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反击
正悠悠哉哉赶着路去见美人的陌子轩,满心的愉悦,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他。
当他路过一片树林时,周围冷凝的空气终于让他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他停下脚步,仔细聆听。
树叶间摩擦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都让陌子轩神经紧绷。
陌子轩环顾四周,轻蔑一笑,朝着一个方向高声道:“原来三皇子的手下都是偷偷摸摸之人!”
“哼,陌子轩,你背叛了三皇子,还敢在这里嚣张,看我不要了你的小命。”
“嘿,本公子没权没势没钱,但是本公子的武功也不是盖的。”
“是吗?那就试试看。”张元嗤之以鼻,不过是一介戏子,能有什么厉害的武功。
说完一记厉风袭来,陌子轩微微侧身闪过。
接着,他便主动出击,几招之下,张元等人便处于下风。
“停!陌子轩,你真敢动我们?!”
“有何不敢?”
“不要忘了,你的父亲在三皇子的手中。”
“哈哈哈,父亲?我陌子轩从小就是孤儿,哪儿来的父亲?”
“那你。。。”
“唔,最近闲的无聊嘛,就拿那个猪头开开刀了,怎么,有问题吗?”“陌子轩,你给我等着,三皇子不会放过你的。”
“哼,恭候大驾。”
皇宫勤政殿
“安旭,听说最近你的手下把太子宸安殿搅得鸡犬不宁啊。你能跟父皇解释解释吗?”
“父皇,是儿臣管教手下不严,请父皇责罚。”
“罢了,不过是个下人,斩了不就行了。”皇上的语调不轻不重,毫无一丝感情。
“是,父皇。”
“皇上,太子求见。”
“喔,让他进来。”进而转头对安旭说:“你好久没跟你四弟叙叙了吧,今儿个就让你们好好聚聚。”
“是。”安旭低下头,眼中闪烁着莫明的情绪。
“给父皇请安,三哥好。”
“安寒,你还在生你三哥的气吗?应该做到兄友弟恭啊。”
“父皇,恕儿臣无法做到。”
“喔?为何?”
“父皇,三哥他图谋不轨。”
“安寒,你不要胡说!”安旭猛地站起身,面露恼怒之色。
“父皇,儿臣已经擅自命人去搜查三哥的府邸了,不久,您就会看到三哥想要篡位的证据。”
“好,朕就等等看。安旭,你先坐下,如果太子找不出证据,再责罚他也不迟。”
“是,父皇。”
接下来,漫长的等待让性情本就急躁的三皇子急躁不安。
“皇上,太子,三皇子,五皇子求见。”
“嗯。”
龚思宸走进来,朝着安寒眨了眨眼。
安寒低下头,微微一笑,心中镇定了一些。
“父皇,我在三哥的府上发现了。。。”
皇上的越来越黑:“说!”
“我们在三哥的府邸的地下室发现了一件龙袍。”
“不可能!”安旭怒吼一声,脸色已经憋成了深紫色。
“你给朕闭嘴!把证物带上来。”
龚思宸嘴角上扬,知道事情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龙袍被带了上来,金线绣成的龙巧夺天工,活灵活现,点点的红色,黑色,更衬出这件龙袍的华丽,威严。
“父皇,父皇您听儿臣说,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的,这件龙袍不是儿臣的。”
“那是谁的,它出现在三哥的府上,难道不是三哥的吗?”龚思宸趁机火上浇油。
“是有人栽赃的。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啊。”
“父皇,儿臣是有证人的。”
“带上来。”
一个男人被侍卫带了上来。
“儿臣去找到了锦绣山庄的掌管人,他可以证明三皇子的手下去定制了龙袍。”“你是锦绣山庄的掌管人?”
“皇……皇上,小人叫张三,是锦绣山庄的掌管人。三……三皇子的确是……是在小人那里定制了龙袍。”
“你胡说!本皇子根本没有做过这种事。”
“来人,把张元带上来。”一旁的安寒突然开了口。
安旭愣住了,狠狠瞪着安寒。
“张三,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个人来定制的。”
张三上前仔细地瞧了瞧,肯定的点了点头:“是,是他。”
“哼,三皇子,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三皇子瘫软在地上,眼神呆滞。
“拉下去,立斩。”
“皇上,要注意龙体呀!”蔡公公看见皇上身形有些摇晃,立刻上前。
皇上挥了挥手:“朕没事,太子,五皇子,你们下去吧。”
“是,父皇。”
“哥啊,你是怎么知道三皇子的府上有龙袍的?”回去的路上龚思宸忍不住问。
安寒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其实张元来搜查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疑惑,他到底在找什么。知道一天有一封信秘密的送到我这里,说是原本在我这里的龙袍他送到了三皇子那儿。署名是陌子轩。”
“那他,为什么会帮我们?”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将来需要我们的帮忙。”
“以后,我们就安心啦。”
安寒摇摇头:“龙椅上的老头子可是正得意着,借着我们的手除掉了三皇子,接下来,就要轮到我们了。”
“好,哥,我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战斗了。”
安寒刮了刮他的鼻子,宠溺地笑了笑。
28.山谷
“忆南,现在我们是到哪儿了?”
楮忆南有些犹豫:“我们正在前往一个山谷,那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从梦笑了:“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起你的从前。”
楮忆南略微歉疚的说:“我知道,你从来不问我以前的事,不仅是因为不想我难堪,更是因为你无条件的信任我。对不起,从梦。我总是顾虑的太多。可是,现在我要牵着你的手,挺起胸膛,大步地走进那个地方,对所有人说:你是我楮忆南的人!”
“好。”
忆南,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我把全部交给了你,又何尝不想让你把全部交给我。
从梦打开车窗,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他曾经从没奢望过现在的幸福,可是如今拥有了,却想要更多。
他转过头,看着闭眼假寐的楮忆南。
在感情上我不过是个乞丐,无止境地向你索取。
忆南,我是不是很贪心?
我说过我不会后悔,可是并不肯定你不会后悔。
他的手代替了他的目光,一点一点的划过楮忆南的眉梢,眼睛,直到嘴角。
他轻轻印上一个吻,他的唇不出意料的温暖,但是这种温暖却让他莫明的心酸,眼泪不知怎么的就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再也止不住。
他的手腕被人狠狠抓住。
楮忆南深灰色的眸子盯着他,让他的难堪全部无所遁形。
他叹息一声,动作轻柔地擦去他的泪:“我心甘情愿付出我的一切,不要多想,时间会证明我的真心。”
爱情,是一种最持久的温柔。
马车行进了一段时间后,从梦渐渐闻到了一股股花香。
“从梦,我们到了。”
从梦走出马车,一大片的火红映入眼帘,漫山遍野的花盛开着,妖艳而诱人。
从梦的脸庞在花朵的映衬下,染上了一点点的红晕。
“忆南,你的家乡好美。”
楮忆南看上去有些无奈,喃喃自语道:“家乡?呵,越美的东西它毒性也就越大。”
“你说什么?”
“没什么。找一个地方休息休息吧。”
离他们不远的树上一只小巧的鸟儿滴溜着它的黑眼珠,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过了一会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从梦,你先休息着,我去抓只小鸟儿给你玩玩儿。”楮忆南早已发现那边的动静,望着那只鸟儿离去的方向对从梦说。
从梦一脸黑线,抓小鸟?他当自己是几岁。
楮忆南说完没等从梦反对就瞬间离开了。
“谷主,这都大半个时辰了,侦查鸟怎么还没回来?”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坐于堂中的那个被称为谷主的人已过花甲之年,他倒是不慌不忙的说:“急什么,看来忆南已经发现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顺其自然。”
楮忆南看着手中的鸟,清楚地记得这是那个人独有的侦查鸟。
“忆南,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哦,没什么,难抓了点。看看,好看吗?”
“呃……好看倒没觉得。不过太小了,拿来煮汤应该比较好。”从梦煞有介事的说。
楮忆南听了后,很欢快地笑了。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谷主,楮少爷来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父亲,我回来了。”
“哼,你还知道回来。”
从梦看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感觉到了空气中流窜的一丝丝的不对劲。
“这是谁,你的宠物?”楮余不屑地扬起眉。
楮忆南不悦地皱起眉,握紧了从梦的手。
“父亲,这是我的爱人,请您尊重他。”
“哼,他算个什么东西,要我尊重他?我告诉你,以后你给我乖乖地呆在谷中,不准再到处乱跑了。忆南啊,你已经成年了,我呢,也老了。为父在临终前就只有两个愿望,一是你继承为父的事业,打理谷中的事务,二是取个媳妇,为父好抱上孙子。这样为父才可以颐养天年啊!”
“父亲,您想颐养天年现在就可以,但是恕孩儿不能答应您这两个要求。”
“你个混小子。好,为父给你三天时间让你考虑。”楮忆南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马上被楮余打断,“不要说了,你们出去吧。”
整个过程中从梦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直到走到卧房内,他才抬头看着楮忆南:“忆南,我是不是错了。”
眼中的复杂纠结看得楮忆南很心痛。
他紧张地抱住他,说:“没有,你没有错。”
从梦推开他,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故作轻松的笑了:“好了,我没事。跟我说说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谷中除了我和父亲,还有几位夫人。”
“那你母亲呢?”
“她……她已经不在了,在我出生的时候。”
“你……”
“没事,我对她并没有什么感情。”
突然,一个貌似仆人的人推开了门:“楮少爷,老爷让您去给几位夫人请安。”
“知道了。从梦,你呆在这儿,我马上回来。”
“好,我等你。”
过了一阵子,房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忆南,你回来啦!”从梦站起身,朝着门口那个模糊的身影说。
那人不答话,渐渐走近,月光照射在他脸上,面容清晰地显露出来。
“伯……伯父。”从梦吓了一跳,“伯父,您有什么事吗?”
“你叫柳从梦?”
“是,伯父。”
“我很不满意你。”
从梦苦笑一声:“是,我知道。但是我很爱很爱忆南,并不比您对他的爱少。”
“呵,好大的胆子。没错,老夫不否认你们之间有爱情这种东西存在,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仅仅靠爱情就可以维持下去的。小子,老夫是过来人,很多事看得比你们年轻人要通透。门不当户不对是很难在一起的,更何况你们是两个男人。”
楮余看着柳从梦低头不语,心知有望。
“忆南他以后定会留在谷中,他应该没告诉你吧,他是家中的独苗。如果他走了,整个山谷就面临灭亡。你应该不想看到谷中数千人流离失所吧。”
“伯父,我明白了。我明早就会离开……”
“柳从梦!你敢!”楮忆南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从梦愣愣地看着他,竟笑了。
“当初你对巧娘说,她拦不住你。如今我要离开你也绝对拦不住我!”
“你当真?”
从梦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出一个字:“是。”
“柳从梦,你真的心狠!好,我成全你!”楮忆南说完转身离开。
楮余也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笑离开了。
这个夜晚,从梦失眠了。
他看着天空的月朗星稀,心中无比的空洞,或许甚至是灵魂都存在着这种让人绝望无力的空洞。
突然,一个熟悉的黑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被猛地拉进一个坚硬的怀抱里,毫无防备的唇被压住。他毫不留情地在他的唇上蹂躏,仿佛要把压抑的怒火全部倾泻出来似的疯狂。
酒气?他喝酒了!
楮忆南清醒了一些,放开了他。
“我输了,我输给了你,一败涂地。”
“忆南,你喝醉了吗?”他不安地问。
沉默,然后楮忆南猛地推开他,漂亮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狼狈和恼怒,冷冷地清醒地说:“我不是醉了,我是疯了。”
他转身突然消失,如同他突然地出现,若不是唇上微微的刺痛,他会以为这不过是一场荒谬的梦。
突如其来的钝痛袭上他心头,眼泪先是一颗一颗的毫无预兆的落下,然后渐渐不能自抑,从梦坐在地上,埋首放声痛哭。
29.绝情
窗外小雨从昨晚下到现在,未停歇。
柳从梦缓缓醒来,转头却看见沉睡在他身边的楮忆南。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柳从梦轻声叹息,似不愿吵醒他。
楮忆南沉睡的脸上还带着微微怒意,身上也不断地散发出阵阵酒气。
柳从梦起身,披上单衣,出门打了一盆水,准备为楮忆南擦身。
“如果……”柳从梦解开他的衣服,挤干毛巾,喃喃道,“如果一直可以这样该多好。”
楮忆南的胸前有不少他少时练功留下的伤,柳从梦伸手轻轻一一拂过,“但是你不能因为我断了你自己该有的前途,这里才是……才是你的家。”
“我不想拖累你知道吗,更何况我还能活这么久本就不应该。”柳从梦微笑,其实说出来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不能接受。
楮忆南的眉头似乎微微一皱,却未醒。
柳从梦俯□子,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脸,他的目光代替了他的手,轻轻抚过楮忆南的眉眼、鼻梁,然后停留在他一辈子都不会忘怀的嘴唇上。
楮忆南的唇总是最温柔,最让自己留恋的。
每每痛哭流泪的时候,他总会用唇吻住自己、安抚自己。
柳从梦也不知道,自己会这般留恋不舍。就原谅自己最后一次放纵吧,柳从梦心想。
他低下头,轻轻将自己的唇紧贴楮忆南的唇,却不敢造作,怕把眼前那么美好的一个人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