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秒过去了。
还不是无人接听嘛!阮谷翻了个白眼,刚想拿回手机,就听见电话接通的声音。
我靠!不是吧!老子运气真的那么背?!
“喂?”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男音,而且很明显能听出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好。
赵西亭挑了挑眉,把手机丢了过去。
阮谷抓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就是朝那边大吼:“赵树梨!你这名字像女人的死人妖!你找老子麻烦是不是?!老子怕什么你给老子整什么是不是?我给你广播站拉了多少赞助你自己给我想一想!你何必拿他来压我?!”
骂得都有点口干了,阮谷站起来倒了杯水。那头半天没动静,好一会,才传来一句令阮谷喷水的话。
“你是谁?”
阮谷的记忆力和听力是非常的好的,他连中山路卖豆浆的大叔的老婆的声音都记得一清二楚,他立刻就听出这个声音并不是赵树梨的。
把手机从耳边移开看了看屏幕,上面还是赵树梨三个字。
这……奇了怪了。
就在两人都没说话时,阮谷很敏感听见一声喘息。
好像是赵树梨的呻吟……
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阮谷无法抑制的想到。
预感到这是一个恶整赵树梨的机会,阮谷清了清嗓子,恶意满满的压低了声音。
“是宝贝吗?”阮谷勾起嘴角,声音充满了魅惑和挑逗。
赵西亭很快明白阮谷想干什么,一边涂脚趾甲一边轻笑起来。
那头不说话了,只有浅浅的换气声。
“你的滋味很棒,你真的好紧好紧。”
“我自从和你做了一次以后就再也没办法和别人做了。”
阮谷认真说话的时候整个人感觉都会不一样,就如第一次介绍他广播的特点时说的: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殊的味道,而且辨识度极高。兴奋的时候声音很变态,哀悼的时候声音很沉痛,讲故事的时候声音很温柔。
然后,色情的时候很色情。
“你……喜欢我贯穿你的感觉吗?”
就连平时淡定的赵西亭手都忍不住一抖——不知道她鼻血下来没。
屏住气听着对方逐渐加快的呼吸声,他明白对方终于被激怒了。
哼!和小爷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满心期待着对方会骂回来,可是阮谷等了十秒钟还没等到。
把耳朵靠近听筒,努力想听到对面的一丝动静。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惊得阮谷马上把耳朵移开。
也多亏这个移开的动作,阮谷的耳朵才没受到再次的伤害,因为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和刚才阮谷同样分贝的大吼。
“阮——谷——!!”这个,绝对是赵树梨的声音了。
“你想害死我啊?我这几天都没去广——啊!”赵树梨惨叫一声,电话传来了忙音。
阮谷一看,挂了。
罢了罢了,明天直接去找他。
赵西亭涂完最后一个脚趾,把头抬了起来。
“你盯着我干嘛?”阮谷不爽。
“我在想啊……”赵西亭朝阮谷眨了眨眼睛。
“你叫床的时候能不能录下来刻张盘给我啊?”
七夕番外:阮谷很忙
七夕还没到,那种气氛就来了。校园里的情侣周围满是粉红泡泡,网络、商家更是煞有其事,推销手段要什么花样有什么花样。
七夕啊……
阮谷呆呆的看着手上的稿件上写着的六个大字“七·夕·特·别·节·目!”
三秒后。
我靠!你妹的!为什么你们这群广播站的饭桶要去过七夕,老子就要在这里做节目啊?
阮谷怒道。
呃……这不是……这不是因为阮谷哥您是我们这的头牌嘛。
什么狗屁!头牌?你怎么不说老子是花魁啊草!
就在阮谷发飙的时候,赵树梨突然出现在阮谷身后:“你一个广播员连点职业操守都没啊?”
正常大概会继续发飙,可是这招偏偏对阮谷就有用。
因为阮谷想起了他妈春节都没能回来吃团圆饭,而是待在广播站做新春贺喜。
“妈妈你为什么不回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我们好寂寞呀……”阮谷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哭着问她。
“傻孩子……”她摸了摸阮谷的头,“大概是因为……”
大概是因为还是会有另一些人也在寂寞吧。
阮谷想着当年母亲说的话。
七夕当天。
清晨,还在睡梦中的阮谷被一条新信息提醒吵醒了。
我草谁动了我的设置……阮谷挣扎着摸到手机看了看屏幕。
发件人:赵西亭。
点开是一张她和一个比脸盆还大的蛋糕的合影,图片下方还有一行字。
“老公送我的蛋糕。可怜的骨头吃不到,看看也好啊。七夕快乐^ ^”
骨头是赵西亭小时候给他起的外号,原来他很反对,但当他发现赵西亭和他打架很爱咬他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赵西亭,你是狗啊?”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
伸了个懒腰,阮谷开始了他忙碌的“一天”。
其实也没多忙,吃完早餐开始听一些假期节目培养一下感觉而已。
七夕节目在晚上七点。拜托,那个时候情侣都出去了好吗,哪还有人在学校啊?
一个人在宿舍坐着时间就流逝到了下午。
正上着网,右下角突然弹出一个广告。
【想要做给亲爱的他吗?只有七夕才做的巧果!】
阮谷看到“亲爱的他”就鬼使神差的点了进去。
原来七夕的传统食品是巧果啊。
看了一眼制作方法,好像很复杂的样子,能做出来的那手艺是该有多好啊。
阮谷把鼠标移到了右上角。
刚按下单击,阮谷的手机就响了。
阮谷按了通话键:“万秋?”
“阮谷……呃……阮谷哥吗?”
“你那里好吵啊,你出来说话行不行?”
“啊……对不起!那个,我出去打个电话。”万秋在那头似乎是对谁大声说道。
“喂阮谷哥吗?”万秋走到了安静点的地方。
“嗯。”
“那个……我在酒吧。”
“李……云川学长在这里打工。”
“我知道。然后呢?”
“他把今晚酒吧办的活动的节目单放在宿舍了,但是他现在很忙,你可不可以帮送来?”
“……”阮谷沉默。
“那个,如果很忙的话就算了……”万秋有些气馁的说道。
“可以啊。”阮谷的回答让万秋有些意外。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阮谷哥!”万秋开开心心的挂了电话。
阮谷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间1:07”,心想我才不是为了去看江辙在不在。
阮谷敲了敲门,却没见人应,他一推才发现门没锁。
江辙不在,宿舍里没人。阮谷一眼就看见李云川床上的节目单,他看了看表,五点二十,还有时间。
当阮谷发现他六点钟还坐在公车上时,他才意识到因为七夕上街的人太多堵车了。
琢磨着离酒吧距离不太远,阮谷果断下了车。
走了几百米,就在阮谷经过一个拐角时,他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就让我亲亲。”
“可能会有人……”
“别管了。”
“你总是不考虑我的感受——唔!”
耳边传来清晰的亲吻声,阮谷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之人,但他听声音的能力比常人超出一大截,就算离个十来米,他还是听得出其中有一个是赵树梨。
好呀!让我做节目你自己在这里打啵?
阮谷冷笑一声,原地跺脚发出了一阵脚步声,听到赵树梨一声惊呼后迅速的跑掉了。
捂着耳朵走进酒吧,他立刻就看到了在前台调酒的李云川。
紧抿的唇线,英俊的侧脸,还有一颗经常会反射酒吧光线的耳钉,整个人闪闪发亮。
这家伙当酒保倒是挺帅的。
阮谷走过去,把节目单放在吧台上。李云川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切。阮谷刚想离开,万秋就从酒吧的另一侧跑了过来。
这……这家伙穿的是什么啊……是想让这里的人犯罪吗?
不过自己也没义务管他吧。
“有单车没有?”阮谷问万秋。
“有……不过我是骑过来的……”万秋从口袋摸出钥匙。
“让李云川送你回去好了。”
骑着万秋的单车回到回校,看了看时间,六点四十五。
江辙……回来了吗?
尽管再去一次宿舍可能会迟到,但阮谷瞟了一眼空荡荡的校园,决定还是去看看好了。
还是没人。
江辙是被约了吗?
感觉有些难受,阮谷走向广播站。
听着七点的报时,阮谷戴上耳机打开了广播开关。
“今天是农历七月七,我们俗称的七夕。牛郎和织女的故事令我们心醉过,希望找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也是我们的美好愿望。欢迎收听今天的七夕特别节目,我是rock。”
……
“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夜晚,七夕快乐。”阮谷关掉开关,把耳机取了下来。
胃部突然刺痛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忘记吃晚餐了。
哈哈哈,别人在享受甜蜜约会啊,我连暗恋的人的影子都找不到。
好吧,阮谷承认他心里有落差。
有些郁闷的走出广播站,他就撞到了一个人。
靠,谁那么骚包啊还涂香水……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个,然后第二反应……
“鬼啊我草!!!”
任凭你的胆子多么大,你在黑暗中撞到一个物体还是会害怕的。
“有我这样的鬼吗?”无奈的语气。
声音识别——分析——脑内声音库存——分析完毕。
“江……江辙?!”阮谷虽然很确定,但他又非常不确定。
“是我。”
“你、你来这里干嘛?”
“我帮完别人忙就一直在这里听rock的广播啊。”
听到他说在听rock的广播,心跳就漏了一拍。
“帮忙?”阮谷问道。
“是啊……累死我了……我都没吃晚餐啊,你吃没?”
“没有。”
“那刚好!我们一起。”江辙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抓起阮谷的手就把他带到了学校的凉亭里。
阮谷睁大了眼睛:“……牛。”
江辙的盒子里放着两条金黄的鲤鱼,但这并不是真的鲤鱼,而是……
“巧果?”阮谷不确定道。
“BINGO~”江辙戳了戳鲤鱼,“家政社的七夕活动。拜托我去买了食材还一定要我做,被他们一直拖到现在,超累啊。来,吃吃看嘛。”
阮谷听着他说话,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
太好了。
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或许我没法说,但是我是很喜欢很喜欢你。
“好甜。”阮谷道。
“唔?果然啊……我想着要甜蜜一些来着就多放了点糖……”江辙没有平时那些疏远的温和,反而这样更真实。
“甜蜜不是放糖就可以甜蜜吧?!”阮谷笑着骂了一句。
“说起来,你的手好巧,这就是‘巧手’吧?”
“这个,应该不能用来形容男人……”
“我是在夸你贤惠。”
“男人更喜欢别的词。”
“哈哈……”
仿佛兄弟间的谈话,夜风也带着温柔。
阮谷咬了一口鱼尾,带着笑意看向深蓝的夜空——就像过去几千年前那些相信和坚守着自己的爱情的男女一样,对着夜空祈祷自己爱情的圆满。
江辙,七夕快乐。
第16章:无法发出的声音
毫不犹豫的把赵西亭扔出去,阮谷把被子一盖。
谁知道第二天是才是真正的噩梦。
“特大活动:播音王子rock和校园校园王子江辙不得不说的故事!”阮谷刚从宿舍出来就收到了广播社发的宣传单。
……等等如果没弄错的话那个播音王子是我?
看了宣传单足足有一分钟,阮谷终于清醒过来,将宣传单一扔跑向广播站。
一路过来,走廊,食堂,全贴满了宣传单。
阮谷带着少见的慌乱表情跑进广播站,看到的却是同样慌乱的赵树梨和万秋。
“这个……”阮谷的嘴唇动了动,发现说话有些困难。
深吸了两口气,再咽了咽口水,仍带着些不可置信道:“这个是怎么回事?”
赵树梨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万秋看了看沉默的赵树梨,只好上前一步道:“站长他也是今天才被通知。是那些新成员自发组织的。”
“他们倒是会挑人,把我也拖下水么?”阮谷皱眉。
“如果他们和我说,我是不会批的。可是这些人已经擅自宣传了,不做出这个节目倒是我们广播站言而无信了。”赵树梨一手托着下巴,沉声道。
“但是……这个节目无法做到啊。”万秋为难的说。
毕竟rock和阮谷是同一个人。
“要不然,和江辙说一下,叫他配合?”赵树梨想了想。
谁知阮谷一听,立刻反对:“绝对不行!!”
赵树梨和万秋都看向阮谷。
阮谷天不怕地不怕,此时却语无伦次:“呃……不是,这个秘密又多一个人知道会很麻烦诶!总之、总之不可以让江辙知道这件事情!”
赵树梨沉吟了一会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好吧!”
“什么?”
“虽然很遗憾,但是我们还是取消这期节目吧。”
“这样会对广播站……”万秋想起了本学期结束时的优秀社团的评选。
“这没办法的,毕竟那些小鬼也是我们社的,他们惹出的乱子作为社长也只能擦屁股了。”
“可是站长你为了广播站那么努力了。”万秋无法对赵树梨一直以来的奉献视而不见,同时他也理解赵树梨的为难之处。
“哎,那些小鬼是社员,难道rock就不是了么?”
阮谷抬起头,有些吃惊的看向赵树梨。
站长这混蛋……
“我知道了。”阮谷开口。
“嗯?”万秋和赵树梨两人疑惑的看了过去。
“其实,我有一个方法。”
“这个是会问的问题,都列在纸上了。”万秋递给江辙一张纸,上面明确的列着采访的问题。
“怎么会这样?”江辙接过纸,不解的问。
“因为rock有事不能来,但还是拜托他把问题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