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运当头之男男授受不清 下+番外——水煮南瓜

作者:水煮南瓜  录入:03-03

 第32章:风起云涌(下)

 齐也赶到公司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外面已经黑透了,罗申在办公室里,虽然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但是谁都知道,事情相当不简单。 齐也推开门,直接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正在处理文件的罗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齐也微闭着着眼睛,仔细看能发现他眼底淡淡的黑眼圈,虽然不知道他连紧急会议都翘了是去干什么,但看那样子,似乎也累的够呛。 “有多少人的资料被泄露出去了?”齐也淡淡问道,语气里却没有预料的疲倦。 罗申从资料夹里抽出一张名单递给他,“总共有九个,所幸都不是大牌或者当红明星,否则光吃官司就有的我们受的了。” 齐也扫了眼名单上的名字,正要开口,突然手机响了起来,罗申和齐也对视了一眼,都各自掏出自己的手机,随即皱眉,并不是他们两个其中一个的手机,声音从罗申办公桌上的一个纸盒里传来。 罗申狐疑的拿过纸盒拆开包装,那是他订的外卖的盒子,此时里面躺着一个手机,罗申一边为他的晚饭默哀一边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并且开了免提。 “嗨~~罗经理,晚上好啊,谢谢你的晚餐,味道非常不错~~哦~差点忘了自我介绍,~初次见面,我叫Mrking,虽然非常遗憾,无法让你窥见我的真容,但是作为补偿,我会送你一份大礼~~”一个明显经过处理的男人的声音缓缓从电话那边传过来,罗申狐疑的看着齐也,意味不明的笑笑。 “什么大礼?”罗申勾唇笑笑,淡淡道。 “哈哈~大哥果然说的没错,罗经理真是好定力,希望你会很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男人的声音扭了扭,听起来相当古怪。 齐也拿过电话,“数据泄露的事是你们干的吧,想要钱的话可以直接说。” “哎呀~齐董,你这话说的,我们可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一百万。”齐也淡淡道。 “哈哈……虽然我很不想拒绝你,但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五百万。”齐也讥诮的勾唇笑笑,似乎早料到对方会这样说。 电话对面安静了一会儿,齐也也不急,耐心的等着,大概过了两分钟,应该是商量完了,“我大哥说想和你见一面。” “哦~”齐也朝罗申使了个眼色,罗申立刻出去联系警局。 “具体时间到时会通知你,大哥让我转告你,如果齐董想保住巅峰娱乐的话,希望能好好配合,毕竟我们的本意也不是要伤害到别人~~噗~”电话那边传来嗤笑声,齐也不以为然,对方接着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手里还有很多……那些狗仔们做梦都想要的东西~所以最好乖乖的~这样对我们都好~~” 电话在对方的奸笑声中被掐断,齐也拿下手机,皱眉看着手机屏幕,罗申走过来,也朝屏幕上看了看,顿时惊住,“这是,倒计时?什么的倒计时?” “还有29秒。”齐也淡淡道,罗申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对方似乎并不是勒索钱财那么简单,如果是恐怖分子的话,那么和这群变态最相配的是什么?答案只有一个。 罗申猛的看向那个快餐盒,齐也已经先一步走了过去,翻过来,一个微型炸弹被固定在盒子的角落,然后在时间还剩下5秒的时候淡定的打开房间的窗子,将盒子扔了出去。 伴随着一震巨大的轰响,巅峰娱乐办公楼的上空像放礼炮一样炸开了,楼层在轰响中也随之震颤了一下,办公室的玻璃也整齐划一的应声全部碎裂,齐也和罗申连忙退到门口趴下护住脑袋,随后世界恢复平静。 罗申看着被炸弹余威波及的已经变得相当残破的办公楼,笑了笑,“所以我不喜欢他们,我对变成肉末这个体验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齐也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的全是零,罗申扫了扫沙发上的玻璃渣子,悠闲的坐下还泡了两杯绿茶。 “这个手机被改造过。”齐也淡淡道。 罗申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拿在手里把玩,“嗯,一定是事先就在里面安装了炸弹遥控的装置,在挂电话的时候,装置就会被启动。” 罗申相当有见解的剖析着,齐也看着他,罗申反看着他淡淡笑道,“看什么看?” 齐也没理他径自走了过去,手擦过他的肩膀,罗申看着齐也严肃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齐也正看着他身后的挂画,然后从挂画的下方取下一个闪着红光的微型窃听器。 “你的衣服很适合你。”齐也手里拈着那个窃听器缓缓道,罗申马上反应过来他是接着他刚才的话头继续说,马上配合到,“你喜欢的话我可以买一件送给你。” “不必了,适合你的不一定适合我。”齐也把窃听器放在桌子上,也随之在沙发上坐下。 “这次应该只是警告,因为报警所以惹怒了他们。”齐也端起另一杯绿茶,罗申笑笑,既然齐也想要演戏,他当然很乐意配合。 “哎哎,他们做事应该不是用脑子而是用胆子,也不想想要是炸死我们,谁拿命去给他们威胁?” “这件事先不要和警方说明,保不准他们还会做出什么只用胆子思考的事。” 罗申笑笑,“有道理,我会和警方说是烟花走火了。” “……”烟花也会走火吗? 齐也将窃听器扔在茶杯里,然后两人出了办公室。 “这事真的要隐瞒吗?”罗申对一旁沉默不语的齐也道。 “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要配合人民警察的工作。”齐也不痛不痒的道,那个正经的表情一度让罗申忍不住咧开嘴角笑。 “你是怎么发现那个窃听器的?”罗申问道,他天天在办公室转悠都没发现,为什么齐也一来就发现了,这个也太不科学了。 “刚刚那个人一开叫我什么?”齐也没看他,只是适当的提示。 罗申的大脑突然回放刚才的情节,他记得没错的话,那个人似乎是叫的齐董……罗申点点头,很快明白了,“你还没告诉他他就已经知道你是谁了,难怪,我就说怎么感觉不对劲。” 齐也没再说什么,公司上下的人,都因为刚才的爆炸陷入恐慌,罗申马上就加入了安抚员工的队伍当中,警察也很快赶来并对现场进行了勘察,所幸并没有任何人员伤亡,加上巅峰娱乐公司对面是还在规划中的空地,所以爆炸后的残渣也并未造成多大的影响,于是这件事就由罗申随口编造的烟花走火为理由划上句号。 这只是公开的理由,当然私底下,罗申还是按照齐也的指示,将这件事的过程清楚的描述了一遍,虽然忽略了窃听器的细节,但他觉的,警察应该对这个不感兴趣,嗯,肯定不会感兴趣的。 陶乐坐在医院外面的花园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瓶酒,猛灌了几口,辛辣的酒精刺激着他的感官,眼眶一抽一抽的疼,他的脚下酒瓶像一座小山一样。 冬天的夜晚,空气相当的冷冽,也相当的提神,风刮在脸上,像是鞭子,陶乐呆呆的仰头看着天空,黑漆漆的,滚烫的水顺着脸滑进脖子里,耳边响起下午医生对他说的话。 “老夫人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你应该也知道,她是脑癌晚期,现在视力和听力已经完全丧失,其他感官也在逐步退化当中,癌细胞也已经扩散到全身,止痛剂对她也完全丧失了效果,她现在只是在忍受痛苦,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提出的建议,这样不管对你还是对你的奶奶都是一种解脱。” 陶乐低头,看着手上拿着的安乐死的协议,心里一片茫然。 脑子里一片空白,惨白。 一只手夺过他手中的酒瓶,陶乐瞥了眼来人,收回视线,拿起身旁的另一瓶酒继续喝起来,那只手再次夺走了他的瓶子,陶乐伸手,已经没有酒了,他干脆闭上眼睛,躺在椅子上,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 “啪嗒——”一声,酒瓶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陶乐暴躁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怒目瞪着对面的人,“你他妈的有完没完?!你抢我酒我不跟你计较,但是凡事都有个度!别以为我脾气好就没脾气,惹急了大不了谁都不好过!” 齐也静静看着陶乐发飙似的朝他吼着,看着他泪流满面的蹲在地上,发疯似的踢着脚下的酒瓶,伸手将他揽入怀中,搂紧。 陶乐发泄完,心里的委屈排山倒海的从眼眶里往外涌,迷迷糊糊感觉有个人抱着他,这个怀抱很温暖,就像是融化一切的太阳,一瞬间让陶乐卸下所有防备,他趴在他肩上,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孩子。 第二天一早陶乐扭曲着面孔从床上爬起来,头疼欲裂,喝酒的后遗症,他现在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他平时很少喝酒的,陶乐揉了揉脑袋,他记得他似乎是在花园里,怎么躺在床上?他好像模糊的记得有个人,脑子里迅速闪过齐也的脸……吓的急忙摇摇头,他怎么可能会在这儿,A市离这里还是相当远的,正想着连姨推开门进来了。 “乐乐?起来了?来,喝点热汤。”连姨将手中的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在床边看他,陶乐被她那殷切的目光吓到,忙端起碗一口气喝掉。 连姨欣慰的笑笑,接过空碗,然后佯装生气的敲了敲陶乐的脑袋,“以后要是再喝那么多的酒我就把你扔水池里,好好醒醒!” 陶乐干干的笑笑,无精打彩的起床,看着连姨开门正要走连忙叫了声,“连姨。” 连姨会过头看着他,“还有什么事?脑袋还是疼吗?” 陶乐摇摇头,“已经好多了,我是想说,昨晚谁送我回来的?” “你大伯啊,怎么了?”连姨狐疑的看着陶乐,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 陶乐哦了一声,心里有些失望,陶乐很快意识到自己竟然为不是齐也送自己回来而失望,小心脏被狠狠吓到,拍拍脸,在心里默念道,他是仇人是仇人是仇人…… 最后,在大家一致的决定下,陶奶奶睡颜安详的躺在床上,陶乐看着护士缓缓将白布罩在她脸上,心里的某根弦猝然崩断。 葬礼在五天后举行,陶乐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平静,又或许真的和那个医生说的一样,不管对谁都是一种解脱,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一个老人对他说过的话 ——年轻人,看开点,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以后的日子还很漫长。 第33章:初现端倪(上) 虽然道理都明白,但是心里还是隐隐发痛,这天,也就是葬礼举行的前一天,陶乐正在整理奶奶的遗物,她的东西很少,大多都是书,听大伯说,奶奶年轻的时候写过书,也就是说应该还算是个作家吧。 陶乐仰头扫着架子上的灰尘,将书一本一本的装进一旁的储物柜里,动作缓慢而仔细,像是在缅怀又像是在追悼什么。 最后视线停在桌子上的那个精巧的红木箱子上,复古的样式,边角都被磨的异常平滑,上面的雕花精美而雅致,锁扣是青铜做的,外面的镀层已经剥落,看的出箱子的主人经常摩擦,箱子分两层,陶乐拉开第一格,照片和信封从里面撒出来,陶乐有些吃惊,拈起地上的照片,陷入沉思。 照片大部分是他的,这些照片和齐也书房里的那些一样,还有一些全家福,连姨,大伯,大姨,秦妈,张叔,还有他的爸爸妈妈。 放下照片,陶乐拿起地上的信封,一个一个拆开,手莫名的抖了抖,这些全是齐也逼他写的那些日记,原来是要给奶奶看吗?早知道,就不要这么废话连篇了,陶乐看着纸上写着的‘吃完饭就去厕所拉屎,总共花了12分钟’——凌乱了。 拉开第二层,里面的东西显然要少的多,摆在上面的是一个相框,黑白照,相片上的年轻人穿着军装,正在行军礼,笑的灿烂,眉目间全是青春的朝气和满腔的热情。 陶乐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莫名的感到亲切,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或许这个人就是他那个英年早逝的小伯,把相框放在桌上,里面有一张手绢,手绢里包着个摔碎的镯子,镯子下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一男一女穿的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女的是奶奶,男的肯定是爷爷了,陶乐笑笑,没想到奶奶年轻的时候这么漂亮。 重新把东西装好,陶乐拿着小伯的相框,突然先到了齐也说的话,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连身后有人都没有发现。 “那个是你小伯,他叫陶和。”陶清知沉声道,显然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回忆,陶乐直起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指摩擦着照片上的人的五官的轮廓,抬起头对陶清知笑笑,“能和我说说他的故事吗?” 陶清知也坐在沙发上,从陶乐手中取过相框,眼神逐渐飘离起来,“那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在我们三兄弟中,他最调皮,你爸爸和我都报考上了大学,只有他整天笑嘻嘻的,什么正经事都不干,那几年可把你爷爷气惨了,每次都拿着扫帚追着他屁股打,跑几条街都要把他的屁股打开花才罢休,可是越打他越皮,但是所有人里他最怕你奶奶。” “奶奶还有什么比爷爷更狠的招吗?”陶乐眨眨眼,似乎想不到性格温和的奶奶以前也是个铁将军。 陶清知笑了笑,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你奶奶的招数可狠了,直接把一罐黑芝麻和一罐白芝麻倒在一起让他从新分类,完不成就没饭吃……哈哈。” 陶乐点点头,是够狠。 “还没完,你小伯也聪明,直接把墨水倒在里面,全黑了,哈哈。”陶清知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 “……”陶乐给他顺了顺气,“奶奶后来是怎么收拾他的?该不会把黑芝麻给他让他当饭吃吧?” 陶清知缓过来,没有再笑,“不是他吃,是你奶奶吃了。” “啊——”陶乐张大嘴,满脸的问号。 “你奶奶当时摸着你小伯的脑袋说,‘我们家陶和一点也不笨嘛,这下我肚子里墨水又多了。’后来你小伯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考上了当地的军校,毕业后成为了一名警察。” 陶乐看着陶清知有些发红的眼睛,皱了皱眉,“小伯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年你小伯刚满20,恰逢你妈妈和你爸爸婚礼后没几个月,就在一次任务中因工殉职了。”陶清知平静的说道,言语里是历经岁月沧桑后的从容和释怀。 “什么任务?”陶乐下意识的反问道。 “绑架事件,在解救人质的时候被子弹射中胸口,当场身亡。” 陶乐呼吸一凝,半晌才缓过神来,“那个被绑架的人是不是齐也?”等他说完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陶清知别有深意的看着他,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是他?” 陶乐哑然,低着头不说话,陶清知放下相框,拍拍他的肩,“这事也不能怪他,他那时候也才六岁,他也一直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做了很多补偿。” “我没怪他。”陶乐摇了摇头,心里闷闷的像揣了个气球,突然他抬起头看着陶清知,“那时候我多少岁?” 陶清知白了他一眼,“你当你爸妈是未婚先孕吗?”陶乐讪讪笑了笑,意识到他问了个多么愚蠢的问题,恨不得找个吹风机来个室内版风中凌乱。 听完故事,陶乐就和陶清知一起下楼吃饭了,这几天忙着处理奶奶的事,都没有好好吃顿饭,陶乐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口水淌到了脚背上,正在他吃的兴起的时候,外面大门口的方向传来嘈杂的声音,连姨脸上一喜,忙出门去,陶清知紧跟其后,然后陆陆续续的饭桌上只剩下陶乐一人,连孙津那丫头都跑出去了。 耸耸肩,陶乐撒开膀子吃的欢,难得没人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好个小崽子,你老子不在,你老子的老子就不管吗?”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震的陶乐拿筷子的手一抖,刚夹过来的鸡腿掉在桌上,陶乐惋惜的盯着那鸡腿,然后怒目瞪着来人,“你都说了是老子的老子,我伺候一个老子就够呛了,老子的老子管我屁事!你以为叠罗汉?!” 一个年老的男人站在门口,虽然头发都已经花白,但还是精神抖擞,看着陶乐嚣张的晃着他那双满是油光的爪子,咧嘴一笑,“你小子胆子变肥了啊!”说完狠狠压了压他的头。 陶乐自从那次厨房失火事件以后就相当忌讳别人碰他的脑袋,心中的火又蹭蹭的拔高了一节,拍开他的手,从椅子上跳开,还不忘捧上自己的碗,“你脑子也开始缩水了。” “……”众人看着吵的热火朝天的爷孙俩,似乎习以为常,吃饭的吃饭喝水的喝水放行李的放行李。 一顿折磨下来,陶乐胃口全无,当下就收拾行李要搬出去住,于是众人又再次习以为常的目送他远去,走到大门口,陶乐听着背后传来的中气十足的奸笑声,嘴角抽了抽,重重的哼了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他上了计程车还气的呼呼的喘气,前面的司机转过头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先生,你没事吧?” 孙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甜甜一笑,“死不了。” “……” “你怎么跟来了?!”陶乐瞪的眼珠子都快脱框了,如果他的眼睛里加根弹簧的话估计现在正在做伸缩运动。 “我可是你媳妇儿!俗话说——”陶乐看着前面司机的脸诡异的扭曲了一下,趁孙津还没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说出来赶紧封口,他就搞不懂了,俗话这么多,她干嘛死咬着这鸡狗不放,他看起来是像鸡还是像狗? “靠!看来哪天真得请个得道高人给我算一挂,你上辈子肯定是被我饿死的,所以这辈子这么折磨我!”陶乐使劲揉了揉孙津的脸,孙津脸上肉多,揉起来就像和面。 孙津眨巴着眼睛,陶乐看到她眼里有水雾立马松手,正襟危坐的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眼睛直视前方。 孙津猛的站在椅子上,叉腰指着陶乐的鼻子用她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吼道:“我要红杏出墙!!” 司机:“……” “……”陶乐,“这种事你知道就好,别太诚实。” 下车之后,陶乐给了司机一张二十,司机正要找他钱,陶乐面色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剩下的钱拿去挂个耳科吧。” 司机看着手上的五毛零钱,冲陶乐背影吼道,“挂耳科要五块!”陶乐拉着孙津的手,脚底生风般消失在街道上。 “……” 陶乐找了个价钱还算公道的小阁楼住下,其实房子他一早就找好了,就是一直不好开口说搬出来的事,秦柯上次给他的卡上有十万块钱,陶乐一边鄙视着秦柯的大手笔一边激动的数着手上的钱,所以暂时他还不用为生活发愁。 收拾完屋子,孙津也难得消停了会儿,陶乐揉了揉肩膀,正打算洗个澡,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显示来电是‘赵扒皮’,陶乐愣了愣,接了起来。 “喂?赵大哥?”陶乐。 “嗯,是我,你的事我听说了,节哀顺变,我打电话是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陶乐在椅子上坐下,似乎料想到了什么。 “你的责编又换了。”赵才的声音缓缓传过来,陶乐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早就料到了会这样,但还是有一种被利用完就抛弃的感觉,难道他只是齐也用来还债的工具吗? “怎么?有问题的话可以和我说。” “换成谁了?”陶乐抓了抓脑袋,有些不耐烦。 “赵才。” “……你是谁?” “我是赵才。” “这种时候你可以直接回答‘我’就可以了。” “那样不够正式。” “……”好吧,事实就是他又恢复了无产阶级被地主剥削的年代,谁说的时代在进步?太不科学了。 第34章:初现端倪(中) “你和龙记合作的那部作品怎么样了?” 陶乐抓脑袋的手一顿,“才开始画分镜稿。” “嗯,好,那就这样。”赵才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陶乐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电话,有点纳闷,他竟然就嗯了,难道不应该威逼利诱的让他交原稿?把手机放在桌上,洗完澡出来,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陶清知。 陶乐一边擦脸一边感慨他最近的业务是越来越繁忙了,“喂?是找孙津吧,她在我这儿,你过来接,我就不给你送回去了。”陶乐想起老爷子那张脸就恨的牙痒痒。 电话那边安静了会儿才道,“是我让孙津跟过来的。” “……” “我担心你做傻事啊。”陶清知轻声道。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陶乐费解。 “没,既然没有就算了,是我多虑了,我打电话是想说,你爸妈回来了。”陶清知有些担忧的说道,毕竟陶乐之前和父母的关系闹的很僵。 陶乐手一抖直接给挂了,他知道他爸妈迟早要回来,毕竟是奶奶的葬礼,但他也是真的不想看到他们,所以就算今天老爷子不出现他也会离开陶家,但愿陶清知别把他的住址泄露出去才好。 想到这里难得轻松点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尤其是想到明天的葬礼,孙津在看电视,房间里一时只有电视里聒噪的声音,陶乐摇了摇脑袋,这几天积累起来的疲倦袭来,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葬礼,陶乐早早就带着孙津过去了,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上来哀悼,而陶乐的目光只是看着前方被花朵簇拥的棺材,虽然知道里面只剩下一撮骨灰,但心里还是一抽一抽的疼,节哀顺变听的多了,就有种顺变节哀的感觉。 黎文远捧着花走过来,看着面色明显憔悴不少的陶乐,皱了皱眉,拍了拍他的肩,“会过去的,看开点。” 陶乐接过花点了点头没说话,后面的人陆陆续续上来,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句客套话,陶乐觉得有些烦闷,尤其是背后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看,不用回头他也猜的出是谁,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的人了。 陶清知捧着奶奶的骨灰入土为安,他在旁一直看着,直到黄土阻绝了他的视线,心里依旧闷的难受,等做完所有仪式后,陶乐第一个回到了会场,会场里的人还不是很多,大厅里摆满了各种花圈和挽联,陶乐站在正中间,感觉呼吸都快被压断。 “乐乐?”妇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陶乐条件反射性的一抖,然后头也不回的朝洗手间走去,妇人紧紧的跟上来,因为踩着高跟鞋所以走起路来异常的清脆,直接上前一步挡在陶乐面前,陶乐打死也不抬头,转身往楼梯上走。 因为是楼梯所以妇人的速度明显慢下来,陶乐本来是疾走最后直接用跑的,身后清脆的脚步声就像催命铃一样,站在洗手间门口,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陶乐看着男女的标志,心一横,闯进了女洗手间。 幸运的是女洗手间里没什么人,陶乐紧张的贴着墙板,果然听到对面男洗手间传来高跟鞋踹在门板上的巨大声响,陶乐头疼的按着脑袋,他那个老妈进男洗手间是越来越上道了。 赶紧趁齐宵(陶乐妈)还没发现,反锁上门,然后跳上洗手台打开一旁的窗子,因为洗手间在楼道尽头所以这里直接通到了会场后面的花园,陶乐一只脚颤颤巍巍的踩在窗沿上向下看了看,虽然是二楼,但其实还是有点高度,咽了口口水,听着对面突然安静下来,陶乐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心一横,豁出去了! 脱掉外套,稳了稳心神,陶乐抓着水管缓缓往下爬,才爬了一点,手就开始发抖,整个人直接贴在墙面上,脚试探性的碰触着墙面找落脚点,脸色因为恐惧而有些惨白,两层楼而已,陶乐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面,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 正在他爬完一半路程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正下方传来,“你真的想当蜘蛛侠?” 陶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脚下一滑,伴随着一声尖叫整个人跌了下去,虽然是草坪,虽然不高,但陶乐的屁股还是摔的差点开了花,不过被他压在身下的人更似乎惨,陶乐干干的笑笑,把屁股从他的腿上挪开,低头,在看清对方的脸的时候,僵住了。 “齐……齐——”陶乐瞪大眼睛,看着正无语的摇头的齐也半天憋不出句完整的话。 “陶乐!!”齐宵趴在窗沿上,表情有些扭曲,看着站在下面的陶乐,气的一拳砸在窗子上,于是窗子碎了。 陶乐震的全身一抖,不敢回头,本能的拉起齐也的手就跑,齐也本来就被砸的七荤八素的,现在又是百米冲刺,两个人身上还沾了很多草屑,那场面,怎一个狼狈了得。 “你跑什么?”齐也硬拉着陶乐停下来,面无表情,陶乐弯腰大口大口的喘气,正要和他解释,就瞥到身后正拿着把马桶刷向这边冲过来的齐宵,这下脸直接绿了,扯着齐也继续跑,“有人在追我。” “我没瞎。”齐也看着陶乐扯着他的手跑的形象全无,淡淡道。 陶乐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他已经被吓傻了,齐宵还在后面穷追不舍,他都已经跑的腿软了,可是对方的速度根本没变,还有加速的趋势。 “其实,逃跑不一定要用脚。”齐也缓缓提醒道,正在冲刺的陶乐一愣,停下脚步,直瞪瞪的看着他,“你说的对!”于是陶乐拉着齐也就向停车场跑去。 终于跑到停车场,陶乐已经累的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齐也手插在兜里,看起来倒是挺悠闲,“你应该去健身房锻炼锻炼,这么点路就累成这样。” 陶乐斜眼看了看他,有气无力道,“等我活着过完今天,一定去。” “追来了。”齐也侧身朝陶乐背后看去,淡淡提醒道,陶乐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齐也转身欲走,陶乐猛的伸手扯住他的手腕,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可不可以借一下你的车?” “不可以。”齐也扯回手,回答的相当果断,那种口气就像在说,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陶乐一急,直接扑上去抱住齐也的大腿,“就这一次,之后你想让我干什么都行!” 齐也低头看他,陶乐眼神无比的无比的真诚。 “什么都行?”齐也意味不明的笑笑,陶乐隐隐察觉出一丝危险的气息,急忙改口道,“我能力范围之内的。” 齐也沉思,陶乐看着离这里已经只有几十米的齐宵,急的满头掉汗,齐也抿唇一笑,完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以。” 陶乐顿时松了口气,坐在车上,陶乐才从刚刚的变故中缓过神来,还来不急感慨就看到后面一辆白色的轿车紧紧追上来,陶乐掉下去的心再度悬起来,至于这么穷追不舍吗? “快踩油门!她追上来了!”陶乐紧张的朝齐也吼道,齐也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笑笑的看着他,“你好像只是向我借车,需要踩油门的话,另算。” 陶乐气结,心里狠狠鄙视着齐也趁火打劫的恶虐行径,一咬牙,伸出两个指头,“加上先前那次,你可以让我给你做两件事,但是必须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齐也什么也没说,直接踩油门。 软软的瘫在椅子上,陶乐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后面那辆小轿车,离开会场之后是大马路,马路上的车辆明显增多,齐也娴熟的驾驶着车穿梭在车群中。 因为速度太快加上一直左右摇摆,没一会儿陶乐就脸色泛白了,他平时不晕车的,只是头一次被追的这么狠,齐也似乎察觉到他脸色不好,速度降了点,“她为什么要追你?”齐也看着前方问道。 “啊?”陶乐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他指的是齐宵,神色变得复杂,“我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但是我不想道歉。” “很过分的事?”齐也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想他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嗯,说来话长,”陶乐润了润嗓子,似乎做好要开始讲故事的准备,齐也没说话,似乎在等他继续说,陶乐润完嗓子正色道,“因为太长,所以还是不说了。” “……” 车子又开了很久,陶乐看着后视镜,似乎是甩掉了,可是齐也却突然加速起来,陶乐吓的抓住椅子,惊慌的看着他,“人已经甩掉了,你已经超速了。” 齐也皱着眉,猛的一打方向盘,后面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像磁铁一样靠过来撞在车的尾部,陶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脑袋撞在玻璃门上,疼的他倒抽口冷气,又是一阵颠簸,车恢复平静,陶乐睁开眼刚想看看发生了什么,脑袋就被齐也狠狠压了下去,窗子上多了几个被子弹射穿的孔。 陶乐后背惊出凉凉的一层汗,齐也继续开着车,只是表情没有先前那么轻松,后视镜里陶乐看到后面马路上撞在一起的两辆黑色轿车以及被堵在后面的白色轿车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陶乐看着齐也,很明显他知道些什么。 齐也沉默着,突然前面一辆大卡车迎面而来,陶乐吓的屏住呼吸,齐也下意识的踩刹车,随后脸色大变,险险绕过大卡车,立刻对陶乐道,“刹车坏了,准备跳车!” 陶乐脑袋嗡的一声随后一片空白,齐也看他没反应,利索的解开他的安全带,伸手把他抱在怀里,打开车门跳了下去,马路旁边是土坡,齐也把陶乐抱在怀里,接连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才停下来,陶乐闭着眼,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齐也拉着他站起来,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轰响,那辆刚刚还载着他们的车已经撞在护栏上,车头冒出浓浓的黑烟,随后又是一声轰响,车身直接炸开,陶乐呆在原地,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不一会儿前面就传来警笛声,齐也连忙拉着陶乐跑到马路边拦下了一辆计程车,把陶乐塞了进去。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陶乐看着不打算上车的齐也,皱着眉问道,齐也淡淡笑了笑,“那是我的车,得和警察交代清楚,你先走。”说完就啪的关上车门。 陶乐趴在车窗上,看着齐也缓缓朝那几个警察走去,烦躁的揉了揉脸,然后就感觉手上黏黏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拿开一看,顿时呆住,血? 陶乐急急忙忙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手肘和小腿有擦伤外并没什么大碍,陶乐皱了皱眉,随即恍惚明白过来,下意识的扭头向后看去,除了车还是车。 第35章:初现端倪(下) 陶乐回到自己租的小房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马马虎虎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今天下午发生的那惊险的一幕幕,车爆炸的声响不断的在脑海里重现,如果不是齐也的话,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到地府报道了?这样也好,至少举行他葬礼的时候东西都是现成的,没准儿墓地还能来个买二送一,只是不知道送的那个该留给谁…… 陶乐越想越离谱,拍拍脸,恢复现实,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反正这个才租来的住处很快就会被齐宵用各种手段查出来,趁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得赶快跑路。 手机定位,信用卡追踪,公共摄像监控,这些都是齐宵用过的伎俩,陶乐关掉手机,拿出秦柯给他的那张银行卡,然后脱下身上的衣服,找出一件大棉袄,就是那种嘴巴和鼻子都会被遮住只露出个眼睛的衣服,又裹了条大红色的围巾,扣上一顶毡帽。 陶乐看着镜子里那个已经完全变身成标准路人的家伙,嘴角咧起一个满意的幅度。 念念不舍的又看了看这个自己只住了两天的新家,陶乐拖着个皮箱在夜色茫茫中往车站赶去,晚上的车站也是人头攒动,陶乐压了压帽檐,看了看手上的地图,决定还是回A市,一来那里有自己租的房子,去其他地方找房子会很麻烦,二来工作也方便,能随时和赵扒皮碰面。 打定主意,陶乐风尘仆仆的赶回了A市。 而现在,陶乐站在齐也家门口,苦恼的看着自己手里拧着的两袋水果,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于是他真的撞了,不过不是墙,是门,更确切的说是门铃,当陶乐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的时候,门开了。 齐也站在门口,探究的看着裹的严严实实的陶乐,当看到他手上提着的水果时,唇角下意识的勾起,“你是专程过来看我的?” 陶乐一慌,连忙摇头,尴尬的笑笑,“啊哈……不是,只是,走错了,对,走错了。” “这是给我的?”齐也指了指他手上的两袋水果,忽视他的托词笑着问道。 ‘咚’的一声,陶乐把手上的水果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 齐也转身,正要关门,陶乐却下意识拉住门把,双方僵持着,最后还是齐也先开口,语气微微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陶乐抬头正巧和齐也的视线对上,忙撇开脸,然后就看到他手臂上缠着的纱布,心下一紧,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眉毛皱起,“你果然受伤了。” 齐也没说话,只是伸手关上门,陶乐跟着进了屋,屋子里比外面暖和多了,陶乐没一会儿就热的出了一身汗。 齐也看着死死抓着他胳膊不放的陶乐,表情有些无奈,“你再抓下去,血就会从我的伤口喷出来,溅你一脸。” 陶乐自行脑补了他说的话,吓的急忙松开手,呆呆的站在原地。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齐也的声音在头顶缓缓荡开,虽然很低但是却不经意散发出某种诱惑的意味,陶乐只觉心血一下冲到脑门,脸上的温度不断升高,脑子里闪过某些不太纯洁的画面,正在他费力的思考应该怎样拒绝的时候,齐也又补充道,“房间里面温度很高。” “……”陶乐脸上的温度迅速冷却下来,有气无力的摘下帽子脱掉厚厚的棉袄,齐也已经坐到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认真的看起来,似乎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 陶乐沮丧的走过去,内心无比后悔,他真的不应该手贱把水果扔到垃圾桶里,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对齐也说出那三个字,“送给你。” “哎……”陶乐悠悠的叹了口气。 “你不用在意,这件事和你无关。”齐也眼睛盯着报纸,缓缓说道。 “哈?”陶乐迷茫的看着他,他在意什么了?什么事和他无关?“虽然你说的都是中国字,但是连起来我一句也听不懂。” “那就好。” “……哪里好了?” “哪里都好。” “……”陶乐深沉的看着他,非常非常深沉的看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车爆了。”齐也悠闲的陈述道。 “我没失忆,我是说后面那两个撞在一起的车是怎么回事?”看着齐也那淡漠的态度,陶乐就急。 “警察到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他们是在追你吗?”陶乐试探的问道,齐也沉默了,陶乐心下一惊,看来是中了,“他们为什么要追你?” “说来话长,所以还是不说了。”齐也淡淡道。 陶乐掏掏耳朵,怎么感觉这对话这么耳熟,“我记得他们用枪了,我没看错对不对?他们真的有用枪!还是真枪!”陶乐说着说着就有点激动了,他人生第一次见到真枪啊!如果枪口不是对着他的话,将是一段非常美好的经历。 “所以?”齐也抬头直视着他,陶乐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身子向旁边侧了侧,但齐也的目光也随即跟了过来。 “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弄的?”陶乐岔开话题,指了指他缠着纱布的地方。 齐也神色一凝,“这事和你无关,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说完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陶乐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他那句‘和你无关’,心里升腾出一丝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情愫,莫名的有些烦躁,连带着心情也沉闷起来。 齐也端着咖啡坐回来,自顾自的接着看报纸。 “嗯,你吃饭了吗?”陶乐摸摸脸干干的笑笑,虽然知道这样说很傻,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但是气氛这么诡异,他不说点什么就不自在。 “早饭的话吃过了,午饭的话还没有。”齐也喝了口咖啡,和陶乐的坐立不安比起来简直就是反面。 “嗯,既然你受伤了,那我来帮你做饭吧。”陶乐起身朝厨房走去,一副烈士奔赴沙场的悲壮表情,要是再来个义勇军进行曲就更到位了。 齐也放下报纸,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总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果然,没等一会儿,厨房就开始冒出浓密的黑烟,随后是一声爆炸声,紧接着陶乐从里面冲了出来,一只手护着脑袋,另一只手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面躺着两只煎蛋。 齐也默默起身,然后去取灭火器,好在火势不大,总算是挽救了这栋房子的其他构件,但是厨房却是惨不忍睹。 坐在椅子上,齐也相当悠闲的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两只煎蛋,对陶乐说道,“我的厨房就值两个煎蛋?” “其实我本来是想煎牛排的。”陶乐有些心虚的看着那两只幸免于难的煎蛋,双手纠结的在一起扭来扭去。 “我佩服你的勇气。”齐也说完拿着叉子吃起来。 “……” 一个人坐到沙发上,百无聊奈的打开那个几乎成摆设的电视,电视上正在吹广告,陶乐在沙发上摸索了几圈,还是没找到遥控器,最后又在桌子上找了找,目光不经意瞥到齐也刚刚看的那张报纸上,翻着的那页全是招聘广告,陶乐愣了愣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心下疑惑,难道齐也失业了?被老板炒鱿鱼了?该不会是惹了什么人,然后工作丢了,还被人追杀。 陶乐越想越觉的有可能,想起自己刚刚毁了他的厨房,心下难免有些愧疚,齐也吃完煎蛋就看到陶乐满面愁容的抓着报纸似乎在想什么,然后竟然还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干嘛用那种表情看着我?”齐也费解。 陶乐咳嗽一声,心想他肯定是不好意思让人知道自己的处境,于是拍了拍他的肩,“总之,你一个人注意点。” 齐也笑笑,“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嗯,你也可以那么理解。”陶乐点点头,“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齐也嗯了一声,拿起身旁的书看了起来。 “你不送送我?”陶乐皱眉看着他,怎么说他也是专程来看望他的,还舍命给他做了顿午饭,就算只有两个煎蛋,就算毁了他的厨房,但那也是他倾注心血完成的,要超出事物的本质看到更高层面上去,怎么可以那么肤浅?!陶乐在心里默默的腹诽。 “慢走。”齐也漫不经心道。 “……” 出了齐也家,陶乐去买了辆摩托车,以前那辆是快餐店的,通过上次的事,他充分的意识到没有车对于一个生活在大都市的男人来说是多么恐怖的事,即使只有两个轮,跑路的时候也肯定比自己的腿好使。 结了帐,陶乐骑着车打算再去超市买点东西然后直接回家,当他骑着车走到一个路口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前面停了一辆黑色的房车,估计是抛锚了,恰好交通灯变红,陶乐在它的旁边停了下来。 车门毫无预兆的打开,把陶乐吓了一跳,大何探出个脑袋,左右看了看,然后才跳下车,豪放的一手搭在陶乐的车头上,“兄弟,借你的车用用。” 第36章:乌龙事件(上) 陶乐不可置信的瞪着大何,无语的笑了笑,取下头盔,“我为什么要把车借给你?” 大何看清来人是陶乐,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脸上荡开一个无比腻人的笑容,“哎呀,陶乐!来的好不如来的巧,正好我们的车没油了,但是有点急事,你就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帮帮忙。”说完还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 陶乐又看了她几眼,吼道,“我这车可是新买的,不借!” 两人正扯着,许师明戴个墨镜从车上下来,“不借的话,那就搭个顺风车。” 陶乐扭头看着他,“顺风车?你哪里看出我和你顺风了?” 许师明给大何使了个眼色,然后直接拿过陶乐手上的帽子,坐到后座,拍拍他的肩道,“就算之前不顺,现在也顺了。” 陶乐气急,正要和大何继续扯,大何已经早早的溜上车,还关了车门。 交通灯总算变绿,后面的车一个劲的按喇叭,陶乐问了许师明要去的地方的地址,不情愿的开车。 “你要付费!按市价算!”陶乐朝后面的许师明吼道。 许师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的钞票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然后塞进他兜里,“不用找了。” “……” 许师明去的地方是片场,这是陶乐去了之后才知道的,出于好奇,加上许师明的‘盛情’邀请,陶乐决定去看看。 片场里面有很多人,看样子似乎都很忙,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中间指挥着,旁边的人似乎都很怕他,整个片场就他的声音最大,陶乐仔细揣摩着周围人的表情,估摸着那个家伙就是导演了,陶乐正想着就看到他朝自己走来,不过不是找他,是找许师明。 “你怎么现在才来?大何到哪儿去了?”吴盛隆皱着眉头,一头黑发乱糟糟的顶在脑袋上,眼睛下面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着许师明的眼神锐利的似乎要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 “路上出了点事故,大何在后面,马上就赶过来。”许师明解释道。 “赶快去换装!”吴盛隆有些不耐烦,目光瞥到陶乐身上,陶乐正愣愣的看着他,没想到却被对方狠狠瞪了一眼,“看什么看?!你是新来的吗?还不赶快带他去化妆间!” 陶乐一时被吼懵了,拉着许师明就要走,才走了两步就又听到吴盛隆的吼声,“你是要去哪里!化妆间在这边!!” 有那么一瞬间,陶乐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同情的目光,许师明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就被一大帮人拥着带走了。 陶乐呼出口气,非常郁闷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正打算起身回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场就呆了。 那不是大明星张可心吗?那个红的都快发紫的女神级人物,竟然会在这里!陶乐惊讶完又觉得很正常,这里可是片场,遇到一两个明星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陶乐又偷瞄了几眼,虽然他不追星,但不得不承认,她真的长的很有看点,尤其是穿着一身浅绿色长裙,一头长发披肩,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身姿曼妙,举手投足典雅得体,简直就像是仙女下凡,陶乐正看着,就感觉那个身影越来越靠近,然后在自己面前停下来,“你是谁的助理?以前没见过你?” “啊……我不是谁的助理。”陶乐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和自己说话,一时间心跳加速,有些忐忑的看着她。 “哦~那就是公用的吧,正好,去帮我倒杯水。”张可心高傲的看着他,扬了扬下巴,大小姐姿态尽显无遗。 “公用?”她当他是厕所吗?还公用?!陶乐突然觉得刚刚那个认为她很漂亮的自己真的是眼瞎了,生气归生气,陶乐还是去给她倒了杯水。 等他倒好水出来,现场已经开拍了,许师明穿着一身古装亮相,头上还插着个簪子,手上摇着把折扇,真有点翩翩佳公子的味道,陶乐摸摸下巴,站在旁边兴致勃勃的看起来,这种现场版的贵宾席还不要钱,不看白不看。 许师明演技好陶乐知道,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好,从开拍到现在,一个NG都没有,表情动作也相当到位,要不是亲眼看到,他真不敢相信这是那个面瘫许师明。 陶乐正看的高兴,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拍,下意识回过头却是个不认识的人,“干嘛?”陶乐有些警惕的问道。 “你是新来的?”那个青年笑了笑,“正好,你去给导演说一下,林威出事了,下一场戏估计来不了。” 陶乐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笑笑反问,“我看起来就那么像新来的?”怎么是个人都想让他跑腿。 “难道不是?”青年上下打量着陶乐,眼神里满是探究。 “小张!”一个女人朝正在和陶乐说话的青年喊了一声,青年回头,脸上马上堆出个笑容,“刘编剧。” 陶乐朝那个女人看了看,那个女人也看了看陶乐,倒是没太在意他,对小张说道,“林威呢?” “哎呀,我也正在说他,”小张苦恼的摸着脑袋,“他出了点事,今天是肯定来不了了,怎么办,要是吴导找我要人的话我就死定了,刘姐,你得帮帮我!”小张说着死死抓着那女的的手。 刘编剧皱眉,半晌才道,“林威的戏虽然不多,但是角色必不可少,既然这样你再另外找一个临时的顶替一下,只要长的高,脸还过的去,就算没有演技都行,反正只是在那里坐一下,亮个相而已。” 小张也皱眉沉思起来,“但是我上哪儿找人去?” “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了,你薪酬给高点,随便路边拉一个过来就成,但是也不要长的太寒碜。”刘编剧苦口婆心的建议。 小张迟疑的点点头,随即又紧张的说道,“那吴导那边你可帮我看着点。” 刘编剧点点头,在一旁一直看着的陶乐总算听出点端倪,冲两人笑笑道,“你们是要找群众演员吗?” 两人齐刷刷的看着他,异口同声道,“群众演员?!” 陶乐咧嘴笑笑,然后后退一步,还摆了个POSS,“我符不符合条件?” 刘编剧闻声一眼扫过来,打量了下陶乐,“长的还行,身高不够。” 陶乐瞬间被打击到了,一旁小张正要走,陶乐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忙拉住他,奸笑道,“我知道有一个人肯定符合你们的条件。” 刘编剧和小张对视一眼,然后朝陶乐看去。 一个小时后,当小张和刘编剧知道陶乐所说的那个人是谁的时候,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陶乐倒是完全不知情,屁颠颠的跑过去,朝齐也招手,“这边这边。” 齐也穿着休闲服站在片场入口,面色不善的看着陶乐,“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有急事吗?” “啊,对啊,急事。”陶乐点头笑笑,上下打量着身材欣长的齐也,满意的笑笑,然后拉着齐也跑到刘编剧身边,“怎么样,可以打满分吧?” 刘编剧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张大嘴巴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在齐也冰冷的注视下僵住了。 陶乐看着对面表情凝重的两人,担心的伸手晃了晃,“怎么?还是不符合条件?” 小张瞄了眼齐也又看看陶乐,表情有些扭曲,“也不是不符合。”他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把陶乐给拍死,那可是BOSS啊,惹急了可是会丢饭碗的,要是早知道他说的是齐也,还不如被导演给批死。 “怎么回事?”齐也睨着陶乐,语气平缓,并没有很生气。 陶乐把情况大致解释了一下,笑笑的拍了拍齐也的肩,“就当是帮个忙啊,而且你还有机会上屏幕,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千载难逢?”齐也笑笑,陶乐点点头,以为齐也是心动了,继续添油加醋,“而且可是和许师明,张可心这样的大明星同台演出。”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齐也双手环胸看着刘编剧和小张,却是对陶乐说的。 陶乐当场噎住,咳嗽了一声,转身朝齐也伸出两个手指,“两——”千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小张急忙插口道,“两万!” 陶乐惊的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扭头狂喜的看着小张,“两万?!真的是两万?!” “……” 第37章:乌龙事件(下) 小张苦着张脸,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齐也看着陶乐欢天喜地的样子,眼神柔和下来,朝旁边的刘编剧问道,“什么角色?” 刘编剧先是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她万万没想到齐也竟然会同意,长长舒出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因为情况有变,所以她又改了改剧本,力求把齐也饰演的角色完美化,虽然只是亮个相。 陶乐站在化妆间门口,笑的合不拢嘴,两万啊!看不出来齐也的魅力指数那么高,陶乐正想着,门就开了,齐也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一件浅金色的梅花纹纱袍,里面是月蓝色的长衫,袖口是品竹色金丝镶边,一条绛紫色缎带系在腰间,再加上及腰的白色长发散在胸前,华贵而慵懒,尤其是那一头质地光滑如缎带的白发,衬的他看起来竟有几分仙风道骨。 陶乐站在一边,不由看呆了,虽然知道齐也长的很好看,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强烈的感受到,齐也走到他旁边,勾唇一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似挑逗道,“好看吗?” 陶乐下意识点头,脸上的温度不断升高,心脏也嘭咚嘭咚的跳起来,眼睛睁的大大的,齐也看着他的傻样,狠狠在他脸上掐了把,脸上却还是笑的云淡风轻,“再看我就要收费了。” 陶乐痛呼一声,使劲揉着脸,再睁开眼齐也已经走了,他蹲在地上,手按着心脏的位置,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自己似乎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尤其是面对齐也的时候。 齐也一出场,全场立刻安静下来,尤其是吴盛隆,虽然听小张说了林威的事,但没想到找的替补竟然是齐也,看着齐也坦荡的样子,他也不好扭捏的再说什么,马上就分配人手开拍。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装作不知道,该干什么干什么,许师明也只是扫了一眼,随后开始和其他演员套词,倒是张可心眼神一直流连在齐也周身,嘴角微微翘起。 大何站在旁边本来正在喝水,看到齐也的时候一口水全喷小张的脸上,瞪大眼睛看着小张,“我没做梦吧?!那家伙长的好像齐董!” 小张默默抹掉脸上的水淡淡道,“他就是齐董。” “什么?!”大何大嗓门的吼了句,立马无数白眼砸她脸上,不好意思的低低头,马上把小张扯到角落去磨叽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大何哑着嗓子问道,小张立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她说了一遍,大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陶乐?!齐董脑子没坏吧?” 小张立马捂住大何的嘴,向四周看了看,“你小声点,被别人听到就麻烦了。” 大何点点头,小张这才松开她的嘴,两人站在旁边看着。 “其实这么看着也挺养眼的。”大何摸着下巴,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齐也笑笑道,小张不置可否,“是啊,一般人都消费不起。”于是大何这个一般人沉默了。 拍完几个场景之后,齐也朝休息室走去,张可心立马跟了过来,笑容甜的腻死人,“齐董?!今天怎么想起到片场来了?” 齐也闻声停下脚步看着她,眼神冷淡,“和你无关。” 张可心吃了瘪,脸色不是很好看,但随即又恢复了满脸堆笑的样子,“听说最近巅峰娱乐状况不是很好,齐董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闲逛呢?” “是你的老板叫你来问我的?”齐也笑笑,张可心有些失神,半晌才从他的笑里清醒过来,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不是老板,我就问问,既然齐董有空逛片场,可否赏脸吃顿饭?”说完手暧昧的搭在齐也的手腕上,胸部若有似无的蹭着齐也的手臂。 齐也没说好却也没直接拒绝,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往休息室走去,张可心不甘心的跟了过去,齐也一打开门就看到陶乐坐在椅子上,似乎是睡着了。 张可心走的有些急,进来的时候撞了下旁边的架子,发出刺耳的声响,陶乐被惊醒,迷迷糊糊看到齐也,瞌睡立马去了大半,揉了揉眼睛,“拍完了?昨天睡的晚,所以就睡着了。” 齐也没说话,伸手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陶乐站起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张可心时愣了愣,正在想要不要打招呼,唇上一热,齐也的俊脸在眼前放大,舌头还若有似无的描摹着他的唇线,嗡的一声,陶乐的脑袋炸开了。 张可心的脸一下就绿了,几乎是落荒而逃,齐也笑笑,这才放开完全呆掉的陶乐,陶乐的脸很不争气的红了个透,齐也则若无其事的进去换衣服。 陶乐很快回过神来,刚刚发生了什么?齐也那个家伙,竟然当着外人的面,竟然,竟然,陶乐狠狠踹了脚椅子,然后抱脚,气愤的朝换衣间竖了个中指,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路灯陆陆续续亮起,陶乐才回到家,烦躁的揉了揉脑袋,找了张白纸楷书‘齐也’二字,用一把水果刀钉在墙上,又拿红笔画了无数个叉,这才回到工作室,开始没日没夜的画原稿。 一星期的奋战后,原稿完成了,陶乐整个人也疲惫到了极点,而这些天,他几乎没和外界联系,所以外面发生了什么也都完全不知道,掏出很久没碰过的手机,一开机他就被那一长串的未接来电和短信吓到了,手机足足震了几分钟才停下来。 陶乐一条一条的读着短信,无非就是问他在哪里,是不是出事了,放下手机,陶乐朝洗手间走去,洗脸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陶乐愣了愣,倒不是因为眼底的黑眼圈有多浓,而是他发现自己的头发长长了,之前一直戴着假发倒是没有发觉。 赵才和他约在以前那个清水咖啡厅见面,陶乐打算骑着车过去,走到一半,包里的手机突然动了起来,陶乐暗叫不好,难道是齐宵找来了,连忙把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一看却是个陌生号码,略微迟疑了一下,陶乐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边有点嘈杂,一个清冷的声音缓缓传过来,“是陶乐吗?” 陶乐握手机的手一紧,眉毛皱起,“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不要害怕,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什么意思?”陶乐戒备的看向四周,除了三三两两的行人和车辆并无异常,视线落到路口那个摄像头上,突然明白过来。 “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然后一个声音缓缓传过来,“大大陶哥哥?!” 陶乐心下一紧,抓着车柄的手青筋暴起,“你们想干什么?难道不是齐宵让你们来找我的吗?” “齐宵?那是谁?”电话那边传来几声轻笑声,声音尖锐而冰冷,听的陶乐头皮发麻,“向前走五步,那里有一个黄色的垃圾桶,在垃圾桶旁边有只红色的按动笔,里面有我留给你的信息,记得带上陶萧红给你的帐本,我们不见不散。” “什么帐本?”陶乐疑惑,“我可没有那种东西,等等,你说陶萧红,难道她的失踪和你们有关?” “不要装傻,陶萧红隐匿行踪之前可是让她的女儿亲手将帐本交到你的手上,反正那种东西对你来说也没用,乖乖交出来,我就放过你。” “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账——”电话被掐断,陶乐气结,向前看去,果然有一个黄色的垃圾桶,弯腰捡起地上那只红色的按动笔,里面是空的,一张卷成圆筒型的纸条放在里面,抽出纸条,上面写着一个时间和地址。 陶乐捏着纸条,上面写的是晚上十点,在人民广场,烦躁的抓抓脑袋,手机又震动了起来,陶乐一看,是陶清知打来的,按下接听键,陶清知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喂?陶乐吗?大事不好了,孙津出事了。” 经过刚才的事陶乐倒是淡定不少,“嗯,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陶清知的声音有些疑惑,“孙付找你了?” “孙付?关他什么事?”陶乐皱眉,孙付虽然是孙津的爸爸,但是长期在外地工作,所以很少联系。 “我听幼稚园的老师说,孙津是被孙付接走的,你不知道吗?” 陶乐大惊,“你说孙津是被孙付带走的?怎么可能?” “我看了门口的监控录相,孙津确实是被孙付接走的。”陶清知沉声道,“你现在在哪里?” 陶乐开口正想说,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我告诉你的话,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妈。” “你爸妈已经坐早上的飞机回加拿大了。”陶清知缓缓道,陶乐一愣,“这么快就回去了?” “听说那边有事。”陶清知解释道。 陶乐自嘲的笑笑,随即跳过这个话题,“我在A市,你过来我们再商量对策。” “你在A市?”陶清知的音量拔高,“我也在A市。” 一个小时后,陶乐和陶清知在一个书店里碰面,陶乐大致和他解释了一下刚才的事,把那个纸条和红色按动笔放在桌上,陶清知皱着眉,拿着纸条看了看,朝陶乐问道,“你打算去?” 陶乐点点头,“孙津在他们手上,我有些担心。” “可是他们要是发现你没有那个账本怎么办?”陶清知放下纸条,明显不赞同陶乐去冒险,“而且我们连那个账本是什么都不知道,想伪造都难。” “我会见机行事的,至少可以和他们谈一谈。”陶乐笑笑,陶清知却皱着眉,“他们是可以讲理的人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陶乐收好纸条和按动笔,从包里掏出两个微型传呼机,“到时候我们就用这个联系。” 第38章:身入虎穴 “这是什么?”陶清知拿起那个传呼机看了看,“你上哪儿弄的这个?” 陶乐狡黠的笑笑,“这是传呼机,因为情况特殊,我怀疑他们里面有黑客高手,用手机的话我们一定会暴露,这个是我在科技城买的,小巧实用。” 陶清知拿着传呼机又看了看,“看来你是一早就打算好要去了,道具都准备好了,那好吧,你直接说需要我做什么。” 陶乐收好传呼机,拿出一个小本子,“我仔细想了一下,既然他们约在人民广场碰面,肯定是想到了我们有可能会报警,那里人多易于逃跑,他们肯定不会把孙津带到那里去,所以我猜这只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 “他们有可能会继续留下信息,也有可能会让人给我带路,”陶乐在本子上画了两条线,“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陶乐笑笑,在本子上写了三个字,陶清知看了看,然后笑笑看着陶乐,“真有你的,那好,就按照你说的做,不过,万一这是个陷阱怎么办?” “陷阱?”陶乐似乎没想到这点,想了想说道,“这样,如果你的传呼机超过半个小时联系不上我,就报警,我会尽量找到孙津,然后你用这个找到我。”陶乐用笔在那三个字上点了点。 陶清知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但是神色还是有些担忧,“万一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和你爸妈交代?” 陶乐拍拍他的肩,咧嘴笑笑,“他们要的是账本,东西没到手,他们是不敢对我做什么的,你就别担心了,我们的计划可是万无一失!”陶乐拍拍胸脯相当自信的说道。 陶清知无奈的摇摇头,“那好吧,你还是注意点,对了,那个账本怎么办?” 陶乐敛起笑容,“嗯,听他们说,陶萧红在隐匿行踪之前让孙津交给我了。” “孙津真的交给你了?”陶清知有些吃惊,陶乐随即一个白眼,“要是真有那个东西,我们还用在这儿浪费这么多脑细胞吗?” 陶清知皱眉,“那,孙津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嗯,比如说一些你不太在意的东西。” “嗯,她只给了我一张纸条,是陶萧红写的。”陶乐回忆起那次半夜被叫到警察局的经历,表情变得沉重,“但是除了纸条就没别的了,总不可能那张纸条就是他们要的东西吧。” “什么纸条?”陶清知疑惑的看着陶乐。 陶乐眨眨眼,“我没给你看过吗?” “好像是没有。”陶清知摇头,陶乐想了想,还真没有,不过这么久他也不记得那个纸条上写的是什么,既然是条线索就不能放过,于是两人立马赶回了陶乐家。 毕竟只是一张纸条,陶乐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好像随手塞在衣服口袋里,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找不找的到。 终于在翻遍了所有的外套之后,找到了一个皱巴巴的小纸条,因为被水泡过,所以字迹不是很清楚,但勉强还是能识别,上面写了一句话,‘帮我照顾好小津,千万不要把她交给孙付,我估计暂时是回不来了,别找我。’ 陶乐和陶清知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孙付?!” 晚上十点,人民广场,陶乐站在那个巨大的喷泉前面,眼神注视着对面钟楼那个巨大的挂钟,当钟表分针指向12的时候,一个模型飞机飞到陶乐面前,上面挂着一个手机,伸手取下手机,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谁手里拿着遥控器之类的东西。 电话那边兹兹的响了几声,然后被接通,“你来的很准时嘛,我喜欢。” “别,你可别喜欢我,我会很困扰的。”陶乐拿着手机,仍然在四下张望,眼神捕捉着所有正在打电话的人。 电话那边凉凉的笑了几声,“东西带来了?” 陶乐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装作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思考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假,半晌道,“向后转,” 陶乐像个机器人一样向后转,抬眼就看到路边放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很普通那种,后面的车门开着,就好像在邀请,“上车。”电话那边传来清冷而不容拒绝的声音。 “我晕车。”陶乐看着那辆车,脚死死的钉在原地,他可没蠢到对他们言听计从,万一车上都是豺狼虎豹,上去岂不是找死。 “死不了。” “你怎么知道死不了?”陶乐叉腰,相当气愤的说道。 “因为我还不想要你的命。” “……”陶乐愤怒的表情明显有些扭曲,“杀人是犯法的!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吗?” “所以你千万要乖乖听话,这样我就不用犯法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冷冷淡淡,带着几分笑意,听的陶乐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一定要上车吗?其实我体力很好,走路就可以了。”陶乐抓抓脑袋,相当苦恼的说道。 “可以,如果你的速度能保持在时速60公里的话我没意见。” “靠,你能再科幻点吗?”陶乐踢了脚旁边的石凳,电话那边停顿了一秒,一个女音道,“需要我送你一颗60磅的炸弹吗?” 陶乐噤声,乖乖朝那辆车移去,正在他离那辆车只有三步之遥的时候,背后轰的一声巨响,吓的陶乐全身一震,天上四散的烟花一瞬间照的大地雪白一片,本来彩灯四映的广场也瞬间失色,一切都暴露在光中。 陶乐扭头看着,传呼机那边传来陶清知的声音,“陶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陶乐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后衣领一紧,然后被一股怪力粗鲁的拽进了车里,脑袋猛的撞在车沿上,随后失去意识。 朦朦胧胧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陶乐试着睁眼却发现眼皮异常的沉重。 “怎么这么多条子?靠,这小子敢跟我们耍花样!”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前面响起,陶乐想开口替自己伸冤,却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 “不是他。”一个男人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令人心惊的寒意,陶乐在心里狠狠的点头,就是说嘛,他就是想报不是还没来的急吗? “那家伙还没醒吗?”女人从包里掏出支烟,正要点火就听到旁边那个男的带点淡淡警示意味的说道,“大哥最讨厌别人在他的车里吸烟,尤其是劣质烟。” “切!”女人不屑的把烟揉烂了从车窗里扔出去,车里一时又恢复了安静,陶乐眼睛微微睁开一个缝打量着车的结构,车子平稳的开着,周围的光线很暗,大概是在隧道里,传呼机暂时失去了信号。 陶乐心里很着急,也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车子开了多久,现在还要继续开多久,下意识的动了动手,发现手似乎被什么绑着,因为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身体已经开始发麻,正在他竭力思考着要用什么经典名言来作为开场白的时候,肚子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决定,“咕噜噜~” “……” 陶乐哭丧着脸看着正盯着自己看的四双眼睛,本来还在想是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好还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好,这下直接不用选了,狠狠瞪了眼那个不争气的肚子,然后低声咒骂道,“叛徒!” “……”车内再一次陷入静默。 突然车子剧烈的颠簸了一下,陶乐感觉就像被甩出去一样,狠狠撞在车门上,“啊!我的腰!”陶乐脸色惨白的趴在车窗上,还没来得及喘气,又是一甩,这下是头撞在前面的椅背上。 “shit!我们被堵了!”女人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后视镜里的陶乐,陶乐正在抹脸,一副不知所谓的表情。 “阿星阿岳,你们带上这家伙先走,我和祈蛇断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子冷声道,叫祈蛇的女人没说话,只是车开的越来越飘乎了。 阿星和阿岳是两个满身肥肉的壮汉,陶乐仔细的观察了他们很久,两人长的一模一样。 正在陶乐思考谁是阿星谁是阿岳的空当,其中一个已经跳下了车,随后陶乐也被拽下了车,还没来得急惊讶,人已经飞了出去,原来是这个‘走’法儿啊,陶乐在风中凌乱的泪了。 同样是跳车,人家齐也就能把他抱在怀里护着,可这两个壮汉竟然只是扯了一把就完事了,他可是很脆弱的好不好,比不得阿星阿岳有一堆肥肉做缓冲,陶乐一边咒骂着那个男的断子绝孙一边使劲揉着自己的屁股和胳膊。 陶乐正揉着,其中一个上前一步抓起他往肩膀上一撂就哼哧哼哧的跑了起来,另一个跟在他的后面,陶乐被甩的气晕八素,具体到了哪儿也不清楚,只能模糊的感觉是一条小巷,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汽车的鸣笛声,应该是一条街。 陶乐正想着,传呼机里兹兹的响了几下,陶清知的声音传了过来,“陶乐?听的见吗?陶乐?” 陶乐吓的一抖,扛着自己的大块头似乎并没有察觉,陶乐清了清嗓子,“嗯,放心。” 阿星阿岳似乎被陶乐突然发出的声音惊到,都停下来看着他,那眼神,简直太凶残了,陶乐动了动身子,“放心,我不会跑的,你这样扛着我很难受,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阿星。”陶乐拍了拍扛着自己的大个子的肩笑笑道。 阿星震惊的瞪大眼睛,猛的把陶乐摔在地上,手抵在他的下颚,陶乐伸长舌头表示自己快被掐死了,“你怎么知道我是阿星?!” 第39章:危机四伏(上) 阿星这才松开手,陶乐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刚刚真的有种快死的感觉。 “你是第一个这么短的时间分清我们是谁的人。”阿星看着陶乐,眼里竟还有几分赞许,陶乐暴汗。 一旁站着的阿岳冷冷看了阿星一眼,阿星立刻噤声了,上前一步拉起陶乐就走,他们穿过了很多条巷子,陶乐被阿星半拉半拽的走着也没看清路,周围也没什么标志性建筑,正在陶乐无比着急的时候,阿星停了下来。 “到了。”阿岳沉声道。 陶乐抬头,眼前赫然是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三层小楼房,入口还竖了个‘横德宾馆’的牌子,里面灯火通明,陶乐愣在原地,突然被阿岳猛推了一把,陶乐一个趔趄跌进了门去。 门随即啪的关上,陶乐吓的一震,猛的转身才发现阿岳和阿星并没有跟着进来,陶乐微微有些纳闷,随即是感到恐惧,因为进来之后才发现,虽然灯火通明,但是一个人也没有。 陶乐左右看看,伸脚正要向前迈步,突然一声尖叫吓的陶乐赶紧收回了脚,瞪大眼睛看着楼梯口那个超人版的机器猫。 为什么说是超人版的机器猫呢,因为它的脑袋和机器猫长的一样,但是身上却是穿的超人的衣服。 “少爷,穿错了!不是那个头。”一个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在楼梯拐角响起,陶乐明显看到那个超人版的机器猫身子斜了斜然后一溜烟不见了,过了大概一分钟,一个完整的缩小版超人出现在陶乐面前,手上还拿着把模型刀,刀身闪着七彩的光。 “大胆妖孽!拿命来!”缩小版超人拿着那把闪着彩光的刀向陶乐冲去。 陶乐向旁边一跳,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尽量保持面部微笑,但细微的抽搐再所难免,“请问,这是什么设定?” “什么是设定?”小超人放下刀,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陶乐问道。 “嗯,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简单的说就是,超人是不用刀的,更不会孙行者的口头禅。”陶乐极其耐心的讲解着,虽然不清楚怎么剧情发展成这样了,但好像先得应付好这个小鬼。 “你怎么知道?”小超人又重新举着刀,刀锋抵在陶乐大腿上。 “这是常识。”陶乐举着双手,眼睛盯着那把模型刀,心里默叹,幸好是个山寨货。 “常识?”小超人阴窃窃的笑笑,然后扯过旁边的椅子,跳了上去,从模型刀里抽出把真刀指着陶乐的鼻尖,“我最讨厌你这种自认为很聪明的人类了。” 陶乐举着的双手一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那把刀再前进一厘米就会和他的鼻子来个甜蜜的亲吻。 “少爷,时间到了。”刚刚在楼梯拐角说话的人探出身子,是个衣着整齐的老人,朝小超人招手,小超人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跳下椅子,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陶乐,仰着脑袋相当傲慢的问道,“超人的口头禅是什么?” 陶乐眨眨眼睛,“I Can !” 小超人挥了挥手上的刀,嘲讽的笑笑,“你就这么想挨砍吗?” “……”陶乐的脸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道,“这不是我的口头禅。” 小超人纳闷的转身,口中还念念有词,“超人很喜欢挨砍吗?看来超人这个角色不太适合我。” “……” 陶乐放下举的有些发酸的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那个小鬼道,“你站着干什么?还不跟我来!无知的人类!” 于是陶乐这个无知的人类只能一步步跟过去,上了二楼,旁边有一个电梯,是的,有个电梯,陶乐看着那个电梯,第一次发现自己唯一的那点智商也失去了实际功效。 “这房子应该只有三层吧?”陶乐有些纳闷的问道,就算他眼睛视力不是特别好,也还没到眼瞎的地步啊! “只有两层。”旁边的老人缓缓说道,手指按向旁边的数字键,噼噼啪啪的一阵脆响,陶乐再次目瞪口呆,电梯还能这个按法儿?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陶乐跟着进去了,‘电梯’门刚关上,从四面八方喷来一阵白雾,陶乐瞪大眼睛,完全茫然了,果然电梯这个装法还是太勉强吗?这就故障了?他还不想死。 “消毒完毕。”系统声音。 “……” ‘电梯’的另一扇门打开,老人牵着小鬼的手走进去,陶乐紧跟其后。 抬起头看了看那个高高的屋顶,陶乐才知道刚刚老者所说的两层是什么意思,因为外面看上去的二楼和三楼在里面看来只是一层。 陶乐细细打量着屋子的结构和装饰,默默感叹着,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收藏品都多的快成展览馆了,而且还是用罐子装着,陶乐伸手摸摸旁边那个罐子,越摸越觉得不对劲,怎么罐子里装的东西有点像,某种生物的某种器官。 “怎么样,厉害吧!这些都是我收集的。”小鬼指了指那一架子的罐子,仰着脑袋笑笑的看着陶乐,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狠戾,“只差个鼻子就全了。” 陶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后背冷汗直冒,“我的鼻子应该不符合你的审美,嗯,它很丑。”所以你别惦记它。 “嗯,是丑了点,不过可以凑个数,”小鬼天真无邪的笑笑,陶乐的头发一根根竖了起来,强挤出个笑,“俗话说善始善终,最后一个可不能敷衍,对吧?” “嗯,好像有点道理。”小鬼点点头,眼神突然一亮,向前跑去,陶乐顺着看去,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从旁边的房间出来,小鬼热情的扑了上去,却被对方一手拍到了地上。 小鬼皱皱脸,习以为常的站起身拍拍屁股,还吐了吐舌头,“我又不是细菌,至于拍的这么快准狠吗?” 男子冷冷扫了他一眼,“如果细菌长成你这样倒好,方便清除。” 陶乐站在旁边,手捂着鼻子,担心一个不注意就被别人装进罐子当收藏品了,男子将目光移向陶乐,陶乐也刚好抬头看着他,四目相交,无奈对方气势太盛,陶乐率先败下阵来。 男子有着深碧色的眼睛和浅金色的头发,根据外貌体型,陶乐初步判断对方多半是个混血儿,特别是他的那张脸,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震慑力,美的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陷进去,然后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就像花蜘蛛张开的巨网,等待着捕获猎物。 “东西带来了?”男人坐在摆在屋子正当中那把巨大的椅子上,声音清冷。 陶乐深吸口气,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孙津在哪里?” “回答我的问题。”男人的语气又冷了几分,“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我很有耐心。”陶乐笑笑的看着他,额上渗出些许冷汗。 “孙津在其它的地方,明天就会被送到这里。”男子看着陶乐,嘴角勾起一个嘲讽而不屑的幅度,就好像陶乐是个坏了的鸡蛋一样,“我猜,你并没有按照约定把我要的东西带来。” 陶乐呼吸一滞,面上却强装镇定,“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带来?万一我带了怎么说?” 男子突然起身朝陶乐走去,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力道大的放佛要把它捏碎,“我想我应该申明一下,我不喜欢玩问答游戏,还有,我非常讨厌别人骗我,对待他们我会像对待你身上的细菌一样,全部消灭。”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的细菌被全部消灭了?”陶乐咧嘴笑笑,不怕死的反问道。 男子嫌恶的松开捏着他的手,眼神冰冷到极点,“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或许你能重新想起把那个东西放在哪儿了。” 男子说完从包里掏出一个细细的圆筒形的东西,扔到陶乐怀里,陶乐险险接住,“这是显示器,只要那个东西出现在它十米范围内,就会发出声响,所以,不要试图通过任何方式蒙骗我。” “好高级!”陶乐拿着那个显示器左看看右看看,完全不顾房间的温度已经降到冰点以下,男子没再看陶乐,转身朝旁边的房间走去。 看着他进去,陶乐长呼口气,后背早已湿透,掌心也全是汗水。 小鬼一直委屈的蹲在墙角,看着男子进屋,眼里满是失落,然后起身气愤的瞪着陶乐,“你为什么不和大哥多聊一会儿?!” 陶乐冷冷的看着他,“再多让他看几眼,我自己都会怀疑我是不是个细菌。”一想起那男的那个嫌弃厌恶的眼神,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很脏吗?很臭吗?他明明按时刷牙洗澡睡觉好不好。 小鬼一改先前愤怒,看陶乐的眼神倒像是遇到了知音。 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老人突然站到陶乐的面前,低声道,“请跟我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陶乐无奈转身,跟着他走,传呼机那边有了声响,陶乐一直开着的,所以他这边的对话陶清知应该是听的一清二楚,“陶乐?”低沉而又熟悉的嗓音从传呼机那边传过来,陶乐惊的停下脚步。 老人感觉到陶乐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了下来,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睛盯着陶乐,“怎么了?” “嗯,我想上厕所。”陶乐不好意思的笑笑,双腿还像样的并拢做出内急的摸样。 老人转身继续向前走,打开旁边一扇门道,“这是你的房间,里面有厕所,请便。” 陶乐朝屋里看了看,和刚刚那个房间的豪华不一样,这个房间的装饰很简单,“嗯,问一下,厕所里面应该没有摄像头吧?” 老人看着陶乐,似乎是在思考他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陶乐眼看要露马脚急忙补充道,“嗯,我不喜欢自己上厕所的时候,那个画面出现在某个电脑屏幕上。” 老人转身,“这栋房子里面没有摄像头。”说完就走了。 陶乐长呼口气,对于他的回答相当的满意,锁上门,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这才掏出传呼机,心脏飞快的跳动着,连声音都因为激动而略微有些颤抖。 “齐也?是齐也吗?” 传呼机那边兹兹的响了几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嗯。” 第40章:危机四伏(中) “怎么是你?我大伯在哪儿?”陶乐放下马桶盖坐在上面,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 “你的手机在他车里,我打了你的手机,他现在在我旁边。” “哦。”陶乐低垂着头,理智上不希望齐也扯进这件事里来,但是情感上却为此窃喜,原因是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就像是大海上的孤舟突然看到远处海滩的灯火,想靠近又害怕是场灾难。 “你现在在哪里?” “好像是一个叫横德宾馆的地方,外面看起来大概就三层,很普通的房子,里面没有摄像头。”陶乐立马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了。 传呼机那边沉默了几秒,“我马上就过来。” 陶乐先是愣了几秒,随后慌张的说道,“先别急,他们答应我明天会把孙津带过来,你们明天再过来。” 传呼机那边再次沉默了,齐也一手撑着脑袋靠在车窗上,似乎是在极力压抑什么,半晌才道,“好。” 陶乐的手紧紧的捏着,房间里一时只剩下哗哗的水声。 “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齐也的声音低低的传来,陶乐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嗯,除了一个惦记着我鼻子的小鬼和一个惦记着我身上细菌的怪人以外似乎没什么大的问题。” 传呼机那边再次沉默了,只是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陶乐从马桶上站起来,“我得先洗个澡,待会儿再说。”陶乐放好传呼机,刚才因为紧张而出了一身汗,现在身上特别难受,脱下外套,看着上面那一层厚厚的泥土,陶乐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家伙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此时,横德宾馆一楼的门打开,一个老者提着一个写着‘福临宾馆’字样的牌子出来,将手中的那块放下然后将写着‘横德宾馆’字样的那块收了进去。 洗完澡躺在床上,陶乐双手紧紧抓着传呼机,仿佛抓着它就可以安心一样,“齐也?你还在吗?” “在。” “嗯,说点什么吧,我睡不着。”陶乐扯过被子蒙住头,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就担心一个不注意被发现。 “还记得你答应过帮我做两件事吗?”齐也的声音柔和,莫名让陶乐心安。 “嗯,我能力范围内的。”陶乐的声音闷闷的,因为埋在被子有点憋气。 “保护好你自己,这是我让你做的第一件事。” 陶乐感觉胸腔中一股陌生的暖流侵入四肢百骸,嘴角下意识翘起一个浅淡的幅度,“嗯,我尽量。” “至于厨房的修理费,你可以分期还清。” “O__O……”所以前面那句不是重点,后面这句才是重点吧,陶乐拍了拍自己发红的脸,为自己的幼稚感到好笑。 啪嗒啪嗒,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陶乐吓的立马把传呼机藏好,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所以你是在怪我吗?你倒是有本事,最后还不是靠着我脱险!”熟悉的女音,陶乐听的很清楚,是那个叫祈蛇的女人的声音。 “我并不是反对你的手段,只是那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挟持他?他是大众人物,处理起来会相当棘手。”男人的声音,陶乐想起来就是今天坐在车上的副驾驶座上的男人。 “谁让他长的那么抢眼,我当时哪有时间想那么多。”女子声音低了低,似乎也感觉到是自己理亏。 脚步声在陶乐的门前停下,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陶乐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没有预料中的吵闹声,只是随着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门再次关上。 “先让他在这里过一夜,明天找人送回去。”男人的声音。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直接解决了不是更方便?” “你脑子里长的都是肌肉吧,大哥说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要再给他惹麻烦了。” “切!你就是他的一条狗!” “你连当狗的资格都不够。” “你说什么……” 声音越来越淡,到后面陶乐就听不清了,床脚传来哼哼的声音,似乎是个人,嘭的一声,桌子上的水杯掉下来摔在地上,陶乐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灯,然后就看到一个被缚着手脚的男子蜷缩着躺在地上,头上还蒙着个纱布袋子。 小心翼翼的下床,绕到那个人的面前,陶乐跑到门那边听了听确定没有声音才又跑回来,“你不要说话,我马上帮你解开。” 陶乐吃力的扯掉他手上脚上的绳子,然后扯掉他头上的纱布袋子,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呆住了,“许师明?” 许师明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陶乐,他的嘴巴被胶布封着说不出话来,陶乐伸手撕下他嘴上的胶布,许师明这才从地上趴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听说你被挟持了?”陶乐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了他,许师明接过来一口喝干,半晌道,“我也听说了。” 陶乐不由想起刚刚那个女人说的话,看着许师明那张俊脸,忍不住笑了笑,“所以长的太抢眼也不好。” “……长的不抢眼的你怎么也在这儿?”许师明放开水杯,面无表情道。 “我是自己送上门的,你呢?怎么就被挟持了?” “我出来买夜宵。”许师明淡淡说道。 陶乐睁大眼睛看着他,口水在嘴巴里面翻涌,“吃的什么?” 许师明无语的看着那个搞错重点的家伙依旧淡淡道,“还没来的急吃就被挟持了。” 陶乐惋惜的拍了拍他的肩,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蠢啊!可以叫老板打包啊!” “……”许师明沉默了三秒才面无表情的回道,“你好聪明。” 陶乐感觉自己被那三秒钟侮辱了。 “对了,”陶乐跑到床边拿起那个传呼机递给许师明,笑笑道,“我们有救兵。” 许师明看了看那个传呼机又看了看陶乐,陈述了一个让陶乐无比心寒的事实,“他们说明天会把我送回去。” 齐也在那边模模糊糊的听到许师明的声音,先是吃了一惊,随后镇定下来,“许师明,” 许师明听到齐也的声音也略微吃了一惊,“齐董?” 许师明又把自己的经历和齐也说了一遍,并且特重强调对方明天就会放他回去,他觉得有必要和陶乐划清界限,否则自己有可能会被殃及。 “你认识齐也?”陶乐吃惊的看着许师明,想破头也想不出为什么齐也会和许师明认识,心里隐隐有些抵触。 “他是我上司。”许师明把传呼机递还给陶乐,朝旁边挪了挪,和陶乐保持距离。 “上司?!”陶乐再次吃了一惊,难道齐也不应该是得罪了人被人追杀还丢了工作的可怜的资产阶级吗? “他是巅峰娱乐的董事长。”许师明看他一脸困惑,好心的解释道。 陶乐张大嘴巴进入石化状态,突然想起前不久自己还拉他去当群众演员的经历,顿时悔的肠子都青了,抓着枕头就使劲撞,太丢脸了啊,真的是太丢脸了!他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了。 许师明看着陶乐一个劲的撞着软趴趴的枕头,好心的递给他一个烟灰缸道,“撞枕头效率太低了,这个好,速度快效果显着。” 陶乐扔下枕头,哀怨的看着他,“我把你们的董事长拉去给你们剧组当群众演员了!!” “嗯,那不是群众演员。”许师明放下烟灰缸,出于职业操守纠正道,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同情和一丝细微的爱莫能助。 “这个不重要,反正性质差不多,”陶乐抓抓脑袋,显得有点烦躁,抬起头无比担忧的问道,“我是不是很傻?” 许师明面无表情,“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陶乐看着他那个面瘫样,下意识的道,“假话。” “你很聪明。” “……”为什么他有种还不如听真话的感觉。 第41章:危机四伏(下) 聊完天,两人都感觉困意袭来,陶乐把传呼机压在枕头下,现在他有点害怕听到齐也的声音,因为那实在是太丢脸了,耍人不丢脸,丢脸的是人家知道你在耍他却还默默的配合你耍他并且让你以为他不知道你在耍他这才叫丢脸。 “哎……”陶乐长叹一声,睡在一旁的许师明翻了个身,采取眼不见为净政策。 第二天一早,陶乐被走廊里的打闹声吵醒,嗯,确切的说是被小孩子的叫喊声吵醒,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女仆装的家伙追着昨天那个小鬼,嘴里还奶声奶气的喊着,“站住!站住!你个伪人类!” “……”陶乐睡眼朦胧的靠着门框,昨天那个小鬼一溜烟跑进了他的房间,女仆装的小家伙也跟着冲过来,然后停在陶乐面前,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的像个汤圆,“大大陶哥哥?!” “大大陶哥哥~”孙津的眼泪就像夏天的暴雨,一瞬间将陶乐淹的喘不过气来,小鬼藏在屋子里面的床上,看到孙津抱着陶乐的大腿,表情明显相当不爽,跑过去扯过孙津吼道,“你怎么可以在我面前抱其他男人的大腿!” 孙津抬起一双满是愤怒的眼睛看着他,然后冲上去一口咬住他的手,小鬼吓的倒退几步,可是孙津咬的紧,打死也不松口的样子,没一会儿小鬼的手就渗出淡淡的血迹,陶乐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这还真是下狠心在咬啊。 “松口啊!好疼!” “松松口吧,我的姑奶奶哟~” “我错了,我穿我穿还不成吗?”小鬼扯过孙津手上的一件造型相当性感的萝莉服皱巴着脸妥协道。 孙津这才松开口,得意洋洋的看着小鬼,陶乐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目前好像是孙津在欺负这个家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鬼可怜巴巴的拿着那件衣服,蹭到陶乐面前仰着脸问道,“你说我穿上这个衣服真能变成美少女战士吗?” 陶乐眨眨眼睛,认真道,“从生物学的角度讲,可能性为零,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你不用穿也可以变成美少女。” “……” 正在陶乐看着自家小鬼修理着另一个小鬼的时候,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声音在陶乐背后响起,“陶先生,早上好。” 陶乐吓的猛的转身,然后就看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老人,依旧是穿戴整齐,面容沉稳,“主人已经在大厅等候,请稍做梳洗。” 陶乐看着孙津,皱了皱眉,按照预定计划,既然见到孙津就应该跑路了,但是好像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这是在陶乐看到拐角处站的男人和女人得出的结论。 孙津被老人带走了,陶乐的手紧握成拳,只能眼睁睁看着,因为叫祈蛇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把枪,枪口直接对准了孙津的脑袋。 转身回房,开始梳洗,许师明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陶乐,“你是来救那个小家伙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陶乐穿上外套,朝洗手间走去,“这件事和你无关。”是警告而不是陈述。 “嗯,也是。”许师明起身走到窗前看着不远处那条小河,马路上的车辆徐徐前进着,路口一个老人,正等着红灯变绿灯,一切都无比祥和平静,就好像在孕育着什么。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陶乐将传呼机从枕头下拿出来,“我见到孙津了,现在正打算去见见那个洁癖狂。” 传呼机那边响了几下,声音很模糊,应该是信号不好,“嗯……小……见……来。” 陶乐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也没太在意,把传呼机放在后衣领固定好,然后又看了看许师明,许师明正看着窗外。 老人候在门外,陶乐出来后也就领着他朝大厅走去。 男子依旧坐在那把宽大的椅子上,神情冷峻,合着他俊美的面庞,有种致命危险的美感。 “考虑的怎么样?” 老人端了把椅子给陶乐,陶乐坐下,心里却乱如麻,太安静了,外面太安静了,不应该这样安静的,齐也他们应该早就找到这里才对,哪里出了问题?一滴冷汗从陶乐后颈滑下,现在这种局势,给他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如果你是在等什么人的话,大可不必,他们是找不到这里的。”男子勾唇一笑,却让人的每根神经都拉紧,绷的生疼。 “如果我把东西给你,你会让我和孙津平安离开吗?”陶乐深吸口气,直视着他问道。 “前提是你把那个东西给我。” “那个东西我放在别处了。”陶乐壮着胆子道,手指微微的颤抖着,偏偏传呼机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你放在什么地方了?!”男子眼神阴寒,似乎陶乐接下来的话会直接决定他的生死。 “在……” “嘭——”一声巨大的轰响从楼层下方传来,掩盖了陶乐的声音,男子猛的起身,黑着张脸看着老人,又是一声轰响,整栋房子都开始颤抖,房顶的吊灯剧烈的摇晃着,随即也一声爆响,玻璃渣子和着那个巨大的灯架一起砸了下来,陶乐吓的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手撑着一旁的架子,额头被玻璃渣子划出几道血痕。 男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叫祈蛇的女人和昨天的那个男人从外面冲进来,护着男子退到一旁,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陶乐看四下无人,正是趁乱逃走的好时机,急忙四处寻找孙津的身影,可是爆炸声不断,脚下的地板剧烈的颠簸着,陶乐摸索着靠着架子前进,架子上的很多罐子都碎了,里面的内脏和器官掉出来,发出刺鼻的气味。 又是一声巨响,楼板向下塌了一块,陶乐跑到走廊里,许师明也正从屋子里冲出来,陶乐找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发现孙津,不由得急红了眼,这栋房子随时都有垮掉的危险。 许师明上前一步抓住陶乐的手,皱眉看着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找什么?是齐董带人找到这里来了吗?” 陶乐眼里一片茫然,看着许师明,下意识的摇头,“不是齐也,不会是他。” 陶乐的话音刚完,地板剧烈的摇晃起来,然后连着旁边的屋子整个塌掉了,浓烈的烟味飘出来,屋子着火了。 许师明拉着陶乐的手朝楼梯口跑去,屋顶上不住的往下掉东西,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似乎要把耳膜撕裂,突然,许师明脚下的地板一松,整个人向下坠去,陶乐险险的拉住他的手趴在地板上。 楼层很快就停止了摇晃了,火势却越发猛烈了,刺鼻的烟味呛的陶乐有些乏力,许师明深吸口气,看着晃荡在空中的自己的脚,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屋外传来警笛的鸣叫声,噼噼啪啪的吵闹着。 “他们在那里!”女人的声音,陶乐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睁开眼向下看了看,陶乐的脑袋一阵眩晕,但是手上的力度并没有减轻。 地板又震了震,屋顶上滑下一些碎掉的砖头,朝陶乐周身砸去,陶乐只觉后脑勺和脊背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随后意识陷入模糊。 传呼机兹兹的响着,陶乐隐隐约约听到齐也的声音,焦急的而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惧,“怎么了?陶乐?听的到我说话吗?” 陶乐一只手向后脑勺摸去,摸到黏糊糊的东西,晕乎乎的笑了笑,像是对齐也说也像是在对他自己说,“没事,嗯,就漏了点脑浆……” 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陶乐也完全不知道了,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身体无比沉重,他甚至想象不出光是什么样子,只是黑夜,无止尽的,他自己深陷其中,无所依凭。 齐也靠着车,看着医院门口的警察,脸上挂着丝笑,眸色却冰冷异常,一个穿着便服的警察看到他,立马走了过来。 “齐董,好久不见。”葛勺笑着张脸迎上来,“怎么,到医院来看朋友?” 齐也瞟了他一眼,“不要和我装傻,陶乐是不是在里面。” 葛勺摸了摸脑袋,一脸迷茫的看着齐也,笑笑道,“陶乐是谁?你朋友?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家伙。” “你骗人!我明明看到你让几个怪叔叔抱着大大陶哥哥出来的!”孙津从车里探出半个脑袋,恶狠狠的瞪着葛鹏运,马上又被陶清知扯了回去。 葛勺哑然,当时这个小鬼是晕迷着的,一个戴着大帽子围着围巾的身份不明的女人抱着她拦下了正开往现场的警车,等警察从女人手上接过孙津,那个女人就突然开车跑了,他没想到从废墟里搬出陶乐的时候会被这个小鬼看到。 葛勺笑笑,却不像之前,笑容冰冷而坚决,“我们警方怀疑他和我们正在调查的案件有莫大的关系,所以目前禁止所有的探望,否则,我们将会采取强硬措施,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调查。” “你有什么证据?”齐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神锐利的放佛要在他脸上戳几个孔。 “在窝藏案件头目的现场发现他,这难道不是最有利的证据吗?”葛勺掏出根烟点烟,浅浅吸了口。 齐也双手插兜,浅浅笑笑,“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葛队长,等法院的传票吧,我有的是钱和时间跟你慢慢耗,相必会是相当有趣的经历。” 葛勺的脸色变了变,无奈的看着齐也,“不是吧,齐董,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何必做的这么绝?” 第42章:弱水三千(上) 齐也嘴角勾起一个幅度,转身看着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葛队长是聪明人。” 葛勺苦笑,他现在手上的这个案子很吃紧,本来一天都扯成两半用了,要是这个家伙再来插一脚,他绝对可以相信齐也会一直揪着他,直到弄的他气血散尽,精神分裂为止,更重要的是,他有的是钱,他可没那么多钱陪他耗。 “但是你必须回答我几个问题。”葛勺朝齐也招了招手,齐也依旧是那个是那个浅笑的摸样,两人坐进葛勺的车里,葛勺又掏出根烟,在指尖把玩却没有点燃。 “上次你们公司办公楼被炸事件,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全都已经告诉你了。”齐也坐在副座上,一手撑着车窗,浅笑着看着他,葛勺也不急,只是手指的动作停了下来。 “据我调查,此事和你的父亲齐键行似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葛勺嘴角勾起一个幅度,眼神意味不明的盯着齐也。 “我知道。”齐也坦然的看着他,葛勺微微有些诧异,“他把所有的事都跟你说了?” “你觉得他会把所有的事告诉我?”齐也眼色微黯,嘴角依旧挂着浅笑。 “那你大概知道多少?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葛勺捏着烟头的手紧了紧,背也微微挺直了些,他的眼神告诉齐也,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你现在的样子就像在审问犯人,我自认为还算是个合法公民。”齐也摇摇头,笑容敛去。 葛勺收回视线,透过玻璃看着前方路口那一排干枯的桦树,单手撑着额头,表情变得有些苦恼,“我负责这个案子已经半年了,如果等到这些树都长出嫩绿的新叶的时候我还是无法给上面一个交代的话,”葛勺扭头看着齐也,摊摊手,“我就可以卷铺盖回家给儿子过六一儿童节了。” “陪孩子过儿童节是每个父亲应尽的义务。”齐也换了个姿势,看着外面地上的落叶,似乎想到了什么,思绪游离其外。 “好吧,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至少我得是一个合格的警察。”葛勺仰躺在椅子上,微微闭着眼睛,“你就不能配合配合我?” “配合你去查办我的家人?”齐也反问道,不过语气却缓和,似乎在讨论一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家人?”葛勺看了齐也一眼,对方也看着他,表情里没有丝毫的不自在,“那我向你保证,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会将此事上报,这样既威胁不到你的家人,也能方便我办案,你觉得怎样?齐董。” “巅峰娱乐之所以受到几次创击,是因为有人以此事拿我威胁他。”齐也淡淡道,眼睛注视着后视镜。 “为什么要威胁他?”葛勺皱眉,他本以为齐键行是因为彼此之间的利益关系而牵扯其中的,没想到似乎反倒成了受害者,但是总觉得似乎这样想又有点违和感。 “大概他知道什么关于你正在处理的案件的信息,那些东西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对我来说知道了也只是浪费大脑内存。”齐也笑笑,但是笑容里没有温度。 “你要是能花点时间浪费一下内存,我把我的脑子整个给你都行。”葛勺苦笑,为什么这个家伙就这么欠揍?他真的很想给他两拳。 “你的脑子性价比太低,和我的基因不搭,不过作为观赏的话我还是有兴趣收集的。”齐也无所谓的看着他,表情相当的令人火大。 “我好像没说要免费送给你,”葛勺长叹口气,“我发现和你聊天是个体力活。” “那你得感谢我让你的身体和智商都得到了锻炼。”齐也笑笑看着他,完全没有着急的意思,一副你想和我耗我就成全你的样子。 “你能说点我想知道的东西吗?”葛勺看了看表,他还得赶回警署,做那个什么狗屁报告。 “为了表明我还是希望和警方合作的,我就给你透露一条你想知道的信息,不过我的要求你也必须满足,”齐也看着他微微有些着急的脸色,脸上的笑容扩大,葛勺有些不耐的点了点头,齐也停顿了一下缓缓道,“他们想要一样东西……” 齐也和葛勺从车里出来,一直惶惶不安等着的陶清知立马走到齐也身边,低声问道,“谈的怎么样?陶乐……没事吧?” 齐也宽慰的笑笑,故意放高声音道,“葛队长从来就不是一个刻薄的人,也能辨别是非善恶,相信陶乐会没事的。” 葛勺的嘴角抽了抽,虽然身为人命警察,但他还是很想把他打一顿啊! “探病可以,但是不可太频繁,毕竟是非常时期,相信你们也不想把事态扩大。”葛勺颇有些无奈道,但总的来说,这个交易他不赚不赔,能在齐也这儿打个平手他已经相当满足了,和一旁守卫的警察耳语了一番,朝齐也点了点头。 齐也没和他继续废话,直接朝医院走去,葛勺拦了他一下,笑笑道,“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再次合作的机会,哦,对了,探病的人数最好不要超过一个,嗯,就这样,希望你的朋友早日康复。” 齐也面无表情,听他说完废话,正要继续往前走,葛勺又拦住了他,笑容灿烂,但是齐也此时只有一个想法,下次一定让他回家天天陪儿子过儿童节。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对一个认识不到几个月的家伙这么上心?”葛勺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暴露了一件事,那就是私底下派人调查了陶乐和齐也,齐也的脸果然黑了下来,但是脸上依旧带着笑,给人一种危险勿近的警示意味。 “他是我的人,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齐也说完就错开身走了,葛勺耸耸肩,表示对齐也的话完全理解不能,什么是你的,又不是你生的。 葛勺摇了摇头向自己的车走去,走到一半发现一双眼睛始终盯着自己,仰起头朝陶清知笑了笑,“放心吧,你侄子没什么大问题,嗯,你还是先带小家伙回去休息休息再来,她应该也受了不少惊吓。”葛勺的目光转向孙津,露出自认为友善的笑容。 孙津睁大眼睛看着他,微微切了一声,“要不是你们这些怪叔叔,我早就把那个臭小子收拾了!!” “……”收拾? 葛勺脸色微微一僵,然后无语的摇摇头,朝陶清知意味深长的道,“女孩子还是应该看一些言情剧培养培养感性。”说完就开车走了。 陶清知:“……”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不好!天知道是谁教出了这么个奇葩。(旁白:电视 = = ) 所以说电视的影响是非常非常巨大的。 齐也站在病房门外,隐隐能看到床上的身影,脚步慢了下来,门口有警卫守着,看到他来,正要上前阻拦,其中一个的手机响了。 “葛队长?是……嗯,是……是……我知道了。”警卫收好手机,一边让开路一边朝齐也说道,“时间不要太长。” 齐也打开门走了进去,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陶乐躺在床上,似乎还没醒来,一旁的仪器滴滴答答的响着,病房里很安静,甚至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他的头上缠着纱布,眼睛上也蒙了一层。 齐也站在床头,眼神划过他的每一个轮廓,想起自己第一次把他带到医院的经历,那时候他的头上也蒙着纱布,自己还剃光了他的头发,其实没必要全剃的,只是他加班到深夜好不容易能回家休息却被这个家伙给打乱了,所以应该算是报复,但是他至少帮他付了医药费,所以算是扯平了,尽管只是他单方面这样认为。 不过扯不清也好,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样他应该会揪着他不放。 齐也的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个幅度,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手指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就像在爱护一件绝世的珍宝,最后停在他的唇上,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吻住,舌尖描摹着他嘴唇的线型,在牙齿上逗留,允吸着他的唇瓣,细细的触碰,温柔的舔舐,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却乐在其中,不厌其烦,温柔的气息相互交织,渲染出一丝淡淡的暧昧。 陶乐的手指动了动,他能感受到,但是眼睛蒙着,他什么也看不到,他其实可以阻止,但是情感胜过了理智,他不想打断,理由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或者说是害怕知道,因为那是不被认同的,他并不想成为异类。 齐也离开他的唇,唇角留下一条极富暧昧的银丝,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明显发红的脸,忍不住勾唇笑了笑,“感觉怎么样?”齐也俯在他耳边,声音低低的,温热的气息喷在陶乐的耳朵上,瞬间耳朵也红了,陶乐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狠狠瞪着,虽然齐也看不到,但是就算他看不到他也还是要瞪,习惯了…… “什么怎么样?!不怎么样!”陶乐吼道,外面的警卫的朝里面看了看,似乎是在担心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齐也朝警卫点头笑了笑,警卫这才收回脖子。 “嗯,看来我要多加练习。”齐也看着又红了一层的陶乐的脸,笑容再次扩大,忍不住笑出了声。 陶乐重重躺下,翻过身子背对着他,俗话说眼不见为净,既然他的眼睛看不见,那就无视,对,果断无视,有个名人说过一句话,最残忍的憎恨一个人的手段就是将他的存在彻底的从你的脑袋里抹除,这样就算他站在你的面前,他也是不存在的。 嗯,至于那个名人,其实是友情客串,大家不必在意。 齐也看了看表,脸上依旧挂着笑,“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东西?” 陶乐脑子里的的名人理论瞬间崩塌了,脸上挂着笑转过身,开始潇潇洒洒的背菜单,齐也耐心的在一旁听着,等他终于背完,长呼了口气,体贴的递给他一杯水,“你喜欢火车头还是火车尾?” 第43章:弱水三千(中) 陶乐被他问的有些发懵,“我不喜欢吃火车。”陶乐强调到,难道是最近有哪里的火车出事了?所以他打算废物利用拿来给他当粮食?不得不说有这种想法的人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那就火车头吧。”齐也说完就走了,陶乐很快明白了他所说的火车头是什么意思,因为他辛辛苦苦背了那么久的菜单,结果就一份玉米粥就给打发了,其实他应该四个字归纳这个菜单——满汉全席,这样就没有火车头火车尾这个茬了。 陶乐端着护士送来的玉米粥,摸索着拿起汤匙,虽然那个护士自告奋勇要喂他,但是作为一个不久前才被一个男人吃了豆腐的男人来说,简直就是变相的人格侮辱,所以他决定自力更生,就算吃到鼻孔里那也是他自己吃的,至少够爷们儿! 于是那个护士就默默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挖着同一个的地方的粥,什么也没说,陶乐吃完了粥,把碗递给护士,护士接过碗,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就像是在上演一出默剧。 “为什么要把我的眼睛蒙上?”陶乐皱了皱眉,伸手欲扯上面的白纱布,护士见状大慌,忙拦住他说道,“你的视神经因为头部受创所以有轻微损伤,医生说得静养一个月,否则视力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 陶乐扯纱布的手一顿,脸色白了白,“你的意思是我有可能变成瞎子?!”陶乐眨了眨眼,一片黑暗,顿时感觉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尾,透心凉。 “嗯,这个要根据病情的严重程度,也有可能会复原,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护士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陶乐伸手一把扯掉眼睛上的纱布,使劲的看着周围的东西,但是只是右眼能模糊的看到一点微光,左眼却是一片黑暗,扬起的手突然垂下,陶乐无力的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朝天花板的方向看着。 护士着急的看着他发红的眼睛,继续柔着嗓子安慰道,“你别担心,会好起来的,真的,我见过很多和你病情相仿的病人,现在医术很发达,相信你的眼睛会没事的。” 陶乐没说话,只是睁大眼睛看着,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想起自己为了救孙津而被人带走,然后遇到了许师明,再然后发生了爆炸,然后……咔,陶乐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把旁边的护士吓了一跳,“许师明在哪儿?!”他记得他拉着许师明,然后自己就被砸晕了,那许师明岂不是……被扔了…… 护士顿了顿,声音里掩饰不住担忧的道,“听说他一直昏迷着,虽然外伤并不是很严重。” 陶乐点点头,心里多少平衡了点,知道有人比自己还衰,他就放心了。 “我的手机在哪里?”陶乐在旁边摸索了一下,朝护士问道,护士收拾好东西,正要出去,“你的东西,嗯,暂时保管在别处,请安心治疗,我先出去了。”护士说完就走了。 陶乐有些气闷的靠着墙躺着,刚刚怎么就忘记问齐也孙津怎么样了,该不会还在那些人手上吧,那场爆炸,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洁癖狂自己弄的,会是谁?话说陶清知怎么一直没联系他,陶乐越想越心烦,伸手摸了摸后脑勺,隐隐的还是发疼,也就没敢再碰了,得赶快养好伤出去才行。 陶清知现在是相当的头疼,陶老爷子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了这事,把他狠狠批了一顿,并且派人把孙津接走了,陶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手下的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陶清知虽然是他最大的儿子,但是老爷子对自己的儿子一直都是采取放养政策,基本上是各活各的。 所以他突然插手这事,只能说明这件事不简单。 黎文远气势汹汹的从办公室里出来,跑到莫实的办公室,把手上的资料啪嗒一下拍在他的桌上,强压着心头的怒气道,“这下我可以走了吧?”这些天以来,他一直被这家伙缠着做这做那,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就连睡觉都是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的,所以说他讨厌这个工作,非常的讨厌。 莫实从桌上拿过资料,正打算挑刺,黎文远已经不见了踪影。 把车停在秘书说的那个医院门口,黎文远提着一袋水果下车了,心里不住的咒骂着陶乐那个家伙,不和他联系也就算了,竟然弄出这么大的事,现在好了,送进医院了。 坐电梯到陶乐所在的楼层,黎文远核对着病房号,然后就看到门口的警卫,略微有些诧异,上前一步却被拦住了。 “先生,这里谢绝探病。”其中一个警卫不卑不亢的说道,黎文远皱了皱眉,“为什么?” “我们只负责看守,其它的不知情,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另一个警卫礼貌的回到,黎文远无奈,只好转身朝走廊那边走去,掏出手机给秘书打电话,“你怎么没告诉我这里有警卫?!” 电话那边声音很杂,似乎是信号不好,“副总监,你没有问我啊。”黎文远忍住摔手机的冲动咬牙切齿道,“你以后不用来上班了,反正我也没叫你。” 电话那边的声音变得极小,“黎总,我错了,你大人大量,我马上去疏通,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黎文远挂掉电话,看了眼手中的水果,顿时怒气更盛,朝病房那边又看了一眼,隐隐看到门被关上了,黎文远心下疑惑,不是谢绝探病吗?刚刚那是谁进去了?怎么看也不是穿的白大褂啊,黎文远提着水果走了过去,一旁的警卫又堵了上来,黎文远没好气的道,“我站在外面看看也不成?” 两个警卫对视一眼又退回了原位,黎文远皱着眉,眼睛朝里面瞄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一个男的抱着陶乐似乎在说什么,他记得那个男的,他派人查过他的资料,巅峰娱乐的董事长,齐家二子,和黎家也有生意上的往来,见过几面。 他正想质问那两个警卫怎么可以差别对待,就看到齐也吻住了陶乐,而陶乐也没有反抗,怎么看自己似乎都是多余的那个,心里原本嘈杂的情绪一瞬间湮灭无声,脑子里一片死寂,自嘲的笑笑,把手里的水果塞给一旁的警卫,转身走了。 两个警卫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时间倒退到齐也进入病房的那一刻,齐也推开门进去,发现病床上空空如也,厕所传来一声哀鸣,然后陶乐跌跌撞撞的从里面出来了,一只手摸索着墙前进,似乎根本不知道房间里多了个人。 齐也皱了皱眉,上前扶住他的腰,眼神温柔的停在他的脸上,注视着那双外表无恙但是已经丧失机能的眼睛,“怎么不叫护士?眼睛看不到就不要乱走。”齐也的声音柔和,像是落在水上的枫叶,在陶乐心里荡起千层涟漪。 “我可是男人,怎么好意思让一女的陪我去上厕所。”陶乐翻个白眼,反正看不到,他想怎么翻怎么翻,反正翻上去和翻下来的效果也差不了多少。 齐也笑笑,低了低头附在他耳边戏弄的说道,“那你以后上厕所可以叫我陪你,这样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陶乐脸一下红了,下意识推开齐也扶在他腰上的手向后退去,脚被后面的椅子绊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却是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齐也的气息侵扰着他的感官,搂着他的手也越发的用力,似乎要把他嵌进身体一样。 眼睛上一片温热,陶乐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任由对方亲吻着自己的眉眼,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对方似乎看出了他的相法,伸出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唇覆了上去,温热的,小心翼翼的亲吻着,一瞬间,心里的防筑分崩离析。 任由他搂着自己,细细的啃咬着嘴唇,唇齿厮磨,他的舌尖灵活的在口中翻搅,情不自禁的仰起头让对方加深这个吻,他自己已经完全陷入被动,只能跟着他的步调走,在他的温柔和霸道中沉沦。 齐也放轻了力度,只是亲吻着,就已经让他欲罢不能,尤其是看到他红的发烫的耳垂,就忍不住的想要更多的占有他,让他全部属于自己,嘴唇从他的唇上移开,含住他的耳垂,手越过衣服的阻碍向里探去。 陶乐惊的全身一震,突然清醒过来,猛的推开他,向后靠着床沿,神色羞赧中隐隐有些嗔怒,微微喘息着,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只是脸上的温度依旧未降。 “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陶乐一手按着依旧惊魂未定的小心脏,半喘着气道。 齐也笑笑,扯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上面,眼睛盯着陶乐被自己咬的微微发红的嘴唇,心里异常的满足,“谁让你挑逗我。” 陶乐一口气卡住,然后猛烈的咳嗽起来,涨红了脸瞪着眼睛,语无伦次道,“你丫能再不靠谱点吗?” “嗯,前提是你要再挑逗我才行。”齐也翘着腿,悠闲的靠在椅子上。 陶乐转身靠在床沿上开始撞床,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齐也心情相当愉悦的看了看表,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份协议,把陶乐从地上捞起来,塞给了他一直笔,陶乐摸了摸手中的笔,脑袋上开始长问号。 “在这里签个字。”齐也拿着他的手点了点协议上的一个地方缓缓道,陶乐心里对签协议什么的是有阴影的,所以迟疑了,万一齐也把他卖了,他岂不是还欢天喜地的帮他数钱?! 齐也似乎看出他的顾虑,笑着问道,“你有钱付医药费吗?” 陶乐点了点头,这又不是什么绝症,这点钱他还是拿得出手的。 “房租。” 陶乐迟疑着沉重的点了点头,他好像还没交过房租。 “违约金。” 陶乐愣住,“什么违约金?”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嗯,你之前和王沫合作的那部漫画似乎被人举报了。”齐也略带惋惜的说道,如果陶乐眼睛看的见的话,就会发现齐也的脸上现在正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陶乐心下一惊,慌张道,“那怎么办?我可没那么多钱……”陶乐苦着脸,他上辈子是造什么孽了啊,老头也要这么对他。 “所以我才让你签字,”齐也笑笑,“零利息,还可以分期还债。” “你的意思是让我贷款?”陶乐皱了皱眉,他对向别人借钱也没什么好感。 齐也坐回椅子上,“你也可以那么理解。” 陶乐想了想,觉得零利息似乎也不错,既然可以分期还债那也就无所谓了,于是慢吞吞的拿起笔签了字,齐也一直看着他,等他签完了字,就收回了纸和笔。 “哎……”陶乐叹了口气,想想自己从秦柯那里赚了十万结果全砸进这个违约金里面了,就觉得可惜,根本就是白忙和一场,“哦,对了,债主是谁啊?!”陶乐猛的想起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齐也没说话,陶乐缓缓张大了嘴巴,怒道,“难道是你!” 齐也起身,缓缓靠近他,陶乐隐隐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不由向后缩了缩,“你有什么意见吗?” 第44章:弱水三千(下) 陶乐木木的摇了摇头,如果他眼睛能看到的话,就会发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贷款协议,当然,这是后话了。 “孙津在哪儿?她没事吧?”陶乐被齐也扶着躺回床上,仰头朝他问道。 “她被救出来了,现在人在你爷爷那里。”齐也坐回椅子上,正说着,一个护士进来换药,看到齐也略微点了点头,齐也会意的起身,温柔的看着陶乐,轻声道“安心养病,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陶乐伸手抓了一把,结果抓住了他的手,不过他并没发现不妥,现在他只担心一件事,“我的包在哪儿?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齐也看了看陶乐抓着自己的手,嘴角漾开一丝笑容,一旁的护士一边准备着换药的用具一边偷偷瞄着两人。 “我会替你拿回的。”齐也看着他皱着眉,微微俯身,在他眉心印下一吻,看着他重新舒展眉头以及变红的脸,眼神温柔的溺死人。 陶乐惊的忙撇开脸,想起旁边还有人,顿时感觉肺都要气炸了,没人的时候毛手毛脚也就算了,有人看着还敢吃他豆腐,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害臊啊! “你要抓到什么时候?”齐也晃了晃陶乐抓着自己的手,调笑道。 陶乐这才后知后觉的像触电一样松开手,配合护士拆脑后的绷带,齐也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两个警卫站的笔直,齐也朝一个警卫说道,“有手机吗?” 那个警卫看了看齐也,然后点了点头,“用一下。”齐也朝他伸出只手,警卫愣愣的把手机递出去,齐也接过来拨了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了,葛勺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大白天打什么电话!”葛勺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焦躁,带点火药味。 “不白天打难道要晚上打?”齐也揶揄道,对方明显噎了一下,半晌才道,“我说你怎么没事老往医院跑,你公司没事?你闲我可没那个美国时间陪你玩。” “本来还想协助警方办案,但看来你好像不太需要。”齐也微勾唇角,抛下鱼饵,等着鱼上钩。 葛勺一惊,没想到齐也竟然会主动找上来,压抑住激动的情绪道,“这样啊,好说好说,我一向公私分明,约个地点我们好好谈谈。” “不用了,晚上我亲自过来。”齐也淡淡道,葛勺看了看面前堆着的资料,急忙道好。 挂掉电话,齐也将手机还给警卫,礼貌的道谢后信步离开。 齐也出了医院大厅,向停车场走去,走到路口的时候被人叫住,齐也回头,看着站在大樟树下的男子,微微眯了眯眼,“你来这里做什么?” 男子金黄色的头发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泛出柔和的光晕,他的皮肤白皙,眼眸黝黑深不见底,脸部的线条柔和,笑的儒雅的看着齐也,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对自己的无礼和排斥。 “碰巧回来,打电话到你的公司你秘书说你在这儿,就过来看看。”齐弦声调柔和,每一个音节都似乎敲击着的乐谱,悠扬动听。 齐也勾唇,单手插兜,“恐怕除了看看之外,该做的不该做的你都做了吧。” “你应该回家看看,爸妈都很想你。”齐弦略带责备的说道,语气里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就像是对亲人套家常。 “是吗?”齐也嘲弄的笑笑,语气里多了几分讥讽。 齐弦没再说什么,打开路边一辆银灰色轿车的车门,向齐也做了个请的手势,齐也看了看他,对方依旧笑的让人察觉不出丝毫破绽。 齐也上车,齐弦随后上车,关上车门,示意司机可以走了,车子开动,齐也朝医院的方向望了几眼,隐隐有些担忧。 “你很担心他。”齐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上挂着微笑,笑意却不及眼底,齐也收回视线,单手托腮,相当悠闲的看着他,“是,不过你最好不要试图拿他来威胁我。” “因为他小伯父的事?”齐弦似探寻的问道,但很明显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和那件事无关。”齐也警示的看着他,无疑他正在深入他的雷区。 齐弦笑笑,一副温柔良善的样子,“如果我送一颗炸弹给他,你会怎么办?” “我劝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齐也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你会杀了我吗?”齐弦笑的眯起眼睛,不断的挑战着齐也的底线。 “我会杀了你妈。”齐也笑笑,眼神却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齐弦无奈的耸耸肩,“我以为你会说要杀了云儿来折磨我,看来似乎是猜错了。”云儿是他的妻子,结婚还半年不到。 齐也轻哼一声,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你还是那么无耻,用不相干的人来伪装自己,以为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你的本来面目。” “这不是被你发现了吗?”齐弦无所谓的摇摇头,不置可否的看着齐也。 “你的事我不会插手,所以,我的事你最好也不要插手。”齐也淡笑,姿势不改,语气缓和的像是调侃,但是眼神里透露出警示。 “我不插手总有人会插手。”齐弦严肃道,分秒又恢复到他善良可欺的样子,“不过,你干嘛要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这么在意,既然不是因为那件事又是为何?” “我喜欢他。”齐也托着腮道。 齐弦明显没料到他回答的这么干脆,微微凝眉,“可是他是……”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齐也似乎料到他会说什么,笑笑提醒道。 “不用,这话你应该对他说,当然如果宾语换成‘你’的话,我不介意你多说几遍。”齐弦又露出他的招牌笑脸,齐也却已经对他的伪装看厌了,侧脸看着窗外。 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下,大门打开,管家从里面迎出来,齐也正要打开车门下车,就听到齐弦略带笑意的声音飘进耳里。 “你问过他喜欢你吗?或许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齐也拉着车把的手一顿,神色黯了黯,随后勾唇一笑,别有深意道,“至少我不会逃避。” 齐弦缓缓睁大眼睛,看着齐也打开车门走下去,脸上的笑容敛去,一脸呆滞的看着车的后视镜,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嘴角挂出一抹极其惨淡的笑容,刚才的气势都不见了踪影,额角的刘海泻落下来,遮住他的眉眼,心尖一阵阵抽疼,呼吸都快停止。 管家看到齐也并不显得惊讶,恭敬的迎上去,“二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 齐也瞥了眼别墅的四周,眼神停留在不远处的一块种满了各色珍稀花朵的地,眼神冷了下来,“谁弄的?” 管家看着那片花地,有些迟疑,最终还是沉默了,齐也嘲讽的笑笑,不说他也知道是谁干的,除了那个女人,谁会吃饱了撑着。 齐也迈着步子进屋,屋子里的摆设也都大多变了样,上楼,推开那扇雕花的古朴的木门,里面的格局一览无余,一个衣着严谨的中年男子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他的面前摆着一个棋盘,上面零落的散着些棋子,听到门开的声音却并未抬头,眼神依旧停留在棋上,手上拈着一枚白子,似乎在思考棋路。 “进来。”声音低沉,透露着一股威严。 齐也关上门,坐到他的对面,看着棋盘,淡笑道,“又是残局?” 齐键行端起旁边的茶杯浅啜了一口,神色缓和下来,“老规矩,你来解,解对了,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齐也看了看棋盘,勾唇一笑,伸手抹去棋盘上的棋子,看着他,淡淡道,“既然是残局,那就抹掉一切,重新再来。” 第45章:情有独钟(上) 齐键行看着被抹掉的棋局,摇摇头放下茶杯,“既然是你的局,就应该负责到底,这样叫耍赖。” “我从不打没有胜算的仗。”齐也拈起一枚黑子,瘁然松手,棋子摔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齐键行的视线终于从棋盘上移开,面容冷峻的看着齐也,“我以为你不会再跨进这个家门。” 齐也把玩着手中的棋子,浅笑道,“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也罢,往事不再提,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齐键行微闭了闭眼,显得老态尽露。 齐也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棋盘,似乎在思考着要怎样措辞才能尽可能多的知道他想知道的东西。 “你让齐弦回来,为何?” “是他自己回来的,我并没有要求他什么。”齐键行仰躺在宽大的扶手椅上,面上露出微笑。 “他和那件事有关联,你不必再隐瞒,我派人查过,那批货里,他也有份,你知道他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齐也扣着棋盘的手指停下,眼神冷峻的看着齐键行。 “我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只能让他自己去找,你不也是这样的吗?”齐键行淡淡说道,身体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椅子上。 “那他想要的是什么,你又知道什么,走私枪械武器和毒品,这就是他想要的?你太纵容了,他会毁在你的手上。”齐也唇角勾起,脸上依旧是一派淡然处之的样子。 “他毁了,最高兴的不是你吗?”齐键行冷笑,当初自己对他作出那种事,他要恨他他也无话可说。 “你太看得起他了,我只是不想他牵连上我。”齐也淡笑,“我可没那么多的闲工夫去关心他的事,你想包庇他,对我来说毫无意义,这只会让你也身陷囹圄,而我,置身事外便可。” 齐键行长呼口气,低低笑了几声,“你果然和你妈一个脾气,好吧,我给你看样东西。”齐键行起身,打开书架后方的暗格,里面是一个保险箱,输入密码和指纹,箱子应声打开。 齐键行取出里面的一个放在盒子里的长条形的芯片,齐也起身,走了过去,“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对。”齐键行从盒子里拿出那个芯片条,“这里面记录着他们的内部组织成员名单和进货出货渠道,交易地点和金额,总之,是他们的命脉。” “怎么会在你这?”齐也面色如常,眼神却又暗了几分。 “我也想知道。”齐键行把盒子放在桌上,神色严峻,“是齐弦结婚的那天,我打开保险箱,它就在里面了。” 齐也凝眉,“你可以把它还回去。” “给谁?”齐键行笑笑,“很多人都想要这个东西,可是我连是谁放进来的都不清楚。” “这件事和齐弦又有什么关联?”齐也拿起那个细细的芯片条,探究的看着上面的纹路。 “我也不太清楚。”齐键行意味不明的笑笑,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齐也把芯片条放回盒里,单手插兜转身看着齐键行,“只要他们不再来招惹我,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你想怎么做,和我无关。” “我也不想让你牵连其中,我会把握分寸。”齐键行端起桌上的茶杯,茶水已经失去了温度,复又放下。 齐也勾唇,转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就听到齐键行又说道,“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我吩咐下人做几道好菜,我们似乎很久没聚在一起吃顿饭了。” 齐也回头,漠然一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齐键行看着合上的门,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看着窗外那颗已经干枯的老树,心里苍凉一片。 齐也径自出了齐家,直接赶到了公司,最近因为许师明的事,巅峰娱乐面对媒体的质问,承受着各方压力,处境并不乐观。 罗申也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虽然对外宣称许师明是因为工作压力去国外度假了,但是依然有很多有心之人发现了蛛丝马迹,毕竟许师明被犯罪团伙绑架一事不易对外宣扬,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经过媒体的添油加醋,指不定会出现什么天马行空的故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写不出来的,竞争对手也会借题发挥大做文章。 到时候,许师明的形象会受到严重损害,最近天涯论坛上关于许师明的问题讨论的火热,还把以往那些旧事也搬出来,连着巅峰娱乐的其他和许师明有点瓜葛的明星也被牵连其中。 “罗总,你找我?”大何推开办公室的门,眼睛看着罗申以及他面前那堆成山的资料,顿时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许师明醒了吗?”罗申眼睛扫视着资料上的图文和字句,淡淡问道。 “一直睡着。”大何关上门,神色里有些担忧,罗申翻资料的手顿了顿,“这是第几天了?” “第五天。”大何提醒道。 “有人向媒体爆料,许师明住院的事很快就会被曝光。”罗申合上资料,突然又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我桌上的东西太多了?” 大何愣愣的点点头,“不是一般的多。” 罗申笑笑,然后将桌上的资料悉数扔到垃圾桶里,一旁的大何看的目瞪口呆,垃圾桶的容积有限,罗申看着桌上还剩下的堆成坐小山的资料,起身抱起资料全扔到大何怀里。 “……” 罗申满意的看着干净不少的桌面,笑笑看着大何,大何被他看的毛骨悚然,脚下意识的往门口挪。 “想不想赚点外快?” 大何摇了摇头,又往门口挪了挪。 “小时计费,一小时一千块。” 大何挪动的脚又挪回了原位,笑笑道,“什么事?” “把许师明从医院弄出来。”罗申淡淡道。 大何抱着资料的手一软差点摔在地上,“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水上漂草上飞的武功高手吗?” “你不用水上漂也不用草上飞,只要会爬楼梯就行。”罗申笑着,“听说最近的物价又涨了,经融危机爆发,不少公司都在裁员” 大何脑子里的弦瞬间绷紧,苦着脸看着罗申,“罗总,不带这样的,我可是为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干了这么多年啊。” 罗申理解的点点头,“我知道,鞠躬尽瘁完了,现在该是死而后已的时候了。” 大何一口气噎住,愤懑的低着头嘟囔道,“许师明还没醒,出事了怎么办?” “你只用把他弄出来,其余的交给我就好。”罗申笑了笑,悠闲的说道。 大何耸耸肩,然后抱着那堆快压断她手的资料转身离开。 第46章:情有独钟(中) 晚上七点,齐也开车来到派出所,停好车朝里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熟人,略微有些诧异。 “齐董。”莫实一手扶着喝的烂醉的黎文远一边礼貌的致意,齐也笑了笑,“莫总这是……” 莫实看着歪倒着靠在他身上的黎文远眉头皱了皱,“酒后驾驶,我来保他。” 齐也看到黎文远喝的微醺的脸,眼睛眯了眯,他记得他强吻过陶乐,非常清楚的记得。 莫实又和他寒暄了几句,然后就拖着黎文远走了。 齐也收回视线,朝旁边值班的人说道,“我找葛队长。” “你是……”那个中年男人疑惑的看了看齐也,齐也谦和的笑笑,“我叫齐也。”中年男人打了通电话,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掉了,抬头给齐也指了个方向,“那边有个楼梯,上去左拐2103就是了。” 齐也道过谢,朝楼上走去,推开那扇门,里面沉闷杂乱的气息就让齐也皱了皱眉,“我很诧异,” 葛勺正在讲电话,听到声音挂掉电话抬头看着他,“诧异什么?” “在这样的地方工作竟然还没死。” “……”葛勺略微有些匆忙的收好桌上的资料,就像怕齐也看到一般,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道,“随便坐,需要沏杯茶吗?”葛勺虽然这样说着却根本没有起身沏茶的趋势。 齐也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淡笑道,“西湖龙井就好。” “……你还真不客气。”葛勺叹口气,一边摇着头一边从档案夹里抽出本资料递给齐也,“看看,是那个的案件的一些线索。” 齐也看着他却没有伸手接,“历史证明,知道太多很容易早死。” “反正你知道的也不少了,早死晚死都是死,难道你也是贪生怕死之徒?”葛勺晃了晃手中的资料夹,齐也却依旧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我应该没那个义务为你视死如归。” 葛勺耸耸肩,正要收回手,齐也却拿了过来,“不过,既然来了,看看也无妨。” 葛勺对他的这种行为相当的无语,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齐也拿着资料兀自翻看起来,他发现警察似乎只是发现小规模的毒品交易,并没有深入到枪械交易中,但也不能就此下定论,因为他给他看的很有可能只是其中一部分。 “听说齐弦回来了,”葛勺一手捧着杯热水,坐在椅子上,似无意的问起。 “你想说什么?”齐也翻着资料,表情并没有因为他的问题有任何变化。 “他以前和Q组织有牵扯,我是在想,他突然回来,是不是因为他们内部发生了什么事。” “这和我无关,你应该直接去问他本人,相信他很乐意全部告诉。”齐也合上资料,把他扔到了桌上,眼睛无意间瞥到桌上一个文件夹里面露出的半张照片,伸手抽了出来,葛勺端着水杯的手一晃,想上前阻止,可是齐也已经看到了。 齐也晃了晃手中的照片,面无表情道,“你在调查什么?”那张照片上是陶家的房子,上面还写着一些类似标记的东西。 葛勺伸手抚额,正在想要怎么蒙骗过去,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急匆匆闯进来道,“葛队长,这个东西里面果然有感应器,我们已经初步定为他们所在的大体位置了!” 齐也扭头看着那个满脸欣喜的青年,眼神又冷了几分。 青年这才注意到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人,立刻住嘴,但是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已经全部说了。 葛勺现在是悲喜交加中,那个长条行的东西是从陶乐的包里找到的,本来只是试探性的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那个东西是用来和Q组织的其他成员进行通信的一种工具,这也就从侧面说明陶乐和Q组织存在某种不太正常的关系。 “不解释一下?”齐也扔下照片,周身透露出危险的气息,“我应该说过,叫你别去招惹他。” 葛勺咧嘴一笑,反正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可以当你这是在恐吓人民警察。” “随你喜欢,除了恐吓,我还有很多其他的手段。”齐也坐回沙发上,青年尴尬的站在门口,葛勺朝他招了招手,青年走过来把手上的东西递给葛勺然后就出去了。 “这个是在陶乐的包里找到的,我们发现这是Q组织作为内部交流的一种工具,所以我才会去调查他,他现在是头号嫌烦,事实面前,我只相信证据。”葛勺举着手中的东西,眼神坚决,面上依旧带着笑,“可以的话,我并不想和齐董产生不愉快的回忆。” “但遗憾,已经产生了。”齐也勾唇,俊美的脸看起来有几分危险的美感,“我会证明他和那个组织没有任何瓜葛,到时候也请葛队长做好收到法院传票的准备。”齐也说完起身,葛勺的表情当即就垮了,“你家是卖船(传)票的吧,能别把那滞销货往我这儿塞吗?” “比起葛队长超乎正常人类的想象力,我这只是班门弄斧。”齐也淡然的笑笑,朝门口走去。 “你想怎样?”葛勺皱着眉问道,齐也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让陶乐出院,我亲自照看他。” 葛勺沉默了,似乎是在思考其中的利弊,“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有条件,第一,你不能干扰我继续调查此事,第二,我会派人全天监视他的行踪,当然,如果你带着他逃跑的话,我会直接派人追捕,到时可就不是我不讲情面了。” “成交,不过还有一件事,”齐也脸上恢复轻松的表情,但是葛勺的心里却并不轻松,警惕的问道,“什么事?” “可以把陶乐的东西还给我吗?他好像在找。”齐也倚着门框,淡淡道。 葛勺紧绷的神经缓和下来,“没问题,待会儿就让人送过去。”葛勺看着手里的那个东西,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再抬头齐也已经走了。 话说黎文远从去过医院之后,情绪相当低迷,跑到酒吧去喝了一下午的酒,神智相当的不清醒,被莫实从派出所保出来以后,就躺在后坐睡着了。 莫实冷着张脸看了看躺在后面睡的极浅的黎文远,对车里沾染上的酒气有些烦躁,直接开车回家,下车的时候,黎文远半昏半醒的软趴趴的躺在后座上,莫实伸手去拉,没想到他出乎意料的沉,一个不留神自己反被拽了进去。 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黎文远带着醉态的脸染上层温暖的微光,莫实看的一愣,突然唇上一凉,黎文远含住他的唇,激烈的吻着他,牙齿轻咬着他的下唇,舌头长驱直入,口腔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GASTONRENA红酒的味道,他的睫毛在微光下轻颤,轻易的撩拨着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情不自禁的,起身压住他,伸手扣住他的脑袋,更加激烈的回吻住他,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腰,直到两人的气息都逐渐紊乱,黎文远的身体开始发烫,他才惊觉的停下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眉毛微微皱,将他从车里抱出来,拖进了屋。 晚上十一点,医院,齐也站在病房门口,犹豫了片刻推门进去,陶乐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齐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陶乐下意识皱了皱眉,然后翻过去继续睡,齐也抚额,无奈的掀开被子,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打横抱起,朝门外走去。 门口两个警卫被齐也的行为深深震撼了,只能目视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出了医院,夜晚冷冽的风吹在脸上,陶乐睡意清醒了不少,隐隐感觉自己被抱着,怀抱很温暖,忍不住朝里面缩了缩,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莫名的心安,倾听着沉重而稳健的心跳,又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早,陶乐被饿醒了,饥肠辘辘的动了动身,才发现自己身边似乎还躺着个人,腰被一只手扣着,后背紧贴着一个温暖的胸膛,耳后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陶乐下意识的扭头,虽然视力受损,但通过治疗恢复不少,右眼朦朦胧胧的瞥到齐也的睡颜,那种不设防的美让他屏住了呼吸。 脸不小心碰到他的鼻子,齐也的眼皮动了动,然后睁开,温柔的注视他,两人的脸相隔不到五厘米,暧昧的气息蔓延开来,齐也忍不住吻住他,舌尖辗转游移在他的嘴唇上,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他的嘴角。 陶乐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猛的弹开,伸手指着他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你你干什么?!” “早安吻。”齐也侧身起床,脸上挂着笑意。 陶乐的肚子适时的响起了鸣奏曲,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齐也忍不住低笑出声,穿好衣服,回头看他,“我去做早饭,你再睡会儿。” 第47章:情有独钟(下) 陶乐隐隐听到脚步声,无力的倒回床上,正要再次睡去突然意识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刚刚那家伙是说要去做早饭来着吧,医院可以做饭吗?还有,身下的这张床未免太大了点,他根本找不到床沿!! 还有,那家伙是什么时候爬到他床上的啊喂!! 齐也做好早饭,上楼发现陶乐正坐在地上,手扶着旁边的桌沿,一个凳子倒在旁边,陶乐一边低低的咒骂着一边使劲揉着脚踝,齐也皱了皱眉,上前将他从后面抱起,陶乐先是一惊,然后使劲推开了他的手,由于力道太大,额头磕在桌角上,立马疼的他嗷嗷叫。 齐也有些生气了,强硬的将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上,扳开他捂着额头的手,看到他额头被撞的乌紫的一小块,想生气又觉得力不从心,眼里更多的是心疼。 “你还嫌你头上的伤不够多吗?你就那么想住院?”齐也的声音冷冷的,陶乐一时没了声,推开齐也抓着自己肩膀的手,从床上跳开,眼睛发红,情绪也有些失控,“我不需要你可怜。” “哦~你觉得我是在可怜你?”齐也坐在床沿上,眼神冷了几分。 “难道不是吗?”陶乐手试探的找到桌沿然后撑在上面稳住身体,眼睛飘乎乎的盯着后面那扇墙,齐也没有应声,陶乐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气恼的捶了下桌子,桌上的茶杯震的一抖,然后缓缓蹲在地上,声音有些喑哑,“我眼睛看不到了,我现在什么也干不了,就像个废人……”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陶乐使劲睁着眼,却只是右眼能模模糊糊看到桌面上的一团图案,眼睛涩涩的疼,心里压抑已久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手紧握成拳。 齐也上前,从后面将他揽在怀里,双手紧紧的环住他,下巴抵在他头上,细细的发丝倾落下来,抚弄着他的眉角,陶乐心里焦躁不安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的褶皱被轻柔的抚平。 “我喜欢你。”齐也的声音低低的,轻柔悠扬中带着一种舒缓的蛊惑,让他每一条纠缠的神经都慢慢化开,眼眶莫名的发热,张开口却吐不出半个音节。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齐也将头埋到他的颈窝里,蹭着他微微发烫的脸,似乎在许下一种誓言,让人无法辩驳,也无力辩驳。 “别开玩笑了,我是男的……不能……”陶乐侧了侧头,强挤出一丝笑,想要从他温柔的陷阱中逃离,可身体却发软,使不上一丝力气,只能任由他扣住他的肩,将他圈在怀中,感受着他的气息侵蚀着自己的身心,却无计可施。 齐也空出一只手抚上他的脸,让他正对着自己,眼神凝视着他无神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对我来说,你就是你,我喜欢的是你,只是这样。” 陶乐微微愣住,心脏激动的跳跃着,尽管强制压抑,但依旧无法忽视那快崩溃他的欣喜,自己仿佛一直在等他这句话,但是又下意识的抗拒着,并且感到恐惧,因为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回应才是对的,要怎样回应才不会伤害到他。 齐也看着他脸上错愕的表情,眼神无限柔和,低头含住他的唇,舌尖滑过他的唇线,牙齿轻咬着他的下唇,趁着他失神的空隙,舌头灵巧的滑入他的口中和他的舌纠缠在一起,允吸着他口中的津液,感受着他轻微的喘息,单手搂着他的腰,舍不得松开。 陶乐微眯着眼,睫毛有一下没一下的颤抖着,齐也柔软的发丝摩擦着他的耳根,脸上的温度不断攀升,任由他吻着自己,完全陷入他的计谋中,跟着他的步调走,感受着唇上的温度,和他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慢慢融化,坠落。 等到陶乐的意识都逐渐淡离,齐也才松开他的唇,看着他湿润而微微发红的嘴唇,心里有个地方似乎被什么挠着,吻着他的脖颈,手撩起他的衣摆向里探去,在他的腰上留连,牙齿轻咬着他的肌肤像是刻意要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记。 陶乐仰着脸,直到衬衣的纽扣被解的只剩下一颗才缓缓醒过神来,气息紊乱,齐也低头亲吻着他的锁骨,小心翼翼的,像是害怕弄伤他一样,一只手解开他的裤头向里探去,陶乐大惊,连忙抓着他的手,防止他再做出什么更加让他无所适从的举动。 “我饿了。”陶乐红着脸侧开头,虽然看不清楚齐也此时的表情,但依然能感受到那几乎快灼伤他的视线。 齐也低笑两声,将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上,温柔的替他扣好扣子,陶乐依旧红着脸一声不吭,任由他摆弄着自己的衣服。 终于等他折腾完,陶乐已经饿的不行了,齐也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陶乐就像依偎在他怀里一样,他走的很慢,体贴的配合着陶乐的脚步,两人都没说话,却又似乎心照不宣。 早餐是煎蛋,陶乐固执的握着刀叉,坚决要自己动手,齐也无奈的坐在一旁翻着报纸,房间里只剩下刀叉撞击在盘子上的清脆声响,折腾了大半天,陶乐也没吃上一口,气极的扔掉刀叉,直接改用手抓起来吃,蛋黄的汁液顺着他的手指滴到桌面上,虽然吃像惨烈了点儿,但可喜可贺的是他总算是把蛋送到嘴里了。 齐也从刚才开始报纸就一直没翻过,看着他傻兮兮的吃像以及滴到桌上的汁液,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弧度,眼神停留在他额上被撞的伤口,那里已经微微渗出淡淡的血迹,起身拿来医药箱,陶乐正好吃完,齐也扯过他的手,看着他手指上粘着的汁液,低头轻柔的舔舐,陶乐只觉菊花一紧,虎躯一震,嘴角开始抽搐。 齐也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陶乐的僵硬,拿过医药箱,用蘸着消毒水的棉签轻轻的擦拭着,陶乐的眼睛看不到,但是其他的感官却似乎突然变得敏锐,清晰的感受着齐也洒在自己脸上的鼻息,耳根又不争气的红了。 处理完额上的伤,齐也拉起他的一条腿撩起裤管,这一切发生的速度太快,陶乐根本没来的及反应,只感觉脚踝上刚刚被椅子撞到的地方一阵刺疼,陶乐下意识的想抽回腿,却被齐也的手扣住,陶乐的眉毛紧紧的扭在一起,齐也放缓了力道,按着脚踝的手越发的轻柔。 齐也的手指微微有些发凉,陶乐渐渐就不觉得疼了,反而感觉有点舒服,齐也按了一会儿再擦了点药就把他的腿放了下来,陶乐听着他整理医药箱的声音,心里还是有些错愕,应该说是不太习惯。 “不要乱动。”齐也说着就提着医药箱进屋了,陶乐纳闷的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睁一闭,期待着自己下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兴许就能看到一点东西,但现实总是残忍的。 安静的客厅里,电话铃声显得格外的刺耳突兀,陶乐下意识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电话的方向移,却被齐也抢先一步拉进了怀里,“不是让你别乱动吗?”齐也的声音低柔,语气里少了几分责怪,更多的是担心,松开他让他坐在椅子上,这才朝电话走去。 陶乐对于齐也的态度相当愤懑,手用力的扯着桌布角,听着齐也打电话时冷淡的声音,心里更加不爽,猛的一用力,桌上的东西纷纷从上面跌下来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齐也打电话的声音一停,扭头看着他。 陶乐立马松开捏着桌布的手,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天花板,果断装傻。 齐也挂掉电话走过来看着地上的碎片挑眉看着他,“怎么回事?” 陶乐表情不变,依旧看着天花板,有些底气不足的道,“我不知道,大概是它们自己在桌子上玩腻了吧。” “是吗?”齐也好笑的看着他,“上次厨房的修理费是多少来着……”齐也故意拉长声音道,陶乐仰着的脸慢慢僵住,然后朝他的方向瞪眼,“你亲了我那么多下,我们俩算是扯平了!” “哦~这个也能抵债?”齐也俯身看着他,戏弄道。 陶乐的脸蹭的就红了,口齿都有点不清,“当……当然。” “那能外卖吗?”齐也凑近他的耳朵,极富暧昧道,“我不介意在你这儿倾家荡产。” 陶乐的脸又红了一层,对于齐也的无耻,他首次发现自己竟然也有词穷的时候。 “但是你的客户只能是我一个。”齐也亲了亲他红透的脸,眉眼里全是笑意。 陶乐别开脸,“你这叫垄断,是犯法的!”陶乐没好气的说道。 齐也伸出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柔声道,“我早就被你终身监禁了。” “……” 齐也又碰了一下他的嘴角,看着他都快熟了的脸,决定先放他一马,“我有事得先出去一下,你在家小心一点,喜欢听什么歌?我放给你听。” 陶乐被他安置在沙发上,唱片机里缓缓飘出低沉而温暖的曲调,齐也将自己的手机交给他,“我会给你打电话,不要到处走,我解决完那边的事就回来,在家等我。” 陶乐抓着手机,对他突然的唠叨毫无办法,只能听着他的叮嘱,一边顺从的点头,心里却已经盘算着其他的事情了。 齐也揉了揉他头上浅短的绒绒的黑发,俯身在他额头吻了一下,拿起外套朝门口走去。 陶乐确定听到关门声后,直挺挺的倒在沙发上,抓着手机,挺尸了半个小时,就在他自己都快被自己无聊死的时候,门铃响了,陶乐猛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小心翼翼的朝门口挪去,门外的人倒挺耐心,陶乐打开门,模模糊糊看到门口有个人影。 “你是?”陶乐眼睛看不到,也就不知道是谁来了。 “葛队长让我送东西过来,你就是陶乐吧,我叫刘金,你叫我小刘就好。” 陶乐眨眨眼,“什么葛队长?什么东西?” 第48章:幸福闪了腰(上) 陶乐抱着包,大概明白了一点,礼貌的道过谢之后,关上门抱着包摸索着进屋,坐在沙发上,伸手在包里探了探,摸出一叠漫画原稿,这才想起自己那天貌似是放赵才的鸽子了,心下发虚,把原稿放在一边,然后又摸出一些其他的琐碎的东西。 当陶乐摸到一个长条形的硬物的时候,手停了下来,手指触摸着它的外壳,缓缓掏了出来,陶乐皱眉沉思了片刻然后随手把那东西扔在桌上,“滴滴——”细小的声音突然从桌上传来,陶乐一惊,在桌上摸了摸,当他把那个长条形的东西拿回手里的时候,声音立刻停止了。 陶乐心下大惊,又将手向前探了探,那个东西又响了起来,脑子里突然回想起那个洁癖狂说过的一句话,“这是显示器,只要那个东西出现在它十米范围内,就会发出声响,所以,不要试图通过任何方式蒙骗我。” 也就是说,那个洁癖狂想要的东西真的在他身边?!确切的说是在齐也家。 陶乐拿着感应器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不由自主的起身,拿起沙发上齐也留下的电话,死命的拽在手里,身体下意识的朝声音越来越清晰的方向移去。 爬上楼,陶乐能清楚的听见从卧室的方向传来的类似的声音,只是那个声音的频率比感应器的略快,陶乐吞了口唾沫,手摸着墙缓缓朝门移去,中途被墙角的花盆绊了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深吸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向门口移去。 推开门,里面的声音像是突破阻隔撞击着他的耳膜,陶乐扔下感应器朝声源处靠近,手试探性的向前摸了摸,然后摸到硬硬的床板,陶乐皱眉,将手伸到床板下面,又抓黑的摸了摸,感觉到床板上似乎有一个东西被粘在上面。 一滴冷汗从它的额角滑落,陶乐使劲把那个东西抠了下来,硬硬的,从手感初步判断,像是一块芯片。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陶乐被吓了一跳,慌乱的打开手机,“……喂?” “你还好吗?”齐也的声音温柔,隐隐透着担心,陶乐呆在原地,整张脸白的像是擦了面粉,冷汗不住的从额角滑下。 “陶乐?!”齐也的声音里焦急扩大,连带着声音也略略拔高,陶乐猛的一惊,回过神来,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泛白,声音低的像是在喃喃自语,“啊……哦,发生了点儿意外。”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了?”齐也放缓了声音,但依然掩饰不了担忧。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现在这里……”说到这,陶乐突然想起以前孙津来过这里,虽然只住了一天,他隐约记得那天早上,也就是把孙津从警察局带回来的那次,他在睡觉,结果被孙津吵醒了,她当时似乎就是从床下钻出来的,他原本还纳闷她钻到床下去做什么。 陶乐深吸口气,不敢相信孙津竟然会做这种事,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藏了什么东西,她只是被利用了,陶乐在心里宽慰到,说到利用,能利用孙津做事的,大概也只有陶萧红一人了。 “什么东西?”齐也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陶乐这才从短暂的回忆中清醒过来,挠了挠脑袋道,“嗯,一言难尽,总之是很棘手的东西。” “别担心,有我在,等我,我马上回来。”齐也的声音轻柔,似一股暖流注入陶乐的心间,恐惧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难以忽视的幸福感,整张脸都恨不得贴到电话上。 挂掉电话,陶乐爬到床上,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脸,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他了,或许比自己了解的更多的喜欢,想起齐也的吻,耳根就会不由自主的发烫,连带的心脏也会不受控制的加速。 明明才几个小时不见,自己竟然满脑子都是他的脸。 陶乐深吸口气,在床上滚了一圈,又滚了一圈,最后“嘭”的一声,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齐也很快就赶了回来,发现陶乐不在客厅,急忙朝楼上跑去,卧室的门大开着,陶乐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乐乐……”齐也上前一步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像是确定他还存在一样,陶乐被他的紧张吓到,只能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以示安慰,齐也的力气很大,陶乐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有没有受伤?”齐也松了松手,开始仔细检查起他身上的伤口来,陶乐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也就放开了,任由他上下其手。 齐也检查完的身体,这才松了口气,目光落到地上的那个芯片条,眸色一沉,“你说的东西是什么?” 陶乐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在地上摸到那个芯片条递给齐也,“就是这个东西,我猜这就是那些绑架孙津的人在找的东西。” “你怎么发现的?” 陶乐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详细的和齐也解释了一遍,齐也安静的听着,眼神一直停在陶乐因为认真而显得无比可爱的脸上。 “喂,喂,我说你有在听我说话吗?”陶乐轻轻推了把齐也,表情略显不悦,齐也勾唇浅浅的笑了笑,然后挑起他的脸照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陶乐颤抖着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温柔,双手环上他的脖颈,生涩的回应着,齐也对他的配合略微有些吃惊,随即像是受到鼓舞一般更加激烈的吻住他。 “知道挑逗我的后果吗?”齐也的唇贴着他的耳朵,声音低柔,似有魔力一般深深拽住他的思维,“什么后果?”陶乐蹭了蹭他的脖子,不怕死的问道。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齐也笑笑,于是,陶乐感觉自己被抱上了床,身上的衣服也都被一双手利落的解掉,他的唇滑过脖颈,锁骨,最后停留在胸前,牙齿轻咬着他敏感的地方,陶乐下意识的推挡,却被对方扣住了手。 “不要,痒……”陶乐的声音细细的,带着淡淡的哀求,但是这样的话听在齐也的耳里只是更加挑战他的忍耐力而已。 “这里是你的敏感点,”齐也眼里染上丝欲色,伸出白净修长的手指挑弄着他胸前的粉红,陶乐倒吸口气,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继续动作。 齐也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直接俯下身,用嘴含住他胸前的小粉红,舌尖挑逗的在上面撩拨,陶乐呼吸一滞,压抑的叫出声,这一叫让齐也的吻变得更加滚烫火热。 “我已经忍很久了。”齐也的声音变得粗哑,伸手揽过陶乐紧紧的抱在怀里,分开他的两条腿搭在腰上,拉下他的底裤,手开始套弄他的分身。 陶乐只感觉下面一阵阵快感袭来,表情变得迷离,“你的表情和我想象的一样,”齐也舔了舔他的红的发烫的唇,然后和他的脸贴在一起,滚烫的体温相互感染着,让彼此的温度再攀新高。 陶乐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气息紊乱,感受着他不断在后面动作的手,微微有些害怕,“你轻点……” 齐也笑笑,吻上他的眼,“我会很温柔的。” 两人正激情洋溢的时候,一阵悠扬激荡的手机铃声响起。 “……” 诡异的寂静之后,陶乐慢慢趴下床朝浴室的方向摸去,然后速度关上门,齐也阴沉着张脸捡起地上的手机,周身散发的阴冷气息通过无线电波让葛勺坐在椅子上的身影抖了抖,“喂,齐董?” “给你十秒钟解释,这将决定你变成尸体的过程和最后尸体的物理形态。” “……我对尸体没什么兴趣。”葛勺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对齐也突然态度的转变相当迷茫。 “还有三秒。”齐也淡淡道,眼睛瞥到浴室紧锁的门上,手不自主的抚上额头。 “我截获了一起毒品交易,领头人是齐弦。”葛勺一口气说完,以他生平所能达到的最快的语速。 齐也对他说的话显得相当淡定,“他死了?” “……他是你弟弟吧?”葛勺有些不确定道,“你至少应该表现的激动一点。” “你打电话就是想说这些?”齐也的脸又黑了几分,连带的声音里也透出丝丝冷意和肃杀。 “嗯,其实我是想说,他在押回警局的途中被人劫走了,你知不知道一些线索。”葛勺转着手中的圆珠笔,表情有些尴尬,毕竟人是在眼皮底下被抢走的,简直是给警局一个响亮的耳光。 齐也拈起地上的那个葛勺曾经给他看过的感应器,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你知道为什么最近猪肉降价了吗?” “为什么?”葛勺疑惑,怎么突然扯到猪肉价钱上,他们讨论的问题有这么和谐吗? “因为它们的队伍在不断壮大。” “……” “我突然觉得卖猪肉这个职业很不错。”齐也的声音淡淡的,却让葛勺背上的寒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齐董,这不符合你这种上流人士的身份。”葛勺连忙拍马屁道,虽然不知道自己是触到哪根龙须了,但看来齐也对他的意见很大。 “卖猪肉的很下流吗?”齐也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道。 “我下流,我下流成了吧。”葛勺缴械投降,“至于齐弦的事,你真的不打算给我透露一点独家内幕?” “他不喜欢穿内裤。”齐也沉声道。 “……”葛勺暴汗,对话怎么越来越诡异,“我不是指这个。” “我曾经警告过他,如果他不把那东西遮起来,我就把他割下来卖掉。”齐也自顾自说道,葛勺被他的邪恶深深震撼了。 “然后他逃到了美国。”齐也勾唇冷笑道,葛勺的小心肝抖了抖,“所以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内幕。” “这些和案件有什么关联吗?”葛勺摸头,私下检查是不是自己的线搭错了,怎么和齐也似乎不在一个频道。 “他还是个同性恋。” “……”所以这些和案件到底有什么联系啊!!葛勺快崩溃了。 “还有问题吗?”齐也眼睛瞥到一直紧闭着的浴室门,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说有你就不会挂掉电话了?”葛勺苦笑。 “最后提醒一句,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忘记穿内裤。”齐也说完就挂掉了,电话那边的葛勺下意识的伸手遮住下面,心里暗想晚上一定要多穿几条内裤。 齐也走到浴室门口,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旖旎的画面,身体又开始莫名的骚动起来,伸手打开浴室门,里面一片水雾迷蒙,陶乐裹着条浴巾趴在浴缸旁边,睡着了。 第49章:幸福闪了腰(中) 齐也叹口气,关掉水,打横把他抱起来,陶乐睡的很沉,齐也开始为未来的性福生活担忧,只是前戏就累成这样吗?看着他因为水蒸气而显得有些发红的脸,眼神柔和下来,其实这样抱着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并不一定要做,他只是想在他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第二天一早,当陶乐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陶乐盯着天花板,盯着天花板上的那盏吊灯,仔细数着上面的十二个小灯泡,是十二个没错,陶乐眨眨眼睛,收回视线然后又猛的睁开,双手紧捂住嘴巴,避免自己的尖叫声吓死窗外的飞禽。 陶乐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略显凌乱的床单,脑海闪过昨天发生的一幕幕,低头就看到自己胸前遍布的吻痕,手搭上脖颈,脸开始发烫,嗯,昨天他差点就被做了,陶乐拍拍小胸脯,有些后怕的摸了摸屁股,听说做完后屁股会很痛,还好没让他做完,陶乐暗舒口气,但也有点同情齐也,并且深刻的反思自己的行为。 陶乐掀开被子正要下床,浴室突然门打开,齐也裹着条浴巾,头发依旧在滴水,衬的他的脸越发的俊美,陶乐一眨不眨的盯着齐也精壮的身材,最后停留在那六块腹肌上,只觉脸上一热,似乎有热热的东西从鼻腔里滑了出来。 “醒了?”齐也坐在床沿上,伸手摸了摸陶乐浅短柔软的黑发,满脸溺爱,“怎么流鼻血了?”齐也伸手抬起他的脸,纤长的手指擦过他脸上的血痕,眼神温柔的可以浸出水来。 “嗯,大概是撞到床沿了。”陶乐紧闭着眼睛,脸上的温度原来越高,齐也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包裹着他,让他的思维又开始变得迟缓且不受控制起来,这简直就是变相的引诱好不好,陶乐在心里申诉道。 齐也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陶乐,嘴角翘起,这是在撒娇吗?“我去给你拿条热条毛巾敷一下。”陶乐这才松开不知什么时候搂住他脖子的手,低垂着脑袋,扯过被子。 齐也又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起身朝浴室走去,陶乐闭着的眼睛又重新睁开,他不想让齐也知道自己已经康复的事,因为害怕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好了,就不会再如此温柔的对他,但他又不想骗他,所以现在很矛盾。 吃早饭的时候,陶乐不安分的坐在椅子上,喝着齐也递过来的牛奶,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盘子,不敢直视齐也,“嗯,我能问一个一问题吗?”陶乐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牛奶,沉声问道。 齐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当然可以。” “你之前说过……嗯……喜欢我的事是真的吗?”陶乐捏着杯子的手越发的用力,皱着眉毛略显严肃的问道。 齐也微微有些吃惊,随即释然一笑,起身绕到他身后环住他的肩膀柔声道,“不是。” 陶乐只觉呼吸一窒,顿时一股被戏弄的愤怒感直冲心头,挣了挣吼道,“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齐也不理睬他的愤怒,只是揽着他的手禁锢的越发用力,脸深深的埋到他的肩窝里柔声道,“不是,已经没有喜欢那么简单了,我发现我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你。”齐也的声音低低的,却无比清晰的传到陶乐的耳里,顿时心像是同时被千万块巨石击中一般,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真的?”陶乐睁大眼睛,低喃道,为什么他那么轻易的就能说出口,相比他的坦率,自己显得如此的懦弱且不堪一击。 “你想让我怎样证明?”齐也将唇贴上他红的透亮的耳朵,极其暧昧的问道。 陶乐敛眉,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爱一个人不就是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吗?你真的想和我这样的人一辈子在一起?” “当然。”齐也亲了亲他的脸,“求之不得。” “你愿意吗?”齐也伸手抬起他的脸,声音极富诱惑的问道,陶乐紧张的闭着眼睛,“愿意什么?” “和我一辈子在一起。” 一辈子在一起……啊,陶乐睁开眼,目光触及齐也满溢柔情的双目,眼神游移不定,“我有很多陋习的,饮食不规律,睡相不好,头发短,脸长,长的又矮脾气又差……唔唔……”剩下的话被齐也悉数吞入口中。 “既然如此,那就以身相许如何?”齐也舔了舔他的唇,略带邪魅的说道。 陶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人直接从椅子上被抱了起来,双手险险的搂住齐也的脖子才避免了跌在地上的风险,“嗯,你不会想要现在做吧?”陶乐的嘴角抽了抽,“难道你不用去上班吗?” “不管从生理还是心理层次上来说,都是你比较重要。”齐也勾唇一笑,看着陶乐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火热。 当陶乐被扒光了躺在床上的时候,依然不太理解,怎么吃饭吃到床上来了,“为什么我有种被忽悠的感觉?”陶乐抓住齐也的肩膀,喘着气问道。 齐也依旧不停的吻着他的眉眼,动作狂热而又不失温柔,“你不喜欢吗?” “……”有谁会喜欢被忽悠,除非是脑子被门夹了。 齐也的手滑过他的背脊,所到之处勾起陶乐心里最原始的火种,身体不由自主的弓起迎合他的触碰,气息越发的浊乱,他的吻让他无法自已,只能尽可能多的让彼此贴合在一起。 齐也亲吻着他的皮肤,让他的身体留下自己的印记,仅存的理智在他细微的呻吟中崩塌,声音也变得粗重而喑哑,此时他只想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完全属于自己。 终于在狂风暴雨之后,陶乐软倒在床上,齐也起身找来药膏处理他的伤口,陶乐因为脱力而闭着眼睛,他现在只感觉腰部以下完全不属于自己了,身体像被龙卷风刮过,疲软的随时可以躺下睡死,一秒钟进入假死状态。 相比陶乐的虚弱,齐也可谓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陶乐看着如此鲜明的对比,心里强烈的不满,揶揄道,“你不会是专门吸食人类阳气的妖怪吧?” “你竟然还有力气说话,要不我们再来一次?”齐也笑的邪恶的搂过他的腰,额头抵着他的额。 陶乐翻个白眼,“你要是再敢爬上来,我就咬舌自尽。” “比起自杀,还是被我做死要舒服的多。”齐也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蹭了蹭调笑道。 陶乐对于他的无耻已经不想再浪费体力摆出多余的表情了,有气无力的回道,“你这叫杀鸡取卵。” 齐也忍不住低笑出声,松开手站起来,穿好衣服,又替陶乐盖好被子,温柔的看着他的脸,“这下你应该没有力气再去给别人开门了,好好睡一觉,等我回来。” 陶乐点了点头,眼皮沉重的磕上。 齐也拉上窗帘,打开门走出去,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下午一点了。 而此时此刻,罗申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凭空悬起的杯子皱眉长叹,“你一定要这样吗?” 悬起的杯子晃了晃,又重新落回桌面,一阵诡异的寂静之后,一双拖鞋缓缓的动了起来,啪嗒啪嗒的朝窗子旁边移去。 第50章:幸福闪了腰(下) 许师明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璀璨的灯火,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罗申,他正点着一只烟,室内很暗,异常的沉默。 “你会帮我的,”许师明面无表情,看着罗申的眼神越发的坚定。 “你给我报酬?”罗申看着窗口站着的身影,眼神清冷。 “可以。” “用冥币?” “……” “我很忙的,你现在不归我管了,抓紧时间去投胎吧,没准儿能抢个好席位,下辈子就不用出来演戏了。”罗申摁灭了烟,扯过桌子上的资料夹,径自翻了起来。 “我还没死。”许师明猛的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无比肯定的说道。 “那你能说明一下你现在的生物属性吗?”罗申手指扣着桌面,状若轻松的问道。 “灵魂出窍……大概。”许师明面色略有不善,似乎不太喜欢提及这个问题,罗申探究的看着他,“可是为什么我能看到你。” “因为你眼睛没瞎。”许师明淡淡道。 “现在媒体上对你的报道……”罗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许师明,许师明的眼里闪过一丝烦躁,“无所谓,他们想写什么就让他们写好了。” “我知道了。”罗申长舒口气,凝神看着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那是我的事情。”许师明起身,面色如常,“你放心,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的话我不会来打扰你。” 罗申微微一愣,看着那扇打开又合上的门,眉目间的悠闲敛去,房间安静下来,窗外高楼上灯塔的微光从印花的窗帘上投射过来,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惆怅。 古老的教堂,室内被光线切割成明暗的两半,整齐排开的桌椅,安静的窗沿上细致的灰尘,色彩斑斓的窗户,把光妆点的圣洁而又隐秘。 陶乐坐在前排,眼神凝视着教堂旁边墙壁上挂着的大幅油画,思绪飘远,这副画,和齐也家里的那副一模一样,但好像又有什么不同,同样是光与影,但是画面却不再清晰,模糊的仿佛遮上了一层磨砂玻璃。 “你来了。”齐弦站在对面入口的地方,阳光投射到他的脸上,依旧笑的温雅,仿佛一只收起了毒牙的白蛇,“一个人?” “按照约定。”陶乐依旧坐在椅子上,虽然一直在想象他会是怎样的人,但结果还是有点出乎意料,因为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样的理由会让他如此的讨厌。 “齐也知道你来找我吗?”齐弦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随意又不失优雅。 “我自己来的。”陶乐抓着包的手紧了紧,“你在电话里说的事……” “你想知道?”齐弦突然坐直了身子,轻轻闭上眼睛,“在探究别人隐秘的过往之前,还是先祷告吧,以此祈求上帝的原谅。” “我不信教。”陶乐看着他,缓缓说道。 齐弦依旧闭着眼睛,似乎真的在祷告,陶乐皱了皱眉,心里下意识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但还是照着样子闭上了眼睛。 “啊呀,你脖子上的痕迹,你和他做过了吗?”齐弦盯着还闭着眼睛的陶乐,状若无意的说道。 陶乐骇的猛的睁开眼睛,手捂上脖子和他拉开距离,这是第一次见面应该问的问题吗?这个人脑子真的没问题? “抱歉。”齐弦温和的笑笑,却并没有对自己的言行有多抱歉,“你想知道他和你小伯的事。” “嗯,”陶乐点点头,如果不知道的话,总感觉有一道坎无法迈过,会不安心。 “那是他七岁的时候,也就是我的妈妈刚刚嫁给他爸的那段时间,他的母亲在春天的时候去世了,是一位非常美丽非常温柔的女子,或许是上帝嫉妒她的幸福,所以早早的让她回归天国。” “就像书里写的那样,他讨厌我们,我的妈妈也渐渐的对他失去了耐心,关系日渐恶化,你大概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哥哥,在伯母去世后不久也跟着走了,他是在放学的途中被绑架的,当时绑匪索要的金额并不是很高,但是这并不是单纯的绑架案,” “石瑟,也就是我母亲,亲手预谋了那次的事件,并且重金雇佣了杀手要将他除掉,”说道这里,齐弦的目光看着挂在教堂正前方的十字架,眼神飘离,“但是这件事被你的小伯发现了,那是在你妈妈齐宵和你爸爸结婚之后不久,算起来,我们两家还算是远方表亲。” “你的小伯也就是在那次的营救中主动请缨,结果现场发生爆炸,你的小伯也就……” “太过分了吧……”陶乐眉毛皱起,双手紧攥成拳,齐弦微微有些诧异,随即又恢复如常笑容,“这样听来似乎是很过分。” “什么叫似乎?!”陶乐吼道,情绪有些失控。 “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齐弦理了理额发,“此处是教堂,还请你收好愤怒,聆听心声。” 陶乐深吸口气,低垂着头。 “他不止一次想要杀死她,但是一次也没成功,她只是出于自卫罢了,只是想要一个幸福的生活,只是不想被打扰,只是想他安静的离开,这样对彼此都好,但这并不代表我赞同她的做法,我不恨任何人,当然,也不会同情。” “这个世界上,人是罪恶的根源。”齐弦仰头看着头顶古朴的吊灯,目光仿佛透过那陈旧的玻璃灯罩看到了更远更深的地方。 “他七岁的时候,杀死了自己的哥哥。” “所以在那次绑架事件中,没有试图自救,因为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害死了自己的血亲,在心里忏悔,想要赎罪,人都是这样,看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能等到摧毁了一切,才想要挽救……” “你说他杀死了自己的哥哥?”陶乐睁大眼睛,摇了摇头,“怎么会?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只是你知道的齐也,或许他是魔鬼,只是在你的面前伪装成天使。”齐弦勾唇一笑,温雅的脸顿时显得几分邪恶,让人心底发寒。 “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齐弦的声音变得有几分尖锐,刺的陶乐胸口一阵发紧,“他只是把你当做赎罪的工具罢了。” 陶乐沉默了,柔和的光透过窗户洒在肩头,却让他感觉异样的寒冷。 “之前也有很多人,在他的身边来来去去,时间都不会太长,等到他厌倦了……”齐弦的声音越来越低,陶乐紧闭着眼睛,一句也不想再听,每听一个字,心口就会一阵阵刺痛。 “他很优秀,齐家的家业需要他继承,他自己也有自己的事业,他注定要娶一个贤惠温柔的妻子,拥有显赫的权势和财富,你能想象当其他人发现他是个同性恋的时候异样的眼光吗?这是不被认可的,你们之间不可能有好的结果,趁现在陷的不深,我劝你赶快放手,因为,受伤的那个人,只会是你。” “你说够了吗?”陶乐站起身,面无表情。 “想知道吗?”齐弦单手托着腮,像只笑的温文尔雅的狐狸,“他对你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情所至。” 陶乐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娱乐节目,自动配的观众的笑声充盈满室,陶乐呆坐着,怀里的花香清新淡雅,熏的他渐渐有几丝睡意。 花是齐弦送的,说是送给齐也的礼物,陶乐顺手带了回来,陶乐躺在沙发上,手依旧在轻微的颤抖,心里难以平静,他也想要试着相信,只是感情这种事从来容不下半点瑕疵。 陶乐将花放在桌上,上楼收拾东西 第51章:罗申篇(番外) 或许也正如他说的那样,齐也需要一个正常的家庭,他只是为彼此平添不幸,但是还是不甘心,万一他是真心的,那自己岂不是背叛了他?他一定会讨厌自己,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想知道吗?他对你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情所至。 陶乐紧皱着眉,双手抱成团,想了很久,电视里的节目换了一个又一个,心里却安静的仿佛死掉了一样,桌上摆着的手机依旧那么放着,陶乐缓缓伸手抓过,按了一串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号码,电话被接通了。 “喂?”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陶乐呆呆的看着手机,脑子里一片空白,电话那边的人又叫了几声,正要挂电话,陶乐却开口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觉得男的和男的在一起会幸福吗?”陶乐低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谁啊!神经病吗?” “会幸福吗?” “幸福你妹啊!变态!!”电话被挂断,陶乐依旧保持着那着手机的姿势,眼泪砸下来,一脸茫然,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为什么心里会痛的无法呼吸,满脑子都是他温柔的脸。 “齐也,你大爷的!!!” 陶乐一拳砸在桌上,震的上面的茶杯齐齐的一抖,无法抑制的放声大哭起来,哭的稀里哗啦,最后好不容易收住眼泪,伸手胡乱的抹了几把,将花放在桌上,拿起外套和挎包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既然没有标准答案,那就只好自己来解了。 而此时的齐也正坐在会议桌前,商讨着此次巅峰娱乐所面临的众大危机,本来许师明作为巅峰娱乐的一哥,前不久刚闹出过几出负面新闻,虽然召开过专门的新闻发布会,但收效甚微,尤其是对许师明曾进过少管所和母亲是杀人犯的事网上声讨声一片,很多人认为,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他已经没有资格在站在聚光灯下。 在天涯论坛上也掀起了一股正反相争的浪潮,许师明的绝大多数粉丝坚持认为,虽然他是一个平时看起来呆呆傻傻冷漠的路痴加面瘫,但是对粉丝关怀体贴,对工作认真负责,极少闹过绯闻,也从不利用一些无聊的事炒作,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小天王,但也有黑许师明的认为,他只是一只善于伪装的野兽,有一个杀人犯母亲,他能做出那种事也就说的通了,典型的自命不凡,高傲,从来不把其他明星放在眼里,应该把他踢出娱乐圈,还圈内一个清新干净的环境。 同时作为DK娱乐的一哥汪少邻,一直以来和许师明都是竞争关系,两人的竞争也同时代表着DK娱乐和巅峰娱乐的竞争,此次许师明出现的一连串事故,无疑使汪少邻人气大涨,名气一日红过一日,巅峰娱乐也渐渐被DK娱乐抢占了上风。 巅峰娱乐的内部也发生了分歧,董事会一致决定要解除许师明的合约,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掉,以免使巅峰娱乐引火上身,但是有一人从始至终都持反对意见。 “我绝对不赞同。”罗申站在齐也的办工桌前,语气强硬的说道。 “理由。”齐也没看他,依旧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一些公事。 “虽然网上有很多他的负面新闻,但那些都是他出道前发生的事,对他来说,要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踢掉他,我们拿什么和DK抗衡?” “你想怎么做?”齐也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他。 “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让形势逆转。”罗申笑笑,眼里闪烁着自信和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沉稳。 “好。” 三天后,在著名娱乐杂志娱乐星期天的周刊上特辟专栏对许师明的过往展开了一个详细的追踪。 里面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许师明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是母亲一手将他带大,九岁开始就随着年轻的母亲嫁给了一个小城市的职工,他的继父喜欢喝酒,有一个儿子,年纪比许师明大两岁,后来因为继父嗜酒成性,母亲不得不到建筑工地里去做些体力活以维持家庭生活,本来生活勉强可以维持,但是继父不小心染上了毒品,借了高利贷被人找上门来,为了还债,继父将他的母亲抵押给了那些人,他的母亲不堪屈辱,拿起菜刀砍死了他的继父,被判了无期。 再次失去父母的许师明,原以为可以靠自己活下去,却不想被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缠上,他的哥哥见他长的清秀,便打算将他卖去做公关,但是许师明抵死不从,双方发起争执,他哥哥仗着人多势重对他围追堵截,后来许师明不得不故意违法乱纪到少管所里去避风头,再后来,许师明逃到了A市,被星探挖到,开始进入演艺圈。 专栏后面还对许师明被绑架以至于受伤卧床不起做了个煽情的介绍,附上了几张许师明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照片。 一时间,粉丝一片哗然,官方论坛和许师明的个人微博以及网站都被挤爆了,医院门口挤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粉丝,拉着横幅,在下面为许师明摇旗助阵,希望许师明能早日康复,重新回归演艺圈。 大何站在医院门口,看着那些狂热的粉丝,被感动的热泪盈眶,“苍天有眼啊!” 罗申站在旁边,不置可否的笑笑。 “罗总,你是怎么把许师明的黑暗家族史挖出来的?我竟然不知道原来我的小天王竟然还有这么催人泪下的不堪往事……”大何双手紧握,望天做泪眼状。 “世上有一种职业叫编剧,还有一种人类叫白痴,我只是让编剧写了一个白痴喜欢听的故事而已。”罗申微斜着脑袋,竟然显得有几分调皮的意味。 “……哦,我就说这强烈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不得不说从编剧的角度看,这个故事相当狗血。”大何擦掉还在不断往下掉的泪珠,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还在摇旗呐喊的粉丝们,突然有一种看破红尘,大彻大悟的超越感。 罗申没再搭话,径自朝楼上走去,三天前他就已经让大何把许师明的“尸体”搬回医院了,虽然医学上称作是无意识昏迷,但是罗申对许师明灵魂出窍的结论深信不疑,他本来是个无神论者,却在一瞬间被那个家伙颠覆了所有曾经以为是真理的东西。 第一次遇到许师明的魂魄是在医院里,他看到许师明(魂魄)站在床沿边,床上躺着一个人,他正好奇床上躺着的是谁,走近一看,料是他如此处变不惊的人也被吓了一大跳。 许师明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他不得而知,但大概能想象的出来,自己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夸张的像是一个没有节操的恶作剧。 而他却不幸的成了这个无节操恶作剧的唯一见证人。 其实他完全可以放任不管,虽然当初在街头发现那个穿着破烂不堪的少年,向他伸出了援手,但完全是本着互惠互利的商业角度,他从来不是一个会把感情和工作混为一谈的人,他还记得当初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有想实现的梦想吗?” “有。”他清澈的目光里依稀闪烁着他在这个城市从未遇到过的纯粹和宁静。 “是什么?” “找一样东西。” “你想要什么?” “钱。” “跟我走,我就给你想要的。” 许师明是天生的艺术家,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那件艺术品,他没有自我,或者说是把自己藏的很深,其他的演员能伪装的只是表情动作或者是语言,他伪装的,却是灵魂,他能变成任何人,只要他想。 他不止一次为遇上他而感到幸运,是他将他的事业推到了巅峰,而他也按照约定给了他想要的东西。 他对一切都淡漠的像是一个心无杂念的朝圣者,不经意间,将自己封锁,他至今没敢再问他,他的梦想是否已经实现,他要找的东西是否已经回到他的身边。 许师明很少对一件东西感兴趣,他唯一的算得上是娱乐活动的事情就是参观博物馆,他似乎很喜欢油画,他注视油画的时候,眼睛才像是属于他自己的,他看过无数的油画,却从来不买。 他也很少闹出过绯闻,原因大家都知道,他不喜欢和别人交流,外界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永远处于静态的游戏模型,他只是必须要在其中穿行,无需留下任何痕迹。 本来他和许师明之间,注定清白的像是两条不同界限的直线,不会相交,也不同平面,只有投影,会相交于一点,但是命运就是这样,在你还没来得及选择之前一切就已经发生。 那天晚上,他只是开着自己的爱车在马路上兜风,却看到一身湿透的许师明站在广场的喷泉旁边,眼神闪烁,明亮的像是夜空里的星星,他后来才知道,他之所以全身湿透是因为掉进了喷泉里,之所以掉进喷泉里是因为喷泉中间的石柱上雕着一幅他曾经看过的油画。 他看着许师明湿漉漉的样子,夜晚的灯光在他背后一字排开的亮着,碎在他的眼底,美的惊心动魄。 他只是迷路了,罗申从来没见过迷路迷的这么惬意的人,竟然还有心情去关心喷泉石柱上雕的画,不得不说,是个奇葩。 而他竟然就这样把这个浑身湿的像是刚从暴风雨中跑出来的奇葩带回了自己家,更没料到严谨如他这样的人,也被狗仔队拍到了照片,更加难以想象的是,自己成了他的第一个绯闻男友。 虽然事后澄清了,但是却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无论大事小事都是让大何照料他,虽然他也认为这样的行为很幼稚,但是每当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就诡异的滋长着不安的情愫。 他空白的像一张纸,让人忍不住想知道要用怎样的方法才能看到上面的无字天书,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强迫自己控制住好奇心,用工作塞满所有的时间,也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他渐渐对许师明免疫。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事态却急转而下,留给他一个烂摊子,当事人自己却躺在床上睡的舒坦,他不止一次想放弃他,毕竟要重新栽培一个天王极的人物虽说不易但并不是不可能的,这个念头在看到许师明魂魄的时候搁浅了。 他帮许师明把他的身体搬出医院,请了很多道士,但几乎都是骗人钱财的,没什么真本事,他问过许师明,为什么那么执着。 许师明只是说还不能死,再问就沉默了。 “罗总?”大何推了推站在床边发呆的罗申,对于这个一直表现的相当谨慎的总经理难得露出的破绽颇为惊讶。 罗申回过神来看着躺在床上的面容消瘦的人,皱了皱眉,他终究不是铁石心肠,无法像预期的那般置之不管,他有时会想,或许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帮他的人,那么对于他,自己是否也是那亿万分之一的特别? 第52章:罗申篇(番外二) “最近有什么异常”罗申拉过把椅子坐下,语气平淡道。 “最大的异常就是没有异常。”大何站在一边,表情有些沮丧,虽说她和许师明的交情只停留在用自己的胸脯塞满狗仔的镜头,以让他那张天价的脸不会掉价的层面上,但毕竟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再者许师明虽然冷淡了点,但是还算是个好人,除开说话刻薄了点。 “你的表上面镶的有钻石吗?”罗申斜了眼不停看表的大何淡淡道。 大何立马双脚并拢站好,手紧贴裤腿,表情严肃,“报告罗总,我用的是电子表。” “……”罗申侧头四处看了看,发现实在没有理由再在这里消磨时间了,只好起身,“算了,忙你的事去吧。” 大何立马嬉皮笑脸的朝门口挪去然后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大何出了医院就直直的朝马路奔去,看了看时间,急的直跺脚,最后终于等的不耐烦了,牙一咬拦了辆的士,平时她可不舍得这么花钱,但是今天可是大日子,关乎她的终身大事。 车开到一半遇上了堵车,似乎是前面发生了什么交通事故,大何急的满头大汗,刚刚补的妆又花了点,再一看表,早过了约好的时间,没办法,看了看距离也不是很远,下了车打算自己走过去。 刚下车,脚就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大何条件反射的踢开,低头一看,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家伙正盯着她看,吓的她猛吸两口气,她就踢了一脚,出血量至于大成这样吗? 周围迅速围拢了大批的人过来,大何吓的快哭了,眼看警察朝她走来,下意识就想跑,脚却被什么东西抓住了,那个刚刚被她踢到的小家伙正直勾勾的看着她,满是血的双手紧紧抱着她的大腿,然后吐出了两个让她差点气结身亡的字。 “妈妈。” “……” 大何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使劲扳开抱着她大腿的手,怒吼道,“老娘还是个处!”周围拥挤的人潮瞬间安静下来,大何抹一把脸,是真哭了。 {警察局} “什么情况?”罗申双手插兜,看着沮丧的坐在椅子上的大何和一旁被纱布包的像个粽子的小孩,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大何一脸麻木的扭头看着他,眼神扫过身边那个小孩,瞬间变得悲壮无比,手指颤抖的指着那个小孩,哇的一声哭出来,“他说我是他妈,我怎么会是他妈,我他妈怎么可能会是他妈,这他妈不是坑人吗,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啊……” 小孩依旧坐在旁边,两只眼睛从罗申出现的那一刻就一直盯着他不放,大何在旁边哭的起劲,他倒显得相当淡定,只见他扭了扭身子从高高的椅子上爬下来,朝罗申走去,然后抱大腿。 大何眨了眨眼睛,周围的警察也都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一大一小的两人,只见那个小孩声音清脆的说道,“爸爸。” “噗——”大何一口血吐出来,然后开始狂笑不已,周围无比的安静,只剩下大何的笑声,笑声越来越干,最后自动消音了。 “请问,你和何小姐是否是夫妻关系?”一个中年警察上前一步,对罗申礼貌的问道,罗申皱了皱眉,蹲下来与小孩的视线齐平,两人对视着,罗申看着那双眼睛,心里闪过一个很荒唐的念头。 “你的梦想是什么?”罗申看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试探的问道。 小孩看着罗申,原本没有表情的脸突然间似乎撒了层光,笑容瞬间温暖了在场所有的人,“找一样东西。” 罗申愣了愣,弯腰拉起小孩的手,朝旁边的警察说道,“对不起。” 从警察局出来,大何依旧震惊的久久没有合上嘴巴,眼看着罗申打开车门上车,一下跳到车的前面拦住去路,“罗总,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外面也有私生子?他妈到底是谁啊?” 罗申戴好安全带,瞄了一眼大何,“反正不是你。”大何正要舒口气就听见罗申继续说道,“我的欣赏水平不可能这么猎奇。” “……”所以说她这完全是自找罪受。 车子一溜烟不见了,大何从兜里掏出手机,这才看到上面一长串的未接来电,顿时感觉身上的每个部位都开始痛起来,尤其是最上面那个最痛。 罗申开着车,小孩坐在后面,车里一时无比安静,最后还是罗申先开口,“到底发生什么了?” 小孩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的坐着,“我遇到了鬼差。” 罗申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强迫自己去相信他,尽管他说的话离奇的就和他本身一样,“然后呢?” “我问他为什么我回不到我原来的身体里,” “他说要请示上级,让我先找一个身体借宿,他说今天上午九点在XX路口会有一个男孩被车撞死,所以我一直在那里等,然后恰巧碰到了大何。”小孩的身音低了低,罗申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放佛能透过那具身体看到藏在里面的许师明。 罗申紧抿着唇,虽然他很想问他这几天的遭遇,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但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许师明茫然的看着窗外的路景,细细的童音听在罗申耳里,心里莫明的发堵。 “回家。” 第53章:真爱游戏(一) 陶乐站在路灯脚下,夜晚天空已经黑的好似撒了层墨一般,深冬的风刮在脸上,让他从头抖到脚,行人三三两两的从路旁走过,车辆的尾灯有时打在脸上,眼睛会被刺的发疼。 他的手中紧攥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齐弦告诉他,想知道答案,就到纸条上写的地址去,他会在那里等他,晚上十点,会有人来接他。 陶乐看了看时间,还有十秒就到十点了,远远的路口开来一辆路虎,如预料般停在他的面前,车门打开,陶乐毫不犹豫的走了上去。 车里只有两个人,加上他也才三个,车子开了半个小时,在一个废旧的体育场停了下来,车门再次打开,陶乐感觉背被推了一把,毫无预兆的跌下了车。 “你们想干什么?!”粗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陶乐回头就看到刚刚车上那两个男的已经被一伙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陶乐皱了皱眉,极力搜索齐弦的身影,结果却大失所望。 “老大,要怎么处置?”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陶乐下意识朝那个声音的方向看去,那人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太清他的脸,“和平时一样。” “是,老大,我这就去安排。”那个细细的声音不见了,陶乐低头盯着自己眼前突然多出来的一双脚,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东西带来了?”森冷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让陶乐本就冷的发抖的身子更加没节操的抖了起来。 “什么东西?”陶乐抬起头干笑,暗淡的灯光下,那人脖颈上的一道疤显得尤其的狰狞和触目惊心,陶乐急忙移开视线,目光瞥到墙角正在激烈打斗的身影,刀刃撕裂空气的声音让他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这就是警匪片中经常上演的黑吃黑?! 几声枪响,打斗的声音小了点,随后又是更加激烈的打斗声,似乎是为了证明陶乐得出的结论一般。 “不要给我装傻,我的人亲眼看到齐弦把那个东西交给你了。” 陶乐看着那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反倒觉得并没那么可怕了,眨了眨眼睛说道,“齐弦给我什么了?你认识他?是他让我来这儿的?你们是在拍警匪片吗?” “我们不是拍警匪片,是拍西瓜。”突然旁边一个随从样的男人笑的发憷的说道,手中的刀直直的朝他压在地上的那个家伙的脑袋砍去。 陶乐的脸立刻白了,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张口吐了出来。 “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个刀疤男抓着陶乐的脑袋提起来,声音依旧冷的像是含了块冰在嘴里。 陶乐摇了摇头,他知道什么,他应该知道什么,他只知道这回是被坑惨了。 “K,交给你了。”那个刀疤男放开陶乐,冷声对旁边一个穿着白褂的人说道,陶乐抬起头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面貌,就感觉一阵雾状的东西喷到脸上,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齐弦坐在椅子上,一脸沮丧的看着电脑屏幕上混乱不堪的废旧体育场,手不住的摇着旁边一个小孩的肩,“为什么,这和我的剧本不一样……” 小孩被他摇的有些发晕,忙甩开他的手躲到旁边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身后,男子半倚在沙发上,浅金色的发丝柔顺的滑在耳侧,碧色的瞳孔沉静如一潭秋水,美的像是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王子,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齐弦身上,仿佛看到他就是看到整个世界。 “你既然想玩,那我们就玩大的,你的玩法像个女人,我不喜欢。”弗文依旧盯着齐弦,声音虽冷,但却并无恶意。 “你犯规的话,我也可以毁约。”齐弦温柔的笑笑,直起身,无比惋惜的说道。 “你不会毁约。”弗文眼神变得柔和,“在你毁约之前,我会亲手杀了你。” “嗨嗨,你还是那么不通情达理,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犯一次规总行了吧,这样我们就扯平了。”齐弦伸手啪的将电脑屏幕转过去,表情相当无辜。 “你可以犯规,但是我们是永远不会扯平的。”弗文微微皱着眉,似乎是对齐弦的话非常不满意。 齐弦耸耸肩,走到一直站在一旁的老人身边,伸出一只白净的手,“能借一下手机吗?我的被那家伙吃了。”齐弦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弗文。 老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齐弦,态度恭敬,没有一个字的废话。 齐弦拿过手机,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知道齐也的电话号码吗?” 老人点点头,拿过手机,噼啪按了一串号码,再递给了齐弦,齐弦做出吃惊的样子,“你的脑袋回路肯定和我的不一样。” “小主想看的话,我随时可以摘下来送给你。”老者的声音平平稳稳的,风趣的话搭配着严肃的表情,让齐弦微笑出声。 电话接通了,却不是齐也接的,“你好,这里是××医院,请问有什么事吗?” 齐弦温柔的笑笑,“我找齐也。” “稍等一下,马上为你转接。” 齐弦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想起自己曾经让陶乐转交给齐也的花,没想到那小子真的照做了,陶乐当然不会知道齐也有花粉过敏的病史,有趣,相当的有趣,齐也一定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被自己最在意的人送进医院。 “喂,”齐也的声音低低的从电话那边传过来,齐弦听在耳里,开始脑补齐也一脸虚弱的倒在病床上的样子。 “医院的空气还好吗?应该会有很多人送花给你。”齐弦有些落井下石的说到。 齐也此时正站在病房的窗户边,眼睛凝视着街道上穿梭如流水的车辆,“果然是你,陶乐在哪里?” 齐弦轻笑两声,“你还是那么无趣,我本来还想让你猜一猜的。” “如你所说,我就是一个无趣的人,而且是一个没有耐心并且一点也不善良的无趣的人。”齐也微眯着眼睛,身体四周散发出阵阵寒气,“你把陶乐怎么了?” “没怎么,就一起玩玩游戏,不过,很不幸的告诉你,游戏出现了点意外,当然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弗文。”齐弦一边摇头一边看向弗文,做出无辜的表情,尽管齐也根本看不到。 齐也握着电话的手抖了抖,皱着眉不说话。 “从良心的角度出发,我给你开个外挂,忘了告诉你,你也是这个游戏的重要玩家之一,之前本来该通知你的,不过现在应该也为时不晚。” “什么游戏?”齐也的声音清冷,明显压抑着怒气。 齐弦脸上的笑意逐渐敛去,眼神沉寂下来,“真爱游戏。” 陶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被头顶那盏巨大的灯刺的眼睛发疼,泪腺受到刺激,眼泪不住的往外流。 “大哥,这个家伙怎么处理?还是先挖眼睛吗?”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满身横肉的家伙在旁边晃了晃,陶乐又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自己是躺在一张手术台上的,旁边围着几个人。 那个被叫做大哥的家伙戴着白色口罩,只露出一双桃花眼,闻言抬了抬陶乐的脸,沉思了半晌道,“脸长的不错,取了眼睛就可惜了。” “那要先取哪里?肾?肝?心脏?”那个满身横肉的白大褂粗声粗气道,桃花眼猛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没好气的说,“你知道你为什么只能一辈子给别人打下手吗?” 那个满身横肉的家伙捂住自己的脑袋表情委屈的看着桃花眼,“为什么?” “对不同档次的货要有不同的处理方法,你就是那种会把电视机砸烂了当废铁卖的白痴。”桃花眼又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直打到地上为止。 “大哥,人已经醒了”旁边一直沉默着的眼睛男轻声提醒道,语气惊悚的像是鬼片里面的旁白。 三双眼睛顿时齐刷刷的看着陶乐,陶乐吓的猛的从手术台上跳起来,刚刚他们说的话他一字不差的都听进了耳里,惊恐的抓着脸看着他们,“大哥,我皮糙肉厚,口感不好的。” “……” 第54章:真爱游戏(二) “K大人,”眼镜男恭敬的朝门口走进来的一个戴着大毡帽的人说道,那个人只是点了点头,径自走到手术台旁边,一手捏住陶乐的脚踝往外猛的一扯,陶乐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吭声,紧接着另一只脚也受到了同样的对待,陶乐怒目看着那家伙藏在毡帽下的脸,但那家伙却好像完全没感觉一样。 “要是他想逃,就直接砍掉双脚。”K对桃花眼低声吩咐到,陶乐在旁边听的清楚,顿时冷汗直冒,K又对桃花眼说了什么,声音太低听不清楚,说完后就走了。 事后桃花眼走到陶乐旁边,抬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口中还嘟囔着,“原来大人喜欢这种口味的……” “……。” 陶乐被那个满身横肉的家伙往肩上一撂直接扛了出去,陶乐本来还想挣扎,但是双脚被那个怪咖K扯脱臼以后,自己连唯一的一项技能——逃跑,都失去了实际操作性,只能期待有什么人能吃饱了撑着想起他陶乐,再派三千兵马前来援救了。 从那个简陋的手术室出来,惨淡的灯光下陶乐才看清了这个手术室实际上是干什么的,浓重的血腥味早已和空气融为一体,手术室旁边是一个储物室,里面用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装着各种器官和内脏,陶乐震惊的睁大眼睛,双手死死捂住嘴巴,胃酸在心尖翻涌,后背一片濡湿,心里一阵凉的发憷,看来他已经是相当幸运了,至少他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还完整的呆在他的身体里。 “大哥,你们不会真的喜欢吃人肉吧……我的肉经过国家质检局认证,里面的重金属含量严重超标啊,像什么汞啊,铜啊之类的,吃了会头痛,嗯……还有肚子痛,胃痛,心脏痛,阳萎啊大哥,真的,你千万要再考虑一下?”陶乐在那个壮汉肩上不住的扭动着,就像一只无脊椎的软体动物。 “我吃素。”壮汉突然停下来,相当天然的回答了陶乐那一长串的申诉,陶乐气结,感情他说了大半天,原来是对牛弹琴。 “这些罐子怎么回事?难道你们是内脏收集发烧友协会会员?”陶乐艰难的抬起自己的下巴指了指那些玻璃罐子,强作淡定道。 “哦,那些是用来卖钱的,”壮汉抖了抖肩上的陶乐,嘿咻嘿咻的继续往外走,陶乐瞪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啊,那卖价一定很高吧,你一个月收入多少?肯定比我画漫画赚钱。” “你画漫画?”桃花眼突然探出个脑袋从上而下死死的盯着陶乐,陶乐吓的差点咬到舌头,白了他一眼道,“你下次出场能……?” “好啊,”桃花眼大笑两声,陶乐沉默了,他还没说完好不好,又不是知识竞赛,玩什么抢答?! “你画什么漫画?”桃花眼走在后面,陶乐脸朝下,相当艰难的保持着和他视线持平的姿势,壮汉已经扛着他绕上了一条坑洼不平的小道,四周也越来越昏暗。 “时光逆行啊……之类的。”陶乐被抖的有些心率失常了,说话的语调也变得相当古怪。 “时光逆行?没听过。” 没听过…… 陶乐中枪。 “好奇怪的名字?什么设定?” 奇怪的名字…… 陶乐再次中枪。 “像穿越时空啊之类的。”陶乐有气无力的说道,对一个半职业漫画家最大的侮辱是什么,他今天算是体验到了。 “啊……穿越时空……好老套的设定,听起来就像少女漫一样。”桃花眼失望的摇摇头,陶乐的玻璃心顿时碎了一地。 老套……少女漫…… 陶乐辛酸的闭上眼睛,够了,真的够了,他已经够惨了,为什么还有人要来侮辱他…… “还有呢?”桃花眼扯了扯陶乐的耳朵,看他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笑的一双桃花眼细细的眯了起来。 “禽兽啊!放开我的耳朵!会掉的,真的会掉的……大哥,真的要掉了……”陶乐伸出只爪子在空中乱舞,泪眼婆娑的看着那只不住的在面前晃的罪魁祸“手”。 桃花眼扯的累了这才松开手,看着陶乐憋红的双颊以及那严重充血而红的不正常的耳朵,眼睛又眯成细细的两道弧线,“有趣,好有趣,怎么办,我好像爱上你的耳朵了,把它送给我好不好?”桃花眼捏着陶乐的下巴,语调诡异。 陶乐斜了眼捏着自己的手,然后直接低头一口咬了上去,那一口咬的之狠,直到嘴里都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陶乐才松开口,舔了舔嘴上的血,头次发现自己竟然还有这么具有攻击性的技能。 桃花眼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眼角的弧度越发深邃起来,陶乐被扑面而来的寒气震慑住,身体不住的往后缩,最后直接从壮汉的肩上缩到了壮汉的怀里,陶乐一边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一边抬头朝真盯着自己看的壮汉傻笑,“大哥,你吃素,千万不要忘记,忘记了也不要紧,我会帮你记住的。” 一路惊悚的走来,陶乐瞄了瞄正前方宽敞的马路,这才发现那个废旧的体育场早已经被抛在了身后。 壮汉把缩的像个章鱼丸子的陶乐直接扔到了停在路口的一辆黑皮车里,陶乐的脚撞在椅背上,顿时痛的他倒抽口凉气,桃花眼也迅速钻上了车挤在陶乐的旁边,陶乐悲催的看着坐在前面的壮汉,非常的想扑到他的怀里,吃素的人,才是真的好人啊! 等人都上车了,车子顿时爆发出火箭升空的速度一溜烟的跑了出去,陶乐紧紧的抓着车背,小心翼翼的挪着自己扭伤的脚,视线一直停留在车窗外,尽管外面一片漆黑,但也比看着桃花眼那张折寿的脸强。 “你一点也不好奇车子在往哪里开吗?”桃花眼扯住陶乐的耳朵,语调微微上扬道。 陶乐的嘴角开始抽搐,因为耳朵被扯住,所以只能被迫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我知道和我不知道会对结果产生什么影响吗?” “当然会,你现在知道的话,或许将来能对那个结果相当的享受,如果你到了那里才知道的话,结果恐怕会相当的恐怖血腥。” 陶乐忽视了他那一长串的恐吓词,面无表情的问道,“什么地方?” “鼠丹。” “……”陶乐眨眨眼睛,“熟蛋?可以吃吗?” “被吃的是你。”桃花眼拧了柠他的耳朵,笑的别有深意。 陶乐石化了,为什么他觉得桃花眼笑的好像逼良为娼的老鸨,是他的错觉吗? 不过,不管是实体上的吃,还是另一种‘吃’,就结果看来,都相当的不乐观,陶乐呆了好长一段时间,等他回过神来第一个动作就是开车窗,就算是跳车摔死也比被人吃掉好!!可是他的脑袋才探出车外整个人就被扯了回来。 桃花眼大力的把他按在椅子上,凶残的扯开他的外套,撩起他里面的毛衣和衬衫,陶乐大惊,自从上次和齐也滚过床单之后他对这种事就相当的敏感而且抵触,更不要说是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扑倒,而且还是在车上,咳,重点不是在哪里,反正就是不行。 “禽兽啊!你想干什么!你已经饥渴到要对一个男人出手了吗?人在做天在看啊,你小心死了之后下地狱啊,下地狱啊混蛋,快住手!”陶乐伸手使劲捶着桃花眼,脚虚弱的挂在椅子上。 桃花眼无语的看着陶乐疯了似的胡乱舞动的手,利落的从包里掏出一支针管,照着他的腰扎了进去,陶乐只觉一阵酥麻感从腰间扩散到周身,身上的力量就像被人抽掉了一样,随后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靠,总算安静了。”桃花眼随手扔掉手上的针管,拉下陶乐刚刚打开的车窗,车里顿时陷入一片静默。 第55章:真爱游戏(三) 壮汉从前面笨拙的扭过头,看着桃花眼不住的擦着额上的汗,呆呆的说道,“K大哥说过,他想逃的话直接砍掉脚就可以了。” 桃花眼一个眼刀摔过去,“你脑子里面长的都是脂肪吗?!这是能砍掉脚的活计吗?你以为他是维纳斯,断两条胳膊也能拿出去卖?” 壮汉被他吼的有些懵,委屈的嘟囔道,“维纳斯是谁?” 桃花眼气结,根本没心思再搭理他,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诡异如同惊悚片里的旁白。 “是女神啊……” …… “可是他不是男人吗?”壮汉满脸横肉紧皱的看着坐在旁边的眼镜男,那认真的态度似乎在向所有人昭示他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 “所以断了腿就不能卖了。” 壮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认为眼镜男说的很有道理。 桃花眼:“……” 陶乐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但是自己已经不是躺在那辆又硬又窄又变态的黑皮车上了,身下赫然是一张宽大柔软的床,黑色掐金丝的做工精致的床帘挡住窗外投射过来的光,照在陶乐的脸上显得极其浅淡,陶乐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东西不太真切,心想大概是才睡醒的缘故,伸手揉了揉眼睛,但是依旧不见好转,就像眼前罩了层纱一样。 陶乐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猛的坐起身,才动了一只脚,一股钻心的疼痛就从脚踝处传到四肢百骸,陶乐低低的惊叫了一声,一把掀开被子,低声咒骂道,“shit!” 两只脚的脚踝处被白色的纱布缠着,眼睛的视力不知什么原因变得极差,陶乐心想应该是病情不稳定,加之之前被那样对待……陶乐想起在那个废旧的体育场的遭遇,不由在心里把齐弦骂了个狗血淋头,诅咒他断子绝孙! 一想到齐也知道自己离开后失望的表情,陶乐就自责的想去死,但是想起自己的处境,又委屈的要命。 尤其是这种情况下只能等待别人的救援,让他觉得很没面子,说起自己会有今天不过是不信任齐也罢了,现在反倒要依靠他的力量,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陶乐死死的咬着下唇,决定还是要自己搏一搏,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要是再靠齐也,他就是齐也他孙子!! 正在陶乐打着算盘的时候,门赫然被推开,走廊里的光照在来人的身上,在地上投下一个巨大的阴影,陶乐吓的大气不敢出,忙扯过被子蒙住头,装死。 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陶乐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心脏,生怕它跳的太响引起来人的注意。 脚步声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床铺下凹的沉重感,陶乐全身的毛孔顿时全部张开,脸上的寒毛也都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外面依旧没什么动静,细微的呼吸声透过被子隐隐传来,陶乐又等了很久,久到他自己都快睡着了才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的一角,探出半个脑袋,用那双已经二分之一死的眼睛朝床凹陷的地方看去。 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陶乐只觉呼吸一滞,一种做贼被抓了个正着的羞耻感袭遍全身,但也只是一瞬间,毕竟他的脸皮厚的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你好啊……”陶乐继续着掀开半个被角的姿势朝那个男人打招呼,男人趴在床上依旧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尊雕塑。 陶乐仅存的干笑也在对方沉静的注视下龟裂,干咳两声继续为自己找台阶,“咳咳,好巧啊,我们躺在一张床上……” 那个男人依旧不动的盯着陶乐。 “床还挺软的……”陶乐继续打着哈哈,“也挺宽的……不过两个人应该有点挤……” 陶乐的屁股不动声色的朝床的另一边移去,面上依旧带着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在他看来,就算是假笑那也是笑。 “因为有点挤,所以我就不跟你抢了……你老慢慢歇息……”陶乐慢慢放下那仅仅掀开了一个角的被子,臀部收紧,靠着腹部微弱的力量,缓缓朝床边移去,扭了好一会儿才摸到边,陶乐一边抹汗一边低咒着这该死的床,宽的太没节操了。 就在陶乐犹豫是要无声无息的头朝地滚下床还是轰轰烈烈的脚朝地摔下床的时候,一只手以闪电般的速度搭在他的腰上,一收力,当陶乐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刚刚那么费力爬费力爬,都他妈白干了。 陶乐气的一个抬头,额头正好顶上了对方的下巴,男人闷哼一声,握着陶乐腰的力道松了松,陶乐借着空隙爬起来,与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保持着一张床内的安全距离。 就在陶乐准备不管三七二十,先跳到地上再说的时候,男人突然也从床上坐起来,扯住陶乐的小腿往后猛的一拖,陶乐完全没料到对方会使出这么一招,头朝下摔了了狗吃被子。 “你他妈怎么那么贱啊!都说了全部让给你,你还扯!扯扯扯,扯着很好玩吗?!你脑子被驴踢了是吧!”陶乐扭头就开骂,管你是如来佛祖玉皇大帝的三姑六婆还是三千里一表的远房亲戚,他陶乐今天是破罐子破摔了,大不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这是我房间。”男人伸手捏住陶乐的脸,眼神依旧沉静,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管我屁事!”陶乐狠狠扭过脸,强压着想要咬死他的冲动,准备再给他一个放开他的机会,否则他就不客气了。 “你睡了我的床,”男人捏着陶乐脸的力道加重,陶乐气的大喘着气,故意嚣张的瞪着眼睛,挑衅道,“你都说了是睡你的床,又不是睡你,你激动什么!” “一般出现在我床上的只有两种人,”男人伏在陶乐身上,嘴唇几乎是贴着陶乐的耳朵说道,“一种是要和我做艾,还有一种是……死人。” 陶乐的脸部肌肉正以50赫兹每秒的频率抽搐着,“我不是一般人。” “哪里不一般?”男人低头俯视着陶乐,陶乐此时被压在床上,两人的脸靠的极近,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陶乐憋着口气不敢动,双手被对方压在头顶桎梏着,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饶是如此,身体仍能感觉到对方将一条腿放在了他的腿间,他又不是愚钝之人,当然看的出来他想干什么。 陶乐咽了口唾沫,感觉到男人喷吐到脖颈上的温热气息,鸡皮疙瘩就前赴后继的冒了出来,尤其是当那湿漉漉的舌头滑过耳朵附近的皮肤的时候,无法遏制的从心底升起一股恶寒,更别提对方掀起他的衣摆在他身上四处游移的手,他生平第一次遭到了如此让他感到耻辱的对待。 陶乐狠命咬着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毕竟变态都有一个特质,你越抵抗他越兴奋。 “我性冷淡。”陶乐面无表情的冷声道,其实他的心里在流血,能诋毁自己到这种程度的,相信他陶乐认第三,没人敢认第二了。 对方竟然真的停下了动作,陶乐还没来得及舒出口气,只听撕拉一声衣物碎裂的声响,陶乐绝望了。 男人并没有预期那般如狼似虎的扑上去,而是用冰冷的手指滑过陶乐胸前的肌肤,那上面正满布着暧昧不清的吻痕。 “你和其他人做过?”男人捏住陶乐的下巴,声音沉静一如他的眼神,仿佛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是能让他情绪波动的。 陶乐突然想起齐也,脸上莫名的一阵发热。 陶乐还没从羞涩中缓过神来,就感觉腰上一阵被猛力击上的沉重感,紧接着整个人从床上飞了出去,砸在对面的椅子上,碰倒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陶乐长呼口气,强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感,扶着桌子脚爬起来。 男人端坐在床上,身上做工细致的衬衣更显得他身材挺拔健硕,他淡淡扫了眼陶乐,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立刻像看见了什么肮脏至极的东西一般移开视线。 陶乐在心里欢呼,就结果来看,自己似乎是逃过一劫了,虽然过程惨烈了点儿……陶乐低头,衣服的碎片挂在他身上,如果有风的话,一定会迎风飞扬出相当富有艺术感的弧度。 第56章:真爱游戏(四) 男人从床上站起来,不知从哪里逃出把短刀扔到陶乐脚边,陶乐眼睛滴溜溜在那把短刀上扫了几眼,正当他考虑要不要捡起来的时候,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几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有一个身上似乎负了伤,模模糊糊可以看到他衣服上大块的血印。 男人转过身朝他们走过去,对其中似乎是领头的家伙嘀嘀咕咕说了一大串鸟语(外语),陶乐虽然费力听,但是还是完全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是英语,也更不可能是汉语。 陶乐看他们说的上劲,瞅着是个跑路的大好时机,稍稍挪了挪脚,虽然脚踝还是疼痛难当,但是脱臼的地方倒好像是接回了原位,走路还是勉强可以为之的,目光不经意从那把刀上晃过,陶乐脑子里灵光一闪,弯腰捡起来插在裤腰带上,低着身子朝窗口挪去。 根据他的经验,那些有权有势有钱的家伙卧室一般在二楼,不高不低,跳下去刚好断腿,而且窗外一般都很开阔,跑路的话倒也方便,陶乐勾唇笑笑,轻轻的向里拉开窗,顿时一股超大的劲风袭面而来,同时风吹进来,发出巨大的声响。 陶乐也被风吹的倒退了一步,半睁着眼睛看着外面漆黑的海平线,傻了。 门口的声音停了下来,所有人俱都一脸凝重的看着陶乐,其中一个人嘀咕了一句,突然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然后刷刷亮出寒光闪闪的手枪对着陶乐。 陶乐大脑短路,但是人类的危机感还是在的,飞快的举起双手高过头顶,门口的人一步步逼近,陶乐也一步步后退,只是背很快抵住了窗棂,退无可退。 窗外吹进的腥咸的海风直直的刮着后背,陶乐不由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真不是一般冷。 “有话好说。”陶乐笑的发苦的看着那些逼近的人,刚刚那个男人此时靠着门,完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陶乐吞了口唾沫,现在唯一一个能听懂他话的人正在一边看戏,自己就是那个卖力表演的跳梁小丑。 “%……&@*&……”其中一个人突然朝着陶乐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大段,陶乐观察着形势,眼神又瞄了瞄身后那一片黑漆漆的海域,脚下的地板也有小弧度的晃荡,刚才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很有可能自己现在是在一艘船上。 那些人越来越近,眼看着马上就要扑过来,冰冷的海风刮在后背,倒让陶乐清醒了不少,脑子里飞快的分析着敌我形势,首先,他身上的武器只有一把刀,加上腿脚不利索,眼睛视力也下降了,而对方,不仅手里有枪,而且个个身强体壮,眼神肯定也比他好,最重要的是,敌众我寡。 果不其然,其中一个人朝陶乐扑过来,陶乐深吸口气,猛的侧过身让他扑了个空,顺手扯起桌布,桌子上的东西随着桌布移动的弧度飞速的向另外的人撞去,陶乐趁他们慌乱的空隙,急忙用桌布裹住自己,紧接着一脚踩在旁边的椅子上,强忍着脚上的伤借力翻出窗外,那些人似乎没料到陶乐会跳窗,皆是一愣,连站在门口的男人眼神也亮了几分。 呼呼的风从耳旁刮过,陶乐皱眉看着下面漆黑的海水,想象着冰冷的海水包裹全身的窒息感,嘴角泛出一丝苦笑。 突然一个浪打来,船身大弧度的晃了晃,于是本来正笔直朝海面砸去的陶乐重重的摔在甲板上,陶乐吃疼的在地上滚了两圈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想起上面那些人有可能在看他是不是摔到海里,立马脱下身上披着的桌布卷成一团朝海面扔去。 看着桌布在朦胧的夜色中漂浮在海面上,陶乐这才呼出口气,脑子里还是以片混沌,要不是刚刚那个势头相当猛的浪,现在沉在桌布下的就是自己了。 “you……you……”一个惊恐的女声从旁边传来,陶乐抬起眼,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女人,陶乐看她似乎有惊叫的趋势,立马上前把她压在甲板上,一只手死死的捂住她的嘴。 那女的本来在甲板上吹风,没想到突然从上面掉下来一个人,而且竟然还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时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陶乐。 陶乐也是头一次干这么刺激的事,没想到做起来还挺顺手,一边压制住她,一边拔出腰间的刀在她脖子上晃了晃,故作凶恶的说道,“要是你敢大喊大叫,我就杀了你。” 那女的使劲的摇着头,一脸迷茫的看着陶乐,陶乐这才注意到对方的肤色和发色,看来是个外国人,陶乐翻个白眼,又用英语说了一遍,那个女的果然安静下来,瞪着一双大大的蓝眼睛看着陶乐。 隐隐的有脚步声响起,陶乐一惊,立马拖着那女的朝旁边的暗格移去,用英语朝那个女的说道,“我不想伤害你,你只要按我说的做我就放过你,现在外面可能有人在找我,你出去支开他们,别耍花样,虽然我杀不了他们,但是杀你还是绰绰有余!” 那个女的眼睛湿润的朝陶乐点点头,陶乐这才松开紧捂着她的手,女的立马大口大口喘着气,然后用以口略显撇脚的中文道,“不要杀我,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陶乐沉着张脸,故意做出冷酷无情的样子,那女的钻出暗格,陶乐只听到杂乱的几串脚步声,然后是女人和男人用英语攀谈的声音。 陶乐一直心惊胆战的藏在暗处,生怕那女的将他抖出来,毕竟他的那些威胁不过是吓唬吓唬人而已,不过那女的得回答让陶乐大吃一惊,她说她本来在此处吹风散心,然后看到一个黑黑的东西突然从楼上坠下来掉到了海里,说的时候声音里还带着淡淡的惊恐。 男人又问了那女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然后又是一阵脚步声,陶乐舒出口气,看来是躲过一劫了,陶乐正想从暗格里出来,突然外面一个男音传了过来,陶乐立马收回脚,心惊肉跳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个男人并不是看出什么不对劲儿,这是陶乐从他与那女的得对话里听出来的,而且他可以肯定,那男的是看上那女的了。 果不其然,外面传来那女的愤怒的警告声,陶乐细细的听着,似乎发生了争执,紧接是男人恶心而又低俗的辱骂声,女人似乎反抗不得,一边发了疯似的撕扯着一边咒骂着,陶乐藏在里面听的倒是清楚,手下意识的握紧刀柄,犹豫着要不要冲出去。 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陶乐紧皱着眉,良心催促着他动身,但是恐惧又让他挪不动脚步。 “help!help me!”女人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此处没有他人,很显然是对陶乐说的,陶乐一咬牙,大骂了声shit然后冲了出去。 那个男的正在解皮带,看到陶乐动作明显一顿,陶乐趁他还搞不清楚,握着刀便向他的脖子劈去,招式出手陶乐才发现似乎狠了点,但是想收已经收不住了,立马闭上眼睛以免血溅到里面,女的也吓得睁大了眼睛,男人似乎没想到陶乐的杀心这么重,看着迎面劈来的刀顿时吓的湿了裤子。 刀是劈到了男人的脖子上,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喷溅,陶乐纳闷了,睁开眼睛一看,刀背正抵着男人的脖子,原来是刀拿反了,男人被当场吓晕过去,那女的也被吓傻了,陶乐长呼口气,冷汗从额头滑下来,他差点就杀人了,太恐怖了。 正在陶乐失神的间隙,那女的突然起身,将那晕死过去的男人拖到船沿,然后使出吃奶的劲往边上拖,明显想扔到海里,陶乐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阻止道,“等一下。” 那女的果真停了下来,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陶乐,陶乐立马上前手脚利索的解下男人身上的衣服,再把自己的衣服套在他身上,这才扔下了海。 “good job!”女人朝陶乐笑了笑,眼里满是欣赏,似乎对陶乐刚才威胁自己一事全然不在意,陶乐换上那男人的衣服,衣服略微有些大,倒显得陶乐的身材魁梧了几分,陶乐又捡起地上的帽子扣在脑袋上,向下压了压帽檐,漫不经心道,“要是再有一顶假发就好了。” 女人一直看着陶乐,眼睛忽闪忽闪的,听陶乐那么说立马拉起陶乐的手道,“我有,跟,我来。” 陶乐眨了眨眼睛,然后身体就被那女的扯着朝旁边的楼道口走去。 女人将陶乐带到了一个套房,谨慎的给门上了反锁之后才拉着陶乐进屋坐下,陶乐坐在椅子上,仔细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这屋子虽然没有那男人的那么豪华但是也相当的华贵。 女人在衣橱里掏了一会儿,然后捧着一堆假发站在陶乐面前,陶乐惊讶的看着那些款式不一,颜色多的像是调色盘一般的假发,心里乐开了花。 “这些,我用过,现在,你要什么,拿。”女人笑笑,固执的用一口拗口的中文和陶乐交谈,陶乐从她手中接过假发,在脑袋上比了比,然后放缓语速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之前明明对你做出了相当过分的事。” 女人在陶乐旁边坐下,然后笑着道,“中国有句固话,滴水之恩,泳圈相报。” “……那个,不是泳圈,是涌泉。”陶乐干笑两声,好意纠正道,想起自己当时的犹豫,心里不免有所愧疚。 第57章:真爱游戏(五) 女人也笑了笑,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朝旁边走去,不一会儿就沏了两杯红茶,递了一杯给陶乐,陶乐伸手接过礼貌道谢。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女人放下茶杯,缓缓问道。 陶乐想了想,回道,“乐涛。” “哦~我知道!”女人突然恍然道,陶乐被她搞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乐涛是个名人?那个女人接着说道,“就是,购物网站!” “噗——”陶乐一口茶喷了出来,涨红脸说道,“嗯,那是我开的。” “厉害。”女人朝陶乐竖起了大指,陶乐的笑笑,相当自然的接受了她的夸奖。 “你叫什么名字?”陶乐喝了口茶,淡淡询问道。 “我叫Yilisating Juonly,你叫我Juonly就好。” “伊丽莎汀橘里?”陶乐皱了皱眉,然后笑笑道,“好名字。” “谢谢。”橘里大方开朗的笑笑,一头金色的长发披肩,湛蓝的眼眸里流光溢彩,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越发的细腻,加上身材婀娜,倒是个难得的美女。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从上面掉下来吗?”陶乐放下茶杯,试探的问道,虽然对方向他示好,但并不代表他就会相信他,经历了这么多事,让他不得不防。 “你是个好人,”橘里浅笑,眼里闪烁的神彩并没有丝毫的虚假,“很勇敢,像个骑士一样,我喜欢。” 虽然被美女夸着,但是陶乐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毕竟现在还是身在狼窝,表情也显得越发阴郁。 “怎么了?”橘里毫不掩饰担忧的问道,“你,不喜欢,骑士?” 陶乐抬起头看着她,脑袋飞速的运转着,忽然莞尔一笑道,“怎么会,我很喜欢。” 橘里疑惑了一下,看了看陶乐,再次‘恍然大悟’道,“你和女朋友吵架了!” 陶乐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这句话她倒是说的相当顺溜,稳了稳心神道,“你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想法?” 橘里愣了愣,因为陶乐说的有点快所以反应了好半天才道,“你,和女朋友,吵架,被她,从房间里,扔出来?因为你,身上,衣服,薄,坏的。” “……”陶乐默默抹了把汗,感情她以为他和她想象的那个女朋友在房间干架然后被扔了出来,顿时感觉万分无力,“我是被人追杀。” “女朋友,派人,追杀你?” “(⊙o⊙)……一般女朋友会这么干吗?”陶乐发现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再次降了一个级别。 “我,做过。”橘里毫不掩饰的说道,似乎还颇为自豪,陶乐沉默了,在心里向她的男朋友致敬。 “对了,这艘船是开往哪儿的?”陶乐突然想起这个茬来,急忙问道。 “D市,要……”橘里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四个小时,到港口。” “D市?”陶乐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惊慌道,“你确定是D市?” “是。”橘里被他弄得有些晕乎,碧蓝的眼睛盯着他。 陶乐苦恼的抓着脑袋蹲在地上,D市和A市那相差的可不是一般的远,都快横跨大半个中国了,现在就算是齐也,也不一定能找到他,陶乐揉了揉脸,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结果发现是个铁馅饼的感觉。 “你,我,可以帮。”橘里拉了拉陶乐道,陶乐皱巴着张脸看着她,面无表情,“我被卖了,你确定有钱可以买我?” 橘里拍拍胸脯,“我逃出来,带了,钱,很多。” 陶乐的嘴角在抽搐,橘里拍完胸脯,转而又疑惑道,“你,女朋友,把你,卖了?” “我没女朋友。”陶乐对于女朋友的问题已经是回答不能,解释无力。 “很好。”橘里点点头。 “哪里好了?”陶乐郁闷,要是有个女朋友,自己也就不会被齐也纠缠上,也就不会认识齐弦,更不会被卖到这么远的地方,说起卖陶乐现在的心情是相当的复杂啊,要是放在以前,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也有被当货物卖掉的一天,不知道自己被卖了个什么价钱……哎。 “女朋友,男朋友,一样,麻烦。” 陶乐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轮船里倒是稍稍安静下来,看来是陶乐的障眼法起了点作用,陶乐也就放宽心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橘里聊着。 “你为什么要来中国?”陶乐一边看着灰蒙蒙的海岸线一边朝橘里问道。 “我不想,结婚,从家里,逃。”橘里微微皱眉的说道。 陶乐见她面露难色,也没再深究又聊了一些其他的可有可无的东西,天渐渐亮了,远远能听到其他游轮的鸣笛声,陶乐此时的心情却想当的沉重。 “你能再帮我一次吗?”陶乐拉着橘里的手病急乱投医的问道,橘里眼神热烈的看着陶乐握着自己的手,大力的点了点头。 约摸半个小时后,轮船靠岸,随着乘客陆陆续续下船,陶乐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别担心。”橘里捏了捏陶乐的手,暗暗打气道,此时的陶乐正穿着一条厚重的棉裙,金色的大大的波浪卷假发,加上涂的红的像辣椒酱的嘴巴和白的像面粉中毒一样的脸,那简直就是,Lady gaga附身,周围的人都不得不对他另眼相待。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直到那个男人出现。 “这位小姐,”男人站在陶乐前面,虽然是对橘里说的,但是眼睛却盯着陶乐。 陶乐当然也瞄到了他,一时间心提到了嗓子眼,幸好脸上的粉厚,看不出他此时苍白的面孔,橘里倒是很淡定的看着他,笑容依旧。 “能否把我的宠物还给我?”男人的声音不温不火,虽然问的直接,却又不失唐突。 橘里微微有些诧异,陶乐却有些按捺不住了,他自问他的伪装很好,但再怎么伪装那也是一个人,这点是伪装不掉的。 “宠物?我,没有,你,宠物。”橘里一边摆手一边解释道,陶乐很想捂额,以此来表达他的无奈,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是吗?”男人的眼睛依旧盯着陶乐,陶乐则低头盯着鞋尖,“那能否请两位跟我走一趟。” 陶乐和橘里相当有默契的齐齐摇头,直到腰部被什么硬硬的东西抵住。 男人的嘴角划过一丝轻蔑的笑,率先向前走去,陶乐拉着橘里的手强装镇定,“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 “和你有什么关系?”橘里疑惑,“他们是,找我,麻烦,是我连累你。”橘里说着眼里闪烁着歉意。 “……” 陶乐侧头看了看身后那个拿枪抵着自己腰的男人,惊的吓了一跳,这不就昨天晚上自己用刀劈晕的那个倒霉蛋吗?他记得他把他扔到海里了……难道,他自己又爬上来了……真是,多么顽强的生命力啊! 事实上确实是那个家伙,因为他的脖子上有明显的红痕,陶乐向橘里靠了靠,生怕他怀恨在心一个不注意自己就给他推海里了,但是他似乎忽视了自己伪装的作用。 橘里握着陶乐的手,面上虽然毫无惧色,但是她的手心却冒了细细的一层汗,陶乐皱着眉,思考着现在大喊大叫引起他人注意然后逃跑的机会有多大,最后经过他大约估计了一下,可能性为零,因为这里面有一半的人似乎都是那个男人的下属,而且还不算其他隐藏在人群里面的家伙,下了轮船,陶乐和橘里被带到了一辆陈旧的面包车前。 上车之前陶乐又朝那个男人瞄了几眼,男人似乎在和另一个人攀谈,陶乐离得比较远,既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看不到对面那个人的面孔,因为视力受损的原因,但是那个背影似乎有点眼熟,陶乐皱着眉想再看仔细点,但是后面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了,用枪头捅了捅他的腰然后用英语大骂了几句。 陶乐只好上车,橘里窝在角落里,似乎终于开始害怕起来。 第58章:真爱游戏(六) “你,在中国,有没有认识的人或者是家属”陶乐坐在她旁边,低声问道,刚刚其实他也挺害怕来着,但是现在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再大也不过是一条命,缩头缩尾反而只能落得任人宰割的境地。 “有。”橘里瞪着个大眼睛看着他,眼里闪烁着一丝丝期翼,陶乐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实在是没那个勇气对她担保什么。 “谁?” “我的叔叔。” “干什么的?”陶乐的脸上又恢复了几分神采,看来也不是完全没希望。 “不知道。”橘里摇头。 “嗯,换个说法,要是和那个男人干架,赢的几率有多大?”陶乐殷切切的看着她,眼里是满满的期待。 “不知道。”橘里依旧摇头,陶乐长叹一声,“那你到底知道什么?” “他是我叔叔。” “……”陶乐沉默了,除了沉默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橘里看陶乐不说话,顿时也沉闷了下来,车子就这样左右摇晃的朝前开。 车子开了很久,久到陶乐已经强忍着腹中空空和周公大战三百回合,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车门被打开,略微有些刺眼,陶乐还算绅士的将橘里藏在身后,目光坚定的看着门口那两个大汉,但是正在以一定频率摇晃的双腿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下来!”其中一个大汉朝陶乐吼道,陶乐先是有些惊讶,因为他竟然会说汉语而不是鸟语,但随即反应过来这里是中国,会说汉语很正常。 陶乐和橘里相继下车,大汉一个帮他们提着行李一个在前面引路,陶乐不觉有些纳闷,这怎么说也太客气了点儿…… 陶乐一边走一边偷瞄周围的建筑,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大型的娱乐会所,之所以会如此肯定实在不是因为他有多么聪明伶俐,而是因为那个招牌实在是太闪了,差点没让他这二分之一死的眼睛直接壮烈牺牲,尤其是上面那几个“娱乐会所”的大字,让他千言万语胎死腹中。 而此时,光天白日下,齐弦正站在不远处的一个高塔上,面前架着望远镜,相当惬意的看着陶乐一行人从会所侧门走了进去。 “哎呀,小陶乐真是厉害,才几天不见就勾搭上了个外国美女~”齐弦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幸灾乐祸的朝电话那边说道,眉目间也是一派悠闲惬意,似乎全然不知自己身后还站着一排神情戒备冷若冰霜的黑衣人。 齐也此时坐在车上,嘴唇紧抿,眸色黯了几分,连带着握着手机的手也越发的用力,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压,“你打电话只是想说这些?” “当然不是,”齐弦笑笑,手调整着望远镜的角度,镜头对准远处的那围成一圈的大片花海,嘴角的笑意加深,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我是想提醒你,来的时候记得关紧车窗,最好戴个防毒口罩,这里离医院可是很远的。” 齐也面色不改,“你不用惺惺作态,我会把东西给他,替我转告他,要是他敢伤陶乐一根寒毛,我定会让他死无全尸。” “哎呀,我有点羡慕小陶乐了,能让你这么紧张,真是太难得了。” 齐也不理会他的调侃,唇角微勾,露出丝丝冷意,“弗文比我先一步,这个时候应该到了机场。”果然,电话那边静了下来。 塔顶的风很大,吹的齐弦有些晕眩,不由的向后退了半步,眼里神色复杂,三分纠结两分迟疑一分痛楚四分笑意。 “相信他会很乐意将你从这里面‘救’出来,我很期待,希望你的演技不要太差。”齐也说完,也不给他反击的机会直接挂掉了电话,随手扔在椅子上,左手托腮凝神看着车外,眉头皱起,想起齐弦口中那个外国美女心情就相当的烦躁,非常烦躁,而对那个造成他患得患失的罪魁祸首,却是无可奈何。 “齐董,现在是去湖心口的别墅还是直接去D市的分公司?”中年司机放缓速度从后视镜看了齐也一眼,就是那么一眼,让他再没勇气看第二眼,齐也现在就是一只拉了保险栓的炸弹,靠的太近会出事的。 “去酒店。”齐也收拾好情绪淡淡道。 司机不敢多说,心想齐也此行必定不想引起他人注意,所以刻意选了家不出名但是也还是挺高档的酒店。 一间昏暗的房间里,两个人影躲在窗口窃窃私语,看表情,嗯,太暗了,这个有点难度,听语气,似乎很严肃,走近了就会发现其实他们聊的是。 “你猜有几个人,”陶乐耳朵贴在窗子上,朝同样把耳朵贴在窗子上的橘里问道。 橘里很认真的听了会儿,相当肯定的说道,“旁边不知道,床上,肯定,只有两个。” “还有呢?”陶乐意味不明的笑笑,黑白分明的的眼睛亮的像两个探照灯。 恰好隔壁房间传来几声低沉压抑的呻吟,陶乐和橘里对视一眼,那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颇为微妙。 “他们,两个男人。”橘里相当肯定的说道,陶乐微微有些诧异,虽然他也听出了些端倪,但是毕竟这种情况不常见,而她作为一个女人竟然能这么快发现奸情并且接受现实,让他不得不对她敬佩三分。 “难道你不觉得恶心吗?”陶乐一边继续勤勤恳恳的听墙根一边好奇的朝她问道。 “恶心?为什么要恶心?”橘里看着他,淡蓝的眸子无比的真诚,陶乐略微有些诧异,随即又恢复过来,“对了,你是……哪国人?” “英国。”橘里笑的坦荡,说起自己的祖国似乎非常的自豪。 陶乐摸摸鼻子,“在英国应该对同性恋很宽容,不像中国……”陶乐说到这里就住口了,因为他发现橘里看他的目光已经有些不太正常。 “你……”橘里逼近陶乐,一副发现秘密的表情看着陶乐,陶乐深吸口气,脸上开始发热,幸好周围光线暗淡,倒是看不出他脸上不正常的红色。 “我……我怎么了我?”陶乐潜意识里害怕被别人知道自己的事,一时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很喜欢英国?”橘里笑笑问道,陶乐提起的心落了下来,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橘里眼神一闪,直接朝陶乐扑了过去,陶乐大惊,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她压在了身下,隔壁的动静也越来越大了,床板摇的嘎嘎响。 陶乐的嘴角抽了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我可以带你去。”橘里看着陶乐害羞的样子,也发现自己过于直接,但也没有多在意,相当坦荡的从陶乐身上下来, “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陶乐委婉的拒绝,房间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正在陶乐思考如何打破沉寂,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压抑的颤抖的极其销魂的低吼。 “……” 陶乐有些羞赧,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心里暗叹,实在是太痛了。 相比陶乐的不自在,橘里就坦荡多了,朝陶乐凑了凑说道,“其实经常这样是有坏处的。” 陶乐的耳朵立马竖立起来,“什么坏处?” 橘里极其自然的解释道,“因为,不符合,上帝的本意。” “……= =,”陶乐看着她,“就这样?” 橘里顺了顺耳发,直视着陶乐,陶乐看着她的眼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那里面跑出来,“当然不止,我,学医,经常这样,老了会,脱肛!” 陶乐虽然不太明白她说的脱肛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字面意思,应该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 橘里看陶乐疑惑的看着自己,无奈的挠了挠头,“我,汉语不好,解释,不行。” 陶乐咽了下口水,“你用英语说试试,或许能听懂一点。” 于是橘里开始用英语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篇,但是里面的专业术语实在是太多,陶乐目光呆滞,表示理解不能,橘里长叹一声,只好作罢。 第59章:真爱游戏(七)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陶乐和橘里对视一眼,说起来他们是被囚禁了才对,这敲门声此时听来实在是相当逆耳。 门外的人等了半刻见没人开门,于是压低嗓子道,“送午餐的。” 陶乐和橘里躲到桌角,依旧沉默,在不知道敌人底细的时候,多说多错,沉默是金。 咔哒,门锁转动的声音,陶乐一惊,心想难道外面没人守卫?或者是想试探他?但是为什么送饭的手里会有房间的钥匙?陶乐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当他看清来人的面孔时所有的疑惑都不再重要了。 “陶萧红?!”陶乐大惊,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凭他对她多年的认识,绝对是陶萧红没错。 陶萧红镇定的反手关上门,然后在陶乐充满疑问的目光中伸手打开了灯。 陶乐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蒙住眼睛,略有些不爽的嘟囔了几句,“开什么灯啊……气氛都没有了。” “……”陶萧红随手放下手上用来装饰的托盘,拉过陶乐便问道,“阿……阿津,阿津没事吧?” 陶乐摇了摇头,“孙津被老爷子领走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陶萧红的眼里闪过一丝惊疑,但随即又被其他情绪掩盖,陶乐此时正盯着她看,她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你怎么有房间的钥匙?”陶乐皱眉看着她先一步问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这么长时间的陶萧红会在D市,但是这一切绝非偶然,“不要告诉我你在这里打工恰巧碰上了我。” “……你怎么知道。”陶萧红干笑,看着陶乐的视线往旁边移了移,很明显其中另有隐情。 “外面难道没有守卫?”陶乐皱眉,按理说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进来了啊。 “没有。”陶萧红摇头,“这只是很普通的包间而已,否则我也不可能会有房间的钥匙。” 陶乐张大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想什么时候走就可以什么时候走,这房间是不能困住我的?” 陶萧红看着他的表情,迟疑的点了点头,陶乐晕倒,枉他聪明一世,没想到最后竟然聪明反被聪明误。 “但是就算你出的了这个房间,也是走不出他的地盘。”陶萧红肃容道,看陶乐满面愁疑继续道,“我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事的。” 陶乐眨眨眼睛,示意她继续说,陶萧红咽了咽口水,目光不经意瞥到陶乐旁边还站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惊问道,“这位是?!” 橘里伸手指了指自己,“你,我?” 陶萧红点了点头,虽然一早打探到消息,说是陶乐会被送到这里,让她多加照看,但是怎么还多出一个? 橘里爽朗的做了个自我介绍,陶萧红听完,脸色沉了沉,本来护陶乐一人周全已是相当吃力,现在又来个拖油瓶,她实在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陶乐看她一脸担忧,不知她心里的想法,一时只关心她说的事,急不可耐的催促道,“你刚刚说的事,是什么事?” 陶萧红回过神来,扫了眼旁边的橘里,迟疑着要不要开口,陶乐似乎看出她的避忌,连忙说道,“橘里和这事无关,你有什么尽管说。” “嗯,那我就长话短说,事情是这样的,这还要从一年前说起,本来孙付跟着老爷做生意,收入也不少,养我们一家子算是绰绰有余,但是他在外面我也照看不到,一不小心就染上了毒品……”陶萧红说道着顿了顿继续说道,“自从沾上了那东西,他整个人就变了,我无意中发现,可是他已经深陷毒瘾,无奈之下我就带着孙津回了陶家。” 陶乐点点头,印象里是有这么回事,“你为什么不和他离婚?” 陶萧红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和怜悯,“我试过,但是他当时脾气很暴躁。” 陶乐眨了眨眼睛,“所以你直接跑了,帅。”陶乐朝她翘起大拇指,陶萧红干笑。 “我回了陶家之后,他就更加的变本加厉,甚至开始和道上的人频繁来往,用老爷子手下的关系和企业倒卖毒品,这件事自然逃不过老爷子的眼睛,但是老爷子看在我的份上一直没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那时候又碰上妈的身体不好,所以我就对这件事没怎么上心。” “不想他竟然找来了,因为老爷子断了他的财路还抓到了他的把柄,并且扬言要把他送到戒毒所,他害怕了,拿孙津威胁我,”陶萧红说道这里大概想起了孙津,眼泪哗哗的掉了下来,橘里体贴的递过纸巾。 “所以你就把孙津送到派出所,把我的电话留给了她,于是我半夜三更被叫到了警察局,莫名其妙的领了个女儿,你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到D市,然后一直在这里卧底。”陶乐一口气说完,不禁为自己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而感到自豪。 陶萧红擦完眼泪,面不改色,“是,但也不全是。” “哦?哪里不是?”陶乐看着她。 “我不是偷跑到D市,而是被追到这里的,而且我一开始也没有在鼠丹卧底,现在,严格来说,也不能算卧底。”陶萧红回答的很严肃,以至于陶乐无法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丝毫破绽。 “鼠丹?”陶乐瞪大眼睛,他好像听桃花眼说过,“真的有这地方?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陶萧红点点头,“你没听说过很正常,这只是一个代号,黑道交易市场,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娱乐会所可以算作是它的入口,确切的说,它是在地下……” 时间:晚上八点。 地点:鼠丹。 人物:众。 “嗯,我这样子会不会很奇怪?”陶乐扯了扯领口的结,不自在的扭来扭去,橘里很认真的看了看,然后替他扯了扯衣角,满意的点点头,“很帅!” 陶乐笑笑,还故意摆了个POSS,一旁的陶萧红看着两人友情互动,不耐烦道,“你们速度快点,到时候我不在记得放机灵点,尤其是你,”陶萧红指了指陶乐,陶乐立马站直一副认真受教的表情。 陶萧红伸手又把陶乐的帽子往下压了压,依然觉得伪装不够,陶乐看出她的顾忌,开口道,“有眼镜吗?我眼睛看的不是很清楚。” 陶萧红又在储物柜里找了找,然后翻出一个黑框眼睛扔给陶乐,陶乐险险接住,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陶萧红这才满意的笑笑。 于是陶乐穿着侍应生的衣服,手上托着托盘有模有样的朝会所中央走去。 陶乐和橘里紧跟在陶萧红后面,一边走一边给陶乐说明每条楼道每个房间和每个大厅分别针对哪种类型的人,什么地方是可以去的,什么地方是要绕着走的,遇到突发事件绝对不能凑热闹,要从哪条路才能最快离开现场,总之,事无巨细,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一股脑儿的倒给陶乐。 “这里应该有VIP包厢吧,在哪里?”陶乐看着偌大的会所,闪烁的灯光在地上不停的转动,转的人眼花,无数的楼梯和弯道,简直就像一个巨大的地下迷宫,形形色色的人在其中穿插来往,各色交易的商品,悠扬低沉的音乐,无一不充满一股神秘而又诡谲的气息。 “包厢?”陶萧红诧异的看着他,随即明白过来,“这里没有那种东西。” 这下轮到陶乐诧异了,“不是交易吗?这种事当然要隐蔽。” 陶萧红脚步不停,领着陶乐和橘里直直的往里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就明白了。”陶乐眨眨眼,乖乖的跟在她后面。 越往里走,人越多,陶乐橘里和陶萧红穿梭在人海之中,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陶乐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舞池和吧台,听着那些从未耳闻的古怪音乐,鼻尖萦绕着烈酒和香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就觉得脑仁开始抽疼。 正在陶乐被陶萧红扯的气晕八素的时候,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人直直的朝陶乐砸来,生生分开了陶乐和陶萧红,陶乐身体朝后晃了晃,手上的托盘险些砸在地上,橘里眼疾手快的从后面扶住他,好不容易稳住,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脚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我靠!”陶乐气极的瞪着那只踩在他脚上的黑脚,一股无名火蹭蹭的从胸口冒起来,正要发火,陶萧红立刻朝他使了个眼色,陶乐这才强忍下来。 “你,胆子不小,竟敢用脚咯我!”那个中年男人指着陶乐的鼻子,满面通红的瞪着他,喷了陶乐一脸口水不说,踩在陶乐脚上的脚却更加的用力了。 陶乐的眉毛相当不悦的皱起,这人明显是喝多了发酒疯,但是若是事情闹大了,他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只能忍一时风平浪静了。 中年男子见陶乐不说话,气焰更甚,抡起手上的空酒瓶就朝陶乐的脑袋砸去,陶萧红大惊失色,伸手想要拦却还是晚了一步,酒瓶砸在头上,碎了开来,玻璃渣子溅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周围的人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谁也没有要出手的打算,陶萧红在一旁急的直跳脚却什么办法也没有,橘里站在陶乐身后,已经被吓傻了。 中年男人见陶乐杵在那里不动,托着的盘子也完好无损,气愤的骂了声小杂碎,抬脚就要朝陶乐的小腹踢去,他的动作快,但是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出乎意料的,中年男子被踢的老远,直直的撞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由此可见那一脚的力度。 “他妈的,又是哪里出来的小杂种!”中年男子骂骂咧咧的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眼睛在看到对面站着的黑衣男子时,气焰顿时灭了下来,眼睛里除了诧异便只剩下惊惧。 “既然是条狗,就不要出来挡路。”黑衣男子语气淡然,但周身散发出的压抑性气场却不由得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震,人群散开,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一切恢复如常,除了那个被踢飞的中年男子和傻站在原地的陶乐外,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黑衣男子已然走远,陶乐却还是愣在原地,直到橘里推了他一下,“你,脑袋,没坏吧?” 陶乐恍惚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摸摸脑袋,“外面没坏,里面的就不清楚了。” “……”橘里。 陶萧红见两人还傻站着,立马上前拉着两人离开,陶乐看着陶萧红明显白了几分的脸和额角的冷汗,终于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口,“刚才那个人,我见过。”不止见过,而且还被狠狠的非礼了。 陶萧红脚步一顿,神色凝重,“他不是我们惹的起的。”避讳之意明显。 陶乐生生停下脚步,看着陶萧红的眼神格外的深沉,“你有事瞒着我。” 陶萧红不耐烦的转身看着陶乐和橘里,“我瞒着你的事多的去了,需要我一件一件说给你听吗?现在情况紧急,你们还想不想活命了?!想的话就别那么多废话!” 陶乐沉默,橘里在一旁看着两人,表情相当困惑。 第60章:真爱游戏(八) 陶萧红没再说什么,领着两人朝里面走去,不多时就看到前面一扇巨大的门,陶乐抬头,看着那扇门良久才憋出句话来,“这得要吃了多少,才能撑出这么大扇门。” 正在陶乐吃惊的空当,门口的守卫似乎看出些端倪,面色不善的上前来,陶萧红立马掐了下陶乐的胳膊,陶乐这才收起诧异,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任由他们盘点。 “动作怎么慢!怠慢了客人你们担当的起吗?!”一个留着胡渣的男人粗声粗气的质问着陶乐等人,每说一句话都会从口中喷射出小小的泡泡,陶乐不着痕迹的向后仰了仰,以免溅到自己身上。 “是,是,我们这就进去伺候着,以后一定多加注意。”陶萧红低着头,满脸笑意的陪着不是,守卫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又骂骂咧咧说了几句,总算是放行了,陶乐长呼口气,紧紧跟在陶萧红身后朝里走去,脚刚迈出去,不想又被人叫住了。 “你,等等!”旁边那个一直沉默的守卫朝陶乐说道,陶乐停下脚步回头故作惊讶道,“我?” “对,就是你,32号窗缺一个侍应生,你去照看一下。”守卫若有似无的瞟了眼陶乐,缓缓说道,陶乐求助的朝陶萧红看去,陶萧红看守卫强硬的态度,只好点头应允。 陶乐耸耸肩,从陶萧红身边擦肩过去的时候听到她提醒道,“右边楼梯,上两层。” 陶乐默记在心,对陶萧红和橘里笑笑,然后转身朝大厅走去。 陶乐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人和物,里面和外面不同,因为外面看起来顶多算是一个巨大的地下会所,但是这里面却全然不一样,像是一个高塔,大门入口在塔的半腰,往下还有很多层,往上也有很多层,每层楼之间有旋转的楼梯相接,一眼望去,蔚为壮观,整个就像一个埋在地里的陀螺,中间是镂空的,之所以会是镂空的,那是因为中间七七八八的坠了很多条粗壮的铁链,铁链上挂着很多不知是什么材料的台子,台子上放着一些物品,看样子,似乎都不是寻常物,围绕着镂空的内部成圆形修筑观赏台,样子和西方国家的斗兽场很相似,只是斗兽场没顶,这个有顶,而且很高,很尖。 陶乐依旧托个盘子,有了刚才的教训,他走的小心翼翼,帽檐尽量压低点,不多时就到了楼上,陶乐发现,越往上,人越少,周遭的装饰越精美,而且那些人的举止也越发的优雅得体,不由在心里暗暗猜测这或许是另一种等级划分。 陶乐左右看了看,果然看到写着32号的牌子,即刻朝那边走去,里面的灯光略显昏暗,陶乐走的有些慢,里面隐隐传来交谈声,陶乐无声无息的走过去,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听说今天的货很有来头。”一个女人的声音,略显慵懒。 “不错,都是些可遇不可求的上好货色,看来秦覃这次是下足了血本。”旁边一个男人应声道。 “他怎么就知道账本一定会出现?”女人略带嘲弄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听说好像是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另一个男人插嘴道。 “说起把柄,秦覃的把柄可比任何人都多,我这里倒是有比这更可靠的消息。”一个年迈的声音打断道,“秦覃之所以如此笃定,是有人质在手中。” “人质?!你是说对方的人质?”女人的声音里难掩诧异,随后轻哼道,“我听说秦覃很不屑这种捏人短处的作风,看来也只是嘴上说说。” “此事牵扯到账本,就算是秦覃也不敢轻敌,更何况,那些条子似乎已经闻出了点儿猫腻,恐怕不出多少时日就要闹到大本营了,我们只管放大眼睛看戏便可,顺变揩点油水好回家养老。”那人笑笑,旁边的人立马附言说是。 陶乐站在旁边,不时的加点茶水,虽然面上波澜不惊,但是手心里已满是虚汗,人质?账本?秦覃? “哎呀!你干什么的?!眼睛长驴背上去了!”女人突然吼道,陶乐被这尖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又闯了什么祸,抬眼才看清原来是对面那个个子瘦小的侍应生。 桌子上隐隐有水渍,女人的衣服也湿了一小块,陶乐看着那个小个子手里颤抖的水壶,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女人还在责难那个小个子,周围的人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陶乐又瞅了瞅,看没人注意到他,便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陶乐害怕又被缠上,所以脚步难免急促了些,这一急就坏事了,直直的撞到了旁边走过来的一个人的怀里,陶乐低着头,只能看到那人穿着浅灰的西装,个子挺高,身上的香水很是熟悉。 “对不起,对不起……”陶乐低着头一个劲儿的道歉,当下慌了神,托盘上的杯子毫无预警的摔在地上,砸的粉碎,那人没出声,但是陶乐能感觉到他在看他。 看着地上的碎片,陶乐慌张之下蹲下想要清理,动作匆忙,手指毫无意外的被尖锐的玻璃渣子划伤,陶乐一边倒抽凉气一边暗骂,手指渗出鲜红的血珠,滴落在玻璃碎片上分外醒目。 毫无征兆的,面前多出一只白净若瓷,骨骼分明的手,专横的将他的手拉过来,动作温柔,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指尖的血迹,陶乐愣住,眼睛瞪的老大,感受着那只手掌的温度,眼眶莫名的发热。 “小心点……”那人的声音低沉悦耳,让陶乐的心一阵发紧,待他回过神来,抬起头,只剩下来往的行人和一地的碎片,要不是手中还残留着熟悉的体温,他或许会以为刚刚那不过是他的错觉。 楼梯转角,齐也目光温柔的注视着不远处那个蹲在地上的侍应生,看着他略微有些诧异的脸和茫然失落的神情,手指握紧,上面还残留着浅淡的血迹,胸口似乎凝滞了一股气,不能上不能下,恨不得冲上去将他揽在怀里狠狠亲吻,但是…… “齐先生,”楼道上一个人迎下来,看到齐也的瞬间满脸堆笑,齐也不惊不慌的收回视线,单手插兜好整以暇的转身看着来人。 “主人已在楼上恭候多时,请随我来。”那人笑的一脸奉承,齐也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看第二眼,虽然不喜欢,但齐也还是好脾气的跟着去了。 “齐先生一个人吗?怎么不见随从?”那人边走边问道,眼睛还若有似无的朝四周看,齐也目不斜视的向上走,闻言淡淡应道,“我素来听闻秦先生为人正直,随从不过是累赘,既然是谈生意,又何必如此多的顾忌。” 那人的笑淡了几分,看齐也的眼神也越发的凌厉,不过面上依旧不便表露,“是我多嘴了,齐先生对主人如此信任,我这个做下属的也倍感荣幸。” 齐也没再说什么,眼睛细细的凝视着周围的人群,似乎在找什么。 “齐先生?可有什么不妥?”那人在旁边也看出些端倪,不由试探性的问道。 齐也搜寻的目光落在隔空对面那名金发碧眼的男子身上,那人也正看着他,四目相交,一切尽在不言中,“没什么,只是遇到一个朋友。” 那人急忙顺着齐也的视线看去,但是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再也看不到其他,只好作罢,领着齐也继续向上走去。 塔的高层,齐弦拿着望远镜站在观赏台边缘,一点一点调整着视角,视角正对着7号窗口,当镜头里出现那个金发碧眼的男子时停了下来,笑的温和谦逊,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真是一点也不乖,怎么能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要是被坏人吃掉,我可不管哦。” 他的身后,一个黑衣男子面容冷峻的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磨砂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石扳指,嘴唇紧抿成线。 旁边一个随从样的人对秦覃耳语了一翻,秦覃磨砂着扳指的手一顿,眼眸里闪过一丝狠戾,那个随从又说了什么,他的面色才稍稍缓和下来,低声吩咐道,“先不用拆穿,待会儿将他带上来便可。” 随从点头,正要离开,秦覃又吩咐道,“给七号窗的客人送瓶红酒。” “是。”随从退下没多久,另外两人便从楼梯口走了过来。 齐也上来的第一眼便看到站在观赏台前拿着望远镜的齐弦身上,憋了数日的火气就像突然找到了宣泄口,势不可挡的从胸腔里喷涌而出,齐弦也看到了他,先是有些诧异,随即又恢复了他那张招牌笑脸,伸手朝齐也挥了挥,“大哥,好久不见。” 齐也冷冷看着他,除了石瑟外,他从未如此看过别人,“相信这会是最后一次见面。” “哎呀,怎么能对自己的弟弟这么冷淡,虽说不是亲生的,但至少有一半的血是相同的……”齐弦看着齐也越发阴沉的脸,脸上的笑容扩大,似乎激怒齐也是件令他相当愉悦的事。 “当——”一声巨大的钟鸣,塔里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随后是沉重的巨门拉合的嗡嗡声,陶乐站在观赏台边缘,睁大眼睛看着从塔顶缓缓下降的巨大铁块,铁块被四根粗壮的铁索吊着,随着齿轮的转动声一点一点往下垂,铁块不断下移,陶乐也渐渐看清了它的形状,是一只巨大的老鼠。 “嘭”的一声,铁鼠着地,那扇巨大的门也关上了,陶乐瞪大眼睛看的正出神,眼前突然多出只手,陶乐吓了一跳,急忙转身,正对上陶萧红有些愠怒的眼睛。 “不是让你去32号窗照看着吗?怎么还有功夫在这儿闲逛,要是露出马脚怎么办,这大门一关,就是条死路,能不能出去,看你我的造化,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怎么向你爸妈交代……”陶萧红说的有些激动了,陶乐底气不足,只能低头认错,橘里站在旁边眯着眼睛笑。 陶乐没好气的看着橘里,“你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 橘里依旧笑嘻嘻道,“中国还有这种地方,有趣,我喜欢。” 陶乐翻个白眼,“是有趣,简直有趣的‘要命’。” 第61章:真爱游戏(九) 三人正说的上劲,塔里又有了新的动静,在塔正中央的圆台上,数道灯光齐齐打在上面,灯光下,一个长发美女,衣着光鲜亮丽,体态婀娜多姿,半坐在一把圆椅上,声音轻灵悦耳,“今日盛宴,各位远道而来已经等候多时,米娜也无意多说,拂了各位的兴致,既然如此,那么宴会就此开始吧。” 塔里瞬间变得嘈杂,陶乐三人躲在一个巨大的盆栽后面,睁着眼睛看的炯炯有神,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灯光散开,在塔里巡回着,不时扫过观赏台边缘,最后落在底层的一个窗口,“今天第一件竞拍的商品是154号窗口客人提供的,距今已有两千年历史的青铜古佛像,” 灯光移动,照在塔中央铁链固定的一个小平台上,上面高置着一个玻璃橱窗,里面赫然一尊半米高的青铜古佛,与此同时,平台后方凭空出现一个巨大光幕,佛像的样貌被同比例放大,并且是三维立体模式,图像还在不停的转动,方便塔里各个角落的人都能看清。 陶乐看着那尊古佛像,眼里闪过一丝困惑,“我好像以前在哪里看过……” 陶萧红并没有发现陶乐的异样,她的精力全部放在塔里的其他人身上了,按照老爷子预计的,先找到陶乐的行踪,然后由她潜入在里面做内应,老爷子会另外派一拨人,平均分成两队,其中一队以卖家身份出场,姑且称作A,另一队以买家身份进入里面,称作B,等到宴会开始,B会按照事先预定的,以高价买下A的商品,按照惯例,会所会派两名会内人员护送商品从通道离开,她就借机把陶乐送出去,等离开鼠丹之后,老爷子会在外面接应,以确保万无一失。 而这些,陶萧红事先已经详细的和陶乐以及橘里说了一遍,因为只能是两人护送,所以她得留下断后,但是从刚刚开始她的心就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细想的当隙,米娜已经对那尊青铜古佛做了详尽的阐释,接下来的时间则是竞拍时间,陶乐双眼紧盯着那尊古佛,费力的回忆着在哪里见过它,但是想了很久依然没有着落,古佛很快被一位卖家买定,接下来竞拍的分别是一副晋代年间的山水画,一件宋朝的古瓷器,一个金镶玉的皇家玉佩…… 陶乐越看越没了兴致,那些东西虽好,但是看的到摸不着,加上陶乐本身对这些作古的玩意儿也没什么特殊爱好,所以很无聊。 “接下来这个件商品,已有四百年历史,不久前才从国外流入中国,传说是当时一位颇具声誉的教父所作,那位教父是一名相当出名的鉴赏家,据考证他生前仅做了一副画,便是这副名为《虚影》的作品。” 陶乐本来还没太在意,但是听到名字的时候身体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恢复了活力,抬眼朝那副油画看去,熟悉的触笔,熟悉的画面,他记得在齐也家里有一副,教堂里有一副,怎么这里也有一副?哪一个才是真品?哪一个又是赝品? 正在陶乐费解的时候,一直手悄无声息的从后面靠近。 为了避免他人的怀疑,陶乐和陶萧红以及橘里站的地方还隔了一段距离,所以当陶乐消失的时候,陶萧红和橘里都未立刻察觉。 陶乐挣扎着,奈何身后那人的力道极大,捂着他口鼻的手上似乎沾有不明液体,他渐渐感觉身体发软,反抗的力道也越来越小,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只能隐隐看到不远处陶萧红和橘里的背影,想张口求救,但是喉咙仿佛不存在一般,眼睛缓缓磕上,随即陷入一片混沌。 塔的高层,齐也端坐在沙发上,眼神若有似无的从周围陈列的物品上一一扫过,尤其是那些占地面积比较大,藏得住人的东西。 “人在我手上,毫发未伤,东西你都带来了吧?”秦覃看着齐也,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当然,不过,在没见到人之前,我不会轻易交给你,毕竟是你的地盘,要是丢了砝码,岂不是自取灭亡。”齐也轻笑,不疾不徐的说道。 秦覃沉默了一会儿,对旁边一个人耳语了一番,那人便立即下去了。 齐也将视线移向塔中央,眼睛看着那些竞拍的物品,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陶萧红终于发现陶乐失踪了,慌张的四下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接下来的商品就是老爷子事先安插进来的了,要是错过了机会,就只能等下一次了。 商品很快被另一拨人买下,陶萧红在旁边急的直跺脚,橘里在一旁也跟着着急,最后实在没办法,陶萧红只能先把橘里送出去,毕竟出去一个是一个,总比多个累赘好,橘里刚开始不肯走,陶萧红软硬兼施的说了好久她才答应下来。 陶萧红又和橘里说了护送的一些注意事项,然后把她安插给那拨人,自己则又回到塔里搜寻陶乐的身影。 周围很黑,陶乐只能感觉到自己似乎躺在一块很坚硬的木板上,耳边不停的有人在说话,问他的名字,他的喜好,他的很多事情,很多那些连他自己都快忘记的事情,虽然那个声音很讨厌,但他却仿佛着了魔一般,跟着那个声音,麻木的回答着那些问题,意识逐渐脱离,身体也越来越漂浮,这种感觉让他恐惧,他想反抗,可是大脑好似停止了一般,随着一阵阵无力感袭来,再次陷入混沌。 齐也看到陶乐的时候,他果然是穿着侍应生的衣服,这让他安心之余又多了几丝顾虑,总感觉自己好像打乱了什么。 “人就在这里,毫发无损。”秦覃的眼神漠然,看着陶乐的目光似乎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 齐也并没有秦覃意料中那么激动,相比,他非常的淡定,当注意到陶乐紧闭的双眼时,心沉了沉。 两个随从合力将陶乐架了过来,齐也立即伸手接过,目光触及陶乐的睡颜,眼神立刻柔和下来,将他紧紧搂在怀里,直到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心才一点一点安定下来,他确实找到他了,现在就在这里,在他怀里,失而复得的喜悦充实着他整个胸腔。 陶乐的脑袋无力的垂在齐也的胸前,虽然呼吸平稳,但是齐也依旧发现了一些异样,“为什么他不醒?”齐也抬头,凝视着秦覃的眼神极其冷淡。 “时间到了,自然会醒,”秦覃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账本在哪里?”他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齐也皱眉,手轻抚上陶乐的脸颊,触手一片冰凉,昏暗的灯光下,他熟睡的样子像个婴儿,但就是这样的宁静,让他越发不安,总感觉有什么要突然暴露出来,以极其骇人的姿态。 齐也虽然一方面担心陶乐的状况,但也不敢怠慢了秦覃,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账本我放在最后一件商品里。” 齐也话音刚落,“嘭——”一声枪响在塔里爆开,先是片刻的寂静,随后整个塔乱成了一锅粥,在圆台上主持的米娜也慌了神,会场一时混乱不堪。 大概过了一分钟,本来以为安定下来的会场,突然接二连三的响起了枪声,塔里的惊叫声越来越多,秦覃的脸也越来越黑,一个随从模样的人急急忙忙的跑上来,气喘吁吁的停在秦覃面前。 “怎么回事?”秦覃难得皱起了眉,那个随从长呼了两口气道,“有人来砸场子!” 秦覃猛的站起身,正要往观赏台边走,突然一声爆炸,众人立刻趴下,齐也护住陶乐躺倒在沙发上,整个塔颤了颤,随即从塔顶不断倾落碎石砖块,浓烟滚滚,然后是铁链断裂的响声,笨重粗长的链子伴随着呼呼的风声砸在塔地,响声几乎要震破人的耳膜。 齐也他们所处的楼层偏高,随着几次的爆炸,楼层也越发的松动,不断有碎石从上面砸下来,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第62章:落下帷幕(一) 齐弦站在弗文对面,脸上挂着淡笑,周围早已乱做一团,弗文直视着他,神情专注,就连上面洒落的粉尘掉在肩头也毫无察觉。 “跟我走。”弗文的声音淡淡的,却无比的坚定。 齐弦没有答复,笑着走到他的面前,周围的弗文的手下警惕的盯着齐弦,他的每一步都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咔哒一声,一把枪抵在弗文的胸口,齐弦站在他面前,仰头对他粲然一笑,眉里眼里心里全是笑意。 弗文的眼神依旧专注,似乎抵在胸口的不是枪而是他的手,他的手下也齐齐举起了枪对准了齐弦的脑袋,弗文摇摇头,那些手下迟疑着,始终不肯放下手。 “你不怕我真的动手吗?”齐弦脸上的笑悉数敛去,看着弗文的眼神幽深莫测。 “怕,”弗文坦然道,“你也会死。” 齐弦低下头,手依旧没有松开的迹象,“我把你的账本送给秦覃了。” 弗文看着他,似乎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心里思绪万千,出了口只是一个干瘪的字,“嗯。” “如果我是你,我会马上杀了我。”齐弦抵着他胸口的枪紧了紧,弗文没动,片刻安静后,缓缓抬起一只手,探到他的领口,一颗一颗的解开他衬衣上的纽扣。 齐弦站着,任由他解开自己的上衣的纽扣,只是抬头看着他。 相比两人的淡定,旁边的手下却被这两人搞的有点晕乎了,一时间看也不是,不看又担心出了变故。 弗文解完扣子,将衣服掀开,昏暗的灯光下,齐弦的皮肤透着股病态的白皙,精致的锁骨下,靠近心脏的位置赫然一道子弹创伤留下的疤痕。 弗文伸手轻触上那道伤疤,手指抚上的瞬间,齐弦的身体无法抑制的一阵轻颤,猛的倒退一步避开他的手,枪依旧对着他的胸口,但是面上已不如刚才的波澜不惊,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狐狸,气急败坏的看着他。 “在美国的时候,我以为你死了。”弗文淡淡道,将他的慌乱尽收眼底,“得知你回国的消息,我高兴的快疯掉,只要你没事就好,可当我处理好事务来中国找你,却得知你已经结婚的消息,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你的这步棋,下的相当的绝情。” 齐弦紧抿着唇,握着枪的手已不如先前的镇定。 “你结婚的时候,是我亲自把我的账本放到齐家,我给了你机会来报复我,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可是你没有,你在害怕什么?”弗文上前一步,齐弦倒退一步,满脸诧异,他没想到那放在保险柜的账本竟是他亲自放进去的。 “你怕你爱上我。”弗文伸手捏住枪头,眼神紧紧的盯着他的脸,害怕错过任何一个表露真相的细节。 齐弦赫然松开紧握着枪柄的手,再度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收拾干净,微微一笑,“你赢了。” 一个利落的后空翻,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齐弦已经顺着吊在一旁的铁索翻了下去,弗文站在原地,眸色瞬间暗了下来,随手扔掉手中的枪,朝旁边的属下道,“按照计划行动。” 场面越发的不可收拾,枪声此起彼伏的响着,陶萧红低俯着身子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总算找到了陶老爷子派来接应的人,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那些人已经和另一拨人打起来了,陶萧红愣在原地,实在搞不明白怎么就打起来了。 “喂,怎么回事?”陶萧红扯过一个在旁边围观的人,那人看到陶萧红眼前一亮,然后又从旁边叫了几个人道,“你就是陶萧红?我是老爷派来接应的,我叫阿褔。” 陶萧红大喜过望不由又有些疑虑,这人有点面生,阿褔似乎看出她的疑虑忙解释道,“老爷一早就料到了中途可能会出现差错,所以我们是后来接应的。” 陶萧红这才放下心来,但想起陶乐下落不明,当下又不免有些担忧,“我和陶乐走散了,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我知道。”阿福笑了笑,看起来给人一种踏实安心的感觉,“在这之前就被送到楼上去了。” “楼上?”陶萧红皱眉,“难道伪装暴露了?” 阿福又从旁边招呼了几个人过来,朝陶萧红说道,“放心,他们应该不会对他怎样,毕竟是人质,我们现在就趁乱上去抢人。” 陶萧红虽然对他‘抢人’的说法不太赞同,但目前好像也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只好点头。 秦覃在随从的掩护下转移到楼下的安全区,一边吩咐人手将账本取回来,一边暗自留意塔里的动静,当他知道是齐也故意放出消息说账本在那批商品里,从而引来如此多的对账本窥伺已久的黑道杂碎,顿时怒不可遏,当下派了一拨人马前去追击齐也。 齐也拖着陶乐,速度难免慢了下来,在来这里之前,虽然他已经做了最差的打算,但是真实情况却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尤其是现在,腹背受敌。 “齐先生这是要去哪里?我家主人还有话要说。”先前给齐也领路的家伙挡在楼道里,撕破脸后露出狡诈的面孔。 齐也搂着陶乐的手紧了紧,正在思量对策,楼道里又出现了一批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和秦覃那拨人打了起来,齐也哪里会浪费这个机会,当即托着陶乐向下冲去,他知道在塔的中层有一个通道,可以直接连通外面,他也安置的有人手在那里接应,现在只要和他们会合就有希望离开。 齐也想的简单,但是要真碰上难缠的家伙,再好的计划也都被打乱了,那拨人很快被秦覃那拨人收拾了下去,立马又朝齐也冲了过来,那些家伙本来就是混黑道的,下手不仅毫无章法而且狠辣,齐也拖着陶乐,一边担心他们会伤及陶乐,手上抵挡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不多时,身上便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他却浑然不知。 正在齐也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楼下传来一声惊呼,“齐也!”陶萧红站在下面的楼梯上,仰头看着被四面围攻的齐也,脸上尽是诧异之色,当看清他怀里护着的陶乐时,大概明白了点什么,齐也见到陶萧红也是一愣,这微微的一分神,对面一把刀便直直的朝着面门劈了下来,齐也动作敏捷的险险避开,刀劈在护栏上,紧紧的卡在里面,力道之大,如果真的劈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不需要多余的话,阿福带着那拨人挡住了他们的攻势,齐也这才从战圈里脱离出来。 陶萧红看到齐也的时候,他正倚在旁边的墙上,四周昏暗的光线照在他脸上,他微眯着眼,疲惫之态尽显,衣服上沾了许多灰尘,饶是如此,依旧将陶乐紧紧护在怀里。 “你,还好吧?”陶萧红走到他面前,虽然不太明白他怎么会在这儿,不过想到之前他和陶乐来往密切,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齐也动了动身,正要开口,怀里突然有了动静。 在齐也和陶萧红的注视下,陶乐缓缓站起来,越过两人朝前走去,动作僵硬,两眼无神,就像梦游一般,齐也察觉出不对劲,正想上前阻止,从旁边突然冲出一个黑影掠向陶乐,然后又迅速消失了。 陶萧红和齐也对视一眼,这才忙不迭的冲过去追上那个黑影。 黑影并没走多远,追了几步便追上了,齐也看着站在黑影旁边的陶乐,眼神复杂。 “陶乐!!”陶萧红朝陶乐吼道,陶乐就像没听到一般,依旧木讷的站在那里,黑影抬头,朝她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向后退去,陶乐也跟着后退。 齐也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由于刚才的事故,观赏台边缘垮掉了一块,黑影携着陶乐就站在边缘处,好像随时就会摔下去一样。 “你对陶乐做了什么?”齐也朝那个黑影问道,虽然极力压制,但依旧能发现他的声音在颤抖,“齐弦,我应该说过,我不会招惹你,你最好也不要来招惹我。” 黑影轻笑两声,然后扯掉身上披着的黑风衣,兀然松手,一团黑影就从边缘处急速坠落,好像在做某种预演。 “只是催眠了,十分钟后就会清醒,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游戏吗?”齐弦扯着陶乐的手又往后退了一步,看的齐也心下一紧,却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才是游戏的高潮,你放心,虽然是催眠,但是我保证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他想说的。” 在齐也的注视下,齐弦贴着陶乐的耳朵说了一长串,然后陶乐的眼睛慢慢恢复了几分神采,眼睛也有了焦距,定定的看着齐也。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陶乐的声音平稳,就像在说梦话一样。 齐也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你哥哥和我的小伯吗?” “永生难忘。”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齐也皱了皱眉,沉默了,就在他沉默的空当,陶乐又向后退了一步,脚离边缘只有几寸。 “并不是我的本意。”齐也上前一步,心揪的死紧,他不敢想象,如果陶乐真的掉下去会怎样。 “你很恨你自己,直到现在也无法释怀?” 齐也这次回答的很快,就怕自己一个迟疑,便会另他遗憾终生,“是。” “将来也是?” “……或许。”齐也看着齐弦,显然他把那些事都和陶乐说了。 “你想赎罪?” 齐也愕然,猛然看向陶乐,他有一种很不好预感,他似乎把什么东西理解错了,“想,但绝对和你没有关系。” 陶乐突然笑了笑,眼神清明。 “我替你赎罪的话,你是不是就能放开那些不愉快的过去?”陶乐说完,也不待齐也回答,身体便向后仰去,和齐弦一起消失在边缘。 第63章:落下帷幕(二) 齐也惊的呼吸一滞,身体晃了晃,心里的某根弦淬然崩断,眼睛呆呆的看着刚刚陶乐站的地方。 楼下,陶乐重重的砸在齐弦身上,旁边的铁链因为先前承受着两人的重量晃动的厉害,陶乐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双手死死的掐着齐弦的脖子,表情狰狞的看着他,恶狠狠道,“你要我干的好事!” 齐弦痛苦的伸了伸舌头,好不容易挣脱陶乐的手,对方又扑了上来,那个架势,简直就是要生吞活剥了他。 “不是你说想帮他解开心结吗?”齐弦一边咳嗽一边伸手按住陶乐,在这之前,他就和陶乐事先通好了气,虽然大多数都是他在引诱陶乐。 “可是你刚刚干嘛把我也拽下来,你想跳自己一个人跳就是了,弄的我好像是要和你殉情似的,而且要是那个链子不结实,我就真的去地府报道了,还是和你这种人一起!!齐也肯定以为我掉下去摔死了,万一他要是也想不开跳下去怎么办!不行,太气人了,我要掐死你!”陶乐叫嚣着又要扑过去,齐弦立刻举双手投降。 “如果不把你拽下来,就没有意义了。”齐弦笑的像只假面狐狸一样,陶乐皱着眉,冷哼一声。 “托你的福,这场游戏我玩的相当尽兴,毋庸置疑,齐也对你是真心的,你应该感谢我,让你们彼此都知道了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重要性,要知道,他可是很讨厌花的,竟然为了你来这个四周都是花的地方,想必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他是花粉过敏,非常严重的那种。” 陶乐皱眉,想起之前齐弦让自己转交给齐也的那束花,气愤之余更多的是心虚。 齐弦站起来,厚脸皮的对着陶乐笑的温和有礼,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松开从刚刚就一直拽在手里的铁链,“既然这样,我也只好把我那不争气的哥哥让给你了。”那个口气就好像在说一件不想要的旧衣服。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陶乐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客气不客气。”齐弦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嘭”,楼下传来爆炸声,齐弦的视线移了移,动作敏捷的跳上观赏台的边缘,伸手扯过根荡在边缘的粗壮的铁链子,回头对陶乐道,“塔中层的通道被秦覃封死了,这个塔也撑不了多久了,想逃命的话,再往上走两层,那里有一个窗口,通往外面,在4号窗有我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最后,祝你和齐也一路顺风。” 陶乐眨眨眼睛,看着齐弦蓄势待发要往下冲的姿势,疑惑的问道,“你不走吗?你这是要干什么?” “愿赌服输,输了的人怎么能比赢的人先走……”齐弦脚下用力,然后就像人猿泰山一样,身子和铁链一起荡了出去,急速下滑,之后便没了踪影。 陶乐回过神来,猛的一拍脑袋,急急的朝楼上跑去。 齐也看到陶乐的时候,心情很复杂,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已经伸手将他揽入怀中,力道之大,差点没将他的骨头勒断。 陶乐任由齐也搂着自己,双手似安抚的轻拍着他的背脊,感受着对方渐渐平稳的呼吸,心里逐渐安定下来,但是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越来越大的轰鸣声,楼层正在不断的晃动。 因为陶乐对于诈死的事有些心虚,也不知道该从何解释,但是状况紧急,所以直接抓过齐也的手拖着他往楼上跑,按照齐弦说的,再往上一层就是出口了,解释以后再说,现在逃命要紧。 陶萧红在一旁看的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虽然不明白陶乐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但身体还是及时的追了上去,楼梯上那两拨人也打的疲了,正摊在楼道上歇息,然后就看到远远的三个人朝这边跑过来,秦覃那些手下作势又要冲过来,只见陶乐吼道,“塔要垮了!!” 那些人被这一声吼吓了一跳,并不是陶乐的吼声有多么振聋发聩,也不是他吼的内容有多么惊世骇俗,而是在他吼出那句话之后,似乎是为了印证什么,塔身晃了晃,接连几声爆炸声响起,紧闭的大门口此时挤满了人,都是前来参加这次宴会的人,塔里发生巨变,他们也只顾的上逃命。 那些原本还执着于齐也和陶乐的秦覃的手下也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一时间慌了阵脚,阿福倒是很淡定,指挥着那批人马跟在陶萧红后面。 陶乐拉着齐也跑到楼上,果然看到一扇结构都快被塔身压扁的窗,当即跑过去,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砸了过去,窗上的玻璃应声碎开,窗外,是久违的灰蒙蒙的天,陶萧红等人皆是一愣,陶乐解释道,“下面的出口被封锁了,现在只有这里是通往外面的。” 陶萧红看着陶乐,欲言又止。 阿福上前将头伸到外面看了看,片刻后道,“这里离地面起码有四层楼高,跳下去简直是送死。”因为这个塔本身有一半多是埋在地下的,建筑师在修建的时候,故意在露出地面很高的地方才设的有窗。 陶乐眨眨眼睛,然后朝四号窗跑去,在椅子下发现了很多绳子和一个滑翔翼。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塔颤动的更加剧烈了,像是随时都会塌陷下去一般。 陶乐将找来的绳子递给陶萧红,自己则拉着齐也不由分说的从窗口跳了下去,陶萧红吓了一跳,探出半个脑袋向外张望,然后就看到一个滑翔翼在空中荡起,远远的向天际晦暗的地方飘去,当即也不敢迟疑,将绳子打成结做成长长的一股,从窗口坠下,一端紧系在塔里的一根基柱上,然后一个接一个的顺着绳子往下爬。 陶乐两只手紧紧捏着滑翔翼的操纵杆,一边摸索着风向一边稳住两人的身形,他得尽量让它飞的远些,陶乐向下看了看,那片巨大的花海,在暮色下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张开的巨大的饕餮的嘴,随时会将两人吞没。 齐弦一早就料到了,要避开那片花海,齐也无法承受,所以准备了滑翔翼。 陶乐握着操纵杆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随着一阵狂风刮过来,滑翔翼突然改变了方向,径直向地面冲去,他本来就恐高,要不是为了齐也,他是打死也不会用这玩意儿逃路的,现在更是慌了阵脚,惊慌之下瞥了眼齐也,发现对方竟然已经睡着了!他竟然就睡着了!陶乐是哭的力气也没有了,风力太大,滑翔翼飞的方向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它往地面上撞去。 “砰砰……”滑翔翼撞在地上,陶乐抱着齐也,接连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才停下来,陶乐抽口气,动了动快摔成粉碎的身子,费力的把齐也从地上拖起来,齐也紧闭着眼,面色有些苍白,陶乐慌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发现手上黏湿一片,微光下依稀能看到一片腥红,而齐也沉睡着,不见转醒。 空中传来“嗡嗡”的直升机的声音,陶乐抬头看了看天,几架直升机齐齐的朝塔的方向飞去,同时旁边的马路上也传来警笛的声音,那座刚刚他还立足的塔,现在已经垮掉了一半,隐隐有火光从里面冲出来。 第64章:落下帷幕(三) 窗外,已是一片新绿,春日和风阵阵从湖面刮过,吹在人脸上,惬意万分。 宽敞明亮的马路上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开过,劲风掀起地上沉积的枯叶,翻滚出几个恣意的跟头,在轿车绝尘而去之后,枯叶掩入尘埃,复又恢复平静。 旭日初升,从后视镜里仅仅只能看到一片明红,热烈似火,燃烧着远处的山脊。 轿车不断疾驰,途经了一个安静坐落在路边的陈旧民房,斑驳的水泥墙上,攀爬着新生的稠绿的爬山虎,依稀似有水珠从叶尖滚落,院落里的铁栅栏,上面的红漆悉数剥落,露出猩红的锈铁。 新雨过后,天空一片蔚蓝,明净如海,平滑似镜。 齐也坐在车里,缓缓摇下车窗,于树木掩映中,凝神望着那栋年代已久的建筑,时间分秒滑过,缓慢似熬一珍香味醇浓的高汤。 “咚咚”车窗被敲了敲,齐也扭头看去,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眼里满满的都是喜悦。 “帅帅叔叔!”孙津两只爪子扒拉在车窗上,急不可待的踮着脚尖往里面拱,那个努力爬的样子,齐也实在是不想打断,孙津哼哧哼哧的爬着,额上渗出亮晶晶的汗水,小手使劲在里面摸索着,只听咔哒一声,那只小手终于扭开了车锁,然后小脑袋低了下去,车门打开,她屁颠颠的爬上了副驾驶座。 齐也托腮看着她,只见她利索的关上车门,从怀里掏出了块卡通手帕擦去额角的汗水,然后朝齐也甜甜一笑,从斜挎在腰上的包里掏出张信笺递给齐也,一脸天真的问道,“帅帅叔叔,大大陶哥哥真的是超人吗?他真的跑去拯救世界了吗?” 齐也接过信笺,眼睛扫过那些算不上工整的字,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镌刻在心坎上,半晌才微笑道,“他穿三角裤的样子一定很搞笑。” 关于那信笺上的内容,其实是这样的——‘我亲爱的亲爱的孙津小朋友,最近有没有努力的长高啊,你大大陶哥哥我现在的超人事业已经步入正轨了,昨天才刚刚消灭了二十几只孟加拉长鼻兽,哈哈,我是不是很厉害啊~所以你要乖乖听话,不要闯祸,不要挑食,等到你长大了,哥哥我就带你一起去拯救世界,对了,最近有没有去看你的帅帅叔叔?他的身体好了没有?什么时候出院?嗯,你要帮哥哥好好照顾他,但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给你写信,你帅帅叔叔很小气的,要是让他发现了,肯定会记恨你哥哥我一辈子……’ 齐也将信笺收好,孙津乖巧的系好安全带,扬起稚气的笑脸看着他,“帅帅叔叔,我们今天要去哪里玩?” “游乐场。”齐也淡淡道。 “啊……”孙津拖长声音叹息,刚才还兴致勃勃的脸一下变得无精打采,两只手撑着下巴可怜兮兮的盯着齐也,“你怎么和大大陶哥哥一样,他只会煎蛋给我吃,你只会带我去游乐场。” 齐也笑笑,却没再说什么。 车子发动,一个晃眼,便消失在绿树掩映的路口。 一年后。 英国伦敦机场,一个青年站在进站口,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黝黑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动人的光彩,这样难得一见的面容俊秀的青年,唇红齿白的分外惹眼。 青年微笑着和前来送行的人告别,略显纤细的手指紧紧拽着一个画框,他身旁的金发女孩似乎有些不舍,相互又说了些临别之词,青年俯身和金发女子拥抱良久,最后毅然决然的转身朝里走去。 巅峰娱乐,齐也坐在椅子上,处理着一些大大小小的文件,这几天的他有些反常,一向谨慎如他,最近也总是犯一些低级错误,归根究低,都是因为那个家伙。 齐也烦躁的扔开手中的文件,下意识的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硬硬的纸片,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一行字——‘一年时间,你放下心里的包袱,我思考未来的出路,不要找我,你找不到的。” “啊,气死人了。”齐也把纸片扔回抽屉,仰面躺在椅子上,伸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眉心。 门轻轻被推开,年轻的秘书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齐也悠悠然回过神,直起身淡淡道,“什么事?” “齐董,是关于和东胜集团的长期合作交流发布会。” “什么时候?”齐也合上抽屉,心不在焉的问道。 “今天下午4点,嗯,现在是2点,还有两个小时。”秘书有些担心的看着齐也,之前她就已经提醒过他很多次了,但是齐也似乎根本就不记得有那么回事,东胜集团是和巅峰娱乐长期合作的商业巨头,对巅峰娱乐来说是很重要的合作伙伴,万万不能轻视的。 “我知道了。”齐也起身,从椅子上拿过外套,“我马上开车过去。” 秘书看着齐也难得露出疲态的背影,为了万无一失,还是给罗申打了个电话,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她担当不起。 齐也从车库取车,像往常一样,车子途中要经过巅峰娱乐大门口,他开车的速度有点慢,所以当门口一个人影冲过来的时候,他能及时踩下刹车才避免撞上。 光天化日之下,一个青年大马金刀的挡在车前,手中的画框重重的往车头上一搁,然后扬起一张白净的脸,眼睛毫不避忌的直视着车里的人,咧嘴一笑,阳光那么明媚,可是他看上去,却好似比阳光更加让人睁不开眼。 齐也抬起的头僵住,一瞬间,心头百感交集,汹涌着仿佛要冲破胸腔的桎梏。 陶乐趁齐也愣住的空当,飞快的伸手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 “好久不见。”陶乐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齐也没看他,也没说话,从陶乐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嘴角和看不出情绪的侧脸,他表现的太平静,反而让陶乐心里没了底。 猛的一踩油门,车子像闪电一样冲了出去。 陶乐手紧紧抓着安全带,脸上的微笑变成苦笑,看来,他还是小瞧了齐也记仇的本领。 齐也车开的很快,几乎是压着警戒线,有几次还超速了,陶乐很无奈,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因为方向盘不在他手上。 等到齐也开着车绕着旁边的大广场转了四圈,旁边路口一个交警终于忍无可忍的把车拦了下来,陶乐长呼口气,第一次发现交警的脸那么可爱。 “先生,我看你已经来回转了快四圈了,有什么问题吗?”一个中年交警颇有些无奈的看着齐也。 齐也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兜风。” “……”交警看了看路况越来越拥挤的马路,显然对于他的爱好无法苟同。 陶乐干笑两声,伸手碰了碰齐也的手,对交警道,“兜完了兜完了,这就回去。” 交警又检查了齐也的驾驶照,这才放行。 齐也没再说什么,车子缓缓朝前驶去,陶乐坐在椅子上,直直看了齐也半晌,对方也没瞄他一眼,车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虽然和刚才比,也差不了多少。 “我一下飞机就过来找你了。”陶乐盯着齐也沉寂的侧脸,有些委屈的说道。 车子猛的停住,齐也扭头看着他,陶乐伸手掐了把大腿,眼睛里泪花闪闪,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 “需要我帮你买瓶眼药水吗?”齐也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拆穿他的伎俩。 陶乐笑笑,不管怎样,齐也终于肯看他了,刚才没看仔细,现在这么一看,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他了,还是那么帅啊,帅的他忍不住想要咬两口。 陶乐一边在心里想着,身体也开始付诸行动,伸手搭上齐也的脖子,嘴唇凑上去,轻轻的贴着他的唇,齐也的唇软软的,碰上的时候,心尖都会颤抖。 “我好想你。”陶乐的声音极低,低的像是轻哼,就那么贴着他的唇说。 齐也低垂着眼,视线落在陶乐轻颤的睫毛上,眼波流转,无限柔情。 陶乐动了动身,搂着齐也脖子的手紧了紧,牙齿开始肆意啃咬着他的嘴唇,舌尖灵巧的向里探入,翻搅着他口中的津液,无比贪恋的允吸着,紧贴着,一遍遍扫过他的牙齿,继续向里探入,寻到他的舌,立刻纠缠上去,像是要将他的舌吞下去一般,不断的细腻的舔咬着,口中未来得及吞咽下的津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牵扯出极其暧昧的银丝。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陶乐的气息开始紊乱,腹下也一阵火热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他的唇,齐也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搭上了陶乐的腰,陶乐正低俯在他的胸前微微喘气。 “你不怕被别人看见?”齐也半抱着陶乐,第一次被陶乐主动亲吻的喜悦让他心头的怒气消了不少,现在也有心情和他开玩笑了。 陶乐微微侧头看了看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斑驳的阳光从树叶间洒下来,落在车玻璃上,摇摇曳曳好不惬意。 “想知道?”陶乐抬头看他,眼神清明,像是一汪碧水,让齐也看的一愣,陶乐趁这个空隙,手抚上他的脸,嘴唇轻吻着他的下巴,然后是脖颈,移到喉结处,戏弄的轻咬了两下,另一只手灵巧的扯下他的领带,解开衬衣上面的纽扣,脸直接埋到他的颈窝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吻着,然后舌尖滑过他的锁骨,感受着头顶呼出的气息越来越粗重,不由低低的笑出声,“我的回答还满意吗?” 齐也伸手握住在他腿间不安分移动的手,低头趴在陶乐的肩膀上,嘴唇贴着他的耳朵,用明显克制的声音道,“我不介意在车里,只是车里没有润滑剂。” 第65章:落下帷幕(四) 陶乐眨眨眼睛,默默收回手,将脸埋在齐也的胸膛里,耳根迅速的变红了,本来是想调戏他,没想到反被对方调戏了,这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陶乐哑然。 齐也看他半天没动静,弯腰替他系好安全带,然后开车回家,至于之前秘书说的事,他很乐意把它全部忘掉。 一回到家,陶乐便提着先前带过来的画框冲上了楼,匆忙推开卧室的门,然后直直的朝那副油画走去,踮脚将原本的那副取下来,将自己手里的那副挂上去,齐也站在门口,看他笨拙又兴奋的样子,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 “怎么样?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好多了?”陶乐扭头对斜倚在门框上的齐也兴奋道,齐也慢慢走过来,抬头看了看陶乐挂在墙上的那副画,那是一副油画,画的是一片花海,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很漂亮。”齐也侧脸看着陶乐,眼神专注而温柔。 陶乐闻言朝齐也看去,四目相交,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他眼里的温柔化去,话说出口变成了低喃,“只是很好漂亮吗?我可是画了……唔……”之后的话被齐也悉数吞入口中。 齐也抱着陶乐倒在床上,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俯身亲吻着他的唇缝,舌尖有意的绕着他的嘴唇打转却不深入。陶乐被他逗弄的忍无可忍,微仰起头啃了啃他的唇。温热的气息蔓延开来,两人的身体都变得燥热。齐也的嘴角挂起一抹浅笑,猛的一个探入,舌尖滑过他的唇齿,挑弄着他的香舌,趁他喘息的空当,再次加深这个吻,口中的津液被翻搅着,齐也的吻变得激烈异常,陶乐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 “等……唔……”陶乐脸憋的红透了,口中的空气几乎都被齐也夺去了,身体窒息的有些难受,齐也微微松开口,嘴唇依旧贪恋的细细吻着他的嘴角。 新鲜的空气涌入口中,陶乐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一边喘气一边斜眼看了看舔着自己脸颊的齐也,对方也正看着他,眼里满满的全是笑意,陶乐的表情变得无奈,“你还在记恨我一年前的不辞而别?” 齐也轻咬了咬他的下巴,在上面留下一个牙印,“我很小气,所以会记恨一辈子。” 陶乐苦笑,伸手触碰上齐也的脸,声音极低,“对不起……” 齐也的动作顿住,眸色暗了暗,低头卸去陶乐身上的衣服,手越发放肆的在身上游移,滑过他的背脊,轻触上胸前的殷红,陶乐的身体轻颤了两下,难以自抑的呻吟出声,微闭上眼睛,头向后仰去。 脖颈上传来一阵湿润温热的触感,陶乐回过神来,齐也的脸颊轻擦着他的侧脸,细细亲吻着他的脖颈,舌尖在颈上的突起处绕着圈,柔软的发丝扫在脸上,一时间心痒难耐。 “我会把你欠我的,从你身上全部要回来。”齐也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是一种蛊惑,让陶乐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下意识的用身体去回应他,用嘴唇去亲吻他的肩头。 随着身体不断升温,两人的呼吸都越发的急促起来,齐也的唇顺着他的锁骨缓缓向下,猛的含住他胸前的突起,舌尖故意在上面逗弄,引的陶乐轻哼出声。同时那只白净的手也没有丝毫迟疑的沿着他的小腹向下滑去,指尖所到之处,犹如星星之火,燃起燎原之势,动作娴熟的解开裤子,在陶乐的惊呼声中向里探去。 陶乐又怎么甘心让他一个人都做完,当即伸手朝他的大腿根部滑去,当触到那火热时,被那灼人的温度吓了一跳,手开始上下套弄起来,齐也低俯在他身上,舒服的轻哼出声。 “啊……看来你快到极限了。”陶乐眉开眼笑的看着齐也,手上的速度也加快了,齐也突然仰头吻住他的唇,同时下面释放出来,温热的液体射了陶乐一手,陶乐还没来得及笑出声,他那个地方又再度硬了起来,陶乐的笑容僵在脸上,抬头对视上齐也火热的眼神,被他眼里某种激烈的情愫吓的缩了缩脖子。 “不是吧……”陶乐低叹出声,齐也已将他的裤子褪去,一手分开他的两腿,一手从背脊向后面探去,拿出润滑剂抹在手上,然后伸出一指轻轻推入后面的部位,陶乐全身紧张的绷直,齐也再送入一指,陶乐深吸口气,感受着后面传来的撕裂的疼痛,尖叫出声。 “啊!!!” “……”齐也无奈的放缓抽送的速度,趴在陶乐身上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有那么痛吗?以前怎么不见你叫的这么大声?!” 陶乐蹬了蹬腿,瞪了他一眼道,“那你让我插一次试试,啊!!”陶乐继续尖叫,其实也不是很疼,只是他觉得叫着很好玩,尤其是齐也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的心情一下好了起来。 齐也无奈,一边压制住自己的欲望,一边尽可能温柔的待他,手指一边做着扩张,另一只手套弄着他的分身,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我忍不住了。”齐也长呼口气,将他的腿架在肩上,下身缓缓进入他的里面,陶乐面色一白,这次直接忘了尖叫,腹部紧缩,身体变得有些僵硬,胸膛起伏着,不住的喘着气。 齐也看出他的紧张,俯身抱住他,手指插入他柔软的发间,因为汗水,发角变得有些濡湿,轻吻着他的眼帘,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道,“放松点,接受我……”陶乐闭着眼睛,睫毛不住的颤抖,汗水顺着额角滑下,齐也闷哼一声,终于忍不住的动起了身,只是速度很慢,他不想弄伤他。 “嗯……呃……乐乐……”齐也低头,脸轻蹭着陶乐的肩,身下软热舒服的感觉让他低吟出声。陶乐皱着眉,一只手攀上齐也的肩,随着下面进出的频率越来越快,终于忍不住的一口咬上他的肩头,等到痛感几乎都消失了,渐渐能感到一丝欢愉,陶乐松开口,淡淡应了一声,“……嗯。” 齐也望着他浅笑,“叫我的名字……” “……齐……齐也。”陶乐轻皱了皱眉,被他的大力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陶乐微张着嘴,动情的喘息着,表情渐渐变得迷离,面色也变得红润异常,微眯着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像是一种无言的邀请,齐也被他魅惑的眼神勾的越发的控制不住,下面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我爱你。”齐也轻贴上陶乐的唇,眼神柔软的似要将他化开。 激情过后,陶乐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床上,任由淫靡的气息在鼻尖萦绕,齐也躺在旁边,伸手搂过他,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又躺了一会儿,齐也眼看陶乐快睡去了,起身去了浴室,拿了条热毛巾温柔细心的清理起床上刚才欢爱后的痕迹。 齐也坐在床沿,伸手分开陶乐的腿,细细的处理起他的伤口,陶乐有些羞赧,侧头凝视着窗外,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断断续续有雨点敲击在玻璃上,发出“噼啪”的轻响,雨水顺着玻璃滑下,拉出一条条细线,陶乐看的有些出神,心里平静而温暖,这种暌违已久的满足感,让他心安。 “你不问我这一年都去了哪里吗?”陶乐转头看着表情认真的齐也,好奇的问道。室内只开了一盏灯,橘色的灯光下,齐也的侧脸少了几分僵硬多了几分柔软,美的让陶乐移不开眼。 “你不是去思考未来的出路了吗?”齐也挑眉,不说还好,一说起陶乐背着他逃到国外就让他火大。 “呵呵,你还记得啊……”陶乐抬手摸了摸脑袋,笑的很勉强。 “我记了一年。”齐也微微俯了俯身子,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陶乐眨眨眼睛,开始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了。 “还记得我们从那个塔里逃出来吗?你当时受了伤,晕了过去,我可是很辛苦的把你拖到医院的,之后也照顾了很久,”陶乐开始倾诉衷肠,但是齐也看他的眼神也越发的危险了,“所以你就抛下还躺在病床上的我一声不响的跑了?” “嗯,那个,我是在确定你没事了之后才走的。”陶乐费力的解释道,当时的情况其实很复杂,陶乐被陶老爷子派来的人找到,于是齐也和他被送到医院,陶乐身上只有一些擦伤,问题不大,但是齐也的背被捅了一刀,加上失血过多,而且头部受创所以昏迷不醒,陶乐当时被吓坏了,甚至在医院大闹了一场,后来齐也的状况稳定,他才有暇顾忌其他的事。 在医院闹的那一场,他和齐也的事被老爷子发现,老爷子当下气的怒不可遏,陶乐为此还和他冷战了一段时间,虽然之前也一直在冷战中,这件事当然也传到了他妈齐宵的耳里,她对于陶乐和齐也的事倒没有老爷子那么激动,但是越平静越恐怖,陶乐很清楚他妈的本事,为了不危及到齐也,于是一个人躲到了国外,整个计划得到了伊莉莎汀橘里的大力支持,所以他在英国一个小村庄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本来还担心一年的时间太漫长,不过橘里帮他找了一所教会学校,他在里面研习油画,也就不觉的有多漫长了。 说起未来的出路,陶乐想起自己的半个职业漫画家的身份,一时间感慨万千,本来如果没有被挟持的那段经历,他现在应该已经是一个和龙记(擅长推理的小说家,前面提到过)有着良好合作关系的职业漫画家,可是,世上的事谁又能说的准? “对了,齐弦拿家伙怎么样了?”陶乐抬头看着齐也,那天他和齐也逃出去之后,齐弦便留了下来,不知道他现在怎样,说起来,要不是他,他现在也不会有机会和齐也面对面说话。 “死了。”齐也的声音冷冷的,却并没有恨意。 陶乐眨了眨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死了?!怎么死的?” “想知道?”齐也勾唇笑了笑,陶乐狐疑的点点头,齐也将脸往上一凑,“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陶乐无语的看了齐也半晌,最后还是闭着眼睛,仰起头碰了碰他的唇,齐也顺势吻住他,纠缠了一会儿才松开,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道,“自己去问他。” 陶乐默默看了齐也很久,发现那家伙竟然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果断扭头不看他。 齐也看着陶乐扭开头,情不自禁的将脸凑到他肩窝里低低笑出声,“我说真的,我有他的电话号码,不过是国际长途,话费好像很贵……” 陶乐又扭过头看着齐也,“你不是说他死了吗?” 齐也又蹭了蹭陶乐,软软的发丝扰在脸上,弄的陶乐有些发痒,“别闹了,我是很严肃的。” 齐也翻身上床,将陶乐搂在怀里,略带警示意味的说道,“和我躺在床上的时候竟然敢想其他的男人,我会吃醋的。” 陶乐愣住,齐也吃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一股甜蜜的感觉流进心里,霎时间就将心填的满满的。 夜深人静,掩卷熄灯,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此时听来也变得悦耳动听,陶乐紧贴着齐也的胸口,感受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以及头顶传来的平稳的呼吸,慢慢睡去。 第66章:日常(一) 第二日一早,陶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床上只有他一人,动了动身子才发现全身上下酸痛无比,尤其是腿根处,陶乐又在床上挣扎了半天才爬了起来慢慢朝浴室走去。 温热的水流冲刷在身上,让陶乐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又冲了会儿,感觉身体舒缓不少,低头扫过自己胸前那些暧昧的红痕,昨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走马观花的闪过。 陶乐转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伸手抹去镜面上的水雾,露出一张无比清晰的脸,及耳的黑发沾湿了贴在脸侧,他盯了一会儿,觉得镜里的人是那么陌生,回想起来,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自己。 “咚咚”,浴室的门被敲了两声,齐也站在门口朝里看了眼,磨砂玻璃后朦胧的身段让他喉头一阵发紧,“乐乐?” 陶乐应了声,急急忙忙扯过旁边的睡袍披上,然后打开门看着齐也,“我洗好了。”陶乐有些不自在的站在门口,头发上的水顺着脸颊滑入脖颈,睡袍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胸前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其间的殷红若隐若现,还能看到那上面清晰的吻痕。 齐也不由自主的伸手揽过他,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唇贴着他的耳朵柔声道,“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陶乐干笑两声,推开齐也,伸手将睡袍往上一扯,除了脸全部遮住,“照你这么说,大街上到处是想勾引你的人。” 齐也轻笑,用事先准备好的毛巾按住陶乐湿淋淋的脑袋,“别人就算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没兴趣,但如果是你,勾勾手指头就够了。” 陶乐朝他翻个白眼,“你还真把肉麻当有趣了……” 齐也拉着陶乐坐在床沿上,温柔的擦拭着他头上的水,对他的嘲讽毫不放在心上。 陶乐坐在那儿,时间久了,脸有些发红,对于齐也的温柔,他有些招架不住,应该说还不太习惯。 齐也盯着陶乐越来越红的脸,突然很想戏弄他,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含住他的下唇,轻轻嗤咬着,允吸着他口中的津液,陶乐被齐也突然的动作惊的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齐也已经趁机扯开他的睡袍,手指滑上他背后的敏感地带。 陶乐极低的呻吟了一声,手无力的推挡着他,但是这点力量根本无法对齐也造成任何影响。 结果就是齐也把他压在床上,对他啃啃舔舔折腾了半天才放过他。 陶乐喘息着,从床上爬起来,本着君子报仇,当机立断的原则,猛的朝齐也扑去,齐也显然没料到,被扑了个正着。陶乐很得意的大笑两声,齐也挑眉看着他,勾唇一笑,是那种看起来很欠扁的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陶乐的嘴角抽了抽,伸手扯过旁边的枕头,一把按在他的头上,“那我成全你!” 折腾完,吃过早饭,齐也还是要去上班的,前几天滞留的一些文件还等着他去处理,陶乐百无聊赖的软倒在沙发上,电视里正在放肥皂剧,很白痴的那种,齐也穿上外套,走过去用膝盖顶了顶陶乐,语气淡淡道,“我去上班了。” 陶乐眼睛依旧盯着电视,扬起手意思意思的挥了挥。 “……” 齐也伸手扯下原本已经系好的领带,拿到陶乐面前,“帮我系。” 陶乐看了看领带,又看了看齐也,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你。”齐也笑的坦然。 “你自己不会吗?”陶乐像头一次认识齐也似的看着他,齐也伸出的手完全没有要缩回来的意思,“以前会,但是现在不会了。” 陶乐无语,看着齐也一副你不系我就不走的样子,无奈的拿过领带,齐也这才收回手。 陶乐从沙发上爬起来,半跪在上面,齐也微俯着身子配合他。 陶乐系领带的时候表情很认真,齐也看的出神,窗外的阳光洒在木质的地板上,溅了他一眼的光辉。 领带很快系好了,陶乐的手正要从齐也的领口移开,却突然被他一只手握住。齐也低头,吻了吻他的指尖,上面还有今早吃的番茄酱的味道,心里暖暖的。 “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许诺答应我两件事?”齐也低眉看着陶乐,陶乐眨眨眼睛,狐疑的点了点头,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一件是你为了救孙津被绑架,我让你保护好你自己。”齐也的声音低低的,很好听,陶乐点点头,是有那么回事。 “现在我要说第二件。”齐也握着陶乐手的手紧了紧,眼神无比认真,这让陶乐也不由的严肃起来,“不准再离开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必须呆在我身边。” 陶乐看着齐也,对视良久,微醺的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神那么真诚,忍不住仰起头吻了吻他的鼻尖。 电视里放着肥皂剧,煽情的曲调在室内漫开,演到一个画面,女主角拉着男主角的手深情款款的道,“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陶乐干干的笑了笑,抱怨道,“这些家伙还真是会抢台词。” 齐也勾唇一笑,眼看就要吻下来,陶乐眼疾手快的抓过桌子上的手机,指着上面显示的时间道,“你再不快点,就该吃午饭了。” 齐也挡开手机,还是吻了上去,直接吻的陶乐全身无力的软倒在沙发上才肯罢休,末了笑笑道,“就算再急,我还是抽的出时间吻你的。” 陶乐喘息良久,默默伸手对他竖起中指。 第67章:日常(二) 齐也这几天心情不错,相比前段时间的低落简直可以说是变了个人,适逢从他身旁走过,总是能感到一阵春风拂面,和之前的六月飞雪简直是相差甚远,巅峰娱乐公司上下的人在统一讨论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董事长恋爱了。 这个结论犹如一支强力的兴奋剂让公司上下的人像打了鸡血一样对工作充满了干劲和热情,只是在工作之余都默契的抽出时间闲聊一些诸如‘那些年追过董事长的女孩’。 但是对于董事长的恋爱对象到底是谁,却一直是一个迷,这些寂寞空虚的人开始胡乱猜测,公司旗下所有的女艺人都成为了怀疑的对象,就连很多男艺人也都难逃被YY的命运,许师明也是其中之一,有人传言,他退出娱乐圈就是因为被董事长包养了,但是这个结论却遭到了许罗派的反对,因为她们坚信,许师明是被罗总包养了。 真相在某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被揭晓。 话说那日,大雨倾盆,一个淋成落汤鸡的青年在众目睽睽之下冲进了巅峰娱乐,门卫当即将他拦住,青年似乎很着急,门卫问他来这里干什么,他说是来找董事长的,门卫看着他还在不停滴水的裤脚,觉得这个青年很不靠谱,但是随之,更加不靠谱的事情发生了。 齐也远远的朝这边走过来,看到浑身湿透的青年时,眉毛皱起,当即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然后搂着他的肩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走进了电梯。 “你出门怎么不带伞,”齐也将陶乐搂进怀里,有些心疼的看着他,伸手抚上他因为被雨水冲刷而变得冰冷的脸。 陶乐将脑袋埋在他怀里,感受着从他指腹传递过来的温度,空落落的心变得暖暖的,声音闷闷的道,“出事儿了。” 电梯的门打开,秘书站在门口,当看到里面相拥的两人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齐也毫不避讳的拥着陶乐走出来,倒是陶乐有些不好意思的挣开了齐也的手。 “帮我倒一杯热茶,”齐也朝秘书吩咐道,然后带着陶乐进了办公室。 秘书转身,看着缓缓关上的门,手上的资料滑落,伸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激动的揉了好久,立马打开电脑,登进聊天室,里面已经闹翻天了。 叔叔的腿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混蛋梨:腿毛你瞎叫什么……害怕别人不知道你傻啊……= = 蛋蛋心碎回忆:混蛋,你太可悲了,你已经被时代摒弃了,连那样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都没有看到,哎~,齐董脱外套的姿势实在是太太太帅了~~~原来我们冷漠高贵的齐董也有那么温揉的一面~~ 混蛋梨:什么??在我上厕所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齐董?脱衣服?难道!!不会吧,现场?!啊……给我时光机,我要穿回去……%>_<% …… 百变妖人:直播直播!齐董把那个家伙带进办公室了! 蛋蛋心碎回忆:人妖,你可要睁大你那双刚割了双眼皮的眼睛看清楚了,不要放过任何奸情。 混蛋梨:一定要看清楚了,我也好想去齐董的办公室当秘书……泪…… 叔叔的腿毛:直播什么的最有爱了~~~\(^o^)/~ 百变妖人:我现在去给他倒水,o(>﹏<)o……好激动。 无名大人物:话说那个湿的像是刚从池子里爬出来的家伙是谁? 混蛋梨:呜呜呜…… 蛋蛋心碎回忆:不清楚,以前好像没见过,看那眉目清秀一副小白脸的卖相,还有齐董那含情脉脉,温情款款的眼神,绝对有猫腻。 无名大人物:我去探探他的底细。 翡翠非翠:我知道那家伙是谁! 蛋蛋心碎回忆:( ⊙ o ⊙)啊!谁? 无名大人物:?? 混蛋梨:(⊙_⊙)? 翡翠非翠:一年多以前,和许师明闹过新闻,传闻是挟持,后来开记者会澄清了, 蛋蛋心碎回忆:啊!我记起来了,那个光头! 混蛋梨:( ⊙ o ⊙)啊!飞利浦灯泡!!! 叔叔的腿毛:这简直实在是太有爆点了!! 众人:…… 办公室,齐也拉着陶乐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身上湿哒哒的衣服,眉毛皱起,但是对上陶乐有些无辜的眼神后,怒气被冲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无奈和心疼。 “你刚刚说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让你冒着大雨来找我?”齐也的声音轻柔,稳稳落在陶乐心尖上。 “我妈回来了。”陶乐眨眨眼睛,伸手抓住齐也的手腕,他的手有些凉。 齐也反手握住他的手,在旁边坐下,揽过他的肩,将下巴抵在他肩上,安抚道,“别担心,有我在。” 陶乐闭上眼睛,心安定下来。 “把里面的衣服脱了,这样很容易感冒。”齐也有些的担心的说道,手已经移到陶乐的领口,娴熟的解着他的纽扣。 陶乐里面穿着一件暗红的衬衣,湿透了之后紧贴着皮肤,隐隐勾勒出身体的线型,暗红的衣料也衬的他皮肤越发白皙,齐也解着纽扣的手的速度越来越慢,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 陶乐看着那只正在解着扣子的手突然滑向腰际,不由抬起头看向齐也。 淬不及防的被吻了个正着,陶乐还没来得及反抗,齐也已经顺势把他压在沙发上,单膝跪在他的双腿间,一手扣着他的脑袋,将他的唇送向他的口中,舌头熟练的翻搅着他口中的津液,不知餍足的允吸着,舔舐啃咬着他的唇,含住他的舌,不断的逗弄,手指也没闲的抚上他微凉湿润的脊背,引的他一阵轻颤,喘息伴着轻哼。 被齐也的热情感染,陶乐伸手揽上他的脖颈,主动仰起头迎合他,抢夺他口中的空气,一丝津液没来得及吞咽顺着嘴角滑下,留下极富暧昧的痕迹。 敲门声响起,秘书端着杯热茶推门而进,然后就看到齐也低俯在衣衫不整的陶乐身上,手滑进陶乐的衣服里。陶乐双手环住齐也的脖子,两人的唇上都沾有可疑的亮晶晶的东西,尤其是陶乐的唇,红的发亮。 “放在桌上就好,再给我拿一条干净的毛巾。”齐也淡淡道,语气里丝毫没有因被看到而感到的尴尬,刻意压低身子贴着陶乐,他不想让陶乐的身体被其他人看到。 相比齐也的坦荡不羁,陶乐的脸皮还是稍稍薄了一点,将脸朝齐也怀里蹭了蹭,等听到脚步声出了门之后,才探出头呼出口气。 等到门关上,齐也伸手将陶乐从沙发上捞起来,动作极快的脱去他的湿衣服然后把自己的外套给他穿上。 虽然是夏天,但是暴风雨的天气还是有点冷,好在齐也的怀抱很温暖,陶乐窝在他怀里,身体也不似刚才那么冰冷了。 “我妈直接找上了门,我是从窗户跑出来的。”陶乐抬头看着齐也,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他说清楚,毕竟他妈可不是什么善茬。 “你说你妈直接找上了门?”齐也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齐宵会这么直接,“那她现在在哪儿?” 陶乐似乎想起什么,猛的一拍大腿,“有可能还在门外等着。” “……” 秘书找来毛巾,还合计着找个‘适当’的时机拿进去,就看到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齐董?”秘书眨了眨眼睛,疑惑着要不要把手中的毛巾递过去,齐也瞟了她一眼,扯过她手上的毛巾盖在陶乐头上,“我今天提早离开,大事小事都不要给我打电话。” 秘书目送着两人远去,闪烁着一双发现奸情的眼睛,疯狂的敲击着键盘。 百变妖人:扑倒了扑倒了,齐董直接把对方扑倒了,绝对的现场,闪瞎了我这双钛合金镶的狗眼啊!!!! 混蛋梨:啊~~齐董攻德无量啊~ 蛋蛋心碎回忆:啊啊啊啊啊!!!! 无名大人物:难怪我们齐董这几天春风得意,原来是金屋藏娇,包养了个小白脸啊~~哎,现在的大款都喜欢这个调调? 翡翠非翠:你懂个p啊,我们齐董可是历尽风险,执着的追求了两个春秋才抱得美人归啊~这是真爱!是真爱!!! 百变妖人:小翠说的对,据我所知齐董曾经受过重伤住院就是因为那个小子,而且有段时间还去当过漫画编辑,你们以为齐董为什么要吃饱了撑着去干那差事? 翡翠非翠:听说那个小子以前是画漫画的,难道…… 混蛋梨:啊啊啊啊啊啊!!!! 蛋蛋心碎回忆:这就是爱啊…… 齐也带着陶乐上车,用毛巾擦干他头上的水,外面的雨依旧很大,湿冷的空气让人精神抖擞,陶乐伸手从齐也手中夺过毛巾,低声道,“我自己来就好,你快开车,我妈的脾气不是很好。” 齐也转身系好安全带,车子缓缓向前驶去。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吗?”齐也目视着前方,声音不高不低,外面的雨声打在车窗玻璃上,似敲在心头,荡起层层涟漪。 陶乐停下擦头发的手,扭头看着齐也,嘴角翘起,“你害怕我妈把我带走?” 车子猛的停了下来,陶乐惊的低呼出声,齐也正看着他,眼神清冷,陶乐被齐也看的一阵发虚,知道对方是生气了。 “我开个玩笑,我当然不会和她走,除非你不要我了。”陶乐伸手握住齐也的手,眼神无比的真诚。 齐也的脸色缓和下来,一手解开安全带,揽过他的肩,大力的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每次我抱着你的时候,都恨不得将你囚禁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你,别人连一根指头都不能碰。” 陶乐哑然,伸手反抱住齐也,半开玩笑道,“幸好你只是想想,不然我就惨了。” “所以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齐也的声音极低,凑在陶乐耳朵上,温热发痒,又带着淡淡的警示。 “这样不公平。”陶乐推开齐也,轻哼一声,“你们公司那么多艺人,万一你哪天见异思迁了怎么办?那些水灵灵的小姑娘小白脸往你怀里撞的时候你真的把持的住?” 齐也的眼里染上丝笑意,低头吻了吻陶乐的唇,“所以你要努力的勾引我,这样我就没有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了。” 陶乐抽了抽嘴角,无语的把他按在椅子上,“快开你的车!” 第68章:日常 客厅里的气氛很诡异,陶乐和齐也坐在沙发的一边,齐宵坐在另一边,三人对峙良久,最后还是齐宵先开了口。 “不给我倒杯水吗?”齐宵翘着腿,视线轻飘飘的落在陶乐身上。 陶乐猛的站起,逃也似的跑到厨房。 “你们两都想明白了?”齐宵靠在沙发上,揉了揉脑袋,头发松垮垮的搂在脑后,刚刚的气场荡然无存,语气悠闲的道。 “伯母如果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齐也静静看着她,眼神平静。 “我的想法?”齐宵又狠狠揉了揉脑袋,于是那原本就已经很松的头发直接垮了下来,齐也很勉强的维持住面部表情,“我没想法啊……” “我可以理解为你已经默许了我和乐乐的关系?”齐也道。 “什么关系?”齐宵睁大眼睛看着齐也,一副茫然的样子。 齐也看着齐宵,根本无法从她的言语里看出她的态度,直言道,“床上关系。” 陶乐端着水杯的手一晃,洒了一半。 齐宵沉默了,思考良久道,“我那笨蛋儿子都已经和你滚床单了?” 齐也挑眉,“是。” 陶乐终于忍不住了,把那半杯水往齐宵面前一搁,吼道,“你们能聊点有深度的话题吗?” 齐宵皱眉看着桌上的水杯,不悦道,“什么叫有深度?难道要直接讨论谁去做变性手术?是够深度,但是没风度。” 陶乐:“……” “伯母请稍等一下。”齐也起身,转身朝书房走去,陶乐坐在沙发上,和齐宵对视着。 “我亲爱的儿子,最近有没有想妈妈?”齐宵笑笑,眼睛眯成漂亮的月牙。 陶乐胃里一阵恶寒,缩了缩脖子道,“想!想死你了。” “我怎么听着这么像在说想你死了?”齐宵的身音略略拔高,陶乐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你一定是幻听。” “说实话,你就那么喜欢齐家的小子吗?”齐宵皱眉,“我可提醒你一句,齐家的男人都不好对付。” 陶乐干笑,“齐家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不过如果你一定要跟他过日子的话……”齐宵说道后面声音拖的老长,陶乐眨眨眼睛,猜测道,“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我就当把你卖了。” “……”陶乐。 “他已经被卖了。”齐也淡淡道,将手上的一叠文件放在桌上。 齐宵深深的深深的看了齐也一眼,然后拿过那叠文件,翻了翻,“什么东西?” “卖身契。”齐也在陶乐身边坐下。 陶乐震惊了。 齐宵很淡定。 “你这价也太低了吧!”齐宵不满道。 “只是低价,分期付款。” “……气死我了,我怎么会生出这么蠢的家伙,本来还寻思着卖个好价钱……”齐宵嘟囔道。 那个被叫做蠢家伙的人正在和记忆做斗争,努力回想自己被卖的过程。 “伯母如果对价钱不满意,我们可以仔细商讨一下。”齐也笑笑。 齐宵扔掉文件,“算了算了,我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吗?既然米已成炊,木已成舟,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齐宵说完抬起手腕,从手腕上取下一个翠绿翠绿长的和地摊货没两样的镯子。 陶乐猛的睁大眼睛,想要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 “这个是陶家祖传的镯子,现在就传给你了。”齐宵说着抬起齐也的手,硬是给套上了。 事情发生了太突然,当陶乐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只能捂脸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齐也倒是没觉得什么,反而很有兴趣的拿着那个东西左看右看。 “既然事情也已经圆满解决,那我就回去了,”齐宵站起身,视线落在陶乐身上,“乐乐啊,以后不要欺负齐也,两个人好好过日子,等我赚够了钱就来赎你。”齐宵说的很顺溜,但是看那表情却完全没有要赎陶乐的打算。 “我欺负他?!”陶乐下巴差点没脱臼,“明明我才是下面那个!” 齐也起身将陶乐按在沙发上,微笑着对齐宵道,“伯母慢走,我就不送了。” 齐宵挥挥手,打开门走了出去。 陶乐挣扎了一会儿,瞅准机会抓住齐也的手腕,使劲扯了一下,齐也始料未及的摔在沙发上,陶乐立刻翻身坐在他腰上,龇牙咧嘴道,“卖身契?分期付款?说!你到底还留着什么手段没使出来?!” 齐也看着陶乐炸毛的样子,笑笑道,“我裤包里,你帮我掏一下,你这样我没法动。” 陶乐瞪了他一眼,“我说你还真有?!”一边说着手伸到他裤兜里掏了掏,摸到一个钱包,“这就是你的手段?难道里面藏的有暗器?毒虫?” “你想太多了,那不是机器猫的口袋,里面只有钱和银行卡。” “你什么意思?”陶乐皱眉,直直的看着齐也。 “我的全部家产都在里面。”齐也闭上眼睛,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陶乐从里面掏出一叠银行卡和信用卡,有些狐疑的看着他,随手扯出一张在他面前晃了晃,“这张卡的密码是多少?” 齐也说了串数字,陶乐又扯了一张,还没问,齐也已经先开口了,“密码全都一样。” “这真的是你的全部家产?”陶乐明显不相信齐也。 “倾家荡产。” 陶乐的眼睛立刻亮了,赶紧把卡都放回去,然后揣在自己兜里,一边咧嘴笑一边作势要从齐也身上下来。 腰上一紧,齐也翻身将陶乐压在身下,脸凑到他肩窝里,笑道,“既然收了钱,你就是我的了。” “你最后这个手段,真是兵不血刃。”陶乐咧嘴笑笑,反手抱住他,眼睛看着手上的卡片,心里暖成一团。 除你之外,别无他爱。 ——正文完—— 番外: 时间倒退到一年之前。 话说罗申带着鬼附身的许师明回家之后,缩小版的许师明一直窝在沙发里一言不发,罗申伸手抓了抓脑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措辞,这按精神年龄吧,算是同辈,可是这小身板这么坐着还真扎眼,以前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倒还不觉得,现在这么一仔细想还是有那么点尴尬的意味。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罗申打开冰箱门,翻了翻冰箱里面剩下的几样东西,琢磨着可以做点什么填肚子。 许师明有些愣愣的抬起头看他,说起来,他真是好久没吃东西了,之前一直魂飘着,现在魂也着了实处倒还是有点感觉了,“鸡蛋面条?” “好。”罗申从冰箱里拿了几个鸡蛋,然后转身走进厨房,许师明看着罗申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阵发涩。 “对了,你要不要洗个澡?”罗申又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看着窝在沙发上的许师明,眉头轻轻皱了皱,然后走了出来,打量了一下他现在这体型,充其量一小屁孩,“你等等,我给你找几件衣服。”说完转身就朝卧室走去。 许师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堵在喉咙里难受的紧。 因为衣服都太大了,罗申好不容易找出几件大学时候穿着的旧衣服,顺变找了点治擦伤的药膏,回头递给许师明,指了指浴室的方向,“你先洗吧,我去做饭。” 许师明接过衣服,慢吞吞的朝浴室走去。 浴室里传来的哗哗声和锅里水煮的咕噜声让罗申深思起来,他眼睛呆呆的看着水面上的小泡泡,思考着人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这是个相当有深度的哲学问题,他思考了良久还是无果,下了把面条,等着水再次升温。 原来世上真的有鬼神,这个事实让罗申这个无神论者震惊到现在都还无法完全接受,他宁愿相信是灵魂穿越了也不想相信那个像聊斋一样充满戏剧性的设定。 手上动作麻利的打了两个鸡蛋在里面,又加了点青菜,罗申看着那煮了一锅的白白绿绿,颇有些无奈意味的摇了摇头,然后找来一个碗盛起来,端到餐桌上。 许师明也正好洗完从浴室出来,本来他就对这个按理说本该死去的身体不是那么的喜欢,所以洗澡的速度也难免加快了,身上穿着宽大的衬衣,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往地上滴着水。 “你速度倒是挺快的,来,趁热吃吧。”罗申看了看许师明一身雾蒙蒙的从浴室出来,扯了扯嘴角,却发现根本笑不出来。 许师明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黑的发亮,像是里面有一潭清水,倒映出罗申的影子,略微有些僵硬的表情,罗申看的一愣,难怪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眼神还真是和许师明如出一辙,只是配着那有些稚气的脸,透出一股违和感。 “嗯。”许师明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珠,然后坐到椅子上,手有些不灵便的拿起筷子。 罗申站在一边,飞快的抬手看了看时间,然后又看了看许师明,正想着怎么说,手机适时的响了,是公司的人打来的,罗申顿了顿还是按下了接听键,那边人说了几句便挂了,罗申的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 许师明显然也看出来了,轻声问道,“公司出什么事了?” 罗申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微微吓了一跳,扭头看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公司能有什么事,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就算再为公司利益着想,也不可能给你发奖金的。” 许师明收回视线,低头继续吃面条。 “你,吃完后自己找点事干。”罗申捡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一边朝许师明说道,许师明闻言扭头看着他,“你要出去?” “嗯。”罗申穿好衣服,走到他旁边,看着坐在椅子上那傻呆呆的小子,就觉得好笑,“你可别乱跑,你那乌龙事等我晚上回来再从长计议。” 许师明很乖巧的点了点头,罗申看着他呆呆的样子,伸手想要揉他的脑袋,却在看到那湿湿的还在往下滴水的发尖的时候停了下来,“碗我回来洗,你先把头发吹干。” 许师明又点了点头,依旧用那黑黝黝的眼睛看着罗申,像是一个认真听着父亲教诲的孩子,罗申笑了笑,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情愫,那种感觉实在太诡异,他根本形容不出来。 许师明看着罗申关上门出去,眼中的光彩黯淡下来,像是突然失去了灵气一样,胃部一阵翻滚的酸意,随着下腹传来一阵剧痛,许师明看着自己的脚在发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跑到厕所,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吐到最后只剩下胃酸了还是一阵一阵的犯恶,抓着马桶边缘的手上青筋暴露,细小的还未发育完整的指骨脆弱的像是随时会自己崩断一般。 好不容易等不适感缓和下来,许师明开水收拾好东西,用冷水冲了冲脸,镜子里映出一个小男孩的脸,还算的上清秀,只是脸色惨白,像是蒙上了一层死气,除了那双眼睛。 许师明伸手按住胸口的位置,沉缓的心跳,不似正常人那般有力的搏动,就像是勉强的维持着一口气,闭上眼睛,甚至能想象出身体里的血液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流动着。 许师明知道,自己现在这个身体按理说是死了的,也就是尸体了,天色暗下来以后,体温会变得很低,低的他都快以为这本就是个死物。 没有开灯的房间有些昏暗,只有窗外隐隐透过来一些其他的光线,许师明窝在沙发角落里,身上盖着张毯子,头发上的水早已经干了,只是发尖还有些湿润。 许师明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躺在一张竹椅上,天上挂着个圆圆的太阳,太阳光洒在身上,却一点也不暖和,有很多人在周围唧唧喳喳的说着什么,他听不清楚,他的面前是一栋房子,很漂亮的小房子,修葺的像个古堡,门口种了很多花,不同颜色的,不同香气的,还有一棵长相体面的松树,上面挂着节日用的彩灯,日光下一点也不好看,衬得树有点不整洁。 他还梦到了海,就在房子前面,很平静的海,平静的像是睡着了,但是他却好像听到了细微的涛声,从记忆的深处传来,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心口,不那么有力却让人非常的在意。 罗申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打开门看到里面漆黑一片的时候,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伸手开了门口的小灯,灯光延伸到客厅里,照到沙发上的一团黑影,罗申脱下外套关上门,又伸手扯了扯胸口的领带,这才觉得舒服了点。 许师明睡的很沉,罗申的这点动静似乎根本就没打扰到他,无奈的笑了笑,罗申伸手拍了拍许师明的肩,“嘿,要睡去床上睡,这儿容易着凉。” 许师明的眉头动了动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的迹象,罗申无奈,弯腰和着毯子把他抱起来,小身板比他想象的轻太多,罗申甚至觉得自己一只手都可以把他拧起来。 推开客房的门,看着里面显得有些糟糕的东西,罗申这才想起来这客房早被自己当成储藏室了,主要是单身汉嘛,平时根本没人到家里来,这一时间还真腾不出这个地儿,低头扫了眼怀里睡死的家伙,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抽掉他身上的毯子,罗申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孔,抬手向他的额上探去,那冰冷的体温把他吓了一跳,忙又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这要是一声不吭就死掉了也太吓人了,是谁都受不住。 现在是冬天气温本来就低,罗申把暖气开大了点,回头给他盖上被子,这才放心的去洗了个澡。 折腾完也不早了,罗申关掉客厅的灯,这才回到卧室,掀开被子躺下去,不小心触到旁边那人的手,依旧冰凉的让他心惊,连带着他的心里也渐渐凉起来。 突然的,许师明猛地睁开眼睛,罗申吓的往后一让,差点没从床上摔下去,许师明紧皱着眉头,似乎正在经历很痛苦的事情,额头也不住的冒着虚汗,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指泛白,紧抓着床单,手上的青筋都暴起来。 罗申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他能感觉到,许师明现在很痛苦,“许师明?”罗申抓住他的手,使劲从床单上扯下来,他的力量出奇的大,像是爆发出了所有的潜力一般,“许师明。”罗申这回声音大了些,试图把对方叫醒。 许师明依旧皱着眉,只是手上的力度明显减弱,罗申看着似乎是有了点儿效果,于是又多叫了几声,许师明的呼吸也逐渐平缓下来,表情也不似刚才那般痛苦。 “冷……”许师明有些虚弱的低喃道,眼睛从圆睁到半眯,明显的露出疲态,似乎刚才的异常消耗了他身体里所有的能量,手指反扣住罗申的手,似乎贪恋那一片温暖。 罗申拉过被子替他盖上,看着他依旧颤抖的身子和紧皱的眉头,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揽过那有些瘦弱的肩膀,将他抱在怀里。 许师明渐渐平静下来,连颤抖都停止了,不断从那人身上传来的温暖似有魔力,刚才那几乎将他撕裂般的痛苦消失殆尽,随之而来的是无比舒心的暖意。 许师明窝在罗申怀里,理智回笼,有些羞赧的低着头,想推开,伸手却抱的更紧,太温暖了,他甚至怀疑一松手自己又会陷入刚才那让人绝望的境地。 “谢谢。”许师明的声音很低,带着细细的童音的味道,软软的,和他平时冷冰冰的声音比起来,简直差太多,但是罗申依旧从中听出了许师明所特有的一部分的属于他的声音,嘴角微微扬起,心里急速的滋生着一股难以磨灭的情感,为这空寂已久的心填补了空缺,“你谢我什么?”罗申笑道。 番外完
推书 20234-03-04 :华梦系列之烟华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