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朕当然知道!朕又何曾不是惜命之人?只是这个殷家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视律法如无物,种种恶行,罄竹难书。不把他办了,朕这个皇帝也不肖做了。身为和硕廉亲王,食朝廷俸禄,不想着如何惩恶,你居然还劝朕忍耐,难道你认为朕能忍的下去?”胤禛反问:“小八,就算当年你与朕如何恶斗也好,那只是为了皇位,并没有存心害人的意思,可眼前这人不一样,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利益所驱使,所干的勾当足以让别人家破人亡。你当年差点就成了这天下的主人,换做是你执掌江山,你可以容得下这样的人存在吗?”
胤禩思量片刻,不得不承认胤禛所言也的确有他的道理,这江山纵使不再是大清的,可他曾经身为皇族一脉,对于这样罪迹斑斑的人,也是无法饶恕的。
“那四哥希望我怎么做?”俩人谈论了半天,胤禩终于受不了胤禛的谆谆善诱,败下阵来。
“看今日形势,殷旭一人独大,殷琪不问正事,殷霖只是个莽夫不足为惧,真正算起来,只要对付殷旭一人便可。他手上的产业一部分在殷霖手上,一部分在几个叔父手上,你跟在他身边,有机会就撺掇着他将权利集中,若是目标只有一个,接下来的事情会简单很多。”胤禛缓缓分析道。
“集中权利之后呢?四哥是怎么想的,是抓住他的证据交给警方,让警方处理,还是自己取而代之,以龙头老大的身份销毁这个毒窝,斩草除根?”胤禩问。
“你说呢?”胤禛眯眼看胤禩。
“真正销毁的途径只有后者。走了一个殷旭,还会有下一个殷旭,只有将老窝端了,才能让这殷氏永远消失。”胤禩想了片刻后,得出这个结论。
“与朕想的一样。”胤禛点头,道:“只是有一点,朕还不是太明白。”
“什么?”胤禩扬眉。
“你与殷旭有什么关系?他为何对你特别照顾?你知道能得他亲自指点是意味着什么吗?”胤禛墨黑的目光直直看向胤禩。这是他与胤禩结盟后的第一次谈话,胤禛私心里希望胤禩说实话,毕竟在这个世界,他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尽管现在胤禩也不能让他完全信任,但好歹做过一世兄弟,对彼此来说,他们只能依靠对方,在这个黑暗坎坷的荆棘丛中摸索着互相扶持着前进了。
可惜胤禩再努力回忆,也想不出殷旭和殷祀私底下有什么交集。于是他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我脑子里没有一点关于殷旭的记忆。我醒来的时候就带着殷祀的记忆,我知道我是演员,是殷家人,我认得殷琪殷霖,甚至记得殷孝行的样子,但却独独想不起殷旭,只知道我还有个大哥,是殷氏的掌权者。至于殷旭为何对我特别照顾,我不知道,不过我会探听。”
“你今后跟在他身边,朕也不知是福是祸,你自己仔细些。如果可以接触的到,你就留个心眼,你知道朕说的是什么。”胤禛交代道。
“弟弟知道。殷旭不是个好相与的,咱们想扳倒殷氏,恐怕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前方是生是死,还是个未知数。这可不像皇考那时候,你能明白的看到如果你争赢了得到的会是什么,至尊皇位,君临天下,整个江山都在你脚下臣服。这一次,就算赢了也没任何报酬……”未尽的话,胤禩没有说。
“你心里既如此明白,还肯参与进来,说明你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看着胤禩认真分析的样子,胤禛忍不住讥讽道:“若是上一世早早觉悟,说不定还是个富贵闲王。”
胤禩却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若是有的选,弟弟也不愿涉足。因为弟弟实在不忍心……看四哥只身一人身陷困局而不出手相救。只是弟弟愚钝,也许救不了你反而将你我二人都搭进去,到时四哥可别怪弟弟。”
两人在家族会议结束后就窝进了胤禩卧房详谈。房里灯光幽若昏暗,胤禩淡然的笑容被隐射在胤禛的瞳孔中,猛地令他呼吸一滞。
他这个弟弟,从未被他在意也没有这么近距离端详过,此刻看来,无论是清润的眸子还是温润的嘴唇,甚至是那白皙的不似男子的肌肤,都散发着某种致命的诱惑。他一直都是那样风度翩翩,少有动怒的时候,就算那时被自己囚禁高墙,也只是对着天空哀叹,或者偶尔出言嘲讽,他在人前,一直那样优雅从容,但胤禛知道那只是他的面具。此刻眼前这人说出这样的话露出这样的表情,是不是代表他对自己,已经摘掉了那个面具。
身在异世,没有封建的皇权,于是他摘掉了属于廉亲王的虚伪的八面玲珑的面具,对自己露出了真正的胤禩真正的小八该有的样子?
胤禛稳下自己的心神,认真道:“朕不怪你,如若真是如此,你我一道去了阴间彼此也有个伴,若能有幸再回到雍正朝,朕答应你……放你出来,复你宗籍……往事一概不究。”
胤禩点头:“多谢万岁。”语气不见往日不忿之态,而是由衷的感谢之情。
胤禛被这声心悦诚服的‘万岁’喊的颇为高兴,他略一弯唇角,面色温和。
“弟弟还有个事想说。”
“何事?”
“四哥能不再自称朕吗?大清皇朝已经是过去了几百年的事了,皇帝都死绝了哪来的朕?再说,要是被人听出端倪来,四哥怕是也不好解释吧?难道你想领着弟弟一起去研究所给人当白老鼠?”胤禩憋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吐槽。
最受不了的就是老四这点,动辄爱摆架子,早就不是皇帝了还老是朕啊朕的自称。胤禩同情的摇头,大概是以前跟在太子身后总是被欺负,压抑的久了才会这样在意,也挺可怜的一小孩,他想说服自己不与老四计较这个,终究是做不到啊。老四的这声朕,不仅代表他的身份,关键的是,它在提醒爷曾经输的一败涂地啊你妹的!
胤禛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点头道:“十几年,习惯了。你说的对,朕……我是要改,让人听出来不好。”
谈话至今,胤禛与胤禩已经正式表明了彼此的态度。携手联盟,捣毁殷氏。
曾经是恨不得对方死无葬身之地的对手,今日却为了正义为了生存互相扶持,没有针锋相对,没有算计陷害,只有信任。两世兄弟,从敌人变成盟友,我很想知道,你我之间这样的身份逆转又会碰撞出怎样的花火?
两人都抛去了过去对彼此的成见,因此谈话氛围还算不错,胤禛打算再将计划细分,却听到两三声不大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胤禛疑道。
胤禩摇头,前去开门,谁料站在门前的,竟是一身宽松家常服打扮的殷旭?!
见殷旭来了,胤禛便恢复了人前低调的做派,告个别回了自己房间,只剩下胤禩与殷旭共处。与虎狼为伴是别人都做不来的,但却是胤禩的强项,以他笼络人心的本领,陪着殷旭周旋还是毫无压力的。
想到刚刚胤禛人前人后不同的面孔,胤禩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说不清那是什么,他就是想到胤禛这时的处境其实也和上一世差不多,争大位,装低调,不同的是他们身份的转变,忽然就从冷眼旁观的敌手变成了生死共存的盟友,表面上他们毫无干系,实际上两人暗中来往,联合一气。就好像他是在扮演老十三的角色,与老四一同布局,一同算计,有种新奇紧张的感觉。
回味着胤禛刚刚的变脸表演,胤禩有点想笑。
“老四刚刚怎么在这?”虽在胤禩房里,殷旭倒也不见外,他径自在胤禩床前坐下。
胤禩识相的扮演起听话无能的弟弟角色,他乖觉道:“他过两天会搬去S市,来跟我告个别,毕竟我们之前是混一个行业的,四哥对我还是不错的。”除了刚开始的刻意针对。
殷旭点点头,道:“他的确是难得的稳重。”
“大哥这么晚来是有事?”胤禩问。胤禩足比殷旭小了十一岁,加上他面容秀气,此刻装起乖巧来也毫无违和感。
殷旭却爽朗一笑,道:“叫哥。过来。”说着他拍了拍身边柔软的床褥。
胤禩听话的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殷旭盯着胤禩好看的脸,半晌才道:“瘦了。”
胤禩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有点不明状况,但仍是配合着答了句:“是吗?”
“早就叫你留在我身边,你偏不听,非得吃了苦才能学乖,跟着我就这么难受,我还能把你吃了?”殷旭浅笑着顺着胤禩的手抚上他的脸颊。
纵使胤禩再怎么镇定,此时也被殷旭这番动作吓得不轻。他身子一抖,就要往后躲。却被殷旭长臂一勾,搂住了腰。
殷旭和胤禩有兄弟名分,但如今这样古怪的姿势搂在一起,任谁也会朝着不纯洁的那方面想,胤禩也不例外。他不由扶额慨叹:爷是遭了怎样的罪啊?被太子惦记也就算了,重活一回怎么还能招惹上这样的嗜血修罗?!
殷旭呼出的热气喷发在胤禩的耳边,他低低道:“躲什么?又不识相了?也是,先前受的罪你都不记得了,没关系,哥有时间,可以慢慢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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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胤禩努力想从殷旭怀里挣脱开,但无奈殷旭搂的太紧,胤禩挣不开,只能由他搂着躺下。
殷旭还在耳边反反复复的说着什么,但胤禩却无心再听。
他只觉头昏昏沉沉的,接着视线一暗,再睁眼时自己仿似又回到了那个久违的地方,让自己觉得屈辱的地方——毓庆宫。
袅袅恹恹的熏香在鎏金镂空的香炉里燃的正旺,一缕缕青烟扶摇直上,消散在空气中。银线绣芙蓉的锦帐高高挂在床沿边垂直而下,遮盖着床间旁人看不见的旖旎光景。毓庆宫里宫门紧闭,奴才们都退避到屋外候着,屋子里除了一室浓郁的香气就只剩下胤礽和胤禩若有若无的低喘声,宣示着宫闱内隐晦的银靡。
“嗯……”胤礽发出一声闷哼,从胤禩身上翻下来,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欲望被满足后那种特有的沙哑的声音道:“胤褆到底是庶出的,凭他也想染指太子之位?皇阿玛借着打击明珠一党在警告他呢。”
胤禩经过刚刚的情事,正浑身乏力酸胀,对胤礽的话只淡淡听着,不作发言。
胤礽见胤禩不说话,以为他在担心自己的处境,于是转头在胤禩脸上轻啄了一口,宽慰道:“放心,旁人如何本宫不管,但是你,是决计不会被连累的。孰是孰非,本宫心里清楚。”
胤禩闭上眼养身,慢慢才说:“二哥自己也要当心,皇阿玛那样精明的人,若是让他知道你在他跟前使手段,只怕会……”
话未说完,胤礽便又翻身将胤禩重新搂紧,语气间带着惊喜:“小八这是在关心本宫?”
“……”胤禩面对胤礽的问话突然有些无言以对。
关心?我是关心你!我关心你什么时候死!
胤礽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他平日里不是这样话多的人,可见他此时内心是高兴的。胤礽出身尊贵,天潢贵胄,除了那个金灿灿的皇位,他何曾对哪个兄弟多看一眼,也只有胤禩,凭着一副好样貌勾了他的心神,他说:“本宫是真心对你好,可惜你是个冷心冷情的,你的眼里,除了良妃,还能看得见谁?每次找你来毓庆宫,虽然你都从了,可本宫知道,那不是你心底真正的想法,本宫是卑劣了,用这样的方式威胁你,可是……你方才说那句话,是不是真心希望本宫好?”
“二哥要是出了事,谁来护我母妃护我平安?”胤禩轻轻吐出一句。
胤礽闻言,神色不禁有些黯淡。
原来你对我并不是……不要紧,我总有君临天下的那天,到那时,我定要……
于是辗转间,又是亲吻啃咬,耳颈相交……他们像两条被搁浅的鱼,在下一波海浪没来带走他们前,只能依靠彼此身上的黏液汲取氧气,获得这一刻的解脱……直到身后传来难以启齿的钝痛感,胤禩才低低喊出一声:“不要!”
再睁眼,毓庆宫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简约欧风的现代卧房,赤裸着上身伏在他身上的不是胤礽,而是下午才见过面的大哥殷旭。
殷旭见胤禩醒来,掀唇一笑:“醒了?”他摘了眼镜,斯文的气息顿时不见,虽然笑着,但胤禩不会忽略他骨子里的那种狠绝独断。
见胤禩不说话,殷旭以为他还没反应过来,于是邪气的用那硬的发烫的东西顶了顶胤禩,恶劣道:“是要哥来还是你自己来?”
胤禩眼见自己是逃不过了,于是用胳膊遮住了眼睛,懒懒道:“懒得动,你来吧。”
于是还没等胤禩说完,殷旭就迫不及待的架开胤禩的双腿冲了进去……殷旭在胤禩身上尽情的驰骋,汗水淋漓间,他只感受得到胤禩的紧致和他低声的呻吟,却忽略了他紧握的拳头和藏在手臂间的屈辱的目光。
不着急,慢慢来……胤禩咬牙告诫自己,受得了怎样的委屈才干的成怎样的大事,现在还不是跟他翻脸的时候……当年狂傲如胤礽,还不是一样输给了他,何况眼前这个人?今天的耻辱,他记下了,总有一天,他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殷旭的指令一发出去就立刻生效。
翌日一早,胤禛便收拾好行李出发去S市找殷霖,丽星的运作都上了正轨,有什么直接邮件给他知道就行了,所以胤禛的移居对管理丽星来说并没有影响。胤禩也做好跟在殷旭身边的一切准备。胤禛临行前,殷旭嘱咐了两句,无外乎是行事注意稳妥之类的话,他一副受教的样子听了之后便坐车离开,钻进车门的一刹那,他丢给胤禩一个‘万事小心’的眼神,胤禩意会。
黑色的房车绝尘而去,带起一地落叶。直到院子里再看不到车子的背影,直到胤禩的脸从倒车镜里消失不见,他们才明白,这场狩猎游戏,终于真正开始。
时间一晃就过,转眼两人自那日分别后也有大半个月了,其间胤禛一封邮件都没有sent给他过,只有两条简短的信息,还都是在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发的,一条是‘万事安好,勿念’,一条是‘一切顺利,勿念’。作为回礼,胤禩也发了两条,一条是‘一切如常’,一条是‘注意休息’,信息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只是对他二人来说,这是一种相互鼓励的方式,提醒着他们记得自己在这个世界还有亲人,还有必须完成的任务,于是会更加小心谨慎,更加珍惜自己的命。
这些天胤禩一直跟在殷旭身边,看着他审批文件,开视频会议,跟美国缅甸那边通电谈资金出笼出货运货的事。殷旭如常的处理一切殷氏事宜,一点避开他的意思也没有,有时还会教他一些暗地操作的流程。于是胤禩怀疑,他对殷旭来说,是不是不具备任何威胁力,所以用不着防范?胤禩不清楚这条眼镜蛇是怎么想的,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坐观其变。
至于两人之间的关系胤禩也颇为困惑,殷旭似乎很粘他,自他们第一次上床以后几乎每天晚上他都拥着胤禩一起入眠,尽管有些时候他什么也不做,就只抱着胤禩。
胤禩一直以为殷旭有时会说说从前,但殷旭绝口不提。胤禩忍不住好奇,难道殷旭与殷祀之间不曾有过以前?殷旭看殷祀顺眼所以就直接把他上了?但胤禩明明记得殷旭说过‘早就叫你留在我身边,你偏不听,非得吃了苦才能学乖’,这个‘早就’是什么意思,当中又有何隐情?胤禩心里明白,只有探听到了这个消息,他才能知道自己可以左右殷旭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