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好摸鱼——火棘子

作者:火棘子  录入:02-09

沉默了一下下,裴野哦了一声,声音出奇冷静:“那你马上回家,我挂了啊。”

简符松了一口气,挂了:“我弟,催我早回。”

“你们感情可真好啊!”南倾笑了笑,“改天一起出来玩,我对弟弟充满了摧残的欲望啊!”

“啊?”

“哈哈哈,你想,弟弟们一般都是圆嘟嘟,胖胳膊胖腿,左捏右捏随便搓都行,还能捂着他们的脸蛋做各种鬼脸,好玩死了。”南倾笑得纯真,这话可是邪恶。

“童年未遂的残念吧?我这弟弟22了,你捏吧,然后自己上个保险,嘿嘿。”简符满头黑线。

以为想捏就能捏啊,裴野能是随便的人?啊啊啊原来都是哥哥虐待心理因素在作祟,难怪自己老爱捏裴野。既然大家都这样,以后,可以放肆的搓揉了。

“唔,不是正太啊,那就太悲催了。”南倾又笑了笑。

14.

美好的时光飞逝,南倾挥别得也很轻盈。秋天的夕阳温暖绮艳,夕阳下,疏疏的紫叶李的脉络丝丝透得绚丽无比。南倾映着紫叶李透明的橘红施施然离去,背影抹上了绮丽的颜色。

简符看着他的背影,心思翻滚。

因为长得还行,又是运动场上的佼佼者,以前的简符也很受欢迎。

第一个恋人学弟就是倒追简符的,但简符很快就将倒追变成顺追——因为他很快就喜欢上了学弟,所以回应得非常积极,一个没留神这种喜欢程度就超过了对方,被甩时简符那个心痛。

沈契曾纳闷的问:一般都是先爱上的人都吃亏啊。

简符回答:不是,爱得多的人吃亏。

在简符的字典里没有先后。

只要投入进去,他就会不断增加自己的感情砝码,直至一败涂地。

那天和南倾,本应该是一口拒绝才是最佳的,才不至于到现在两人不明不白地呆着——不是说他不喜欢南倾这一型,恰恰相反,刚才初见,简符有刹那闪眼——但直觉告诉简符,不太适合,因为南倾是南家的人。

这可是真正的:和一个人在一起就等于和他庞大的家族在一起。

玩玩不当真?简符不是游戏感情的人。

即使被伤害、被抛弃,依然留恋那个人的好,只是因为你没有找到更好的人而已。

简符知道这个道理。他不愿揪住对方质问原因,也不愿沉溺在过往中。上刀山也好,下火海也好,强撑过去,长痛不如短痛,一刀剁下总比钝刀子凌迟的好。

不过这一次被踹,简符竟然没时间胡矫情了。

好些天没怀念“前任”。

原因:先是裴野后是南倾,两人交织侵占他的时间,他没精力去想。但简符没有如释重负,陷入了南倾若有若无的追求,并不自如。新的注意力分散了他大部分精力。

还没找到移情对象,但无情的前任慢慢淡去。

比疗情伤更急迫的是,他想找个新欢,泻泻身上的火。可,为什么合适的人却是南倾呢?……蓬头的水淋在皮肤上发烫,每一滴都应和着心里的焦躁,要以灼热来驱散内心的交战,简符没有伸手调凉。

“洗完了吗?”裴野的声音打断了简符的回忆。

“快了。”

简符抬头,果断把温度调低,畅畅快快地抓头、擦身、冲洗、完毕、出浴室。

“今天很慢啊!”裴野靠在浴室玻璃门边,一眼看到简符裸着的上半身大片大片的红——没有擦伤的痕迹,那就是被热水烫的,这是在自虐么?难道还在疗情伤?

“今天不是出汗多么?”

“喏,果汁。”裴野递过一杯饮料。

被夸赞过的果汁,很多种水果汁和牛奶搀和在一起的味道,沁凉一线,香甜甘美。

简符一饮而尽。

舒服!情人是变幻莫测的,唯有家人不变,难怪说家是港湾,眼看都到凌晨,这时间过得,比用手拨指针还快,简符准备睡觉。

“简符,我要和你睡。”

诶?

“什么?”

什么什么?这是哪跟哪,简符瞪着眼前人高马大的裴野,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裴野深吸一口气,很坦然地说:“晚上看恐怖片了,害怕。”

害怕?一个大男人害怕看恐怖片,而且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小时的毛病现在还留着呢,简符哈哈大笑:“你小子真是光长个子不长胆啊,改天找颗蛇胆给你补补。不就看个恐怖片,至于么?头发还湿呢,吹吹。”

裴野挨过去,不接电吹风,冲简符一挑眉,把头低下了。

这意思多明显,他就只享受。

“再低点。”简符抓起电吹风,一边揉一边吹。

略微有些不知轻重的手并不是如沐春风,但每一下都让人踏实心安,裴野闭上眼——相同的沐浴液香味,相同的睡衣,相同的气息……秋夜,怎么还这么热啊,光着身体也让人发热啊——何况光着身体。

裴野很老实地睡下。

简符忍不住发笑,还是跟以前一样胆小,爱撒娇的性子真是一点儿也没变。话说自己以前觉得裴野变阴沉了,看来根本就是错觉,这孩子虽然别扭,但别扭起来也挺好玩的。

呼吸声平稳,简符的心渐渐平静了。

裴野是景朔的孩子,经过自己的精心培育,终于没有长成弱柳扶风的病娇样,也没有惯出什么王子病,简符深感欣慰。

是啊,自己也许教不出一个钢琴大师。但裴野能在人生路上经风历雨扛起责任,悲欢离合都不能将他摧毁,生命的美好逐一品尝,就够了。景朔虽然美好,却是易碎品。

两人面对面侧躺着,裴野的睡容安静,几缕刘海覆盖着眼睛。

简符伸手将他的刘海拂上去,手指拂过脸颊完美的弧线。裴野长得不像景朔,但同样的魅力无双——只有安静睡觉时,裴野让人心惊的俊美才能一露无遗。平时,因为那深邃锋利的眼神,煞气太重,一旦交锋只能缴械投降。

夜很安静。

简符很清醒。

他脑海里浮现了景朔,由景朔又浮现了另一个人,南倾。夜色靡靡,正合胡思,全是南倾脱去上衣的背影,光裸的线条如崭新赛车的曲线令人心脏加速血脉贲张。

唉!

简符叹了口气,睁着眼。

很凑巧的,熟睡的裴野也翻了一个身,身体微绻,头向前拱了一拱——正好拱在简符的下巴上,下巴被头发拱得发痒。

简符抬手把他的脑袋轻轻按住。

裴野不耐烦地向下蹭了几下,很自然地蹭进了简符的胸膛。

像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裴野最喜欢躺在简符的胸膛睡觉,说以前景朔天天都这么抱着他,不这样就睡不着——简符的胸膛也就由他躺了好几年,唉,这是什么待遇啊,这可是只有亲密男友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摸了摸胸膛上的脑袋,头发又多又密,发质是柔软与硬直糅合得恰恰好的舒适度。

其实如此亲密,简符也很喜欢。

就像守护一个很娇弱的东西,因为又珍贵又娇弱而变得手足无措,把它拥入怀里,这种踏实感才尘埃落定——简符笑了笑,他怎么把裴野当东西了——好在珍贵又娇弱的裴野在自己跌跌撞撞的“养育”下完好无损——虽然失恋频频,养孩子这件事上还算是成功的,小时候的裴野啊,粉嘟嘟的。

简符轻笑,闭着双眼,手绕了一绕发丝,只凭意识一边揉着摸着一边回忆着。

多么美好的感觉。

手就在这种静谧的夜里按着、摩挲着,由头顶而耳侧、脸颊,一路向下直至下颌,轻易地撩拨着,慢慢地往下、再往下……

一寸之距。

忽然,停下了。

简符尴尬了,尴尬的同时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他完全是陷入回忆时无意识的抚摩着,原本是毛毛扎扎的头发,忽然就不对劲了,怎么这样光滑柔软了,手一顿,猛然反应过来是脸颊——或者是习惯性的爱恋?天哪,性|骚扰都成立。

该死,简符赶紧挪开右手,简直恨不能立刻剁下来以示自己心无邪念。

好像陷入深度睡眠中,裴野一点反应也没有。

秋夜很舒服。

简符却在这夜里窒息了。

他梦见一大片一大片的蓝色泳水,自己啪哒一声就跳进去了。蓝汪汪的水一望无际,淹没、胸闷、窒息、呼喊……怎么也出不了声音的呼喊。

心口拨不开的水,救救……

重、闷……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水里哗的一声钻出,流畅线条如鱼、笑容荡漾如水、声音魅惑:“来、过来、我教你……”

手伸过来,缠住了简符的腰。

窒息、挣扎。

腰间的手却越缠越紧,一只、两只、三只……

15.

呼——

恶灵退散——

简符睁开眼,低头,一颗脑袋趴在他胸口。裴野竟然压着他睡得正欢,头枕着简符的胸口,四肢跟乌贼鱼一样把简符缠得死死的——滚下去,重死了!

简符哭笑不得,这小子,什么时候染上的毛病。

推了一推缠得更紧。身体死沉死沉,简符用手拨裴野的脑袋,没使多大的劲。裴野不耐烦地唔了一声。

“下去,重。”简符戳了戳。

“唔……”裴野的头甩了一甩,在胸口蹭了蹭,依旧枕回去,不动。

没反应?拨,再拨,再……

睡懵了的裴野抓住了拨弄的手,抬起头,啪的一声……

这回简符懵了。

嘴唇上的唇是怎么回事?伸进来的舌头是怎么回事?唇如磁石一样瞬间粘在一起,温柔的吻,碾在唇与舌中间,缠绵交织,甜蜜让人眷恋的缱绻……

裴野怎么不打招呼就亲上来了?不对啊,打招呼也不能亲上来啊?

简符抓住裴野的肩膀往下推,肌肤接触的刹那是光滑是微凉。

而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

欲望一点就燃。

这是裴野!

不是前任、不是前前任、不是前前前……

“下!去!”简符头猛然一扭,甩开那个吻,四肢开始挣扎,越挣扎,肌肤相触的温度越高。掐住虎口,才遏制住了野火横生的渴望。

“唔……”裴野较上劲,找到简符的唇,扑了过去。

舌又再一次搅动起来。

“滚!”简符压在了裴野的大腿上,猛然一推,脚再狠狠一踹。

裴野应声滚落。

啪——

灯亮了。

简符真想这是梦,这是梦就好了,可裴野那剧烈喘息的脸,两人浑身上下就剩一内裤的狼狈模样……

“我、我做梦了……”开口的是裴野,眼神有点迷瞪。

“……”

“对不起,我梦见……”裴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身。

简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裴野穿内裤了,但是,斗志昂扬……裴野梦见什么了,还不是昭然若揭?

孤男寡男,还睡一床上。

简符欲哭无泪。到底是谁欲求不满?睡前没趴在一起啊,是谁先缠上去的?——不对,自己梦见了南倾,坑爹不是吧,竟然是南倾!难不成自己梦里一着急就向裴野扑过去,于是两人缠住了?!

“我洗澡去……”裴野飞奔出去,出去之前很手足无措地把那玩意儿往裤子里边塞。

简符这一宿辗转反侧孤枕难眠,一夜也就这么混沌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裴野依旧是很倘然地递过一件灰色薄毛衣:“你今天是要会见客户?天冷了,多穿一件!”

昨晚的事……

简符心底怪异,憋不住提醒了一下,裴野才恍然大悟,脸上五光十色飞过,尴尬很快被镇压成一贯的从容冷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

“噢……憋久了吧?泄泄就好。”

裴野点了点头:“好的……今天穿粉衬衣好,流行。”

怎么这小子竟然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话题岔开,简符也没执着,心底有点生气,那自己的那些道德啊纠结啊算什么?他倒是甩头就忘得一干二净?算了算了,这也好,要是裴野也记着那事见面不得尴尬死。

大事化小,小事化没。

这种话题也不需要继续下去,反正裴野都没放心上。简符也是心又宽又粗的人,晚上那事虽然刺激,但也是人在睡梦里,怎么想都觉得跟做梦一样。

于是,裴野依旧是那个很贤惠的裴野,晚饭时就各种花样的上,简直让简符刮目相看。

简符横在沙发上敲着笔记本,那边传来一声:“简符,要柳丁汁还是香蕉奶昔?”

“……柳丁。”

这日子,这种被伺候的日子,美好啊犯规啊。有弟如此,夫复何求?!

时光飞快,距上次与南倾正式探讨招投标项目已过去近两个月。

标书已经递过去。

南氏集团的招投标流程如它一贯的风格:沉静、平稳、按部就班。这种非常时期,简符免不了要和南倾频频洽谈。期间,南倾及多名南氏高层来契符实业考察了一次,简符被南倾领着面见了南老爷子一次。

正式相见之后,南倾总会顺势“约”简符一同“随意”走走。

南倾一如既往的从容,说话又很有技巧,就跟红葡萄酒一样,入口绵柔,等酒下了肚见一个放倒一个,简符一不小心就落入觳中。结果,两个大男人逛了一次菊花展、湿地公园里看了一次白鹭飞落飞起。

这不能全怪南倾,简符自己也有些顺水推舟的意思。

怎么说呢,正是有合作关系,中间的相处尤为微妙。平心而论,南倾一言一行都极温和,做事却冷静果断,是一个难得的商业合作伙伴。再功利一点儿来讲,南倾不止是一块敲门砖,他更是以后掌权南氏的人,简直就是一块热气腾腾的大肥肉。

简符自然也会争着抢着上去夹一筷子。

第三次约见却是通过电话,南倾打过来的,有要事商量。

约见地是南倾的住所。大概和家人住太拘束,几天前才搬进了这个崭新公寓。简符很自然地赞了几句房子,无非就是舒服自在、又是市中心之类。

听到这话南倾笑了笑,目光投在落地窗外:“我不太喜欢在市中心,灯火辉煌亮一晚上,把天空照得一点星星都没有。”

双腿随意交叉,语气随意舒缓。

“入冬了哪里星星都少。”简符不动声色。

“我倒是挺喜欢你住的那边的环境,虽然是郊外,但空气、风景、交通都好很多,还有那么个天然原生态的大公园。”

“凑合,当初也挑了很久。”简符笑笑。

“帮我留意下你们那有没转让的,要是能做邻居就更好了。”南倾回头,目光微眯,“住这里连个能说话的都没有,房子里连空气都是寂寞的 。”

这种环境,这种语调,这种不言而喻的暧昧……

简符挣扎了一下。

不止一点遗憾,若南倾早到几年,他可能就会顺势给个安慰的拥抱,相互凝视三秒,然后是双唇合璧的吻……毕竟南倾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很优秀的。一头短发闲闲站着,就是自己最下饭的菜。

可简符他必须全方位考虑,他过了肆无忌惮的年纪,南倾的身份就是一块硬铁板,踢上去只会头破血流。抛开一切,就算自己能和南倾比翼双飞,也绝对不可能得到南倾家人的祝福的,因为爱,让南倾众叛亲离?不是太过自私残冷吗?

推书 20234-02-10 :否极泰来——陆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