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告诉他们，别卧轨就行。我牌号限行可是要坐地铁的。”
“……喂！”经纪人气得要吐血，抓着秦非去开会。
赵之乔一脸严肃，王迪和高达看到，微笑示意。秦非却没有看他们三个。
因为有个他觉得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翘着腿坐在靠椅里，带着戏谑的表情看着他。
第44章
“你来干什么？”秦非低沉地发出明显是威胁的问句。
“坐。”秦绎大方地指了指身边的座位，马上就反客为主了。
赵之乔严肃地咬着下嘴唇，另外两个队友一声不吭。
秦非满腔的阴暗无处发泄，消沉地坐下来。
幸好秦绎没有再卖关子为难他。“我来是因为要参与一个紧急特别企划。”
他搭着双手，气质优雅地望着秦非，好像指望着能从秦非口里听到特别企划的内容。
秦非一头雾水。
“什么？！”
等到被队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科普了：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你们两个是亲生兄弟，顺便以公司名义宣布启动你们两个的专属音乐合作项目X计划……好吧话说颠了，名义上当然是X计划启动会，然后顺带公布一下神秘的著名制作人兼人气评委秦绎先生和迷倒万千少妇的摇滚浪子秦非先生是亲生兄弟的事实……
注意力啊注意力，现在最值钱的是什么？群众的注意力啊。
所以低俗小报才对金融贵公子和同性情人充满了八卦热情，而运营方与无良媒体的对抗，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展现出对群众注意力而言更有价值的企划目标。
——说人话。
好吧，就是用更hot的新鲜八卦刷掉旧八卦。
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集思广益出来的主意，好不容易秦先生也愿意献身参演，秦非你赶快鼓掌致谢。——经纪人小姐这么说。
秦非脸色僵硬地沉默了半天。好半天才梗出一句话：“X计划是个什么东西？”
王迪干笑了两声。“这就是个企划么。喂，不要深究了好不好，我们好歹是个唱片公司，开发布会也总得有点专业名词吧？”
“不用说发布会记者肯定都会问绯闻，到时候就说：‘我们忙于启动最新的音乐计划，目标是称霸亚洲，震撼全球，根本没时间谈恋爱’什么的，这样天衣无缝吧？这样你的粉丝也不用要死要活了。”赵之乔严肃地补充。
秦非刚要开口，经纪人小姐又道：“哎，幸好我们还留了这一招。这个新闻放出去绝对能占据头条，你们两个从外貌长相到身世，根本就直接是电影剧本好么？加上后续运营手段，我基本可以保证未来两个星期内所有娱乐八卦的关键字只有你们两个人，跟沈公子的案底再打打太极，差不多就能洗干净70%以上。”
秦非灰暗到了极点。
秦绎态度娴雅地看着他，摊了摊手。“我只是合作而已。”
“你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别这样，我也是时候站到台面前了，为了我自己的企划，也需要一点资源。这件事我们互惠互利，不过你占七成好处，我只有三成。”
＊＊＊＊＊＊
镁光灯此起彼伏，狂闪不已。
美男，长腿，墨镜，相似的英俊相貌，一个冷酷无情，一个笑容怡人。每走一步留下的镜头都足以登上封面。
秦绎一只手自然地搭在秦非肩上，身体也略略倾斜过去。对着通道边的镜头热情地微笑放电。
这岂止是谋杀菲林，简直叫人尖叫。
“请问X计划的含义是什么？”
秦绎接过话筒，张口就胡掰：“X之一字，具有无穷的含义和可能性。这代表我们的作品也会带有无限的未知和可能性，敬请期待。”
秦非在心里暗暗鄙视他。记者不问富豪情人的话题，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热情聚焦在兄弟两人身上，也不知道是会轻松一点，还是更不好过。
“请问你们会组成像”邻家姐妹合唱团“那样的组合吗？”还有人问出这种问题。
秦非快要站不住了，秦绎沉吟了一下。“喔。其实嘛，企划的涵盖很广，不一定仅限于儿歌表演这种形式。鉴于我们二人制作人的身份，希望大家的问题还是能集中到音乐的本质上来。不过目前可以揭晓的是，X计划马上就会进入第一阶段，具体情况我们会在官网上公布。”秦绎信口编着莫须有的诺言，秦非在一边如立针毡。
“请问为什么一开始两位秦先生就在电视台节目上有碰面，却从未公布互相之间的近亲关系呢？”也有这样理所当然的问题。
秦绎和蔼地道：“因为当时龙传奇尚在巡回宣传期，我弟弟想要让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乐队的音乐，不想被其他新闻困扰。而现在我们要筹备已久的企划即将起航，自然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果然上阵亲兄弟，这种感情真令人羡慕啊……”不明就里的群众发出这样的感叹。
整个采访秦非除了被动嗯两声之外，都是秦绎信口开河地扯淡。既要滴水不漏，所能用来吹牛的材料又有限，镜头前面精神奕奕的秦绎一转到后台，脸色就垮下来，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你还蛮敬业的。”秦非心里还恼火。
秦绎笑也懒得笑。“你他妈的给我准备准备上下一场节目，多背几句台词。”
第45章
新闻发布会之后，他们还要参加一个棚内录影和凌晨现场放送的radio节目，剩下日程表上紧急加入的录制计划还不知道有多少场。唱片公司要让他们两个的曝光度在未来的半个月内占据所有媒体，秦非就连之前宣传唱片的时候都没这么辛苦过，忍不住地发牢骚。
“这么干有意义吗？我们又不是真的要发唱片，要那么多曝光度干什么。”
“安啦，沈公子包养小明星在热搜排行榜已经快要刷下去咯。来，秦非把这个背一下。”经纪人递给秦非提词纸。
“……被问到绯闻的标准答案：喝醉酒后会有三个阶段，最开始是变得很多话；进入第二个阶段的时候就开始随便乱亲身边的人……到最后一个阶段就会大哭……所以那天照片只是误会而已。”
秦非青筋直冒：“这是谁啊！老子喝醉什么时候撒过酒疯？”
秦绎只在看窗外，没有参与他们叽里呱啦的争吵。
＊＊＊＊＊＊
沈吴眼花缭乱地看着这两天秦非和秦绎的新闻。
记者再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拍到吐，但不论如何这种天生美人总是养眼。
不错，美人。
沈吴心情莫名地看着很难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人同时看一个方向的照片，侧面看也是英俊到毫无瑕疵。心里就想，自己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啊。
媒体和粉丝都迷上了这两个人，提到同性恋富豪的机会就少了。这个结果他是满意的。
报纸底下转载了不少粉丝评论，有些沈吴看着似懂非懂的。比如像这样的：“哥哥戴着眼镜，一看就是那种鬼畜腹黑攻，小非非看起来会被欺负哦～”
虽然不完全理解每个词的意思，但是沈吴想这个人的评价还满接近真相。
大体上是这样的评论：“天啊，他们真的是亲兄弟吗，基因太好了，这种故事完全可以去拍电影”
“以前不怎么关心流行乐，但是在XXX节目看了秦绎和他弟弟的现场live之后疯狂地迷上了他们的一切……好棒……龙传奇万岁……”
沈吴吩咐助理，去把这几天他们两个上的节目都录影下来。他感觉自己就跟一个偷窥狂一样，也很好奇他们两个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会有什么表现，是不是会互相吐槽小时候的糗事呢？想一想都会觉得十分有趣。才刚吩咐完，他又想，这些事直接问问住在自己家里的秦绎不也会知道的很清楚？
可是秦绎这些天好像非常忙，常常到他睡了都不回家，几乎就没见过面。
这也难怪，除了连轴转的这些采访和节目，秦绎和秦非还宣布要在6月启动X计划的第一弹，举办由他们亲自制作的不插电的纯acoustic音乐会，预计一开票就会被秒抢一空。
这似乎是为了跟X计划沾边，临时想出来的一个企划，但是以秦绎的高端路线，临时企划要达到那么高质量的效果，他们都应该忙的不可开交才是。
所以秦非除了很简单地跟他短信了一下公司怎么消除之前绯闻影响的事之外，几乎没有联络。
不过今天晚上倒是很巧，沈吴回家的时候秦绎已经换了睡袍，一副刚入完浴的模样。
秦绎看到主人，少不得要打个招呼。不过话说出来是这样的：“我过两天就不在这里住了。”
“啊？”沈吴没反应过来。
等到他想明白，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跟秦非和好了，要搬回他那里去。”
秦绎笑了一笑。“不是。只是跟你打个招呼，本来这几天我也回来很少。你家离市内太远，这些日子忙起来了，就不太方便。”
“哦……”既然是出于工作，沈吴也找不到挽留的理由，只好问：“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
“不用了，我本来也没有带多的东西到你家。抬脚就走方便的很。这些天多谢款待了。”
“哪里……”沈吴看到秦绎低着头，鼻梁上架着早上在报纸上看过的金丝眼镜，忍不住问：“你怎么戴起眼镜了。以前不是不戴的么？近视？”
秦绎一手撑着沙发背，摸着鼻梁笑了一下：“老花。”
这副造型的秦绎瞬间有了一点疏离冷漠的气质。虽然平时也有，但这时那种仿佛就具现在这副眼镜上了。
秦绎取下平光眼镜再去看沈吴，沈吴看见他眼下有淡淡的困倦痕迹。“为什么要戴？”秦绎自嘲地说。“每天被跟年轻人放在一起比较，自然要分出区别来。”
他这句话里竟然带了一分在现在看来有点过早的感叹。不知为什么，沈吴觉得他有点累。
原来不愿被放在一起比较的，不止是秦非。“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还是配合他做宣传？”
秦绎倚靠着沙发背，摘下了眼镜，整个人柔和了很多。“我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一定会如我预想一般实现的事。这些都不过是路上的一点铺垫。”
“比如？”沈吴觉得话题越来越像虚无的地方飘去。“不是6月份的音乐会吧？我也好想去听听看。”
秦绎笑了。“那个不过是临时成事的企划。想要看就来嘛。”
沈吴略微欢欣鼓舞，却又沮丧起来：“不过刚把绯闻压下去，又被记者发现交集会不会不太好？”
“是啊。你也知道。”秦绎心不在焉地碰了碰指甲。“先去睡了。”
＊＊＊＊＊＊
“秦非，”沈吴郁闷地拿着通了的电话。“还没睡？”
“嗯。”被吵醒的秦非对着话筒哼了一声。
“我说，6月份你们要开的音乐会还有没有票啊？”
“啊？”秦非翻了个身，握着电话听筒，差一点又睡着。
“我想要去看啊……”沈吴抱怨着。
“唔……”秦非迷迷糊糊地嗯了一下。“给你留离我最近的票啊。”
第46章
发出空旷回声的Hall内部，只有数得出来人数的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碌。一切还是未就位的样子，这是举办那场连出演班底都未完全确定，门票就在上线27分钟后被抢购一空的音乐会的场地。
哪怕直到音乐会的真正举办还有一个月那么遥远的距离。
秦非坐在观众席上仰望舞台。搬动起来非常费力的设备与乐器都在演出场地空闲的这天提前安装好，过不了几个小时，就又会被拆卸运走。只因秦绎需要尽可能地测试现场音响效果。
这样的不惜代价，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不过秦非也没有几分心服口服。一起共事之后，秦非有机会接触到秦绎的做事方法。奢靡浪费，在概念上不切实际，对金钱没有观念……他不由奇怪当年被父亲净身出户的那个到底是谁，怎么失去了继承权的大哥能把败家的习惯完璧地保存至今。
母亲自己的收入虽然以普通人衡量不算少，但是以她的家教方法，是不可能让儿子大手大脚地享用她用以维持铺张生活的金钱的。
在经济上完全不受束缚这一点上，大哥也是遗传了母亲的个性。也许……天才都无法以常人的标准和价值观思考问题也说不定。
秦非看着被秦绎第十遍地要求重来之后，已经快要哭了的赵之乔。
就着天时地利，赵之乔本来应该是这场不插电音乐会上的主要vocal之一……应该是。可是他的表现完全无法达到秦绎的要求。
哪怕是龙传奇的旧歌，重新编曲过的不插电版本，听起来和之前也很不一样。原来是机械与节奏味道极浓的摇滚乐，现在变得细腻而带着了原木的感触。饱满，圆润的声响；单纯，有力的音质，使得人声的一点点瑕疵都突兀非常。不像赵之乔以前担任的Live，就算跑音都可以被节奏和气氛补足。赵之乔为此也有在拼命练习，但是根本不可能在几日之内就拥有像练习了十几年的乐手那样操纵自己声带的能力。
他唱歌是凭着天生的音质和节奏感，而秦绎要求的那种细致入微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到他身上。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我还要你唱这一段人声做什么？”秦绎的耐心在六，七次之后就所剩无几。
“让我再多试一次。”赵之乔这样要求了好多次。
“你的嗓子应该可以在这个音程发出完美的共鸣，为什么连跑音这种错误都会犯？”秦绎最后摇头。他不满意的时候倒不怎么会像秦非那样脏话连篇，但是也表示不会再等待赵之乔继续犯错误。“你只唱刚才的第一段就好了，这一段我会删掉，加进一段cello。”
秦非皱了皱眉，站起来，撑着台子跳上去，站到他们两个人面前。“改什么改，曲子是我写的。”
秦绎看了看他。“说好曲子你改编，可是最后表演是我来负责。也就是说定稿还是我来。”
秦非扬起眉毛。“那你改我的曲子有求我同意吗？我不觉得这一段有必要改。”
秦绎刚要说什么，赵之乔抱着头道：“啊……改了也好，不改也可以，总之分配给我的部分我都会认真唱的，你们两位有必要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吵一通吗？你们不烦我都要头痛了。”
秦绎闭了嘴。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水，走到总控台边，去跟工作人员说什么。
秦非瞪了赵之乔一眼。“怎么样？唱这么烂还好意思打抱不平？”
赵之乔哀怨地望天：“我会回去好好练的，每天除了睡觉吃饭都练。”
“开什么玩笑，你给我最好搞清楚一点！嗓子练坏上不了台的话老子爆你菊。”
“啊……”赵之乔哀嚎了一声，看到另外一个会在音乐会上作为嘉宾演出的天王巨星的人马到了。“我也要收拾收拾下台了，别人还要来试音。”
“喔。除了练习，你倒是多用用脑子。不过这个巨星就不用听了，他唱歌烂的一X，公司把他请过来完全是给他个面子。”
赵之乔一边拆话筒一边露出贱贱的笑：“我倒是很好奇秦大少爷要怎么调教这位天皇巨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