若水感觉压力很大：“我只是想喝水。” 陆云策舀好一碗汤，放在他面前。 “水没有，喝汤。” 于若水求助地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陆鸣。 陆鸣自己也舀了碗汤，吹了吹热气，小小地啜一口，味鲜料足。 “好喝。” 于若水还是不放心：“你不能因为做饭的是你父亲就睁着眼睛说瞎话。” 陆鸣：“……” 陆云策微怒，这人怎么就这么怕？想吃他做的饭菜的人大有人在，他不领情就算了还嫌三挑四的。“或者我喂你？” 于若水哭丧着脸：“我不想食物中毒，洗胃好难受我知道。” 陆云策见他这幅可怜的摸样什么火气都没有了，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没事，我做饭很好吃的。” 陆鸣直接试图把自己的脸埋在碗里，减低存在感。 除却最开始出现点小矛盾，整顿饭吃得相当和谐。 于若水没想到的是，陆云策这人怎么看就怎么比自己更加生活残废，但是他居然能做得一手好菜，汤也很鲜很好喝，于若水和陆鸣都吃的很满足。 陆鸣被他父亲赶去洗碗了，只剩下两大人坐在客厅喝茶吃水果消化。 “看不出来，你做饭挺好吃的。”于若水摸摸自己吃的有点撑的肚子。 陆云策把他的手拿开：“饭后不要摸肚子，会消化不良。” “……”于若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陆云策轻轻放开：“我专门去学了做饭。” “学了多久？” “一个月吧。”他就上了三节课，分辨了油盐酱醋糖什么的，其他都是看美食厨房之类的书看回来的。 “……”所以说刚才那样的水准是一个学了一个月的人做出来的？！于若水用很微妙的表情看着他，“这就是传说中的绝世家庭煮男么？” “只给你做。” 看来陆云谦说得不错，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尤其另一半还是个吃货的情况下。 这时洗完碗出来的陆鸣刚好听见了：“……” 于若水看着陆鸣：“……” 陆云策：“……咳，只给家里人做。” 于若水：“……” 陆鸣想了想，对他们说：“需要我去散步吗？” …… 最后，三个人围着电视吃葡萄。 电视放着新闻，什么哪里有走鬼打城管哪里村庄改造文明村哪里又有什么重要会议…… 于若水正在给葡萄剥皮，突然想到一个他说过好几次的问题：“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什么时候把陆鸣接回去？” 陆云策把剥好皮的葡萄塞进于若水的嘴里，继续剥下一个，才慢悠悠道：“等买到新房子。” 他在G市有几套房子，不过是之前买来炒房的，他一直住在旗下酒店的顶楼他的专属套房，可以说真正能拿来住的房子还真没有。何况，他现在想要的不是房子而是一个家。 “新房子什么时候买好？”于若水吐出葡萄籽，然后把自己手上剥得很丑的葡萄塞进嘴里。 “工作太忙，还没挑。” “……”于若水刚想说什么，嘴里又被塞了个葡萄，他连忙吞下，连葡萄籽都吃了。 见陆云策油盐不进，于若水转头对一直沉默装小透明的陆鸣说：“你觉得呢？” 陆鸣吃着葡萄，看了自家父亲一眼，缓缓道：“我不会挑房子。” “……不是还有秦助理吗？” 助理的工作难道不包括买房子吗？这不科学！ “你这么讨厌陆鸣住在你家？”陆云策问。 于若水看向一边没有任何反应的陆鸣：“也不是，我只是想你们父子间需要交流什么的，你们住在一起比较好吧。” “你家里不是没有空房间吗？”陆云策幽幽道。 “……” “我如果买新房子会预备你的份的。”空房间没有，床倒是可以分他一半。 “……我觉得吧，就算怎么样，都要循序渐进。”于若水唧唧呜呜的。 陆云策也不逼他，来日方长，逼得太紧反而不好，特别是这家伙还经历了五次失败的感情，适时给点空间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周六我来接陆鸣去挑房子。” 以前都没有很好地和儿子相处，如今儿子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处才是好的，日后他们还要一起生活很长的时间，也该缓和一下父子间的关系。 房子一起住当然要一起挑。 24.挑房子 等到了周六，是于若水和陆鸣去挑的房子，因为李修手上的案子结案了，下台的官员不少，政坛一片混乱，人心惶惶，很多幸存的官员都消停了。 但是陆云策这时候却忙得不可开交，房地产这一块终于有松动的缺口，他要做的事情很多。 于若水摸摸虽然有点失望但是什么也没有说的陆鸣，豪门家的孩子都很缺爱呀。 虽然房子很贵，但是陆云策说了钱不是问题，挑你们喜欢的。 上网找了好几个挺受好评的楼盘，挑了几处比较靠谱的，决定亲临现场去看看。 两个人看了好几处都不满意，感觉也有点累了，就在楼盘附近的茶餐厅喝东西歇息，顺便商量着下一站到哪个楼盘比较好。 “这个怎么样？”于若水指着从中介里拿来的楼盘宣传单，“小区环境挺好的看起来……” “不好。”陆鸣吸着果汁摇摇头。这个楼盘的房子格局多为三四间房，肯定不符合父亲的标准。 “那这个怎么样？还临海了？！真的吗？看着好像骗人一样……”于若水翻下一张。 “可以先看看。”陆鸣把那张宣传单抽了出来。 两个人热烈地研究着一连串的宣传单，一把突兀的声音略嚣张地传来。 “呀，这不是那个谁吗？” 随着声音的靠近，于若水和陆鸣只感到一个黑影挡在他们的桌前。 于若水抬头，看见一张得瑟的脸，有点眼熟。 倒是隔壁的人有点尴尬地出声了：“若若……若水，好久不见。” “……”卧槽！是沈烜和他的姘头！ 于若水还没说什么，姘头就一边自说自话地“这么巧，不介意一起吧？”一边坐下，甚至挥手叫侍应过来点单。 陆鸣：“……？”他疑惑地看着于若水略显不爽的表情，不是认识的人？什么情况？ 沈烜见自己的恋人都坐下了，一边说着“打扰了”也一边坐下了。 这时姘头很热情地说话了：“嗯，是叫于若水吧，我听沈烜提起过你。” 于若水可无可不无地吸着自己面前的果汁，没有搭话。 姘头并没有被于若水冷淡的反应打击到，而是更加热情地说：“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对不起的。”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来，楚楚可怜的。 “我是真的很爱煊的，我不能没有他，你就不能原谅我吗？我很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祝福，煊也是这么想的……” 陆鸣算是听出些意思来了，这些日子里的肥皂剧没有白看。他看向慢慢冷静下来的于若水，默默地喝果汁。 “诺诺你说什么？！”沈烜脸色有点难看，但是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的于若水他更加难受，“若若，你别生气，诺诺不是这个意思……一切都是我的错。” 嗤，于若水不屑地看着装可怜的某人，以及试图解释什么的沈烜，懒洋洋地道：“祝福嘛，你要想的话，我也可以祝福的……嗯，就祝你们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然后招呼陆鸣到柜台结账走人。 接下来的行程由于于若水心里憋着股难以消失的气而变得快速起来。 陆鸣跟着一反常态变得雷厉风行的于若水，只见原本预计要四个小时的行程被三两下的解决了，逛完所有的楼盘才下午三点多。 坐在出租车上，于若水把两人都觉得不错的楼层套房细细地记录下来，交给陆鸣，让他找个时间给他父亲。 陆鸣默默地放好。 虽然他在G市的时间不是很长，去过的地方也很少，但是回于若水家的路他是认得的。而现在明显不在他认识的范围内，他转头看向于若水：“我们去哪里？” “回我爷爷家。” 本来今天计划是陆鸣被他父亲接去看房子，而于若水则是回家去家庭聚餐的，不过事出突然，陆云策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了，于若水也不忍心留陆鸣一个人在家吃盒饭。 一般情况下，家庭聚餐后，他们都会在家里住上一两天，和于爷爷玩玩游戏聊聊天什么的，他总不能让陆鸣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周末。 陆鸣点点头，示意听到了，想了想对于若水说：“我去也可以吗？” 于若水捏完他的脸，揉揉他的脑袋：“没事，爷爷很亲切的。” 出租车在大门外停了下来，于若水给完车费，拉着陆鸣到大门旁边开辟的小门走去，接受警卫的检查。 陆鸣只见一座犹如远古时代的城堡一样的大宅在不远处，巍然而立，围绕着大宅的是草坪和大树，但是除了偶尔走过的警卫，他看不到其他人。 “你家很大。”跟陆家本宅有得比。 “是我爷爷家。”于若水纠正他，“我家就只是我们现在住的那个三房两厅。” 陆鸣似懂非懂，就好像之前他也是偶尔才回去本宅，其他时间都在分宅那样吗？ 大门距离宅子大概有二百米距离，没有开车的于若水只好和陆鸣走过去。边走边对他说：“你不要看现在这么冷清，到了新年的时候，于家的人都会聚在一起，那时候满宅子都是人，可热闹了。不过，今年的春节好像轮到在大爷爷那边过……” 陆鸣安静地听着于若水的絮絮唠唠。 今天难得的，没有在玄关处见到罗爷爷，走到客厅只听到于爷爷气急败坏的怒吼：“……这都什么破事！老爷子我不管你们政坛怎么搞的！！！虽然我现在不太管事，但是我还没正式退休呢！！！！要动我旗下的军队？！你告诉那帮兔崽子，没门！！！！” “……哟，这是想反了是吧？！我的军队是保家卫国的不是拿来当城管儿的，那帮不长眼的孬种有本事冲我来！！！！老爷子就跟他们死磕！！！！” 说完，把手机一扔，PIA地碎成几瓣，电池儿都飞出来了。 陆鸣：“……”亲切的于爷爷？ 倒是客厅里坐着的人都不惊讶，该干啥干啥。 罗爷爷捡起手机的零件，把它拼好，然后开机。这牌子的手机就是耐摔，于爷爷有一发火就摔东西的坏习惯，多数摔的是手机，于是罗爷爷当机立断地给买了某款耐摔的手机，开始的时候于爷爷嫌手机丑，老摔，无奈怎么摔，人家一拼好，开机照样能用。 于爷爷坐在沙发上喝茶水顺气儿，罗爷爷拼完手机看到刚进门的于若水，隔壁还站着个俊俏的小孩儿。 便打趣道：“怎么少爷难得带个人回家，还是个小朋友啊？” 陆鸣看着刚刚淡定地捡手机的老爷爷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留在家吃盒饭的。 于若水也笑笑：“罗爷爷别吓唬人家小孩，看这脸，长大后肯定是一代帅哥。” 陆鸣：“……” 那个不怀好意的爷爷用打量超市减价商品的眼神看着他，沉吟一会，道：“时间是把杀猪刀，谁知道会不会男大三十二变呢？” 陆鸣：“……” 25.一些琐事 于若水对屋里的人一一地问好后，才拉着外表淡定内心忐忑的陆鸣坐在沙发的一边。 于爷爷虎着脸，睥了一眼坐在他隔壁的小孩，闷声道：“不介绍一下嘛？” “爷爷，这是暂时住在我家的陆鸣，”于若水转头对陆鸣说，“这位长得很凶其实很慈祥的老爷爷是于爷爷，”见陆鸣乖乖地喊“于爷爷您好”之后又说，“这位笑得一脸慈祥的是罗爷爷，”陆鸣又乖乖地喊人，“最后这一位是罗伯伯。” 听到陆鸣喊“罗伯伯您好”的罗路臭着跟人欠他十万八万似的的脸，生硬地道：“嗯。”不过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一直是这样的表情。 罗爷爷甚是热情地拉着陆鸣说话：“陆鸣是吧？多大啦？在哪上学啊？怎么会住在少爷家呢？……哦，你原本在H市的呀，H市好还是G市好啊你觉得？” 明明书房里的抽屉有着厚厚一叠的关于陆鸣的一切生平的资料，罗爷爷偏喜欢装什么都不知道地用自己慈祥和蔼的外表问东问西。 罗爷爷总是称呼他和于群群为“少爷”，但是却是把他们当初自己的孙子一样，该骂就骂，该教训那是比于爷爷还厉害，少时候于若水没少被抽。罗爷爷最喜欢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一般外人根据他的言行会认为他是个古板刻薄的封建老头，但偏偏他又长了一副慈眉善眼的外貌。 被老狐狸逮住的陆鸣小绵羊恭恭敬敬地一一回答。 于若水见他们相谈甚欢，变放心地把陆鸣交给罗爷爷，而自己则是关心一下自己爷爷。 于爷爷吹胡子瞪眼，“哼哼哼”地表露自己很不高兴很不高兴的心情，露出一副“我什么都不想再提”的表情。 于若水也知道自己爷爷喜欢装模作样，他能哼哼唧唧地耍性子说明他心情也没有那么坏。他要是什么都不说。黑着脸视你无物才是真的坏了。 于若水也不急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看向一直沉默着喝茶的罗路，“罗伯伯，最近可好？” 罗路点点头：“过得挺有滋有味的，我听说修小子那个案子的重要资料是你拿回来的？有能耐呀？” 于若水笑笑，那份资料对于龙家来说轻而易举，他也猜到了陆云策不可能自己查到这么隐秘的资料，先不说于家比他更熟知G市的一切，根基也比他这种半途出家的巩固得多，但饶是这样于家也没有办法拿到这么隐秘的资料。再想到他和龙家有联系，这样一来，那份资料到底出自哪里就显而易见了。 “嗯，刚好认识一个朋友。” 罗路看着淡淡轻笑的于若水，这孩子他看着长大，表面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对身边一切都不关心，其实心里明白着呢，反正有李修看着他，也应该没什么事，“交朋友要谨慎适当。” 能够拿到那么一份资料的人不会简单，一个人尚且不足为患，但是他们要忌讳的是他背后的势力。 于若水也明白罗路是关心他，顺从地点头：“嗯，我知道。” 不甘被冷落的于爷爷“咳咳咳”地找回存在感，一会用杯子大力地敲在大理石茶几，一会动动水果盘上的水果，没有一刻消停。 “爷爷你是不是长虱子了？”于若水也很上道，没让爷爷继续寂寞下去。 “你这不孝孙！谁长虱子了这是……讨打！”于爷爷佯怒道。 “好吧，长虱子的是我，”于若水啃着瓜子儿，“到底谁没不长眼敢惹我们威武的于将军？” 于爷爷闹闹也算了，他漫不经心看了一眼被罗爷爷纠缠得浑身僵硬的陆鸣，喝了口茶水，淡淡道：“还不是国土局那群兔崽子，为了那个姓陆的小子的事。” 于若水也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回事？” 其实要真算起来，这件事与军方是没有关系的。也不知道国土局那边的人是急糊涂还是狗急跳墙破斧沉舟怎么的，对于陆云策手头上的几个工程，试图调来军队进行打压。 事情是这样的，前文在李修手上的案子结案之后，牵连了很多官员，尤其是房产局国土之类的机关，很多以前违法拍卖或者私下交易的土地都被征收回来了，而某些违建建筑更是该拆拆该改改。 早几天陆云策程序正当文件齐全地拍下了几块地，某些幸存下来的官员不甘心这么大块肉就这样丢了，暗地里也是做了很多事，但是奈何资金人脉都不足以抗衡，尤其是陆云策和龙家有那么点关系。 陆云策的动作也很快，这边落实了土地，那头就已经有专业的团队去规划建楼房，可见他为此做足了准备，也反应了他对此势在必得。 急得嗷嗷叫的那些人，竟然想到用军队去镇压，妄想有一些莫须有的藉口扣押工地里的负责人。这头有人试图暗地里借军队，那边马上有人通知老爷子，老爷子一听，还得了的这事。 官场黑暗，官商勾结，这些老爷子可以不管，也管不太来，但是他带领下的军队是为了保家卫国的，虽然现在没什么大战争，但是类似发大水或者有什么天宅人祸，用上军队的地方仍然很多，他那些训练有素，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一个个心怀国家心怀百姓，不说壮志雄心，起码是为人民服务的，竟然有些胆子长毛的龟孙子要他们去干城管的事，这不是找抽吗？！老爷子当初气得把手机给摔了。 “这G市是谁的天下，老爷子不管，有能耐的自己去争去抢，”于爷爷翘着二郎腿，“但是想动我的人，还得掂量掂量几分。哼。” 于若水赶紧给爷爷顺毛：“那是，有那么英明神武的领导儿，底下的人骄傲自豪。” “贫嘴。”于爷爷呵呵地笑。 爷孙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偶尔罗路会说上几句自己的见解，客厅里一片其乐融融。 李修端着糖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客厅里其乐融融的氛围中，正襟危坐的上次在于若水家见过的小破孩。他看向一旁和于爷爷聊得各种兴奋的于若水，于若水感觉到他的目光也看向他，“哟，修，好贤惠呀！” “……”这货就是嘴欠。“吃糖水。” 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吃上点糖水垫垫肚子是不错的选择。 大家坐到餐桌旁，陆鸣快步走到于若水身边，小手扯住于若水的衣角，一言不发。于若水低头看着还未到自己肩膀的小孩，又看看一脸慈祥的罗爷爷。 罗爷爷笑得很是慈祥和蔼地和他对望：“少爷，有什么事吗？” 于若水打了个激灵，赔笑道：“没，我能有什么事呢？” 他总觉得罗爷爷知道些什么。越想越心惊，他悄悄地问陆鸣：“刚刚罗爷爷和你说什么了？” 陆鸣抬头看他，也悄悄地回答：“说了些父亲的事。” 于若水惊恐地看着他：“你全招了？！” 陆鸣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 于若水想了想，貌似他和陆云策之间还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就淡定了，但是想到罗爷爷不一定是这样想的，他又不淡定了。 罗爷爷看着若有所思的于若水笑得更加和蔼可亲了。 于若水：“……” 他淡定不了！ 26.谁结婚 但是，很快的，于若水就在大众情势变更下淡定了，因为—— 在他刚喝上第一口糖水的时候，于群群携带着他家健健来了，还带了个重磅消息。 “我们要结婚。” “……” 于若水嘴里还没咽下的糖水顺着下巴流了下来，于爷爷被烫到了，罗爷爷似乎被噎着了正在咳个不停……众生各态。 你以为他们是因为结婚的双方都是男的而受到惊吓？你猜错啦！ 于群群和他家健健在一起已经六年了，几乎是于群群刚成年就被拐走了。在很久之前他家健健就正式求过婚的，不过被于群群以本国还未承认同性婚姻合法为由拒绝了。 究于这么个强悍的理由，整个于家包括厨子振子都以为这辈子也见不到于群群结婚了，可是很多时候，事情总是在你自以为准备好的时候吓你一跳。 擦好嘴巴，于若水问发布完重磅消息之后就安安分分地坐在一边喝糖水的两人：“怎么回事？” 于爷爷表情认真地喝着甜滋滋的栗子番薯糖水，实则竖着耳朵在听。 “标榜所有权。”于群群声音没有起伏，表情没有变化地说道。 他们之间还需要标榜所有权？问题一定是出在苏健身上。 只见于家大家长凌厉的眼神扫过默默喝着糖水没说话的苏健，“咳咳”地提示大家他有话要说：“你们两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会怎么就决定结婚？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于群群看向一桌装作漫不经心地喝着糖水，实则一颗心都吊在八卦上的众人，抿着唇没说话。 已经是半个家人的苏健解释道：“嗯，发生了一些小误会，不过已经解决了。” “那么结婚？” “是真的，我们择日就去荷兰登记。”苏健停顿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大家能去观礼。” “呵呵，一定一定，”于爷爷当场宣布，“听见没，在座的都要去，这是我第一次嫁孙子，谁敢不来老爷子抽你啊！” 于是其乐融融地喝完糖水的众人围着茶几商量着结婚的事宜，在座的几个倒是有出过国，但是参加国外的婚礼还是第一次，尤其是参加性子最为冷淡的于群群的婚礼，家庭会议开得比过往激烈十二分。 “哎哟，国外那些不是什么，有那什么神父，在此之前要家里人牵着进教堂的？”于爷爷用手戳罗爷爷的手臂，“你搜搜，快搜搜。” 罗爷爷快速地在网页上搜索着西方婚礼的礼仪，罗路则是在一边指导自己的父亲，帮着看那些眼花缭乱的网页。 而苏健和李修他们则在选择比较好的教堂和神父，从那叠苏健带来的资料上细细地研究。于若水和于群群在设计戒指和西装的款式，因为于群群说这些要自己设计才有纪念价值，携带陆鸣给予参考意见。 “你对戒指有什么要求？”于若水问。 “抢眼。”这样就没有人偷窥他家健健了。 “……”于若水手上的笔在纸上戳出好几个黑点，都未能顺利下笔，“给你一个鸡蛋那么大的钻石好不？”这个够抢眼了吧？不仅抢眼还招贼。 “我希望别人能一眼就看到健健手上的戒指。” “……”于若水很认真地想了想，“其实吧，我觉得，你更希望买条项圈把你家健健揣家里。” “怎么样的项圈比较好？”于群群很认真地问。 “红色挺抢眼也挺好看的，就好像爷爷家的那条金毛，配着就好。” 陆鸣：“……”你们是在商量戒指的款式吧？戴上这个的是人吧？ 不管众人的热情多么高涨，商量的气氛多激烈，直到吃晚饭了，一切都还只是待定。不过即将结婚的夫夫说了他们也不是很急，国庆节前决定就好了，因为国庆有个小长假，即使身为大学教授的苏健也不需要请假了。 大家一想这还有一周，不急不急。 吃罢饭，于爷爷带领一众中小玩游戏。而罗爷爷则是去查看大家的房间准备好了没有，被单枕头什么的有没有换成干净的，还要打扫干净客房给陆鸣。 李修则是和罗路到书房商谈公事。苏健也回房间去，他要备课件，前几天和于群群闹了点小矛盾，他的精力全用在哄于群群了，课件都没怎么做。 所以，客厅只留下于爷爷、于若水兄弟俩，以及陆鸣。 于爷爷和于群群正在厮杀，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于若水便和陆鸣聊天。 “我这个周末都在这里住了，”于若水啃着瓜子儿，“你也住下吧，周一的时候叫司机直接来这接你。” “嗯。”陆鸣在啃苹果，他住哪里也没关系。 早在昨晚接到秦助理“陆先生没有时候带陆鸣去选房子”的电话，于若水就叫陆鸣收拾两套衣服，以备不时之需。 “嗷嗷嗷……小子不错，有进步呀！”于爷爷看着显示着GAME OVER的电视屏，对于群群挑眉。 “回家练了练。” “难怪了，不行不行，我们得换一个玩，”于爷爷转身对啃着瓜子儿啃得欢的于若水道“若若，有什么想玩？” 于若水想了想：“我们刚好四人，玩飞行棋吧。” …… 于是玩游戏的四人就在折腾那个可怜的骰子。 “哈哈，老爷子我手气不错！”于爷爷乐呵呵地起飞了他的第三个小红棋子。 这时候，我们来看一下战况—— 目前老爷子以起飞了三个棋子，其中一个已经走了三分二路程的优势遥遥领先。随后是陆鸣，他起飞了两个棋子，一个走了三分二路程，另一个也走了三分一。紧接着的是于群群，他已经完成了一个小黄棋子，随后一直都没有新棋子起飞了，正在努力色六中。最落后的就是提议玩飞行棋的于若水，目前一个六都没有色出来。 “……”又一次起飞失败的于若水。 “啊。”骰子在经历了剧烈地滚动后慢慢地停下来，最后大刺刺地停在六上。 于群群的小黄棋子起飞加入战局。 于若水怒视陆鸣，一副“你敢色个六出来我抽你”的表情。 陆鸣手轻轻把骰子一扔，骰子在五和六之间摇摆，一直摇摆。 于若水大喝一声：“五！”气吞山河一般。 最后骰子停在了六上面。 陆鸣：“……” 于若水：“……” 于群群：“……” 于爷爷：“我觉得本来应该是色出五来着的，但是被你一吓，一用劲就变成了六了。” 于若水的怨念爆发了，再一次轮到他的时候，他把骰子色得飞速旋转，甚至飞出了茶几，滚落在地上。 罗爷爷正好下楼，骰子滚到他脚边停下了。 “多少？”于若水带着颤音问。 罗爷爷不明所以，看了看脚边的骰子：“一。” 抬头发现于爷爷和于群群都在对他使眼色，陆鸣默默捂脸。罗爷爷看了看茶几上的棋谱，再看看一脸苦逼的于若水，迟疑道：“其实是六？” 于若水更苦逼了，一点和六点差那么多，是有多瞎才能看错。罗爷爷你也太不会撒谎了。 27.谁当花童 距离国庆节还有五天，距离于群群的婚礼还有八天。 因为陆鸣没有护照，而办护照又需要一系列的证件，于若水问陆鸣拿了他父亲的手机号，先是试探地发了短信，预防陆云策在开会或者怎么的，不方便接电话。 短信是这样的——我是于若水。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很快手机就响了，是陆云策打过来。 “喂？” “是我。”手机那边除了传来陆云策的声音，还传来很多走动的声音，似乎忙碌得紧。“有什么事吗？”声音渐渐的消失，大概是陆云策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嗯，打扰你了，”于若水决定长话短说，“国庆期间我想带陆鸣出国，但是他没有护照，想问你拿一些办护照要用的证件资料。” “你们去玩不带上我？”那边顿了顿之后，难以置信道。 “……”有些时候并不能长话短说，“不是去玩，呃，也算去玩吧。我弟弟结婚，陆鸣去当花童。” “……”陆云策捏捏自己疲倦的眉心，听着那边于若水的声音，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累，当然他知道这只是错觉。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陆鸣要去当花童？！虽然他不是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但是遗传是难以解释的，他的儿子脸部表情少得可怜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而花童在陆云策的观念是那种咧着一口白牙笑得春花灿烂的小女孩才当的。 “喂？陆云策？还在吗？”于若水见那边这么久都没有出声，如果不是还能听见些许呼吸声，他就要以为手机已经被搁置了。 “我在，”陆云策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于是便提议道：“午饭一起吃？有什么事见面说？” “……好吧。” 约好时间地点后，双方挂了电话。 陆云策回到办公室，房地产工程才刚开始，要忙的事情比想象的还要多，即使有堂弟的人脉关系以及专业团队，他要做的事情一点都不少。 看着办公室里忙个不停的秘书团，他拉过匆匆从他身边走过的秦助理，交代他去帮陆鸣办护照，顺便告诉他，他十二点要赴约吃饭，若到时有事找他就打手机。 “护照？陆鸣要出国？”忙里偷闲的秦助理问。 “嗯。”陆BOSS点点头，向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出国玩？和谁？老板你不会在这么忙的时候抛下咱们吧？”秦助理赶紧追上。 “不是，”陆BOSS转身止住秦助理的脚步，“他出国参加婚礼。” “婚礼？谁的婚礼？”秦助理继续问，有什么婚礼会只邀请陆鸣不邀请陆鸣的父亲？他的同学？不对，陆鸣才十三岁，他的同学也不至于这么早婚。 “国庆节想要放假吗？”陆BOSS问。 秦助理总觉得陆BOSS这个问题背后藏着陷阱，但是对假期的向往还是让他大声回道：“想！” 陆BOSS满意地点头：“那就把手上的工作在国庆节前完成。”说完，就开门进了自己的专属休息室并把门关好锁上。 “……” 现在离国庆节还有多少天？他要怎么样才能把半个月的工作在几天内完成？其实陆BOSS根本就是耍他玩儿的吧？假期什么的他一点都不向往他发誓！ 洗漱完毕之后，把衣服也换了，陆云策不想以两天没换衣服没洗澡疲倦不堪的形象出现在于若水面前，整装完毕离约定时间也差不多了，交代了一些要紧的工作，说明自己下午回来要看之后，陆云策就神采奕奕地抛下怨声载道的下属自己出去约会了。 为了方便忙碌的陆云策，两人也没约很远的餐厅，而是选择陆云策的公司附近的口碑还不错的餐厅。 陆云策也没开车，这时候难找停车位不说，就十分钟不到的路程还要开车那就是装13太过了。他到的时候，于若水已经坐在餐厅的某一角喝着果汁等他了。 简单地打声招呼，也没怎么客套的两人便各自点餐，侍应点好单之后离去。 “护照的事情我去办。”陆云策喝了口温水。 于若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贺礼也会一起准备好，让陆鸣交给你的弟弟。”陆云策观察着于若水没什么大表情的脸。 “贺礼什么的就不需要了吧。反而是我弟弟要给陆鸣红包。”于若水也不上当。 “需要的，毕竟是你的弟弟结婚。”在“你的”两字上加了重音。 “……”于若水看着他虽然面瘫但是相当英俊的脸，此时脸上透着“我很坚持”的意味，他也不争辩了，“好吧，随你。” 得到满意答案的陆云策得寸进尺地问：“那我要以什么名义送？” “花童的父亲。”于若水秒答。 “……”陆云策调整了下坐姿，“还有吗？” “陆鸣的父亲。”于若水依然秒答。 “……”陆云策很认真的审视着于若水的表情，于若水坦荡荡地让他看。 这时，点的餐也已经上来了，两个人也就不再言语。 吃到一半，两个人的动作也慢了下来，陆云策喝了口柠檬茶，终于还是问出那个他疑惑了一个小时的问题。 “为什么选陆鸣当花童？” 于若水看着他，表情有些微妙，他想了想，斟酌道：“大概因为长得帅。” “……”陆云策当然不会信，“看来你对他的长相很满意。” “他再长大点会更满意。”就陆鸣那长相，长大后肯定是万千少女心中的王子个别少男心中的骑士啊。 “不是有现成的在你眼前吗？”陆云策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嗯，长得有点太过了。”于若水打趣道。 陆云策也不恼，只是目光柔和地看向他，似无奈“那只能委屈你了。” 于若水也不接话，只是擦干净嘴巴，喝着果汁，可无可不无地耸耸肩。 一顿饭吃了才半小时，陆云策也没急着走，和于若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偶尔抓住时机调戏一下，或者了解一下陆鸣的近况。 看了下时间，将近一点了，陆云策就是想再坐一会也不行，办公室里还飘荡着一群怨灵，他唤来侍应打包了一些糕点小食饮料，英明的上位者总是知道怎么虏获人心。 “抱歉。”陆云策歉意地看着于若水。 于若水也不在意地摆摆手，怎么说，男人都是事业为重，何况他从于爷爷哪里知道陆云策的房地产工程才刚起步。 “真体贴。”陆云策嘴角微勾，“唔……我点的东西有点多，能请你帮忙拿一下吗？” 于若水好笑地看着桌子上打包好的东西，要说多也不多，只是有点重，但是以陆云策的体格绝对可以胜任。但是有个一直以面瘫冰山示人的大帅哥对着你微笑，你拒绝得了吗？ 至少颜控的于若水不行，何况他对眼前这个人不讨厌之余可能还有点道不明说不清的情况下。 “我要拿什么？” “这个。”递给他最轻的蛋糕盒子，陆云策拿起其他东西，心满意足地往外走。 28.那些下属 来到50层高的商业大夏，陆云策告诉他，这幢大夏由40层到50层都是他的，而顶层则是他的专属办公层，说是专属也算不上，因为他的秘书团和助理团也在那层办公。 电梯很快就停在50层，于若水捧着糕点盒跟在陆云策的身后，一边观察着一边听陆云策介绍。 随着他们的走近，一些脚步急促走动的声音，翻资料倒茶水的声音也慢慢传来，还有些闲聊的话语也传来了。 “累死老娘了，忙得都没时间恋爱了。”于若水马上为这把声音表上“御姐”两字。 “不是我打击你，你貌似还是单身吧？” “不对，应该说倩姐的男朋友就是工作啊！”这次是把男声。 “不过咱家老板是不是去恋爱啦？”这会是把柔和的女声。 “这个要问秦特助。”御姐音。 “对对，秦特助什么都管，连总裁一天上几次厕所他都知道。”没特色的男声。 “秦特助去哪里了？喂，秦特助……”御姐音。 “难道咱家BOSS和秦特助不是一对儿的吗？！尼玛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于若水看着一旁没什么表情的陆云策，陆云策也看向他，没有半点尴尬或者愤怒。 “你和秦助理是一对儿啊？”于若水似笑非笑地说。 “没，我和你一对儿。”陆云策说完走进热闹的办公室。 室内寂静一片。 随后走进去的于若水看着惊呆了的众人，穿着职业套装，披散着卷发的成熟女性应该就是刚刚的那个御姐音，而她旁边穿着可知性可休闲的套裙的戴着黑框眼镜留着齐刘海的应该就是柔和女声的主人，周围站着三五个男性，没有陆云策长相出色，于若水也就没细看。 “刚刚谁叫我？”从一边的房间走出来的秦特助，茫然地问。 “……”没有人回答他。 “老板你回来了？”秦特助也没在意怎么没有人回答他，反正忙到一定程度，他们整层楼的人都不会正常到哪里去。 也许是秦特助缓和了气氛，石化了的众人也纷纷反应过来。 “BOSS你拿了这么多东西，很辛苦吧，我来我来。”穿着套装的御姐一马当先，眼明手快地把陆云策手上的东西拿开。 “老板你渴了吧，我给你泡杯咖啡。” “呀，我还有好多工作没做。” “我帮你！” 办公室又乱作一团。秦特助看着满室仓皇无助的众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不过他也终于发现了陆云策身后的于若水。 “于先生？” 随着秦特助一句惊讶的“于先生”，本来乱作一团的众人刷地一下看向他。 “……”于若水无语。 他把手上的糕点盒交到陆云策手上，轻声道：“我走了。” 陆云策把糕点盒转交到秦助理手上，对于若水说：“我送你。” 于若水摇摇头：“不用了，你忙吧。” 奈何陆云策坚持要送，哪怕只是把他送到电梯口，于若水只好随他。 “好了，你回去吧。” 陆云策摸摸他的头，“你自己小心。”然后轻轻地在于若水的唇上印上一吻。 “……”于若水一时没来得及反应。 “讨厌？”陆云策见他表情呆滞，不确定地问。 “啊……也不是，只是以为你会吻额头……” 一般电视不都这么演的吗？！在陆云策的脸慢慢靠近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吻额头”！于若水在脑海里掀了无数次桌。 该说他太纯情还是太迟钝好呢？陆云策无奈地想，然后再他的额头补上一吻。 “……” 他的意思不是这样好吧…… 送走满脸纠结的于若水，陆云策一转身就看见他的下属一脸“赚到了”的表情趴在门边玩叠罗汉。 “工作完成了？”陆云策的万年冰山面瘫脸对着他们，声音冷冷道。 看到自家BOSS瞬间魔王上身，众下属鸟兽散。 然后只见各自电脑上的“顶层八卦组”的聊天群闪烁不停。 【加班很憔悴的御姐】：卧槽！！！！！！！！！！！！！！！！！！！！！！ 【高富帅】：卧槽！！！！！！！！！！！！！！！！！！！！！！！！！！ 【鼻毛要剪了】：卧槽！！！！！！！！！！！！！！！！！！！！！！！！！！！！！ 【蛋不疼也要定】：卧槽！！！！！！！！！！！！！！！！！！！！！！！！！ 【萝莉的只是身高】：卧槽！！！！！！！！！！！！！！！！！！！！！！！！！！！！！ 【加班很憔悴的御姐】：老板从魔王变天使是闹怎样？！ 【蛋不疼也要定】：吓死哥了！！！！ 【鼻毛要剪了】：老板也只是个人！！！ 【萝莉的只是身高】：我又相信爱情了！！！！！ 【高富帅】：就是因为帅哥都去搅基了，才有我们这种屌丝的活路。 …… 其他没有看到奇迹的在其他档案室或者资料部忙着的人在看到聊天记录后，纷纷求八卦。 【姨妈来了还要加班】：求八卦！！！！ 【正太不爱御姐爱萝莉】：求现场！！！ 【马屁不好怕】：+10086！！！！！！ …… 正当全顶层的员工都热烈地刷着聊天记录的时候。突然—— 【秦特助】：……老板看着呢。 【加班很憔悴的御姐】：小秦秦就算吃醋了也不带这样吓我们！！！！ 【高富帅】：+1 【鼻毛要剪了】：+2 【只比老板丑一点】：+10086加秦助理的手机号码。 【陆BOSS】：把你们的薪水也加上吧。 【高富帅】：对，+10086加秦助理的手机号码还加……卧槽…… 【高富帅】：卧不槽…… …… 【牙齿好疼】：……弱弱地问，没凑热闹的人薪水还在吗？ 【加班很憔悴的御姐】：叛徒！！！！！！！！！！！！！！！！！！！！！！ 【高富帅】：叛徒！！！！！！！！！！！！！！！！！！！！！！！！！！ 【鼻毛要剪了】：叛徒！！！！！！！！！！！！！！！！！！！！！！！！！！！！！ 【蛋不疼也要定】：叛徒！！！！！！！！！！！！！！！！！！！！！！！！！ 【萝莉的只是身高】：叛徒！！！！！！！！！！！！！！！！！！！！！！！！！！ 【陆BOSS】：看来你们都很闲。 随着这一句，满屏都是血红大字“老板我们错了！！！！！！！！！！！！！！”。 心情大好的陆云策也不和他们计较，他的这群下属从他来G市创业就跟着他了，虽然有时候性格不靠谱喜欢抽风，但是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 【陆BOSS】：吃了东西就赶快干活。 然后是满屏的血红大字“遵命！！！！！！！！！！！！！！”。 29.出发 国庆长假是很多人都期待的假期，这意味着能够睡到自然醒，能够和家人多相聚，能够去一些自己未曾去过的地方，能够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为了避开节假日出游高峰期，于爷爷决定在国庆前夜就到荷兰去，新婚夫夫可以去拍拍新婚照，而他们这些家属也可以到处走走玩玩。 陆云策来的时候，于若水正在家收拾他和陆鸣两个人行李，现在天气很热，衣服都很薄，收拾起来很容易。 陆云策喝着果汁，安静地等着。 于若水走来走去，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疏漏了，提着一个小皮箱，和两个背包，把它们放在玄关的转角处。 见于若水终于忙完了，陆云策把陆鸣的护照交给他，轻叹道：“我也想去。” 于若水大口大口地喝着冰凉的果汁，给自己顺口气，接过护照，把它和自己的放在一起。 “以后有机会的。” “我想和心爱的人去。”陆云策看着他。 于若水轻笑，含糊地答道：“会有机会的。” “我还想喝你煮的咖啡。”陆云策有点委屈地看着超市里一买一大瓶的果汁，他真的很想念上次喝过的咖啡。 “等什么时候我想喝了，我会叫上你的。” 于若水煮咖啡完全是看自己的心情，再说了他觉得果汁也挺好喝的。 “说话要算数。” 陆云策站起来，他也是抽空溜出来的，最近忙得办公室里的人都快魔化，虽然国庆他们可以放假，但是他不可以，他还有其他的生意需要到国外去。 于若水见他要走了，也站起来送他到门口。 陆云策站在玄关处，转身看着他身后的于若水，嘴角微勾，“先吻额头？”。 ……于若水的反应是直接把门大开，做了个请的标准姿势。 陆云策一动不动，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于若水耸肩道：“我喜欢识趣的男人。”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陆云策用手轻抚他的脸，哑声道：“我是。” 见他满脸止不住的失落，于若水在想自己这么谨慎是好还是坏。以前就是因为开始得太突然，所以都结束得很仓促。 虽然对于陆云策喜欢他这件事，他觉得突然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他认为陆云策没有骗他，即使他的直觉从来没有准确过。 如果放在以前，他和陆云策大概已经到了滚床单的地步了，然后也许很快的就分开了。 “我只是不希望以后后悔。”于若水忍不住解释。 也许一个男人竟然希望同性间有永恒很可笑，但是至少于群群做了个很好的榜样不是吗？他见过太多他妈妈歇斯底里的发疯，因为那个不爱她的男人，哪怕她为他生下了孩子。现在她谁也不记得，孤独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他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太悲哀了。 虽然不是太明白于若水内心的矛盾，但是陆云策知道他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处理这段感情，他等得起。 坐在出租车上的陆鸣盯着手机上的短信有点出神。 FROM 父亲：好好照顾你爸。 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于若水和父亲之间在他不知道的时间不知道的地点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于若水见他一直若有所思，便打趣道：“怎么，觉得很紧张？准花童？” “……”陆鸣觉得这些事情都不是他需要纠结的，他只要顾好他自己就行了。 于若水得寸进尺地摸着他的脑袋：“没事，谁没点过人的经历呢，不就是花童嘛，我还不是带伴郎。” “……”这根本不能拿来比较。 他明明只是去于若水爷爷家吃了几顿饭，睡了两晚而已，为什么突然就决定要他当花童了？话说花童不是那种还在换牙期的吸着鼻涕一步三蹒跚的小屁孩才做的吗？！ 其实在最开始是没有人想到要陆鸣当花童的，甚至当时的大家都没有想过花童这个问题。 话说飞行棋以于若水惨败了五场收尾，时间也不早，大家也就回房间洗洗睡了。 第二天大家都悠闲地吃着早餐，闲聊着于群群的婚礼细节。正好振子问了一句：“我看国外的那些人结婚，后边都跟着小孩撒花瓣什么的，可喜庆了。” 然后于爷爷搭了话：“那我们也搞个小孩撒花瓣。” 于若水满头黑线：“那个有名称的，叫做花童。” 于爷爷大手一挥：“我管他花童话筒的，总之我们也要搞。” 苏健也接了话：“那到了国外的时候我问问教堂里，配不配送话筒，不，是花童。” 本来来到这也还没陆鸣什么事的。 这时于群群说话了：“我不喜欢外国小孩。”其实他是根本不喜欢小孩。 罗爷爷也凑热闹：“那我们不找小孩，找个年纪大一点的。嗯，看看有没有本国籍的，或者是华人？” 然后李修手一指：“本国籍，不是小孩，年纪大一点，这里有现成的。” 啃着包子的陆鸣无辜中枪。他想抗议的时候，于若水很认真很严肃地告诉他，这是为了让他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只有当过花童的童年才是完整的吗？骗鬼啊！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可是当时在吃早餐的众人都纷纷赞同，没有当过花童的童年不是完整的童年。 被赶鸭子上架的陆鸣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于是这件事全数赞同通过。 于若水变出一颗巧克力，拨开包装塞进他的嘴里：“嘛，你也知道于群群和苏健都是男的，也不好叫花童来，但是结婚没有花童很惨的，所以才找这么帅气可爱的鸣鸣，谁叫我们鸣鸣长得这么好看呢！”虽然没有花童也没什么关系的，他才不会这么说。 面瘫小孩跟在新人身后撒花瓣什么的，想想都觉得呆萌呆萌的。 陆鸣：“……”当他是小孩子在哄，他才不会信。 不过，当花童什么的也不是那么排斥，就当去玩。 不管过程如何，总之结果是好的。 等他们来到机场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在了。 那天在于家宅里聚餐的九人，于爷爷、罗爷爷、振子、罗路、李修、于若水、陆鸣外加新婚夫夫两人。还有屁颠屁颠跟着去凑热闹的罗白白，以及苏健多年的好友林宇，另一个伴郎。 为了见证新婚夫夫签证的那一刻，他们这一行11人提前去荷兰。 而苏健的一些朋友和于群群在网上认识多年一起办网页的网友则是婚礼前一天才到达，苏健和于群群已经预订好酒店。 30.抵达荷兰 当晚，他们到达荷兰。 第一站是荷兰的首都阿姆斯特丹，入住提前预订的酒店，各自领好房卡就各自去休息了，因为要倒时差，所以这一天晚上的时间是自由分配，想去玩也可去玩，想睡觉也可以去睡觉。 陆鸣和于若水合住一间双人房，行李不多也不需要特意去收拾，直接就连着皮箱放在一边的墙角。 “你先去洗澡吧，会舒服一点。”平时这个点陆鸣都已经睡觉了，现在正强打着精神坐在一边揉眼睛。 “嗯。”听到于若水的话，陆鸣慢吞吞跟个小老头似的晃荡着进浴室。 于若水拿了套干净的衣服摆在框子里放在浴室门外。 这时门钟响了。 一打开门，兴奋的罗白白大声嚷嚷：“弱弱，我们去吃东西吧，吃完之后出去逛逛吧。” 于若水倚着门看他欢腾地转着圈圈，嘴里大喊着：“哦~荷兰~哦~帅哥~哦~美女~” “你的英语水平能够用来交流吗？”一碰冷水兜头一淋，透心凉。 “……”罗白白梗着脖子不认输，“我我……英语四六级已经过了！！！！” “哇，真厉害。”于若水很给面子地鼓了鼓掌。 “HELLO、GOODNIGHT之类的我还是会说的！”罗白白恼羞成怒。 “这个小学生都会，你打算一整晚都在用HELLO、GOODNIGHT来交流？” “我还会SORRY、SEE YOU之类的……” “嗯，你只要会说YES和NO就够了。”于若水一锤定音。 罗白白很兴奋，一直追问着真的吗这样就可以了吗？会不会太简单啦？ “你听得懂的你就自己选择YES或NO，听不懂的就一律说NO。” “……”罗白白的热情被深深地打击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这个时候陆鸣已经洗完澡穿戴好出来了，正拿着毛巾擦头发。罗白白看到他眼睛都亮了。 “陆鸣呀，一会我们出去玩儿，你英语水平怎么样呀？”他要拿回自己的信心，他水平不高，这里不是还有一个更低的吗？ 陆鸣当然没有想到罗白白的险恶用心，所以他也不知道他以下的话语给了罗白白第二重打击：“太专业的不行，口语交流没问题。” “不要说谎哦，诚实点，我们不会笑你的。”罗白白不信，大学专修外国语的于若水他比不过就算了，连个十三岁的小破孩子都比不过吗？！“Come on，be honest ！” “我5岁就开始学习英语了。” “哟，还会be honest 呢？！” 于若水和陆鸣同时出声。 罗白白张了张嘴，他刚才突然想起之前于若水说过陆鸣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有钱人家的孩子意味着什么，电视剧、小说不都这样说的吗——本少爷是XX财团的儿子，自小就会18种外语、13岁就环游了世界16回——什么的…… “弱弱！”罗白白扑向于若水，“我好受伤，我的玻璃心都碎成渣渣了……” “下楼吃东西去。”于若水对陆鸣说，“拿好房卡。” 三个人一起下楼，一路上罗白白还在念唠“你听到了吗？渣渣的声音……”“求安慰嘤嘤嘤……”“伤得好重”之类的。 当然，最后他们那晚还是没有出去玩，罗白白受打击太大，一阕不起，说要回房间苦练英语。至于有没有练，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第二天他回复过来了倒是真的，虽然英语水平没有提高。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荷兰的阳光一点都不毒辣，偶尔会有丝微风吹过，凉飕飕的，穿一件长袖的衣服就可以了。总体来说，是个出游的好日子。 来到登记处，资料什么的早在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审核也已经过了，现在要做的只是签下双方的名字。 饶是淡定如于群群，心如止水如苏健此刻都激动不已，于爷爷和罗爷爷则欣慰地看着两人，感情层面煞是丰富的罗白白更是眼泪盈眶。 “从现在开始，我们的世界就连在一起，不需要理会别人的眼光，我们眼中只有彼此……嘤嘤嘤，我好感动啊弱弱……” ……你不能用文艺来起了个头，却用213来划上句号。于若水无语。 “从此以后就是家人啦！”罗爷爷拍拍新婚夫夫的手。 “要是敢欺负群群，老爷子我揍你！” “……呜呜，~~~~(>_<)~~~~我上网查过，签了证之后，如果一方要进急症手术室了，另一方就可以用家人的名义签字了……好感动……”振子掏出手绢抹去自己感动的眼泪。 ……我们还是不要追究振子上网究竟看了些什么了。 多亏了振子，激动的众人犹如浸过冷水般冷静，于群群和苏健手也不抖了，龙飞凤舞地在结婚契约上签下各自的大名。 接下来的行程就是到阿姆斯特丹博物馆广场那边参观博物馆去了。 不过在众人当中，除了学艺术的罗白白，很多时候，其他人并不会用艺术的眼光去欣赏着，咳，国外的高尚艺术。 一路上偶尔会听到罗白白兴奋的惊呼之外，还会有着以下的话语。 “哎呀，外国人真开放，你看这画里的人怎么不穿衣服。” “那有什么稀奇，这石头人还缺胳膊少腿呢！” “我实在搞不懂这一坨是表达的什么……” 行兵打仗是行家的于爷爷罗爷爷对这些东西是一窍不通，大半辈子都在厨房里呆着的振子更是见着什么都大惊小怪。 于若水和陆鸣跟在他们背后，偷偷捂嘴笑，虽然他们也看不太懂，但是他们只会在心里吐槽，不会“哎呀哎呀”地叫唤。听他们说话比看这些东西更欢快这倒是事实。 罗路和李修他们在见证玩签证之后早早就识趣地回酒店喝咖啡聊工作去了，根本不和他们这一群人凑热闹。 罗白白一头黑线地看着这群土包子，撅着嘴说不看了不看了。一听到提议来博物馆的罗白白都说不看了，大家决定先吃个饭，再去找一些环境优美之余显浅易懂的地方来感受异国风情。 一路上，拿着单方相机的林宇（苏健的朋友）都尽忠尽责地给大家拍着照片，记录大家的笑颜。 陆鸣偷偷打量了他好几眼，又看了看被相机对准连拍数下依然毫无所觉的和罗白白若无其事地聊天的于若水，决定什么都不说。 或许他看上的是罗白白吧。被于若水塞了一个甜筒的陆鸣如是想。 31.结婚礼物 玩闹了两天，新婚夫夫的朋友们也陆续入住酒店了，他们也没通知很多人，加上于群群朋友本就不多，所以加上亲属之后，大概就将近三十人。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刚到荷兰的来观礼的朋友多数睡在酒店倒时差，有一些精神尚好的则约一起四处逛逛。 这天晚上，于若水和陆鸣在房间里试衣服，一个伴郎一个花童，衣服都是定制好的。 穿上白色正装的陆鸣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问于若水：“你什么时候送新婚礼物？” 正在弄衣服的于若水听到他的话楞了，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礼盒：“这不会是……” “父亲准备的贺礼。”是秦叔叔到学校里交给他的。 于若水无语，他们的贺礼早在国庆之前就给了于群群，因为实在是很难拿出国，或者是于群群更想把它们锁在保险箱。 因为于爷爷送的是一对纯金打造的龙凤手镯，他说这是老祖宗的规矩，嫁女儿都送这个，现在嫁儿子也一样。 罗爷爷送的是纯金打造的金饭碗和金筷子，他还没说什么，于群群就直接道“我明白。老祖宗的规矩”。 振子送的比较低调，是自己手工刺绣的百子千孙图，绣完之后才想起结婚的是两男人，急得团团转，苏健说“没关系，我不会把它挂出来的”。 罗路则是送了一对玉扳指，他说了“反正你们也不会戴出去，放家里玉能养人”。于群群决定把它们摆在床头柜。 李修送得比较靠谱，他送的是一箱保险套外加一个尚属丰厚的礼金红包。无视一头黑线的于群群，苏健笑呵呵地手下了并表示一定尽快用完。 而于若水作为兄长，作为一个很穷的兄长，作为一个很穷又被李修捷足先登的兄长，他送于群群一本书，关于他和苏健从相识相爱到相守的故事，其中除了他自己想出来的狗血段子还有罗白白给配的插图。顺便在番外还有于若水YY出来的肉番，以及罗白白绞尽脑汁才能想出的含蓄又奔放的H图图。罗白白为了免去自己钱包大出血的危机，从于若水那里得来了灵感，倾尽毕生的经历画了好多好多的二头身的于群群和二头身的苏健之间的和谐生活，订成一个小图册当贺礼。 “咳……你爹送的是什么？” “不知道。” 看包装看礼盒的大小，钻石？小金人？一小盒套套？ 于若水想不出个所以然，拉着陆鸣向于群群的房间跑去。 在三人六眼的虎视眈眈下，苏健慢慢地打开包装，打开盒盖，是两枚一模一样的胸针，做工精细，设计大方得体。 “这是我收过的最靠谱的一份结婚贺礼。”于群群冷冷地对于若水道，并诚挚地对陆鸣表达了感谢。 “唔……我还是挺喜欢若水送的礼物的。”苏健对于于若水的书和罗白白的画给予最诚挚的满意度。 “你最喜欢的是李修送的吧？”于群群眯着眼睛看着他。 于若水见势不好，拉着陆鸣就溜。 回到自己的房间前，却看到林宇，似乎因为房间里没人，他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有事？”于若水也没开门直接问。 “嗯，不请我进去？”林宇笑得温文有礼。 …… 房间内，林宇坐在椅子上，于若水和陆鸣则坐在床边。 “不需要那么谨慎，我和苏健认识很久了。”林宇试图让气氛缓和。 “我是苏健的另一半的兄长。”于若水淡淡开口，他和苏健因为于群群的关系虽然已经认识了六年，但是彼此间还说不上特别熟悉，更何况是苏健的朋友。 林宇见他还是冷冷淡淡地，又道：“其实我们以前见过的。”在苏健和于群群家里。 好像之前有谁也说过这句话？于若水也没细想，而是继续淡淡道：“哦。” 虽然偶尔他和一些朋友也会到苏健和于群群同居的家里吃饭喝酒什么的，但是他们和于群群都说不上太熟悉，想起于群群的冷淡作风，又想一想这个是冷淡的于群群的兄长。林宇沉默了。 “林先生有什么事？”见林宇没有开口的意思，于若水只好再问。 回过神的林宇歉意地露出温文的笑，“抱歉，走神了。” 于若水和陆鸣无语相对，脑海同时闪过一个念头“他是来做什么的？专门到他们的房间走神？”。 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的林宇低沉着声音道：“我是来给你送戒指的，另一个伴郎。”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绒皮小盒子，打开盒盖，露出里面由于群群和于若水设计，苏健大力修改过的精致戒指。 于若水“啪”地把盖子合上然后收起来放进伴郎西服的口袋里，面无表情道：“麻烦你了。” 伴郎负责在新郎宣布完誓言后把戒指递给他，然后由新郎把戒指套在另一个新郎手上。 林宇看了看一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大刺刺地展现存在感的陆鸣，识趣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房门，“那我回去了，咳，不用送我了。” 走了两步之后发现真的没人送他，他只好摸着鼻子厚着脸皮道：“真的不用送了。” 陆鸣奇怪地看着他，貌似房间里没有人想要送他。 于若水打量了他一会，指着门口：“门口那边，不送。” 林宇定定地看着他，迟疑道：“你是不是讨厌我？”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看向他，他只好改口道：“我是问于群群的哥哥” …… 于若水眨眨眼，然后面无表情地道：“我对着不熟悉的人容易害羞。” 陆鸣：“——口——丨丨”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林宇点头思索了几秒，然后抬头露出个极具魅力的笑容：“是吗？我明白了。”然后转身开门出去了。 房间内剩下的两人一时无言，沉默半响，陆鸣才缓缓道：“他明白什么？” “你要去问他吗？问完记得告诉我。”于若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一点都不好奇。” 于若水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没有对林宇发表更多的个人看法，而是叫他去把西服换下，然后赶紧好好洗个澡，早点睡觉。 “明天你有很重要的任务，唔，仅仅比神父的职责轻一点点，所以一定要养足精神，不然花瓣就会撒得不均匀。” 陆鸣：“……” 他就算很清醒很精神也很难把花瓣撒均匀吧，话说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要撒均匀啊？ “撒均匀不可能做到。”就算知道于若水是在开玩笑，陆鸣还是忍不住反驳，他不相信于若水有办法把花瓣撒均匀。 “你可以左边一瓣右边一瓣地撒。” 陆鸣默默地拿起衣服进浴室洗澡去。 于若水看着他三两步地走进浴室，心想：玩笑开太过了？唔，叛逆期？ 32.空降而来 次日，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嗯，除了一些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小问题。 在得知伴郎人选一早选定并得知是哪两位之后，罗白白大受打击不可置信理解不能地看着于若水，随后——“嗷嗷嗷嗷……弱弱，我的小玻璃心碎成了渣渣！！！！！渣渣！！！！” 于若水稳住身体抵挡着罗白白要飞扑而至的身体，一边顺毛一边道：“你的玻璃心不是很早之前就碎成渣渣了吗？要不咱这次换成肾？” “呃……”罗白白巴眨着眼无辜地看着好心提议的于若水。他才不要他的肾碎成渣渣！ “嗷嗷嗷熬……我不管我不管，那我要当兄弟团！！！！” 一旁的陆鸣也凑上一脚：“你要一个人组成团吗？” “呃……” “当兄弟嘛，可以，他们全都是。”于若水指着准备上车到教堂的新婚夫夫的朋友们，就算其中有几个是女的，但是以她们的强悍和豪爽程度，估计新婚夫夫也是把她们当兄弟。 “那不就是普通的观礼嘉宾吗？！”罗白白纠结，他们这次的婚礼除了家属就是观礼嘉宾兼兄弟团，“我要特别一点的。” 于若水沉吟半响，才缓缓道：“也不是没有选择。” “真的？真的？”罗白白期待地看着他。 “你可以和陆鸣一样当花童。” “……”罗白白呆愣地看着一边的陆鸣，沉默了几秒，“……这样不好吧，鸣鸣会不高兴的。” 陆鸣很配合地道：“我很乐意。”想了想，又道“如果你觉得不够特别，你可以一个人当花童。” 罗白白很认真地思索了半分钟，才忍痛决定：“算了，还是让鸣鸣一个人当花童吧。” 随后还拍拍陆鸣的肩膀，表情严肃地对他说：“好好干！” 陆鸣：“……” 还有一个小问题是在婚礼即将开始的半小时前，陆云策空降而来，对新婚夫夫道了声祝贺，虽然两个人都不是很认识他，只除了知道他们现在别在胸前的胸针是眼前这个男人送的以外。 “你怎么来了？”躲过于家人各种审视的眼光以及新婚夫夫的女性兄弟们狼化一般的热烈的攻势，于若水拉着陆云策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路过。” “坐飞机路过吗？”于若水一脸的怀疑，“你出现的方式就好像你要过来抢新郎一样。” “……”陆云策无语地看着他，沉默级几秒之后认真道，“如果新郎是你的话。” “等到我结婚才想到要抢会不会太迟了点？”于若水斜眼看他，“说实话。” “实话是我现在就抢？”陆云策淡淡地笑，见于若水瞪大眼睛似乎想开骂，赶紧道：“我是真的路过，我不能呆太久，我一会就要走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甩掉秦助理，自个儿问了儿子教堂的地点，坐出租车来的，当然他有告诉秦助理什么时候过来接他回去。 “过来做什么。”于若水见他嘴唇有点干，便从教堂外排列好的自助餐桌上一系列的饮料中，挑了一杯果汁递给他。 陆云策喝了一口果汁，唔，一会还要工作的确不适合喝酒，他喜欢于若水的这种体贴，顺了顺有点干涸的喉咙，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凑近于若水的耳边，缓缓道“你认为？” “来看第一次当花童的儿子。”于若水秒答。 “……” 陆云策看向不远处被现场唯几的女士热情如火地包围住的，手里拿着装满花瓣的篮子身穿白色西服的，没有表情的脸隐隐发白的陆鸣，他第一次为自己的儿子感到同情，并第一次把自己儿子推出去当挡箭牌而感到内疚。 “我有给贺礼的。” “唔，新郎之一表示这是他收过最靠谱的贺礼了，他很喜欢。”这是天大的实话。 “我很意外，不过喜欢就好。” “嗯，要我选，我也觉得那是在所有贺礼中最靠谱的礼物，没有之一。”于若水由衷道。 这时有人叫喊，婚礼即将开始，请各位家属各位来宾新郎新郎伴郎伴郎就位！！！！ 于若水告诉陆云策，他随便找个座位坐坐就可以了，然后匆匆向教堂跑去。 神坛前，站着位表情肃然的年轻神父，于若水和林宇分别一人站一边。 于爷爷对于他不能牵着于群群从门外走进来发出了小小的抗议被罗爷爷强硬地摁住了，和罗路一个一边挟住他，稳稳地坐在首席。 教堂大门打开，阳光洒了进来，在婚礼进行曲的背景下，两个挺拔的身影缓缓走近，后面跟着微提唇角笑得略显僵硬的花童陆鸣，面带微笑是于若水开玩笑地对他说的，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万幸的是，他没有真的左一瓣右一瓣地撒花瓣。 婚礼缓缓地进行，没有出现什么神秘男子出来抢新郎，也没有出现什么新郎突然发现自己爱的是神父或者在紧要关头突然发现戒指不见了之类的奇怪的狗血的剧情。 随着神父“恭喜两位正式成为夫夫，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郎了”的话语，教堂内发出响亮的带着祝福的喝彩和掌声。 礼仪完毕，大家就到教堂外的露天自助餐场地三五成群地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 于若水无语地看着一边揉着笑得有点发酸的嘴角一边和父亲说话的陆鸣，递给他一小盘糕点，这孩子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时间都用来躲过女士们的攻击。 “我要走了。”陆云策看了下表，略带遗憾地看着于若水。 陆鸣捧着糕点识趣地走开。 “这么快？东西都没吃。” “我只是路过。” “明白，纯粹过来打酱油的。”于若水自己拿起东西开吃，今早到现在他也没吃什么东西。 陆云策见他吃得香，也没打断他，而是给他拿了杯果汁，把他抹去嘴角沾到的酱，才缓缓道：“我只是想刷一下存在感。” 他真的觉得他和于若水相处的时间太少太短了，虽然他工作很忙是不争的事实。这也是码字中的某人苦恼的一件事，为什么他要这么忙？！想要一个能赚钱的男人就必须忍受他的各种忙……吗。 “工作要紧。”于若水也没在意。 这时候，秦助理已经来接自家半路溜走偷懒的老板。 陆云策叹气，他想要多和于若水相处必须先把手上的工作忙完，“我工作的时候会想你的。”他摸摸于若水的脑袋。 “别……”于若水赶紧开口，对上陆云策满是失落的脸，他浅笑，在男人的薄唇上印上浅吻，“工作认真点，不工作的时候可以想。” 无视陆云策瞬间亮起来的眼神，把他推开，于若水淡定地向他挥手说再见。 在陆云策走后，陆鸣飘忽地窜到于若水面前幽幽道：“我看见了。” 于若水面不改色地问他：“除了你还有谁看见了？” 陆鸣顿了顿，想了想那时候站得隐秘，还有柱子挡住的他们，“没有了。” “所以？”于若水叉起一块肉大口地嚼。 陆鸣：“……” 至少，请恼怒成羞什么的。看着吃得毫无形象可言的人，他突然好失落。 33.交稿期后的约会 国庆长假很快地就过去了。 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国庆七天到处蹦跶的后果是，到了交稿期，于若水还有很多工作没完成，于是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日没夜地码字交稿。 陆鸣每天早晚两顿地往他的门外投食。 偶尔于若水出来放放水放放风，陆鸣都能看到他盯着硕大的黑眼圈，有气无力地在屋子里飘荡，三不五时地撞到桌角或者墙。 撞到之后也不喊痛，“哎哟”一声就换了个方向转悠，转悠到一定程度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奋斗。 陆鸣在目击于若水第17次撞到之后，他掏出了手机，发短信。 TO 父亲：父亲，于若水行为诡异，日渐消瘦。 发送过去没多久就接到父亲的电话。 “怎么回事？”从话筒传来可以得知陆云策那边很是吵闹。 “听说是交稿期到了。”陆鸣恭敬地道。 “……”陆云策似乎松了口气，“好好看着他，我马上回去。” 隐约似乎传来秦叔叔的声音“老板，要上飞机了。”，陆鸣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又想想于若水的状况，唔，今晚叫什么外卖比较好？ 终于把债务还清的于若水脚步虚浮幽幽地飘出了书房，想了想这个时间陆鸣应该去了上学，于是衣服也没拿，直接进了浴室，洗了连日来最长的一个澡。 舒舒爽爽的于若水围着浴巾遮住重点部位就大刺刺地走出来，在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灌下一大口，一手用干毛巾擦头发，一手则在找外卖号码，他要好好吃一顿。 在自己家里走动的于若水突然发现了一些什么不对劲。 “你怎么在这里？！”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陆云策会大刺刺地坐在他家的沙发上？！ “身材不错。”陆云策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于若水的反应是直接把手里的毛巾甩向他的脸，果断回房间穿衣服。 拿下毛巾之后的陆云策正好听到响亮的“碰”的关门声，一脸可惜地把毛巾放在一边，也趁着这个时间平复一下身体的骚动。 穿戴整齐的于若水把右腿叠在左腿上，脚尖对着陆云策，一脸严肃：“你这是非法进入。” 陆云策轻笑：“陆鸣给我开的门。” 他可是一大早下了飞机就到了于若水家，嗯，还在房主不知情的情况下，借用了一下浴室洗了个澡，他风尘仆仆而来有点脏。洗完澡后自给自足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就一直在这里等着，想要见识一下于若水出来飘荡的奇景，却得到意料之外的收获。唔，他有一段时间没有纾解过自己了，这会儿差点要失态。 男人果然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有事？”于若水也不再追究，他一开始只是吓到了而已，以为只有自己的房间内突然多了一个人，是谁都会吓一跳。 “约会。”陆云策坐到他身边帮他擦头发，顺便吃点嫩豆腐。 感觉到身边男人身体传来的热量，于若水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他现在很饿很累，他没有精力和一个精力旺盛又明显欲求不满的男人展开肉搏战，各种意义上的都是。 “去哪里？”于若水喝了口冰水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也憋了很久了。 “一会就知道。” 小区门外，有一辆车在等着，司机一见到陆云策出来就马上为他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于若水虽然有点奇怪陆云策为什么不自己开车，但还是顺从地坐进了后座，等陆云策也坐上来的时候，司机从副驾座递给陆云策一个精美的糕点盒，是琳琳蛋糕屋的出品。 “先吃点东西，然后睡一会，路程有点远。”陆云策为他打开糕点盒。 于若水也的确饿得慌，不客气地直接拿了就往嘴里塞，略显粗鲁的动作使得指尖也沾上了奶油。 “我也想吃。”陆云策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唇。 闻言，于若水只是挑挑眉，把手里咬剩一半的糕点全数塞进嘴里，然后把指尖凑到陆云策的唇边。 陆云策挑眉，没说话，伸出舌尖轻轻滑过于若水修长的手指，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于若水的脸。后座的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 司机眼观心心观鼻，专心致志、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把着方向盘，心中只有红绿灯。他发誓，无论后座发生什么限制级的画面他全都看不见全都听不见全都不知道！ 但是，令司机失望的是，所谓的限制级没有发生。 于若水若无其事地把手指抽回，继续吃，陆云策拿着一瓶果汁，偶尔喂他一下。 稍微吃饱喝足的于若水轻轻地打了个呵欠，陆云策用袋子把垃圾装了起来放在一边，拉过吃饱就想睡的于若水，让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充当人肉靠垫。 “睡吧，到了我叫你。”陆云策用手摩挲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嗯。”于若水也不矫情，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服务。 等于若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小时过后，他下车伸展了一下有点僵硬的身体，陆云策也在一边捶着自己发麻的手臂。 看环境这里应该是郊区，花园式的大门上“甜甜农庄”四个字组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这里是？” “朋友开的农家乐庄园。”陆云策动作自然地牵过他的手向里面走去。 “来做什么？吃土鸡？”于若水也没抗拒，他只是好奇来这里的目的。 陆云策看着他：“你饿了？” 这倒不是饿了，他在车上吃的蛋糕热量很高，能撑上好久，他就那么随口一问。 这时，陆云策的朋友过来了，是个全身散发着顾家好男人气息的帅大叔，先是捶了陆云策的肩膀一拳，然后笑呵呵地把他们带到一边递给他们早已准备好的渔具，期间一直对着于若水挤眉弄眼。 “甜甜？”拿着一份渔具跟在陆云策身后向鱼塘走去的于若水问。 “他女儿的小名。” 于若水了然地点头，他一开始看到名字还以为这家农庄的主人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要不然就是小家碧玉甜美可人的那种，原来是个帅大叔。 这个时节不是假日，所以鱼塘很少人，除了于若水两人，就只有三五个老头凑在一起安静钓鱼。 两个人认真研究了渔具，又观察了老头们的动作，他们也找了个安静阴凉的树荫，摆上两张小矮椅子，准备钓鱼。 34.钓鱼 钓鱼是需要长时间的等待和足够的耐心的，这一时半会也没有鱼上钩，两个人就有一拨没一拨地闲聊。 “怎么想到来钓鱼？” 于若水坐在小矮凳上尽情地伸了个懒腰，现在是下午3点多的时间，太阳并不是太毒辣，在树荫下偶尔还有凉风吹过，舒服极了。 陆云策也放松身体挨着小矮凳的小靠背，揉揉发酸的肩膀。 “这里空气新鲜，环境好。”递给于若水一瓶水，自己开了一瓶喝了一口，“你经常对着电脑，不好。” “……”于若水笑笑。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转变，但是，我很高兴。”陆云策把他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发丝用手梳开，轻轻地抚摸他的脸。 闻言，于若水只是耸耸肩，坐正了身子，专心致志地钓鱼。 他不是对陆云策没有感觉，只是曾经的两段长达一年多的感情让他有点迷惘——连那么用心地开始用力去维护的感情都能够说结束就结束了，那么来的莫名其妙的感情不是更加儿戏吗？ 就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国庆小长假，因为某些人某些事，让他觉得就算以后真的很快就说结束了，那至少也要先开始。 当林宇暗示性地向他发出邀请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陆云策，而且想的东西太过现实，现实得让于若水觉得自己是不是最近有点饥渴了——他在想，林宇和陆云策的下面谁比较大。话说难道他就是一副受样吗？！ 当于群群和苏健到登记处签证的时候，他想到的是他们的开始，于群群是在大学的时候和当助教的苏健相遇相识的，于群群对于陌生人一般不多加注意，他注意到苏健的原因是——他不小心撞到被学生强吻的苏健，学生性别男。再一次见面是被学生下了药的苏健，总之他们的开始一点都不好或者说很糟糕，至少于若水觉得自己以前那几段恋情的开始都比他们的好多了，但是他们结婚了，而他还只是单独一个人。 当振子说“如果一方要进急症手术室了，另一方就可以用家人的名义签字了”的时候，于若水笑了，因为他想到的是他和陆云策都是有亲属的人，并不一定需要自己的另一半签字就可以进行手术了，想完就对自己无语了。 在最初，于若水一直装傻拒绝陆云策，是因为他不想随便地开始一段新感情，而且在最初陆云策也并不是那么认真；但是，当他开始会毫无征兆地想起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发现如果说以前拒绝是因为自己还未曾动心，那么现在他失去了拒绝的理由。 当一个男人确定了自己的心情，他只需要行动，其余的以后再说。 所以，当陆云策出现在教堂的时候，他觉得什么都不重要，现在这个男人是他的。 不知道是鱼塘里的鱼太精明还是他们钓鱼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直到太阳慢慢下山了，他们两个人才钓了三条鱼。 幸好钓上的鱼都不小，起码足够他们吃了。 于若水发现陆云策似乎打算有在农庄过夜的打算，不由得开口：“陆鸣怎么办？” 虽然陆鸣有他家的钥匙，但是让他一个人在家还是没有那么好吧。 “现在的他应该是和他的哥哥姐姐吃饭吧。” “哥哥姐姐？”于若水眯着眼睛看他。 陆云策面不改色，解释道：“我哥的孩子，陆鸣到H市去了。” 对于陆云策的哥哥，于若水没什么印象，只知道那个人把陆家给分了。 既然陆鸣不需要担心，那么他就可以放心去海吃海喝了。 钓来的鱼交给了厨房，老板帅大叔笑呵呵地带他们到一个小包厢，并送了一瓶度数不太低的酒给他们，叫他们不要客气。 不一会，鱼就做好了，一起端上来的还要海底椰老母鸡炖汤，以及一些无添加无污染的农家菜，满满的一桌，色香味俱全。 “你们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了呵呵。”帅大叔体贴地把门带上。 对于帅大叔一脸“我懂的”的暧昧表情，于若水没在意，他看着桌子上的菜——一条红烧鱼、一条清蒸石斑、一条则是醋溜，其他的都是素菜。 陆云策在一边舀汤，见他表情呆滞定定地看着桌上的鱼，觉得很有趣：“怎么？煮熟了之后认不出来了？” 于若水含着筷子，略显无奈地对他说：“唔，我是不是没有提过，我不擅长吃鱼。” “因为鱼刺？” “还有鱼皮。” “……”陆云策把汤放到他的面前，叹气“吃鱼对眼睛好。”于若水经常要面对电脑，很伤眼，而且鱼富含营养。 于若水默默地喝着鲜甜的母鸡汤，不语。 虽然于家人都很疼他，但是对于他对吃鱼的各种尖刻要求，都是选择无视，都摆出一副“你爱吃不吃”的表情，但是之后，于家吃鱼的话，会特意给于若水做鱼糕鱼丸鱼汤等含有鱼的菜式。 抱着“吃素就吃素，当清肠胃”这等心态的于若水在看到陆云策把去皮去鱼刺蘸好酱的鱼肉放到他的碗里时，他是真的很惊讶，他的直接表现是以极度膜拜的神情深深地看着他碗里的鱼肉，深情得犹如碗里的是他的爱人。 “你感动的对象应该是我吧？！”陆云策感到深深的无力。 于若水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有点诡异，但是这实在太让他惊讶，请允许他抽一会风。 “你可以理解为我透过它们在感谢你。”于若水幸福地把碗里的鱼肉一口吃掉。 “我比较喜欢你直接感谢我。”陆云策夹起一把青菜放到他碗里。 于若水也把它们吃进自己的肚子里，不得不说，就算是青菜也很好吃。 “你觉得我用油乎乎的嘴把你的脸吻个遍怎么样？”于若水撅起吃得满是油光的嘴唇，笑得一脸猥琐。 “不怎么样。” “你竟然嫌弃我？！”于若水不可置信地道。 “没，我只是嫌弃阻碍我们零距离接触的油。”陆云策面不改色地给自己夹菜。 “好吧，我还想吃鱼。”于若水向他展示自己已经空空如也的碗。 …… 一顿饭过后，桌子上的鱼只剩下长长的一条刺，于若水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陆云策把他放在肚子上的手拿开，“吃完饭不要摸肚子。”。于若水盯着他们相握的手，这一次陆云策没有放开。 “我们……”于若水看着他。 陆云策表情柔和，带着点期待地等着他后面的话语。 “我们没有洗手。” “……”他果然不应该对于若水抱有期待。 35.那一夜我们睡得很香 吃饱喝足，手也洗干净的两人向农庄的另一边住宿区走去。帅大叔刚好走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于若水抱在怀里的一大瓶子酒。 “这酒很好的，为什么不喝？”帅大叔笑着问。 于若水看向陆云策，动了动嘴，做了个“我尽情发挥”的嘴型，得到一个肯定的点头，于是于若水放心地对着陆云策的朋友帅大叔说道：“我吃饭的时候喝酒会酒精过敏。” “你什么时候喝才不会酒精过敏？”帅大叔对于陆云策的纵容没有介意，而是顺着话语接下去。 “躺在床上之类的时候吧。”于若水笑得一脸妖孽状，然后留下惊愕的帅大叔拉着陆云策就走。 等走远了，陆云策双手环胸地看着他。“呃……”于若水解释，“我只是想满足一下他的心理。”那个帅大叔不就是想知道他们是不是那种关系吗？他就直接给他来点刺激的。 “那你什么时候满足我的心理？”陆云策继续盯着他看。 “只是心理？”于若水无辜状地看着他。 “你想满足我哪一方面？”陆云策靠近他，把他圈在怀里。 “你酒量如何？”于若水笑吟吟地问。 陆云策挑眉：“不错。” 于若水皱眉露出困惑的表情，然后对他道：“那你把这一瓶酒喝完之后还能保持清醒吗？” 那不是普通尺寸的酒瓶，而是1500ml容量的酒瓶。 “不知道。”他喝酒都不会去计算自己喝了多少，而且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喝醉过。 “那你今晚试试。” “……” 提问：陆云策被喝倒了吗？ 答案：没有。因为于若水太不给力了。 来到陆云策订的房间，于若水对着房间里最显眼的双人大床挑眉，陆云策表示他订的明明是双人房，两张床的那种。于若水对此表示极度的怀疑。 不过对此也没太过纠结，于若水放下酒瓶，拉开衣柜，拿出一件浴袍，走到浴室门前，转身对一直看着他的陆云策，说：“你……” 陆云策还是忍不住再次抱有期待。 “你准备了换洗的衣服了吗？” “……”陆云策扶额，然后点点头。 “包括内裤吗？”得到肯定的点头后，于若水满意地进了浴室，并把门仔细地锁好。 因为出门前刚洗了个澡，这会于若水洗澡的速度很快，等他出来的时候。床头上的小柜子放着两杯倒好的酒，而陆云策正拿着一瓶润滑剂拿出来想要把它放到枕头下。 “……” “……” “需要我再去洗一个澡吗？”于若水拿着毛巾擦有点湿的发梢。 见被发现了，陆云策面不改色地直接把手上的小瓶子放在柜子上，向他走去，“不需要，你等我一会就行了。” 等浴室的门再次关上，并传来沐浴的声音时，于若水躺在床上，抿了一小口酒，的确是好酒，口感不错，入口绵滑，后劲很大。然后他拿起柜子上的小瓶子研究起来，唔，这个牌子的没有用过，香味不错……于若水估算着今晚他能在上面的胜算有多少。 等陆云策洗好出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于若水躺在床上，睡得很熟，身旁还放着他之前拿着放好的小瓶子。 “……” 无奈地轻笑，陆云策放轻自己的动作，把房间的灯都关了，把小瓶子捡起放在柜子上，缓缓地爬上床，给彼此盖上被子，在熟睡的于若水额上印下一吻，“晚安”。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灯一开一闭，一个晚上就过去了。 一夜无梦睡得异常舒服的于若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久违地蜷缩成一团在床的一边，而另一边是陆云策长手长脚地大刺刺地摊开身体霸占了床的三分之二。 “……” 卧槽！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很温馨地互拥着看着对方的睡脸而睡去，或者是一方把另一方圈在怀里黏黏糊糊地睡着的吗？！小说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为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也睡得腰酸腿疼？！ 这也太不科学了！ 于若水用脚踹了几下睡得香甜的陆云策，后者被踹后，翻了个身。 趁着对方翻身，床的空间非常富余，于若水赶紧伸展一下有点酸软的四肢，把自己躺平，这个时候，陆云策又翻了个身把他半个身子压住。 “……” 于若水忍无可忍，伸手去掐陆云策横在他胸前的手臂的肉。 “还想装睡到什么时候？！” 被掐的人慢慢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但是仍压着他没有松开，“怎么知道我在装睡？” “……”于若水朝他欠扁的脸翻了下白眼，然后腿微微向上顶了顶。 顶在他大腿上某个物什的形状和硬度在刚才明显地发生变化，如果他这都不知道的话，他就不是男人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来个温馨的早安吻？” 陆云策把他抱在怀里，直挺的鼻梁轻轻地划过他的脸颊，然后是脖侧。 “你知不知道你睡相很差？！” 于若水捏着他的鼻子把他的脸抬起来，微怒地盯着他。 “呃，很差？” 他倒真的不知道，他从没有和别人相拥而眠到天亮，以前的那些床伴，都是完事之后他就离开，所以于若水是第一个和他在一张床上睡到天亮的人。 “差到我不想再和你睡的地步。” 陆云策闻言皱眉，这么严重？他在被踹之前是真的睡得很熟，被踹之后翻了个身才慢慢回过神，唔，他被踹之前是怎么样的睡姿？ “我们可以换一张大一点的床。”比如睡上六、七个成年人都没问题的那种尺寸。 于若水拍打着他越圈越紧的手臂：“我完全不认为这是床的问题。” “唔，这个问题以后再说，”陆云策磨蹭着于若水的身体，“现在先解决这个问题？” 昨晚两人都是没穿衣服睡的，这会有点擦枪走火的状况。怀里的人浑身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而又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他能保持得住，他就不是男人了。 “为了表示对你的睡姿的强烈抗议，我只能告诉你，洗手间在那边。” 睡着的时候不觉得，一觉醒来，他的腰酸疼得厉害，就跟大战了几回合似的，虽然他也有冲动，但是目前他的身体并不处于最佳状态。 “我会改的。”陆云策赶紧保证。 “等你改好了再说。” “……” 说实话，到底要怎么改？睡觉的时候把自己绑起来？！那样的话就算两个人睡在一起和单独一个人睡有什么区别。 这个早晨，陆云策的心情可以总结为“痛并快乐着”。 36.买家具 经过了“甜甜农庄”一事之后，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变得相当微妙，陆鸣小朋友首当其冲并深受其害。 话说这天，陆云策终于宣布他们家的房子选好了，是XX豪宅区的9号楼，两层半别墅式格局，顶楼那半层是个设计大方舒适的阁楼。 对于陆云策选定的“他们家”的房子，外人于若水表示“他讨厌有钱人，最讨厌了”。 房子选定了，家具还没选定，于是待定的一家三口就兴致勃勃地逛家具商城了。 “我觉得你家那种风格不错。” 导购小姐甚是热情地迎了上来，笑意盈盈地询问顾客有什么需要，得知是搬新家，家具全部更买新的，笑得更是那叫一个春花灿烂，连忙热情又不失大方地问顾客需要什么样的风格。 随后，陆云策答了这么一句，导购小姐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面前这个成熟稳重又帅气逼人的男人是在赞美她的家，于是她把脸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俊美男子，内心的小人一直在咆哮“挖槽！男人都长这么好看！挖槽，连小孩都这么好看！挖槽！为什么她觉得这两个男人站在一起闪得她的狗眼都要瞎了！挖槽！觉得这两个人好登对的她是不是有哪里不对？！”，但是职业操守让她不显山露水地继续笑得春花灿烂。 “我家的那种是修帮我选的，连房子都是他布置的。”于若水一边看着小巧的休闲桌，一边淡淡地回答。 陆云策觉得“修”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于若水身边的人有个“修”字的似乎只有那个最近风头正盛的律师，唔，当初自己就是利用他手上的案子和于若水谈条件的。男人天生的危机感让他觉得，这个人的存在好碍眼。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陆云策定定地看着于若水。 于若水轻轻一笑，摩挲着自己瘦削的下巴：“家人一样的关系。” “……”陆云策沉吟半响，“我讨厌他。”然后回头对一直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陆鸣道，“你也讨厌他。” 陆鸣：“……” 于若水坐在一边摆设的沙发上，身体靠在沙发舒服的背上，斜斜地睥了一下他：“是吗，我倒挺喜欢他的。”李修对于他来说就是“保父”一样的存在，在很多生活细节上都是李修帮他处理的，否则他一个人独居哪有现在这么自在。 陆云策坐到他身边，手臂不着痕迹地揽过他的腰，摆出严肃认真的脸：“我认为你只要喜欢我就可以了。” “那陆鸣怎么办？” “他已经长大了，会有女孩子喜欢他的。不需要太多的父爱。” “要是个男孩子呢？” 陆云策看了一眼一直装自己其实是路过的儿子：“你喜欢男的？” 陆鸣：“没有。”他没有！至少……暂时还没有！ 陆云策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膀，用着父亲慈祥又欣慰的语气对他说：“没关系，父亲我很开明，”他又拍拍于若水的腿，“你爸爸也是。” 于若水：“……” 陆鸣：“……” 陆鸣觉得自己应该坚持不跟着他们出来的，即使于若水说如果他不出来亲自选自己的床就给他一张婴儿床，他也应该死守在家。 被无视了许久的导购小姐觉得自己正在向一条不归路走去，并且蹦跶的步子还是相当欢腾的那种，因为现在的她只想激动地狼叫“嗷嗷嗷嗷好萌好荡漾”，她是不是没救了？ 在导购小姐矛盾又纠结的复杂心理下，陆云策终于敲定了他所想要布置的风格，沙发茶几之类的都选得差不多。 来到床上用品的专区，陆云策言简意赅地表达了自己对床的要求。 “大、宽、舒服。”想了想，又道：“有点声音也是可以的。” 导购小姐：“……”前面三个她可以理解，但是“有点声音”是什么概念？！为什么她的脑海闪过很多旖旎的画面？！卧槽，她明明还没有男朋友！ 于若水直接无视他，带着陆鸣选床。 “你喜欢怎么样的色系？” 陆鸣想了想：“蓝。” “男？你果然是喜欢男的啊？”于若水眯着眼睛笑得危险。 陆鸣：“……”是蓝色的蓝！ 最后选了一系列浅绿色的床上用品。 至于对于陆云策那个“大、宽”的要求，导购小姐表示他们这里没有可以睡下8个成年男子以上那么大的床。 “那就小一点的吧。”陆云策看了看气定神闲的于若水，“可以睡5个成年人的那种。” 导购小姐：“……” 你们是一家几口老中小都睡在上面么？！你们家就这么和谐么？！你看看你儿子都在偷偷翻白眼了！你老婆都不愿意搭理你了！卧槽！为什么对于俊美男子是老婆这一概念她可以接受得这么理所当然？！她果然是没救了！她要加薪！ 在导购小姐笑得僵硬地表示他们这里也没有这么大的床并建议顾客如有需要可以直接定做之后，于若水淡淡表示“真的不是床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我认为只要床对了，就没有其他的问题了。”陆云策很坚持。 “你一个人睡在那么大的床上不会觉得寂寞空虚冷？”于若水对他笑。 陆云策挑眉：“一个人？” 于若水挑眉：“恩哼？” 陆鸣扶额：“……”救命，他有不好的预感。 陆云策凑近他耳朵，沉着嗓音道：“是两个。” 于若水把脸转向他，轻呼一口热气：“抱着儿子一起睡？” 陆云策看向梗着脖子一副“来了”的表情的儿子：“会有男孩子或者女孩子给他抱的。” 陆鸣：“……” 他已经慢慢习惯了，最近他的生活除了上学，就是在父亲和于若水调情间偶尔被语言调戏，除了是感情见证者，更是感情调剂品。他的内心历程已经从一开始的“卧槽这关我什么事？！”到“我是无辜的”，最后到“来了，又要被调戏了”。 于若水摸着他的小脸：“这么好的孩子要是被玩傻了那就可惜了。” 陆云策拿开他摸着陆鸣的手，握在手心：“这是磨练他心性的试炼，挺过了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十三岁的陆鸣表示有这样的父亲和准爸爸，心好累。 而从刚才导购小姐就直接缩在摆设在一边的假盆栽后面，试图把自己从这个诡异的世界消失掉。 37.自助餐 逛完家具商城，一行三人到市里口碑甚佳，服务好环境好的自助餐吃午饭。 刚挑好座位坐下，陆云策的手机就有电话打来，是被逼代替无良老板到市外开研讨会的秦特助，苦逼的秦特助开完会，由于有一些比较重要的问题需要马上跟进，于是就打电话过来汇报了，即使明知道老板在享受家庭乐趣，也冒死进谏，这是当一个好助理的本分！ 见他聊电话一时半会未能结束，于若水就和陆鸣两个人去拿东西吃了。 “这里的沙拉很好吃，一会我们来叠高高。”于若水指示着陆鸣去海鲜区，自己则去烧烤区。 把重要的主食都拿得差不多了，于若水和陆鸣一人一个碟子在沙拉区玩叠高高。 “若若？”一把略带惊喜的男音传来。 于若水忙着叠高高，没空理会，只是“嗯”地一下算是应了。 “真是巧，你也来这里吃饭……我们，”来人说话有点颠倒，似不知道怎么表达。 “我就说你最近为什么对我越来越冷淡，其实你和他还有来往吧？！”这时一把愤怒的男声硬生生地插了进来。 “诺诺，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分明就是旧情未了！”此人转身指着于若水，“你个不要脸的你能别再缠着我的男人吗？！” 于若水对于自己突然陷入八点档偶像剧还要是狗血型的那种，表示无语无奈。 对于没有理智可言的人，你解释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的脑回路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屏蔽了，只留下他们自以为的真实。 看沙拉叠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就打道回府，捧着沙拉小心翼翼地慢慢地移动。 “你还想逃走！” “……” 于若水看着掉在地上的他叠得很辛苦的沙拉，再看看盘子上只剩下没几口的沙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回头对一脸抱歉的沈烜道：“这浪费的钱算在你身上。” 然后和陆鸣小心翼翼地护着仅剩的一盘沙拉带回去。 “于若水！”那个叫诺诺的秀美男子仍然不依不饶，“你没给我说清楚之前不许走。” 沈烜在一旁试图阻止蛮不讲理的诺诺：“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关若若……若水的事，我们回家再说。” “回家说什么？！这里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你却来见旧情人，你让我怎么说？！”诺诺似乎有点歇斯底里。 虽然于若水对于自己的性向从不隐瞒也不大在乎群众的眼光，但是这回随着越来越多八卦人士围观，他还是觉得很烦躁，他揉揉有点发疼的眉心，对那两个人说：“要谈找个角落坐下再谈。” 于是本来快快乐乐的家庭出游变成了不明不白的五人行，而且旁边还有不少或鬼鬼祟祟或明目张胆地围观的群众，陆云策挑眉看向于若水，问：“这是怎么回事？” “感情危机。”于若水把自己所剩无几的沙拉盘子和陆鸣的调换，“乖，鸣鸣再去叠一次。” 陆鸣：“……” 好吧，某些感情危机不是他这种小孩子可以理解接触的，他叠沙拉去。 大概是陆云策的脸色实在不太好，那种冰山面瘫属性爆发；大概是于若水的笑脸太过诡异，生生地让人觉得危险；大概是诺诺的行为太过歇斯底里，有种要疯了的倾向，围观的群众觉得自己再围观下去，小命堪忧，于是纷纷鸟兽散，该干啥干啥去。 在爆发了一会之后，诺诺似乎发现了坐在于若水身边的男人，他有点呆愣地不知所措。他呆呆地指着那个即使冷着脸也气质非凡英俊帅气的男人：“他是谁？” 于若水吃着烤肉，理所当然地答：“我男人。” 闻言，诺诺又伸手指了指他旁边的沈烜，道：“那他呢？” “你男人。”这诺诺不会是傻了吧？于若水面不改色地腹诽道。 在听到以上对话，对话里所指的两个男人内心都相当复杂。 陆云策想的是：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关注的重点是，他终于是有名分的人了，于若水亲口承认了他，唔，我男人这三字感觉不错。 沈烜想的却是：有些人失去了就失去了，就算再相遇，也都已经改变，回不到从前了。至于他想的是于若水还是诺诺，这个只有他知道。 诺诺花了几秒来消化于若水那短短的六个字，然后他突然醒悟：“所以你没有和烜旧情复炽？” “没有。”于若水感觉莫名其妙，他没事和一个为了前情人就二话不说要分手的男人复个毛线炽？！ 这个诺诺又花了几秒时间来理解，半响才委屈万分地对着他男人说：“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你为什么最近都不理我？” “对不起，”沈烜叹气，他习惯性地揉捏眉心试图让自己放松，才猛然发觉这个动作是受于若水影响而变成习惯动作的，他笑得苦涩，“是我变了。” 诺诺有点慌乱：“你没有变，我们都没有，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的，想想我们相爱的那五年，我们都过得很快乐。”他一直说着他们的以前。 沈烜摸着他的头：“但是你离开了。” 诺诺急得想哭：“我不是回来了吗？我回来之后你不是马上抛弃了别人，又和我在一起了吗？你是喜欢我的，你心里明明只有我。” 被抛弃的那个别人表示很无语：这些事情你们能不能回家后关上门再说？！ “那是因为你骗我，你生病了。” 闻言于若水差点一口果汁喷出来，卧槽，当初他怎么想来着，这货是癌症还是能生孩子？他不会乌鸦嘴了吧？ “我真的生病了……”诺诺搂住沈烜的手臂，楚楚可怜。 于若水忍不住问了句：“什么病？” 沈烜表情复杂地看着他，半响才淡淡道：“感冒。” 于若水嘴角微抽，感情这货就为了一感冒的货抛弃了他？！见沈烜如今似乎过得挺水深火热，于是他安慰道：“有时感冒也是可以死人的。” 陆云策：“……”直觉告诉他，于若水是很认真地安慰着前男友，但是这一次他就大度地不计较，因为很显然前男友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沈烜：“……”他想的没那么复杂，他想的是，这话也就只有于若水能说的那么自然。 诺诺：“嘤嘤嘤……烜，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已经在沙拉区徘徊了很久的陆鸣见场面似乎已经过了白热化，终于试探性地回来了：“我可以坐下了吗？” 他父亲淡淡地点头，倒是于若水一脸心疼地道：“可怜的鸣鸣，饿坏了吧？”然后伸手把他叠得高高的沙拉盘拿了过去。 陆鸣：“……” 他为什么不直接另找一个位置坐下吃完之后再回来呢？！为什么要回来找虐？！ 38.搬家了 嘤嘤嘤地啜泣的诺诺在沈烜的温言细语下终于安静了下来，然后没事人一样开始吃东西，重点是烤肉和海鲜。 于若水：“……”那是他们拿的东西吧？是吧？是吧？ 别看诺诺外貌秀美长相无辜得跟只兔子似的，他吃东西的速度也跟只兔子似的，于若水赶紧把自己的食物守住，以不输于他的速度往自己嘴里塞。 陆云策戳了下他鼓起的腮帮子，递给他果汁：“小心噎着。” 陆鸣默默吃着海鲜和沙拉，在于若水的各种奇怪眼神暗示下，终于开口：“这位……叔叔，你要吃东西请自己拿，这是我们的。” “……”诺诺吃了一会，似乎才猛然发觉自己吃的是别人拿的东西，有点羞赧道：“抱歉，我帮你们拿回来。”站起来的时候因为着急还撞了下桌角，随后娇弱地“哎哟，好疼，烜，人家撞到腰了，好疼呃嘤嘤嘤……” 于若水：“——口——” 陆云策：“——_——丨丨” 陆鸣：“……”嚼嚼嚼。 沈烜：“……” 半响，于若水对陆云策说：“我讨厌缺根筋的天然呆白莲花二货受。” 陆云策点头：“我也讨厌。”然后柔情万分地对他说，“我喜欢你这种的。” 陆鸣：“……”嚼嚼嚼。 见依然不辞辛劳地“嘤嘤嘤”的诺诺一直巴眨着眼看向烜，而明显已经习惯了的沈烜正在安抚他。 于若水由衷道：“兄弟，你辛苦了。” 沈烜：“……” 在于若水和陆鸣把桌上的食物都吃光之后，嘤嘤嘤，哦不，是诺诺终于停止了嘤嘤嘤，拉着沈烜蹦蹦跳跳地去拿东西吃，还拍着胸口说把他们的都拿上。 于若水戳着盘子里所剩无几的沙拉：“我感觉，以他那么娇弱的身躯，拿回一块牛排已经算是超重了。” 陆鸣刮着盘子里的沙拉酱：“我觉得，一块寿司就超重。” 陆云策也凑热闹：“应该能把盘子拿起吧。” 三人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诺诺一边双手捧着餐厅里最小的盘子一边嘤嘤嘤对沈烜说“烜，好重呃，人家拿不起嘤嘤嘤，手要断掉了嘤嘤嘤……”。 沉默在三人间蔓延，半响，于若水终于动了动，嗲着声音道：“策，人家肚子好饿。鸣鸣，人家想吃海鲜。” 陆鸣：“……” 陆云策：“……” 于若水摸着下巴，轻叹：“抱歉，我嘤不出来。”果然后天是拼不过先天的么？ 陆云策率先从冲击中回过神来：“我就喜欢你嘤不出来。” 后从冲击回过神的陆鸣：“……”就让他一直呆滞下去石化下去吧。 最后两父子都去拿东西给他们家嘤不出来的那位吃，只留下于若水撑着下巴在那里等。 不一会沈烜拿着两盘海鲜回来了，于若水神奇地发现诺诺没有嘤嘤嘤地跟在身后。似乎是知道于若水在想什么，沈烜放下东西，坐在他对面，为他解疑：“诺诺在等多宝鱼。”多宝鱼在这家自助餐很受欢迎，一煎好就有人拿走了，有时候需要排队。 于若水点点头，表示明白。多宝鱼是他较为喜欢吃的一种鱼，因为不需要吐鱼刺，煎得香脆的时候鱼皮他也能吃下去，李修和振子都常做给他吃。 沈烜把盘子里的炒花蟹移到于若水面前的空盘子，然后拿虾开始剥壳：“你过得好吗？” 于若水一边对付着盘子里的花蟹，一边道：“如你所见。” 这时陆云策父子也回来了，他们的话也就此结束。 看着他们三个人的相处，沈烜把手里剥好壳的虾塞进自己的嘴里，如果说，以前他还抱有和诺诺说清楚之后，能够和于若水重新开始的希望，如今，什么都回不去了。 距离嘤嘤嘤的感情危机已经过去了一周，至于嘤嘤嘤和沈烜之间最后到底怎么了，是危机解除还是好聚好散了都不关他们的事了，他们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新居入伙。 本来，陆云策的理想是这天只有他们三就已经够了，但是事情总是没有那么顺利的。 陆云策到于若水家接于若水的时候，罗白白也在。 这孩子因为上学期拿了奖学金，蹦跶着说要请客，就于若水楼下那家麻辣烫。这会看到陆云策，把陆鸣接回家是无可厚非，但是关若若什么事呢？联想到于群群的婚礼上，这个人也是空降而来，八卦的气息浓浓地把他包围了，他要跟上去！罗白白就是为了见证奸情而生的。 到了陆云策的新家，罗白白到处转悠，一边感叹“这沙发怎么就这么软这茶几怎么那么硬这地板怎么这样个性”，一边冲于若水挤眉弄眼。 于若水看着电视，啃着瓜子儿：“你想表达什么？” 见若若终于搭理他了，罗白白一屁股坐在于若水的身边，也抓起一把瓜子儿啃：“你怎么总是遇到这么好的男人呢？” 于若水斜眼睥了他一下：“羡慕？” “羡慕嫉妒恨。”罗白白狠狠地点头。 “我家鸣鸣也是好男人。你要不把他拿下？” 一边默默吃着鱿鱼丝的陆鸣：“……” 罗白白打量了一下他，皱眉严肃认真地思虑：“我不喜欢年下攻。” 陆鸣：“我也不喜欢大叔。” “大叔？！大叔？！”罗白白尖叫着跳起来，指着于若水说，“我就一年轻貌美怎看怎好的美少年，你竟然叫我大叔？！若若比我老多了！我是大叔他就是大爷！” 于若水：“……”貌似他只比罗白白年长4年。 陆鸣点点头：“在我家他的确是大爷。” 在家他听父亲的，一般情况下父亲听于若水的。 罗白白：“……” 于大爷见气氛有些僵持，只好打圆场：“大叔大爷也没关系啦，牛肉干要不要吃？” …… “别吃太多，一会就吃饭了。”陆云策从厨房里走出来，拿起于若水兔子造型的杯子就喝里面的果汁。 罗白白划拉着自己手里的一次性杯子，又看看于若水的兔子杯，陆鸣的小一号狐狸杯子，以及架子上的属于陆云策的大灰狼杯子，凑到于若水面前，用客厅里的四人都听得清的声音悄声道：“你们到哪一步了？” 于若水笑得温柔：“你觉得呢？” 罗白白毛骨悚然，颤声道：“全垒打什么的……” 陆云策：“……”他也想。 于若水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你把鸣鸣拿下了我就告诉你。” 陆鸣：“……” 罗白白：“那我岂不是永远都不知道？！” “你可以脑补。”于若水放开他，吃牛肉干。 卧槽！不带这么吊他胃口，他脑补过头会失血而亡的啊！ 39.刺探军情 在这个时候，来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门是陆鸣去开的，客人进来的时候于若水正和罗白白在互相吐槽得欢腾，一见来者，于若水惊了。 “你来干什么？不对，你怎么来了？也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听到门铃响而从厨房走出来的陆云策一见来人，看着于若水挑眉，似乎在问“怎么回事？” 倒是来者——李修，淡定地走进门，把手上的礼盒之类的东西递给一旁的陆鸣，淡淡道：“祝贺乔迁，这是礼物。” 他看向围着围裙一副居家好男人摸样的陆云策，轻挑眉头，动作很轻，但是陆云策还是捕捉到他那一瞬间的惊讶，在大家想要发言之前，李修轻咳一声：“我是代表于家来的。” 闻言，陆云策审视着面无表情坦荡荡的站在那里的李修，以及自己儿子手上拿着的礼盒，看了于若水一眼之后，点头：“请坐。”然后转身回厨房耍菜刀去了。 …… 于若水目光灼灼地盯着李修看，陆鸣倒是很有主人风范地斟茶倒水，还摆上瓜子，罗白白抱着小抱枕故作深沉地看看于若水又看看李修。 李修毫不受外界影响，轻轻啜了口茶水，拿起瓜子就啃。 “什么意思？”于若水率先开口。 “刺探军情。” “……”于若水翻了个白眼，拿起自己的兔子杯喝果汁，“说实话。” “说的就是实话。” “他们到底怎么了？”想也知道，李修就算真的好奇也不会贸然闯上来，他背后肯定有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军师——家里的那两位老人家。 李修啃着瓜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有点烦躁的于若水，慢慢道：“他们总结了你过去5次失败的经验，得出结论是：刺探军情很有必要。” 于若水无语，倒是罗白白有反应了。 “刺探军情不是应该在双方交涉之前做的吗？这会若若都已经叛变了，还刺来做什么？”罗白白也拿起一把瓜子，细细地啃。 李修抬眸看了于若水一眼：“这不是还什么都没发生吗？” “？”罗白白不明白。 不过他不明白，于若水却听出了些眉目，他斟酌地用词：“他们都知道些什么？” “你想知道些什么？”李修反问。 “全部。” “比如你在甜甜农庄住了一晚？”李修一开口，见于若水除了“咕噜”一下把嘴里的果汁硬生生地咽下去而没有喷出来，又道：“比如第二天你早餐吃的是煎饼油条等容易上火的东西？” “……”于若水想了想，破罐子破摔地道，“有什么他们是不知道的？” 李修拍拍手心的瓜子屑，从座位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取决于我这次回去的情报，如果让他们满意，他们会什么都不知道。” 于若水拉住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问：“那如果不满意呢？” 李修摸摸他的头，跟安抚小狗似的揉了揉：“乖，如果不能让他们满意，这个男人要不要也罢，我给你找个更好的。” 一旁的罗白白幽幽地飘来一句：“你是不是想自荐？” 陆鸣：“……”父亲，挖墙脚的挖到家里来了！ 李修双手环胸地看着罗白白，直把罗白白看得想跪倒在地大喊“我错了”，才淡淡道：“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吗？” 罗白白摇头，不敢回话。 “反正不是你这种二等残废身形，一看毛都没长齐的类型。”话毕，悠悠然地向厨房走去。 罗白白捂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委屈地对于若水哭诉：“他嘲讽我……”然后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我好安心，至少不用担心他什么时候从背后插进一刀。” 于若水&陆鸣：“……” 李修进去厨房已经过了5分钟，在此过程中，某人一直焦虑不安，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另外两人对他都选择无视。 终于，他忍不住了。 罗白白哭丧着脸地盯着吃着牛肉干的于若水：“若若，你不担心不焦虑不好奇吗？” 于若水慢慢地把嘴里的牛肉干咽下，想了想道：“本来，我觉得我应该担心焦虑好奇的，但是看到你坐不住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如果我担心焦虑好奇的话，我就不是于若水而是罗白白了。” “……”罗白白愤怒地站起来，“我那是因为关心你！” “不是因为八卦吗？” 罗白白气短，口硬道：“当然不是！我我……我是想，如果他们谈不好，于爷爷他们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怎么办？！” “一哭二闹三上吊之类的。” “……”罗白白把小抱枕扔向他，“我是认真的！” 于若水把小抱枕扔给陆鸣，缓缓转脸看向罗白白，声音低低的：“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你不会真的想到时候一哭二闹三那啥吧？”罗白白也跟着把声音压低。 “我是开玩笑的。”于若水突然觉得逗这么个二缺的厉害的孩子一点都不好玩。 罗白白：“……” 一直默默地看着他们的陆鸣突然开口了：“父亲是决定了就不轻易妥协的人。” “什么意思？”罗白白不懂。 陆鸣：“……”跟大叔真的很难沟通。 于若水笑眯了眼：“字面上的意思。” 罗白白：“……” 终于敌不过罗白白的各种撒泼打诨挠头噘嘴的攻击，于若水只好顺应群众的期待向厨房走去，虽然群众只有一个人。 刚踏进厨房，于若水只看一眼里面的情形就捂脸而退。 偷偷跟在后面为了八卦，呃，为了关心于若水而来的罗白白一见他这个摸样，立马展开脑补模式：“你看到什么了？他们两个打起来了？不对，听不到打斗的声音……”突然，他的声音颤抖起来，“难道说，他们突然看对了眼，在里面……呃，打波儿？” 在他后面的陆鸣：“……”他到底为什么要跟过来？！为什么？！ “你觉得如果他们真的在里面，呃，打啵儿，我会这么冷静吗？”于若水蹲下来悄声说。 “我也觉得不可能，如果真的那啥，你应该会冲上去甩巴掌。”罗白白也跟着蹲下来。 “甩谁？” “当然是两个都甩！！！先甩姓陆的‘你这负心汉！’，然后甩姓李的‘我看错人了！’……”罗白白声情并茂地把他的脑补表达出来。 于若水动了动嘴，半响才道：“为什么我觉得在你的脑补里，似乎有3P的迹象？” 罗白白捂脸：“你干嘛说出来……” 陆鸣：“……”他也好想捂脸而退。 这时在三人的头上，传来两把男声—— “我听到了。” “欠抽是吧？” 40.属性什么的 三人抬头，厨房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可爱围裙的居家男人沉着脸色，双手环胸动作一致地俯视着他们。 罗白白第一个把头低下，扯着于若水的衣摆，声音压低：“你刚才到底看到什么了？！” 于若水抹了把脸上的虚汗，也低声道：“两个帅得人神共愤的男人一个剥蒜一个切菜。” “那你捂什么脸退什么？！” “只是一瞬间觉得狗眼要瞎了而已……”于若水对着手指无辜道。 “……” 由于头顶的眼光太过炽热，罗白白僵硬着嘴角讨好地笑：“我只是路过。” 没有人回应他，他寂寞孤单地蹲在那里画圈圈。 于若水猛地站起来，然后龇牙咧嘴地捂住后腰，嘴里“哎哟哎哟”地叫唤。 陆云策瞧着他这模样什么火气都发不出了，虽然刚刚的对话让他无语又无奈，他拉过于若水，揉着他的腰：“你消停一会行吗？” “疼……”他起得太猛，拉到筋了，这会抽抽地疼。 “活该。”李修冷着脸。 于若水疼得泪花都冒出来了，他眨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李修：“修，我好疼。” “哼，”李修转向陆鸣，“家里有没有药油？你这样揉没用的，用药油揉化了才有效。”后一句却是对陆云策说的。 陆鸣得令去找药油了，陆云策扶着于若水慢腾腾地向房间位置移动，留下蹲在那里画圈圈的罗白白“……”。 “修，我想吃小炒肉……” “没有买肉！”李修没好气地道。 “呜呜……你不疼我了……”于若水赖着不走，哭丧着脸看着他。 “有炸虾。”李修冷着声音道。 于若水心满意足地离开。 罗白白在他们离开后，幽怨地道：“你这么宠他，还说不喜欢他？” 李修淡淡地看他一眼：“我对他好，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他。” …… 房间里，陆鸣放下药油就识趣地闪出去了，这会只剩下陆云策和于若水。陆云策到房间的浴室把手细细地洗干净之后，面无表情地朝趴在床上“哎呀哎呀”叫唤的于若水走去。 掀起衣服，沉声问：“哪里疼？” “唔……哪里都疼。”他哪里知道到底哪里疼，那一片都抽抽地疼。 陆云策没再说话，而是倒上药油斟酌着力度揉着他的后腰。 也许是药油化开后开始起效用，也许是陆云策的力道刚刚好，总之于若水觉得没有那么疼了，当疼痛过去后，他的脑袋就有精神去注意其他事情了。 “你怎么不说话？” “……” 由于于若水是趴在的，他看不到陆云策的表情，但是这诡异的沉默让他觉得不自在，于是挣扎着转脸看向背后的人，这一挣扎，后腰又抽抽起来，他又“哎哟哎哟”地叫唤。 “你别乱动，还没好。” 虽然看不到脸，但是于若水还是可以感觉到陆云策的不对劲，他想了想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似乎他的不对劲是在他们蹲在厨房门口的时候？ 想着想着，于若水似乎明白了：“是不是修和你说了什么？” “……” 根据李修的性格，他不觉得李修会对陆云策说重话，他试探地说：“我不知道修对你说什么了，不过大概能猜到一点，估计也就是什么你不是认真的话我们就没必要在一起了之类的，如果，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困扰的话……”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进来帮忙。”陆云策打断他的话。 “哦……”于若水淡淡地应了。 “我不高兴。” “啊？他帮忙你不高兴？”于若水对于他没由来的一句话表示不解。 “……”陆云策叹了口气。 正当于若水觉得陆云策不会解释他到底为什么不高兴的时候，他说话了。 “我吃醋了。” “——口——”于若水囧了，“……” 陆云策把他掀起来的衣服放下来，慢慢地扶着他起来，面对面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他：“你在我面前对着别的男人撒娇。” 于若水皱眉，他什么时候？ 陆云策看他的表情，脸色不禁阴沉下来，难道说他刚才的一系列反应都是不自觉地做出来的吗？！他一点都没意识到那些反应很会让人误会吗？！ “你对李修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于若水看着他，发现面前的男人黑着脸，似乎隐忍着什么，他细细地想了想自己方才到底对李修做了什么。 “修是亲人，哥哥，父亲一样的存在。” “……”陆云策叹气。 于若水伸手，轻轻地覆上他的脸，表情柔和，目光深情地看着他，然后——捏他的脸。 在陆云策要发作的时候，堵住了他的嘴，用自己的嘴。 良久，黏在一起的两人才分开。 陆云策抱着他，脸埋在他的颈脖处，哑声道：“我希望以后你撒娇的对象只有我，想要什么都只对我说，受伤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我，能抱你吻你的都只有我。”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陆云策不满地抬起头看他，发现于若水一脸呆相。 “我曾经以为，”于若水一字一句地道，“你的属性是冷漠霸道强硬攻，现在才发现，其实你是面冷心热闷骚文艺腔攻。” “……” “或者其实是面冷心热闷骚文艺腔受……” “……”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罗白白弱弱的声音：“……那个，你们家里来了个拽酷帅邪魅狷狂帝王攻一样的男人。” “你什么时候在的？”于若水盯着他。 “讲属性的时候。”罗白白继续弱弱地道。 于若水把他从头顶上的发旋儿一直到脚上穿着的居家拖鞋审视了一番，眯着眼睛阴测测地道：“真的？” 罗白白“咕噜”一声动了下喉咙，抖着声音弱弱地道：“难道现在重点不是拽酷帅邪魅狷狂帝王攻吗？” 于若水想遍了他所认识的人都没有一个是这样的属性的，于是他转头问陆云策：“你亲戚？哪位这么牛掰？” 陆云策捏着眉心，舒了口气：“我大概猜到是谁。” “谁？” “我哥。” 于若水沉寂了几秒，才缓缓道：“会不会他的表面属性是拽酷帅邪魅狷狂帝王攻，实际上是闷骚二货忠犬攻？” “……” 罗白白抱着脑袋崩溃地尖叫：“哦闹！！！！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转变！！！！我还想着画拽酷帅邪魅狷狂帝王攻VS毒舌刻薄傲娇女王受的本！！！！！谁来救救我的脑补？！” 我们得原谅罗白白这个外表清纯无辜内里有着猥琐八卦大叔心，以及经常画一些无下限无节操的小黄漫来赚腐女子们的血汗钱的二货，你知道的，一旦脑补定型就很难改设定。 ……不过，现在谁来帮忙把他敲晕？！ 41.传说中的弟控 由于于若水受伤扭到腰，陆云策没有把他带到楼上的主人房，而是在一楼的客房里帮他擦药的，大概是房间隔音非常好，他们并没有听到门铃之类的声响，直到罗白白不厚道地把门打开告诉他们有个拽酷帅邪魅狷狂帝王攻一样的男人出现了。 而当他们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时就看见这样的情形—— 长形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正如罗白白所形容，此男人咋一眼下去真的很拽酷帅邪魅狷狂，但是—— 于若水和罗白白看到他之后还是忍不住掩面而退。 因为这个外表各种拽酷帅邪魅狷狂的男人正拿着一个在他的大手衬托下各种娇小脆弱的一次性杯子，根据杯子里的黑褐色液体有气泡这一点可以知道，它装的是可乐。 罗白白抱头蹲地画圈圈：“……太不科学了，就算不是拿着红酒杯晃着里面的暗红液体，至少也是喝咖啡啊……为毛是可乐呢，我的新作怎么办嘤嘤嘤……” 于若水看着站在一边穿着可爱围裙双手环胸一脸不耐烦的李修，摸摸下巴道：“咳，陆鸣呢？” “洗手间。”李修没有表情声音冷冷地道。 因为这个陌生男人的到来，罗白白嗷地一声就奔向了客房，他只好停下手上的功夫，出来应付，这个男人竟然把他当做这里的厨师！指使他煮咖啡，还要他收拾于若水他们吃得乱七八糟的零食袋子！！！ 这时，男人注意到了于若水身边的陆云策，他放下手中的一次性杯子，略为不满地道：“我说你家的厨师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陆云策淡淡道：“我没有请厨师。” “那这位是你家保姆？钟点工？”陆云谦指着一旁臭着脸的李修。 “……”陆云策看了看李修，又看了看身边的于若水，“不是。” “吓？不会是你的朋友吧？” 陆云策想了想，道：“你可以认为是弟媳家的亲属。” 还没等于若水嚷嚷“弟媳个蛋”，也没等罗白白咆哮“嗷嗷嗷，弱弱你又有家室了”，甚至也没等连李修冷哼“八字还没一撇”，陆云谦倒是先叫唤起来—— “你说什么？！” 陆云谦不同寻常的愤怒让陆云策不解，未等他开口，陆云谦又说话了：“我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大了，你什么都不说就给我找了个弟媳？！我甚至还不知道TA是个怎么样的人，不对，我连TA是男是女都还没知道，先不说你搬新家竟然不告诉我！！！！现在把什么弟媳的亲属都带进家里了，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你实在太伤我的心了！！！！！！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陆云策：“……”把他养大的不是保姆吗？话说之前告诉他自己搬家他不是说没有时间就不过来了吗？ 从洗手间出来的陆鸣：“……”不知道为什么以往很容易喊出来的“伯父”二字在此情此景如鲠在喉。 于若水呆呆地伸出手戳了戳身旁的男人：“我能说句话吗？” 不明所以的陆云策点点头，于是只见于若水伸手把蹲在地上呆愣了的罗白白扯了起来，掐着他的娃娃脸，大喊：“你到底是有多瞎才认为他是个拽酷帅邪魅狷狂帝王攻！！！！！！！！！这分明就是个怨夫大叔受！！！！！！” 罗白白：“……” …… 于是闹剧一般的见面在更加乱七八糟的情形下暂且结束了。 面前的情形是陆云谦一个人霸占了整个长形沙发，于若水一人坐在单人沙发上，另一个单人沙发坐着陆鸣，罗白白坐在小板凳上怨念地喝着可乐。 陆云策和李修则回到厨房继续手上的工作。这里又要插曲一段—— “什么？！”陆云谦似乎有点不可置信，“之前你说要学厨艺我以为你是在开玩笑的，你竟然真的去学了？！” 陆云策看了眼仍在和罗白白纠结的于若水，淡淡道：“你不是说要抓住心先抓住胃吗？” “我很后悔没有对你说最好把他毒死，这样他就永远会是你的了。”陆云谦声音阴森道。 正在打闹的于若水后背阴凉一片。 “虽然我对你没有那样的想法，但是你一会吃饭小心点，也许我一个不小心就把你毒死了。”李修阴测测地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陆云谦：“……” 回过神来的罗白白踮起脚尖趴在于若水的肩膀上幽幽地道：“弱弱，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有娘家人撑着各种安心幸福愉悦？” 于若水看了眼陆云策幽幽道：“不知道为神马觉得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满头黑线的陆云策：“习惯就好。” …… 气氛异常僵硬，好像空气都停滞了，连呼吸都不顺畅。这是目前罗白白的内心活动。 于若水喝果汁吃牛肉干看脑残电视剧一样不误，全把一直盯着他看的陆云谦当空气。 陆鸣看了看自家的伯父又看了看自家的准爸爸，突然觉得厨房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你叫于若水是吧？”把杯子里的可乐喝完之后，陆云谦打量够了那个传说中的“弟媳”，语气傲慢而轻缓道。 陆鸣忐忑地抬起头看着于若水，在他的认识里，伯伯是个不苟言笑，行事出人意料，比父亲还要难懂的人，虽然刚刚的事情小小地颠覆了他的认识…… “有什么事吗？”于若水转过身子对着似乎在皮笑肉不笑又似乎没有任何表情的陆云谦。 罗白白抖着身子向陆鸣的方向缓缓移动，连带着他的小板凳。 “你觉得云策是个怎么样的人？” “面冷心热闷骚男。”于若水脱口而出，刚说完就觉得糟了，陆云谦不会发飙吧？ “……”陆云谦挑眉，“挺贴切的。” 于若水：“……” 陆鸣：“……”原来父亲那种性格叫闷骚吗？！会遗传吗？！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半个月不到。” “呵呵。” “嘿嘿。” “呵呵。” “嘿嘿。” “呵呵。” “嘿嘿。” …… “他们打算这样呵呵嘿嘿多久？”罗白白悄声问陆鸣。 陆鸣想了想：“口渴的时候？” 罗白白：“……” 当然不是那样的，呵呵嘿嘿到了第8遍，陆云谦率先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陆鸣，只把陆鸣盯着浑身不自在，才轻声道：“鸣鸣不给伯父倒杯水吗？” 罗白白：“……” 陆鸣利落地站起来，看着他前面的还残留着些许可乐在杯底的杯子，迟疑地道：“伯父想喝什么？” 陆云谦看了看桌子上的大瓶果汁和大瓶可乐，皱眉：“白开水吧。这些东西也不晓得添加了什么化学成分，你不要喝那么多。” 陆鸣应声点头表示知道，就到饮水机那边给伯父倒水了。 陆云谦睥了一眼喝着果汁的于若水：“这些东西喝多了容易脑残。” 于若水把嘴里的果汁顺利咽下后，言笑晏晏地对他说：“反正我又不会遗传下一代。” 陆云谦：“……” “而且说不定有些人就喜欢我这样子……呢。” 陆云谦：“……” 罗白白缩在角落“好可怕啊好可怕早知道他就不来了为八卦献身什么的从来没想过”！ 42.姓陆的不是好东西 好不容易挨到了饭点，从厨房里走出来说“可以吃饭了”的李修简直就是罗白白的救世主，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自己的小心脏，嗯，还好好的在那里跳动，活着真好。 饭桌是长方形的，主位上坐着的是最年长的陆云谦，接着他的一左一右分别是陆鸣和陆云策，陆云策旁边的于若水，李修随后，罗白白只好坐在陆鸣的另一边。 桌子上的菜很丰盛，几乎全部都是于若水爱吃的，不过由于于若水“爱吃的”范围太广，所以这些菜式都是大家比较喜欢的。 大概是陆云谦的原因，饭桌上每个人都埋头苦吃，没有空闲的说话余地。 于若水略显憋屈地扒着碗里的饭，眼神幽怨地看着陆云谦面前的炸虾，轻叹了口气把筷子伸向自己面前的清炒花甲。 陆云策在桌子底下拍拍他的腿，给他夹菜，里面就有于若水一直怨念的炸虾，于若水心满意足地把它一口吃掉。 这时，陆云谦的声音幽幽传来：“你都没有给哥哥夹过菜……呢。” 于若水：“……”差点把他吓得虾都不咀嚼直接咽下去了。 陆云策面无表情，夹了一筷子炒青菜放到了他的碗里。 陆云谦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青菜，又盯着于若水嘴里还露出来的虾尾巴，道：“你都没有给哥哥夹过肉……呢。” 于若水：“……” 其结果是陆云谦的碗里又多了两块排骨。 于若水艰难地把嘴里的虾咽下去之后，发现自己碗里多了几块排骨，他看向李修，对方面无表情地吃着饭，随后缓缓道：“慢慢吃，不要和更年期的老男人计较。” …… 罗白白直接把饭岔气到鼻子上，急吼吼地到处找水找洗手间，陆鸣见他这样只好放下饭碗去帮忙。 “你说谁是更年期的老男人？！”陆云谦眯着眼阴恻恻地看向淡定如常神色不变镇静自若地继续吃饭的李修。 “你认为？”李修睥了他一眼，给自己夹了一筷子青菜，慢悠悠地吃。 “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是什么吗。” “后果是你要哭给我看吗？” “……” 陆云谦愤怒地看向自家弟弟，试图寻求支援或者帮助，却发现他家没出息的弟弟正在把摆在他面前的炸虾整盘给移到于若水面前，而把凉瓜炒蛋换了过来。 “陆云策，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陆云谦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这叫有了媳妇忘了娘。” 陆云策用手指揩走于若水嘴边的炸虾粉屑，淡淡道：“我娘不是早过世了吗？” “难道你没听过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吗？” “那么长嫂在哪里？” “我身兼母职！” “那你是想当一位虐待儿媳的恶婆婆吗？”李修冷不防冒出一句。 未等陆云谦反驳，于若水先不满地开口了：“就不能是恶岳母吗？！” 李修盯着他，缓缓道：“你压得过他吗？” 于若水人不矮，但是陆云策目测比他高半个头有余，而且体格不差，凭那天早上的手感就知道了，他压得过陆云策的几率非常小。唉，虽然他对于在上在下是不会太在意，但是偶尔他也是想当当1号的，男人嘛，本能。 他郁卒地道：“你没事长那么高那么壮干什么……” 陆云策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大概是为了攻你吧。” “……” 陆云谦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是不是远离了主题顺带把他无视了？ 除了好不容易把饭粒从鼻孔里喷出来的罗白白回到饭桌后对于炸虾和花甲被吃完排骨只剩下一点点的事实表示不满之后，余下的吃饭时间相安无事，大概是因为只剩下罗白白和陆鸣两个人的原因吧。 吃饱喝足连带拌嘴都相当满意的四人坐在客厅里喝茶，茶叶是李修带来罗爷爷所送的名贵茶叶。 喝完一杯茶之后，李修站起来说要走了。 “啊？这么快军情就刺探好了啊？”吃完饭狠心地留下陆鸣一个人在收拾饭桌的罗白白刚走过来就听到李修要告辞的消息，不禁惊讶道。 于若水：“……” 陆云策：“？” 李修居高临下地看着窝在沙发一角的于若水：“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不明所以的于若水点点头，李修继续道：“貌似于爷爷说今年就在宅子的后院玩烧烤吃自助餐。他说上一年的生日出行太闹心了。” 于若水：“……哦。” 罗白白又忍不住“不懂就问”：“刺探军情和弱弱生日有什么关系？” 李修穿好外套，走到玄关处穿鞋，于若水和陆云策都走到门口送他，离开前李修回头对他们说：“今年生日你可以考虑一下携伴回去过。” 陆云策很迅速地回答：“届时一定到。” 于若水：“……” 回到客厅，罗白白就追问上一年生日怎么了，他因为要到省外去参加比赛而错过了，此时真是后悔不已，因为似乎错过什么大八卦的样子。 “也没什么，就是遇到几个那里的本地人。”于若水捏捏眉心，他觉得其实这事没什么好八卦的，但是罗白白岂可罢休，一直追问“然后呢接着呢之后呢所以呢”，他突然觉得头好疼。 “就是因为凑巧当地在举行传统祭奠……” “然后你被选上某女的乘龙快婿？”罗白白展开脑补。 “你电视剧看多了。”于若水无力吐槽，“是那种求欢祭奠之类的，只要看对眼了就可以求欢……” 陆云策听到这里沉吟半响：“理智告诉我，接下来的情况并不是我想听到的。” 陆云谦则是这样说：“我觉得我应该建议陆鸣回房间做作业之类的。” 陆鸣：“……” 罗白白捂脸：“呀，人家好纯洁的，但是怎么办人家好好奇呀~” 于若水：“……不好意思没有你们想象那么未成年禁止收听的情况。” 因为于群群和苏健一直是形影不离，所以倒没有人不识趣地去向他们两个求欢，而单身的于若水和李修就惨了，于若水还好，他一直跟着于爷爷和罗爷爷，李修就悲剧了。不仅有不少痴女怨女一直跟着他，有不少男的也一直纠缠，甚至有的人见他是外地人，想要霸王硬上弓什么的。然后可想而知，被惹得不耐烦的李修就大打出手，华丽丽地在异国他乡威风八面地大展身手。 “吓？就那死人脸也有人求欢，看上他的不是瞎子就是不举吧。”于若水话毕，陆云谦就来了这么一句。 于若水不忿地为李修辩白：“陆云策还不是一样是死人冰山面瘫脸！我都不介意了，修那样的算是小巫见大巫！” 陆云策伸手捏他的脸：“你说什么？！嗯？” 于若水吃疼地呜呜呜，一边拍打他的手，一边试图为自己辩解：“我说……我喜欢你的……嗯，面瘫脸，呜呜呜……” 陆云谦无语地看着这一幕：“世界上男人这么多，你为什么非得选一个脑残？” 罗白白不满好友被损，千年难得地升起“朋友爱”，他冲陆云谦大喊：“弱弱才不是脑残，他只是偶尔抽风偶尔缺根筋偶尔脑门被驴踢而已！”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于若水：“……” 陆云谦扶额对着自家弟弟道：“看，连他的朋友都这么的奇葩。鸣鸣和他们在一起会降低智商的。” 陆鸣：“我意志佷坚定的。” 陆云策：“嗯，他都这样了，除了我要他就没人要了。” “嗷嗷嗷嗷……姓陆的都不是好东西！！！！！” 陆云策安抚他：“没事没事，你嫁过来之后也姓陆了。” …… 43.见家长什么的 话说距离新居入伙不知道多少天，迎来了于若水25岁的生日，前文说过由于上一年过得太闹心所以这一年就低调地过——由于爷爷亲情提供环境好空气清新空间充裕的于家后院，玩儿烧烤。当然是自给自足，但是如果手艺太差也没关系，咱们贴心的振子准备了不少甜点小吃。 宗旨是：不管饭，管饱啊！ 这一天陆鸣要上学，他爹很不负责地让他放学后自己来，而他本人则是一大早就屁颠屁颠地跟在于若水身后来到于家了。 面无表情地接受于家警卫用探测器搜查他的全身，陆云策告诉自己“不紧张不紧张不就见个人露个脸吗一会如果被审问家里长家里短的一定好好交代”。 长着一张严肃脸的警卫声音压得沉沉的：“于少爷这位是你朋友？” 于若水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缓缓地道：“你押了什么？” 陆云策：“？” 收回探测器的警卫仍然是那副严肃的样子，只是声音多了几分轻快：“男朋友！” 陆云策：“？” 于若水拍拍他的肩膀，又问：“是嘛，那小鱼押的什么？” 严肃脸的警卫略带迟疑地道：“呃……老公。” 陆云策：“？” 于若水扶额：“你能告诉我区别在哪里吗？” “……领证和没领证？” 这时小鱼也把车子检查完了，正向他们走来。于若水见状拉过一脸疑惑的陆云策向车子走去，临离开之前笑着对严肃脸警卫道：“恭喜你这回猜对了。” 陆云策只看见长着严肃脸的警卫突然笑得各种猥琐，而那位叫小鱼的警卫则是一脸不甘，两人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回到车上向宅子那边驶去的时候，陆云策还是仍不住问了：“你刚刚和他说什么？” 于若水看了他一眼：“在四年前，于群群把苏健带回于宅，那时候小鱼他们在打赌猜测苏健和于群群是什么关系。” “当时小鱼猜的是男朋友，而那时很纯洁的徐哥一口认定两个男人只能是普通朋友。” “然后他输了，输的代价是亲身体会了一下男人和男人之间是如何深入交流的。” “而今天，在小鱼的让步下，徐哥就赢了。” 这时，车子已经驶进了车库，两个人从车里走了出来，陆云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男朋友和老公的区别是领证和不领证？” 于若水睥了他一眼，反问道：“有问题？” “我们什么时候升一下级？” 于若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从陌生人到朋友？” “朋友？”陆云策挑眉。 “不然？” 陆云策拉过他的手臂把于若水抱在怀里，低头吻住他，来了个让人脸红心热的法式亲吻，然后趁着于若水喘气的时候，沙哑着声音问：“朋友会这样？” 微喘着气的于若水闻言轻笑：“所以就从朋友升级为男朋友了。” “……”陆云策伸手拭去他嘴角残留的液体，低声道：“没有再高级一点的？” “会法式深吻的男朋友？” “……” 这种小插曲我们就无视吧，当然不无视也没什么问题。 来到了于家大宅的门口，两人站定。陆云策握着于若水的手，深吸一口气，看着紧闭的大门，他突然感慨：“我好像有点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他们又不会吃人。” “你不懂。” “也对，那种不知道未来公公喜不喜欢自己的心情我的确没有经历过。” 陆云策呼出一口气：“因为你的胡言乱语，我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于若水略带遗憾地道：“……是吗，我本来还想着如果这个不行，就用一些小方法帮你减压。” “什么方法？” 于若水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唇，嘴角微扬：“法式亲吻之类的……” “我果然很紧张。”陆云策坚定地道。 “陆先生如果觉得紧张的话可以进来喝杯茶放松一样，当然你也可以到离这里3公里左右的市区里的咖啡馆喝咖啡减压。” 罗循双手环胸，站在门口边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陆云策：“……”这不是他想象中的见面模式！ 不理陆云策内心如何复杂，罗循径直和于若水寒暄：“生日快乐，于少爷。” “谢谢罗爷爷，不知道罗爷爷今年送什么给我？” “一箱避孕套。” 于若水黑线：“真的假的？” “假的。” “……” 随着明明笑得很和蔼慈祥但是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罗爷爷走进门内，客厅里于爷爷和于群群正在打游戏，枪声惨叫声怒骂声的的背景下。 陆云策入目的是——咬着根长条细饼干的于爷爷熟练而快速地操控着屏幕上的小人，和面无表情叼着薯片的于群群厮杀得正酣，茶几上乱堆着几包零食。 “……”貌似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若若回来啦。”于爷爷听到声音，头也没回直接说了句，嘴里的饼干掉在地上。 “爷爷，我回来了。”于若水走到沙发上坐下，陆云策坐在他身旁。 “于将军，你好。” 闻言于爷爷终于回头看了一眼于若水身边的人，瞟了一眼自己的孙子：“哟，带回来了？” 于若水喝着罗爷爷泡的茶水，微微点头：“嗯。” 打完一局后，于群群收拾游戏软件和手操遥控装备等东西，于爷爷坐到了单人沙发上，叼着根饼干流氓状地看着坐到一起的两人。 “这次不会很快又掰了吧？” “说不准。” “哼哼……”于爷爷意味不明地挑眉，“陆先生是吧？” “叫我云策就好。”陆云策正襟危坐，毕恭毕敬地答。 “哦，云策是吧，别紧张，我们家很随和的，不会因为看你不顺眼就一枪把你毙了或者因为你背叛了若若就把你给阉了的。”于爷爷把嘴里的饼干吃了，又拿了一根咬住。 陆云策：“……” 这时，盒子里的饼干吃完了，于爷爷煞是高兴地叫嚷着：“哎哎，吃完了，罗老头！” 罗爷爷睥了他一眼：“是吗？” “嘿嘿，是不是……”于爷爷搓搓手，讨好地笑。 罗爷爷温和地笑了笑，然后手一指：“你是不是忘了那边还堆着好几箱？” 墙角里赫然是几个箱子，看外包装就知道是饼干。 “……” 于若水喝了口茶问：“这是怎么了？” 于爷爷失落地接过罗爷爷递给他的饼干盒子，慢悠悠地拆包装，又慢悠悠地叼着一根：“戒烟。” 也坐在一边喝着茶水的罗爷爷笑眯眯地对于若水说：“他年纪大，身体机能会越来越差，抽烟不好。” “老子身体很好！”忿忿地吃着饼干的于爷爷不满地抗议。 “老许的身体以前比你的还好，现在呢？” 一听到老战友的事情，于爷爷就瘪了，鼓囊着道：“……肺癌。” 陆云策突然悟了，其实在于家，主事的是罗循吧？ 44.不靠谱的提议 罗白白是压着午饭的点到来的，一进门就嚷嚷着“好香好香”，非常迅速地奔到饭桌，露出让于若水鸡皮疙瘩都起来跳舞的笑容，声音甜甜地道：“于爷爷，罗爷爷好，群群哥好，振子叔好~” 于爷爷点点头：“嗯，白白真乖。” 于若水：“……”每次来他家都闹这么一出，他真的挺受不了的……罗白白这个双面人。 罗爷爷也笑着道：“刚好吃饭，振子去拿副碗筷来。” 振子已经走在去厨房的路上了：“哎。” 罗白白立马屁颠屁颠地找个位置坐下，于若水阴阳怪气地道：“挺会挑时间的啊。” “我好想念振子叔做的菜啊，振子叔做的菜最好吃了~”罗白白略带羞涩地笑，用不好意思中带点可爱的眼神看着于若水。 于爷爷乐呵呵地道：“那多吃点。” 于若水：“……” 罗白白就知道自己来的正是时候，特别今天是弱弱生日，晚饭是烧烤，午饭的话，以振子对弱弱的宠爱，一定是海鲜大餐！不过，不能表现的太过嚣张，嘿嘿。 于若水见他嘴角都上翘到最高的弧度就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小心思，“有带礼物吗？” “有有！”罗白白知道于若水说的是他的生日礼物，露出猥琐的笑：“弱弱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是吗？”于若水睥了他一眼，这家伙上一年上上一年上上上一年送的都是小黄漫，今年送什么？小黄书吗？ “你就期待吧嘿嘿……” 于若水看着径自进入自己妄想世界，边妄想边猥琐地傻笑的罗白白：“看你这个样子，我突然没有期待的欲望了。” “……” 在于家没有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这样的习惯，吃饭期间反而是大家拉家常的好地方好时段。 聊的事情也很宽广，比如振子会说他常去的那间超市最近在搞什么特价活动问问大家有什么要买的；罗白白则是说些他在学校的趣事逗逗于家的两位老人家；于爷爷也会问问于若水最近的生活状况……于群群偶尔也会插上一句话，整个饭桌上其乐融融。 当然作为括弧新括弧外人的陆云策也没有被无视冷落，罗爷爷总会无意间地很自然地问问他的工作他的家庭他的生活—— “上次在群群的婚礼上陆先生还真是出人意外。” “听说陆先生最近在G市风头正盛啊？” “陆鸣是你的孩子吧，这孩子不错。”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唔，若若挺会闹的，你多体谅。” …… 陆云策一边回答一边吃饭忙得不亦乐乎，甚至偶尔还可以腾出时间帮于若水剥虾壳剔蟹腿肉什么的…… 见他这样于若水也就不理他，自己和于群群他们聊天和罗白白抢食，抢回来让陆云策处理，他负责吃就好。 吃完饭之后，休息一会喝喝茶吃吃水果，振子就到厨房去为下午的烧烤做准备了，虽然肉、鸡翅、鸡腿之类的早上已经腌上了，但是类似玉米茄子等蔬果要新鲜的做，而罗爷爷则是去准备烧烤用的工具，以及后院的摆设。这么一来客厅只剩下五个人了。 罗白白因为吃得很满足所以现在的心情非常好，所以他很自告奋勇地要和于爷爷玩游戏，然后被于爷爷厮杀得脸逃的时间都没有…… “和你玩一点都不过瘾啊。”连赢5盘的于老爷子得意地抱怨。 “呜……”罗白白瘪了，“那是因为这个我不擅长……” “那好，别说我老爷子欺负人，就玩你擅长的！” 罗白白闪着亮晶晶的大眼，娃娃脸满是兴奋：“我们玩飞行棋！” “好！” 于若水：“……” 等飞行棋摆好之后，于爷爷选了小红棋，于群群则是小蓝棋，罗白白选的是小黄棋，剩下小绿棋…… 于若水往自己嘴里塞了块橙子，叹了口气：“你运气怎么样？” 问的是陆云策。 “还好吧。” “那你玩。” 陆云策见他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于是便问：“怎么？” 于若水拍拍他的肩膀：“只要你在一局棋中能顺利起飞超过两次，运气就比我好很多了。” 陆云策：“……” ……5分钟过后。 罗白白哭丧着脸：“嘤嘤嘤，群群哥不要吃人家嘛嘤嘤嘤。” 于群群拿起自己唯一起飞能走动的小蓝棋子，面无表情地把罗白白的小黄棋子“吃”了。 罗白白“嘤嘤嘤”地滚动着骰子，六点朝上，于是上一秒还“嘤嘤嘤”的他，下一秒就大叫着“我罗汉三又回来啦哈哈哈”。即使接着色到一，他依然很高兴地把他的小黄棋子移动了一下。 还没等他高兴完，他刚出生的小黄棋子又被于爷爷的小红棋子给赶回营地。 罗白白：“……”他的小黄棋子已经死了三次了！！！！ 于若水憋笑憋得快内伤：“……” 不行，看别人倒霉真是各种愉悦，无视罗白白的怒视，于若水最终还是趴在陆云策的肩膀上笑得一耸一耸的。 见于若水这样子，罗白白幽怨地低声道：“我诅咒你家的陆云策永远只能色到一。” 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于若水闻言，浅笑：“总好过你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再说，能一直色到一也是高手！加油。”说完还拍拍陆云策的肩膀。 至今都未能起飞的陆云策：“……” 大概是因为罗白白的诅咒太过恶毒了，接下来的时间里，陆云策不负众望地连色了7次六。 罗白白：“……” 于爷爷：“……” 于群群：“……” 陆云策：“……” 从第一次六被色出来就一直呆楞到第七次的于若水：“……我能笑吗？” “我要求换骰子！！！！！”罗白白郁闷地指着于若水道。 飞行棋里只配备了一只骰子，于若水想了想：“我去找块木头给你刻？” ……在陆云策连赢2盘之后。 每次都是最后一名并且每次都只是顺利起飞了一个棋子的罗白白爆发了，他霍地站起来，一脸严肃地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为讨好岳父岳母而故意输钱’这一类的故事吗？” 陆云策：“没有。” “于若水你赶紧给科普一下啊！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准备就来见家长，太儿戏太闹心了！他其实没有那么喜欢你吧！！！！”罗白白抱头大喊大叫。 于若水做了个抠鼻孔的假动作：“谢谢关心。” 陆云策：“……”就凭这样否定他的心意也太儿戏太闹心了吧！ 于爷爷“咳”了一下：“我觉得如果要代入这类故事，我们是不是应该选一个可行性比较强的游戏？再怎么说，他都不能自主地控制骰子色出什么数字。” 闻言罗白白兴奋起来：“那我们换游戏！打麻将？” 沉默许久的于群群突然道：“打扑克的话可以输得更快。” 陆云策：“……” 这时于若水幽幽道：“我同意了吗？” 众人：“……” 他又继续幽幽道：“这种好事情怎么能少了我？！” 众人：“……” 45.礼物 五人扑克由此诞生！开玩笑的，最后他们还是选择打麻将。 于爷爷、罗白白、于群群、陆云策四个人围成一桌，于若水搬着凳子坐在陆云策的旁边啃瓜子儿，美名其曰：做军师。 罗白白搓着手猥琐地笑“嘿嘿嘿”，于群群面无表情手势娴熟地码着牌，于爷爷则是稳重淡定一副“老手行家”的模样，似乎都是个中高手。 陆云策打得心好累。 在第四次和局之后，他对坐在一边旁观的于若水道：“我第一次发现输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另外三人的打麻将水平真是太低了！看他们打的牌就知道他们到底错过了多少次自摸吃糊的机会。 于爷爷不自在地咳了下：“我们这是让你。” 于群群扔出这一局他打出的第三个一筒：“健健下午的课结束了，正过来。” 见陆云策不明所以，于若水只好解释：“哦，他家那个打麻将很厉害的，不过你不需要担心，他过来是和你一起打配合，配合怎么输。” 陆云策：“……” 纠结着要打什么牌的罗白白闻言不解道：“结婚之后还要讨好家长啊？当于家的孙婿还真累啊……” 于若水啃着瓜子儿，冲他笑：“当于家的孙子不累就好。” 陆云策迟疑了一会，才悄声地问于若水：“我一直有个问题。” 于若水：“？” “你不是于将军女儿的儿子吗？你是外孙不是应该叫于将军外公，为什么一直叫爷爷？” 于若水耸耸肩，表情轻松语气严肃认真：“我姓于，我是爷爷唯一的亲孙子，你只要记住就好了。” 陆云策点点头，迟疑道：“我触到你的逆鳞了？” “也不是，以前就有很多人不怀好意地问，都被爷爷收拾了，之后就没有人问了。”于若水喝了口果汁，“你不要在意。” 罗白白坐在他的对面盯着他：“你的悄悄话会不会说得太大声了？” 于若水摊手：“我是觉得这样的事情没必要隐瞒。” “是事情没必要隐瞒，还是人不必要隐瞒？”碰了个四万的于爷爷幽幽道。 于若水笑：“大概都有？” 于群群：“所以健健是不是有一位连襟了？” 陆云策认真地点头：“我相信我们可以好好相处。” “嗯，好好配合怎么输给我们。” “……” 在苏健到来之前，李修就先一步到达了。这个时候罗爷爷也忙完了，正在给打麻将的大家准备茶水和水果等小吃。 “父亲他到外地开会去了，今晚就不来了。”对于陆云策的存在，李修只是微不可查地轻挑眉头，随后恢复表情恭敬地对罗爷爷道。虽然李修没有因为收养而随罗路的姓氏，但是李修还是称呼他为父亲。 罗爷爷点点头表示知道，让他和打麻将的众人一起玩，自己就到房间里看他最近在追着的古装电视剧了。 “父亲给你的礼物。”李修递给于若水一个大红包。 于若水接过：“谢谢。” 罗白白捂嘴笑：“罗伯伯真实惠，每年都是送钱。” 于爷爷道：“呵呵，那家伙就是这么古板。不像老爷子我……” “哎？于爷爷今年送了什么？” “送了个丑娃娃。哎哎哎……我碰啊，那个5条给我。” 于群群把在他这边的5条递过去，陆云策只好把自己摸走的那张牌放回去，罗白白接过，看着自己的牌挠挠头问：“什么丑娃娃？” 于若水咧嘴一笑：“VXX的限量版手办。” 罗白白准备放牌的手一顿：“！”尼玛谁能送个丑娃娃给他？！ 罗白白甩出一个2万，内心万分纠结：“于爷爷要不你把我也收了吧？” 于爷爷：“？” “我也想要个丑娃娃TAT……” 苏健终于在陆云策放弃了第7次自摸糊牌的时候来到了，见到陆云策也没惊讶，只是笑了笑。 接替于群群的位置坐下后，他感慨地对陆云策说：“辛苦你了。” 陆云策：“勉强撑得住。” 挽起衣袖，苏健熟练地洗牌码牌：“呵呵。” 于是闲下来的于群群就拉着于若水去拆礼物了，罗白白见状把手一摊，拉过李修让他顶替自己，也屁颠屁颠地去凑热闹了。 于爷爷和罗爷爷的礼物已经早早就拿到了，现在正在于若水的书房里妥妥地放着。李修送的则是于若水垂涎已久的一套黄金版的小黄漫，拆完包装后罗白白眼都绿了，抱着就不肯撒手，嘴里不停叫唤着“嗷嗷嗷”…… 于群群和苏健合送的一份，很低调——一罐咖啡豆。 于若水把小黄漫抢回来，向罗白白摊手：“你的呢？” 听到问话的罗白白捂嘴猥琐地笑：“我觉得我送的这份礼物一定是你最喜欢的，嘿嘿，能想到送这个的我实在是太聪明太厉害了！” 于若水看着他撅着屁股小碎步地跑到沙发处，从他的大书包里掏出一个方形的东西，藏在身后又撅着屁股小碎步地跑回来。 “咳咳，你不要太激动哦。” 于若水：“我很冷静。” 罗白白霍地把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酱酱酱酱！” 于群群看了眼他手上的东西：“枕头？若若你的枕头坏了？” 于若水：“……没有坏。” 罗白白气愤：“你们不能这么肤浅，只看到它的外形，没有看到它的内涵！” 于群群看着他：“枕头的内涵不就是棉花吗？” 于若水接过有透明包装纸装着的枕头，缓缓道：“……你要显摆的是这个图吧？” 枕头是普通的正方形枕头，只不过这个枕头他的正面是一个只穿着小内内的二头身小人正脸，背后是只穿内内的二头身小人的后背。 罗白白眨着眼睛一副“求表扬”的表情盯着于若水看。 “这个该不会是陆云策吧？”看那发型看那表情…… 罗白白点头。 “我觉得，”于若水斟酌地开口，“如果是个等身抱枕的话，我会更喜欢。” 罗白白忸怩道：“我这不是怕你不喜欢嘛……你要的话，我再给你画一个然后定做一个。” 于若水点头：“不错，就来一个吧。” “裸身吗？” 于若水睥了他一眼：“你有没有觉得你有YY我的人的迹象？” “……”罗白白楞了下，“咳，我没有单独YY的，我都是直接YY你们两一起的……” “YY得怎么样？” 罗白白捂脸：“好激烈好刺激好想画小黄漫……” 于若水：“那好，除了抱枕，再来一本小黄漫。” 于群群思虑良久：“我也要一个健健的等身抱枕，唔，要有遮羞布。小黄漫的话我已经有了，这个就不需要你再YY了。” 罗白白：“……” 于若水这时阴恻恻地道：“你如果弄个不穿衣服的抱枕，你怎么知道尺寸呢？” ……罗白白童靴，因脑补而死，享年20零7个月……开玩笑的。 46.结尾 下午五点二十三分，地点：于家后院的大亭子，烤肉走起！ 于爷爷搬出一坛子自家酿的酒，哼着“今儿个老将军啊真啊真高兴”晃晃悠悠地来到后院，于若水走到厨房帮忙振子拿点心沙拉等小吃，发现冰箱前蹲着个身影。 “……你在做什么？” 灌下一瓶酸奶的李修又开启了一瓶：“做准备。” “你怎么可以这样！难得爷爷把他珍藏的酒都拿出了！”于若水生气地指责李修的不厚道。 “据说那酒保守估计有六十多度。”李修面无表情地灌下第二瓶酸奶。 “给我留两瓶！”于若水飞快地奔出厨房，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院子里的长桌上，转身就向厨房跑。 “你去哪里？”洗好手准备去烤肉的陆云策拉住他。 “……去帮忙。”于若水支吾道，“你酒量如何？” “嗯？” “爷爷珍藏美酒很好喝的。” 陆云策挑眉：“你是不是隐瞒着什么？” “没，我只是想表达下我不太能喝而已。”于若水摆摆手，“所以今晚就拜托你陪爷爷尽兴地喝啦哈哈……” “酸奶还要不要？”拿着两瓶酸奶的李修突然出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 于若水眼明手快地夺过一瓶，开启瓶口的包装锡纸之后就往嘴里灌。 陆云策：“……” 灌下一瓶之后于若水慢悠悠地开启第二瓶：“温馨提醒，爷爷是属于海量的那种，他在部队的时候经常喝高浓度的烈酒，而且照这样的情况，你今晚是逃不过被灌醉的命运。你可以向苏健拿拿经验，他也是这样适应着来的。” 陆云策：“……酸奶还有吗？” “我有准备。”苏健幽幽地冒出，手里拿着一排酸奶。 陆云策不客气地接过，开了一瓶灌了下去，这时苏健又道：“一般情况下，酸奶是不管用的。” “……”陆云策指着他手里那一排酸奶。 苏健把酸奶放在一边，也开了一瓶：“只是让自己能够勇敢地去面对那些高度酒罢了。” “我今晚是不是走不了了？” 李修闻言挑眉：“我很惊讶你竟然想要离开。” “？” 苏健嘿嘿一笑：“我第一次来的晚上喝醉之后是睡在群群的房间的。” 陆云策悟了：“我明白了。” 苏健摇摇头：“你不明白，第二天你只会发现你当晚是醉得不省人事，想做什么都不能，只能被为所欲为。那时群群嫌我一身酒臭味，我是在地板上度过的，腰酸腿疼。” 陆云策：“……” 于若水拍拍他的肩膀：“就算你一身酒臭味我也不会让你睡地板的。” 陆云策煞是感动，于若水又道：“你别想进我房间。” “……” 一切准备完毕，连挂在树上的小灯泡都点亮了，亭子里也开着亮灯，咋地一看，还是颇有情调的。 于爷爷他们有振子在负责烤肉，还有群群和罗爷爷两个帮手，吃得煞是高兴满足，陪酒的李修三人也跟着沾光。年轻一辈则是自给自足，在长形架子上辛勤劳作。 “嗷嗷……弱弱那是我的肉！” “今天我是寿星你不是应该让让我？” “你知道什么叫做独食难肥吗？！” “谢谢祝福。” “……TAT” “鸡翅给你，放了好多的胡椒粉的。”于若水把自己烤好的鸡翅给他，“话说你不觉得你烤的肉好难吃吗？” 罗白白啃着鸡翅含糊道：“……有磨……呜呜。” 于若水很认真地点头：“鸣鸣烤的好吃很多。”还不忘摸摸正在给网上的肉翻身的陆鸣的头，“鸣鸣对料理方面很有天分，将来一定是个好男人。” 陆鸣：“……”他要说谢谢吗？ “鸣鸣送了什么礼物给你爸？”罗白白吐出骨头，又兴冲冲地拿起新的放在烤架上。 “储物柜。” “啊？”罗白白不解地看着于若水。 于若水夹走架子上熟了的肉，放在盘子里，分了一半给陆鸣：“嗯，他自己动手做的，挺不错。” “是吗？那他爹送了什么给你？”罗白白给自己的肉翻身，不忘八卦。 “想知道？”于若水把肉蘸好酱，塞进嘴巴，满足地咀嚼。 见罗白白狠命地点头，于若水摊手：“我不知道。” “啊？”不知道算什么？！ “他没送。” 神马？没送？这这这……罗白白脑海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我知道了！真相只有一个！” 于若水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他。 “咳，”罗白白把拳头放在下巴下装模作样地清嗓子，“他一定是想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你。” 于若水的反应是直接把一边埋头烤肉装作什么都没听到陆鸣来到身前，问他：“你觉得罗白白这个猜测如何？” “不靠谱。” “哪里不靠谱了？超级靠谱好不好！” 陆鸣睥了他一眼：“比电灯泡是你发明的这样的事情更不靠谱。” 于若水也配合地点头，不等罗白白反驳，他说：“如果他真的这么想，他就大失误了。” 罗白白：“？” “除非他比爷爷还能喝。” 罗白白看了下在亭子里坐着的那群男人—— “呵呵，年轻人真能喝，先敬老爷子三杯都面不改色。” “今天若若生日，你作为若若唯一一个带回家的男朋友是不是应该先喝三杯？” “哈哈，这肉烤的真不错，喝！” “我这酒不错吧？来，干！” “这杯也喝了吧！” …… 罗白白默默地把脸转回来，默默地蹲在一边摆弄他的鸡翅他的肉。 见状，于若水安慰地拍拍他的背：“没事，不要太失落，你犯蠢都不是一回两回了，我不会嘲讽你的。” “你已经在嘲讽我了。” 于若水否定地摇头，责怪地看着他：“我是真心在安慰你，不信你问问陆鸣。” 陆鸣点头。 “TAT你们这一家子合着来欺负我！” “你怎么能这么说？欺负你的只有我，鸣鸣他什么都没做。” “他有！” “他烤的肉还要不要吃？” “哼！”罗白白扭脸，“要吃！” 于若水黑线，罗白白这孩子的脑回路真难理解。 这时，于爷爷喊他：“若若吃得差不多了吧？过来喝酒！” “哎。”于若水抓紧时间往自己嘴里塞肉，同时眼神认真地看着陆鸣，“如果你爹发酒疯，你要毫不犹豫眼明手捷地过来摁住他！如果他不发酒疯，你得提防我发酒疯占你爹便宜。” 陆鸣：“……” 在这场你喝我也喝，干了吧怎么能够不一口闷地不知所谓的灌酒比赛中，完胜的是罗爷爷。 平时面瘫脸话不多的于群群在不知不觉被灌了不少，这会正和苏健坐在后院里数星星，边数边高歌“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而一直温文示人的苏健则一脸花痴地对着他傻笑…… 罗爷爷搀扶着高唱“团结就是力量”的于爷爷上楼，而振子单手把昏睡的李修扛起，另一只手帮罗爷爷的忙，把走成S形的于爷爷纠回正道。 没有喝酒的罗白白捂脸：“卧槽，不忍直视。” 而同样滴酒未沾的陆鸣正和似乎尚存理智的于若水把他爹架回房间。 “你好香。” “那是烤肉的余味。” “我饿了。” “我下面给你吃。” 陆鸣：“……” “脱我衣服做什么？” “干你。” 陆鸣：“……”卧槽，这两个酒鬼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他的的感受。 把两个人扔进浴室，打开花洒，让温水把他们淋了个透，陆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大概因为水的关系，两个人似乎清醒了一点。 陆云策抹了把脸上的水，对站在门口的陆鸣道：“你要围观学习？” 于若水扒拉着浴缸做游泳状：“这么浅的水淹不死的……” 陆鸣扶额：“我走了。” ……剩下两个半醉不醒的人面面相觑。 “我醉了。” 半响过后，陆云策趴在于若水的背上，喃喃道。 “怎么？想乱性？”于若水停下扒拉的动作，轻笑地问。 对方没有回话，只是用鼻子摩挲着他的后背，让他有种微痒的感觉。 “本来我以为，会被各种刁难，”许久，陆云策淡淡道，“他们这么容易就接纳了我，我很高兴。” 于若水转过身，抬起他的脸，“你是不是看太多肥皂剧了？” 陆云策：“？” “又不是谈婚论嫁，谈个恋爱交个往什么的还要被各种刁难？再说了……你的所有事情大概他们比我还清楚。” 陆云策：“啊？” 于若水捧起他的脸，轻吻他的唇：“当初你对我调查的有多详细，他们就对你调查得有多详细。” 陆云策被他若有若无的亲吻弄得心痒，哑声道：“是吗？” “大到你的所有产业，小到你什么时候初精的程度吧。” “那么，”陆云策反客为主地回吻，一个深吻过后，气息不稳地问，“明天他们是不是就会知道我们今晚做了多少次？” “呵呵，大概只有我们知道吧这种事。”于若水窝在他怀里笑，“因为以后已经没有必要调查你了。” “嗯？我该感谢他们的信任吗？” “不是信任，只是觉得你逃不掉罢了。”于若水扯着他的衣领，手指沿着湿透的衣服顺着肌肉的纹理慢慢下滑，轻轻挑逗。 “唔，”陆云策沉吟了下，把他整个抱起放到浴缸里坐着，“他们是对的。” 浴室里热气弥漫，春色满园。 ——正文完—— 番外一 时间：陆云策和于若水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情人节——2·14 话说这年的新年于若水是和于爷爷他们一起到D省B市的于爷爷的长兄那边一起度过的，在西方情人节这一天前，于若水才从那边赶回来。为此本来在H市和陆云谦一家子过年的陆云策把自己的儿子抛下了，赶回G市和某人幽会。 自从亲密地负距离接触过后，陆云策变得有点粘人，像这样超过一星期没有见面的事情还是那之后的第一次。 所以，情人节的前一晚，于若水有点运动过量（各种意义上），这会，大白天的还赖在床上睡觉。 而经过一晚的“于若水成分”填充完毕的陆云策则是穿着围裙在厨房里为了自己爱人洗手做羹。 中午时分，被饭香吸引的饿得饥肠辘辘的于若水终于爬起来了。 走进房间准备叫他起床吃饭的陆云策见到的是这样的情形—— 坐在床上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于若水正在床边摸着什么嘴里嘀咕着“枕头枕头”，穿着小内内的他的等身抱枕掉在床下，无辜地躺着。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揉着于若水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洗漱吃饭。” 感到他的靠近，于若水放松身体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声音闷闷的：“我很累，不想动。” “唔，”陆云策摩挲着他的后背，帮他揉揉后腰，“今天做了很多你喜欢吃的肉。” “嗯……那边再揉揉。” …… 吃完饭后，于若水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肥皂剧，他的小说又快到截稿期了。 “有你的包裹。”收拾完毕的陆云策坐在他的身边，递给他一包东西。 于若水接过，把外皮拆了，露出里面的内容——一本书，书名《孩子他爹》。 “哦，这是给你的情人节礼物。” 陆云策：“？” 嘴里塞着块橘子的于若水含糊不清地道：“唔，以我们为蓝本的爱情小说。” 闻言，陆云策饶有兴趣地翻开崭新的书本，怀着虔诚的表情开始阅读，这一读就是一个下午。 于若水看完了肥皂剧，到书房里把小说进度赶了赶，又看看了最近的时事新闻，甚至还在论坛里灌了会水，期间陆云策都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书，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你不需要去把陆鸣接回来吗？”于若水把客厅的灯打开，天色都暗了，沙发上的男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和我哥他们计划去旅游。” “你呢？” “你想去哪里？”陆云策放下书，眼神发亮地看着他。 于若水想了想：“泡温泉吧，这种季节果然泡温泉什么的最好了。” “唔，我查查哪里比较好。” “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做饭？” 吃完饭，又到外面走走散了会步的两人回到于若水的家里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洗好澡吹干头发的于若水拿着杯热水走入房间，陆云策坐在床上看着他，一脸的严肃。 “你怎么了？” “你这本书很多虚假情节。” “啊？这是当然的吧，我们之间的历程哪有那么多的波折。”于若水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顺利得就跟假的一样。” 陆云策不满道：“顺利不好吗？” 于若水反问：“一般不是经历越多感情越坚固吗？” “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陆云策拿过他手上的杯子放到柜子上，把他拉到床上去，“我们这样是最好的。感情非常坚固。” 于若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背靠枕头，把他放在被子上的书拿起来，随意地翻了翻，漫不经心道：“是吗？我还总想着什么时候会出现个前任或者一夜情对象来搅合一下。” “……”陆云策掐他的脸，“你想得太多了。” 两个人闹了一会，陆云策拿起那本在打闹间挤到床角的《孩子他爹》，翻了一下，指着某一处，抱怨道：“你从来都没有这样子过。” 于若水探头看了看，然后：“……” 【……小攻（想不到名字啦！）邪魅一笑，手上的动作加快，更加卖力地挑逗着身下之人，嘴里不忘说些让人脸红耳赤的下流话：“%#*&……（原谅我TAT）” 身下的人脸色发红，连耳朵尖都透着粉色，神色迷离，嘴里呢喃着求饶的话语“嗯……手指不要……” 见状，小攻越发兴奋，他拉过对方的手放到自己精神奕奕的小小攻上，脸凑到对方的耳边，轻吹热气：“想要吗？” “……嗯。”忸怩一番的人终是敌不过强烈的欲望，羞怯地点点头。 “我教过你怎么说的吧？嗯？” “……难为情。” “嗯？” “呀……不要那么用力。” “怎么说？” “……老公……”……】 （要狗命了尼玛。） 咳，陆云策手指着的正是“老公”二字。 于若水看了看他，略微迟疑地道：“在这一段里，你比较纠结这个吗？” 陆云策回应他的眼神：“上面那段太不靠谱了，不适合我们之间的模式。” 于若水想了想两人之间在床上的表情，点点头，嗯，似乎差很远的样子。 “来，叫下。” “我们没结婚。” “我戒指都送了。”陆云策指的是于若水生日的时候送的戒指，现在它正躺在于若水的书房里，和小黄漫一起。 于若水摊手：“不就叫下嘛，简单，老公。” 陆云策：“……能带点感情吗？” “老~公~~~” 陆云策：“……总感觉，好可怕。” 于若水戳他的面瘫脸：“得了吧你，要求真多！话说今天你也没送礼物给我。” 陆云策把书往柜子一扔，抱着他倒在床上，“我就是礼物。” “吓吓？开什么玩笑？太儿戏了喂喂喂，你脱衣服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 “争取破记录。”他的最高记录是8秒把衣服脱了，是脱于若水的衣服。 “你还想申请吉尼斯啊？！” “唔……我们试一试你书里写的那种姿势吧。”陆云策努力地运动中。 “嘶……你轻点，舔破皮的话我揍得你硬不起来！”于若水在为自己的小弟弟不满地抱怨，“我书里写了那么多姿势，你说那种？” “全部。” “嗯……你想杀了我是吧？换我攻你，我可以考虑。” “如果你还有力气的话。” ……鸡飞狗跳的床上生活，开玩笑的。 番外二 在陆云策和于若水在一起很久后，至于有多久？ 久到于若水都搬进了陆云策家的小别墅，久到陆鸣现在见到于爷爷都是叫太爷爷，久到全于家对于陆鸣喊于若水爸都不感到意外，久到李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陆云谦勾搭上了…… 嘛，总之就是久到陆鸣17岁了。 话说这天，是陆鸣的高中毕业礼。 贵族高价的学校就是大手笔，在大礼堂里举行了毕业典礼后，在露天的大堂里甚至摆着不少自助式食物，让拍照的家长可以歇息。 不少小姑娘泪汪汪地来和陆鸣求合照，甚至也有一些长得娇嫩的少年也忸怩地拿着本子过来要求写寄语，总之陆鸣就是忙得不亦乐乎，只留下他的家长团们围在一桌吃着东西喝着饮料。 “眨眼陆鸣都长这么大了。”陆云谦感叹道。 “对啊，想当初他才这么高。”于若水在自己的手臂处比了比，“现在都这么高了。”又在自己的额头上比了比。“很快就会比我高了，真吐艳。” “就算他比你高，你永远是他爸。”陆云策摸摸他的头。 “啧啧，真受欢迎，有我当年的风范。”陆云谦看着被一群粉粉嫩嫩的女孩子围得一脸不耐烦的陆鸣，撑着下巴道。 于若水睥了他一眼：“好像很得意的样子啊，修知道的话会怎么样呢？” 陆云谦不在乎地摆摆手：“他不会吃醋的。”说完又有点泄气，“他很难懂。” 于若水不可置否地耸耸肩：“说实话，我一点都不认为你们适合。” “吓？” 陆云策不满地扳过他的脸转向自己的方向：“别人的感情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多多关心我就好了。” “喂喂……” 摆脱了层层围堵的陆鸣虚脱地回来了，接过于若水递给他的果汁一口就灌下半杯，这才舒了口气。 “坐拥后宫万千的感觉怎么样？”于若水打趣道。 陆鸣：“女孩子的香水味太浓。” 闻言陆云谦挑眉道：“鸣鸣喜欢男孩子？” 陆鸣：“……不是。” 他只是单纯地嫌弃一下女孩子的香水味而已。 于若水拍拍他的后背，笑着说：“没关系，不管是男是女我们都支持。嗯，但是一定要像我这样的品德兼优才行。” 陆鸣：“……” 这么多年了，对于于若水偶尔的抽风，他果然还是不习惯。 这一天的午饭时在于家吃，因为有振子这个大厨在，而且地方比较大，于是照完相，一群人就来到了于爷爷家，在于爷爷家的后院也照了照片——美名其曰：全家福。 回到陆云策家，陆鸣就回房间洗澡了，今天他出了一身的汗，这会身上总觉得黏黏的。于若水和陆云策也回房间洗个鸯鸯浴，这一洗就洗了三小时。 洗完澡十点多，大家都没想着要睡，于是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吃葡萄，就像当年三人第一次聚在一起的那个晚上。只不过这一次于若水不需要自己动手剥葡萄皮，他窝在陆云策的怀里张嘴吃。 “孩子他爹，我们结婚吧。” “好。” 听到这样的对话，陆鸣一点都没有惊讶或者给出什么表情，这两个人腻歪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而且总在家庭三人电视时间腻歪给他看。 “你就不会问问为什么这样提议吗？”于若水不满地掐陆云策腰上的肉。 “嗯，那为什么？” 一听到对方问“为什么”，于若水就来劲了，他挣扎着要坐直身子，却发现还是窝着比较舒服于是又窝回去。 “陆鸣都17了吧？”于若水指着陆鸣道，陆云策点头，喂了他一颗葡萄，“你以后都只喜欢我一个人了吧？” 陆鸣终于忍不住插话：“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于若水看了他一眼：“我是你爸吧？” 陆鸣：“……嗯。” “那等你结婚的时候我是不是要给彩礼什么的你的媳妇我的儿媳妇啊？” 陆鸣：“……你会不会想得有点多？” 陆云策却附和地点头：“嗯，你爸说的对。你听着就好。” 陆鸣：“……” 见没有异议之后，于若水继续道：“你不觉得电视上演的那些什么传家宝之类的很拉风？” 陆鸣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玉佩什么的？” “还有呢？” “藏宝图？” 于若水无语地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你能想得靠谱一点吗？” 陆鸣想了想，想不出所以然，只好问：“怎样才算靠谱？” “龙凤镯之类的。” “我觉得我想的已经很靠谱了。” 于若水不满地盯着他：“我们讲究公平，你问问你爹谁想的比较靠谱？” 陆鸣：“……”卧槽，这是最不公平的地方，每次父亲都不会支持他这边的！ 陆云策：“龙凤镯吧。” 看吧！ 这时，陆云策举了下手：“大人，我有疑问。” 于若水摆摆手：“批准你问。” “龙凤镯和我们结婚有什么关系？” 于若水捂嘴笑：“你还记得群群结婚吧。” 父子两人点头，他继续道：“爷爷送的结婚礼物就是龙凤镯啊！我们结婚的话应该也是这么送的吧，然后就由爷爷传给我，我传给鸣鸣，鸣鸣传给鸣鸣的孩子……啊，多拉风。” 陆鸣：“……如果我没有孩子呢。” “鸣鸣，你果然是喜欢男孩子！”于若水一脸“被我发现了”的表情定定地看着他。 “我只是做了个假设……” “不要试图解释，你懂的。” 陆鸣：“……” 于是相恋了四年的两人决定结婚。喂喂，这样子会不会太儿戏了点？ 但是，于爷爷没有送龙凤镯！ 于若水看着面前的两个小金人煞是无语：“……” 于爷爷煞是得意地道：“是不是很惊喜，是你和云策两个的小金人哦。” 陆鸣：“……”这玩意该不会是要传给他吧？！ 苏健和于群群见状突然觉得龙凤镯其实也是个很好的结婚礼物。 李修点评：“惊喜得只想把它锁进保险箱。” “那……罗爷爷你送我什么？”于若水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罗爷爷身上。 罗爷爷慈祥地笑，拿出一块黄灿灿的板子，上面赫然是两个手印，一个大一个略小一点。 “我和他的手印？”于若水指着自己又指了指他身边的陆云策。 罗爷爷点头。 “鸣鸣……”于若水转头看他。 陆鸣摇头摇头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修你送什么？” “你认为？” “一箱什么的……” “你错了，”在于若水兴奋地眼神下，李修面无表情地道：“两箱。” 于若水：“……” 不一会他又恢复精神：“其实玉扳指什么的也可以的！” 看来他把希望寄托在罗伯伯身上了。 罗伯伯送了什么呢？答案是——玉牌子。 一个写着于若水的名字，一个写着陆云策的名字。 于若水无语地拿着：“你们就不能送点普通点的吗？” 众人表示这已经很普通了。 最后，于若水觉得把振子送的鸯鸯戏水刺绣图当做传家宝。 陆鸣：“……”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的时候，于若水突然“啊……”的大叫起来。 陆云策：“？” 于若水哭丧着脸趴在他怀里：“我们不能把刺绣当做传家宝。” “为什么？” “这幅是鸯鸯戏水，如果鸣鸣娶回家的是女孩子呢？” “……或许他喜欢男孩子呢。” 于是之后就经常出现以下情形—— “鸣鸣，你到底喜欢男孩子呢还是男孩子呢还是男孩子？” “鸣鸣，你看这个男孩子多可爱……” “鸣鸣，快来看帅哥！” 再之后，振子突然收到于若水的请求—— “振子叔，你也给我绣一副百子千孙吧。” “？”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