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舅舅在下 中——卿曦

作者:卿曦  录入:02-02

以隽无可奈何地笑笑,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不想回来A市是因为不想见到同样要回家的我,但是母亲的话他又不能不听,虽然可以正大光明地见到以隽了,但是这种勉强得来的结果我也不觉得有多高兴。

列车启动了,开始慢慢地驶出站,母亲一直站在月台上望着列车渐渐远去的方向,第一次的,我居然觉得我的母亲她最重要的身份不是商场曾经的女强人,究其根本,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而已,她关爱她的丈夫,她疼爱她的儿子,她宠爱她的弟弟。

“妈。”我轻唤一声,揽过母亲的肩膀搂在怀里,下巴在母亲光洁的额头上撒娇似的蹭来蹭去,“舅舅走了这不是还有我呢嘛,走,咱回家去吃好吃的去。”

母亲轻轻叹了一口气,几不可闻,一只手回抱住我的腰,仰头望着我笑得很慈爱:“儿子啊,你说你怎么就长这么大了呢,想当年你还只有这么点儿大,被妈天天抱在怀里,没想到现在长得比妈妈还高了一个头了。”

母亲用手比了一个大小,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我浅笑着拉回母亲一直晾在半空中的手紧紧攥在手掌中,贴在我的胸口,心脏跳动的位置。

“妈,以前我小需要您来保护,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所以从今往后我来保护您,谁都不能伤害您。”

“真是妈的好儿子,走吧,咱回家做好吃的去。”母亲笑逐颜开,搂住我的腰的一只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我明白,母亲也是怕失去的,前一世我们实在互相伤害得太深,这一世就算步履薄冰有多艰难也不能重蹈覆辙。

第二章:重遇(上)

当初选择上海这座城市是因为以隽选择了它,现如今孤身一人置身这座被高楼大厦占据得结结实实的城市竟觉得无比讽刺,以前总是把什么都设想得很好,我幻想着我和以隽来到这里可以开始我们全新的生活,不再顾及会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不再偷偷摸摸,可是谁曾想当我一个人面对眼前这太过繁华的一切时竟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

来上海火车站接新生的学长、学姐们人都很好,又是帮忙提东西又是嘘寒问暖的,只是难以找到一个可以掏心掏肺的人,回学校的一路上热情地为新生们介绍学校的大致情况,还根据他们的经验之谈告诉我们学校哪个食堂的饭是最好吃的,哪个学院的学妹是最漂亮的,哪位教授上课最有意思每次开讲座都爆满的……

二十几个小时的长途火车让我深感疲惫,靠在靠背上迷迷糊糊就这么睡过去了,耳边只隐隐约约剩下依旧激情昂扬的学长、学姐们高亢嘹亮的声音。

也许真的是太困了,这一觉我睡得很安稳,没有人来打搅,就像以隽也乖乖睡在我身边一样让我很安心,均匀的呼吸声萦绕在脖颈间酥酥麻麻,如果这是梦境也太真实了一点。

“以隽?”这是我睁开眼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还待在接新生报到的校车上,身边坐着一喘着气儿的活生生的人,但显然已经不是和我一样来学校报到的那位仁兄了,下意识的我就叫出了以隽的名字,可是话刚一出口就觉得自己真的是睡糊涂了,以隽眼下正跟首都那儿待着呢,怎么可能出现在上财的校车上。

“醒了?”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算很低沉又不缺少磁性的类型,听来让人觉得很舒心,但同时又让我觉得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一样。

“你是?”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之后我这才想起应该先问问身边这位是谁,这外边儿天都黑了车上的同学也都下车了为什么他还能泰然自若地坐在我旁边,更加重要的是为什么到了学校不仅没人叫醒我该下车了还冒出一不明身份的人?

“这才多久没见面你就不记得我了?”

黑暗中男人扯了扯嘴角发出略带自嘲的一声低笑,即使光线不好也依旧可以隐约看得见他俊朗的五官,直挺的鼻梁,长而卷曲的睫毛和浓密的剑眉,最熟悉的还是那股让人没办法忘记的气势。

“王爵!”没错,这就是王爵,记忆中那个强势的男人第一时间闯进了我的脑海,所以我脱口而出。

“真庆幸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男人咧开嘴角笑了,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王爵这人留给我的印象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抹去的,似乎他天生就有一种让世人顶礼膜拜的王者之风一样,只需要一眼便一辈子都忘不了,更何况他那副张扬跋扈的气势和深刻的面庞也不是普通人可以企及的,只是我仍然想不明白应该在广州的王爵怎么会出现在上海,还出现在上财的校车上,出现在我身边,所以我开门见山地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王总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来深造的?”

“赶紧下车吧,你也真能睡,一睡就睡到了晚上九点。”对于我的疑惑王爵直接避而不谈,还干脆地起身顺带拉我起来,“走,陪我吃饭去,为了不吵到你睡觉我可是跟着饿了肚子。”

一言惊醒梦中人,王爵这一说我才想起我今天是来报到的,老师那儿见我这么晚了还没去报到指不定该怎么着急,说不准已经通知了远在A市的母亲大人了。

“吃饭这事儿咱先缓缓行吗?我得先去报个到。”

说着就想往车下冲却被比我些微高了那么点儿的王爵一把抓住了手臂,我有些吃痛,心里也着急,说话不由得就火气上涌:“不是说了吃饭的事儿以后再说吗,我现在有急事儿!”

“我要不先帮你把事情办妥了我能坐这儿陪你睡这么长时间吗我?!”王爵也不是一善茬儿,心气儿高着呢,被我一吼立马还我一顿更有力度的,震耳欲聋。

我被吼得有些不知所措,脑子刚睡醒也不太好使,只知道下意识的又坐回了原位,王爵一直站在过道上俯视着我,背光,我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不知道这样僵持着过了多久,王爵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宽厚的手掌贴在我右肩上,他掌心的温度顿时就让我清醒了不少,我缓缓抬头望着他模糊的脸等待着他开口。

“你的行李我已经叫人都帮你搬回宿舍了,床也铺好了,东西也都收拾妥当了,老师那边也已经打好招呼了,你不用着急。”王爵的声音变得异常温柔,能够穿透人心般安抚着我有些狂躁的心。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出口的话只有“谢谢”二字,的确,在这样一个钢筋水泥的冰冷城市还有人可以这样关心我,为我着想,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感动呢?

“那我们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吧?”

王爵轻声笑了,春风拂面般让人打心眼儿里觉得舒服,摸摸肚子也不争气地扁了,想我尚易尧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过?只是吃一顿饭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王爵微微侧身让我先下车,我也不和他争,大大方方地下了车,王爵紧跟着下来了,自然地揽过我的肩膀和我一起朝着距离校车不远处的一亮银白色“别摸我”走去。

坐在副驾驶上的我百无聊赖,王爵很认真地开着车,似乎忘记了旁边还坐着一个我,我最受不了这种莫名的沉默,于是主动找着话题:“对了,王总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上海呢。”

王爵微微侧过头扫了我一眼之后又把视线转回了正前方,顿了良久才幽幽开口道:“严格说起来我应该算是你的师兄了,你大学本科的导师也是我念大学时的导师,这次来上海主要是来看看老师的,没想到还能遇上你,真是意外的收获。”

“原来是这样,王总做事总是能够出人意表,我也没想到能够在上海遇到王总。”

对于王爵的说辞我是半信半疑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去年和他签完合同之后我就没打算还能再遇到这个人也不想再遇到他,我潜意识里就不太想和王爵这类人打交道,他有几斤几两我是没办法掂量清楚,但是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却是心知肚明的,以卵击石的事情我从来就不屑做。

“我怎么在你的话里面听出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王爵的侧脸很好看,此时微微皱起了两条英挺的眉更是摄人心魂,当然,如果我是女人的话。

“呵呵,王总多疑了,我怎么敢在大名鼎鼎的王总面前耍花腔。”我自嘲似的笑了笑,王爵这人本就生性多疑,我不招惹到他就阿弥陀佛了,哪敢真的和他对着干,那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呢嘛。

王爵勾起右边的嘴角嗤笑一声,从我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他那副不羁的笑,张狂而又充满凌人的气势,强大的气场笼罩在狭小的车厢里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些微有些手足无措,在这个人面前也许我永远都没办法变得正常,脑子里那根弦一直紧绷着,全身的肌肉也都处在备战状态,时刻准备着,要是哪天这根弦断了我就彻底解脱了。

第三章:重遇(中)

“以后不要再叫我‘王总’了,听着不舒服!”

开着车的王爵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句,顿时让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偏过头看他的侧脸还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乌云盖顶般的阴沉,我还从来没见过王爵这般严肃,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就像我说了什么该杀千刀的话一样。

“那……您的意思是……我应该称呼您为……师兄?”我心想着我又不是和你王爵很熟,你这生的是哪门子的闷气啊。

“别您您的,我有那么老?”还得寸进尺了他。

“呃……”嘴角微微抽搐着,“那您,啊不是,那你直说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可以吗?”

“我没有名字吗?你非要‘王总王总’的叫,心烦!”

王爵手扶着方向盘,把那张英俊得近乎完美的脸转过来和我对视,惊得我立马就往后退,整个人贴在了车门上,王爵带给我的压迫感太强了,我确信我以后应该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王爵?”我瑟缩着唤他的名字,心想这人毛病还真多。

王爵似乎是对我这个答案终于满意了,这才把脸又转向正前方,从侧面看脸上表情柔和了不少,嘴里还不忘嘀咕道:“记住了,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叫我‘王总’。”

“哦。”我下意识地回答,完全对王爵突然之间的发神经云里雾里。

车子在一处普通的民宅外面停下了,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率先下车的王爵也拉下了车,站定之后几番打量才知道这里还真的不是饭店而是住宅区,还是属于最普通最普通的那种。

“这里是吃饭的地方?”显然我又搞不懂王爵了,于是只好“不耻下问”。

“谁规定的吃饭就一定要去大饭店的,私房菜不行么?”王爵锁好了车,拉过我就往黑黢黢的楼上去。

我心里嘀咕着也不再和王爵拌嘴了,全副精力都落在脚下一片混沌的楼梯上,也不知道王爵怎么能够在没有照明设备的楼梯间里行走自如,就像这里就是他家一样。

大概上到五楼,在前面带路的王爵就停了下来,我跟着也在原地站定,接下来只听一阵钥匙旋动的声音,“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迎面扑来一阵清新的空气,看来这房子里应该经常有人打扫,不似那种很久没人住臭到发霉的味道。

王爵熟练地伸手在门边摸了摸,“啪”的一下按下电灯的开关,突如其来的光明让我顿觉松了一口气,跟着王爵进屋,忍不住四处扫视了一下,这是一套一厅室的套房,有卧室、阳台、厨房、洗手间,虽小,但好在家具什么的样样俱全,而且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可知主人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这里是?”我正疑惑着,已经走到窗边的王爵一把拉开了紧闭的窗帘,推开木质的窗框,转过身来对着我,嘴角的笑意很浅很浅:“这里是我念大学时住的地方。”

“你真的是上财毕业的?”本来我还不太相信王爵所说的之所以会出现在上海是因为来上财看他念本科时候的导师,如此看来,似乎有几分可信度。

“怎么你不信?”王爵挑眉,眉头微微皱起。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这天底下还真能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而已。”见王爵面露不悦我赶紧自圆其说以免以后又会多出许多的麻烦事。

“呵,别说了,你也该饿了,我去做饭,你在客厅里先看看电视吧,我动作很快的,一会儿就好了。”王爵说着就往厨房方向去了,我愣在原地有些神志不清:“这就是你说的私房菜?”

王爵顿住脚步,回转身来望着我笑得有些奸诈:“王氏私房菜,保管你吃了一次想下次。”说完就头也不回朝着厨房去了,还顺手关上了厨房的门,像是怕我偷学他们家的秘方一样。

呃……我还能说什么?堂堂一个房地产大老板亲自下厨,服务对象还是我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连“朋友”都还算不上的尚某人,真是奇迹了。

摸索到沙发边坐下,按下遥控器,电视里正在重播某牛逼电视台的新闻联播,其中一条新闻正好又提到已经受到控制的非典疫情,北京小汤山的某某某又无私奉献啦,那谁谁谁又研制出了最新的疫苗啦……这些都不是我感兴趣的,我在乎的只是在北京的那人,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到北京的那天以隽给家里来了电话报平安,到我接的时候他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就给挂了,到嘴边的话我一个字儿都没说出口就吃了一个狠狠的闭门羹。

很想打个电话给以隽听听他的声音,问问他现在怎么样了,但是又更怕以隽扔给我一个更狠更绝情的闭门羹,我不是超人,我也会受伤,被以隽这样对待我虽然知道这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但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我重生不就是为了回来弥补他的吗?所以我时常会怨恨老天爷的不公,既然给了我这样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又为什么要让我和以隽的这一世走得这样艰难?

“过来帮忙拿下碗筷。”

王爵的声音忽然间在客厅里响起,我这才从沉痛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理了理混乱的脑子,起身接过王爵手里刚炒好的菜放在茶几上之后迅速躲进了厨房,我只是需要一个没有人来打扰的空间而已。

或许是我拿碗筷的时间着实太长了点儿,王爵穿着围裙就一路追到了厨房,酷酷的人穿上家居服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感,此时王爵正斜倚在厨房狭窄的门边,眼神定在靠在灶台边上的我脸上,很炽热,似是要在我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不饿?”王爵邪气一笑,收回了定在我身上的眼光,转而投向了我身后的窗外。

“饿过头就不觉得饿了。”的确,我现在根本没有了吃饭的胃口。

“那也总得吃点,我一番好意亲自下厨你总不能连这点儿面子都不给我。”王爵站直了身子,往厨房里踱步,直接绕过我就朝橱柜走去,拿过两副碗筷又踱回了我身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毫不含糊地拉了我就往外走,我无心反抗也就跟着王爵去了。

房子里没有饭厅,吃饭就在客厅的茶几上吃,我和王爵都属于身材高大型,沙发又不高,猫着腰夹菜的样子别提多别扭了。

不过王爵倒没有一点儿的不适应,反倒有点乐在其中,不停给我夹菜的同时还不忘回味一番:“以前念大学一个人住总是盼着能有一个人陪我吃饭,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真的实现了这个梦想。”

我扯扯嘴角有些笑不出来,王爵的身家背景我不清楚,但那些豪门世家里的勾心斗角我光是看电视剧就看了不少,他一个人离乡背井跑到上海来念大学想必也是和家里有关,又是一个孤独的富人,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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