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似乎在向家人宣布什麽,好像别人在开玩笑,结果自己把真相抖出来了,原本很清白,却被自己的低智商抹黑了。“我之前没买被子所以都跟他一起睡。”补充解释一下,希望他们能懂。
“没钱你可以跟妈说。”廖妈体贴地说。
廖子聪的笑容僵住了,饭桌的气氛又冷了下来。
在蹩脚的交谈中,大家终於吃完午饭,饭後,廖子聪向姐姐借了车,带凌景新到M区四处转转。
半途接到舒磊电话,说是在酒店呆着无聊了,要和他们会合。大家约了一个标志性的地点,廖子聪开车过去载他们。
舒磊也想去廖子聪家里看看,不过午後廖子聪爸妈都出门了,听弟弟说他要出去跟同学一起学习,家里没人。舒磊提了一提,对廖子聪的家挺感兴趣的,想知道S市这里的居民的房子是怎麽布置的。於是廖子聪又载着他们,回了家。延途经过一家KTV,沈达德眼睛立即亮了起来,暗示好久没有唱K了。不过舒磊坚持要去廖子聪家里看看,沈达德只好妥协。
廖子聪停罢车,四人从车里出来,冬日午後和煦的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凌景新伸了伸懒腰,看了看时间,已经才三点多。从廖家去师姐摆宴席的酒楼大概要用一个锺头的时间,喜宴六点锺开始,就是说,他们四点多就得出门了。凌景新觉得有必要向他们提醒一下。
廖子聪家的大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吓坏了廖子聪,向屋里一看,还好没有少什麽。这时,听到弟弟的房间里传来交谈声,门一打开,弟弟和一个同龄男孩坐在书桌前,桌上铺开了教科书还有习题,廖子聪安心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去同学家里学习,门没锁进了小偷了。”
“我有在听门,我找不到家里的钥匙,出不了门,所以叫他来陪我,哥哥的……朋友?”廖弟弟发现房间外还站着除了凌景新外的两个人,西装革履,把穿着秋季运动装的怂哥哥比了下去。
廖弟弟和男孩分别向他们打招呼:“各位哥哥好。”然後听到男孩向廖子聪发问:“你哥看起来还挺年轻,不像差了十岁的样子,”然後压低音量:“他的朋友就比较……”
“咳咳咳。”沈达德耳朵比较灵,大声咳嗽掩盖男孩接下来的话。
“你弟弟长得比你好看多了,你们真是亲生的吗,差太远了。”沈达德看完廖子聪弟弟後唯一的感想,哦,不只这个感想,还有:“你看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怎麽说的,你弟的同学也是一枚迷死人的小帅哥。凌景新,由你的长相还有我的长相可见,我们之间并不是很熟。”最後还要转移目标攻击一下凌景新。
“当然啦。”凌景新也可以理解为自己人品太好,跟沈达德这种人品负责的人不是同一挂人。
“子聪,快点去泡茶,好久没喝你泡的茶了。”大学时,廖子聪在宿舍放了一套茶具,有空的时候就泡泡茶,舒磊经常去蹭茶喝,现在他十分想念当时那个氛围。
喝茶聊天,时间一下子就到了四点多。凌景新看了看表,提醒他们,该出发了。
廖子聪换好衣服,借用了弟弟的定型水弄好发型,弟弟刚好出房间倒水,看到哥哥风骚的样子热水差点浇手上了:“哥,你是要抢谁的风头呐!”
四人站在一起,还自恋地站成一排,请弟弟帮他们拍了照片,沈达德最後又再感叹了一次廖子聪和弟弟一定不是亲生的。
然後廖子聪驾车,出发!
20.有一个婚礼
一行人抵达现场时,现场几乎满座了,他们才发现他们来迟了,林语让人带着他们到安排女方亲友的位置入座。
林语和她的丈夫都是S市人,所以婚礼依照S市的风俗办妥。凌景新好奇地张望,比较一下G市跟S市婚礼的区别。
凌景新:“似乎也没多大区别。”
沈达德:“年轻人嘛,现在婚礼哪还搞那麽多规矩,难道真要像电视上那样三叩九拜的吗?”
凌景新:“不是都说S市的规矩很多,还很迷信吗?”
几人拿出手机哢擦哢擦拍照发微博,台上的主持人请出了嘉宾表演节目,炒热现场气氛,凌景新托着下巴,看着桌上已经上的几盘菜,问廖子聪:“这些菜叫什麽?”
廖子聪向他一一介绍,不知道的就呵呵。
热场节目表演完,新郎上了台,在主持人的指引下引出新娘,新郎牵着新娘从红地毯的那一端走来,亲友们手执礼炮,在新郎新娘经过自己面前的时候,把礼炮打了出去。新郎新娘躲避众人的礼炮,终於走到了台上。
主持人讲着一成不变的程序话,新郎新娘的父母亲上台讲话,一切按部就班,十分顺利。
“师姐真漂亮,人这一辈子就那麽过去了,哪天我才能穿上这婚纱啊。”
凌景新看了出声的江游芬一眼,忍住不揶揄她:“你只要好好把握身边的男同胞就可以了。”
江游芬说:“如果身边有的话就不用单身这麽久了……”忽然转了话题:“你以前有没有想过,像这样站在师姐的旁边。”
“怎麽可能想过,那时才在读大学,考虑这种事情还太早了,结果最後还是分手了。”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你们分手的原因是什麽。”
“想知道?”凌景新勾勾手指。
“嗯嗯。”廖子聪和江游芬拼命点头。
“不告诉你。”连廖子聪都没告诉的事情,怎麽可能告诉你这个酱油呢。
新郎新娘一桌一桌轮番敬过酒来,大家执杯站起来。
考虑到廖子聪还要开车,凌景新让他用同色的凉茶代替。
大家看着林语脸上洋溢着笑容,把所有的祝福倾泻而出。
菜不停着端上桌,主持人继续暖场。大家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仿佛时光还是停留在大家一起坐在同一桌上吃饭的时候,感情丝毫不生疏。八点多九点的时候,菜早上完,大家也吃完了,参加喜宴的人渐渐散去。
一行人向林语祝福告别,林语目送他们离开,拜托了朋友送他们回酒店。
舒磊和沈达德依旧搭廖子聪的顺风车,车驶上公路,凌景新大开车窗:“散散酒味。”
冷风一阵阵吹进车里,凌景新打了个冷颤,清醒了不少。开车的廖子聪手都要冷僵了,打了个喷嚏,凌景新慌忙把窗户关小。
“子聪你今晚回家睡?景新你呢?如果没房间的话也可以偷偷去我们那里挤一挤的。”难得沈达德十分慷慨。
“子聪收留我。”话语中不自觉地透露出炫耀的意味。
沈达德:“下午看过了啊,他们家没有你可以睡的房间,你去帮他们看厕所吗?”
廖子聪:“我可以让我弟去客厅睡沙发。”
沈达德:“唉,可怜的廖小弟,有这麽一个哥哥,果然不是亲生的。天寒地冻,还被哥哥赶去睡沙发……”
“……”开车的廖子聪不说话。
“……”不是哥哥的凌景新更没有说话。
“嗯……到了没?”一直趴在沈达德身上的舒磊忽然醒了,随口问了一下。
“还没,继续睡。”沈达德摸摸舒磊头发轻声说。
舒磊的酒量一如既往还是那麽差,刚刚喝的洋酒烈了点,只是干了一杯就让他晕呼呼的,吃完一顿饭更是连站都站不稳。
把舒磊和沈达德送回酒店,沈达德还是那麽有气势地一个人把舒磊弄回房间。
廖子聪回到家时,看到廖家弟弟很不自觉地在玩电脑打游戏,训了他几句。
“明天星期天了。”廖弟弟不甘心地顶了句。
“我和景新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三个人睡一张床,大概……没问题吧,挤挤而已。
廖弟弟的房间也不大,床是靠墙放的,房间放着一个衣柜,书架,写字桌剩下没多少空间,就算想要打地铺都不可能。
最後廖弟弟回房睡觉的时候,发现廖子聪和凌景新规规矩矩地平躺着,留了个靠墙的位置给他。
廖弟弟小声唤了他们两个,都没有回应,只好跨过他们去墙角趴着。
有点挤,廖弟弟又不敢翻身怕吵醒他们两个,於是双手平放在身侧僵直了一夜。还好被子够大,没出现抢被子的情形,这麽一夜就过去了。
廖弟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还能舒展开。一看旁边,哥哥和景新哥背靠背挨着侧睡,并没有占据床的太多空间,真是太节省了。
看了看手机,十点半,廖弟弟顿时几乎泪流满面,妈妈终於有个星期天没有七点锺就来叫他起床了,感恩戴德啊。
蹑手蹑脚地跨过他们两个起了床,刷牙洗脸後去向老妈报告两个哥哥还在睡,暗示廖妈妈他们两个人赖床赖了很久了,像哥哥们那样大好青年,是不能在床上浪费宝贵的时间的,廖弟弟眨着大眼睛让老妈去叫哥哥起床。
廖妈妈正忙着煲连续剧,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回给廖弟弟,廖弟弟想着,景新哥是客人,还是让哥哥陪他一起睡吧,於是就和廖妈妈一起煲连续剧。
十一点多的时候,廖子聪醒了,把凌景新也叫醒了。吃过午饭,廖子聪跟家里人告别,让姐姐载他们去跟其他人汇合,大家在B区转了转,到了搭车发车时间就搭车回去了。
21.坑大人是不对的
凌景新从几周前就定下了这一周周末回家吃饭会父母,两人合租也有一段时间了,这刚好是合租以来第一次回家,凌景新很在意他回家後廖子聪一个人在家怎麽过,平时都是两个人一起看看电影连续剧什麽的,或者起床吃饭後又开始午睡,晚上吃饭後休息一下继续睡。两人经常一起做饭,偶尔叫外卖和出去吃。如果他回家了,那廖子聪估计会一个出去吃了,一个人吃饭经常会被服务员用很奇怪的眼光打量。
从他和廖子聪住的地方搭公车回家大概花一个小时的时候,如果遇上塞车就不只了,由於讨厌周末G市的交通,凌景新平时也就大概一个月回一次家,跟父母聊一下近况,然後听听老妈对於他感情大事的期望,其实他老妈一点也不着急,就怕凌景新找到的媳妇人品不好,所以每次凌景新回家她都要把她心目中的理想媳妇给描述一遍。自从在电话里向妈妈报备了他要搬去和朋友合租,凌妈妈就让他注意不要轻信别人,跟别人住在一起要注意什麽什麽,相信这次他回家也是要叨念一番的。
凌景新回到家的时候正赶上吃午饭,凌妈妈已经做好了一桌菜在等着他。饭桌上,凌妈妈突然问起凌景新前一个女朋友为什麽分手的问题,按理说,两人年龄也相当,交往的时间也不短了,居然就这麽掰掰了。虽然那个女孩还够不上凌妈妈的标准,但总归是儿子喜欢的,凌妈妈恨自己儿子不争气没能守住媳妇。
凌景新就很酷地说了句,感情淡了,日子过不下去了。当即被凌爸爸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还以为自己年龄很小是吧,当年他像凌景新这麽大的时候,凌景新都已经上幼儿园了。一个男人有了家庭才会有奋斗的目标,不像他现在这样庸庸碌碌的。
凌景新又接着说,爸,你一点也不懂。被凌妈妈训一句,你当你在演连续剧呢,我们不懂就你懂了,年纪轻轻你倒是懂得了什麽了?
前一刻还强调在他这个年龄小孩子已经上幼儿园,下一刻就说他年纪轻轻,这凌姓夫妻俩啊,他才是真的不懂啊。
饭後,凌妈妈欲言又止,凌爸爸看着老婆,想到了她要说什麽,就替她说了出来:“你好久没去陈阿姨家了,下午去她家坐坐吧,前段时间她还生了病,你陈叔叔工作忙,女儿还不懂事,你过去探探。”
其实,陈宇死後凌景新每次放假都会去他们家坐坐,後来工作了,去得少了,看着陈家也从悲痛中走出来了。後来陈家夫妇收养了一个女孩,转移了注意力。去了几回,那个小女孩一见到凌景新就哭,凌景新头都大了,这两三年就只有新年的时候给他们拜年的时候去的一下,包了红包给小孩,接过手後还是怯生生地看着他,也不叫人。
既然父母都提起了,凌景新不可违抗。下午吃饱饭没多久他就直奔陈家了,据他所知,陈阿姨近几年都呆在家里,不怎麽出门,一定不会没人在家,於是,凌景新就直接出门了。更重要的是,十年前还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现今给他忘记了,前一段时间手机维修,把陈阿姨的号码给弄丢了,他家母亲是从不用这种高科技产品的。
站在陈家门外敲门,凌景新想起了很多事。很意外,来开门的是那个领养的小女孩──陈宁予,陈宁予隔着铁门对凌景新说:“叔叔你找谁啊。”音量之大让凌景新十分震惊,这个新年来过一次,她还是躲在陈阿姨身後不肯叫人,怕生程度令凌景新咋舌,现在已经敢隔着铁门对陌生人这麽吼了,还有,这小孩记性真的不好,自己明明新年才来过。
“我找你妈妈,她不在吗。还有,其实我不是叔叔,我是你哥以前的同学,你该叫我景新哥。”
“哦,哥哥不在,妈妈也不在了。”
陈宁予的回答让凌景新直冒冷汗,不在?难道?陈阿姨已经……不会的不会的,老妈是让他来探望人的,绝对不会有其他情况。
“你可以进来等她,我去打电话叫她回来。”随即的补充让凌景新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真的不在家,不过,为什麽要说哥哥不在,这麽令人误会的话,确实,陈宇是不在了。
陈宁予打开大门,把凌景新让了进去。不是吧,这麽容易就让陌生人进门了,这个小孩也太没有危机常识了。
进了客厅,陈宁予说:“景新哥你在客厅坐一坐等我妈回来,我回房间写作业了。”然後就自顾自地回了房间,难道不怕凌景新起死心,手脚不干净吗?
陈宁予进的房间正是以前陈宇的房间,凌景新坐着干等很无聊,於是跑去敲陈宁予的门:“宁予啊,作业有没有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教你。”说着话,眼光却朝着房间里看去,想看看能不能从房间里找到陈宇生存过的痕迹。
陈宁予转过头顺着凌景新的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後回过後来对凌景新说:“你想找哥哥吗,可是哥哥躲起来了。”这个小孩说话怎麽会这麽阴阳怪气的,凌景新听她说话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哥哥藏在箱子里了,你可以和我一起把他找出来吗?”
“呵呵,好啊。”凌景新手脚僵硬地随着她进了房间。
凌景新发现房间里摆设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书桌上的东西,书柜里的书都不一样了,摆上了富有陈宁予特色的物品。
“过来啊,景新哥哥~”陈宁予蹲在一个木箱旁,抬起头向凌景新晃了晃手。这个箱子凌景新认得,陈宇的遗物都摆在里面,不过平时都是锁着的。由於陈家没有空闲的杂物间,所以当时把那些东西收起来後就直接放在了这个房间里,不得不佩服一下陈叔叔和陈阿姨的随和啊。
“其实,这个箱子我已经打开了哦。”陈宁予神秘兮兮地对凌景新说,她拿开了那个形同虚设的锁,打开箱子:“可是找不到哥哥,只有哥哥的照片。”
陈宁予把几个信封,一本相册,还有一又叠照片从箱子里拿出来,这些都是放在最上面最容易拿的。其实凌景新没见过陈宇的遗物,所以难免有些好奇,瞪大了眼睛看着。
陈宁予一张一张摊开来看,看看照片,再看看凌景新,摇了摇头。
“哥哥长得很好看。”陈宁予指着陈宇和凌景新的合照里凌景新的人头说,然後看了一眼面前的凌景新:“叔叔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