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四,请按剧情来(生子 FZ)下——五色龙章

作者:五色龙章  录入:01-25

我原是战战兢兢地挺直身子想躲开他压上来的胸口,试了几回总躲不开,便也任之由之,听着他讲解京中这些店的特色。他倒似对这些地方十分熟悉,讲得头头是道,直到最后叫车停下,拉我上了一间装得十分华丽的酒楼。

那里从掌柜到小二再到食客都震惊了,拉帮结伙地围观主角,还有几个胆子特别大的站得远远地叫道:“皇上你怎么能辜负玉神医,跟这个XX私会!”

被屏蔽字五花八门,听得我心头火起,那位皇帝却似十分适应,技巧性地拨开众人,直上二楼捡了间雅间坐下,叫随同来的侍卫站在外头守卫。

不一时酒菜上齐,皇帝便斟酒自酌,夹了几筷他觉着好的菜给我。我尝了几口,味道还真不错,上回路过金陵时不曾进过这家店……哼,那时只到晚间才匆匆找店住下,也不过一夕之间就要离开,怎会有闲心到酒楼中点菜。

想起和龙九往来西域与中原的事来,便又想到我儿子。也不知纵横现在怎么样了。他还这么小,叫我娘天天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将来会不会长歪了?早知我娘有那种爱好,真不如将儿子交给秋岚绪养,好歹还能学成绝世武功,也不至打小就听什么父子年下的说法。

我一时失了胃口,放下筷子默默想着心思。耳边忽闻一声脆响,抬眼看去,却是一杯绿酒放在面前。龙笏君便站在酒杯旁,一手执杯看向我:“这是今年新出的石冻春,酒性极烈。人都道‘愁城欲破酒为军’,你既是江湖人,更该爽快喝酒,何必这样做儿女姿态。”

我并非受不得这话语相激,只是真有些想喝酒了,便端起那杯子一饮而尽。他立在那里自斟自饮,偶尔给我倒一杯,到后来我觉着喝得不痛快,直接将酒壶抢了过来对着嘴灌,他就在旁边呆呆看着,半晌才说了句:“那是我的酒!”

一壶酒而已,有什么值得计较的。我拍开门对外头的侍卫吩咐道:“叫人送两坛酒上来,要五斤一坛的。”

大坛的酒上来之后,我便拍开泥封,先递了一坛给那皇帝,自己重又开了一坛,拿舀子舀起便往口中倒去。龙笏君也对着坛子喝了两口,忽然说道:“朕从前其实常来这酒店,那时朕身上还没有主角光环,到哪里也不会叫人这样围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现在更自由得多。”

一点点自由而已,他们又不敢真把你怎么样,这比炮灰的日子强得多了,他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他又抱着坛子喝了两口,抬头说道:“朕当初来这里时,这里的主家姓罗,是个福州来的商人。可是剧情正式开始之后,朕和玉岚烟在这里被人刺杀,这间酒楼便被人封了。后来朕再来时,主人便姓了江,是个刑部尚书的小舅子。前些日子越王造了反,现在主人又换成了汉阳候的管家……”

酒店换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我慢不经心地舀着酒喝,偶尔尝一两口菜,耳边挡不住地传来他的话语:“越王是朕堂叔的儿子,从小就笨得很,除了吃什么都不会。要不是作者要他造反,他这辈子脑中都不会有造反两个字……”

看出来了,那个小胖子叫人一骂就哭,起兵也起的都不是时候。要不是作者后来复更了,他第二回造反也得以失败告终,一个镜头也捞不上。

皇帝倒像是说上瘾了,絮絮叨叨地不肯住嘴。“……那时朕的父皇母后都在,后宫中都是父皇的嫔妃,因为朕是主角,所以宫中所有人都宠着朕……可是忽然有一天,父皇母后就都不在了,宫中嫔妃也都没了。朕的宫中却多了许多从未见过,却似已和朕生活了许久的男男女女——都是作者写给朕的人,不,都是作者写给玉岚烟的情敌!”

“我爹也是这么叫作者写死了的……”不只是死,还死去活来了好几回……我脱口说了这么一句,心中又是一阵哀痛,猛地灌了几口酒,又将坛子砸在桌上,朝他肩头拍了一拍:“别想了,想也没用,他们也回不来了。等这本书完结了……”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借力撑住身子,垂头立在桌边:“这京中的百姓朕大都不认得了;朕后宫的人也都成了新人,朕还要为了玉岚烟处死宠妃、遣散六宫;朝中也是每经祸乱,就要换上几个新面孔。也不知道天下间还有多少人被这么写死,又莫名其妙地多出多少人来。你说等到完结……等到完结之后,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可天下人又都是何人?”

我又不是百晓生,他这些烦恼该找专业的解决,和我说也没用。我才管不着天下人是什么人,只要把那小受杀了,让这篇文结束,以后能好好过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这个攻一和我倒也算得上天涯沦落人了。只是我舍得反抗作者,他不舍得——就算他真舍得,后果除了他被人杀了篡位,和现在也不会有别的区别。像我弟弟这么好的弟弟,天下怕是找不着第二个了。

我不由得同情起他来,从桌上摸了酒坛过来送入他手中,带着点微妙的满足感安慰道:“此事又不由咱们做主,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他接过酒慢慢喝着,精神却是十分亢奋,滔滔不绝地说道:“朕有了爱妃,还怕不能做主此事?先前朕在外头大肆寻人带进宫,就是为了顶替那些人的戏份,可惜都叫秋岚绪坏了好事。幸而遇着了你——”

他紧紧抓着我的肩头,手中汗水直透重衣,沾得我身上一片湿热。我也觉着酒意上涌,汗水顺着颈子直流,忙推开他那只手,松了松衣襟——主要是松了松腰带,方才喝的不少,顺口吃下去的也不少,肚子都有些觉着勒得慌了。

整罢衣裳一抬头,忽然觉着嘴唇一片湿热,一股酒液顺着唇缝流了进来,我心中一乱,呼吸之间竟将酒呛进去了不少,猛咳起来,忙推开皇帝,忍着胸中刺痛急怒道:“陛下不是应了我的要求,不再碰我了?”

他目光迷离,偏过头去盯着窗外道:“朕才封了你婕妤……朕又不是当真抱你。只是亲一下,也不算什么吧?难道你以前不曾亲过别人,还是说你也像那些受一样,叫人亲一下就觉着是失身了?”

这昏君说话气得我险些浑身发抖。什么叫和那些受一样?亲一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难道我不会吗?我一把拉过他,狞笑道:“陛下说得是,不过是亲一下,反正皇上一言九鼎,也不会真碰我。”

说罢便将他推向桌边,狠狠亲了上去。他倒似吓着了,毫无反应,我紧揪着他胸前衣服,极容易地便将舌头探了进去,在他口中如游龙般翻搅起来。

他口中犹有酒香,尝起来十分甘美。吻到后来,我渐也觉着沉醉,甚至没注意到何时被他环在怀中,只觉着他与我唇舌相应,亲吻时滋味倒更销魂几分。

我的手也放开衣裳,在他身上游移起来,正不知要做出什么,身后忽地传来一阵压迫感,自窗边冷冷传来一道声音:“放开他!”

我顿时脑中迷障全消,从情热中回过神来,楞楞地看着窗边立着的那个红衣人。他脸色比从前更白了几分,但站在那里时全身气机圆融、毫无破绽,身姿也挺拔如昔,就似从未受伤一般,正双目含冰看向我和皇帝。

我失口叫道:“秋岚绪……”他怎会在这里?

65.秋国丈

他来干什么?叫他看到这般情景,我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羞愧,凝立当场,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他身形微动,瞬间便已站到我面前,伸手抓来。那手伸到半途,却被龙笏君接住,缠到了一起。皇帝左手拉了我一把,身子一拧便挡在我面前,对秋岚绪急急说道:“秋先生,这是我宫中有位份的妃嫔,是作者写给我的,你不能杀……”

秋岚绪双眉倒竖,冷笑一声:“你的妃嫔?本座倒不知道百里封疆何时成了作者配给你的妃嫔。你已有了烟儿,怎敢还将他纳入宫中?”

好、好、好!我还当他是真关心我这个儿子,看了前两章知道我的处境了,跑到京中来救我;原来也还是为了他那心爱的小受,来逼着这个正牌攻不许碰别人的!

我胸中如有一块大石堵着,冷笑一声退到桌边,反手握住龙笏君道:“秋宫主管得未免太宽了,本座已是宫中嫔妃,也和皇上情份不浅。你若看着不顺眼,大可将你那心爱的玉岚烟带回宫去抚慰,犯不着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他也是听不见的!”

龙笏君面上一片惊喜之色,又抬起头看了秋岚绪一眼,附和道:“秋先生,朕是渣攻,这可是作者的核心设定,朕知道你疼爱玉卿,可朕也要丰满自己的人物性格。何况疆婕妤现在已不是攻四了,他和玉卿之间的戏份都完了,在朕这儿串个场也属正常么。”

秋岚绪目光沉沉落在我面上身上,忽地开口说道:“随本座回岚飏宫去!”

“做梦!”“不行!”

我开口之时,龙笏君竟也同时开口,踏上一步拦住秋岚绪,口中说道:“疆婕妤是朕有名份的妃嫔,而且后头还有戏份,怎能跟你走。秋先生,我知道你一向对玉卿十分宠爱,可我后宫中人也各有用处,不是你能随意杀害的!”

这皇帝当得也不容易啊,后宫中几个妃嫔都凑在一起要弑君了,他还一无所知地包庇着反贼之一呢。就凭今日这一句,等他叫丽妃真杀了,我一定替他烧一陌纸线。

秋岚绪对他的话也是无动于衷,双目只紧盯着我,摊开手来伸向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本座不想管,但宫中早晚只能剩下烟儿一个,你留在那里越久,对自己并无好处,还是早随本座回去的好。”

我倒退两步倚坐在桌旁,任龙笏君握着我的手往衣袖里摸去,沉着脸问他:“我与你岚飏宫有什么关系,是去是留要劳你秋宫主大驾处置?”

他脸色更难看了几分,身上衣服无风自动,沉声道:“就凭本座是你生身之父!本座要带你回去,也是为你好。难道你以后真要颠倒阴阳,给这荒`淫好色的昏君做妃子?”

你为了我好?你几曾为我好过!我被他这般自以为是气得心中烦闷,刻意靠在龙笏君身上,挑起嘴角来刻薄他:“我爹早已不在了,就是我有什么不是也自有我娘管束,轮不到姓秋的来管我百里家的事!”

“本座怎地管不得你……”他说着说着,一掌便印向龙笏君。我故意又向他笑了笑,伸臂护住皇帝胸口,还刻意低下头,将嘴唇在他颈间擦过。他眉头一皱,变掌为指抓向我手臂,却被龙笏君险而又险地挡了开来。

那皇帝倒是极会配合,一面搂着我轻吻,一面故作讶异地叫道:“你们俩是父子?哎呀秋先生,原来朕就觉着玉卿和你情同父子,若非剧情没发展到,朕真想封你为国丈,如今这个国丈你却是当得名副其实了。你放心,将来朕一定看在你的份上,便是立了玉卿为后,也绝不会亏待疆婕妤。”

秋岚绪锋锐如刀的目光移到龙笏君脸上,那位正牌攻却是不会如我这样的炮灰般被他威压所慑,依旧悠然自得地面带笑意与他对视。

秋岚绪直盯着我与龙笏君,看了一阵,面上愤恨之色全数收起,只余一片冰冷:“你娘已不是你娘,只剩我这个父亲,不能不好生教导你……”

“你又算得我哪门子的父亲!”我紧握住龙笏君的手向外推开,将桌子一拍,霍然起身骂道:“你也不过是作者随手写过来的,你我之间哪曾有过半分父子之情,凭什么我在我面前摆父亲的谱!”

他愣了一愣,呼吸骤然粗重起来,紧皱眉头,一字字从齿间迸出:“你不肯认我这个父亲么?”

“哈,你曾把我当作儿子么!”我心中怨恨难平,便见他怒意已盛,却也毫无惧意,冷冷笑道:“你我初次见面,你便一掌伤了我的心肺,如今我心疾迟迟不愈,便是拜你这自称父亲之人所赐。后来在岚飏宫中之事……难道还要我说么?”

他身上气势猛地一泄,声音中甚至带了几分心虚:“我那时也是因为作者初改剧情,心中郁怒……”他说着说着声音又提高了些,“后来却是因你有……”

“住口!”我厉声打断他未出口之言。好歹这事还没在作者笔下写过,用不着他给我宣扬到攻一面前。

他及时住了口,甚至还摸了摸嘴唇,大约也是明白自己差点说出何等丢人之事。我和他说话多了,有些伤气,又觉着头有些疼,便伸手按着太阳穴不再理他。

龙笏君便即伸手抚向我的太阳穴,手到中途,却被一股厉风拦下。抬眼看时,却见秋岚绪身形忽地一动,便向我扑来。我一脚踢过个凳子,起身倒退几步,避开了他这一抓。

龙笏君却不知何时拦在当中,两人掌风交错之间,只听龙笏君笑道:“岳父大人便是要教子,也该温和些。如今疆婕妤已是皇家的人,就是亲生父母也该行礼如仪,哪能这样打骂。”

秋岚绪却不说话,只是下手更狠。二人交手愈急,身上气势凛冽,非是我这个炮灰扛得住的。

趁无人注意,我便缓缓退向门口,打开门正要出去,却听背后响起一声:“回来!”便有破风之声响起,一只手已疾疾向我抓来。我将头一低疾闯出门,便直直自楼梯上跳下。

楼下一片清静,静得几乎有些不合常理,方才聚集的围观之人和龙笏君带来的侍卫却都不知哪去了。我落到地上举目四望,却听门外传来一声颇有些耳熟的叫声:“少宫主,请随我们回宫吧。”

我抬头看向那里,脸虽不大认得,但那身衣服却是永志难忘,一身雪白,正是岚飏宫中的标配。我不假思索排掌而出,猛击在他肩头,将他打退数步,觑着那空隙纵身向客栈门跃去。

门洞大开,见得栈外却又是一番景致,门口长街空寂无人,显出透骨的肃杀之意,客栈门口只站着两个白衣人,却恍如千军万马围着我一般。

我气运掌心,下了杀出去的决心,分开双掌袭向那两人。掌似落实未落实时,头上忽地传来一声厉叱:“孽子,你还留恋这个昏君么?”我为他声气所夺,气机一泄,便见秋岚绪如鹰隼般飞掠而下,一把叼住了我的腕子,拖着我便向外走。

我尽力向外抽腕,心中深恨龙笏君不中用。他若多缠得秋岚绪一时,我便自走脱了,哪会再被他抓着?秋岚绪手劲越大,向我瞟了一眼,目光锐利,杀气犹未消退:“你舍不得荣华富贵,也要想想你儿子将来怎么做人!他父亲在宫中做妃子,他这个魔教教主,将来很有面目么?”

我儿子……何必拿纵横做借口,他才多大,懂得什么?就是我没那个本事出宫,将来再有几年皇上也要遣散后宫,只留玉岚烟一人。等他大了时,我也早不在宫中了,哪会叫他丢脸?明明是你嫌弃我做那个美人,丢了你的脸!

我被他拖着步步前行,心中愤愤想着这些,忍不住反唇相讥:“我留在宫中是贪图富贵,你定要带我回岚飏宫又是为什么?怎地不放我自己回魔教?天下间哪有你这样的父亲,将儿子往自己床上弄……你做那些事时,怎么不觉着丢脸,怎么不想着我儿子?”

他猛地停下脚步,手上力道却比方才更重了些,脸色变了几变,喉头咯咯作响,许久才说出话来:“你竟这么想!”

他还要我怎么想?我们这本书根本就不是父子年上的设定!

我毫不动摇地承受他的目光和他身上传来的压力,颈后一点点有冷汗滑下,却也不愿露出丝毫屈服之态。他与我对视良久,终于偏过目光,轻叹了一声:“你在我身上下了蛊,黎园客已和我说过解法。只要蛊毒解开,我便放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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