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雨之龙太子(FZ)中+番外——我即江湖

作者:我即江湖  录入:01-14

糅兴嘴角抽了抽,看看洗得差不多,就从旁边的玉架子上取了一块软料,把还在撒娇的某崽崽给裹了起来,打一个蝴蝶结系住,然后拎到桌子边,放到自个儿腿上。

“晚上也没吃什么,喝点木乳。”他随手从桌子上拿过一个食指长短细颈子木瓶,拔掉塞子递到崽崽面前:“正好洗完澡补充些水分……自己捧着喝。”

黎婴犹犹豫豫的瞅着面前这个迷你型号的小瓶子,小爪子要伸不伸的。虽然他是有点饿有点渴,且瓶子里飘出的奶香味也有那么点诱人……可是味道不好啊有没有人考虑过!就算是小孩子,也是喜欢吃好吃的呀……真是虐待幼儿。

糅兴声音一沉,喝道:“快点捧着!”

某崽崽一哆嗦,毫不犹豫的伸爪儿捧住,咕嘟咕嘟仰头灌下去。龙爹微微笑了下,动作轻柔的捻住软料一角,给儿子擦拭着湿漉的小毛毛,左搓搓右搓搓,小卷毛竖起来奇形怪状……

龙爹看着儿子逗趣儿的模样,犹不自知的苦大仇深的喝着木乳,小尾巴吧嗒吧嗒的裹着软料轻甩着,尾巴尖儿那处一下下甩到龙爹的手上,软嫩的就像是春水一般,再冷硬的心也融化了。

黎婴一口气喝完木乳,忿恨的把小瓶子一丢,长长的哈了一口小气儿。他责怪的瞅着自己爹,嘀嘀咕咕嘟囔:小孩子睡前不可以喝太多的嘛……一点经验都木有,还恐吓威胁非要人家喝……坏蛋!

糅兴若无其事的用力裹着他浑擦一通,直把某崽崽擦得暴跳如雷叽叽直叫。

当真是人小被人欺啊!!

糅兴先前一口恶气尽出,眼下终于松快了,眉眼也透出些懒意。他起身兜着儿子走到勾起帘子的内殿,一口育婴池就在他床榻边上。

育婴池高四尺,内里一汪清澈透明的水精,池壁镶嵌着各色灵石,一股纯净至极的灵气白雾缭绕在水面,上面还漂浮着一叶青莲,可供幼龙滚在上面耍玩或吸取灵气。

“乖乖睡觉,明日父君便带你去玩。”糅兴看某崽还很不情愿的模样,只得低声哄道。

黎婴是不太快活。他之前在灵池泡着,是知道那是暂时的,就权当是去泡温泉好了……可是如今一看,柔软舒适的床榻就在边上,他却真的要在水里面一直睡着,顿觉不自在。毕竟他活了这么些年,不管好歹总是有一张床可以躺着……他嫌弃的探出小脑袋打量着,瞅瞅,除了水质好一点上面漂一片叶子,这哪里是可以睡……那个龙的啊!!

叽叽叽——某崽崽不满的对着他爹比划,你总是得给我把这房子装修好伐,桌椅就算了,对有尾巴的人来说有技术上的难题——但是舒服的床总是要有的呀,我体积都很替你节省了有木有……

糅兴无言。他竟然光凭借这小子的手舞足蹈就看懂他在讲啥……真是堕落了。由古到今,他的太子还是第一个要求装修育婴池的龙崽崽,该说不愧是他的龙儿吗?

“要什么?”他无奈道。

黎婴一边思考着一边蹭着头顶。这么说……龙的话,不是都有收集癖?看看他爹这些宫殿的品味,就知道表面再冷酷傲娇的龙其实都有一颗闷骚贪婪的心。没见过什么古代宫殿外墙上面还镶金嵌宝的,这不存心招贼么……总之他爹应该是很有钱的,有钱人都喜欢收集古董珠宝,金砖太沉且棱角尖锐,鉴于自己处在娇嫩的婴儿时期就算了吧……圆润的珍珠怎么也得有几颗装饰门面,最好来几个蚌壳……

叽叽——他小爪儿一挥,示意道,给本太子随便来点儿吧。

糅兴面无表情的唤人,把藏宝阁里的小箱子抬来一只。

黎婴表示要淡定,却还是在箱子打开的一瞬嗷嗷一声向前扑去。糅兴脑壳儿一疼,长臂一伸把崽子给捞了回来。尼玛那么多石头在里面你还敢就这么坦荡荡的扑过去就算小外头有层壳挡着也不能这么冒险有木有——

某崽崽表示性命算什么,死之前也算是豪富一把爽歪歪!他在某爹的帮助下,往自个儿细脖子上挂了三根宝石链子,又示意让他爹往他小卷毛上夹一枚蝴蝶颤翅镶宝银夹,还愣是把一枚玉托的红宝石戒指套进爪爪里,要不是某爹阻止,他还想要往尾巴上挂一个老坑种的玉扳指。

黎婴狂热的想要谁给他来一张传到网上去,自己这样儿才叫“二代”有木有!!

糅兴无声的叹了口气,伸手在眉心揉了揉。怎么他在儿子身边这么多年,愣是没瞧出来他财迷到这般地步?

“全部都要?”他头疼的问道:“也不要床了?”

黎婴点点点头,重心不稳吧唧贴到了龙爹的掌心,百般挣扎也起不来。

糅兴沉默的看着儿子哼哧哼哧把一堆家当转移到育婴池的角落,然后把那一片青莲拖啊拖啊……拖到珠宝山的上方。这就是所谓欲盖弥彰吧。

他的年幼太子,龙属性终于激发。

属性:对珍珠宝石金银玉器狂热的霸占欲。我的!!都是我的!!

悲剧产生在子时。当糅兴进入浅眠时,寝殿内突然发出一声哗啦啦的巨响,随即一声凄惨的细嫩哭声响起。

在殿外守夜的女侍和龙帝同时一惊,前者推开门急忙走入,后者弹坐起来几步跨到育婴池边上。

一盏宫灯很快点亮,龙帝并一群女侍围在育婴池边,将池里的情况瞧得一清二楚……

顿时人人生出一种想要撞墙打滚仰天大笑的冲动。

糅兴脸黑得如同锅底一般。

只见那朵青莲已经凄凄惨惨的被拽了下去,堆叠的高高的宝物山竟然全都垮了,把某条龙崽崽严严实实压在底下,只露出粉嫩嫩的小尾巴暴躁凄惨的摔打,连委屈的哭声都只是隐隐约约的传出,简直哭笑不得。

他深深吸口气,手指微动,那些珠宝玉器都自水中浮了起来,露出压在最底下的某崽崽。他把儿子捞起来一看,喝,那个蝴蝶夹子不知何时掉了下来,上面竟还连着几根小软毛,儿子哭得凄凄惨惨,小爪儿颤抖的捂着头顶掉毛的地方,小小肉肉的身子都一嗝一嗝的,其悲惨程度让糅兴连气也没有了,只余下深深的无奈。

养孩子不易,养这种熊孩子更是艰难万分。

这个晚上最后一件悲剧的事情,发生在了某爹的身上。他抱着儿子干脆上了龙榻,把还在打嗝的儿子放在自个儿胸前,被子一盖,睡觉。

岂料龙帝陛下刚刚睡熟,梦中一股浓浓的奶味还带着隐约奇怪的味道,不断的传到鼻子里。他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幼龙的时候,被某个可恶的人强行泡在山中灵池里,头顶都快要烫秃了去……

龙帝蹙了蹙眉,很不愉快的醒了过来。他盯着帐顶华丽的刺绣,一脸黑线的发现,儿子把软嫩嫩的尾巴搭在他的脖子外加下巴上,小爪儿无意识的挠啊挠——最要命的是,黎婴尿床了。

龙帝心情顿时暴躁起来。尿床就算了,还尿在你老子的下巴上和脖子上——你是屁股痒了还是屁股痒了?他坐起来,看着儿子一路滚下去,然后继续摊开四只小爪儿打着小呼噜……某爹嗅了嗅身上,又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个崽崽……连尿都带着木乳味儿……

第三十五章:人间六年(一)

宝泉镇,郦府。

“老爷,那人又来了。”管家陈卓从前院儿匆匆行来,躬身在郦珩声耳边说道:“带了不少人,瞧着不善。”

郦珩声眯起眼睛,略带煞气的英挺面容露出几许嘲讽:“郑郢峰果真不死心……只是我郦珩声也不是吃素的,郑家家大业大不错,我的兵也都是淬过火杀过人的。”

陈卓顿了一下,轻道:“郑家虽豪门显贵,这一代却已式微,皆是子息单薄的缘故。”不足为惧。

郦珩声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坐在他下首纹丝不动的小少年。

“老爷如今任期已满,将要升任轻车都尉,正四品的官儿——即便是郑家家主,若无官职在身,见了老爷也是要行礼的。”陈卓道:“虽则少爷外家乃是郑家,可如今既已过继给老爷,郑家断没有插手的资格。”

郦珩声满意的看向管家,心中舒坦了许多。本来他一介光棍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自从六年前收养了二郎,再加上杜松鹤也与他在一处,家中就添了不少下人,遂也就请了位管家。说到这位管家,其实年轻的很,三十上下。当年陈家村与宝泉乡一样被山匪灭村,他也是郦珩声带着人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因本人识文断字,脑子聪明,郦珩声就让他管着一家下人,并不算是卖身,工钱另算,倒也没出差错。

“爹。”

小小少年忽然开口了,音质还带些脆嫩,却沉稳的很。

“儿子去与他说。”

郦珩声转头看向不过虚九岁的养子,原先的王凤章,如今的郦翰声。小孩儿这些年跟着松鹤念书,又随他习武,已不是当初那个粉白娇嫩,因山匪而被吓得离魂的王家幺儿了。

“郑郢峰也算是你嫡亲舅舅,你能应付得来?”他嘲道:“别给旁个轻易拐走,倒叫为父去挨你小爹爹的打骂。”

郦翰声听了这番话,挑起与王汉相似的浓眉,那副神态却与郦珩声像个十足。他站了起来,年纪虽小,身量在同龄人中也算是高的,且并不瘦弱。

“爹你且看着吧!”他略提高声音,表情仍平静的很:“当初宝泉乡遭难,几年也不见郑家来这里寻我,可见他对我娘亲并无多少兄妹之情,反而是趋利避害。如今他仅剩的庶子死了,又见我出息,才想着把我要回去——却是晚了!”

“说的不错!”清朗雅致的男声从后堂传出,一个一身淡青的书生大步走出,笑看着郦翰声道:“不愧是我儿子……须知这世间难有两全美事,不付出就想白捡,那才是痴心妄想!”

郦翰声一见他,就露出稚气的笑容,脸上两个小酒窝。

“小爹爹!”

杜松鹤满眼疼爱的摸了摸小少年的头,声音转柔道:“你也不必为郑家烦忧,郑家虽是五姓贵族,那也是曾经了……陈管家说的甚有道理,他家虽门第显贵,偏生子息单薄撑不起门面。”他微微笑了笑继续道:“何况,若论起当世豪门,那也得是得圣人青眼,简在圣心才算数。人都言阶崇金紫,爵极国公,爹爹我家乃是世袭勋位,你祖父如今堂堂一品国公,你姑姑又贵为一宫之主,你可要比那郑郢峰家的儿子要尊贵多了……他想认也得看自个儿有没有那个福气!”

他瞥了一眼郦珩声,见他自刚才便脸色不虞,反而笑意多了几分:“只可惜你外祖家却没甚门第,二老又早早故去,即便爹爹相助,你爹如今也只是区区四品小官儿。”

郦珩声气得青筋直颤,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说什么呢!没的教坏了孩子!”他憋了憋,脱口而出:“我爹娘才是他祖父母,你家才算是二郎的外家!!”

“……”郦翰声默默撇开眼。看着自己两个爹爹相视冷笑。管家若无其事的倒退着准备溜走。

真是够了。

“儿子去解决那人。”他干巴巴的说完,行了一礼就跟在管家后头出去了。

待二郎一出去,郦珩声就看着那书生大摇大摆的走过来,竟直接跨坐在自个儿腿上,双手一圈,笑容顿时从清雅变成了挑逗。

“郦木头,还在生气?”杜松鹤抿嘴逗弄仍僵着的男人,臀下技巧的蹭了蹭:“这不是要回去长安了么……若是想要我爹娘对二郎好,光是个养子的身份可不行。”

郦珩声颧骨渐染上红晕,不满的沉声道:“二郎跟的是我的姓,怎地又变成你的私生子了?”

杜松鹤冷笑一声:“怎么,我日日被你压在身子底下玩弄就是理所当然了?人也被你欺了,好容易有个儿子又是跟的你姓,此去就骗骗我爹娘你也不同意?”他说翻脸就翻脸,也不顾男人被挑起的冲动,从他腿上起来指着他就骂道:“干脆你我一刀两断!二郎我带走——你自去找你的妓子替你郦家生儿子去!!”

郦珩声虽一直端着一家之主的架子,此时见杜松鹤真的生气了,不由软了下来。他踌躇半晌,拽过书生硬是抱入怀中,小声说:“你……你生哪门子气么!我也不过是没拐过弯儿来……再说咱们在一处也不可能有孩子了,二郎就是你我亲子,哪样是为他好,我……我也是清楚的。”

他低头看着怀里人,见杜松鹤清亮的双眸怒气渐褪,抿得紧紧的润红唇瓣也松了些,心头便也舒服了。他郁闷的心道,不是说是神仙下凡么,怎地心胸这般狭小……

“算了,这回就不与你计较。”杜松鹤冷哼一声,兀自靠在郦珩声怀里。

郦珩声忙哄着他吃了点茶,半天又突然想起一事:“对了!那郑郢峰可是知道蕙娘生了两个儿子……要是他不小心对二郎说漏了嘴如何是好?”

杜松鹤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要是依你这记性,只怕二郎早就起疑了。你道我刚才去干嘛了?”

郦珩声愣了下,赶紧赔笑陪好话。

心里又开始郁闷道,你这小,看爷晚上怎个疼你。

那一头,二郎木着脸跟在管家后头来到前院儿大门,远远就瞧见一中年男子穿着锦袍负手而立,身旁立着一列家奴,个个都魁梧凶悍。

他眯眼一打量,那男子蓄着美髯,五官轮廓竟与蕙娘有六七分相似,十分清秀。

心里不由愈加冰冷。

郑郢峰听到门内传来脚步声,偏头一看,那郦府管家身后跟着一位少年,不由激动起来。那小少年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皮肤微黑,眼睛嘴巴耳朵都与自己极为相似,只有眉毛浓黑,显得十分英气。年纪虽小,却已经显出几分沉稳坦然的大家之风,光是这种气度便已胜出同龄人五分。

“你……你就是二郎吧?”郑郢峰上前几步,哑声道,“我是你亲舅舅,你出生时还去看过的!”

二郎面无表情的抱胸看着他,暗自冷笑一声。

“对不住,这位郎君……我可没有听自家娘亲提起过,我还有一位舅舅。”他冷淡道:“我家从前不过是乡下贫苦猎户,娘亲虽识得几个字,却是与爹爹从小相识青梅竹马,连宝泉镇都没有去过几回……即便你说是,我双亲前些年俱都故去,也无人可对质了。”

郑郢峰一听,不由在心里把那王汉蕙娘并杜松鹤郦珩声狠骂一番。他本来嫡子庶子也是一堆,前些年也不知怎地,四个庶子夭去三个,就连唯一的嫡子也开始大病小病不断……他当年来这种地方寻妹妹,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他要真是子嗣不保,与其从族中过继那等血缘稀薄之人,不如过继他亲妹妹的儿子。

后来他儿子又开始有了好转,他就又开始痛恨妹妹逃家,浑嫁个粗鄙贫民混淆血统,虽听闻宝泉乡噩耗,心想既已无济于事,就权当听不到罢了……岂料去年嫡子突然夭折,剩下的庶子没过多久也死了,他难过许久,这才又想起妹妹的儿子,叫做二郎的。

他叹口气,道:“你这孩子是在怨我……我那年所以没来,皆因为家中小儿病重,去年终究……唉。”他擦了擦眼角,恨声道:“你莫要被那郦珩声给骗了!想想你的爹娘,养你这许多年,难道是为了你过继给别家做儿子吗?!难道你连祖宗都不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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