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向着西门一路冲去,他已打定主意,这里离西门最近,而驿馆中必有不少守卫,谅这些人也不敢明闯。
跑到驿馆附近,长夜想起自己手上还拎着个人头,说实话,长夜心里并不介意杀人,有时候一个人想要活下去,往往是以别人死亡为前提,在那森冷庞大的皇宫里,多少人命是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的。可是他不喜欢折磨别人,比如长明废了那个犯人的腿,也不喜欢侮辱别人的尸体,所以对于手上这个人头他感觉是挺抱歉的。
于是他做了一件事,他瞄见路榜一家棺材铺,轻手轻脚的摸进去,看见店里摆着的新上好漆的棺材,打开棺盖,将那颗人头端端正正地摆进去,说了句抱歉就出了棺材铺。
当然,第二天棺材铺的伙计打开棺盖看见猛然多出一颗人头,两眼一翻直接晕倒,连病了十多天,这是闲话,略过不提。
那些北江王的人追到西门驿馆,因为长夜之前在棺材铺的耽搁,他才翻进西门驿馆的墙里,就被那些追红眼的侍卫瞧见了。那些人竟然毫不客气直接将西门驿馆团团围住,对驿馆里的守卫亮出北江王府的大名,就要往里闯。
那些驿馆守卫看着这突然冲过来,手持兵器的人都吓了一跳,立刻提着心严阵以待,一听北江王的大名,都是一怔,但还是没让开。
北江王势大,西京又离乐山州很近,按说平时只要一报北江王的名头,那些守卫绝对不敢拦,谁知今夜那些守卫吃了豹子胆,就是挡着不让进。
百多人的侍卫岂是好打发的,用挤都能将你这驿馆的门框挤破。追长夜的侍卫一看讲理没用,马上推开守卫,冲进去四处搜查。
长夜没想到他们这么蛮横大胆,如今驿馆被围得水泄不通,他就是想闯出去都难,况且一场恶战追逐下来,他的体力已被耗去大半。
长夜仔细听了听渐渐靠近的吵闹搜查志,压低身子悄悄摸进身旁一间房中,想着先躲一躲。
小剧场~~~
作者:做为第一个有名有姓有身份的炮灰,你有何感想?
长桓(挖挖鼻孔):咱不说好了么,我乖乖送死,你把格尔哈洗干净屁股送给我!
格尔哈(面如土色):什么时候?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算计我的?
作者(拍拍格尔哈的肩):没办法,当个写手不容易,你就委屈点。
格尔哈(宁死不屈状):我死也不从。
作者(异常兴奋):好啊,你想怎么死?先奸后杀好不好?刚好长桓那一堆侍卫正有火没处泄。
格尔哈(转身跑开):……我去洗屁股……
第二十四章
长夜才进那房间,甫一关门,黑暗中就有劲风直袭后颈,长夜一回身躲过,近身缠斗不宜用长兵器,他果断地放弃长剑,一记锁喉攻向他直觉的对手喉咙的位置,对方偏头闪过,显然也对他敏捷的反应吃惊,提膝撞他下盘,长夜用肘击挡下。黑暗里看不清对手的脸,出手全凭直觉和对方的呼吸与攻击带出的劲风。
数个回合之后,长夜却觉得这人的武功套路,攻击习惯非常熟悉,他一楞神之际,对方已擒住他的手腕,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仰面压在床上。
两具身体太过靠近,彼此的气息太过熟悉。
身体本能的记忆让他们都是一怔。
“皇叔?!”
“长夜?!”
认出长夜,长溪松了手,扶他起来,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一皱眉头,外面一片吵闹喧哗,“他们是来捉你的?”
长夜点头,又想太黑皇叔未必看见,轻轻应了声,“嗯。”
长溪还没说话立刻就有人来敲门,门外卫影的声音传进来,“王爷,有一群自称北江王手下的人说要进来搜查刺客。”
长溪拉过被子将长夜盖住,起身走到门边,既然是北江王的人,他就不能拒而不见,这样反而更会让人怀疑。
他拉开门,屋外的火光通亮,透进屋子,却是那些追逐长夜的长桓的侍卫为了方便找人,点的火把。
长溪只穿薄薄的亵衣,长发披在肩上,明明是一副被吵醒的懒慵模样,偏偏他星眸冷横却生出无限威严。那些人并不知道他就是南阳王,却被他那双眼睛一扫,一下安静下来。
“什么事?”长溪看着那些人,明明嘴角含着笑,却隐隐透出一股杀气来。
领头的一人,大着胆子道,“我家世子被贼人所杀,我等一路追那贼人,亲眼见他进了这间驿馆。”
长溪淡淡“哦”了一声,又说,“这与我何干?”
那人一怔,本以为搬出世子被杀的大事,就算这人身份显贵也必不敢多管闲事,谁知他却这样作答。
但是看长溪的气势,今夜驿馆守卫拦着不让进的态度,还有因为他们硬闯而包围过来穿着不同于驿馆守卫衣服的侍卫,那人实在摸不清长溪的身份,不敢轻易得罪,只能耐着性子道,“还请阁下让我们进您房里搜一搜,免得万一那贼人藏在您房中伤了贵体,若是没有那自然甚好,我们也好与北江王爷有个交待。”
他在“交待”二字上咬得极重,言下之意,你若不合作就是不给北江王面子。
长溪剑眉一挑,冷笑,“我的房间,你也配搜?”
这样轻蔑鄙薄之言一出,那群人立刻炸毛,他们在乐山州跟着土皇帝北江王嚣张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怒目圆瞪叫嚣着就要进去。
长溪只是冷笑着靠在门框上不动,那群人刚往前挤,卫影立刻挡在长溪身前,手臂一横,面色木然却屹然不动。穿着藏青色侍卫袍的南阳王府侍卫手上兵刃同时出鞘,在火光下明晃晃地指着那些想要硬闯的人。
刚刚同长溪说话那人,之前本就想要硬闯结果在卫影手下吃了亏,现下看对方这阵势,也不敢妄动,进不得,退不甘,两方人僵持在那里。
却有心急的人竟趁长溪和卫影不注意踹开窗户举着火把闯了进去。
长溪脸色大变,迅速回身进房,卫影立刻跟进去,那些搜查的人一看机不可失,也都跟进去。拿着兵器的南阳王府侍卫护主心切,见这些拿着手刀的家伙居然硬闯,纷纷都冲进去,在狭小的屋里将这些狂徒包操住,就要动手——
房间里顿时被火把照得透亮,一众人只向那张黄梨木软榻上看了一下,却都愣在那里。
宽敞的黄梨木床上,一个惊惶失措的俊美少年坐在略显凌乱的床上眨着楚楚可怜的双眼,长发散落,双唇红肿引人遐想这双诱人的红唇刚刚是如何被咨意蹂躏。修长的脖子和细致的锁骨上都是吻痕,一路暧昧地沿着雪白光裸的肌肤一路往下,再加上那一床凌乱,更让人幻想出面前这俊美少年是如何被压在身下辗转呻吟。
在场的众人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看向长溪都露出一副了然的暧昧表情。
北江王侍卫:难怪死拦着不让我们进,原来房里藏着这么一个尤物。嗯,不知道南阳王喜欢用什么姿势……#·¥%……(各种想像)。
南阳王侍卫:这美少年从哪里冒出来的?之前从没见过,啧啧,八成又是主子在路上哪个楚馆里硬抢来的。(长溪:喂,我那么风流倜傥还用抢么)
卫影:王爷还让我到处打听大皇子的下落,这怎么就直接爬床上了?
长夜:……你们看够了没有……怎么还不滚出去……
长溪:……死小子,就是故意跑来勾引我的是吧……真想把这些人眼睛都挖掉……
偏偏那几个从窗户闯进来的还不怕死地上前要去掀长夜盖住身子的被子。
长溪面色一寒,低喝,“卫影!”
那几人只觉灰影一闪,刚刚还站在一丈之外的卫影已拦在他们身前,也未曾见他出手,他们就莫名被一股气颈震退数步,脸上都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
卫影拦在床榻前,右手一抬,对着他们亮出南阳王府金牌。
马上就有有眼力的人认出来,惊叫道,“南阳王!”
卫影用木然的声音道:“不想死的,就出去!”
话音未落,屋内的南阳王府侍卫手上的兵刃又逼得更近,冷冷泛着寒光。
刚刚与长溪说话的那人吞了吞口沫,南阳王的势力地位不比北江王差,还是当今圣上硕果仅存的唯一兄弟,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又一看长夜那纤弱妖媚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刚刚那个提着人头跑了一路的黑衣人。再加上南阳王喜欢美少年的事情,也是众所周知,心里虽有疑虑还是带人退了出去。
那些搜查的侍卫也都知道南阳王不好得罪,只好乖乖地继续去搜查别处,但长夜人在这儿,他们自然什么也搜不到。心有不甘,却又惧怕长溪,只好围在驿馆之外,不肯离去。
房间里的人都退出去之后,又恢复了安静与黑暗,长溪让卫影关上门,亲自点燃桌上的琉璃灯,桌上还放着一壶喝了一半的酒,和一只空杯,显然是长溪睡前享用的。他看着长夜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衣服呢?”
长夜乖乖地将藏在被子下,刚刚灵机一动脱下的黑衣拿出来。
长溪接过衣服,扬手扔给卫影,淡淡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卫影接过,立刻脱下衣服换上长夜的夜行衣,长夜先是一呆,马上就明白卫影要做什么。
卫影一身黑衣蒙面,身高又与长夜差不多,乍一看还真分辨不出来,就见他向着长溪一行礼,就推门出去了。
他出去不久,外面果然一阵喧哗,长溪把窗开了一条缝,冷眼看着那群包围驿馆的人追着卫影离开,轻蔑一笑,“真是一群没脑子的猪。”
等一切平静下来,长溪才笑吟吟地坐到长夜身边,他本就生得英俊,剑眉星目,削骨薄唇,在淡黄的灯光映衬下他那俊逸的面容更染上三分邪气,长夜看得一时呆了。
长溪轻声问,“看什么呢?”
长夜毫不吝啬地夸赞,“皇叔你太帅了。”
长溪笑得更开心,有意无意地问,“那么是我比较帅,还是长明帅?”
“当然是你啦,长明就一毛头小子。”长夜不假思索地回答。(可怜重伤又被打昏的长明默默垂泪)
长溪伸手揽住他的肩,两人的身子贴得极近,与长明不同,长夜自小就被长溪抱惯了,半点不觉得不自在,任他搂着,闻到长溪身上淡淡的酒味。长溪伸出空着的另一手,轻轻摩娑着长夜胸口的红痕,眼中有些阴郁,语气却是轻柔的,“那,这些,是怎么弄的?”
长夜没看出长溪眼中的冷意,笑答,“我刚刚用手掐出来的。”
长溪又问,“你怎么知道男人与男人欢爱之后是这个样子?”语调的末尾带上一丝危险。
长夜的脸有些红,落在长溪眼里心中一凛,双眼更是危险的眯了起来。长夜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以前偷看你和父皇时看见的……楚园那些漂亮少年每次都差不多是这个样。”
长溪心里松了口气,看来长明还没下手嘛,又摸了摸长夜左臂上的伤疤,上次在万象寺外被杀手伤的,已经愈合了,留下一道红痕。“还疼么?”
他不问长夜怎么受的伤,因为长夜的一举一动,他都再清楚不过了。
长夜摇摇头。
长溪抱着长夜光裸的身子,少年滑腻柔软的肌肤在手下传来温热的温度,胸前伪造的吻痕更是激起人无限的凌虐欲。
送上门的美味怎么可以错过?
长溪只觉得小腹一股热流窜上脑子,瞬间炸开,额头都微微沁出薄汗,睡前那本为助眠的酒仿佛在这瞬间上了头,让他有些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
他笑起来,贴近长夜精致小巧的耳朵,声音仿若呢喃满带着难以忍耐的情/欲,“知道么?做戏要做足全套才对。”
“什么?”长夜没听清,却在下一瞬间天旋地转仰面被长溪压在柔软的被褥上,还没反应过来,长溪带着酒意的唇就灼热地欺下来。
“唔——”
长夜蓦地吃惊地睁大眼,张嘴想要说话,长溪湿软的舌头就肆无忌惮地入侵进来,狂热又轻巧地挑逗着他的香舌。
老子的初吻没了!
这是长夜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之后才想起抵抗,双手抵着长溪的胸口想要推开他,怎奈两肩被锁住使不上劲,只能用口中的舌头抗拒地推着长溪的舌,想要把它推出嘴。男人却反因他抗拒的纠缠欲/望被挑得更高,更加热情激烈地吻他。长夜从未有过接吻的经验,顿时被吻得透不过气,脑子都开始发晕。
身下的人太过甜美的滋味让长溪愈加沉醉其中欲罢不能,这滋味他想了多久,等了多久从前每一次在皇宫里同榻而眠,他都只敢小心地趁长夜睡着之后偷亲他,生怕吓跑弄坏了他。
他一手粗重挑逗地揉着长夜光滑的肌肤,另一手就向长夜同样光裸的下身探去——
长夜全身的肌肉瞬间绷得死紧,本已迷蒙的双眼瞳孔一下收紧——
长溪闷哼一身,终于放开身下人已被他蹂躏得更加红肿的唇,他抬起上身,与长夜满是怒意的双眼对视,嘴角一滴血珠越来越大。他伸出舌头,有些邪魅地慢慢舔去血珠,却有更多血从嘴角的伤口里渗出来,他笑,“你还真下死力咬啊。”
长夜的唇上染着血迹,一手在身前抵住长溪露出亵衣的胸膛,一手握紧长溪探向他淫乱的手,声音冷淡,“皇叔你喝多了。”
长溪挑眉邪笑,“所以?”
“我会当作今夜什么都没发生。”
他冷着一张脸就要推开长溪坐起来,长溪却反捉住他的手腕将他压回去,还没等长夜再有所动作,就用双腿锁住了他的关节,瞅着动弹不得,却又不甘心怒目冷视着自己的长夜笑,“你的武功,有一半可是我教的。”
第二十五章
二人就这样静静对视了许久,长溪缓缓开口,“长夜,你愿意跟我回落河么?”
他小心地发出邀请。
长夜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长溪,仔细看他的双眼,相确认他是不是喝多或者睡糊涂了。
长溪的双眼一片明澈。
他是认真的。确定这一点让长夜心里翻江倒海,他从来不知道一直敬爱的皇叔对自己是这种想法。
“去了,然后与你府里的少年一起伺候你么?”
长溪立刻就说,“只要你愿意,我会——”
“我不愿!”不给他说出承诺的任何机会,长夜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皇叔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
长溪看着全身都绷紧蓄势待发,就等自己露出破绽立刻反攻的长夜,就像看见一只被人翻过身子,露出柔软脆弱肚皮的刺猬,明明无力抗拒,偏要用尽全力竖起自己的刺。
他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骄傲,他不驯,明明内心柔软,外表却总穿着坚硬的铠甲。
他松了擒着他的一只手,有些爱怜地捋了捋他的长发,没关系,他会等到驯服他的一天,慢慢解开他的铠甲,等他心甘情愿地放下自己所有的刺。
长溪一下侧身躺在长夜旁边,伸手抱紧他光裸的身子,扬手一道指风熄灭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睡觉。”他只说了一句,就闭上眼不再说话。
就这样?!
长夜在黑暗中瞪着眼,对于男这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实在没反应过来,耳边的人传来平稳的呼吸,似乎真的睡了。
他稍稍动一动,长溪却一下将他搂得更紧,在他耳边轻声道,“别动,不然后果自负。”
两人的下身紧贴着,长夜隔着轻薄的亵裤感觉到长溪勃发的欲望,俊脸在黑暗中一红,立刻不敢动。
怀里的人安静乖顺的感觉让长溪微微一笑,有些怀念地将脸埋进长夜的长发间,呼吸着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