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地图叁:女主修仙(四)传说每个女孩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脾气暴躁。
“你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你又如何知道?”裴居安问。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如何知道?!毫无压力的用法术通过水镜进行偷窥的天峥如是想。 “我感觉的出来,师父待我很好。”思危一直是感情用事的最典型代表。 天峥心花怒放。 “感觉?你以前还觉得村里的二丫心地善良呢,可结果呢?”裴居安不爱搭理这些琐事,却不代表她不了解,恰恰相反,她心里被谁都明白,二丫从玄远真人带他们上山那天开始就对他们姐弟有了敌意,很深的敌意,而她现在简陋的生活环境就是拜二丫所赐,只不过她根本不在乎这些物外之事,她比较关心的灵气是否充沛,只要适合修炼就什么都无所谓。 “姐你已经知道了?”思危一愣,本来他还琢磨着裴居安那一心只求修仙的性格,也许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境况是被欺负了。 “你都知道了,我还能不知道?”裴居安诧异反问。 “……我怎么觉得姐你这话有点鄙视我的意思。”思危悲剧的发现,无论他到底是不是掌教眼中的天才,反正在他姐眼里肯定不是。 “恩。”裴居安回答的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这个时候你就又变成没有常识的三无冰山了啊魂淡,你过去根本就是故意的吧?!“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二丫?” “我为什么要处置二丫?她与我何干?”裴居安一脸困惑。 = =该困惑的会是我吧!思危在心里默默的给裴居安给跪了,又或者其实他应该同情二丫?被她欺负的对象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欺负”什么的,想想真替她悲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姐!” 思危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这话竟然会是他对别人说,而不是别人对他说。 裴居安沉默的看了思危一会儿,然后才说了一句:“这个道理如果你能用在你师父身上,我一定会很欣慰——” 偷窥的正欢的天峥一气之下一剑劈坏了房中的水镜,裴居安,我记住你了! “——至于我,我又有何可惧,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算计别人的时间,不如多用来修炼。分心在那些杂事上,何时才能修成正果?”不得不说,裴居安真的是个修炼狂人,他对修炼的狂热总让思危觉得他看到了莫汉对待工作时的影子。 莫汉喜欢赚钱,不是因为他需要用那些钱来干什么,他就是单纯喜欢那种财富不断积累所带给他的成就感,大部分时候他都会把他多余的存款用来做慈善,打着思危的名义。 同理可证,裴居安大概也不是想要用那些强大的力量去干什么,他就是单纯喜欢那种能够飞升的成就感,哪怕别人有可能对他不利,他也不太在乎,因为他的目光还保留在上一世还是个大能时的水平,一切阴谋诡计都抵挡不过绝对的力量。 只不过,就目前来说,裴居安她就是个五系俱全的废柴灵根,根本没有什么力量可言啊! 看着思危在那边皇帝不急太监急,裴居安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会处理好的,你能照顾好你自己就是帮了我大忙。” 思危为这句似曾相识的话愣住了,在他父母刚刚去世,莫汉从国外赶回来的时候,面对令人焦头烂额的集团近况,莫汉也是这么跟他说的:“术业有专攻,集团的事情我负责,你负责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脸色苍白的像鬼,去给我好好吃饭!” 莫大哥,我想你了。 思危张口,无声的对裴居安说了这么一句。 裴居安满脸的问号。 重新找了个水镜继续偷窥的天峥也是一脸不解,mo da ge?这又是个谁?为什么思危身边总是要有那么多分散他注意力的人,为什么……他就不能只是看着我呢? 当有了这个想法后,天峥反而先愣住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回到坐忘峰的当晚,思危在梦里再一次哭了个一塌糊涂,这大概是他和莫汉自父母死后分开最长的日子了,以前和裴居安在一起时他还没怎么感觉到,可就在今天,因为裴居安的那一句,他泪腺全开。思危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他真的后悔了,悔不当初,当时会觉得日子无聊而随便打开一个不知名机器的自己是过着怎样“奢侈”的生活。 耳朵比谁都尖,心系小徒弟的天峥一听到这边响动不对,立刻就破门冲了进来,吵醒了思危,也看到了思危被泪水打湿的被角。 “怎么了?裴居安那个小混蛋白天欺负你了?”不得不说,在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这方面,天峥和裴居安做的十分默契。即便天峥可以说是全程监控了思危姐弟的对话,他也还是会怀疑裴居安,没有任何理由。 “没有,”思危还有点收不住梦里的哽咽,抽抽搭搭的回答,“我姐姐不是混蛋,您不能那么说她。我刚刚就是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能把你吓的哭成这样?”天峥明显不信,他信奉的是男儿流血不流泪,以己度人,那是有多大的难事才能逼得一个男人掉眼泪,他可不相信他小徒弟那么怂,随随便便一个噩梦就能把他给吓到了。 “我梦见我的家人不要我了。”思危只能这么回答。 “果然还是因为裴居安那个……那个人。”天峥特意跟玄远了解过思危的过去,知道他的这个小徒弟现在就是个孤儿,除了姐姐裴居安以外再没有家人了,现在说是怕家人不要他,可不就是白天裴居安跟思危说了什么嘛!“不要怕,如果真是你姐姐欺负你了,师父帮你收拾她!” ……我真心不需要师父你去收拾我亲姐姐。思危只能这么暗暗提醒他师父“被家人不要”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好比“我爹娘也抛下我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天峥发现自己真的理解错了,自己的小徒弟就是这么一个会因为梦里的事情哭的稀里哗啦的敏感性格之后 ,他本来以为自己应该是不喜欢的,但莫名的又觉得这性格很适合他的小徒弟,他一点都不介意对方弱一点,甚至如果能一直依赖他就更好了。 于是,那一晚,几千年来都是保持打坐习惯的天峥,破天荒的为了思危改变了自己的习惯,掀被,上床,搂住思危,动作一气呵成。 在思危反应过来的时候,天峥已经在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尽力温柔的说:“别怕,师父永远都不会抛下你,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当然,师父也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咱们会永永远远的在一起,哪怕是死亡也无法把我们分开。 “那如果遇到意外呢?天灾人祸……”当年父母的突然去世一直是思危心里磨灭不去的阴影。 “我相信以我的能力是不会存在什么能够阻拦我的天灾人祸的。而且就算有意外,我也会想尽办法回来,哪怕深陷地狱,哪怕借尸还魂,我一定会遵守承诺,说话算话!”天峥立下了他一生的誓言,在开口的那一刻他甚至会觉得这个誓言他其实早就说过了。 那一夜,天峥再一次梦到了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这一次他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变成了那个与他长相一样,名叫孝瑜的男人。 喝醉了的思危成年版就趴在他身上,对他说:“我不管,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啦。” 天峥极其流畅的开口道:“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思危傻笑着回答道,那一刻他的笑容闪亮的让天峥不知所措,他知道他和思危口中的喜欢肯定是两个意思,只是到底该不该点破呢? 然后梦就醒了,天峥很尴尬的发现自己大概不适合和小徒弟同床共枕,某个好几千年都没有过什么动静的物件此时正昂首挺胸。而兀自在梦里睡的香甜全无所觉的罪魁祸首却还在努力的吹着热气,把天峥心里的那点火撩拨的更旺盛。 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天峥一纠结就是八年,每一天晚上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徒弟入睡就开始挣扎,直到小徒弟白日醒来冲自己甜甜的微笑道早安也肯定不会挣扎出什么结果,想着还是放到今晚再想吧,然后,今晚复今晚的,就一直拖到了已经不再适合和小徒弟同床共枕的八年后。 彼时裴居安已经被地潋真人收做了入室弟子,赐玄字辈,道号玄妙,一个让思危忍笑忍的特别辛苦的道号。 裴居安倒没觉得这个道号有什么不对,事实上,依照她的性格,除了她弟弟思危,和那个她必须随时注意以防对弟弟下手的天峥老祖以外的任何事情和人她都不会有什么感觉,哪怕是她自己,本来她以为她会一直这样知道地老天荒…… 可惜,人就是不能太铁齿,第一次当女人的裴居安终于体会了过往女性修仙者为什么就那么难在修为方面胜过男子——有太多事情会不得不分散她们的注意力,好比第一次青春期发育。 前两年胸前开始隐隐作痛的时候就足够裴居安别扭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我在努力长大”的胸部让她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总之那一段时间她是公认的暴躁具有攻击性,刚巧不怕死的二丫就撞在枪口上,于是裴居安两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痛下了狠手。 “没有下一次了,懂吗?”裴居安当时是这样对看见她就会瑟瑟发抖的二丫说的,那很好的转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而就在他好不容易能够淡然面对胸前那一对能当小支架用的肉包的此时,她发现她来月事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来月事竟然会是这么一件让人痛不欲生的事情,第一天晚上肚痛时,她甚至产生了她当初渡劫失败时挨到的雷劈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大概不会再有一个二丫特意送过来给裴居安发泄情绪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面对自己床上的凶案现场,裴居安默默的,默默的产生了一种她要不要自杀,再来一次夺舍重生的冲动,这一次绝逼一定要看好人,选择个男的! “姐?”从来都是把裴居安的房子当做是自己房子,推门就入的思危石化在一边。 于是,场面有了那么一两秒钟的寂静无声。 “姐!!!这是谁干的?!我去杀了他!”思危明显理解错了方向。 心情因为月事本就不算舒畅的裴居安回头狞笑道:“思危,我觉得我很必要和你谈谈人生了,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你本来不应该知道的事情的,恩?” 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对我进行性启蒙的人根本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魂淡!QAQ 多年如一日的偷窥了小徒弟八年的天峥在水镜对面也表示,为师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啊思危,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有的没的?!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教唆我的徒弟! 40.地图叁:女主修仙(五)传说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节奏>< 时间如白马过隙,八年之后的又四年就这样过去了,到底是谁教坏了思危,裴居安和天峥至今还没有个定论,但他们都很默契的认定了是对方在贼喊追贼,不怀好意! 如果裴居安知道天峥的想法,她肯定会杀上门前挺着胸问一句,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要我拿什么本钱去不怀好意?!裴居安对自己女子的身份在人生第一次青春期发育后就多有介怀,那些麻烦事儿大大阻碍了她对大道的追求。 不过也不完全是没有好事发生的,每个月但凡裴居安表示肚痛,思危就肯定会不顾天峥设下的层层阻拦,从坐忘峰下来照顾她,风雨无阻。 裴居安一直记得思危第一次知道她来了大姨妈时那紧张的好像她一碰就碎的表情,思危几乎是立刻的就坚持扶她躺倒了床上,忙前忙后,端茶递水,围着她不停的转,仿佛她就是他的女王。 思危甚至还很笨嘴拙舌的讲了一些其实裴居安根本没听懂的话来安慰裴居安,他说:“我以前在,呃,某处看到一种说法,血液中富含大量的铁元素,什么是铁元素?忽视这个技术性的问题吧。墨水的主要成分是鞣酸铁和没食子酸铁,也请一并忽略鞣酸铁和没食子酸铁是什么,反正意思就是说,姐,每当你觉得无法忍受身上的血腥味时,你就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书香气息,有没有觉得好接受一些?”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裴居安笑骂了一句,心情倒也真的舒畅了不少。 但等裴居安身子彻底爽利之后,思危就再一次被他师父天峥以修炼为重的理由带回了坐忘峰,裴居安为了再次见到思危,不得不在一个月之后再次以大姨妈为由把思危骗了过来,她不是想要支配思危,她只是,只是想多跟他说说话,和她唯一的弟弟说会儿话。 上一世在裴居安还是居安大能的时候,他有个弟弟,就叫思危。 过去裴居安总觉得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好像永远都会有话题的弟弟很烦人,打扰了他的修炼,每每都会呵斥他安静,弟弟在被骂了之后也不会不高兴,只会安静的站在正一山顶的不死树下,浅浅的微笑,满怀期待着他修炼完成。 直到裴居安死了,他才明白他弟弟为什么要那么执着的想要跟他说话,因为他怕自己寂寞,也怕他寂寞,那时的正一山只有他们兄弟二人和开天兽,实在是太过寂静了。 万人修真,一人难成,在逆天的这条路上,踏入山门的那一刻师父就讲过,修仙自古就是一个人的事,每个修仙者注定寂寞。因为在他们不断向上攀爬的过程里他们已经甩下了太多的人,包括那些真正在乎他们的亲人、朋友甚至爱人,暮然回首时才会发现其实早就已经只剩下了他们自己,无人真的关心,无人真的在乎,仿佛遗世而独立,那感觉不好受,即便他们早就做好了忍受孤独的心理准备。 他弟弟一直在做的就是不让他也感觉到那份来自心田深处无法遏制的寒冷和荒凉,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明白时他已身死,而他的弟弟也葬身于弱水,尸骨无存。 过去呼风唤雨的居安大能已经成为了传说,他的尸身就完全无损的放在正一山顶的不死树下,相传他这是在等待着起死回生的契机,但其实他只不过是想要在那里感受曾经弟弟感受过的仿佛永无止境的等待,等待那一人的回眸笑容。 转世后,裴居安又有了一个叫思危的弟弟,三岁时在弱水泅水玩差点溺毙,当思危救回来冲裴居安虚弱微笑的时候,她就笃定了那是她的弟弟,上碧落,下黄泉,他还是不忍心让她孑然一身。 所以,裴居安对思危有求必应,无限宠溺,而她对思危却别无所求,只求他能偶尔陪她说说话,哪怕一句呢,她也会万分满足。 “玄妙师叔,您这么晚了要去哪儿?”有年轻的女弟子上前拦下了正准备去坐忘峰找思危的裴居安。 “我要去一趟坐忘峰看弟弟。”女性到了筑基期后就不会再来月事了,裴居安也就没有了再把思危每个月叫来看她的理由,这一次她已经有半年没再见过思危的面了,寄给思危的传声纸鹤也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在忍了又忍,还是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裴居安只得“贸然”前往坐忘峰,去打扰整个正一派都敬若神明的天峥老祖。 “师叔这样不太好吧……”果然,小弟子开始劝裴居安了。 “我知道师叔祖他老人家一向喜静,我们做小辈的不好去打扰,只是这次弟弟已有半年未见,我实在是有些担忧,你放心,我肯定会尽量不打扰到师叔祖的清修的。”即便天峥那货在裴居安看来不过就是个为老不休的魂淡,但她也不能否认天峥在整个正一派的崇高地位,所以只能在人前做出一副很敬畏天峥的模样。 小弟子脸色微红,手忙脚乱的仓惶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玄妙师叔,我担心的是您,先不说老祖他脾气诡谲,稍有不慎就……弟子只是听说最近门派里不太平,有不少弟子都相继莫名失踪,现在天色渐晚,恐有不测,还是请师叔明日天亮再去吧,安全重要。” 裴居安因为她那霸气的性格,在基本都是女性的抛星峰有着不小的人气,这让思危曾经很是担心过一阵子他姐这一世莫不会要来上一段肉体上的百合恋吧? 有一个比自己还受女生欢迎的姐姐什么的,实在是太虐,太虐了…… 裴居安皱眉:“还有这事儿?”虽然裴居安对很多事情都没兴趣,可但凡涉及到有可能威胁思危的安全问题,她就会特别有兴趣了。 “是啊,一开始失踪的只是山脚下凡人村庄里的少男少女,根本没人重视,后来不知怎的,外门也有弟子开始失踪,外门长老这才将此事禀明了掌教,还没有开始彻查呢,内门里也出事了,不过出事的都是些不出名的小峰上的记名弟子,掌教已命玄远长老负责此事,相信很快能水落石出,不需太过担心,但也还是谨慎为妙。”小弟子事无巨细的把她知道的都讲了出来,只求裴居安能够多看她一眼,那脸颊酡红、眼神微颤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和情郎对话。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这样,基本没什么秘密可言,这教里上上下下,大小几十个峰的事情,只有裴居安懒得问的,没有她师姐妹和师侄们答不上来的。 “我知道了。”说完,裴居安就准备御剑飞往坐忘峰。 “师叔您怎么还要走啊?!”小弟子急了,她说这些的目的是为了劝住裴居安不要半夜出去,怎么对方反而走的更急了呢? “我弟弟一向不关心这些事情,人又粗心,我要尽快告之他,叮嘱一番才能安心。至于我,以我如今的修为就算打不过,跑总还是可以的。”裴居安是个厚积薄发的典型,十四岁初潮时还未筑基,十八岁时却已然越过了金丹的门栏。 这一切当然是靠的裴居安上一世的记忆,即便这一世她是五系俱全的灵根。在裴居安那个年代,这五系俱全可算不得什么废柴灵根,甚至恰恰相反,是和变异的单灵根同样难寻的好资质。 所以裴居安可以说是正一派众多天才黑马中黑的最彻底一个。 现在大洲上的灵气日益稀少,早就没有了裴居安上一世时“金丹遍地走,元婴不如狗”的盛世之景,所以裴居安这个金丹期还是很能唬人的。 小弟子这才没再说话,让裴居安走了。 裴居安一路上倒是相安无事,再平稳不过的上了坐忘峰,而坐忘峰上负责守峰和伺候的小道童一看裴居安出现,那真是头都大了。 作为一峰之主的天峥老祖明确的跟他们表示过,裴居安和狗不得入内,违令者,死。但天峥老祖唯一的宝贝徒弟地一师叔祖又说过,抛星峰上的玄妙真人是他的亲姐姐,如果她来,绝不可怠慢,这要是让他知道了他们敢把他姐姐拦在山下……到时候在徒弟面前乖顺的像只猫的天峥老祖肯定会一推二五六,拿他们来当挡箭牌的啊,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有木有! 总的来说就是,随心所欲的天峥老祖实在是太为难下人了/(ㄒoㄒ)/~~ 来过几次的坐忘峰的裴居安对这个自相矛盾的规矩也是很熟悉了,道童换了好几届,可每次看他们纠结的表情依旧是很具喜感。 “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难做的,咱们就照着你们前几任前辈的规矩来吧。” 小道童们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想了想前面几任前辈现在都已经拜了师父,活的好好的现状,便也就信了裴居安的话,还是把她放上了坐忘峰。 “你怎么又来了?”一身猎猎白袍的天峥站在裴居安面前,语气十分不善。 “我来看我弟弟,有错吗?”裴居安上一世好歹也是个大能,虽然修为落了天峥不知凡几,但在气势上却肯定是不会输给天峥的。 “这可不一定。你来找我徒弟所谓何事?”天峥的言下之意就是裴居安不安好心。 “提醒他最近门派里不安生,让他注意安全。”裴居安回答的特别理直气壮,即便这个理由是她来之前的前一刻才知道的。 “你一个小小的金丹期半夜都敢出门,我徒弟还能怕?”天峥嗤笑。 “你的意思是?”裴居安皱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朝她袭来。 就在天峥蠢师尊准备洋洋得意的炫耀自己的徒弟有多么天才的时候,只见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风雨大作,那是结婴才会有的第二重天劫!一个修士想要修成正果总共要经历九重雷劫,第一重会在一个修士结成金丹时出现,破丹生婴时则会遇到第二重。 如果说十八岁的年纪就已经金丹期的裴居安是匹天才黑马,那十八岁就结婴的思危基本就要被归类在变态那一栏里了。 41.地图叁:女主修仙(六)传说中金丹期之后身体外形就不会改变了……所以思危豆丁杯具了。 “你疯了吗?!”思危一日千里的修为并没有让裴居安感到高兴,反而是一脸愤怒,眯起眼睛看向天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看着你骂我疯了?”天峥勾起讽刺的唇角,“又或者是不小心让某人嫉妒自己亲弟弟的修为了?” “哈?”这大概是裴居安听过最可笑的话,她是想要得道飞升没错,但别人修为的快慢又与她何干?“这么说确实是你促使他这么早选择结婴的了?那你知不知道也许他的力量是到了结婴的门栏没错,但他的身体却根本还没有准备好,这会为他日后飞升留下极大的隐患!为了成就你的名声,你就可以全然不顾他的安危了吗?!” 裴居安死在马上就要渡劫之时,所以他很清楚为什么很多成名已久的天才最终都没能飞升成功,反而都折损在了最后一道雷劫之下,这与灵气、心境、功德以及护身法器无关,他们只是单纯的力量够格了,肉体却还不够格而已。 修仙不能一蹴而就,这是个日积月累,量变才能引起质变的漫长过程,心急就只有死路一条。试想猿猴用了多少年才努力进化成人类,就能够明白人类为什么不能过快的成仙。 飞升可以说是一种完全的变态行为,从A物种变成B物种,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要么整体都得到臻善臻美,然后一起飞升,要么……败在细节上,由那一个还不够格的点开始龟裂,快速蔓延全身,最后不得好死。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裴居安那个年代,修炼那么缓慢的五系俱全的灵根还会被认为是难得的好体质的原因,正是因为那份缓慢,所以才会完全,身体早已千锤百炼,只等着厚积薄发。而别的灵根修士,难免会因为一味图快而在修炼的时候顾此失彼,功败垂成。 甚至可以这么说,修炼越快的天才,越有可能折损在最后的天雷上。 可寻常修炼缓慢的庸才又一辈子都不可能摸到那最后一步的门槛,他们的身体再适应力量也没用,这就是修真界的尴尬,不是天才无法达到那一步,可是天才又往往会死在太过天才之上。 这也就是为什么天峥已经上千岁,却依旧要压抑修为不敢飞升的原因所在,他还没有完全把他那具脆弱不堪的身体淬炼成哪怕是九重天雷也劈不坏的金仙之体。他在为他曾经过快的修炼速度还债。 当然了,这是裴居安从她的角度理解的事实。 而在天峥自己看来,他之所以没有飞升,只是在等一个人,千万年来都在努力等待的梦中人。在过去的梦里那人永远都是一团影影绰绰模糊不清的影子,他不知道他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等,他只知道他一定要等下去。 就在天峥以为自己会等到天老地荒的时候,思危出现了,夜夜入梦的梦中人终于有了清晰的轮廓和容颜,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让人心驰神往。 那一世他叫孝瑜,他还叫思危,他们一起生活在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在他终于鼓起勇气对醉酒的他表白之后……他却睡着了。然后这个梦就开始循环往复,不再前进,他只能在梦中一遍遍被告白未遂折磨,在现实里被到底要不要推倒纠结。 天峥觉得他大概是找到了他之所以那么执着等待的原因,他想思危知道他爱他,他想和他有个大团圆结局。至于如何达成这个愿望,天峥觉得这事还需要再想想。 因为在乎,太过在乎了,所以才会举棋不定,踟蹰不前,害怕失去。 想及此,天峥的气势一下子朝着裴居安压了过去,那种仿佛空气中的灵气都在急速压缩的感觉让人窒息,他说:“我想,我才是思危的师父,我比你这个小小的金丹期有更多的话语权来判断我的徒弟可不可以承受那更高的修为!” 裴居安勉强维持住了站立的姿势,脸色煞白,却依旧在据理力争:“如果我弟弟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好好看着吧,看你是如何输的。”天峥的口气笃定,眼神不屑,“你输就输在你对思危的信心太少了。” 爱情最美好的地方就是当你爱着一个人时,那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而你为了能够配得上那个最优秀人的才会不断努力向上攀爬,想让自己也变得同样优秀。 …… 一夜之后,雷劫全消,当第一缕阳光穿破层层云雾,照射到裴居安脸上时,她的弟弟思危,年仅十八岁的少年,成为了整个大洲上最年轻的结婴修士,没有之一。 “姐~我厉害吗?”思危很高兴他一出关就在门外看到了这个世界上他最在乎的两个人都站在那里等他,他迫切的想要跟他们分享他的喜悦。虽然说他现在的成就是因为有景澄的言灵之力作弊加持,但也还是足够他翘起尾巴得瑟一段日子了。 “弟弟真厉害。”这个时候裴居安自然不会傻到去扫思危的兴,她只是暗暗琢磨着要什么时候私下里跟思危好好谈谈,让他明白修为过快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好比,金丹期之后修士的外形基本就会定在他结丹时的年纪,换句话说就是,连裴居安这个姐姐都比思危高,而思危大概是要和他那张娃娃脸过一辈子了。 “怎么这样……QAQ”思危一直都是很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的,不过也许是因为太过听得进去了,他现在竟然开始捉摸着他能不能先把修为废了,等发育完成之后再炼回来,他相信有景澄的金手指加持,他早晚还是会变成大洲第一人的! “想都不要想!”裴居安和天峥毫不犹豫的一起冷酷镇压了思危的奇思妙想。 “那有什么能让人长高的灵丹妙药吗?”思危充满期待的看向了博学的裴居安和天峥,希翼着无所不能的法术丹药能够保住他解决这个小烦恼。 “……”经过很诡异的短暂沉默后,裴居安和天峥再次默契道,“你现在就很好啊。” “= =哪里好?” 方便姐姐抱抱~BY:裴居安。 身高差在攻受方面刚刚好。BY:天峥。 “很可爱!”天峥第一个表态。 思危默默的、默默的看了天峥一眼:“身为一个男子,我比较喜欢别人用帅气英俊之类的词形容我。” “恩,你很帅气英俊。”天峥改口改的特别利索。 裴居安极其鄙视天峥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姐TAT”思危欲哭无泪的看过来。 “我弟弟是这个大洲最帅气英俊的少年!”毫不犹豫改变立场。 天峥鄙视的看回去。 思危见两个人都是这么说的,就……真的信了。在彻底听懂别人话里的意思的这条路上,思危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那一晚虽然裴居安没有神秘失踪,但却有别的弟子中招了,而且这一次目标范围又一次深入,变成了大峰的弟子,很巧的,这次的人思危和裴居安还有些渊源,二丫,也就是已经改名为玄颜的凝丹峰二代弟子。 “二丫,咳,不对,是玄颜也失踪了?”思危跟着裴居安去抛星峰的时候,很是好奇的随便找来了个抛星峰的女弟子打听消息。 “那倒没有,只是玄颜真人看上去很不对劲儿。”女弟子在说道玄颜的时候瑟缩了一下,好像被玄颜现在的样子吓的不轻。 “你见到了她的样子?”这种八卦能力也太逆天吧我说! “是啊,是地潋太师父亲自生擒住了跑来抛星峰发疯的玄颜真人,刚巧今日负责打扫玄妙师叔房子的人是弟子,事发时弟子就在旁边,看的真真的。” “玄颜来你这里干什么?”思危一脸困惑的看向裴居安。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裴居安安静微笑,心想着玄颜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她当初对她的警告吧,还真是学不乖呢,这一次她一定会给她一个刻骨铭心的记忆! 很快,掌教就派人来请思危和裴居安去一趟主峰,全派上下有能力的地字辈和玄字辈都受到了邀请,去群策群力的研究玄颜为何会如此,她的危害引起了高度重视。来人还恭敬的对思危表示,如果他能把他师父天峥真人一起带上就更好了。 思危点头同意了,这种明着是请他,实则是请他师父的事情掌教没少干,他已经很习惯了。 等思危千里传音了天峥一起去主峰汇合后,在场的地字辈和玄字辈都特别默契的先对天峥表示了恭喜,恭喜天峥唯一的宝贝徒弟思危突破了元婴境,他昨晚造成的响动可不小,摄于天峥不喜在坐忘峰上看到太多人,昨天晚上他们才没有聚集到那里等待正一派的又一个元婴境出关。 掌教表示,如果不是因为出了玄颜的事情,他们现在就该准备思危的结婴大典了,广邀各门各派来参观正一派如虎添翼的又多了一份强大的力量。 “那就快点去看看那个玄颜吧。”再次辈分最大,实力也是最强悍的天峥开口道。 掌教一脸欣慰,想着说到底,天峥师叔还是正一派的人,心系正一派的安危。 “可不能因为那么一个东西就耽误我弟子的大事!”天峥把他的话这才说完。 掌教一脸心酸的表示,我要是没听见师叔的最后一句话该多好。正一派有这么一个弟子比整个门派都重要的老祖,真的没有问题吗? 42.地图叁:女主修仙(七)传说入魔是种病,根本无药可医。 看到被禁锢在阵法里的玄颜后,思危终于明白了抛星峰上女弟子口中玄颜的不对劲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瞳此时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就好像有一团来自地狱的烈火在她的眼睛里燃烧,势要灼伤这世界上的一切。 玄颜在见到思危和裴居安后,本来还算稳定的情绪一下子就又变得激烈起来,形若癫狂,仿佛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们姐弟。 这得是多大的仇?在场所有人都不禁要这么想。 思危首先表示:“自十二年前和二丫在山门前分道扬镳后我就再没见过她。”这几年思危和他姐姐裴居安一直相处和谐,没有发生什么龌龊让姐弟反目成仇。所以思危一直以为玄颜应该不至于被剧情影响太深,只要注意适当的保持距离,她就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不用非要围着裴居安转,时不时的来上一次变脸比喝水还要简单的脑残行为。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思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众人看了一眼此时站在一边特有存在感和压力的天峥,谁也没敢再继续质疑思危的说法,只能默契的把目光对准了裴居安。 “我和玄颜倒是在弟子峰相处过一段日子……” “但都是她来找我姐的麻烦,我姐根本没搭理过她。”思危不满的插话道,他对于当年在弟子峰见到裴居安时,她那根本不能住人的破烂状况一直耿耿于怀,现在终于让他找到机会替他姐姐说出也许她根本不在乎的委屈。 “那是不是你们小时候有什么过节吗?”这话其实连问出它的人都不是那么相信,毕竟思危等人上山时才六岁,六岁的孩子之间能有多大的恩怨情仇才能造成眼前玄颜的样子? 裴居安大概是唯一知道原有的 ,只是她不能在思危面前说出来,怕破坏了她在思危心目中的完美长姊形象。 玄颜当年因为她双系适合炼丹的资质被凝丹峰上的地丹长老收去当了记名弟子,主要负责看守丹炉,对比成为地潋真人入室弟子的裴居安,和一跃成为掌门师弟的思危,三人迥异的人生让玄颜感觉到了极度的心里不平衡,即便也许成为一个炼丹师才是最适合她发展的道路,她也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凭什么她就当不了入室弟子,成不了师叔祖唯一的爱徒! 因此,玄颜在凝丹峰提供给裴居安的定例丹药中动了手脚,裴居安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看出了丹药的端倪,那药不会置人于死地,却有碍修炼,阻止裴居安修炼可是比要了她命还要严重的事情,当时她又正处于青春期发育的狂躁期,于是她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了手。 玄颜被裴居安修理了一顿后,倒也老实了一段日子,不过那却不是因为她终于幡然醒悟决定不再作死,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一直憋着一口气呢。 由于这强烈的负面情绪,思危和裴居安的茬没找到,玄颜反而轻易的被邪魔控制住了。 “杀,杀,杀!”那一声声凄厉的叫喊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不算好受,认识玄颜的人都觉得她平时是个很亲和温柔的人,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心怀如此大的怨恨之情,“哈,哈,哈,最后赢的还是我!” 有这一句话为契机,当年把思危等人带上山的玄远开口道:“我想我好像知道原因了,可实在是有点莫名其妙,我不太确定,所以我想请大家一起去我的一段记忆里实地观看一下。” 众人点头同意之后,玄远就拿出了他前不久无意间得到的能够盛放记忆的高阶法宝,拿在手中用灵力催动后,所有人就都在大脑里看到了玄远十二年前下山的一段经历,然后一起看到了玄颜因为玄远更加中意思危和裴居安姐弟而嫉妒到扭曲的表情。 “这不可能!”看完记忆后,玄颜的师父地丹真人首先表示了不相信,“我了解玄颜那孩子,她断不可能是玄远记忆中那心性狭隘的宵小之辈。” “如果那时候她就已经被魔气侵体了呢?”山下村庄接连发生有人失踪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几年快二十年,只是修真无日月,十几二十年对于这些修士而言也不过就是弹指一挥间,再加上失踪的是不受重视的普通人,这才延误至今。 思危若有所思的皱眉:“我记得小时候爹娘好像因为这件事情也紧张了我一段日子,可是说不通啊,为什么偏偏是玄颜呢?她是唯一没有失踪,反而入魔了的。还是两次。” 在这片大洲上并没有修魔的说法,只有在几百年前被天峥彻底打怕了一直龟缩于北天魔域的先天魔族,而也就是在那些魔族渐渐绝迹之后,才突然有了入魔一说,不过入魔的修仙者很少,玄颜就是正一派的第一个。 “这么说来,巧合的事情还有当年为什么长右会突然出现在弱水村,在淹没了村庄后,又突然失踪,好像是在掩盖什么,又或者是挖掘什么。” 弱水河里有什么?又或者弱水村里有什么? 裴居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葬身于弱水河的思危,以及选择弱水村转世为人的她。再一想到有人陆续失踪的时间,十八年前她刚好出生……“居安大能的尸身!” “这和居安大能有什么关系?”众人不解。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天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裴居安,居安和思危,他可不相信什么巧合,这样一来发生在裴居安身上的那些事也就终于能够解释通了。千万年前的大能转身装婊子,她可真好意思! 居安的尸身一直存放于正一山主峰的山顶上,被一个大型阵法保护在内,只有少数人知道如何打开阵法,好比天峥,也好比掌教和他信任的弟子玄远等人。 在掌教打开阵法后,一股冲天的血腥气朝着众人扑面而来,曾经被誉为大洲最凶猛的兽的开天兽倒在小湖一样的血泊里,早就失去了生命,它的九个人面头颅四散在各个地方,眼睛睁得很大,死不瞑目。 本应该躺在不死树下的尸身不翼而飞。 至于传说中围在居安尸体身边想要复活他的四大圣手医临、医兵、医斗、医者早已作古,只剩下了纪念意义的雕像,他们是唯一的见证人,可惜无法言语也无法书写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居安除了上前一一抚摸过那四个雕塑的脸颊以外,倒也没有什么出格的情绪失控的表现,甚至对传说中负责守护她尸身的开天兽也没有多施舍一个眼神。 谁动了居安的尸身?这成为了此刻所有人心里最沉甸的疑问。 思危上前,想要握住裴居安的手,让她不要因为尸身失踪的事情太过焦心,却没想到被裴居安躲开了。思危怔怔的看着被打开的手,有些不明白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天峥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心里想着真是天助我也,此时不离间裴居安和思危姐弟,更待何时?竟然敢打开我小徒弟白白嫩嫩的小手,你不稀罕,我还心疼呢! 一个大能的尸身能做什么?这个就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好比正一派完全是把居安当吉祥物和历史文化来供着,没有动过这里的一草一木。可如果落到邪魔歪道手中,那就不太好说了,最好的结果都是有魔族夺舍了居安力量强大的肉体。 原来的问题没有解决,现在又有了一个问题,实在不是什么能让人觉得心情愉快的事情。 回到议事厅后,地丹长老首先开口:“也许我们可以先把居安大能的事情放到一边,考虑考虑如何挽救玄颜。”他这个师父还是很称职的。 掌教长叹一声:“看来玄颜这确实是入魔无误了,几百年前我在古仙派做客时也见过这样的弟子,本来是被整个门派寄予最大希望的天才,却突然心性大变,狂躁嗜杀,那大概是大洲上第一个入魔的修仙者,他至今还被锁住琵琶骨囚禁在于古仙派的高塔里。”换句话说就是入魔的弟子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救治的可能。 “那人我后来也见过,他的眼睛是紫色的,力量诡谲蛮横,玄颜却只是红眸,力量也不算特别强大,也许她还有救呢?师兄,求你……”地丹真人还在试着说服掌教。 掌教也很为难,如果可以他当然不想牺牲正一派的任何一个弟子,更何况这是对整个正一派都举足若轻的地丹师弟看好的徒弟,只是当年古仙派因为那一个弟子就造成的重创还历历在目,他实在是不敢拿全派上下的性命去冒险。 最后,不得已的掌教只能把目光对准天峥,虽然他知道天峥一向不爱管事,这次能出现也是陪着小徒弟来凑热闹,顺便跟他们炫耀他徒弟结婴了,但他实在是没办法了。 天峥当然不想管掌教的闲事,他就是来跟他这些师侄们炫耀自己的徒弟已经是元婴期了,现在炫耀完了,就基本只剩下了围观凑热闹,他可不想当什么正义使者,而且他对于这种入魔的修士也是第一见,根本没有办法。说到底,他这个差一步就能够成仙的人也还是没有成仙。 43.地图叁:女主修仙(八)传说北天魔域是最大的反派。 见天峥无意插手,地丹真人赶忙曲线救国的对裴居安说道:“玄妙师侄,玄颜与你毕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她不是有意那么对你的,你也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伤害……” 虽然话是对裴居安说的,但地丹真人的眼睛却一直没离开天峥身边的思危。 可惜思危到现在还在盯着他那个被裴居安打开的手看,不知道心里在琢磨些什么,根本没注意到地丹真人的画外音。 这边裴居安还没说话,地潋真人已经冷哼一声开口道:“笑话,我说师兄,你亏心不亏心,你徒弟可是要杀了我徒弟,现在又想我徒弟不计前嫌的帮忙,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你怎么不问问你那个徒弟要杀我徒弟时是否顾念了同村之谊?!这天下的好事总不能让你一家都占了吧。为了门派着想,我建议对玄颜进行搜魂,找到幕后黑手!” “师妹,你不要太过分!”地丹真人立刻急了。 搜魂是修真界最极端的一种获取信息的手段,被搜魂的人最好的结果也是变成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最坏的结果就是不堪重负在搜魂完毕后人魂俱灭。地丹真人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徒弟变成一个傻子,又或者直接转世投胎。 “实话实话而已。”地潋真人是个很护短的女人,早在生擒下玄颜时她就已经动怒了,玄颜当时可伤了不少抛星峰上的女弟子,只单单赔上玄颜一条命她还嫌不够呢。 地丹真人见真的完全没有斡旋的余地了,索性也就跟地潋真人撕破了脸皮:“哼,真不知道师妹这么机关算尽的去巴结别人,别人是否领情哟,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没讨到什么好,反落得一身灰。” “你什么意思?”地潋真人也急了。 “师妹,师弟他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气话,大家都少数两句吧。”掌教见普通的口角之争有升级的趋势,这才赶忙上前打圆场,“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他就能随便污蔑我了?不行,他必须给我说清楚,我巴结谁了?”修仙之人向来傲气,地潋真人又是个女人,从小几乎是被师父师兄弟们捧着长大的,不依不饶是她的天性,现在旧愁加新恨,她能够放过地丹真人才有鬼。 地丹真人看了一眼此时全然一副“这与我无关”表情的天峥,然后才回看地潋真人道:“你说呢?我可没有因为什么姐弟关系,就收了一个五系废柴当徒弟。” 看了玄远记忆的人都能看出,当时地潋真人收裴居安当徒弟的动机相当不纯。 被说中心事的地潋真人立刻恼羞成怒,不过还好她还有些理智,没有真的把天峥又或者是思危扯进战局,她只是拿着裴居安现在的修为说事:“那是我眼光好,我的徒弟现在可是金丹期,不像有些有眼无珠的人,弟子才是筑基期,却心胸狭隘到被邪魔侵体,可真是个‘好’徒弟啊。” “你徒弟心性就好了?心性好能把自己的儿时玩伴逼疯?!”地丹真人也许未必真的有多担心玄颜,只是面对地潋真人的咄咄逼人,他肯定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从小到大都是他在让,让,让,让,他也让出了火气。 可惜,地丹真人却没有把握好战火的那个度。 思危一直自带关键词提醒,虽然他还在纠结为什么裴居安当时会打开他的手,但那可不代表着他会放任别人说他姐姐的不是。他表示,明明是玄颜脑抽,怎么能难怪到我姐姐头上?还是说就因为对方现在看上去是受害者,所以我姐姐就一定是有罪的?!真神逻辑。 地丹真人和地潋真人一开始的策略其实是对的,只要能把思危争取到,天峥会自己主动跟过来的。果然,思危一不干了,天峥立刻开口道:“我同意搜魂。” 地潋真人张口对地丹真人比了个嘴型——蠢货。 地丹真人这才发现上了地潋真人的当,她是故意激怒他,然后引他把怒火发泄在裴居安身上的! 可惜,地丹真人发现的太晚了,在天峥这个大长辈开口后,在场刚刚还如哑巴的地字辈纷纷接二连三的表了态,或支持……或弃权(谁也不会想要领教跟天峥站对立面的后果的),紧接着玄字辈就跟着各自师父的步伐也站好了队,少数服从多数——搜魂。 “师兄,还望你不要怪师妹心狠啊,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实在是众意难违……”得了便宜还不忘卖乖的地潋真人难掩得意的开口道。 地丹真人犹如斗败了公鸡,低下了佩戴着紫金冠的头颅,没再搭腔,只是心里想着,早晚有一天他会把今日之耻悉数奉还!然后地丹真人顺便用这样颓唐的样子让掌教于心不忍,答应了他由他选定负责搜魂人选的要求。 “对不起,丫头,这是师父唯一能对你做的了。”地丹真人面色哀伤的看向阵法里年轻的女弟子。 “师父,救我。”一直在咆哮着的玄颜大概也感觉到了大难临头,立刻换了一张欲哭欲诉的脸,慌不择路到说的话都有点前后矛盾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师父,你相信我,只是一瞬间我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师父,玄远师兄可以给我作证,我这些年就和他走的近,并没有接触陌生人,我不想被搜魂,我怕疼,师父。” “如果可以,为师何尝想这样对你……”地丹真人最后看了一眼神色冷漠的地潋真人,慢慢闭上了眼睛,心想着,你就安心去吧,玄颜,师父会为你报仇的! 最后地丹真人选择了玄远对玄颜进行搜魂,他觉得这是他唯一能够做到的温柔。 裴居安和天峥不置可否,只是想着,让明显是玄颜有好感的男子亲手结束她的生命,这样真的算温柔吗? 思危还有点状况外,他这才隐隐发现他心里所想的那个只是有点侵犯人隐私的搜魂,也许和这个世界的搜魂不太一样……可惜,等他想要开口阻止的时候,已经覆水难收,玄远早就快准狠的开始了搜魂,而搜魂一旦开始就没有停下来的可能了。 没一会儿玄颜就由刚开始的激烈挣扎到渐渐力不从心的放弃动作,直至力竭而死。思危这才明白,这个世界的搜魂可是会死人的。 玄远一脸于心不忍的合上了玄颜的眼睛,之后才把他看到的情况用他那个记忆法器传到了每个人的脑子里。 这果然是来自北天魔域的阴谋,早在十八年前他们就已经在酝酿着寻找一个合适的契机,送被他们改造过思想的孩子进入正一派,试图在正一派重现当年古仙派之灾,而那些被抓走进行思想改造的孩子里只有玄颜成功了,于是这才有了长右袭击弱水村,玄远把玄颜带上正一派。这些年发生在正一派的怪事都是玄颜在作祟,只不过她自己也没有那些事情的记忆而已。 “至于玄颜为什么没有按照计划在修炼到更高的修为,拥有更高的地位时再大开杀戒,弟子觉得是因为她的改造其实也不算完成,她心中的善终于被恶摧垮,这才提前狂性大发……”玄远给出了他的合理推测。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那么记恨地一师叔和玄妙,因为他们得到了印刻在她脑子里的必须得到的更高地位和起点。”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了玄远的说法,然后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庆幸着幸好同意了搜魂,了结了那个祸害,要不指不定会给日后留下多大的隐患呢。哪怕是地丹真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地潋真人则更加嚣张,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肯定会好好讽刺地丹真人一顿。 虽然居安大能的尸体还没有在找到,但总还不算是一无所获,众人保持着不错的心情四散离开。 出门后,思危想了又想,决定还是要找裴居安问问,他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可惜裴居安依旧没有搭理思危,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冷淡,他只是对天峥说了一句:“能请您移步谈一谈吗?” 天峥早有所料,很快就点头和裴居安走到了一边交谈,他们倒是没有走远,只是哪怕思危就站在三步外,也还是一句话都听不到。很显然,裴居安和天峥的这次谈话他们二人很默契的选择了不让思危知道内容。 与此同时,议事厅内,留下来的掌教和玄远师徒也在谈着思危并不知道的内容。 “师父,魔族亡我之心不死,大有死灰复燃之迹,即便抓出来了玄颜这个钉子,局势对我们也不容乐观啊。”玄远首先开口,近几年来对教务他一直表现的很积极,因为掌教本来属意传位于他的想法在见到裴居安和思危这对姐弟这些年的表现后有了明显的松动,他不得不加倍努力,那个位子本就该属于他! “我也知道维持现状不是长久之计,即日起你就秘密再彻查一次正一派上上下下所有的弟子,哪怕是各峰主位。”玄颜的事情让掌教心有余悸,现在哪怕是他的师兄弟们他也不如过去那么信任了,谁知道他们之中是不是有埋藏更深的钉子。 “那北天魔域那边?”内忧外患同样重要,“知己知彼方能以策万全。”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掌教说完就让玄远退下了,很显然,他其实连玄远这个最满意的弟子都不是完全信任的,有些事他始终不会让玄远全部知情。好比,北天魔域那边,他打算请已经几百年的没有离开过正一派的天峥亲自去一趟,如果说整个正一派掌教对谁最放心也最有信心,那就莫过于他那个心气高到根本不屑玩阴谋诡计、背叛那一套的师叔。 思危站在一边乖乖等到裴居安和天峥谈完话,正准备上前询问,就再一次被裴居安目不斜视连问也没问一句的擦肩而过了。 “你们刚刚说了什么?”思危紧张的问天峥,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他是不是哪里惹裴居安生气了。 天峥一脸为难的摸了摸思危的头,试探着用商量的口吻开口道:“师父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你为好,咱们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姐姐,行吗?” 44.地图叁:女主修仙(九)传说天峥和思危师徒是去北天魔域查阴谋诡计的,呃,大概吧。 “不行!”思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天峥,他和裴居安当了十五年的姐弟,怎么可能说当从来没有过就从来没有过了呢。 看着眼前穿着一身云纹青袍的小小少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写满了倔强,微微紧绷的唇瓣却又出卖了他打从心底里的不安,组合在一起只诠释了一句“求死的明白”……天峥无奈长叹,面对这样的小徒弟他能怎么办呢? “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你姐姐给你讲过一些关于居安大能和思危大能的故事?” 思危点点头,那个堪比鬼故事的传说他一直记忆犹新。 “裴居安就是故事里的居安大能,她转世投胎,重新为人了,她一直以为你就是她弟弟思危大能的转世,但就在刚刚,她去抚摸山上那四个雕塑时,看到了几天前山上发生的事情,好比到底是谁杀了开天兽,也好比思危大能其实没有死……”天峥此时全然没有了裴居安终于不再和他争思危的喜悦,只剩下了怕思危难过的担心。 思危明显的一怔,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到一个骇人的滚圆程度,好像很努力在理解天峥的话却始终没能理解,又或者说是不想理解。虽然他没再不争气的流一滴泪,却反而比嚎啕大哭看上去还要苍白可怜。 天峥明白他说的话太突然了,思危根本没有准备好来面对这样本来就目的不纯的亲情又以目的不纯为结尾,他差一点就要破功告诉思危真相了,但最后却还是生生忍住了。 “所以你明白了吗?因为你是思危,裴居安就待你如家人,当你不再思危时,你在她眼里就什么都不是,和那些被他视如空气的普通人没有区别!”天峥狠狠心还是下了猛药。 思危缓缓低下头,耷拉下肩膀,全无了往日的神采飞扬。 天峥见说的差不多了,赶忙又柔声劝道:“乖,不要想她了好不好,师父带你下山去玩,恩?你不是一直觉得山上闷嘛。” 思危咬着唇,过了很久才坚定了想法,对天峥说:“我不信!”他就不信他和裴居安之间十五年的感情竟然敌不过脑残剧情的命运轨迹!曾几何时,在他家的电脑前,看上去温润无害的英俊青年用他自身的经历教会了他一个道理——人定胜天。 青年告诉他说:“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努力了却得不到的东西,如果最后你没有得到你想要的,那只能说明你努力的还不够。”又或者你努力的还不够不择手段! 天峥的心猛地一跳,不会这么快就暴露了吧,平时小徒弟不是很好骗的嘛,这不科学!他怎么知道我骗他了……就在天峥马上就要不打自招,对思危乌龙的和盘托出裴居安的计划时,掌教匆匆而来,拦下了天峥和思危接下来准备做的所有事情。 掌教直接开门见山的请求天峥去一趟北天魔域。 天峥也不含糊,二话不说点头答应了下来:“我会带思危去一趟北天魔域的,即刻启程。以防万一,对外就说我为了给弟子巩固元婴境闭关了。” 这个理由……还真是很有师叔您的风格,完全不会让人怀疑呢。掌教内牛的表示,他甚至觉得如果不是正一派出事,他师叔大概真的会为了巩固思危的境界而闭关。 掌教走后,天峥全然不似征求思危的意见道:“咱们这就走吧?”有空间法宝就是这点好,根本不用打包收拾什么,说走就能走。 “可是我还要去找我姐姐……” “恩?”天峥一愣,看向思危,一脸这么多年就没遇见过比你还傻还固执的,再一想到思危刚刚那一句“我不信”,生怕一来二去的把什么都漏了,他就赶忙努力忽悠道,“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那么痛快答应掌教去北天魔域吗?” 思危摇摇头,其实他也在奇怪这事儿来着,按照裴居安一向不爱管事的性子,他理当拒绝的。只不过当时裴居安的事情抢占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这才没有问。 “因为这事关正一派的安危。”天峥一脸的大义,那是以往绝对不会出现在他脸上的一种表情,“当年我答应过师父,无论如何不能对正一派的安危坐视不管,所以几百年前我深入北天魔域,不眠不休的与魔族战了九天九夜,哪怕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却依旧屹立,因为一旦我倒下,整个正一派上上几千人也都会随着我倒下。正一派的很多事情我可以不管,唯有这件事情不能,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所以师父平时才能在正一派一呼百应,对吗?因为他们都知道,关键时刻您为会正一派挺身而出。”思危很快就跟上了天峥的思路,“您就是正一派的最后防线。” 天峥点点头:“所以,这一趟我必须去。” “那就去吧,事有轻重缓急,我虽然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明白有些事情刻不容缓。”思危一直很佩服这样有责任有热血的大英雄,就好比当初的五皇子闻恭,如果他不是临了坑了他一把,他大概会更钦佩他的。 “师父很欣慰你能这么想,那么走吧。” “好。”毫不犹豫。 上套了!天峥很高兴。 于是,思危就这样被晕乎乎的带下了山,根本来不及去抛星峰和裴居安求证什么。当离开正一山有很长时间了,思危才发现他大概有可能是上当了。 “师父,我们到古仙派干嘛?”不是说好了要去北天魔域一探究竟吗? “古仙派在终南山上,终南山丽肌秀姿,千峰碧屏,你一定会喜欢的。”天峥回答的特别严肃认真,“从终南山上下来往东走就可以到达蓝田,那里盛产美玉,你大可以多选几块称心如意的,然后师父再为你炼化一二空间法宝。” 意简言赅的就是,天峥打算带思危去散散心,彻底忘记裴居安带给他的烦恼。 = =师父,您还记得咱们是去查事儿,而不是散心吗?您前不久才大义凌然的跟我说,我和我姐姐之间的那点小事怎么可能比正一派乃至整个大洲修真门派的安危重要! 天峥好像看懂了思危的表情,特别无耻的表示,我说过吗?没有吧,我记得那是你说的。对于我来说……“这全天下再没有任何事能比你更重要,北天魔域不急,它千万年来都矗立在北方,跑不了的。至于正一派,如果它因为这一时半会儿就尸骨无存,那它也就妄称大洲第一派了,还有何脸面存在于世?” 掌教师兄一定会哭给你看的,我也会!BY:思危。 然后,思危就在天峥的坚持下去参观了终南山的上善池。从上善池能看见南面不远处有一座仿佛直通云霄的白塔,耸立在悬崖峭壁之上,让人心惊胆战,害怕它随时会从山间滑落。 “那里关着什么?”思危问,他感觉到了来自那白塔周边阵法的强大气势。 “大洲第一个入魔的人。”天峥回答。 思危恍然,原来天峥也不是完全不管正一派的,看来他是打算先从古仙派这个第一个入魔的弟子入手。 果然,在思危表示看够了上善池后,天峥就带着思危隐身前往了白塔,在没有惊动古仙派任何人的情况下,天峥轻而易举的带着思危进到了白塔最顶层,在那里有一个赤身裸体,全身上下用朱砂写满了红色震神符文的白发男子,他正皱着眉,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苦痛。 天峥出现后,那男子才缓缓睁开了一双妖异的紫眸,勾起虚弱的笑容开口道:“你来了。” 思危震惊极了,因为那是与他想象中的凌厉强势截然相反的人畜无害,也因为那人睁开眼后露出来的与闻孝一模一样的容颜。 “这是谁?”长的很像闻孝的男子在看到思危后,喘着粗重的气对天峥问道,看样子他真的是很痛苦。 “我徒弟思危,道号地一,我带他来看看你,认认人,以免日后你们因为不认识彼此而有个什么冲撞,”天峥对那个白色男子说完又转头对思危说,“这是孝闻,几百年前曾与我一起闯入过北天魔域斩杀无数魔族的大英雄。” ——这也太偷工减料了吧我说,闻孝,孝闻,坑爹呢!BY:思危。 “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连见面礼都送不了。”孝闻先笑着说道。 “会有人替你送的。”天峥替思危开口。 孝闻身体一颤,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曾经斩杀过无数魔族的气势:“你要去见他?” 见谁?思危满眼疑惑呢。 天峥点头:“几百年没有走动了,老朋友总该互相拜访的,要不感情都淡了。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他。” 孝闻想了很久,久到思危以为他也许不会再开口说话了,这才一字一顿的说道:“告诉他,来世见。”那短短的六个字,仿佛用尽了孝闻一生的力量,说完后他就闭上眼睛再没有了一丝动作,包括喘气。 思危就这样带着一脑门子的问号,不明所以的又被天峥带走了。 在走到终南山脚下时,山上突然传来了一声仿佛要把天炸个窟窿的巨大响动,一片白茫茫的烟雾腾空而起,惊起飞鸟走兽无数。思危几乎是第一时间看向了白塔所在的方向,那个本应该看得见的塔尖果然已经灰飞烟灭。“他自杀了?” 天峥头也没回的回答道:“看到了吗?自爆元神很痛的,所以永远不要那么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答应师父。” 这一次天峥没在用商量的口吻,而是命令。 思危不自觉的点点头,他有些看不懂这一刻的天峥是否在难过,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哀伤,眼睛里却带着释然的笑意。 后来天峥果然又带思危去了蓝田,寻了一些上品的灵石美玉。 等天峥师徒好不容易到达北天魔域的时候,思危都快要忘记他们这趟出来的目的了,到底是寻友?旅游观光?还是调查魔族阴谋……= = 45.地图叁:女主修仙(十)传说有种朋友的相处模式就是以互相揭短为人生乐趣。 北天魔域和古代的寻常城市没有什么差别,一样的喧哗热闹,一样的魔流不息,一样的……会有被大官人看上,叫破喉咙也没用的良家妇男。 躺在雕刻着海棠的拔步床上,身着半露薄纱,不幸中了春药的思妇男表示压力山大。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元婴期了还会如此容易被捉住困起来;为什么这个破书里竟然会有如此不科学的不被上就会浴火焚身的春药;为什么他当初会输错小说把这么一个以狗血和脑残为卖点的小说输入进来;为什么他明明是男人在言情向的小说里也会中招!此时此刻,思危的脑子里有太多个为什么了。 看着眼前那道随时都会被打开的鎏金彩绘木扇门,思危欲哭无泪的想着,他一点都不想一会儿有个什么注定要和他发生关系,然后变成他人生男主角的男人进来,当然,要是来个渣那就更糟糕了。 师父,救命啊/(ㄒoㄒ)/~~ 千头万绪最后在思危的喉咙口汇合成了一句特别不和谐的“嗯……啊……”太TMD像个女人了。 …… 而被思危心心念念的师尊天峥,此刻正在北天魔域三大魔尊之一的魅魔的正殿内,喝着用上好的雪水凝露冲泡的千年灵药茶。 随着螺旋上升的水蒸气缓缓散开,露出了天峥对面紫色华服男子的面容,不魅,也没有魔性,只是让人过目不忘的刻骨铭心,眼波流转间,是一种繁华进褪,全世界只余一人的清冷,他端起茶杯品茶的动作行云流水,却自有一股霸气浑然天成。 “几百年不见,你一点都没变。”一向都是等着别人先开口的天峥,主动为除了思危以外的人破了例。 “几百年不见,你却变了不少。”男子冷着一张脸,比裴居安那个人形冰山不遑多让,“当年你可不像现在这么沉不住气。那势要和我比沉默,哪怕是稳坐一天也可以不发一言的你去哪儿了?” “当年我可没有一个徒弟被你抓在手上当要挟。”能让天峥破例的,当然不过就是思危这个人,又或者是跟思危有关的事儿,“你不要太过分了,伯绎。” 叫伯绎的魅魔笑了,那一笑无愧于魅之一字,好像整个人都绚丽了起来:“不是我过分,而是你过分吧。当年虽然我没抓了你徒弟,但手上也不是没有筹码,孝闻那傻子还有印象吗?相同的境遇,相似的会面,你的反应却太让我失望了。孝闻把你当兄弟,你又把他当什么?如果让他知道他的生死还不如你一个肯定不会死的小徒弟,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承让,在让他难过的方面,我怎么比得过你呢?”天峥深谙捅刀子就要朝着最痛的地方捅的精髓。 一句话后,伯绎就从冰山转型活火山了,噌的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俯视着天峥,表情邪佞而又恐怖:“你要明白,这三分之一的魔域都是我的地盘,我的人,如果你想活着出去,就最好不是试图激怒我,即便是朋友,有些事情一旦过界了,我照样会跟你翻脸!” 这一刻的伯绎终于体现出了他魔的一面,翻脸无情,诡谲狠辣。 天峥还是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眼神里的挑衅之意尤为明显,他好像在说,你看,现在坐不住的又是谁呢?“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呢,连孝闻你都下得去手,我又算得了什么。” “你!”这是非要往我心窝子上戳,看到我痛苦不堪才开心吗? “懦夫!”天峥的口气终于不再是那么不咸不淡,“有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要放手,如果你放了手,就请彻底一点,你害的他为你背叛师门,被囚禁于白塔数百年。你倒好,只会躲在这北天魔域装情圣,放任他在一边受苦。你让我恶心透了你知道吗?!” “他被囚禁了?”伯绎一脸的不可置信。 “哈,你还有脸替他责怪我不够朋友?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爱不爱他,爱他你能忍住几百年都对他不闻不问?”这要是放在思危身上,哪怕是一刻天峥也不会放心,他真是恨不能天天十二时辰都围着小徒弟转,哪怕实在是不能在一起,也一定要偷窥!【泥垢 伯绎一下子跌坐回圆椅上,神色痛苦:“我该怎么办,他更不会原谅我了。” “要是我,我会去把他救回来悉心照料,等养好了身体,就直接上了,做爱,做爱,爱都是做出来的。”平时一副谪仙样子的天峥本质其实要黄暴的多。 “怎么,这招你在你小徒弟身上试过了?”伯绎立刻反讽道,他可是很清楚,那个被他手下抓来的思危还是个处呢。 天峥不屑的看了一眼伯绎:“你知道我徒弟才多大吗?十八!我要是这都能下的了手,那与禽兽有什么区别?!对待珍惜之人是要捧在手上细心呵护的。啊,我忘了,你大概不会懂这种繁杂而细腻的感情,你们这边只流行虐恋情深。” “你懂什么?一步错,步步错,我也不想的!正是因为太在乎了,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面对那张昔日说着爱我现在却无比憎恨我的脸,有时候我也不明白,我们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我们明明可以好好的。”伯绎就像是发泄一般把他这些年的纠结全部暴露在了友人面前,他也不怕被笑话了,大概在对方眼中他从始至终都是个大笑话,也不差这一次。 “大概要从你指使你弟弟杀了孝闻的师兄,孝闻怒不可遏伤了你兄弟,之后你就翻脸了说起?”标准损友的天峥当然是毫不客气的指出了原因所在,“我徒弟小时候总爱绷着一小脸装大人,摇头晃脑的跟我说一个真理,不作死就不会死。” “你说得对,我要去找他,不管如何,我不能看着他受罪!”伯绎终还是被天峥刺激的下定了决心,与其坐在这里悔恨当时为什么会忍耐不住妒意让弟弟杀了孝闻的师兄,还不如有所行动。 然后,天峥等待了几百年的报复之机终于来了,他说:“现在想起赎罪了?呵,晚了!” “你什么意思?”一种不详的预感打从伯绎的心头起,这种感觉前不久的某个白天他也有过一次,不知怎的,他就心头一惊,但除了打碎了手中的茶碗再无其他。 “他死了。”天峥特别平静的扔下重磅炸弹,之后几乎可以说是恶毒的享受着伯绎难以言喻的痛苦模样,终于,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天了,这感觉无异于比手刃了杀父仇人还要令他觉得心情舒畅,痛快! 当年天峥和孝闻是唯二从北天魔域伤痕累累的离开的人,去时的伙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虽然那场和北天魔域的战争最终还是他们胜了,但孝闻却输的一败涂地,亲人、爱人都没了。但就是这样,孝闻依旧几乎是求着天峥不要去找伯绎报仇,虽然他口上说着他不想再和那人有任何关系,但他于心不忍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他,说到底,他也还是在乎他。 天峥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那样优柔寡断的孝闻一再心软,直至遇见思危他才明白,原来那是一种移情作用,即便孝闻出现在前,思危出现在后,他也还是很清楚,他对孝闻的最开始的容忍是因为他很像思危。 后来因为他们一起在魔域待过的那段日子,有着共同的敌人,天峥也就渐渐真的把孝闻当做了朋友。 所以在孝闻求他不要再去找伯绎报仇时,天峥答应了。 只不过现在孝闻死了,天峥觉得当初的誓言也就到有效期了,而且他也没做什么,一没找伯绎拼命,二没给他茶里下毒,只不过是在说动他要去赎罪冰释前嫌后,再告诉他已经为时已晚,他要赎罪的人早就去世了,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可能在一起。 “没有人可以永远都站在原地等待你耍完你的任性。”这是当年伯绎伤害孝闻时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现在天峥原封不动的把他奉还给了他,他也要让他尝尝当时孝闻的绝望。 “啊!!!”一声痛苦的长啸,响彻整个天空。希望愈大,失望也就愈加的让人无法接受。 极致的痛苦之后,伯绎反而神奇的冷静了下来,只不过这样反而显得他整个魔更加不对劲儿了,那一双曾经仿佛有着万年不化的冰雪的紫色眼眸里此时白茫茫一片,好像什么都再也看不进去,他说:“你是故意的?” 天峥大方的承认:“是,感觉如何?” “很好,你做的,真的,很好。”伯绎是发自真心这么觉得的,没有说反话,他甚至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直至笑出了泪花,“你真是我和他的挚友,天峥,做的太好了,我确实活该如此。只是我还是想问你一句,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你去见过他最后一面。”与其说这事问句,还不如说是肯定句。 “当然,他走之前,我怎么可能不去送他。” “他有话让你带给我。”这句话反而不是什么肯定句,而是在祈求,就好像那是伯绎唯一的救赎,不过,也许当天峥真正告诉他时,那句话会变成无尽的地狱。 46.地图叁:女主修仙(十一)传说解决春药的方式只有一种。 “他是有话让我对你说——” “他说了什么?!”那一刻伯绎眼中的灼热就犹如在沙漠中濒临渴死的人发现了一片绿洲,他觉得哪怕是孝闻对说他恨他,他也会甘之如饴。 “——不过,你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让我心甘情愿的把他的话告诉你呢?” 其实要不是还有思危和正一派的事情,天峥是很乐意,又或者可以说是极其迫切的想告诉伯绎孝闻死之前的话的,他相信,那一句代表着我原谅你了的“来世见”一定会让伯绎的表情变得更加精彩。 “你徒弟就在偏殿,他中了春药,解药是你与生俱来的自备物件,够意思吧?”伯绎迫不及待的首先说出了天峥最想要知道的,他知道他不该这么早就把他唯一的筹码拿出来,但他根本控制不住,再没有什么会比孝闻更加重要的了,哪怕仅仅是孝闻死前留下的一句话,他也愿意顷之所有的去换,他不在乎他到底要输给天峥多少,他只想尽快知道孝闻跟他说了什么! 在知道了思危的状况后,天峥反而不那么着急了,虽然,咳,趁人之危什么的他肯定是会做的,只不过这个危要何时趁,怎么趁才能让对人不仅不动怒反而发自内心的感谢他,就要好好把握了,时间既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于是,在等待那个时间点的空闲里,天峥继续把伯绎当做了打发无聊的对象:“正一派最近有弟子入魔,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入魔?”伯绎虽然很不耐烦去想这些个与他无关的事情,但为了孝闻,他只能耐下性子,“我不太理解你所谓的入魔是个什么意思,什么样的状态,跟我说的再具体一点。” “就我所知的第一个入魔者就是孝闻,那大概是发生在我们离开北天魔域后十年内的事情。其实从北天魔域出来的时候我他就有些不对劲儿了,一夜白头,眼睛在月光下时偶尔会闪过像你的眼睛那样的紫色光芒。大概孝闻自己也发现了,所以在我们即将分别的时候他与我立了三个约定,其中之一就是无论我听到什么有关他的不利消息都不能去古仙派找他——”不能找伯绎报仇也是那三个约定里的内容。 伯绎一听到孝闻整个人都变得积极起来,那一副倾心聆听的模样好像恨不能直接钻进天峥对过去的回忆里,经历那一段他曾经没能与之一起经历的过去。 “——你知道他固执起来有多倔的,没办法我只能妥协,然后背地里指使我那几个师侄隔三差五轮流去古仙派做客,方便他们把他的近况回报给我。孝闻入魔时,我掌教师侄刚巧在场,他回来与我说闻孝当时的样子几乎可以说是狂性大发,六亲不认,古仙派牺牲了六个长老,十几个元婴期,百数个金丹期才把他拿下,自此古仙派元气大伤,实力倒退了一半有余。 后来等我再次见到入魔的孝闻就是在他临死前,白发紫眸,性子倒是和过去一样温和。 大洲上在孝闻入魔后也陆陆续续有了不少类似的传闻,我都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很笼统的知道那些人大多会变成与一般魔族无异的红眸,实力激增,性情大变。 我真正第一次见到入魔者,也是唯二见过的入魔者就是在正一派里,那是个无足轻重的二代女弟子,黑发红眸,如痴如癫,一刻不停的在不断叫嚣着杀,杀,杀,比你们这个号称嗜杀成性的种族还要疯狂。 一代弟子中有人对她用了搜魂,说是她从小就被魔气侵体,被故意送上正一派,想要重演当年古仙派的惨剧。 我想知道那个一代弟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天峥终于把故事讲完了。 “当然是假的。”伯绎毫不犹豫的就给出了答案,虽然都说魔族生性狡诈,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但伯绎这次却说的是大实话,因为天峥掌握着他最想要的关于孝闻的遗言,也因为天峥这个好友很了解他到底说的是不是真话,“虽然我很想说,是的,这就是我们做的,好吓唬吓唬你,但很遗憾,我必须老实告诉你,如果我们有这悄无声息就能让你们内部互相残杀的手段,当年我们也不会输的那么惨,因为首当其冲我就会让你入魔,变成我们的人。” “你的意思是那个一代弟子骗了我?骗了整个正一派?”天峥有点不想相信这个结果,毕竟那个一代弟子玄远可是掌教最信任的弟子,下一届掌教最有可能的人选。 “也有可能是那个被搜魂的二代弟子本身就被骗了,所以一代弟子搜魂时只能搜出假情报。”伯绎给出他的猜测。 天峥决定跳过只能靠猜测的问题,换成别的:“如果他们不是入魔,那他们是怎么回事?” “修魔。”伯绎这次回答的特别笃定,“首先我要澄清的是,修魔和我们魔族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因为咱们本身种族就不一样,你们再怎么样也无法变成我们,我们也变不成你们。我感悟天道时偶然得知的这些,魔族势微,早翻不起什么浪花,妖族又不成气候,世代被人类驱使,人类已没有了敌手,但这是天道不允许的,唯有内部瓦解——” 这次轮到天峥摆出一副仔细聆听的模样,恨不能直接进入伯绎的脑海,把他从天道那里知道的全部了解清楚。 “——修魔其实就跟你们修仙似的,只是修炼的方式不同,你们讲究清心寡欲,压抑或者净化心中的一切欲念,修魔者讲究的是随心所欲,放大欲念,两条路殊途同归,最后都能飞升,只不过修仙比修魔的飞升几率大些,而修魔的修炼速度却要比修仙快上几倍不止。” 所以说,那些突然丧心病狂的修士不是得了什么怪病,也不是魔族的阴谋,只是换了种修炼方式而已,不过修魔一说刚刚开始,连魔修本身大概都没有察觉。 孝闻修魔,是因为他心中的大道早已变成了小爱;玄颜修魔,则是因为她心中的嫉妒被无限扩大。有些人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儿时会想尽办法约束自己,不让自己伤害到别人;而有些人则会像是耍酒疯似的,理所当然的借由这份疯狂做一些她早就想做,但超出伦理道德的事情。 “所以孝闻才会依旧保留本性的温和,而玄颜则是伺机而动想要杀了她一直嫉妒的裴居安。但还有一个问题我不太明白,那当初孝闻为什么会不受控制的屠杀古仙派的人呢?”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伯绎的神色阴沉的可怕,“我猜测无非是两种可能,一种是孝闻被人利用,当了别人手中的剑,被迷惑了心智;另外一种则是孝闻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成为了别人保护自己的盾,被泼了脏水。”无论是哪种可能,他都不会放过那幕后之人! 玄远当年就是掌教在古仙派山下碰到的弟子……天峥很希望这是自己想多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那幕后之人很可能就蛰伏在正一派,我回去后会立刻调查,为孝闻报仇。” “那要比比看吗?看谁先为孝闻报仇。”伯绎发出了邀请。 “幼稚。”天峥不屑,但还是点头同意了这个比赛,“反正赢的永远都是我。我突然想到,这种来自天道的修魔瓦解,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对吗?只是魔族当时还没有太衰败,所以并没有凸显。” 自洪荒后有几人得道成仙?这就是天道在寻找平衡。 伯绎点头:“千万年前居安大能因为被他师弟算计而飞升失败那就是起点,修士之间也不总是团结一心,积善成德的,不是吗?有好有坏,有团结就会有分裂,这是历史的必然。” 所有人都一心向善的幸福乌托邦,只能是乌托邦。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伯绎的言下之意就是没有了就赶紧把我想要的给我。 天峥摇摇头:“没了,只不过我要先去确认我徒弟的安全,等我得到我想要的,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了。” “朋友一场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帮助你美梦成真,你却言而无信!太无耻了!” “不满?不满你杀了我啊。”天峥表现的特别光棍。 ……这才是真无耻啊。伯绎狠狠的握住自己的拳头,等他再一次冷静下来之后,他起身引领着天峥来到了偏殿,在那扇彩绘的鎏金格扇门前驻足:“请吧,好好享受。”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要求。”天峥说。 伯绎嗤笑,他根本就不相信天峥的话,当年他能与天峥引为知己,还不就是因为对方那游刃有余到令他这个魔族都甘拜下风的演技,撒谎跟喝水似的稀松平常,你永远都别想从天峥嘴里得到一句实话。 可是就算知道天峥在骗他,又能怎么样呢?只要天峥还握着孝闻的遗言,他就只能投鼠忌器。甚至他还在天峥进门之前说了句祝福:“一定要得偿所愿啊。” “谢谢,我会的。”天峥得瑟极了。 伯绎唯有默默地,默默地在心里诅咒天峥得瑟过头,得偿所愿之后被他徒弟厌弃,一句师父我看错你了什么的不能更给力,天魔在上,如果您真的长了眼睛,就让天峥也来一段虐恋情深吧! 后来? 后来思危的药性就被天峥珍藏多年、与生俱来的利器解了啊。这是多么包含深意的一句话,思危表示,具体理解方式请自行脑补,恕小爷不奉陪了,我的腰,疼,疼,疼……男主什么的,果然是男主,就算不是玄颜的男主,也会是裴居安的,就算不是裴居安的了,他也会成为思危人生的主角。 不过思危和天峥之间却没有像伯绎诅咒的那样发展,因为思危没那个智商和情商。【喂 好吧,是思危被另外一件事情拖住了全部的关注,根本没空想他到底要和他师父怎么发展下去。把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思危困惑住的是,为什么在昨晚他依稀好像听到师父叫他表哥呢?这到底是听错了,还是……? 47.地图叁:女主修仙(十二)传说中居安大能的传说。 如果说在正一派内部发生的事情和魔族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那么正一派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目前,全大洲最清楚这事儿的大概就是裴居安了,因为这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幕后黑手是他师弟,起因是他弟弟,导火索则是他和他师父…… 千万年前的恩怨延续至今,这必然是个很复杂的故事! 想要说清楚这个故事就要追溯到裴居安的上辈子,在“她”还是“他”的时候,也就是那个伯绎口中天道正式开始干涉修仙者的起点。 当时大洲上还没有如今这样各色林立的门派,修仙主要靠的是机缘,没多少人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权力争夺和发展势力上,毕竟当时修仙界还属于地旷人稀的状态,灵气、灵草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谁也不碍着谁,便也就没有了争端。那是一段真正寄情于山水,法道自然的和平日子,想要修炼了就努力修炼,无聊了就去找个徒弟培养一下。 裴居安一生命运的转折就始于正一山水云子的一场百无聊赖,他引着还是个普通人的裴居安踏上了修仙之路。 每个大能收徒的方式都各有不同,好比看资质,看心性什么的,水云子的方式最奇葩——随缘。简单来说就是他下山溜一圈,遇见个他觉得顺眼的小孩就上去问人家,“我看你骨骼精奇,颇有仙缘,可愿与我上山修仙?” 裴居安答应了,于是就拜了师,随着水云子在正一山上一待就是五十年。 彼时裴居安已经意识到了水云子当年那场瞎猫碰上死耗子般的收徒行为有多么随意儿戏,千叮咛万嘱咐他不甘寂寞准备收第二个徒弟的师父道:“你太过随便收来的弟子难保良莠不齐,早晚会出问题。” 但水云子却坚称修仙的人都爱讲究个缘法,他这样的选徒方式并不是儿戏,而是冥冥中早就注定好的命数:“就算他日因为收的徒弟连累了为师,那也是天意难为,躲不开的劫。” ……后来每每看着不求上进的二徒弟思危,水云子都会迎风而立,怅然感慨:“妈蛋,这劫数来的也太快了点吧?!” 于是,很不负责的师父水云子,就把不求上进的二徒弟,扔给了倒霉催的大徒弟代为传授仙法。 做事认真的裴居安就这样肩负起了思危这个大包袱……所以历史都是骗人的,裴居安和思危根本不是亲兄弟,而是师兄弟,只不过裴居安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就是了,哪怕是思危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被水云子收做徒弟时,还是个在襁褓里牙牙学语的小婴儿。 小婴儿长大后其实也不是那么不求上进(毕竟当初他想上进也没那个大脑条件不是),思危修为虽然是师徒三人中最差的,但放出去在大洲上也能勉强算是个高手了。 水云子老怀欣慰,于是乎又心生出了个要再缘个三徒弟的想法。 思危虽然资质修为不如水云子,但那大脑回路和水云子真不愧是一脉相承,一样一样式的,没等水云子再次下山,思危就给他师父领回来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徒弟,粉雕玉琢跟仙童似的,一看就是那种容易招中老年人逗弄的萝莉型。 所以即便小孩明显表达了更加亲近思危,想拜思危为师的意思,水云子还是假装没看到,收了小孩当三徒弟,然后苦思冥想仨月想出了三徒弟的道号:“大徒弟叫居安,二徒弟叫思危,三徒弟就叫……澄景吧。” “= =师父,恕徒儿愚笨,实在是没看出这第三个名字与我们兄弟二人间的关联性。” “我说有,便就有了。”师父很霸权,因为他在试图掩盖他实在是想不到能与居安思危联系在一起的第三个名字,心中暗暗想着真是失策,当初给裴居安起名时太没有发展眼光了,自以为能留一个名字备用就已经很算无遗策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能活到收第三个徒弟。 后来裴居安总是不自觉的想,也许这样的道号安排真就应了师父最爱挂在嘴边的那一句“天意难违,冥冥中天道早就注定好了一切”,澄景注定要去他们分道扬镳。 水云子良莠不齐选徒弟的恶果最终没有选择报复在他身上,而是在他死后报复在了裴居安身上。 起因就是水云子不能对三个徒弟一视同仁。 可人心都是偏的,水云子对待三个性格不同、资质不同的徒弟自然会有些不同,好比虽然思危资质不佳,不太争气,但思危与他的性格是最像的,师徒两人一直都玩的很开心;裴居安是水云子的第一个徒弟,努力认真,一心问道,修为甚至超过了水云子,让水云子骄傲异常;而澄景就杯具了,这孩子虽然长相讨喜,但奈何性格实在是有些阴沉,整日挂着一张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似的的脸,水云子真的很难与他亲近起来。 水云子是个很率性而为的人,喜欢谁就恨不能给谁最好的,不喜欢谁那就真的是无视到底,这从他死后的留言里也可见一二,他把整个正一山都留给了大徒弟裴居安,然后把平生收藏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宝贝都给了思危,对于澄景只是象征意义上的给了些最没用的灵石。最后,他还命令裴居安在他死后把另外两个徒弟都送下山,让他们自己去寻找属于他们的清静之所。 裴居安照做了,却引起了两个师弟很大的反弹。 思危眼巴巴的看着裴居安,表示他离不开大师兄。 澄景则强硬对裴居安表示,他根本不相信这是水云子的遗言,明显是他这个大师兄容不得人(当时澄景的修为已经很高了,赶超了思危,下个目标就是一直被师父挂在嘴边引以为傲的大师兄)。 裴居安一直都是个冰山性子,不爱解释什么,直接就用强横的武力值解决了这场争端,把两个师弟都赶下了山,并在山门前设置了禁制,不允许他们二人再上去。 思危为了哄澄景开心,把他得到的收藏给了澄景大半,只留下了一二法器当做纪念。 澄景没有接那些东西,只是问思危:“给了我,你怎么办?” “没关系啦,我肯定用不到的,我早就打算好了,既然我哥现在不让我上山,我就在山脚下站到他让我上山为止,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干不是?”思危笑的傻气极了。 澄景最终还是收下了那些东西,什么都没说的拂袖离去,然后在心里暗暗发誓,早晚有天他会让裴居安后悔,并且把思危给他的十倍、百倍的还给他,让他高兴。 思危目送澄景离开后,就真的依言站在正一山山脚下,可怜兮兮的一直等啊等。时间如白马过隙,思危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在山脚下一站就是一百年,固执而又倔强,大有你不让我上去,我就站死在这里的意思。 可惜,裴居安那座冰山的心也是冰做的,根本不为所动,毕竟思危是修仙者,不要说这样不吃不喝站上一百年,哪怕是一千年也还是会毫发无损,所以裴居安根本不心疼。 而就在这个时候,思危得到了澄景的求救符,那是水云子以前特别炼制给他们师兄弟三人的,每人一道符,希望的是他们师兄弟三人能够在危急关头团结一致,守望相助。思危不知道为什么澄景没有向修为最高的大师兄求救,反而求了自己,但他知道这个师弟他必须去救。 ……连澄景都搞不定的事情,可想而知修为不如澄景高的思危那必然也是搞不定的。 面对与自己一起深陷险境,不能更蠢的思危,澄景长叹一声,暗道自己当初怎么会脑抽想要找思危求救,不仅没把他救出去,还把思危给搭了进来,真是得不偿失。 “要不我们找大师兄吧……”在思危心中裴居安一直都是无所不能,敬若神明的。 “不要!”澄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表示他宁可死在这里,也不要向裴居安低头求救,而且当初他们一起被裴居安那么狠的赶下山,思危站在山脚一百年也不见他心软,可想而知这次他也不会来。 思危虽然不赞同澄景的想法,却也怕打扰了裴居安修炼,只得另想办法。 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最后竟然还真就让思危找到了解决办法,只不过结局是惨烈的,虽然思危和澄景都得以逃出生天,但思危却为了保护澄景身受重伤,差一点就要追随他师父水云子的脚步转世投胎去了。 但等思危醒来之后,他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回正一山,继续站它个一百年不罢休。 澄景看着这样的思危又气又心疼,他对思危说希望思危能够跟他一起走,等他把这次的仇报了,他就安定下来,一定会照顾好思危,给思危一座比正一山好上十倍的灵山。 但思危却还是很倔强的选择了回到正一山下,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再一次站在了那里,他对澄景说,他当初是因为要救澄景才离开的,现在既然澄景没事了,他自然是要回来继续站着让裴居安看到他的决心。 澄景说不过思危,兼之仇家没死,他自己也不安全,只得先去寻仇,再来找思危。 但就在澄景走后不久,思危晕倒在了山下,裴居安有四个最衷心的追随者都是医疗圣手,起死人而肉白骨,分分钟就把思危给救了回来。 裴居安不可能真的对思危不闻不问,所以他准备跟思危促膝长谈一番,让思危明白如果身体真的受了伤,就不要任性的继续站在山下了,那可是会出人命的,指望借此能够做通思危的思想工作。 结果裴居安反而被思危做通了思想工作,因为思危对裴居安说,他的清静之所就是裴居安在的地方,他不是要留在正一山,而是要留在裴居安身边,如果裴居安离开正一山,他二话不说也会离开。 面对这样的回答,能不心软吗? 那必须心软啊! 于是,裴居安就把思危留在了山上。 但等这事儿传到大仇得报的澄景耳朵里时,故事却已经完全变了调,让澄景更加觉得裴居安这是故意和他过不去,当初翻脸无情的赶他下山时说的倒是好听,什么师命难为,怎么一遇到他亲弟弟这事就不难为了呢? 没错,身为三徒弟的澄景也不知道思危和裴居安不是亲兄弟,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脑补了很多黑幕和不公。 虽然大洲上不缺灵山,比正一山好的也不知凡几,以澄景的能力拿下一二根本不叫个事儿,但他在那一刻还是更想要正一山,因为他看裴居安不爽,他觉得他受到了来自裴居安这个伪君子的不公正待遇,他必须为自己讨回公道! 好吧,澄景必须老实承认,他看裴居安不爽并不仅仅是因为被赶下山这一件事,而是日积月累下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每个人生命中总是不能少了“别家小孩”的阴影,裴居安就是澄景生命里的别家小孩,师父嘴里永远都是看看你大师兄如何如何,二师兄思危也一直都是张口闭口的我哥如何如何。 澄景未必对水云子和思危有多深的感情,就像是正一山之于他,他不是真的非要不可,只是不想输给裴居安。 好吧,他也偶尔会YY,如果当初是他得到了正一山,思危是不是也会在山下等他一百年。 可是等澄景好不容易占了终南山,闯出些名声的时候,别家小孩裴居安居然要飞升了! 这让澄景压抑多年的负面感情一次性全爆发了出来,他承认他嫉妒的想发疯。于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既爆发又变态的澄景也终于改变了以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的性格,学会了两面三刀。 澄景先是假意找思危叙旧,言谈中故意引着思危把裴居安就要飞升的事情说了出来,之后顺杆爬上,满脸悔恨的表示当年都是他太年轻不懂师兄的一番苦心,如今乍然得知师兄即将离去的消息,心中难免怅然不舍,希望能够在裴居安飞升前留在正一山,陪他这个师兄度过最后一段时间,毕竟日后想要再相见就难了。 被澄景道出与自己相同心思的思危欣然同意了澄景的请求,并亲自去找裴居安说了此事,裴居安也不是真的不想师弟上山,只是在遵守水云子的遗言,现如今澄景也有了自己的地方,对于澄景回不回正一山住一段日子裴居安的态度也就无可无不可了。 澄景上山时还送给了裴居安一只威风凛凛的凶猛异兽开天兽,裴居安虽然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很开心的,觉得师弟真的长大了,知道他与澄景冰释前嫌,师父一定会很高兴。 于是,裴居安就为他的认人不清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正是这只开天兽,让他最终死在了雷劫之下。 而且这还不算完,澄景不仅利用开天兽弄死了裴居安,还禁锢了裴居安的魂魄,由开天兽看守,让裴居安永远都无法转世投胎。 思危在得知真相后,就很直接的去找澄景拼命了。 但以思危那半吊子的修为肯定是打不过澄景的,所以他选择了当初水云子留给他的遗物中的一个上古神器,想要出其不意,找澄景同归于尽。 澄景当然是不想死的,却也不想伤害思危,所以在打斗时处处留手,反而被思危钻了空子。 思危看着浑身是血的澄景以为他这便是死了,连上前去确认的勇气都没有,直接就投了河,三师弟杀了他哥固然有错,他为了给他哥报仇杀了三师弟也不见得就是正义,思危抱着这样的念头结束了他的一生。 但其实澄景并没有死,他只是被思危打成了重伤,退回终南山,蛰伏了起来。 裴居安的四个追随者与开天兽僵持在正一山顶,谁也奈何不了谁,于是他们化身成像,在裴居安身边布下阵法,保护了裴居安的尸身,也困住了禁锢着裴居安三魂七魄的开天兽,希望借由这样日积月累的互相损耗,有朝一日放裴居安自由。 伤口一直不见好的澄景终于发现了不妥,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上古神器造成的后果竟然会是如此可怕的永久伤害,修为不能再进一步,伤口也无法愈合,坏了又好,好了又坏。 这样的折磨直至澄景因为熬不过岁月流逝最终死亡都没能摆脱。 澄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转世投胎,以为这是老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让他能够超越居安得道飞升,他发誓他一定会成功。 这一世澄景有个双胞胎兄弟叫天峥,是个与澄景不相上下的天才。不过很小的时候天峥就被送去了正一派,而澄景则选择去了他老家终南山上的古仙派,有了个和思危性格很像的师弟叫孝闻。 等澄景和天峥再次相见的时候,魔族和人族打的正欢,各个修仙门派不得不联起手来一致对外,他们选出了一批高手潜入北天魔域,想要改变这场战局。 澄景、天峥以及孝闻都在这一批人中。 等他们化装成魔族潜入北天魔域之后,孝闻倒霉催的被魅魔伯绎生擒,天峥去救孝闻,之后不打不相识,天峥和伯绎成为了关系不错的好基友,孝闻则和伯绎相爱了。 与此同时,澄景的修为已经与上一世的修为持平,那些伤口再一次爆发,如影随形,让他惶恐,也让他绝望,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莫过于此,给人以希望,又给人以绝望。澄景难得平和的内心发生了剧烈变化,他感觉他的内心有一只怪兽破笼而出,和当年设计杀死裴居安时是一模一样的。 澄景假意才找到孝闻和天峥,故意对孝闻做一些容易引起伯绎误会的亲密举动,尝尝引得伯绎恼恨异常。 天峥也看出了端倪,特意警告澄景收敛一些,虽然他和澄景是兄弟,但他们有几千年没见过面,感情淡的还不如与伯绎的关系,他自然语气里会更多的偏向伯绎,不过他也是不想澄景和伯绎发生冲突之后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澄景却更加生气,觉得天峥这个血亲一直偏帮外人,实在是可恨,于是他又设计把他们修仙者的身份暴露在了伯绎面前。 伯绎大怒,却又舍不得伤害孝闻和天峥,于是只能拿澄景这个和孝闻关系过于亲密的师兄出气,暗地里命令他的弟弟去给澄景一些颜色看看。但伯绎和他弟弟怎么都没想到,澄景会那么脆弱,直接就死了。 澄景当然只是假死,他目睹了孝闻与伯绎这对有情人因为他的死反目成仇,笑的既开心又悲凉,最后在孝闻和天峥身陷险境时悄悄出手相助,这才让他们二人得以逃出生天。 澄景不断的告诉自己他这么做是为了看孝闻和伯绎更痛苦,但真相到底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敢深想。 默默跟着孝闻回了古仙派,看着孝闻入魔,澄景再生一计,让这些修仙者反目成仇也许会是个很棒的点子,大概能够让他在笑声里忘记身上的痛苦。 玄远是澄景入魔试验的第一只小白鼠。后来澄景又在接下来的几百年里,相继在别的门派都试了几次,效果极佳。 而就在这些试验里,澄景意识到也许他可以用夺舍来避免那些如影随形的伤口,一般人的身体肯定没用,但要是用思危的呢?居安的呢? 于是澄景找来长右,煞费苦心的引起弱水河动荡,想要找到思危的尸身,却空手而归,只能把主义打到正一山上的居安的尸身。 澄景这些年从未再踏入国正一山,到底是为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甚至到他需要裴居安身体的这一天,他也还是不想再踏入正一山的地界。他想到了很多年前他在正一派埋下的暗线玄远,暗中命令玄远把居安的尸身偷来给他。 玄远是正一派掌教最信任的弟子,摸到居安的尸身边轻而易举,但想要破坏掉开天兽和四圣手之间的阵法平衡却花费了整整十二年的时间。 顺便在这个过程里玄远还发展了个下线来扰乱别人的视线,那人就是玄颜。 在玄颜发疯,思危凝婴的那晚,玄远顺利击杀了开天兽,破坏了四圣手的阵法,把裴居安的身体送给了已经虚弱到要靠坐在轮椅上才能行动的澄景手上。 裴居安在四圣手雕塑里看到的记忆回溯就是这段影像。 看着与天峥一模一样容貌的澄景,裴居安困惑极了,如果不是那一晚她确确实实是和裴居安一起等在思危闭关的门外,他肯定也会以为那夺了他尸身之人就是天峥。 在看到玄远当众拿出来的那个记忆法宝时,裴居安对于天峥长相相似的男子的身份又有了新的推测,因为那法宝正是当年水云子留给思危,后来被思危转送给澄景的收藏之一。 在与天峥求证之后,裴居安知道了天峥曾经有过一个死在了北天魔域的双胞胎兄弟。 裴居安把他的过往和天峥简略的叙述了一番,然后对天峥说他怀疑他死去的双胞胎兄弟被他的师弟澄景夺舍,而澄景上一世又是被思危所杀,他怕澄景对思危不利,希望天峥能够暂时带着思危外出一段时间,等他搞定了澄景再让思危回来,虽然她现在只是金丹期,却自有办法对付澄景。 “这就是你对思危冷淡的原因?故意惹他生气,然后让我带他出去散心?” “要不你来给我找一个他出去游玩却不会带上我的理由。” 天峥欣然同意了裴居安的计划,他早就想和思危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二人世界了,只不过他稍微润色了一下裴居安不理思危的原因。 差一点天峥就适得其反了,幸好最终他还是带着思危离开了正一派。 裴居安在思危走后,也就放心大胆的开始了对澄景的搜查,最后在离正一山很近的一座山峰一处隐蔽山洞里找到了已经披上了他的皮的澄景。 “果然是你。”澄景早在从玄远口中得知了裴居安和裴思危姐弟后就所有怀疑了,本来他还打算着过段日子他自己去亲自求证,没想到裴居安反而主动送上了门来。这座山洞只有他们师徒四人知道,能准确找到这里的裴居安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果然是你。”裴居安也说了与澄景一样的话,他的猜测没错,这幕后之人就是澄景,“你欠我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 “堂堂正正?”澄景笑的古怪极了,“你想以你现在金丹期的修为与我堂堂正正?” 裴居安点头,表情不能再严肃。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澄景话音未落就已然出手,不杀死裴居安,他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所以说,这个澄景就是没有了思危约束后必然成为反派报社BOSS的那个景澄。没在末世把他发展成大BOSS,就在修仙里面发展一下吧~【喂 48.地图叁:女主修仙(十三)传说走哪儿死哪儿的大杀技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 在和思危这样那样,得偿多年夙愿之后,天峥一直停滞不前的关于景孝瑜的梦再一次开始了,只不过这一次梦的内容不再只是个别片段,而是关于景孝瑜的整个人生。从初见思危,再到最后的告白失败,他都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梦里的最后他依稀好像看到了世界末日…… 清醒后的天峥觉得这就是个预兆,预兆着这片大洲腥风血雨的未来。 “孝瑜。”思危冷不丁的开口。 “恩?”天峥偏头应声回答。 “果然是你这个骗子!”思危暴起,然后因为腰疼而一声惨叫跌坐回了床上,他气鼓鼓的怒视天峥,“我就知道你昨晚喊的那一声确实是表哥没错。” “我也没打算否认啊,就在昨晚我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大概是因为两世了我才终于得偿所愿的缘故?”天峥一边调侃,一边上前任劳任怨的给思危按摩揉腰顺便吃豆腐,却完全没有对昨晚的事情道歉的打算,因为他根!本!不!后!悔!即便要后悔,也是后悔技术不过关,他相信,实践是检验技术的唯一标准,他会多多努力的。 思危立刻开始用各种他其实不太擅长的国骂,发泄着腰部给他带来的巨大疼痛,好吧,其实也没那么疼,但他就是不爽,可惜实在是骂人词汇贫乏,翻来覆去都是那么一句话“你个大骗子!我才不信你昨晚才恢复的记忆,你根本就是在给我设套!” “你不也骗了我?”天峥在思危发泄的差不多之后开始进行他倒打一耙的伟大事业,“明明听到我的表白了,竟然敢给我装睡,你很有种嘛。” “咳,当时太尴尬了啊,我也不想的。”思危立刻心虚的萎了 “那现在呢?”天峥摆出一副做都做了,你还快从了我的流氓表情。 思危泪奔,以前怎么没发现孝瑜的本质就是个大流氓呢?还是说,孝瑜和天峥相融合之后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化学作用?!真是好吓人!不过思危还是不忘表明立场:“你要是敢给我说什么你会负责之类的话,小爷我立刻自爆元神跟你同归于尽!” 天峥想了不到一秒钟后立刻回答:“那你总要对我负责吧?” 思危感觉他都快要气吐血了,你妹,明明是你睡了小爷,小爷用得着对你负责吗?啊,用得着吗?! 然后,就在思危和天峥准备就思危到底该不该负责这个问题进行漫长的争辩时,一直守在门外听了一夜春宫墙角的伯绎受不了了,他推门就进,没有一点尴尬的开口:“打情骂俏能不能稍微等等,我这边真的挺急的。” “承泽亲王?!”思危眼睛都直了,我去,这又唱的哪一出? 伯绎一脸莫名的看向思危,但最后还是看在天峥的面子上忍了下去,努力摆出一个笑脸回答:“你大概认错人了,我叫伯绎,不是什么亲王。” 没错啊,闻伯绎,四皇子,承泽亲王,就是你妥妥的! “你好伯绎,我叫思危。”思危囧囧有神的在一个很尴尬的场景下和承泽亲王正式做了一次自我介绍。 “现在,你可以给我孝闻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了吧?”伯绎看向天峥。 “你就是孝闻死之前说的那个要带话的人?”思危一脸震惊,能不震惊嘛,哪怕是迟钝如他,瞅着当时孝闻的表现也嗅出了一丝奸情的味道,而孝闻的奸情对象竟然是伯绎,换个解释就是闻孝和他四哥有一腿啊!这让他日后如何面对他的好友和好友的四哥……过去明明很纯洁的对话此时也都已经蒙上了一层不那么纯洁的色彩好吗?真是给跪了。 “你也知道他说了什么?告诉我好不好?”比起从天峥那里知道,伯绎很敏感的发现也许思危才是突破口,毕竟对方长了一副和孝闻很类似的好骗的脸。 思危转头看向天峥:“我应该说吗?” 卧槽!漏算了每个蠢萌身边都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一个奸邪之辈了,当年……当年要是孝闻也像思危这样对他马首是瞻该多好。伯绎很怅然。 天峥一脸骄傲,笑的甭提多得瑟了。 “你再不说我就说了啊。”思危发现他真的是有点识人不清,孝瑜和天峥明明应该都不是眼前这个流氓性格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咱们先洗漱,洗漱完,我会亲自跟他说。” 天峥果然根本不可能在他身心满意之后就满足眼巴巴的伯绎,伯绎也早有心理准备,特别淡定的拍手召唤了魔族上来伺候。 “停!”思危表示,难道他现在这样还不够尴尬嘛,还要一群人来围观才罢休? “我只是想早点知道孝闻对我说了什么。”伯绎立刻摆出了一副可怜脸,冰山卖萌什么的那真是是屡战屡胜,孝闻当年就很吃这一套,果不其然,思危也软了下来,于是伯绎再接再厉,“而且你能放心让天峥帮忙?不会越帮越忙吧……” 意味深长的六个点,让思危果断决定了还是由下人伺候。 天峥黑下了脸,对伯绎道:“你别指望我会跟你说了!” “没关系,你刚刚已经答应思危说要跟我说,如果你不信守承诺,我相信他会很乐意告诉我的。”伯绎表示,我也不是生来就活该被你欺负的! 在思危收拾好了之后,天峥就准备带着思危告辞了,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可能会无法保障他和思危在北天魔域的人生安全——他把装有孝闻记忆的法器直接白送给了伯绎。 “这里面不仅有他的遗言,还有当年我与他离开魔域后的一些记忆,我想你会想要知道。” 伯绎在短暂的诧异过后就是感动,想着和天峥过去的朋友也不是白做的,他虽然气他,最终也还是不忍心:“谢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他有预感,他有可能要靠着这些记忆过一辈子。 天峥淡定点头,然后就在伯绎开始看记忆时,赶忙带着思危拔剑而起,用最快的速度飞向蓝天,想着能离伯绎多远就多远,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给伯绎别的记忆的原因,为了拖延伯绎暴怒后追杀他和思危的速度。 他倒不是怕打不过伯绎,而是他根本不会傻到去和一个疯子较劲儿,疯子做起事来可是肆无忌惮的,思危不能有任何一点危险! 在思危和天峥刚刚出了北天魔域的地界之后,一朵黑色的蘑菇云在伯绎所在的方向轰然炸开,北天魔域大概有三分之一的土地都在那之后变成了一片焦土,无一魔生还,包括在引起这场爆炸中心的魅魔伯绎。 “怎么一个两个都爱玩自爆。”天峥喃喃自语道。 “他也死了?”思危惊悚看向天峥,话说你什么时候也有了柯南的体质,走到哪儿死到哪儿什么的,你这到底是访友啊还是寻仇。 “恩。所以记住了吗?自爆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没有孝闻那种能够控制好范围,不伤及无辜的实力,就不要去做。”天峥再一次告诫思危。他的表情思危还是有些看不懂,明明表情上是在笑着的,眼睛里却有着藏不住的哀伤。“现在,咱们来说说末世的事情吧。” “!!!这段记忆你也有了?”思危觉得他离暴露不远了。 “你奇怪什么?难道你不觉得天生就有着好几世记忆的你才比较奇怪吗?”天峥一脸无语的看向思危,很显然他还没搞清楚状况,不知道他还分裂出了个景澄,一直以为只是末世的记忆还没有恢复而已。 “咳,你想问什么?”思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了,到底要不要主动坦白呢? “我对末世的记忆很模糊,现在只有一个开头,我想知道结局,我们最后逃出生天了吗?”那样的背景之下,天峥隐隐觉得他们根本不会有什么happy ending。 思危赶忙简略的把故事和天峥交代了一下,不过结局说的很含糊,只是说大家一起上了去往外太空的飞船。 天峥若有所思,之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你又知道什么了?!”思危真的是害怕极了,他总觉得他这是要暴露的节奏。 “我们现在还在船舱里!根本一步都没有离开,现在觉得如此真实的世界,很有可能只是休眠仓为了让我们打发漫长的休眠时间,才创造出来的世界,修真无岁月,自然不会让人觉得漫长,死后还能投胎转世,好像永远没个完结。” “!!!”你说你这大脑到底是怎么长的?不过思危也很赞同天峥的观点,再加上推演器作祟,这才让本来休眠仓准备好的大型多人局域网修仙游戏变成了言情小说。 “只不过咱们和闻伯绎他们还真是有缘,不管如何都能遇上。” “哈,是啊,真有缘。”思危能说什么,他只能这么说了,“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闻伯绎和闻孝可是兄弟。” “在这个世界不是。” “可是早晚有天飞船会到达目的地,他们都会醒来。”即便可以把修真当做黄粱一梦,但谁家黄粱一梦里会梦到和自己兄弟相爱,反正思危就想象无能他和他莫大哥之间发生点别的什么,真是特别丧心病狂!如何面对的这个问题,大概要从思危身上转移到闻伯绎和闻孝那对兄弟身上了。 “那闻伯绎就该偷乐了。”天峥嗤笑,他有孝瑜的记忆,很清楚承泽亲王那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怎么个意思?”思危一脸惊悚。 “我不信你没猜到。”谪仙的天峥师父越来越有景孝瑜那腹黑的风采了。 “禽兽!”思危表示兄弟乱仑什么的实在是太超出他的下限了。 “对,闻伯绎简直是禽兽不如!”在思危面前,天峥一向是很有爱情没人性的。 “你也没差多少!表弟。”思危恨的牙痒痒。 “啊,说起来在飞船没停靠之前,闻伯绎他们大概还会继续在这个世界转世吧,会有记忆吗?” “……不要转移话题啊魂淡!”而且还是这么生硬的转折,不拆穿你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49.地图叁:女主修仙(十四)传说裴居安是门派大比的魁首,目的是为了下山除魔卫道。 听到裴居安打算与仇家决一死战的消息后,思危二话没说就不眠不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正一山。 一路上,天峥不仅没有怨言,还意外的比思危表现的更焦急,因为…… “我姐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就等着我欺师灭祖吧!”这是思危在听完了裴居安的消息后唯一对天峥说过的话。 天峥表示压力好大,他当初蠢萌的媳妇到底是怎么进化出如今暴娇的性格呢? 真是一点都不科学! 思危和天峥一路极其顺畅的上了正一山,没有什么人阻拦,也没有什么人出来欢迎,安静极了,也反常极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一派好歹是第一大派?”思危的语气有些不善,因为他很恐慌。主要原因倒不是他真的预感到了什么,又或者是他有什么确凿的消息来源,而是在来的路上他自己把自己给吓的,一会儿想着裴居安被仇家所杀倒在血泊里,一会儿又觉得裴居安很有可能会自爆元神与对方同归于军,最后画面定格在了正一山灭门惨案。 (掌教表示,师弟,你能想我们点好吗?) “我们先上去看看。”天峥也有些拿不准到底发生了什么,面上还维持着淡定,内心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被思危影响的有些动摇了,虽然他总是表现的对正一派不甚重视的样子,但在他内心里正一派就是他的家,他唯一的家,绝对不能有失! 然后…… 思危和天峥就在正一山主峰正一峰的正一大殿看到了仙风道骨、白须飘飘的掌教正笑呵呵的指挥全体弟子亲自动手大扫除,一派热闹喜气之景。 场面一瞬间尴尬的还有一比。 “师叔,您出关啦?”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掌教还是那么一副欢喜佛的乐模样,上前赶忙行礼后还不忘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夸思危道,“几日不见,师弟又增进不少啊。” 天峥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当初离开正一派的理由是闭关,不是远游,自然不会有掌教带几千弟子亲自来山下去迎接的壮观场面出现。他默默的,默默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思危,什么都没说,却此时无声胜有声。 思危闹了个大红脸,暗暗传音给天峥:“你最好一句话都别说!” “那你姐姐的事儿?”天峥挪移的笑了笑,那微微眯起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已经捕到猎物的狡黠狐狸。 “两清!”思危咬牙。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天峥终于转移了的话题,决定放过思危,因为他深知适可而止的道理,把思危逗的恼羞成怒就不能这样那样了。自从上次这样那样之后,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和思危这样那样了,以前没有这样那样他还有能力忍,顶多在脑海里意银对思危这样又那样,但在尝过这样那样的美妙滋味后,他觉得他很难在由奢入俭了。 “去晦气!”掌教说的一脸严肃正气。 “去,晦气?”思危就差直接开口问一句师兄,你没病吧? “当然啊,这血……” “咳。”天峥及时出声打断了正准备解释为什么的掌教,很显然他并不想让思危知道。因为他很清楚正一派唯一会亲自让内门弟子动手打扫,就只有正一派内部发生了叛乱之后,由这些内门弟子亲自洗清叛乱弟子留下的血迹,一是为了震慑他们不敢再有二心,二则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杀了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并不光荣,不许同门互相残杀是正一派的第一条祖训。 掌教立刻心领神会,极其生硬的转折道:“这xu……些不争气的东西,前几日门派大比的时候竟然还不如抛星峰的女弟子厉害,真真是给我丢了大脸,我辗转反侧一宿没睡,觉得大概是因为大殿岁月太过久远,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影响了他们发挥,顺便还能惩罚一下他们。” “被输给了女弟子”的众弟子敢怒不敢言,只得一边默默打扫,一边心里想着,地一师叔/师叔祖又不是瞎子,他难道就不认不出我们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不是主峰弟子吗?这谎言也太假了,除非地一师叔是个傻子…… 地一师叔不会真的是个傻子吧! 众弟子明显高估了他们在思危心中的地位,也低估思危脸盲的程度,思危对此一点怀疑都没有,甚至还一脸认真的安慰了掌教一句:“没办法,谁让我姐是抛星峰的人呢。” QAQ师叔/师叔祖,我们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说道我姐,她人呢?”思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别的弟子确实没他姐姐重要。 “你姐姐她,”掌教一下子犯了难,先看了眼天峥,又看了看思危,这才支支吾吾、语焉不详道,“她门派大比赢了之后就下山去了,啊对,这次门派大比其实是事出有因,这山下不是又有怪兽作祟嘛,山下百姓求援,我觉得必须要派几个能力罪强的新一代下山去帮忙,才能显出我正一派的实力。于是就搞了一个小比赛,你姐姐作为咱们正一派新一代中的翘楚,此事舍她其谁?” 众人默默的想,卧槽,这个子虚乌有的门派大比被您真是越扯越没调了,谁家下山除魔卫道之前还要比试一番,有毛病吗? “哦。”思危信了。 他竟然信了!他怎么能就信了呢?!众弟子纷纷表示,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师叔/师叔祖也未免太单纯了些,果然溺爱是要不得的,有个天峥老祖那样全部都为自己想好了的师父有好的一面,但坏的一面也很凶残啊……最终得出结论,还是自己师父好! “那我姐什么时候回来?”思危又问。 “十天半个月……一年半载……三年五载都是说不定的。”掌教默默内牛,你姐至今还在抛星峰上昏迷着呢,我怎么可能知道她什么时候醒过来,当个掌教我容易嘛我,还要被师叔威胁,对师弟撒谎。 “这么麻烦啊——”思危小声嘟囔了一句。 是啊,是啊,很麻烦的,师弟你就别刨根问底了,回答你一次问题我能短寿十年,旁边天峥师叔凌厉的眼神实在是太要命了,一句话答不对他就要砍人! “——那你把我姐去的地方告诉我吧,我自己去找他。” “!!!”这日子我活不了了我。 “你姐姐是去山下办正事,你瞎凑什么热闹。”天峥插话。 “我不是凑热闹,我也可以帮忙啊。”思危很骄傲的挺胸,好歹他也是元婴期了,总不至于给她姐一金丹期拖后腿吧。 “万象心经的最后一重你练会了吗?”天峥直接无视了思危的话。 “……没。”思危表示这些天光顾着和天峥在外面玩了,哪有时间修炼,哪怕只是点点游戏模板他也懒得点有木有! “那还不赶紧回去修炼!” “是。”极其不甘不愿。 众人看着天峥翩然离去的白色背影,私心想着,果然还是老祖威武霸气啊! 正一派又回到了最初风平浪静的时候,掌教还是那个一看到天峥就会默默在心里大呼我对不起祖宗的掌教,裴居安也还是那个抛星峰上最有女性缘的玄妙师叔,正一派好像什么都没变,只是少了以玄远为代表的人而已,思危甚至一直都没发现他们不见了。 三个月后,裴居安“回来”了,彻底让思危把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你的仇家解决了吗?”思危问裴居安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裴居安一脸微妙的看了看思危,之后停顿了一下才回答:“没,他人根本没来过,是我多心了,偷我尸身的也不是他,而是……玄远,他也入了魔,我解决了他,万事大吉。” “你为什么能解决了他?”裴居安的修为可不如玄远。 “因为他入魔了。” “那玄远为什么要偷你的尸身?” “因为他入魔了。” 这还真是个万金油的答案,好像一切不正常的举动都能被入魔二字轻松解释。思危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却又迟迟说不上来。 但很快思危就没精力就想这些事情了,因为天罡仙境重开的日子快到了,有不少弟子都跃跃欲试。 思危对掌教表示:“咱们是不是又要门派大比了?” 掌教很诧异:“为什么要门派大比?”每次天罡仙境打开进去的弟子名额都是由各峰主位自己决定的,只要是元婴期以下的都可以。 “因为要决定弟子人选啊,不是能力高的人才能去吗?”思危也很诧异,修仙小说不都这么写?况且连下躺山的人选你们都要比一下,怎么去仙境反而就这样不受重视了呢? “啊,啊,是的,是的,你看我都老糊涂了,比,怎么能不比!” 得到掌教的准确答复后,思危就欢欢喜喜的走了,心里想着这次终于有热闹可看了,他一直对没能看上上次的门派大比耿耿于怀,早知道正一派根本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他就不跟天峥去北天魔域了,现在终于稍微弥补了一些损失。 掌教这边却都快哭了,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说有门派大比! 门派大比的消息一出,倒是迎来举派上下大部分年轻弟子的赞同,他们有些是在师父面前不受宠,以为这次天罡仙境肯定没自己的份儿;有些则是在师父面前受宠肯定有资格去,但一直被人在背后说如果不是师父疼爱肯定去不了心有不服的,纷纷摩拳擦掌,想着要在大比上大显身手。一时间,思危的人气反而超过了裴居安。 50.地图叁:女主修仙(十五)传说女主修仙文还是有女主最终真的飞升成仙的。 在思危去找掌教确认门派大比什么时候开始的时候,天峥和裴居安再一次密谈。 “我完全不觉得我们已经熟到需要时不时就私下见面谈一谈的地步。”裴居安已经从思危口中套出了天峥前段日子对思危撒的谎,想她也不可能给天峥什么好脸色,她表示,故意拆散别人姐弟是要遭雷劈的! “我也完全不觉得。”天峥的脸色不算太自然,倒不是他幡然醒悟觉得自己当初做的有些不地道,而是他怕裴居安在思危面前告黑状,打小报告什么的也太幼稚了!!“只是我想问你……” “我的仇敌已经死了,我保证他不会再给正一派找麻烦,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澄景确实死了,被裴居安轻松解决,其实如果不是他用了裴居安的身体,裴居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用自己昏睡三月换取对方一命实在是个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我的尸身是那么好夺舍的吗?愚蠢的师弟啊。BY:裴居安。 “我想问你的是这次天罡仙境你去吗?”天峥裴居安和他师弟过去的恩怨纠葛一点兴趣都没有,哪怕他师弟有可能曾经还用过他双胞胎兄弟的尸身。 “去,据传天罡仙境里有个能改天逆命上古神器,我想找来它给思危防身,谁让他师父不争气,给不了他最好的呢,只能由我这个姐姐代劳了。”裴居安目前看天峥的状态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哪怕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多喘一口气也是罪大恶极! “你!”天峥忍无可忍,自然就无需再忍:“你当姐姐很有瘾是不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啊,莫总,您还有这癖好。”早在恢天峥复了景孝瑜的记忆之后,他就开始怀疑裴居安就是莫汉了。 裴居安一怔:“你是什么知道的?!”她还以为她隐瞒的很好,而且她知道这事儿也不过才几个月,就在她昏迷的那段日子里他想起了关于莫汉的一切,所以在他再次见到思危时表情才会有些控制不住的微妙,他一直都在想着死也不能让思危发现这个真相,绝对不能!男穿女什么的太雷了! “因为我长了脑子。”天峥的表情讽刺极了。 “你的意思是思危没长脑子?”裴居安立刻反驳回来。 被反将一军的天峥冷笑一声:“他不需要操心这些事儿,因为我全部都会告诉他。”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裴居安的神色立刻阴沉起来,黑仿佛能滴出墨来:“你要是敢告诉思危……” “你就怎样?”天峥颇为挑衅的开口,这个男穿女的把柄他大概能够拿捏莫汉一辈子了。 裴居安还真就不能把天峥怎么样,不过,他也明白如何狠戳天峥的弱点,让天峥不痛快:“我记得当初你根本没有上船,你说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呢?” 天峥能想明白他们现在其实是在飞船的休眠仓里,裴居安自然也能想明白。而据她多日来对天峥的观察推理所得,天峥也许根本还不知道他并没有上飞船的事情,他的记忆并不完整!这就是裴居安手上的筹码。至于天峥为什么会出现,末世里出现了太多稀奇古怪的异能,她一点都不意外在这里看到对思危很执着的天峥。 “什么叫我没有上船?!”天峥立刻急了。 裴居安没再解释,只是留给了天峥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胜利笑容后转身离开,离开前留下了最后一句:“好好珍惜现在吧,等飞船到达目的地,你就要和思危说永别了。” 所以到最后天峥也都没来得及告诉裴居安,天罡仙境里不仅有传说中能改天逆命的上古神器,还有能助人快速成仙、包治百病的万年仙草,这还是他师父当年在他去天罡仙境之前告诉他的,因为那株仙草与寻常疗伤的灵草很像,他师父怕他误食才特意嘱咐,仙草虽好,但也得有那个命享,大部分人最终的结果往往都是无法承受那力量爆体而亡。 虽然说这个仙草的存在很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但存在即合理,它存在了,自然有它存在的理由。 好比帮助天峥摆脱情敌。 …… 门派大比中裴居安毫不意外的拔得了头筹,成为了正一派年青一代弟子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坐拥粉丝无数,整个正一派就没有谁比她在妹子中的人气更高的了。这也让不少男弟子大呼浪费,美女,看这里,看这里啊,百合是没有前途的! 只能说,抛星峰上很多女弟子都具备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火眼金睛,即便如今裴居安是个女的,也不影响她们那颗发现异性恋的心。 天罡仙境打开的那天,思危带队,亲自把送裴居安送到门口,却无法跟着一起进去,因为天罡仙境是有进入的修为限制的,虽然他也很年轻,但他的修为却太高,已经没有了能够进入那里的资格,所以只能望门兴叹,然后一遍遍的叮嘱裴居安回来后一定要把记忆给他看,他真的很好奇。 在天罡仙境门口思危还遇到了别的一些门派,毕竟仙境不是正一派的私有物,正一派能去,别的门派自然也能去,那些小门派的领队还纷纷上前行礼打招呼,礼数周全极了。 这就是修仙界,最重视资历排辈的地方。 “哼。”不过,总有那么一些人爱以唱反调来表达自己的与众不同,独树一格,“第一大派有什么了不起,牛什么牛!” 思危表示……略躺枪啊亲,我牛什么了我,不过第一大派确实是有了不起的地方吧,要不我们也不会是第一大派。只是,了不起就那么让人看不顺眼吗?是不是在现在小辈眼里,但凡是第一大派就必然是目下无尘,骄傲脑残的?醒醒吧少年,不要被话本小说骗了,不是所有的名门正派都肯定藏污纳垢,所有的掌教都是奸邪小人的,好比我们正一派那欢喜佛一样的掌教,他就真的只是个二货,没有芝麻馅的!【喂 而且,思危有点疑惑,这娃子是不是脑袋不好使?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也不怕他们真的如他们所言那样的心性狭小打击报复。 “师叔,不是所有人都能那个耳力能听到对方小声说了些什么的。” 好比我。有弟子在旁解惑道。 思危恍然,怪不得他刚刚还听见有别派的男弟子对女弟子说进去之后一定要享受一把幕天席地的乐趣,旁边的人却都神色自若,他心里还感慨没想到修仙世界如此奔放,咳,看来现在是他想岔了。 可无论如何都还是被钉上了第一大派作威作福、鱼肉百姓的耻辱柱上的思危,也就只能认了,要不他还能怎么办?去和小辈计较,那才是真的有失身份。 裴居安和躲在暗处的天峥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毫不犹豫的一人给了那弟子一击,很疼却又不让对方昏过去,然后裴居安上前,天峥现身,同时一脸倨傲的开口:“你不是觉得我们仗势欺人吗?记住了,这才是仗势欺人!” 威武霸气!正一派众弟子觉得简直是敬仰极了。 思危则在困惑一个问题,天峥不是说不来了吗,怎么又出现了呢?而且还赶的这么巧…… “因为有些人是变态!”裴居安在一边怒视天峥。 “有些人才想太多了吧。”天峥毫无压力的表示裴居安这是在污蔑,他本来就是不放心思危刚巧来了而已。 莫名的,思危觉得多年后他终于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感觉,还是两个总爱互掐的孩子的父母。 …… 一年后,天罡仙境再开,思危苦苦等在门口等了一天也还是没能等到裴居安,倒是又一次遇到了当初只是被裴居安和天峥稍微教训了一下,但没有真的弄死的小派弟子,这位也是个好记性,看到思危的第一眼就直接开口说:“别等了,你那姐姐已经死在里面了,没用的第一大派,哼。” 然后,天峥出手,世界安静了。 小派别的弟子立刻怒了,这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当着他们的面就杀了他们的弟子! “再啰嗦我就灭你满门!”天峥的声音冷极了,虽然他什么都爱和裴居安计较,但他很清楚他不想裴居安死,因为他舍不得思危难过。 “你是谁,有种报上名来,我定回去禀告掌教……”由于天峥外出一直都是用法术加持,不会让人看到自己的容貌,所以那些小派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正一派天峥,在魔族里至今还有着他的名号能止小儿夜啼的神奇功效。 “正一派天峥。” 下一秒场面立刻干净了,所有人都闻风四散而逃,除了正一派,一个都没留下。 老祖……威武霸气啊。众弟子默。 “你们玄妙师叔到底怎么了?”思危焦急极了,虽然说女主都是很命大的,但他没看过原着,根本不知道这一段是不是女主命中注定的剧情,要是因为他而改变了什么,那他可就罪过大了。 “师叔在拿一件神器时确实因为遭人暗算受了些伤,但并无大碍,已经服下灵草痊愈了,只是那灵草有些副作用。” “是什么副作用?”思危皱眉。 一百年后,当天罡仙境再次重开时,思危终于知道了那灵药的副作用——裴居安要飞升了。 这就是当初天峥本来要告诉裴居安的那株长的很像灵草的仙草,包治百病,还能顺便助人快速飞升,可谓是居家旅行的必备良药。而天罡仙境的流速又与外界不同,裴居安的身体在那里得到了很好的淬炼,不会发生什么能力够格,而身体不够格的惨剧。 如果不是天罡仙境内无法飞升,想必此时裴居安已经得道成仙了,她一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在直接接受九重雷劫,在天罡仙境门口坐地成仙。 “姐……”思危全程都在发愣,因为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他一直以为最先走的会是修为最高的天峥,没想到却是裴居安。 “答应给你的神器和记忆。”在裴居安已经挺过雷劫,准备要踏上天梯飞升之前,她将她这些年在天罡仙境内的收藏悉数都给了思危(当然是在装在空间袋里的),“要早点追上来啊,我等你。” 然后,思危就拿着那个无处不在散发着猥琐气息的推演器哭了,尼玛,这算是什么改天逆命的上古神器啊我说,如果一定要给,麻烦配套的一起给个电脑成不,要不这玩意也不能用啊!摔 大概是被猥琐的推演器所激励,思危也终于不负众望的在五十年后飞升了,与他一起的还有天峥,这几年天峥其实一直很不安,因为他心中隐隐的总有一种预感,一旦飞升就是他和思危的分别之日。但无论如何惧怕,这一日还是来了,他却突然顿悟,分别又如何,再重新找回来就好。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他们一起缓缓向上飞行,一起握着手对彼此说:“下个世界再见。 51.地图肆:未来机甲(一)土豪,咱们做盆友吧! “S组第003号生命体出现苏醒迹象,请各研究人员做好相关准备。” “重复一遍, S组第003号生命体出现苏醒迹象,请各研究人员做好相关准备。” “……003号醒了啊。003号?!我去,他怎么会突然醒过来,明明前段日子测试的时候最有可能的是A组的010号。” “有空感慨不如快点去通知三位负责人,这可是极其珍贵的银河星系人,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儿,你就等着去远西战场当那些该死的虫族的养分吧!”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研究所三位主要负责人之一的苏利文教授匆匆赶到,他一边向放着第003号生命体的一号研究室疾步走去,一边还不忘通过佩戴在耳朵上的神经传感器遥控指挥研究室内已经彻底慌了手脚的普通研究员。事实上他自己的手心里也全是汗,因为这个003号至关重要,直接关乎着他们研究所的经费和每一个人的生死。 “利马教授和郑教授到了吗?” “利马教授受邀去α星系参加今年的学术峰会了,哪怕即刻出发也要半个月后才能赶回来,郑教授……喝醉了,正在进行人工醒酒。”小助理小声回答道。 “该死的,这个时候喝什么酒!他不是号称从来不会让酒精玷污他那颗价值连城的大脑吗?”苏利文快要抓狂了,他是研究所近百年间才提起来的负责人,根本没有接触过即将苏醒的生命体,虽然他脑子里有N套完善的计划,但没有一个有经验的人在一边看着,他也会没底,毕竟那可是003号啊,多方要员亲自打过招呼要好好照顾的存在,万一人在他手里出什么事儿,他就可以不用再操心以后的日子了,因为死人不需要思考! 最后,郑教授还是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一身修身的白袍在他奔跑着的肥胖身影后猎猎作响,颇有滚滚之势。 “开,开开始吧。”郑教授一边让助理擦着自己额头的虚汗,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 苏利文教授环胸,瞥了一眼郑教授,为了大局生生忍下了现在就张口讽刺郑教授的冲动。毕竟003号才是最重要的。 …… “完美。”在场忙活了一个昼夜都没有休息的研究员们终于发出了欢呼声,他们的辛苦得到了回报,003号生命体即将正式苏醒,没有出任何一点事情。 “思危,银河星系,男性,进行冷冻休眠时23岁,无病史,健康A,武力值S,精神力SS,异能SSS,金融奇才,18岁就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卧槽,这真的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吗?这是变态吧。” “闭嘴。”苏利文教授一掌拍到新进研究所的实习生脑袋上,声音清脆响亮。 “说说而已嘛,做什么这么严肃。”实习生表示他有点不习惯这样严肃正经的苏利文教授,明明平时怎么闹都不会生气的。 圆形的郑教授瘫在一边大吃特吃,顺便还腾出了空挡回答实习生的问题:“因为你口中变态的哥哥叫莫汉,远西战场上第八军舰的总指挥官,商协的前任会长;变态的好友叫闻孝,银河系的皇子殿下,γ星系善待银河系人联合协会的会长,也是咱们研究所最大的金主……需要我说的更多一点吗?与他认识的苏醒过来的银河系人列表里的每一个人都足够你惊掉下巴,更不用说那些银河星人在清醒后所发展出来的γ星系的权贵,你再叫他一声变态试试,我毫不怀疑明天会在军事法庭上见到你的相关报道。” =口=实习生表示压力好大,一来就接到这么个祖宗,他当初选择就业时果然是被骗了吧,啊,被骗了有木有!说什么给他安排好活儿,接触权贵的几率大大的有,但也不是这么个接触法儿啊,这003号但凡出点什么事儿,他就可以去切腹了好吗?! “嗤。”郑教授已经见惯了每个研究员在听过003号的背景后那寒蝉若噤的模样,看着又一个新鲜出炉的傻子,郑教授表示,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哪怕是苏利文教授都不禁在想,当初只是愣了几秒的我真是不能更棒!【喂 于是,等思危从休眠仓彻底清醒过来之后,就看到一群白大褂争先恐后的出现在他面前,表达了同样一个意思:“土豪,咱们做盆友吧!” “你们是谁?”思危觉得他都快哭出来了好吗,天知道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医生。 “我们是γ星系研究星银河星人养护与开发研究所的研究员。” 思危成功被一圈研究绕晕了:“算了,换个问题,我是谁。” “思危,银河系……”麻溜的实习生把思危的资料上写的内容给思危说了一遍,这就是他的工作,为失忆认识介绍他们的过往履历,然后还不忘把他刚刚从苏利文教授那里听到的吓人背景也说了一下,“您的兄长现在还在远西战场,朋友在β星系参加一次抗议活动,但我想一旦他们获悉了您醒来的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 “我能问一下我为什么失忆吗?”思危杯具的发现,对方说的每一字他都知道,但组合在一起的意思就很令他费解了,那些什么兄长啊远西战场之类的都让他觉得陌生极了。 “因为您在休眠仓里冷冻的时间过长。发达的科技只能帮助您在休眠的时间里不断活动身体四肢,不至于让它们萎缩,出现什么退化现象,很好的为您保持了一具鲜活的身体。但涉及到大脑神经那么精密复杂的内容时,高科技也没办法,失忆是正常现象,甚至您还能够流利的表达您的意思,语言系统健全已经是个奇迹了,当然,请放心,您的记忆会随着您醒来后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复苏的。”苏利文教授亲自上阵解释道。 思危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消化苏利文教授的话,但到最后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努力失败了,那么一长串话他只得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不久之后还是会恢复记忆的,没什么好怕的。 “那我为什么会在休眠仓里?”事实上他连休眠仓是什么都不知道。 郑教授凑过来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感觉自己是个很擅长讲故事的人:“刚刚关于您的资料想必您也听到了,您是银河星人,事实上我也一些银河星的血统,而现在咱们所在的是γ星系,整个宇宙的中心,宇宙联盟所在的地方……” “咳,”苏利文教授不得不开口打断了郑教授的长篇大论,“背景资料就先省了吧,我想思危先生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哦,是的,是的,您的母星当年发生了很可怕的灾难,您和您的一部分同胞不得不坐上宇宙飞船来到γ星系寻求宇宙联盟的支援和庇护,但就在飞船来的路上,平行B宇宙的虫族通过黑洞来到咱们所在的A宇宙,对咱们发动了攻击,而您所在的那艘飞船很不巧正好遇到了刚从黑洞出现的虫族……” 郑教授的废话很多,BALABALA了有半个小时之后才终于讲到了救援的部分、 “……只有少数休眠仓里的银河星人等到了宇宙联军的救援,更少的人能清醒过来,不过现在已经距离那时过了好几万年,活下来银河星人已经繁衍生息逐渐变得壮大起来,而他们也通过神奇的大脑和勤劳的工作取得了令人震惊的成就,毫不夸张的说,现在整个宇宙联盟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经济都掌握在银河星人手上。 “你们的种族真的是具有很棒的商业头脑。”苏利文教授最后发自真心的感慨道,要不是有银河星人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他们研究所想必也不会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人人都在向往着来这里工作。 郑教授的故事很长,思危能听懂的却很少,甚至大部分还是拜苏利文教授那最后一句所赐,他大概知道他属于一个在商业方面很厉害的种族,他的种族在一场大灾难中失去了家园,不得不如无根的浮萍在别的星系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收留了他们的别的星系是个很开放的星系,星系本身就是个种族大熔炉,到没有什么歧视出现,甚至很多人对掌握着经济的他们是羡慕的。 “那我是怎么听懂你们说话的?”如果是不同种族,那语言肯定不通的吧?思危总是会想到很多一般人第一时间不太注意到的问题上。 苏利文教授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神经传感器:“这就是科技的魅力。” 思危也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在自己的脖子上摸到了相同的金属制品,特别的轻,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接下来会有专人负责教您一些使用神经传感器的基础知识,我相信以您的能力一定会很快掌握。与此同时您还要做很多神经的复健运动,当然,是在专家的陪同和指导下进行,绝对安全健康,希望您在研究所下属的疗养院里能够度过一段美好时光,我是您的主要负责人苏利文,我会很高兴您有问题随时来找我,并且定时出现为您检查身体的。” “我也是您的负责人之一,我叫郑,和苏利文都是这个研究所的主要负责人,本来还有另外一个人的,但他缺席了,实在是太不尊重您了。我都替您愤慨!”郑教授赶忙补充。 呃,不知道为什么,思危总觉得他认识一个胖子,却要比郑教授可爱很多。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思危完全不觉得他一个人就需要整个研究所的三个负责人一起照顾他。 “不会,完全不会。”郑教授笑的谄媚极了。 后来的事实告诉思危,何止是不麻烦,他根本就是这群人唯一需要负责的病人,整个研究所和疗养院,只有他一个人需要照顾,剩下的他的族人要么已经离开,要么还没苏醒,这样僧多粥少的局面,瞬间治好了对医生有恐惧症的思危,每天都要面对少说有两位数以上的白大褂充满关切的照顾和询问,想不治好都不容易。 52.地图肆:未来机甲(二)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的未婚夫景渊,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思危闲来无事时常会去研究所的各个研究室里观察他躺在休眠仓里的同族们,椭圆形的休眠仓是完全透明的,可以很全面的看到休眠仓内部沉睡之人的具体情况,他们大多面容安详,身体放松,好像在做着一场永远都不想醒来的美梦。 据说这些休眠仓本来的设定是在需要唤醒沉睡之人时就能够自动唤醒,但由于他们的飞船意外碰到了虫族袭击,抢救下来的休眠仓在初期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修护,这才使得一部分人的休眠仓陷入了如今只能等待沉睡之人自主清醒的局面,而当时醒过来的那批人也是经过很多年的努力,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才保证了如今休眠仓能够有一个专门的研究所的待遇。 那些休眠仓里的人大部分都和思危一样,有着黑发黑眸和黄色皮肤,一个鼻子两只眼,一张嘴巴两耳朵……以及四肢,让思危觉得看上去亲切极了。 “你们什么时候会苏醒过来呢?”思危抚摸着一具同胞的休眠仓,好像在隔空抚摸着他的脸庞,他是如此的想要了解对方,与之交流,谈谈他所不知道的过去,说一说那个他已然没有了记忆的银河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负责专门照顾思危的陪护美丽误把思危的喃喃自语当做了问题,很称职的赶忙回答道:“这不好说,您之前苏醒过来的人是您的兄长莫汉总指挥官,那大概发生在一百年前,他之前是闻伯绎殿下,据说他是您所在星系的亲王,也是您兄长的好友,他比您兄长早醒了两百年,闻伯绎殿下再前面就是您的好友闻孝殿下,他比闻伯绎殿下只早醒了不到一年。所以说,苏醒是没有什么规律可循的。以前他们醒来的很频繁,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越来越多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醒来了。 “真想快点见到我的同胞们。”思危顺势对美丽说道。 “很快您就能见到了,事实上,等您彻底康复从研究星离开后,你会惊讶的发现您的族人随处可见。当然,他们大部分都是新银河人,和您一样的旧银河人现在多已身居高位,倒是有些难见呢。好比您的兄长。” “他们都很忙吗?”不知道为什么,思危觉得他好像已经很习惯这种身边的人都很忙,只有他宅在家里的情况。 宅?这是什么?思危有些困惑,赶忙把这个字记录到了神经传感器里,这是苏利文教授建议他做的,随着他身体的恢复,他的记忆也在渐渐复苏,有些东西也许他根本不了解那是什么,却会在用到的时候本能的联想到,他需要做的就是记录,反复观看,刺激记忆复苏的更快。 “是的,大人物嘛,我祖母总说忙碌和成就是成正比的,您很快也会成为大人物的。”思危的陪护美丽是个天真烂漫、口直心快的小丫头,她与银河人长的很像,据说她有八分之一的银河星血统,她一直以她那八分之一的血统为傲,在见到思危的履历后,更是对思危将会成为商业界的又一个天才巨子深信不疑,她总说,“您会像您的兄长一样成为新一任商协的会长。” 思危必须老实说,美丽的这些话给了他不小的压力,因为他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任何一点商业天赋,那些美丽特意给他拿来“解闷”的与金融有关的书籍他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甚至有时候思危都会怀疑,他真的是思危吗?是那个别人口中18岁就有了一家独属于自己的上市集团,20岁集团升级为跨国集团,坐拥一个商业帝国的金融奇才思危吗?他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和资料上的自己有着很大差距。 美丽却坚称:“您只是失忆了,才会有各种各样的不适应,不要怕,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的。” 思危对美丽说的最后一句话倒是有些熟悉的感觉,他想那大概应该是银河星系的古语。 …… 等思危已经能很熟练的操作神经传感器,对自己过去的资料倒背如流之后,他还是没能等来他传说中的兄长莫汉总指挥官又或者是朋友闻孝殿下,据说他们真的很忙,除了忙以外还是忙,忙到根本抽不开身来研究星接他,忙到哪怕是一通远程的视频通话也没有时间。 “我要一直等他们来接我之后才能离开吗?”思危问美丽。 “是的,基于您现在的失忆情况,在星系法上您属于无法对自己负责的一类人群,您必须等到您的监护人,在得到他的许可下才能出院,上学,又或者进行社交活动。”简单来说就是思危现在跟一个新生儿没什么区别,享受着未成年人保护法,也不得不履行被监护的义务。 “那我还需要等多久?”思危真的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他现在甚至连用神经传感器登陆宇宙网都要受到限制,据说是为了保护他不要过早的接触到不良信息。 什么叫不良信息?黄赌毒都是不良信息!而由于γ星系是个很开放的星系,这些东西随处可见,所以哪怕是看新闻,思危都是要经过过滤的。思危真的很暴躁,他就不明白了什么不良信息需要防范到这种地步?劳资都有过实践了好吗?! 实践?!信息量好大…… 卧槽,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据说上流社会的人过的都是纸醉金迷、奢侈糜烂的生活,越是有成就的人越容易追求刺激……QAQ救命,我以前到底是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 “您怎么了?”美丽的工作就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巨婴思危,哪怕思危稍微皱一下眉她都要询问上好几遍,生怕思危觉得有哪里不舒服,“是太好奇外面的世界了吗?如果您真的那么好奇的话,我可以帮您想想办法——” “提前离开?” “——偷偷让您多看半个小时的付费节目。” 这尼玛真的是婴儿才会过的日子有木有!看个付费节目都要偷偷的,还不是那种带颜色的付费节目,顶多是带一些恐怖暴力的电影电视剧……电视,又一个新名词,以及……“一个小时!” “成交。”据说美丽在来研究星当陪护之前是幼教,只能说,她很对得起她过去的职业。 后来又过了几天,再一次轮到美丽值班,她特意找了一个能够和思危独处的时间,神神秘秘的对思危小声说:“也许不需要多久了,您就能够亲自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当然,目前为止这还是个秘密,希望这个秘密能够让您感觉到快乐。” “谁来了?”思危也很雀跃,却又不得不压抑下脸上过于兴奋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跟美丽像特务接头一样对话,“在这里说安全吗?” “当然安全,您是我们负责照顾的对象,又不是负责监控的对象,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监视您的。”美丽笑眯眯的回答,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她曾经很钦慕的商业奇才有一颗充满童真的心,好像失了个忆就彻底变回了小孩子,果然,注定要成功的人总是与众不同的,“您的未婚夫要来接您走了。” “啊~是我的未婚夫、夫……夫什么?!”思危一脸惊悚的看向美丽,就算他失忆了,但最起码他还是知道一些常识的好吗,好比男人怎么会有未婚夫! “您的未婚夫景渊先生,本来我不应该告诉您这些的,这超出了我的执业范围,也违背了我的职业道德,但景渊先生实在是太可怜了,我从他那里听说了你们的故事,噢,那实在是一段太过曲折动人的爱情,我都被感动了,所以我决定帮助你们!”美丽说的豪气万丈。 “……能麻烦你把我们那段曲折动人的爱情跟我说一下吗?”思危总觉得这个时候自己的脑袋上应该来三条黑线,要不就是个斜着的井字。 “这个我不能说,我相信您的未婚夫更想亲自跟您说那些过去,而我敢肯定,在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会重新爱上他了,那一双迷人而又哀伤的蓝色眼眸,能溺毙这宇宙里的任何一个少女。”天真烂漫的美丽有着任何一个小女生都会有的多愁善感,以及天马行空的脑补能力。 这绝逼不可能是我的未婚夫啊!思危都快暴躁掀桌了,不要欺负我失忆好吗,劳资是黑发黑眸,就算有未婚夫也肯定是这款的有木有,哪里来的蓝色眼眸! 但还没等思危向别人反应美丽的反常,他就已经被美丽送(绑架)走了。 思危再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他传说中拥有一双忧郁蓝眸的未婚夫,那真的是“一眼”就看到了,对方就坐在离他身体不到几厘米的地方,几乎是整张脸都贴在自己脸上的“近距离”,思危差点因为被人这样悄无声息的看着而吓出心脏病。 但即便如此,当青年把身体稍微退后一点后,思危也不得不赞叹那真的是一个长相英俊的青年,金发碧眼,面容白皙,就像是一副艺术作品,他的声音好像带着魔力,一开口就让人忍不住的沉醉,他说:“好久不见,思危,让我们重新来认识一下吧,我是你的未婚夫景渊,当然,也许你会更想像以前一样叫我孝瑜。” 可不管这个未婚夫的外表有多么迷人,声线有多么磁性,也挡不住他是条鱼的冲击力啊!好吧,更正一下,是半人半鱼,真是很符合美人鱼这个称呼呢。 ——我说,你都这样了,有什么能力当我的未婚夫啊,不对,咳,要纯洁!BY:思危。 如果说蓝色眼睛算不得什么你我不是同族的证据,那你那条波光粼粼的银色鱼尾总能算是证据了吧?咱俩明显没可能是一个种族有木有!而且我相信,过去的我也没那么重口味,敢谈一段跨越物种的恋爱,就算我能答应,我那个一听就很严肃正经、传统正派的兄长莫汉也肯定不会答应的好吗?来找我好好谈谈人生倒是很有可能。 清醒点吧人鱼君,被骗者的智商也是有自尊的! 53.地图肆:未来机甲(三)每段曲折动人的爱情故事里都少不了棒打鸳鸯无理取闹的家长。 “别担心,这只是一些为了能够见到你,需要付出的不太重要的副作用,”坐在轮椅上的景渊毫无压力的看了看自己的鱼尾巴,“我也不想的,不过我的身体很健康,完全没有任何障碍,还得到了不少好处,以后再慢慢跟你说。睡了这么久想必你也饿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温柔宠溺到不可思议。 但是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好比……你是条鱼啊,你坐在轮椅上要怎么做饭?都没有灶台高好吗,还是放着我来吧! 景渊好像一下子就看透了思危的想法,正襟危色曰:“虽然我很高兴你能关心我,无论哪种形式的关心我都很开心,但相信我,比起我在轮椅上利用高科技做饭,让你亲自下厨才是一场灾难。” 莫名的,思危脑海里出现了一盘死不瞑目的菠萝。 “所以还是我来吧,你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等着我就好,对了,我在研究所的熟人把研究所以前代你保管的物品都拿了过来,就在你旁边的纸箱里,你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又或者有没有什么落下的。” 我竟然还有东西被研究所代为保管,为什么我会不知道!这无理取闹的世界,失忆就没有人权了嘛我说。 然后,在景渊做饭的空挡,思危火速查看了一下他的物品:一只放在鱼缸里已经无法打开的手机,一只不知道茶杯猫造型的……仿真毛绒玩具,以及一个完全不知道用途的卷轴,还真是清贫到底的家当。 啊,对了,还有一套据说是他登船时穿的黑色劲装,活像打手套装,又或者杀手…… 思危第一次对自己被定义为金融奇才的过去产生了动摇,这真的是一个金融奇才该有的配置吗?即便当时登船仓促,总也不该是这些,说好的西装革履精英范儿呢?!怎么想这里面都有事儿!……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要么享受,要么反抗。——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而就在思危准备正式怀疑自己其实不是思危,而是别的什么人的时候,从他手里拿着的那条黑色裤子兜里掉出来了一个钱夹子,钱夹子里有一个公民ID,ID上的照片和名字都让思危无法再推脱说他其实不是思危的这个事实。 那就是其实我不是金融奇才,而是个骗子?又或者是登船时随便填的资料? 砰地一声,名片盒也掉了出来——思氏集团董事,思危。 谁家末世逃生还带名片盒啊喂!严肃点好吗! 思危真心给过去的自己跪了。 “怎么了?”景渊就像是在思危的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随时监控着思危,只要思危的表情一有不对,坐着轮椅的他就立刻出现了,“看到什么了这么惊讶。” 我能说我好像不小心对自己的过去绝望了吗?思危内牛,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疑问问出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在景渊面前他已经没什么好丢人的了,因为过去该丢的都已经丢过了:“我过去真的是什么金融奇才吗?为什么我完全感觉不到,那些金融书对于我来说都特别晦涩难懂。” ……因为你过去完全就只有演技这一点比较好而已,景渊如是想,还是那种必须有人在旁边不断提词才能继续演好的类型。 不过看着思危一脸的沮丧,景渊鬼使神差的就开口道:“你当然是金融奇才,这是毋庸置疑的,哪怕是你自己也不能这么否定过去的你,现在你的之所以会觉得看不懂那些金融书籍,那是因为你失忆了。” “美丽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思危因为这个站不住脚的理由更加沮丧了,谁家失忆会连性格都大变啊,最可怕的是从他随身物品来看他以前也不见得是个多么靠谱的人。 “不,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你不记得了过去你所经历的那些,所以你还是本来的那个你,不是那个一夜间迅速成长的你。”景渊来到思危面前,眼神坚定而又充满让人想要膜拜信仰的奇异光彩,“你明白什么叫一夜之间父母离世,完美的童话世界瞬间崩塌吗?你了解什么叫丧尸围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吗?不,现在的你没有经历过那些,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才会是现在的你,而不是资料里的那个你。” 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思危看着景渊,心直口快的问出了他其实真正在害怕的问题:“那你喜欢的是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呢?”大家想要的到底是过去那个经历了很多已经无坚不摧的强大的我,还是现在这个百无一用看上去就很废柴的我呢? 突然脑子里就想到了曾经在微博上看到过的话,他不是不喜欢你减肥,只是喜欢你怎么吃都不胖,他不是不喜欢你化妆,而是喜欢你素颜也很漂亮。 虽然内容有点风马牛不相及,但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呢。……为什么我能回忆起来的都是这些玩意?_(:з)∠)_有空多想想金融经济吧,求你了,大脑君。 “我喜欢你,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所获得的成就,又或者你能挣多少钱。说句有可能你不太会喜欢听的,我宁可你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想明天要去哪里出差,后天要参加什么重要会议,只要单纯的快乐就好。” “我一点都不快乐。”思危哭丧着脸,输给过去的自己什么也太蠢了。 “哈哈。”景渊突然笑了出声,很大声的那种,笑的眼角的泪花都要出来了,他看着思危说,“果然你还是这个样子最棒了。” = =虽然听太懂你的意思,但肯定不是好话,手很痒怎么办? 然后,突兀的,就犹如景渊的猛然大笑,他又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专注的看着思危看了很久才问道:“我可以摸摸你的手吗?就一下。” 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态度,思危心里莫名的有点心酸,因为对方这一个问题好像已经等待了千万年,他一直在等他,等待着他回到他身边,执起他的手。然后思危就主动上前抓住了景渊冰冷的手,那是与思危五指分明的手有着明显的区别的一双手,景渊的手还连着更加方便划水的蹼,指甲锐利异常,但景渊有很小心的控制不伤害到思危。 好一会儿景渊才露出一个堪称傻气的笑容,他说:“你是真的,这真好。” 看着眼前人眼中只有自己的专注,思危想,他大概也许并没有欺骗自己,他们真的是未婚夫夫吧,最起码,他应该是很爱他的。 真不可思议,我竟然会喜欢男人。思危如是想。 “你说什么?”景渊问道。 思危又把他的感慨说了一遍。 景渊勾起唇角:“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现在生子技术那么发达,这根本不是问题。甚至联盟还正在决议要不要通过恋物癖为合法婚姻呢,人兽也早就不在被人用异性眼光看待了,前不久首都星刚有一场人兽恋的盛大游行,很热闹呢。” ……你听到了吗,我世界观破碎的声音。 “咳,我们吃饭吧。” “好。” 吃了景渊做的饭之后,思危差不多已经肯定他和景渊有可能真的是未婚夫夫了,因为对方做的那些都是他感觉特别爱吃的东西:“你手艺真棒。” 景渊内敛的笑了笑:“只要你喜欢就好。” “能说说我们之间的故事吗?”思危对于那段他不知道的过去开始真的有些好奇了,不是那种想要从故事里找到质疑对方话的感觉,而是想要听听他们的过去。 “当然,我们在银河星系,准确的说应该是地球大启国就已经认识了,你比我大五岁,我认识你的时候刚上大一,你已经是极其成功的思氏集团的董事。当时我们结缘是因为我在网上写的小说,从相知到相爱并没有多久的时间,我获得了地球最高的文学奖,你和我去我的海边别墅庆祝,之后遇上世界末日,几经波折一起上了船,来到这里。” 完全没有觉得这个故事哪里曲折动人了,美丽也太容易被感动了!思危:“那为什么要通过这种方式见面呢,你正大光明来的接我不好吗?” “这正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的地方,我极力在避免,避免说那些不开心的过去,但我发现无论我怎么绕都还是绕不过去。我和你相爱时地位悬殊很大,你哥哥,我不想对他的多做评价,以免误导你,我只能说过去的他并不看好我和你的这段感情,极其不看好。甚至他都不允许我再见到你,你知道的,你失忆了,正是……” 一意味深长的六个点。正是什么?思危觉得他大概能够脑补出来,正是拆散他们的好时候。所以说,这就是男男版的梁祝吗?等等,梁祝是什么? “是天朝传统的一个爱情故事,要听吗?”景渊很适时的贴心开口。 后来景渊就给思危讲了很多个有趣的故事,有爱情,有友情,也有亲情,极大的满足了思危想要听故事的乐趣,让他度过了一个很棒的夜晚。 54.地图肆:未来机甲(四)没有经历过为爱私奔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所以,一起私奔吧,亲。 飞船就这样在宇宙里走了好几天,到底是几天思危其实也不太清楚,他只知道每天景渊都会亲自下厨给他做三餐,还会讲睡前故事,那是思危最期待的部分。他感觉他以前好像也很喜欢这种听故事的活动,又或者是看故事。 随着那些天马行空的故事,思危可以脑补很多,自high很久。 不过,呃,也不是没有副作用的,好比思危的梦境也越来越有想象力了。 这天晚上思危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短尾巴兔子,生活在一头狮子和一头老虎的领地交接的地方。 有一天,狮子先生慵懒的走过来对兔子说,要一起晒太阳吗? 兔子同意了。 第二天脑袋上有个王字花纹的老虎先生跑来对兔子说,我并不想对你和狮子一起晒太阳的事情多做评价,但我必须告诉你,狮子是天生的骗子,他一生百分之八十的时间好像都在用来懒洋洋的过日子,可你了解那另外百分之二十的时间吗? 兔子有些困惑,它了解那百分之二十的时间要干嘛?它只是和狮子先生一起晒了太阳。 之后狮子先生也来了,他对小兔子武断的说:“不许接近老虎!” “为什么呢?” 因为它会吃了你! 梦醒了,就老虎先生张开血盆大口的那一瞬间。思危乍然从床上坐起,不断抚摸着自己的胸膛压惊,幸好我不是兔子!【喂 思危起身看看窗户外面的黑色宇宙,也看不明白时间是早是晚,见景渊没来叫他,索性就又习惯性的重新躺回床上,他总觉得在热爱听故事和赖在床上死也不起来这两个方面他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无师自通,等他的神经传感器解了禁,他觉得他大概能一直躺在床上直至地老天荒。 可惜躺下之后思危却怎么都睡不着了,他被那个噩梦有些吓到了。辗转反侧间,他就开始寻思,景渊的话到底该不该相信呢? 景渊真的给了思危很熟悉的感觉,这几天思危也时常会能够从和景渊的相处里回忆到一些过去的记忆碎片——那些碎片里大多是他和一个黑发黑眸版的景渊相处的画面——但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对方,就像是他会觉得在他的随身物品里他丢失了他最重要的东西一样,怎么都想不起来那是什么,甚至都不敢肯定有没有,只是一种感觉。 而从各方面搜集的信息来看,景渊的话和研究所的人有矛盾,最大的矛盾就在于对莫汉的态度,虽然景渊一再表示他不会对莫汉多加评价,但很显然景渊在用一切他可以用的手段暗示他,莫汉有问题,最起码莫汉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 景渊众多观点中,首当其冲的一个严重问题就是莫汉其实不是思危的亲哥哥,只是养兄,在思危父母去世后莫汉还把持了思氏集团很长一段时间。 但在研究所众人的口中,莫汉是大英雄,是为了保护联盟安全毅然弃商从军的天才指挥官,在他驻守远西战场的几十年间,没有让虫族的侵略再近哪怕一米,毫不夸张的说莫汉现在就是整个宇宙联盟的国民英雄,青少年一代中最受欢迎的偶像。可即便这么忙了,但凡莫汉能从战场下来,他必然会挤出时间去研究所探望还没醒过来的思危,对着没有知觉的他说很多话,任何一个兄长都不可能比他做的更好了。 这样的哥哥,真的会不顾自己弟弟的意愿拆散弟弟的爱情吗? 景渊也不像是会骗他的样子,景渊很温柔,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甚至这些天来很贴心的没有选择和自己一起睡,因为他说他现在什么都还不记得,会很惶恐,他不想他们之间的关系给他造成太大的负担。 但景渊曾经偷偷买通研究所的人把他投运出来,不顾他的意愿…… 有太多的疑问在思危的脑海里萦绕,大家好像都是好人,又好像都有问题,他真的糊涂了,不知道该选择相信谁。 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呢?思危长叹一声。 没过几分钟,思危的房门就被景渊敲响了。——他真的在我房间里安装了监控器了吧我说,这也出现的太准了。 坚定了思危想法的是当天思危和景渊的谈话。 “我们要去哪儿?我听说我哥哥很厉害,哪怕你能一时和我逃走,他也会很快找到我们。”个体的力量终究是抗衡不过国家机器的,又或者是一个手握重兵的总指挥官。 “所以我们要去找能压住他的人。闻伯绎,知道他是谁吗?你最好的朋友闻孝的哥哥,大启的亲王殿下,他现在也是γ星系的重要政治人员,甚至在宇宙联盟中都有着举足若轻的地位,他会很愿意帮助我们的。”景渊把他早就想好的退路毫无芥蒂的告诉了思危。 “可是我听说他和我哥哥的关系不错,正是有他在后方的大力支持,我哥哥才能在前方无忧的打仗。”思危在疗养院里看的最多的是金融书籍,听的最多的则是莫汉的光荣事迹。 “是啊,他们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但闻伯绎对你哥哥某些偏执的做法也很不赞同。”并且我想我和闻伯绎的关系绝对胜过莫汉和闻伯绎。景渊笑的依旧温柔,滴水不露。 那一句“某些偏执做法的不赞同”就这样在思危的心里埋下了种子。 等在首都星见过了西装革履,一看就很严肃正经的闻伯绎之后,思危做出了选择,彻底相信了景渊。 因为闻伯绎告诉思危,莫汉性格里一直有的基因缺陷在这些年从军生涯说一不二的经历里愈演愈烈,他一直想要和莫汉就此事好好谈谈。 莫名的,思危会对闻伯绎这一款表情严肃,态度冰山的人产生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源自于哪里的信任感,他总觉得这样的人是不会伤害他的。 记忆再一次闪过,只是这次比较特别,思危发现他穿着古装道袍,称呼一个冰山脸的女性为姐姐。 “我是不是有过一个姐姐?”思危小声问景渊。 景渊依旧微笑着,小声回答道:“这事儿我后面慢慢跟你说。”他紧握的手差点抓伤了自己。 与闻伯绎的一席话之后,思危表示,也许莫汉是个好哥哥,但就像每一个过度保护孩子的家长一样,莫汉也会有属于他的固执,而那个固执刚巧和思危的选择背道而驰。 过去的思危一直想要抵抗,却无能为力,这一次他决定一定要为自己的幸福战斗到底。 闻伯绎给思危和景渊在首都星安排了一处住处,并且快速办理了入学手续,他说:“我会把你的档案列到S级的保密列表里,哪怕是总指挥官也无法调阅,你和景渊上的学校是稀有智慧种族才能够上的特殊学校,为了保护这些稀有智慧种族,学生名单是绝对保密的,你们大可以放心。至于莫汉,他那里由我来处理。” “真是谢谢您了。”思危很礼貌的道谢。 “不用客气,你是阿孝的朋友,更是莫汉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我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放心吧,我会说通莫汉,让你们兄弟之间早晚会达到互相谅解的。”不苟言笑,却又不失温和的闻伯绎看起来可靠极了,“就是阿孝最近被β星的抗议活动绊住了脚,你知道的,他一直很热衷于慈善公益事业,致力于维护每个人的合法权益,和过去的你志同道合,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想他早就马不停蹄的飞奔回来见你了。” 好像每个上流社会的人都热爱用慈善来表达自己的善良与公平。思危如是想,然后他觉得如果他有很多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他也会愿意拿出一部分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的。 “我和他能成为朋友就是因为这个吗?”共同的乐善好施。 “是的,相信我,共同的兴趣爱好帮助你们迅速建立了让我都有些惊讶的牢固友谊,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那些事情。”闻伯绎早就提前和景渊对好了口供,所以他肯定是不会把思危和闻孝结缘其实是在网上当土豪一掷千金的事情自爆出来的。 “真想早点见到他。”思危感慨。 “很快你们就能够见到彼此了。”景渊在一边握住思危的手面满温情的回答。 与闻伯绎共进午餐之后,思危和景渊就要告辞前往学校报到了。 “哥哥就拜托你了。”思危临走之前还是不太放心的又拜托了闻伯绎一次,他真的很想早点见到莫汉,当然,是不再固执己见一定要思危按照他安排的路走的莫汉,毕竟那可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也是你的亲人啊。”景渊在思危耳边插话,带着暧昧的温热气息,“还记得吗?我可是你的未婚夫。” 思危恰好此时侧头,唇碰唇的蠢爆画面真的出现了! 脸颊红了! 景渊低声笑出:“那么,我能有幸邀请你与我一起私奔吗,我的茱莉亚,我的生命之光?” …… 闻伯绎与远在β星的闻孝的视频通话: 闻孝有点尴尬:“呃,好久不见。” 闻伯绎面无表情:“好久不见。” 闻孝:“我是想问思危的身体好点了吗?” 闻伯绎眼睛也不眨的开始撒谎:“不太好,他的苏醒实在是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也没有准备好。他一直躺在研究所里,我前不久才见过他,样子看上去真的很不理想,到底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活下来还在两说之间。” “请一定要照顾好他,拜托了。” “当然,他是你的朋友,不需要你跟我说,我也肯定会照顾好他的,只要你能开心就好。什么时候想回来看他了,我一定会抽出时间亲自陪你去的。”与其说闻伯绎愿意这么做,不如说他迫不及待想要这么做,闻孝自从去了β星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哈,呃,我在β星系这边很忙啊,回不去的,就不麻烦你了……诶?有事?……我这边还有点事啊,就先下了,北北~”闻孝一脸心虚的火速挂断链接,消失在了屏幕的那头。 闻伯绎倒也没有生气,反正这几百年他都已经习惯了闻孝避之不及的态度,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见不到闻孝,只要他手上好握着“重病”的思危,闻孝早晚有天会安奈不住回来的,到时候他决不会放他再离开! 55.地图肆:未来机甲(五)全宇宙仅此一只的独角兽。 远西战场,巨型母舰沙拉曼德号,中央控制室。 “报告长官,β星闻孝殿下联络。”闻孝虽然只是银河系的皇子,但由于现如今银河系人的社会地位,宇宙联盟承认了闻孝的皇子地位,并对全宇宙全阶级保留殿下尊称。 穿着一身修身黑色金边军服的莫汉正襟危坐在总指挥官的位置上,神情疲倦,他刚刚结束了又一场由虫族主动发起的战争,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些虫族就跟疯了一样,两次进攻之间的间隔越缩越短,攻击的时间则越来越长,好像有什么在驱使着他们不得不如此疯狂。 过高的神经紧绷在猛然松下来之后,让莫汉现在看屏幕都是花的,但一听是闻孝的联络,他还是强打起精神让人把联络接了过来。 加密的视频通过神经传感器出现在了莫汉的眼前,而那头闻孝所说的话却只有莫汉一人能够听到,用的还是根本不为联盟所熟知的英语(当初来到联盟的幸存者中大部分都是说着天朝话的大启人):“我试探过闻伯绎了,思危失踪的事情肯定和他有关!” 景渊在研究所有人,莫汉自然也有人,几乎是思危失踪的第一时间莫汉就接到了消息,当时他正在指挥舰队和虫族进行紧张激烈的战斗,因为思危失踪的消息差一点铸成大错。当时虫族还在不知疲倦的进攻,莫汉只能紧急联系了闻孝,把思危的事情拜托给他,让他试探一下闻伯绎的态度,然后就再一次投入到了战场里,直至现在再次与闻孝联络。 “为什么这么笃定?”莫汉对闻孝问道。 “我了解闻伯绎,他一般能不骗我的事情就绝不会骗我,实在是需要隐瞒他也会夹杂着一些真话让我更加信任他,而我从和他的对话里提炼到了最有用的信息就是他前不久才见过思危。但很显然不是在研究所,我已经派人查过他的行踪了,短期内他都没有离开过首都星,所以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思危去首都星见过他了。”莫汉立刻接上了闻孝的话。 “是的。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闻伯绎抓思危干嘛?又或者难不成是失忆的思危特意联系上闻伯绎帮他隐瞒行踪?”每个醒过来的银河系人都有短时间的失忆,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全看个人,但肯定是会有失忆再恢复的这个过程的。 “思危不会这么做的,无论失忆又或者有记忆。”莫汉对此很笃定,“你能再帮忙查一下最近几天首都星几个飞船停靠口岸有什么私人飞船停靠过的信息吗?船上的主人最有可能是两个。” “你怀疑是别人绑架了思危?然后请闻伯绎帮忙?那还不如直接怀疑是闻伯绎绑架了思危呢。”鉴于闻孝和闻伯绎在修双修,以及失忆之后的一些恩恩怨怨,现在的闻孝毫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闻伯绎。 “不,这也不是绑架,而是诱导,诱导思危对我产生误会。” “你的政敌?!”闻孝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由于莫汉在远西战场的优秀表现,支持他的人不胜枚数,嫉妒他,想要他的死人也是多到令人咂舌。 莫汉再次摇摇头:“我的预感告诉我,这和政治没关系。” “那谁会那么无聊去绑架思危?说真的,他目前身上最引人注意的部分就是他是你的弟弟。” “也有可能是他本身,具体的你就不用管了,那都是来自大启以前的旧怨,我也是猜测,不敢肯定,你帮忙查一下就好。如果真的应了我的猜测,我再告诉你原因。对了,那两个人最有可能的身份是夫夫,又或者是未婚夫夫,再不然就是恋爱关系,无论什么种族都要留意,坐轮椅的要特别关注。” 莫汉把玩着手里的推演器,神情若有所思,真没想到在修真界遇到的上古神器竟然是这样一个东西,当时就觉得这玩意长的有点奇怪,特别像某种情趣用品,但又不敢肯定,毕竟那可是古代,裴居安上万年追求飞升的记忆又影响了他,让当时进阶在望的他放弃了追究,等他醒来再一次恢复记忆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思危的随身物品,然后果然找到了它,还发现了这玩意可不是个情趣用品那么简单,简直可以说是大有来头。 这个推演器不仅解释了莫汉一直觉得生活中有违和的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让莫汉提前看到了下个机甲故事的发展,以及推测出景孝瑜很有可能会从地球直接穿越到联盟的一条人鱼身上,有着比景孝瑜早一百年的部署,莫汉相信最后赢的会是他! 但由于人鱼的稀有程度,此时的景孝瑜肯定会想办法隐瞒身份和姓名,所以寻找线索只剩下了景孝瑜极有可能欺骗思危的身份——伴侣。 “OK,我在交通部那边有个熟人,还记得你当年提点我要提供助学金的贫民窟少女吗?她现在在给交通部部长当秘书,多亏了她我才能够查到闻伯绎的出行记录。不过这次你给的信息范围有点大,我估计她要查一段时间,等她查到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闻孝这些年得以快速成长,闻伯绎可谓是居功至伟,如果不是为了逃开闻伯绎,闻孝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拜托了。对了,最近多去β星系首都星的十三街逛逛,说不定会有艳遇。”莫汉能在短短几十年间就有了今时今日百战百胜的地位,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那本机甲小说,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虫族的分布与弱点,然后他还顺便远程遥控,帮闻孝收到了不少本应该属于主角的部下。 “好的,说真的,你真应该去改行当灵媒,这预感也太准了,要加油啊,总指挥官阁下。”闻孝觉得他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之一就是和莫汉联手,为什么思危能有个这么靠谱的哥哥,而他的哥哥们却…… “你也加油,那么,再联络。” “再联络~我一定会抓到那个诱拐思危的混蛋的,然后我要让昆塔狠狠的踢他的屁股!”昆塔是闻孝在莫汉的提醒下从地下黑拳里找到的专业保镖兼打手,忠心而又沉默,犹如一座山一般可靠。 …… γ星系,首都星南部,斯达得大陆,斯达得特殊学校。 斯达得学校是一所在联盟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名校,该校最出名的地方不在于它为联盟各方面输送了多少优秀人才,也不是学校的研究有多大的突破,而是它启蒙了多少被联盟列为稀有保护生物的智慧种族,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联盟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稀有智慧生物都毕业于这里,而除了已经效力于联盟的稀有种族,剩下的种族都已经在这里定居。 所以,斯达得学校在联盟又被称之为稀有智慧种族栖息地。 首都星专门开辟了一个大陆给斯达得学校,大陆的名字也就随之改成了斯达得,关起门来,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小国家。 能够进入斯达得唯一的渠道就是一条海底观光隧道,当然,乘悬浮车飞过来也是没问题的,只不过必须在门口下车,不论谁来了都一样。 思危和景渊最终选择了海底观光隧道,因为思危现在正处于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阶段,这一趟海底观光让他大开眼界,一路上都在哇、啊、呀中度过,他简直兴奋极了。反正现在不是正式开学的日子,通往学校的列车上只有思危和景渊,思危根本不怕丢人。 从海底隧道出来就是斯达得学校有千年历史的正门,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正门口树立着学校第一任校长的雕像——一群只有一只眼睛的奇怪生物。据说校长是一个族群,整个族群共用一个大脑,所以会比一般种族的单独个体聪明,却又受身体限制而武力值弱小。是典型的稀有智慧种族,当年也是由他们的种族特性改进了单兵机甲的缺陷,推出了由两人神经连接控制的新式双人机甲,这才有了如今联盟能够稍微反抗虫族的局面。 所以说,斯达得学校的校长和这所学校一样在全联盟都有着举足若轻的地位。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校长他至今还活着,只不过已经不是第一任校长的样子,但脑子还是那个脑子。 思危和景孝瑜入学之后他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咱俩算是稀有智慧种族吗?”他可是记得美丽跟他说过,银河系人现在已经繁衍到遍地都是了。 “当然算,你是旧银河系人,和现在的那些新银河系人不一样,他们都是香蕉人,多少都带着别族基因,严格意义上讲已经不能算作银河系人了。至于我,我现在可是宇宙里最后的人鱼,人鱼的歌声能够激励战场上机甲战士的战斗力,是绝对枪手的存在,而我在我的种族里排名第五。” 你到底是怎么从银河系人变成人鱼的?又或者你以前就不是人?以前的我果然好重口!QAQ“顺便问一下,你们族有几个,几只,几条鱼?” “……咳,五个。我是最晚从深海诞生的人鱼,其他四只都已经是成名已久的大前辈,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都是保密的,我只知道远西战场上有一条最厉害的黑尾人鱼,你哥哥运气真好,根据联盟出台的人鱼保护法,除非人鱼自愿上第一线,否则谁也强迫不了。” “!!!” 就在此时,一群只有一只眼睛的三寸丁自带“叮叮咚咚”音乐效果的走了过来,在空荡的门口特别显眼。他们在思危和景渊面前集体驻足,由其中一只开口道:“新生?我们是斯达得学校的校长埃尔刚。” 思危面对眼前的校长……们差点笑出声,因为在联盟语里面埃尔刚是大个子的意思,眼前这一群三寸丁哪怕是垒在一起想必也很难成为一个大个子,还真是弱小的身躯里藏着世界都装不下的野望呢。 景渊已经递上了自己手里两份由教育部特别批示的入学通知。 另外一只三寸丁看向思危:“你长在额头的角呢,独角兽?” “……”你说了个啥? 景渊示意思危低下身子凑到自己身边,然后把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螺旋状的脚粘在思危额头上,然后他回头对校长们说:“看,他的角。” 三寸丁们满意了。 =口=卧槽,这样也行?! 56.地图肆:未来机甲(六)奇葩的学校,奇葩的校友,思危的智商终于赢了一回! 在登记完入学信息后,一群三寸丁中分出了一只三寸丁带领思危和景渊去他们的宿舍。 一路上小小的校长先生都在很尽职尽责的给思危和景渊简单介绍学校的历史和概况,还分别给他们的神经传感器一人传了一份校园地图,以免他们日后找不到路。 从地图上来看斯达得学校貌似没有多大,但实际上学校的占地面积是极其庞大的,整个一片大陆,想想看吧,所以学校在每隔一段距离的地方都设有一些免费的小型飞行装备,方便学生出行,用已经在学校登记过的神经传感器就能够随意使用。 三寸丁校长先生首先熟练的跳上了一台一看是就是专门为他这种体型设计的超迷你飞盘,亲自给思危和景渊演示了一下如何操作,然后思危先帮助景渊选择了一个适合他这种下半身无法行动的学生的飞行设备,之后自己选择了个看上去还算顺眼的,等全部准备就绪后,三寸丁校长就快速带着他们去了编号为F的宿舍区,那是学校众多宿舍区的其中之一。 地广人稀是斯达得学校的最大特色,而由于每个学生都是十分稀有的智慧种族,有联盟和各基金会的拨款和保护,他们的生活待遇是极好的,思危和景渊两个人就分到了一栋独立的白色小别墅,三层带阁楼和游泳池的那种,面前的草坪上还特意修剪出了一只白色独角兽的造型,据说那是很稀有的北森德兰星的克里比白叶。 等思危和景渊安全落地之后,思危和景渊的神经传感器里传来了一声:“第一项出行课程完美完成,评分A+,学分一。” “我们已经开始上课了?” 三寸丁校长先生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是的,斯达得学校的建立就是为了帮助稀有物种快速融入到社会里。我们特意把学校建立成了城市的样子,好帮助你们在任何地方都能过学到有用的东西。当你们的学分到达一定标准之后,你们就可以毕业了,当然,等毕业之后到底是选择留校还是外出全部由你们自己决定。” 简单来说,斯达得学校就像是游戏里的新手村似的,而学校的教学就是新手任务,很容易上手得经验值,等新人完成新手任务之后的去留就全看个人了,到底是打算待在新手村里养老,还是出去闯荡江湖都不会有人干涉。 如果所有的功课都是现在的这种水平,思危有预感,他会成为一个资优生,一个传说中的学霸的,卧槽,莫名有种好感动好想哭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喂! “现在,进行你们第二项需要学习的——打开你们的家门。” “……”这些稀有智慧种族的过去都生活在深山老林吗?连开门都需要特别学习一下。 思危和景澄通过他们的神经传感器轻松依次打开了一次白色的房门,A+,一学分,三寸丁校长看上去对此满意极了:“我已经好些年没有见到过像你们两个这么容易上手的学生了,干得不错,要继续加油。” 我会的。思危觉得他要是不趁着这种机会猛刷学分,他就对不起自己过去身为银河系人的先天优势!(在思危有限能够回忆起来的记忆里,大启也是个很发达的国家。) 接下来思危和景渊在三寸丁校长的带领下还分别赚到了“如何使用机器人”、“如何使用室内各种家具电器以及室外各种工具”、“如何进行室内娱乐和室外娱乐”以及“如何正确就餐”等等学分,真是来的不要太容易。 在思危和景渊和三寸丁校长一起吃过由机器人准备的饭菜之后,他们终于进行到了今天教学课程的最后一项——交友。 “今天是交友的初级阶段,你们只需要拎着小饼干去拜访你们的邻居就好,记住要领,礼貌,微笑,问好,以及邀请对方有空来家里玩。”三寸丁校长明显没觉得这是一件多么搞笑的事情,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正经。 忍笑忍的很辛苦的思危就和景渊一起敲响了他们左边邻居绿色的大门,但开了门之后,门口却什么都没有。 “???”思危一脸问号,这是个什么情况。 景渊则尝试着开口问了一句:“您好?” 一个特别细小的声音就这样凭空出现了:“您好,请问我有什么能够帮助到你们的吗?” “我们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这是我的未婚夫思危,他是一只来自亚特星的独角兽,我叫景渊,是一条来自兰蒂斯的银尾人鱼,希望以后我们能够友好相处。”景渊趁着思危发愣的空挡时却表现的淡定极了。 思危很配合的适时递上了手里放着小饼干的手编篮筐。 诡异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篮子一下子漂浮到了空中,好像门口真的有人接住了它。 还是那个小小的声音:“谢谢,我叫因扎,是来自安普星的隐形人,我们一辈子都无法像你们一样拥有能够被外人看到的外形。这是我的小妹妹因美,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是我们的爸爸,妈妈在厨房做饭,奶奶在楼上休息,爷爷出去补考了,其他兄弟都在后院玩,我和我的一家人都住在这里,欢迎你们随时来做客。” 思危稍微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室内,笑容僵硬的表示:“你们还真是一个大家族呢。” “是啊,我们一族只剩下我们了,所以我们肩负着伟大的繁衍责任,不是吗?如果我们能像是银河系人那样就好了,真是好羡慕啊。你们呢?” “我……”思危刚准备答话。 景渊却打断了他:“抱歉,不得不打断你们,我们还有功课要完成,咳,你懂得,第一次的交友任务,这附近还有好几家邻居,下次你们来我们家的时候再好好聊吧?” “当然,当然,好的,那你们一定要加油啊,我记得这个交友任务真的是很难完成呢,我当时敲响了很多次邻居家的门都没能正常交流,所以一定不要灰心啊,总会成功的。总之,很高兴认识你们。” ——就你这个样子,如果人家不明情况,不要说交流了,吓都要吓死了好吗?!BY:思危。 “很高兴认识你们~”另外一个略微有点活泼的小女孩声音欢快的响起,证明了门口确实是有两个人。 “我们也很高兴认识你们,有空请务必要去我们那里坐坐。”思危和景渊一起发出邀请,之后告辞离开。 三寸丁校长上前评价:“思危同学刚刚的笑容有点僵硬,说的话很少,大部分都是由景渊同学完成,果然还是有点害羞吗?还是长时间没有和人接触不知道如何相处?不要怕,附近的学生都很友好,你们都属于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温和种族,危险等级为F,学校在这方面都有很好的安排,不会让他们受伤的,邻居们也都很友好而善良。” ……卧槽,要不要说的这么严肃正经啊,我刚刚不是害羞好吗,那完全是黑线无语! “我们会努力的。”景渊再一次连着思危的份儿一起笑着答应下来。 三寸丁校长摇头晃脑:“总让未婚夫代劳可不行啊,思危同学,你要大胆一点,抛却害羞和恐惧,努力接触这个社会,懂吗?要不你日后可怎么去和真正的联盟人接触呢?他们才是真正阴险狡诈之辈。” “我会努力的QAQ”如果这种事情都做不好,我就真的是太蠢了!思危在心里暗暗握拳,表示他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家里,无论来开门的是多么稀奇古怪的种族,思危都努力保持了镇定,压抑下内心想要疯狂吐槽的冲动,表现的极其热情活泼,景渊在一旁也表现得体,很快就赢得了整个F区的喜欢。 “为什么我会是独角兽?”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后,关起门来思危迫不及待的对景渊问道。 “以防万一。校长们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的,刚刚在校门口他们那么问只是在提醒我们不要忘了给你贴上角,这个宇宙里根本不存在独角兽,倒是有亚特星,隶属于一个偏远的小星系,整个星系都已经自然灭亡了。所以你想怎么说都可以,不会被人戳穿的。全宇宙只有一只的独角兽先生,你会爱上你的新身份的。” 思危拨弄了一下他头上的角,不痛不痒:“那这个东西是什么?” “一种闻伯绎提供的伪装手段,对你本身不会有什么影响,它会很牢固的待在你头上,无论你如何的动都不会掉下来。等你决定把它摘下来的时候告诉我,我会用特殊的办法摘掉它。不过我并不建议你摘掉它,小心为上。事实上,我也不建议你去多接触外面那些人,谁知道会有什么差错出现。”很显然景渊并不希望思危和外人接触,因为他不喜欢思危把注意力从他身上分开一丝一毫,思危应该是完全属于他的,从头到尾,哪怕一丁点他也不愿意与人分享。 “好吧,人鱼先生,重新认识一下,很高兴认识你,我是一只来自亚特星的独角兽。” “很高兴认识你,独角兽先生,我是一条来自兰蒂斯的人鱼。”景渊很配合的陪着思危一起犯傻。 57.地图肆:未来机甲(七)未来转职也是个大问题啊。 “我们不用待在教室里面学习吗?”就思危的记忆来看,上学应该是大家一起坐在教室一对N的模式,“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一直读到了大学,大学一听就很厉害的样子,嗯嗯,我果然是个高智人群。” “当然,你是我眼中全宇宙最聪明最独一无二的人。”景渊无时无刻不忘将他的肉麻进行到底,然后他才回答了思危的问题,“现在是在上基础课部分,暂时还不用去教室,但后面肯定会去的。基础课教授就是今天的校长,日后的专业课就不知道了,不过肯定也是校长中的一个,事实上,学校里几乎所有的老师都是校长。” ——真是矜矜业业,身兼数职的校长们呢。 “等等,专业课?!那是什么?”原来出了新手村并不是结尾,还有各式各样的升级地图吗?好比转职什么的。 “就是针对每个种族对联盟有利发展方向所特意选定的课程。好比一开始的银河系人还没有那么多,每个人都必须来这里上学的时候,他们的专业课就会和金融有关。” ……又是金融,求放过。思危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景渊:“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当然有第二种,武技。这也是我一直想要告诉你的,关于你姐姐的事情。”怎么想都无法绕开裴居安,索性景渊也就不绕开了,他把在船舱里发生的修仙事情BALABALBA的给思危概括了一遍,“没人知道为什么虚拟梦境里的东西竟然真的会帮助银河系人改善他们的体质,并拥有神奇的异能,但它就是这样发生了,成为了银河系人的标识之一了,这也就是为什么银河系人坐拥那么大的财富却不被窥觊的原因,他们强大的武力值足够保护他们自己。” “那我为什么会被分到F区?”斯达得学校没有年级之分,只有A到F几个危害等级,F代表着完全无害,在斯达得学校又被别称为“草食动物”。 “因为我是。”人鱼在联盟的评判系统里属于完全没有攻击能力的辅助系,作为景渊的未婚夫,思危也就只能嫁夫随夫了,“而且我也在你的资料里特别标注过,你失忆的阶段暂时还没有结束,根本不记得修仙的那些本事。” “我……确实不记得了。不过修仙啊,卧槽,为了修仙我也一定要想起过去的!” 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勉强的,景渊在心里如是说,只不过表面上依旧是充满鼓励的微笑:“如果你那么想学的话,那些修仙的本事我现在就可以教你。” “真的?!”思危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景渊。 “当然,我也经历过那场梦境,虽然现在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换了个身份,但这一点都不影响我修炼。”景渊的手掌中此时正跳动着一团幽蓝色的火焰,谁说人鱼就一定没有杀伤力呢? “cool!”思危崇拜的看向景渊,充满渴望的眼睛里完全都是求拜师的意思。 在景渊再一次过上天峥以前的生活之前,景渊还有很多话需要嘱咐思危:“这种异能太过特殊,几乎是你一使用就绝对会立刻暴露,所以你能跟我保证除非是在威胁到你生命安全的情况下,绝不使用它吗?” 思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虽然景渊从来没说过,但思危就是知道,其实在对于莫汉的事情上景渊一直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哪怕仅仅是为了安抚景渊,他也必须表现的坚决起来。 果然,在思危这么痛快的点头之后,景渊的笑容灿烂了不少:“虽然说修仙的异能不能用,却不代表着你的别的能力不能用,不出意外你现在的身体里本身就具有治愈方面的能力,要不要试试看?”景澄赋予思危的能力可没有有效期一说。 思危已经懒得再问景渊为什么知道了,因为很显然景渊要比他自己更了解他的过去,但思危还是有一个问题:“怎么试?” 景渊毫不犹豫的用尖锐的指甲划破了自己白皙的胳膊,他微笑:“这么试。” “你疯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思危就动用了他在末世时被景澄赋予的治愈系能力,很快景渊胳膊上还在疯狂留出蓝色血液的伤口就愈合了。 “这是最快的途径。”景渊好像对伤害自己全无感觉,他甚至在微笑着,仿佛很满意思危对他的关心,“记住了,你这只独角兽以后的能力就是治愈。” “就算为了帮我也不用……” 思危的话还没说完,景渊的手已经压在了思危的唇瓣上,他专注甚至到了病态地步的看着思危,就像是在看着他一生的信仰,全部的力量,他说:“因为你值得最好的一切,我会为你献上最好的一切。” 面对这样的景渊,思危觉得他要是再怀疑景渊不是他的爱人,他就太不是个东西了。 也许思危此时还是无法带入他很爱景渊的这个信息,但他想,最起码他是很喜欢景渊这么深爱他的,虽然有时候是吓人了点,但谁不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优秀的又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爱人呢? 为了报答景渊,思危觉得要赶紧爱上景渊才好,就算无法恢复过去的记忆,也要先爱上景渊,让景渊不要再那么没有安全感。 之后,唔,也许等景渊有了安全感之后,他会愿意更加客观的和他谈谈他的哥哥莫汉? 莫名的,思危会觉得,在景渊和莫汉对立的事情里,即便莫汉真的有顽固偏执的地方,景渊也不可能完全无辜。如果一定要问思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只能回答说是第六感。 所以,思危一直以来的打算其实是在闻伯绎劝解莫汉的过程中,由他来慢慢解开景渊的心结,他觉得这会是个一举两得的大团圆结局,早晚有天,他的爱人和他的兄长会握手言和的,思危一直这么坚信。 …… 上简单的基础课的时光如飞梭,转瞬即逝,面对已经发下来的金融系课程表,思危特别想仰天长啸,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适合这么个玩意呢?!没有失忆前的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跪求转系有木有! “如果不喜欢就去找校长先生换一门专业课好了,不过我不推荐武技。”上了音乐系的景渊如是说,人鱼是用歌声辅助攻击的,所以他上音乐系也是早就定好的。 “为什么?”思危有点不解为什么景渊不推荐他去上武技方面的专业,他记得他貌似只有这么两种选择,“是担心我会受伤吗?安心吧,我会很小心不被别人伤害到的,更何况我还有治愈能力。” “呃……我是怕你伤害到别人。”景澄当初赋予思危的能力是默认他为当前世界的第一强者,换句话说就是看上去软绵绵的思危此时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就是个典型的金刚芭比,只要他想,几十个人联合起来都不是他的个,即便他不使用法术,他的身手也足够撂倒斯达得学院里的任何一个学生。这样强大的武力值势必要引起军方的注意,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以前的我果然是个奇葩,在我不知道的记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个样子的我变成那个样子的我。 “你先看看你对什么专业感兴趣吧,我明天帮你一起跟校长说。”景渊已经从学校官网上找到了全部的专业课程,然后通过神经传感器传给了思危,“虽然说从联盟的角度出发学校会希望你选择金融和武技方面的课程,但事实上他们也不会强迫,只是不推荐。” 思危真心觉得斯达得学校就是个度假村,然后他就开始专心致志的选择他的新专业:“文学?不不不,我只喜欢看故事,不喜欢研究什么主谓宾,以及作者当时写这句话的意思,能有毛意思啊,字面意思!数学……让我死了吧,为什么外星球也有这个玩意,真是爱的深沉。跳过一切物理化和学术性太强的课程,好吧,音乐、美术……你介意我和你一起学音乐吗?” “求之不得。”景渊会说这就是他本来的目的吗? “啊,等等,机甲!卧槽,好帅的感觉,我改注意了,我要去学机甲!”那一刻,高达系列、新福音战士、鲁鲁修同时附体,思危成功回想起了他一去不复返的中二野望期,他顿悟,原来他生来就是为了成为机动战士!【喂 回忆里,思危记得他好像曾经在他的房间里摆满了各种机甲模型,还都是从一个叫11区*的地方特意买回来的进口原装货。 “尽让你哥哥瞎花钱。”勤俭持家的妈妈在一边任劳任怨的给思危收拾这些她眼中小孩子才会玩的玩具,一边像每个爱唠叨的妈妈那样嘴里不饶人的数落着思危,“你哥哥也是刚毕业没多久,挣不了多少钱。你哥哥的公司这次是派他去那边进修,不是为了给你买玩具!还成套成套的往回买,先不说昂贵的国际快递,你就说说你这些个玩具后面有几个零,恩?思小危我告诉你,我们大人辛辛苦苦挣钱可不是为了给你用来败的!” “拜托,妈,日元本身面额就很大好吗,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思危在记忆看到年轻了很多岁的自己这样抱怨道。 “哦,你来说说日元和RMB的汇率。”严肃却又不失温和的爸爸出场了,他永远都是神补刀,妈妈的好帮手。 “呃……”思危看着记忆里年轻的自己一下子就卡主了,很显然他并不知道答案,苦思冥想许久只好祭出最大杀招——耍无赖:“你们夫妻两个就合伙欺负我一个人吧,要是我哥在肯定要你们好看,哼,愚蠢的人类啊,早晚有天我哥哥会回来跟我统一战线把你们轰成渣渣!” 明明应该是很甜蜜幸福的回忆的,思危却在回忆结束后觉得很难受,好像那才是他一直在追求的,但永远都不可能再现的美景。 “你怎么突然哭了?”景渊一脸关切的揽过思危,不断柔声询问着思危到底发生了什么。 思危这才发现,原来他哭了,没有以往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只有寂静到连自己都没能发现的眼泪,爸爸,妈妈,他无声的叫着,他突然明白了,他在难过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能被他这样称呼的那两个人了,会联手欺负他,也会一起为他撑起一片的父母。 58.地图肆:未来机甲(八)一战成名。 思危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景渊见他终于不再因为父母难过了,就赶忙换了话题,而刚刚他们正在说的转系正好可以接上话:“学校竟然还有机甲系?” “为什么不能有?”思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印象里好像在未来世界的学校里机甲是个很常见的专业。 “因为联盟规定,个人或组织非法持有重要战略物资——机甲,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哪怕是学校也必须是经过军部特别审批的一些军校才能够公开招收机甲系的学生。” “看来斯达得学校也属于特批之一。” 景渊仔细一看,还真有!好想说脏话怎么办……“说起来我对机甲也有点好奇呢,介意一起吗?” “绝逼不介意啊,不过你的音乐系怎么办?” “双学位并不是一件多么罕见的事情。”景渊微笑,虽然他更想全天二十四小时和思危在一起,但身为一条人鱼,而且还是全联盟仅有的五条人鱼之一,他可没有思危那么大的择系自由,甚至毕业后他的去留也不是能完全由他自己决定。 第二天校长就痛快的通过了思危和景渊的转系申请,不过,校长也有他的顾虑,他表示,以思危银河系人的武力值选择机甲无可厚非,但是景渊…… “你真的确定?”虽然说操纵机甲需要的是精神和意志,但没有腿这个玩意真的可行吗?联盟可还从来没有出过一条自己亲自上阵杀敌的人鱼,哪怕是离第一线最近的黑尾人鱼也只是坐在沙拉曼德号里通过特殊的传声设备进行远程辅助,毕竟人鱼可是联盟公认的玻璃人。 景渊给出的回答是:“只要我进阶了,我就能够进化出双腿!”即便这是现今最强大的黑尾人鱼也还没有做到的事情,“而且我相信,联盟会很希望看到我对战争前线产生向往的。” “好吧,如果你坚持。”反正景渊也没有完全放弃音乐,再加上他的后台是闻伯绎,校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谢谢您。” 于是,思危和景渊就成为了机甲系的新生。 斯达得学校的机甲系和别的军事院校不同,不一定要身体达标,最优秀的战士才能够报考,事实上有不少稀有种族都在选系之初来这里体验了一把,最后又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这也就造成了机甲系每年的新生都络绎不绝,但至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毕业的囧局面。 大家基本都把机甲系当做了观光旅游的好去处,毕竟在外面机甲这种东西可不是你想碰就能碰到的,所有人的目的很显然都只是想近距离接触一下机甲,然后结束。 斯达得学校其实也是在多方斡旋了好几年后才得到了军部的特别批示,得以建立机甲系,所以军部根本就没指望斯达得学校能培养出多么优秀的机甲方面的人才,给配置的都是最普通的教用型,战场上不知道退下来多少代的老家伙,学生能够分配到的机甲甚至是没有武器的。 一开始入系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够摸到机甲,即便斯达得再财大气粗也不是这么让学生败的。 能亲自坐到机甲里面去操纵的人都是需要经过高强度的专业训练的,而训练的第一步就是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默契搭档。 机甲目前最好的选择是两个人把神经连接在一起,共享记忆和感知,仿若一个人却又能一心二用的作战模式。两人之间越默契,机甲的效果就发挥的越大。换言之,一个好搭档从根本上决定了一个人是否能够正常操纵机甲。 至于单兵作战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军部现在并不怎么欢迎这样的士兵,哪怕他再优秀,生存几率和对虫族的打击任然不如双人机甲效果好。 独角兽思危和银尾人鱼景渊的搭档组合,吸引到了很多人诧异的眼光,因为那可是人鱼啊,联盟公认最脆弱不堪的珍稀人鱼啊!卧槽,这年头真是什么都敢有。 能来机甲系观光的多少都是有些武力值,危害鉴定为A的稀有物种,在他们看来人鱼能使用机甲,就跟看见兔子想要咬死老虎一样不可思议。当然,由于人鱼的特殊性他们也不怎么敢得罪景渊,只是多少看着景渊的眼神会有些奇怪。 思危和景渊一句话都没说,因为他们要用事实让那些质疑他们的人闭嘴。 机甲系内大家的学习进度不太相同,索性老师有很多位,所以基本都是个学个的,没有谁会起关心别人的进度,今年除外,几乎所有人都聚焦了思危和景渊这对在他们看来史上最奇葩的搭档。 然后,围观群众惊悚的发现思危和景渊很快就从一开始的理论阶段,进展到了去模拟实验室。现在他们甚至已经准备操纵真正的机甲了! 消息一出,有人就开始不淡定了。人鱼可是玻璃体质,又没有攻击力,而思危这个全宇宙仅此一只的独角兽也只有治愈方面的能力,大部分人都觉得即便他们能过了理论,也不可能完成那一套一般人根本适应不下来的超强度模拟训练,而且思危和景渊模拟训练的分数还高的吓人,这一点都不科学。 于是,阴谋论出现了,同系的学生愤愤不平,哪怕景渊是条人鱼,为了照顾人鱼的感情也不是这么照顾的,作弊什么的太可耻了!也不怕人鱼上了机甲后出点什么事儿! 在景渊还没有对这些话有什么表示的时候,思危已经首先动怒了,他表示,你们看到过景渊训练的有多刻苦吗?你们知道他为了应付那些模拟训练付出了比一般人要高出很多的代价吗?如果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最好闭嘴别发表意见。思危发现当别人质疑景渊的时候,他会觉得那比别人质疑他还要难受。 “那么,要不要比一比?”众多稀有生物走出来一个看上去就很吓人的高大生物,声如洪钟,形似野兽,大概有两三米左右的样子,据说这还是他们巨形人中个头比较小的少年期。所有人都认识他,A区的代表人物之一,德德。 德德差不多是和思危同期开始学习机甲的学生,但脑子不太好使的他至今还在理论阶段徘徊,这让他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 “比就比!”思危毫不示弱,虽然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就像是一个小婴儿在向成年人叫嚣一样,但思危却完全不觉得他这是自不量力,并且他也当场用实际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了他不是不自量力。 抽开景澄曾经为思危准备的武器卷轴,思危开始了对德德的狂轰滥炸。 拳拳到肉,虎虎生威,小个头的思危在训练场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上演了一出小白兔大战黑狗熊的戏码,并且小白兔还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看着小白兔踩在大狗熊头上洋洋得意的样子,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种这很不真实的感觉。 被暴风雨洗礼一般攻击之后打趴下的大狗熊也有点蒙,他鼻青脸肿的委屈表示:“你忘记我们是机甲系的了吗?我说的比比是用机甲说话啊!” 小白兔的脸一下子蹿红,手忙脚乱的开始给大狗熊治疗:“抱歉,我理解错了。” 众人现在再看思危恢复以往害羞内敛的样子已经有点语言不能了,独角兽到底是个怎么样奇葩的种族,可以孕育出这样金刚芭比式的存在,这到底是基因突变呢,还是整个种族的问题?应该是基因突变吧,要是整个独角兽都是这个样子,也不至于变成稀有种族。 然后,独角兽思危大战巨形人德德的消息在整个斯达得学校内就这样疯传开来。 不少以前被称之为“草食动物”的F区人都觉得解恨极了,让你们这些个成天以为自己武力值强大就牛气哼哼的家伙再吹,栽了吧,哈哈,活该,让你们瞧瞧我们的厉害,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斯达得学校再如何追求公平,其实也是有无法避免的阶级差别的,其尤以A区和F区的对立为甚,自古有之,“草食动物”一开始甚至是略带侮辱性的别称。 “草食动物”们也一直都在A区面前有点抬不起头来,因为对方的拳头真的比较硬,一直没能有人打破这个食物链。现在,思危横空出世,让他们看见了曙光,于是本来人缘就不错的思危瞬间成为了整个F区的大英雄,他们觉得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帮助思危取得和德德机甲对抗的胜利,杀杀那帮子野蛮人的威风。 当然,那个时候谁都没有想过,以暴制暴其实是换汤不换料,思危从武力值来讲也许根本不能算作F区的人,但在群情激奋的当下,谁还会在乎那个啊!他们只要胜利! 首先他们做的就是帮助思危和景渊尽可能的借到最好的训练机甲,早早毕业却选择了留校的“草食动物”大多担任的都是档案室、图书馆管理员一类的文静职业,负责安排各个教室、教具的借用,机甲当然也在他们的管理范围内,所以帮助思危和景渊常年借到最好的机甲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而为难一下来借模拟实验室的德德等人什么的,那都是顺便的小事儿。 思危在这样的感染下,也觉得不争馒头争口气,他一定要让德德好看,当初他在治愈德德后德德对他说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德德是这样说的:“也许你是一头很厉害的独角兽,但你的伴侣……你真的确信你们两个能够一起开动那台机甲吗?他适不适合机甲我想你比我清楚。这是属于纯爷们的运动,还是说你更想看到他受伤?” 去你妹的纯爷们,景渊就是纯爷们好吗?小心糊你熊脸! 但思危怎么都没想到,德德的话那么快就应验了,思危虽然个体武力值强大,在理论和模拟实践的时候都和景渊配合的很好,可一旦涉及到实践,思危却发现他和景渊根本无法神经对接,也就无法启动机甲。 双人机甲的神经连接需要的不仅仅是两个搭档外在完全的默契,还需要他们内在的神经连接在一起,分享彼此的记忆和情感,达到真正的合二为一。 思危以为神经无法连接是他失忆的问题。但事实上这其实是景渊的问题,他并不想思危进入他的大脑看到他的记忆,他有太多无法让思危知道的过去和小心思,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他和思危之间最大的阻碍。 “这可怎么办?大家都那么期待……”思危觉得内疚极了。 59.地图肆:未来机甲(九)要加入联邦军在远西战场上与我并肩作战吗,少年? 半年之后,思危和景渊所驾驶的灵动型双人机甲,将德德和他弟弟控制的力量型机甲斩落马下,随着“嘭”的一声巨响,这场从半年前就开始纷纷攘攘的争吵终于落下了帷幕,思危和景渊成为了所有人眼中最不可思议的奇迹。 秘密前来母校参观的联盟军长官也在看过这场精彩的对决后,对陪同在一边的校长表示:“驾驶灵动型机甲的是哪两个人?我希望能够与他们谈谈,远西战场需要像他们这样优秀的人才。” “抱歉,凯米,我想你无法带走他们。”三寸丁的校长先生们齐齐开口,动作整齐划一。 “为什么?”坐在轮椅上的黑尾人鱼凯米充满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校长和恩师,“您知道的,我们可不是普通的联盟军,我们是沙拉曼德。” 沙拉曼德是莫汉所在巨型母舰的名字,也是莫汉手上军队的代称,是个说出来就会让整个联盟肃然起敬的存在,每个士兵都会这么说,我一生的梦想就是穿上沙拉曼德的黑色军服,为莫汉总指挥官,为整个联盟而战!常年会去各大军校征兵的凯米,真的是很少会遇到在他以沙拉曼德的名义发出了邀请后,却遭到拒绝的情况。而且还不是当事人拒绝,是直接在校长这里就被卡主了。 “这里可不是军校,凯米。”校长先生如是说。 “但沙拉曼德有征召令,再稀有的种族我们也有权利强硬征召他入伍,虽然说我们的总指挥官阁下一般不会要那些贪生怕死之辈吧……我不相信刚刚打的这么有血气的人会害怕死亡,会拒绝上战场,而一旦他们动了上战场的心思,沙拉曼德会是他们士兵生涯的最巅峰,最好的选择。”凯米一脸的骄傲,他对他和莫汉一手拉扯起来的沙拉曼德极有信心。 “因为对方也是一条人鱼。”校长先生看着他的得意弟子就这样惊掉了下巴,哈哈大笑起来,凯米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一本正经,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改变表情,他总以让凯米变了表情为乐趣。 “人鱼?!” “是的,人鱼,联盟对于人鱼的保护法想必你比我清楚,任何人都无法强迫一条人鱼去第一线,虽然说每条人鱼都必须贡献自己的力量,但如果他不同意去第一线,你们的征召令是没用的。”校长松了松肩,“人鱼的歌声只要有特殊的音频设备根本不会局限他们在哪里。” 凯米在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又重新坚定了目光:“但我还是想要试试,无论如何,您能帮我见见那条人鱼吗?就算他不同意,还有他的同伴。”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凯米,就像是当初你一意孤行和莫汉总指挥官去了远西战场,我知道劝不动你,所以……我会试着为你安排见面的,并且会跟他们强调是来自沙拉曼德的邀请,但我希望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那条人鱼的同伴就是他的伴侣,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我记得联盟关于人鱼的保护政策同样适用于人鱼的伴侣。” “不试试,您怎么就知道不行呢?”凯米看向自己的校长,表情自信,他没有说的是,不试试,您怎么知道我现在的目标真的是让他们加入远西战场呢? …… “万岁~我们真的赢了~” 在思危和景渊打赢了德德兄弟之后,F区的草食动物们表现的好像比思危这个当事人还要兴奋,他们都围在思危和景渊的身边,不断的让他们重复着他们是怎么打赢德德的。 “思危你和景渊的默契度真高啊,不愧是未婚夫夫,你们一定很爱彼此。”隐形人因扎如是感慨。 “呵呵……”思危努力想要让自己表现的不要那么心虚,因为哪里是他和景渊配合默契,根本就是景渊和他自己配合默契。 思危最终还是没能和景渊记忆对链,取而代之的是景渊的一个类似于作弊的想法,由他一个人撑起机甲。学校的机甲是很早以前的老式机甲,还保留着单兵机甲的系统模式,景渊就是利用了这个空子,一个人干掉了德德兄弟。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大概是联盟首个单兵战胜双人的例子。 不过在景渊来看这却是早就能够料到的局面,因为他不是一个……咳,景孝瑜、景澄、天峥以及他,虽然他们四个本质上其实是一个人,记忆也已经开始融合了,但也有没能或者可以说是无法融合的部分,也就是一直被景渊死死的压制在心底的一些会觉得自己现在行为过于卑鄙的奇怪想法们。 他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但正是因为这些可笑的想法,得以让他从本质上把自己区别成了好几个人,在机甲上用刚刚好,一心四用什么的谁会是他的对手? 再加上景渊还有身为人鱼本身的歌声状态加持,估计现在要是把他放到远西战场,只要机甲能够坚持的住,他就能够靠着这一套作战模式跟那群虫族死磕到底。莫名的,景渊觉得远西战场和他有一种宿命的感觉,冥冥中注定早晚有天他会去那里。 当然了,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对于现在的景渊来说,还不如替思危解围重要,他看出了思危面对因扎的崇拜时产生的心虚,他不禁都有些想笑,思危也太可爱了,这有什么好心虚的,他们赢了不是吗?过程到底怎样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所以他对因扎说:“是的,我当然很爱思危,我相信他也很爱我。不过,我觉得我们之所以能胜利,因扎你也是功不可没。” 这次轮到因扎手忙脚乱了。大家好像这才想起在这次比试中因扎的作用,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夸着因扎这个看不见的朋友的伟大功绩,他凭借着先天优势打入了德德和他弟弟训练的内部,甚至有次都摸到了他们的机甲里,迅速帮助景渊摸清了德德兄弟的弱点。 然后,就在所有人开始围着因扎的时候,校长先生们来了。 “嗨~校长先生们~”思危总是很热衷于跟一连串的三寸丁校长们打招呼,他觉得这有趣极了。 校长先生们齐齐驻足,一起和声对思危说:“嗨,独角兽~” 思危成功再一次咯咯的笑了起来,看上去很是开心,他总是能够为了小事就高兴很久,自得其乐的厉害。 “您有什么事吗?”景渊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最好快点把校长先生们拉到一边去。 景渊的直觉应验了,校长先生们把沙拉曼德号的黑尾人鱼凯米想要和思危与景渊谈谈上战场报效联盟的事情说了出来。景渊无不庆幸着他已经把校长们带走,远离了思危,没让他也听到这个消息,然后他赶忙代表思危一起拒绝了这份邀请,甚至表示他绝对不要见到凯米,因为……他病了。 “你病了?”要不是和校长先生们朝夕相对,思危甚至都要怀疑刚刚景渊和校长们谈话的那几分钟里他们是不是对景渊做了什么,要不然景渊怎么会病了呢。 …… 等把景渊那边称病委婉的拒绝了与凯米的会见的事情告诉凯米后,校长就用一脸“你看吧,我早就跟你说过”的表情看着凯米。 黑尾人鱼的脸色看上去糟糕极了,不过转过脸来,等校长走了,他差点笑出声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赶忙紧急连线了自己的属下:“你可以开始行动了。” “是,队长。” 然后,凯米就开始了各种对景渊的试探,一直在努力把景渊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他身上,从而使景渊忽略了一些身边事儿。 好比…… “是谁在敲门?”躺在楼上装病的景渊如是对去楼下开门的思危大声问道。 “是因扎和他的弟弟。”思危在门口喊话,“放心吧,没有事儿的,我就说你躺着安心养病就好,没人会真的不怀好意,这里可是F区。” “好吧。”景渊继续躺在穿上利用神经传感器监视着学校监控摄像头下的凯米。 站在门边的思危一脸抱歉对着门口的空气说:“抱歉,景渊自从病了之后就有点,呃,担心过头了,他总怕我处理不好事情,但是,嘿,看我做的很好不是吗?那么,谢谢你的饼干了,因扎的弟弟,欢迎你成为我们的新邻居,很高兴能够和你成为同学。” “这也是我的荣幸,思危先生。”一个有别于因扎的严肃声音响起,单听声音总会让人觉得他好像是一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一板一眼的军人。 “这没什么,我了解的,刚入学的倒霉交友任务,恩?我会去你家做客的~”思危觉得他简直是年度最佳好同学有木有,多贴心,多乐于助人啊!“如果你还没有去别家,那么我可以给你几个好选择,他们都是F区最好相处并且乐意帮助你完成交友任务的人。” 等思危关上门后,因扎的弟弟莫因吉对因扎说:“您不用陪我了,族兄,我会自己搞定下面几家的。” “‘族兄’‘族兄’的多见外啊,因吉,我们一族只剩下了你我两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是你的亲哥哥,你是我的亲弟弟,直接叫我哥哥就好,好吗?”因扎很高兴他们一族原来并不只有他们一家在当年的那场灾难里活了下来,这个远方族弟的上门让他喜出望外,“你不知道你活下来的消息对于我们来说有多惊喜。” “好的,哥哥,麻烦你了。”莫因吉心里想着,这也是我的惊喜,如果没有头儿,他肯定活不下来。 “你要加油啊~” “我会的。” 等确认因扎真的走了之后,莫因吉才拿出了他特殊的联络设备:“报告队长,头儿的弟弟找到了,他现在还叫思危,身份是来自亚特星的独角兽,说真的,他头上的角可真逼真,但除了那个角以外,他的样子和照片里一模一样。以及,头儿的弟弟真的是对陌生人太没有防备了,回去后要提醒头儿对他加强这方面的训练,可别什么人都能轻易给套了话去。” 虽然说现在莫汉的政敌还没有对思危动手,但那完全是因为思危在外界人眼中还属于在研究星疗养中半死不活着,一旦思危在媒体面前曝光,他到底会面对什么谁也无法想象。 所有说,引狼入室,不外如是。 60.地图肆:未来机甲(十)虫族来了。 神经传感器里再一次传来了沙拉曼德号的胜利,自莫汉带队前往远西战场后,这样大大小小的喜讯就从来没有断过,虽然说大多都是又挡下了虫族什么样的攻击,从来没有联盟军主动出击打的虫族落花流水的消息,但即便这样也足够联盟欢欣鼓舞了,用曾经诺姆号的总指挥官牺牲前的话来说就是,我们现在是很弱小并处于劣势没错,但我们有一颗永不屈服的心,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永不屈服! 看着思危眉飞色舞的样子,躺在床上装病的景渊其实是很不甘心的,为什么哪怕到了如今的地步,莫汉依旧能够调动思危最大的情绪呢? “你就这么高兴?” “当然啊,再一次的胜利说明了我哥哥还活着,你们还有机会冰释前嫌,我为什么不高兴?”思危疑惑的反问。 “如果我们一辈子都无法冰释前嫌呢?”景渊觉得以他过去做过的,以及现在正在做的,他和莫汉之间根本就没有可能互相原谅,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已经定下了今日不死不休的局面。当然了,他倒也不是真的想让莫汉死,因为如果莫汉死了,那他就真的成为思危心中的永恒了,这是景渊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不会的,我相信你们会有握手言和的一天,就算是为了我,好不好?你们俩个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我很贪心,谁也不想失去。” “最重要的就代表着独一无二,不会有并列。”景渊的神色沉了下来,虽然他明知道他接下来问的会是个蠢问题,但他最终还是没能忍耐下来,选择了直接开口,“如果莫汉和我之间只能二选一,你会选谁?” “不能都选吗?”思危想起他曾经也被问过类似的问题,只不过当时问话的人是他的妈妈,她问他,到底是爸爸重要还是妈妈重要,思危记得那个问题最后是以把他为难哭了为结尾,但现在他已经长大了,不能如法炮制的再哭一遍就过关。 “不能,就好比如果我和莫汉此时都身处险境,你只有救一个人的时间,你会救谁?”再没有什么比我和你妈妈同时落水你救谁的问题更操蛋的了……但它确实很有效。 “救离我最近的一个?”思危在努力的苦思冥想之后,终于想到了一个曾经在网上看到的答案。 “你觉得你在紧急关头会有理智衡量距离?”景渊反问。 “……我真的不知道。”思危其实心里是有一个模糊的答案的,但他不敢告诉景渊,因为他觉得那个答案绝对不会让景渊高兴。 看着思危一副快哭了的样子,景渊最终还是心软了:“算了,逗你玩的,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为难,我答应你,只要莫汉愿意和我和解,我肯定不会为难他,满意了?不过说真的,我觉得莫汉肯定不会接受我。” “他会的!我会说服他!”思危立刻开口,再没有过的坚定。 “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这种莫名其妙的信心。”景渊无奈一笑,上前亲吻了一下思危的脸颊,那代表着他决定休战,再不用类似的问题去为难思危。 “谢谢你,孝瑜。”思危这样说道,“愿意如此包容我。” 景渊的心猛地强烈跳动了一下,那该死的愧疚心又一次浮出水面,他觉得他不该如此欺骗思危的,特别是在思危这么相信他的前提下。 可是既然已经骗了,就要坚持到底,否则他前面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再一次吻住了思危的唇,引得他闭上眼睛,景渊这才敢直面思危清秀的面容,在心里道歉说,对不起,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就在思危和景渊互诉衷肠的时候,凯米得到了莫因吉的确认答复,他脸上的表情未变,却飞快的打开了自己的联络器,开始在神经传感器里跟莫汉发信息,信息里的语气欢快极了:【你准备怎么谢我,恩?一个约会怎么样?~\(≧▽≦)/~】 【你真的不准备去检查一下精神科吗,凯米?说真的,你发信息里的语气和现实里差的也太大了。】没过一会儿莫汉就回复了过来,然后又紧接着发了一句,【被监视了吗?为什么不直接联络。】 【是啊,被监视了,我那个后辈还真是可怕呢~不要转移话题,来跟我约会吧,莫汉,作为谢礼,MUA~】 【你确认那就是我弟弟了?】 【嗯哼,╭(╯^╰)╮,也不看看我凯米大人是谁,能有我出马办不利索的事情吗?早在我那个后辈称病拒绝了我的邀请之后我就怀疑他有问题了,然后我就高调利用我自己来当掩体,成功让因吉又去确认了一下,百分之百没错,除非你给我们的照片和视频里的思危变了个样子,否则我敢肯定,现在这个独角兽思危就是他。怎么样,我厉害吧?不要太崇拜我哟~】 【好好说话!】 【切,真是不懂欣赏的无趣男人啊,但谁让我喜欢呢,都依你啦,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莫汉觉得如果不是为了思危,他肯定不会在继续受凯米这样的精神折磨,真有人在二次元和现实中差距这么大吗?想想那个在沙拉曼德号上一本正经的人鱼……真是太可怕了。 见好就收的凯米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话说,莫汉,你弟弟真不愧是你弟弟啊,机甲操纵的绝对是超一流水平,也许他会在将来成为你在远西战场上的得力助手。】 【不,思危永远都不会上战场,永远!】即便只是冷冰冰的字符却也让人一瞬间感觉到了莫汉的坚决。 【为什么?】 【因为他不适合。】莫汉这样回复道,【思危那孩子你没接触过所以不了解,他……他从小就是个很温柔的好孩子,不适合暴力,更不适合血腥,我也不会让他沾染到任何一分。他只需要像个童话中的小王子一样在城堡里幸福快乐直到永远就好,由我来负责腥风血雨的那部分。】 凯米停顿了很久,久到莫汉都以为他掉线了,他才回复道:【你这样说我可是会嫉妒的哟~你弟弟是弟弟,别人家的弟弟就是破布啊,谁不想一辈子活的无忧无虑……】 【抱歉,凯米,你后悔当年答应跟我一起上第一线了吗?】 【不!】你怎么能够怀疑?只有这个不可以! 【对不起,是我冒失了。但我想你知道,我当年的那些话是发自真心的,我想要结束这一切,凯米,我想要为联盟带来和平,我想带你去看看在远西战场后面,被那些虫族挡住了的我的母星——地球,哪怕是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也要与那些畜生血战到底!它们不仅害死了与我一起来到联盟的同伴,也挡住了我们回家唯一的去路,那里还有等待着我们带回希望的同胞,我想他们知道,我们从未放弃过他们。现在联盟的情况也是这样……】 【总要有人站出来……是的,这些我都记得莫汉,我没有怀疑过你,我只是觉得你在教育弟弟的问题上有很大的问题,温室里的花活不长,人总有一天要长大,你总不能保护你弟弟一辈子吧?】 【我能!】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凯米的回复终于又恢复到了过于欢快的调子上:【弟控也不是这么控的啊大哥,给跪了好吗,有一个闻伯绎就已经很闹心了,现在又加上一个你,你们这些银河系人真是够了啊!难道银河系的特产就是弟控吗?】 【这大概也算是银河系人的特色之一?】 【呐,莫汉,说真的,你能把你对你弟弟的关注分我一点吗?哪怕是只有一个指头那么大小的一点,我想我都会兴奋的跳起来。】 神经传感器的这头,凯米一直在等,特别执着的等待着莫汉的回答,可惜却再也没有莫汉的消息传来了,甚至他的头像都暗淡了下去。 凯米不断的试图告诉自己不要乱想,这不像是莫汉会做的事情,无论莫汉到底理解了他的意思没有,莫汉都会回话的,他不可能被吓到,他不会这么一声不吭的沉默,这不是莫汉……够了,我真的要忍不住想我宁可他此刻被虫族杀死了,也不想他不回答! 凯米绝对没有想到,他竟然一语成偈。 就在凯米发出消息同一时间,莫汉的舰队再一次遭到了虫族的偷袭,他们刚刚才结束了一场战斗,谁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在子舰重重的包围圈里,隐藏的很好的沙拉曼德号就如全身赤裸一般的暴露在了虫族的利齿之前,当凯米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全联盟都和他一起陷入到了绝望里。 当年永不屈服的诺姆号在传奇指挥官牺牲后一蹶不振,现在,不败的沙拉曼德号也终于还是败了,而这一败就是全军覆没,不要说莫汉了,甚至连巨型母舰沙拉曼德号的残渣都没有找到。疯狂的虫族一下子将战线逼近了好几千万光年。 已经安逸惯了的人们在那一刻被重新唤醒起了心中曾经对虫族的恐惧,他们其实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安全。 作者有话说:大姨妈来访,表弟代更,如果这个二货有什么又弄错的地方……请一定不要大意的咬死他! 61.地图肆:未来机甲(十一)就目前景渊的状态,有一句特别适合形容他的话——黑化了。 梦里,思危回到了他的二十五岁,那时他还没有离开地球,也没有经历末世,他正在跟办公桌前埋首于文件里的莫汉叽叽喳喳说着自己和孝瑜的旅行计划:“孝瑜说他在继承了景家之后得了一套在东海的别墅,我们参加完他的颁奖典礼后就会直接去那里住一晚,然后第二天起来看日出~” “需要我到时候打电话叫你起床吗?”莫汉一边指尖如飞的写着什么,一边还不忘插话进来证明他确实有听思危在说什么。 “我肯定能起来的!”思危气鼓鼓的说道,“靠自己的力量,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啊,那真是对不起啊,都二十五岁了每次开会还需要我打电话来叫起床的思危董事。”莫汉的声音里充满了善意的笑声,“放心吧,我不叫你——” “这还差不多。”思危环胸,特别傲娇。 “——猫身上有定时的叫起功能,我会帮你设置好的。”莫汉这才把他的话说完。 “喂!”思危大声抗议道,“你故意的吧?!我告诉你,我真的长大了,最起码起床这种事情不再需要人叫了。再说了,开会能和看日出比嘛,一个是被迫一个是心甘情愿……” “哦?”莫汉抬头,一双隐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里闪烁着寒光,“你终于承认每次开会都是故意不起床了,恩?” “……套话什么的太卑鄙了!” “兵不厌诈。”莫汉得意洋洋的说,“而且你好骗的让我诈一下你都不好意思。” “!!!”一向孩子心性的思危立刻拿出了传说中孩子最爱用的杀招——我不跟你玩了,气哼哼的转身就走,当然,也不排除他这是为了避免莫汉的惩罚脚底抹油找借口溜了。 莫汉无奈摇摇头,在口中默默数着“一,二,三……” 果不其然,在三刚刚出口后,思危转而又返,将自己兜里的电子宠物茶杯犬猫重重的放在了莫汉面前:“我根本不需要谁来叫!”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思危的大脑却好像一直在希望着放下猫走了自己能够再回去,那种渴望最终冲破层层桎梏,化成句子让他明白了意思,不要走,不要去东海,因为第二天就是世界末日了,留下陪着莫汉和孝瑜一起上飞船! 可惜,那终究只是他藏在心中的奢望,即便他在梦里改变了未来,现实也不会改变。他注定在那一刻开始和莫汉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哥!”思危从梦中猛然坐起的时候还在大喊着这个称呼,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总会在梦中梦到莫汉,觉得莫汉已经离他越来越远,如果他再不想起来什么,莫汉就真的要和他永别了。 到底是什么呢?思危苦恼的看着那个景渊给他的放着他上船前的随身物品的箱子,目前已知的信息是,茶杯犬猫肯定是莫汉上飞船时特意给他带上的,在那种时候还不忘带上他的宠物……莫汉这个哥哥一定是很疼他没错的,只是,他目前能得到的信息也就是这些了,完全推理不出来他到底忘记了什么至关重要到足够翻盘的东西啊! 思危却在这个时候更加杯具的发现,他的神经传感器坏了,他对“生病”的景渊抱怨道:“它本来就因为那个什么该死的保护法很没用了,连看新闻都要过滤信息,但好歹还能知道一些外面发生的事情,现在倒好,彻底歇菜。” “很快它就好了,不要着急,亲爱的。”景渊不断的安抚着都快要暴走的思危,他很清楚思危对网络的依赖,甚至可以说那是思危过去、现在唯一的娱乐,但说真的,这种依赖都快成为网瘾了,景渊其实是不怎么想思危对什么东西上瘾的,唔,除了他自己。 “你总说快了,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思危沮丧极了。 等莫汉死亡的消息退去之后。景渊如是想。 整个联盟已经因为莫汉的战死陷入了自发性的绝望末日,街头开始连续不断的出现打砸抢烧,陷入一片疯狂,有人频频自杀,在死前喊出“我宁愿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要被恶心的虫族吃掉”的绝望宣言。 即便联盟新闻不断动员鼓舞,说着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有西坎海尔斯防线,我们还有别希尔福、温蒂尼、诺姆三艘成名已久的巨型母舰和他们的军队…… 但这种生命中最后的狂欢的疯狂举动却始终没有结束。 这次景渊倒是没有了什么想要故意把隔莫汉和思危隔离开的意思,他只是怕思危太过难过,伤了身体。 但景渊怎么都没想到,就算他再小心,也还是有防不住的时候。好比隔壁的莫因吉,以及黑尾人鱼凯米。 “你说我哥哥死了?”思危看向莫因吉特意找他来见的陌生人,又或者是陌生鱼,厉声道,“哪怕你是条受联盟法保护的人鱼,如果你乱讲我哥哥,我照样会打你,我的武力值可是很高的,我希望你再好好斟酌一下你的说辞。” “我为什么要骗你?事实上,我觉得你至今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才比较让人觉得不可置信,全联盟都为这件事情疯了,铺天盖地而来的消息你竟然一无所知?天哪。” “我的神经传感器坏了……”思危小声说道,那是他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斯达得学校内唯一还能够获知外界消息的渠道,景渊又病了,他一直待在家里照顾他,根本没有接触过任何人,也就没人会跟他聊聊关于战神莫汉战死的消息。 “它坏的也太是时候了吧。”凯米的语气相当不善。 “我为什么要骗你?!”思危也有点生气了。 “队长?”莫因吉在一边开口,虽然说凯米才是他们这次行动的队长,但莫因吉心中永远忠诚的只有莫汉一人,莫汉视思危为一切,那他也会视思危为一切,他不怎么赞成此时凯米对待思危的态度,太具有攻击性了。 凯米冷哼了一声,对思危说道:“我不是怀疑你,相信我,去问问告诉你它坏的了那个人,你会得到惊‘喜’的。说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比更蠢的人,别人说什么你都信的吗?还有没有一点自己的判断力?那个景渊一直在骗你,你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发现?真是太可笑了!你知道莫汉为了找你有多着急吗?但是你又是怎么做的?在他死了这么久之后竟然还什么都不知道!” 凯米现在基本已经处于完全失去理智的状态,面对本来他就存在着嫉妒的思危,态度自然不会好。 “我会去问的,我也有自己的判断力,我的判断告诉我,我很不喜欢你的态度,虽然我现在还有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垃圾桶,会任由你发泄那些糟糕的情绪。”听到莫汉乍然死亡的消息,思危也不好受,但那并不代表着他会随意让一个陌生人那么说他。“说到可笑,你是谁啊,我和我哥哥之间的事情轮得到你管吗?我是不知道我哥哥的死,但是你呢,在我哥哥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说完思危就转身离开了,但其实那一刻他的脑子乱极了,头痛欲裂,他明白凯米那种想让别人痛苦好缓解自己痛快的想法,因为他也想这么做! 几乎是在进门的第一时间,硬撑着回到家里的思危就晕倒在了玄廊上。 等思危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到了自己二楼的床上,旁边还坐着正一脸焦急等待的景渊,他看上去担心极了。思危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或者是怎么说。 “抱歉,思危,我不该骗你的,只是莫汉突然死了,我怕你伤心,才……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一定要相信我。”景渊给了思危话头。 “我相信你,孝瑜,无论如何我都知道,你不会想害死莫大哥的。”思危这样说。 那一声“莫大哥”,景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你恢复记忆了?” 思危点头,他都记起来了,也就知道孝瑜真的骗了他,知道闻伯绎骗了他,更知道这个世界已经一团乱了。 “抱歉……” “不,听我说完,那些都不重要,你对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你能帮我找到它吗?”只要找到推演器,莫大哥就不会死,这一切就可以推倒重来!思危这样坚信,他甚至都有点疯魔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那个本来应该就在他身上贴身放着的推演器到底去了哪里,到底是当初虫族袭击飞船时遗失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别的变故。 “你不生我的气?” “我现在没空管这些,孝瑜……”思危觉得累极了,记忆一下子全部复苏带给了他极大的负担,而他又要面对莫汉的死,他觉得他根本没空再去想他和孝瑜之间的小问题。 “小问题?你觉得我们之间是小问题?”景渊和思危的侧重点明显不太一样。 “但我现在只想找到那个该死的推演器!”思危也爆发了,从他清醒开始就一直在压抑着的怒火。他当然生气,他怎么能够不生气,只是让莫汉过来的信念压倒了一切,而且他本来也不想和景渊吵架的,他一直在避免在他心情最糟糕的此刻谈论注定会让他们恶语相向的问题。 可惜,大概思危和景渊永远都无法在一个频道上,因为对于现在的景渊来说,思危是唯一,至于别人……他根本从来没有在乎过,而在情急之下,他说了最让他后悔的一句话:“莫汉死了就死了,很重要吗?” 思危不可置信的看着景渊,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说:“很重要,也许对于你来说不重要,但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思危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他是我大哥!” “我还是你的爱人呢,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就是考虑了太多的你,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我真后悔爱上你!”恶语伤人,覆水难收,思危在说完这些之后就愣住了,他不想伤害景渊,因为他知道景渊那么做都是为了他,即便景渊的做法有问题,也是为了他。 “哈。”景渊的面色铁青,用一个最生动形象的形容来说就是,他彻底黑化了,“你在乎过我的想法?那你知道我在地球上苦苦等待你千万年是什么感觉么?如果不是我穿越到了这具人鱼身上,此时的你又在哪儿呢?你的记忆里又是否有我?我卑鄙?相信我,如果我和莫汉对调一下,他也会做相同的事情,甚至比我更加过分!” “你胡说!” “我胡说?那当初上飞船的时候为什么只有你,没有我呢?我和你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莫汉是思家的养子,对他有恩的人里有你的父亲,也有你的母亲,我的亲姨妈!莫汉特意留我在地球的意思还需要我解释给你听吗?!我从来不后悔我的所作所为,甚至我觉得我做的太少了,才会让你现在这般不听话……” 思危终于开始有点害怕了:“你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后面是什么……亲们自行脑补吧,泪奔。表弟昨天不小心把作者有话说也放到了正文里,咳,幸好没几话不影响亲们看文的点数,万分抱歉QAQ某尽量在自己能更新之前都不说话了OTZ 62.地图肆:未来机甲(十二)But you didn’t. 曾经因为父母的死,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与外界接触,所有人都渐渐疏远了我,我以为你一定早晚也会如此,但是你没有; 曾经我一不小心毁了你连续工作二十个小时才搞定的一份重大文件,我以为你一定要对我生气了,但是你没有; 曾经我以为你会从战场上回来,我们冰释前嫌,但是你没有。 ——改编自某个人很喜欢的一首美国现代诗。 十年后,西坎海尔斯防线,巨型母舰温蒂尼号。 “思危,头儿叫你去会议室一趟,据说是好消息哟~” “我知道了。”穿着一身红色金边军服的思危放下了手头对自己机甲的清洗工作,整理了一下仪表后就赶忙赶往了会议室。 前往会议室的道路上,思危遇到的每个人几乎都会笑着和他打声招呼,“嘿,思危”又或者是“早上好,长官”。思危一一回礼,他在温蒂尼号上的人缘一直不错,因为他是那个为温蒂尼号带来胜利的尖刀,也因为他是战死的传奇指挥官莫汉的弟弟,更因为温蒂尼号的总指挥官山姆对思危青眼有加。 希尔福、温蒂尼、沙拉曼德以及诺姆是联盟在前线的四个巨型母舰编织。 永不屈服的诺姆号很多年前就已经机毁身亡,十五年前重组,新班底被称之为新诺姆号,在民众的接受程度中一直不算高。不败的沙拉曼德号也已经被去掉了“不败”的前缀,十年前在一次虫族的突然袭击后,连母舰残渣都没有剩下,重组的事情虽然一直在议程上,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能真的成型。 前线更被人看好的就只剩下了温蒂尼和希尔福。 当年在和景渊发生了一些现在二人都讳莫如深的事情之后,思危就在莫因吉的帮助下,联系上了β星的闻孝,走了闻孝的关系和莫因吉一起加入了温蒂尼号,当然,当时思危还没有资格上母舰,只是在后方的补给舰上参加后勤工作,景澄赋予思危精通一切机械的言灵之力在这方面给了思危很大帮助。 从维护机甲,到单兵机甲战士,再到带队打赢了许多场对虫族的防御反击战,思危终于有了进入温蒂尼母舰的资格。 然后在这里,思危遇到了他的冤家对头——凯米。 沙拉曼德虽然没了,但凯米依旧选择了留在战场上,温蒂尼母舰的总指挥官山姆曾经是莫汉的副官,一直很崇拜莫汉,对凯米也是礼让又加,他接受了全部沙拉曼德号有幸能活下来的旧部,虽然没多少吧。这里面也包括莫因吉,他想要陪思危一起在补给舰上工作,好方便照顾思危,但被思危拒绝了。 于是莫因吉主动向山姆请缨,带队前往了已经被虫族攻陷的敌后方,去寻找沙拉曼德号,他不相信莫汉会就这样简单的死去,也不相信无坚不摧的沙拉曼德号会那么容易被摧毁,甚至连一点残渣都没有剩下。 在走之前莫因吉还特别跟山姆交代思危的情况,这也是为什么思危能够一直在外围活得那么好,没有变成炮灰的主要原因之一。只不过按照莫因吉和山姆的设想,思危应该是一直在后勤工作,而不是成为身先士卒,随时会经历生死危险的机甲战士,过着莫汉曾经最不希望思危过的日子。 奈何这里面还有一个凯米从中作梗,好吧,其实在这点上思危是应该要感谢凯米的,如果没有凯米,即便思危再在机械方面如何精通,他也只能待在后方的补给舰上混日子,而不是有机会参加机甲战士的选拔,并成为现在战场上已经很少存在的单兵机甲。 但思危和和凯米的关系依旧处的很糟糕,基本是一见面就肯定会吵架的模式,甚至费尽心思想尽办法不顾思危意愿也要让思危待在安全地方的山姆都比凯米跟思危的关系好。 不得不说,这就是人的和人之间奇怪的缘分,莫汉和景孝瑜互相看不顺眼那么多年,现在轮到思危和凯米互相看不顺眼了。 “你就死心吧,我哥是异性恋,他根本不可能喜欢上你!我在地球有嫂子。”思危甚至对凯米说过这样的话。他觉得他说的没错,他确实有过嫂子,一个奋斗在华尔街的华裔女强人,只可惜她最后和莫汉因为未来就业方向的不合离婚了。 思危在那一刻好像也终于有点明白莫汉曾经为什么那么百般看景孝瑜不顺眼了,因为在莫汉的认知里思危一直是个异性恋,他希望思危能够有个美满的家庭,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之类的,但景孝瑜的出现破坏了这一切,在思危还懵懂的时候,莫汉很害怕景孝瑜带“坏”思危。 倒不是说同性恋不好,而是……怎么说呢,思危自觉对同性恋的接受程度已经很高了,他自己现在就是个基佬,但从小到大教育的潜移默化让他依旧更加倾向于莫汉给他找个女嫂子,最起码在莫汉没有明确表达对对方喜欢的前提下,他不会希望有人带“坏”了莫汉。 这样的心情和莫汉当初看景孝瑜是一样一样儿的。天道好轮回,终于轮到思危来体验一把莫汉当初的纠结了。 会议室内,各方要员的全息投影汇聚一室,正襟危坐,都在期待着思危的答案。 “你们说,你们要重组沙拉曼德号?” “准确的应该是我们已经决定要重组沙拉曼德号,只是询问你是否愿意以副舰长的身份加入新沙拉曼德号。”凯米开口,“当然,我个人是不太希望你去的,因为我已经接受了调任,我实在是不太喜欢和你继续同事。” “你疯了吗?”思危一直觉得即便他和凯米因为莫汉的事情时有口角,但最起码他们在沙拉曼德号的坚持上是一致的——绝不接受沙拉曼德号的重组! 十年来沙拉曼德号一直没能重组的主要原因就是联盟内有很大一部分人如莫因吉和思危一样不愿意接受莫汉战死的消息。一旦沙拉曼德重组,有了新的总指挥官,新的舰长,那就代表着联盟正式对抗过了社会舆论的压力,官方承认了莫汉的死。也就再也不会有莫因吉去寻找沙拉曼德号那样的任务了,他们真的要放弃了莫汉…… 这是思危最不想面对的。 “不是我疯了吗,而是你闹够了吗,面对现实吧,莫汉死了,就是这么简单,而我想给他报仇,我不想一辈子待在西坎海尔斯防线,我想回到远西战场,我想夺回属于莫汉和沙拉曼德的荣耀!”凯米的一腔怒火总是能够精准的全部瞄准思危,“新沙拉曼德号给了我这样的机会,如果你不想面对现实,也请你别阻碍别人,成吗?” 作为莫汉的弟弟,思危的认同会为新沙拉曼德号在民众心中拉来不少选票。人们总是爱这样在有亲戚关系的人身上找共同点,坚信虎父无犬子,英雄的亲戚也一定是英雄,当然,思危这些年的表现也确实不坠莫汉的传奇之名就是了。 不得不说,莫汉多年的苦心经营真心一点都没有白费,虽然都是便宜了思危这个弟弟。 只可惜,思危只能当尖刀,无法培养成莫汉那样的指挥官,要不联盟早就重组沙拉曼德派思危去当总指挥官了,他安抚人心的效用超乎了每个人的想象,联盟一直想重塑当年莫汉的神话,最近民众一波又一波的游行抗议真的让他们吃不消。 这也就是为什么重组沙拉曼德这样的事情会把思危叫来的原因,联盟希望思危调任,就算不调任,也发表一份认同声明,算是拉拢人心的一种手段。 “我不会发表声明的,完毕,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恕我先告辞了。”思危对着全场都比他官衔大的头头们敬礼,然后就有恃无恐的准备离开。山姆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表明立场,但他没有开口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他完全支持思危的决定,无论他做什么都有他担着。 “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走吗?”熟悉的声音就这样从刚刚思危没有仔细注意过的一面传来。 思危在那里看到了一身金色军服,服役于希尔福号的景渊。 “好久不见。”此时名声已经响彻整个远西战场,甚至有望成为比莫汉更加年轻登上总指挥位置的景渊再次开口。他和思危走的都是机甲战士的路子,而且两人的情况都是很特殊的战胜了双人机甲的单兵机甲,曾经还被戏称为西坎海尔斯防线的双子星,可惜每次一有人跟思危说这个,思危就会沉下脸来不啃声,后来又因为景渊的名声越来越大,这个说法也就渐渐消失了。 看着“他的双子星”,思危只会生硬的说一句:“好久不见。” “看来你在温蒂尼上的日子过的很不错。”景渊笑着这样说,和二把手凯米顶嘴,丝毫不卖一把手山姆面子,说走就走什么的,这可不是一般人敢做得出来的事情。 “你更好。”思危如是回答。景渊这何止是更好,简直是好的开挂了,按照文里的套路,从西幻世界穿越而来的景渊应该是加入的新诺姆号,一步步将诺姆号的威名重现,但他的位置却是军师和尖刀一类的存在,可不是像现在这样,是希尔福的骄傲,就差一步的总指挥官阁下。 “哈,怎么能不好,继承传奇之名的新沙拉曼德号的总指挥官阁下,调任已经下来了哟~”希尔福号的总指挥官佩雷斯如是笑着说,她是个长相明艳火辣的女性,也是四大总指挥官中唯一的女性,当然她是不会出现在温蒂尼号上的,说话的只是她的全息投影。 “我能说我对此完全不意外吗?”思危一脸讽刺的看着景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相信我,事实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样。”景渊也对当年他失去理智之后做的事情很后悔,他一直在尽力弥补,可惜思危根本不给他机会,就好比现在的事情,如果他不解释清楚,那么思危肯定会把他想的更加不堪。 你知道个pi……“愿闻其详。” 63.地图肆:未来机甲(十三)思危的脑回路永远都是神奇的。 “前不久莫因吉回来了。”景渊用一句话就吸引住了思危全部的目光,被思危那么专注的看着给了他极大的信心,相信他和思危还能够回到过去,“莫因吉找到了沙拉曼德号,但舰上却一个活人都没有,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 沙拉曼德号的出现就犹如曾经思危在地球看到的关于百慕大的幽灵船一样,船上的物品一切完好无损,但人却不见了,一个都没有留下。 失踪的沙拉曼德还可以让人抱着也许莫汉还活着这样虚无缥缈的希望,但现在沙拉曼德号找到了,希望也就随之破灭了,因为他们必须老实承认,没有人可以在宇宙里不靠着沙拉曼德号独自活下去,氧气和压强就是致命的问题。 “莫因吉也会加入哟~真的不考虑一下,小思危?”希尔福的总指挥官佩雷斯和景渊是好友,她虽然不太清楚景渊当年到底和他的未婚夫思危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两人如今势如水火的局面,但她不介意帮助景渊和思危再次创造一个和好的机会,还有什么比同生共死更能让两个人摒弃前嫌的呢? “叛徒!”思危是看着凯米说出这句话的,“你们都是叛徒!沙拉曼德这样回来了,只能证明我大哥还活着!” 看过原着的思危清楚的知道,这样的局面书里有过一次,只不过当时失踪的是景渊,作为主角的他怎么可能会死呢?所以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他不仅没死,还成就了救世主之名——带着来自平行宇宙B宇宙的援军打败了虫族。 来往的通道就是那些驱使着虫族不得不向前的无名黑洞,这些不定时不定点刷新的黑洞通道链接着AB两个宇宙。思危所在的宇宙是A宇宙,虫族是B宇宙高级文明的通缉犯,那些由B宇宙开发出来的自动追捕通缉犯的黑洞会一直追在虫族身后,如影随形,直至将他们一族一个不剩的全部带回B宇宙。 平行宇宙有很多,不仅仅是AB两个宇宙,所以B宇宙才研发了这种自动追捕通缉犯的黑洞,只吸收活物,死物被吸收后一段时间就又会被放出来。黑洞也不可能特别精准,难免会把一些无辜的别的宇宙人士带到B宇宙,等B宇宙发现抓错对象了就会把人送回来了。 故事里景渊就是那倒霉催的黑洞移民,他在B宇宙说服了高级文明的最高智能IA,最终带着B宇宙的大部队通过巨型黑洞赶回来全歼了A宇宙的虫族。 思危坚信他大哥肯定也是这样,虽然他无法跟这些人解释。 “那就去前线证明它!”景渊和思危的对话还在继续,“证明我们都是错的,证明你大哥还活着。我不能跟你保证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待在以补给和后勤为主的温蒂尼号上,那你大概这一辈子都无法亲自找到你大哥了。” 思危的口才一向不好,被景渊说的哑口无言,他只能选择甩手走人。 而在景渊数了三个数之后,思危毫不意外的去而又返,他对景渊表示:“你最好祈祷别让我知道这又是一次来自你的骗局!” “所以你的结论是?”景渊已经扬起了胜利的笑容。 说真的,思危是有点讨厌这种什么必须跟着景渊步调走的感觉,那会让他觉得他总是拿他没办法,而在两个人的正常恋爱关系里,一方永远处于弱势是很不正常的,他们的关系根本无法维持长远。只是……“我加入。”无论如何,思危还是拿景渊没办法,景渊总会得到他想要的。 新沙拉曼德号需要扬名立威,需要让人们信服,所以他们需要漂亮的一仗,而这一仗景渊准备兵行险招——对虫族主动进攻,从他们手里把过去失去的远西战场再要回来,他们要再一次打回莫汉曾经失踪的地方。 这也就是景渊口中对思危所言的机会,只有回到莫汉失踪的地方他们才会有可能慢慢寻找莫汉的下落,不是吗? 然后,景渊用事实告诉思危,他不会再蠢的又一次用拙劣的谎言欺骗思危,他真的在很努力的挽回他的信任,他的心。 “你就真的对此完全没有感觉吗?”自从上次会议之后,希尔福的总指挥官佩雷斯就和思危交换了私人的联系方式,然后她就开始了很有她个人特色的联络骚扰,试图和思危建立微妙的“闺蜜”谈话。 “你知道你每次把我当成‘闺蜜’的语气会让我很不爽吗?” “噢,拜托,别闹了girl,我可比你大了不止一百岁,我不是把你当闺蜜,我是把你当女儿。”佩雷斯笑的很大声,好像思危刚刚真的跟她讲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思危的脸色更黑了。 “我不信你对他就真的能够完全无动于衷,还是在朝夕相对的情况下,我了解景渊的魅力。”佩雷斯如是说。 “你还和他朝夕相对过呢。你是在试图告诉我,你对他的魅力免疫呢,还是其实你对他也有意思?要不为什么你这么不遗余力的帮他。”原着里景渊的官方CP还真就是眼前这位老牛吃嫩草的御姐指挥官。 “哦~我知道了,”佩雷斯做恍然大悟状,笑的奸诈狡黠极了,“某人嫉妒了。” “……”思危的手已经放到了关闭联络的按钮上。 佩雷斯的挪揄却还没完:“安心吧,景渊那个样子我可是看不上的,说真的,你们是怎么做的?我一直对人鱼的交配方式很好奇。他到底把凶器藏在哪儿了?” 面对佩雷斯一副虔诚求问的样子,思危唯一的动作就是毫不犹豫的朝着按钮按了下去,切断了和佩雷斯的联络,御姐太重口,总让他有一种他被一个女人调戏了的错觉,实在是无福消受啊。 至于景渊到底是怎么做的这个问题,思危表示他一点都不想回想!因为那实在是太痛了……在修真界里好不容易和天峥培养出来的对那方面的接受程度,在十年前成功被景渊毁于一旦,至今思危都还会在回忆起那晚之后做噩梦。 “想什么呢?”闻孝端着咖啡出现在了思危身边。 “想你一个堂堂的帝国皇子为什么会身先士卒的出现在战场的第一线?”思危虽然说不过佩雷斯、景渊之流,但他自认为对付闻孝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思危当上沙拉曼德号的副舰长没多久,回报当年闻孝帮助他上温蒂尼号的机会就来了,闻孝借着思危的名义也加入了沙拉曼德号,带着他的私人保镖昆塔,职位是思危的两个副官,思危表示,他就没见过这么大牌的副官!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跟你说,”大牌的副官先生果然很大牌,跟思危说话那根本不顾及什么上司属下的,“要不是为了躲闻伯绎你以为我愿意来啊。β星那帮孙子,我就知道他们不可靠,当年敢拿我五哥和地球当人质,现在他们就敢出卖我!需要我的时候说的多好听啊,现在需要我四哥了,立马就把我卖了,什么玩意!” “卖了多少钱?”思危打趣道。 “一艘中型母舰。”闻孝咬牙切齿。 “你挺值钱啊。”思危对此充满意外,不得不对闻孝刮目相看,又或者他应该对闻伯绎刮目相看,这得多大能力和多强大的败家才能够愿意用一艘中型母舰就换一个闻孝。 “呸,”闻孝不乐意了,“小爷我是无价之宝!我看β星的那些孙子是看情况不对想跑路了,他们也不想想,要是联盟军不行了,他们能跑哪儿去?除非他们有本事跑到虫族后面,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虫子竟然只会向前,根本对后面不屑一顾。” “这样地球才安全啊。”思危表示,这大概是这个文里最大的BUG,地球就在虫族的后方,却一直好好的,哪怕那些虫族估计黑洞也不至于真的就放过地球,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那倒也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闻孝提起地球就开始追忆了,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在大启的时候他才是最幸福的,他觉得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在外历练多年才幡然醒悟的戏码,甚至当年他都不算特别想上飞船,他觉得他还是很有骨气的,他愿意陪着地球一起死亡,而不是现在躲到外星来遇到这么一大堆的糟心事。 “说句有可能惹你生气的话,我完全没觉得闻伯绎是个糟心事。”即便闻孝不说,思危也能猜到闻孝在想什么。 “他哪里不糟心?还是你不知道他是我亲哥哥,却想要和我发展超越亲情的特殊关系?” “so?”思危还是一脸不太理解的样子。 “这可是乱仑啊乱仑!大哥,我猛然间发现跟你一比,我三观太正了我。”闻孝一脸他好像第一天认识思危的表情。 “我真心没觉得乱仑是个大事。你看啊,我以前在论坛上看过一个讲什么什么症的科普,咳,具体什么症我忘记了,反正这个症主要就是形容现代社会人类出于对DNA优化的自我保护,在繁衍方面自动会形成一种思维定式,一般不会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异性产生荷尔蒙,因为你知道的,近亲结婚有可能生出来傻子。但是你和哥哥两个大老爷们又生不出来,也就不存在傻子的问题,所以,为什么要那么介意呢?都是那什么什么症在作祟啊。” “……联盟的生子技术是很发达的!” “联盟在胎儿出生前的DNA优化也很发达。”思危反驳的毫无压力。 “虽然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我总还是觉得这里面哪里有问题。”闻孝一脸苦思,“啊,对了,我根本没打算让你开解我和闻伯绎啊魂淡!” “我只是觉得你和他分开真的挺可惜的,大概是来自修真界的影响。你看,你们在不是一起长大的前提下是会彼此相爱的,那就证明了你现在纠结的乱仑很莫名其妙。” “真的很莫名其妙吗?”闻孝第一次开始审视自己的过去。 “恩,很莫名其妙。”思危一脸认真。 “真的不用纠结血缘?” “不用,我和孝瑜在一起的时候就完全没有纠结过这方面。”思危以自己为例子,这样说来,某些时候他真的有点三观不正啊。 “那你们为什么现在还是分开了?”闻孝终于抓住了重点。 “谁跟你说我们分开了?”思危一脸诧异的反问。 = =“难道你准备把你们现在基本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见面了也纯粹只说公事不谈私事的模式定义为恋爱中?”闻孝觉得思危这简直都不是三观不正了。 “唔,怎么说好呢,我确实对他完全不顾我大哥生死安危的态度很生气,也对他的一些举动有点心理阴影,但如果就是因为这样我就不爱他了,那我的爱未免也太廉价了。我觉得爱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会因为一些原因就终止的爱那算不得爱,充其量就是喜欢,你会因为小狗能逗你开心而喜欢它,也会因为它咬了你而讨厌它,但爱一个人是不一样的。生气归生气,该爱还是会爱的啊。还是说你要告诉我,你能因为一些事情和你父母置一辈子的气?”思危总有一些与常人不太一样的人生观。 “所以你其实是在故意晾着他?” “差不多吧,谁让他那么说我大哥的,我大哥要是跟我说孝瑜死不死的不重要,跟他没关系,我也是会和大哥生气的。同理,我现在也在生孝瑜的气。等什么时候找到我大哥了,我什么时候原谅他。”思危没说的是,他也有错,当初说话太不过大脑,明知道在景澄性格的影响下景渊会有些偏执,还是在地球上等了他那么多年,但他依旧选择了用那些话伤害他。 我们做的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把最好的一面留给了外人,而把最坏的一面留给了亲人。 “那他曾经骗了你的那些事情呢,怎么算?”闻孝这才发现,他和闻伯绎之间他最在乎的其实也不是血缘,而是他总骗他! “这么说吧,难道你就没有骗闻伯绎的时候?我也有瞒着景渊的事情,虽然说对待爱人要坦诚,全无保留的信任,但我们又不是要成为对方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必须一清二楚的。我敢肯定我大哥也骗了我不少事情,但那又怎么样呢?他还是我大哥,我只要知道他对我的那份好是真的,我对他也是真的好就够了,不是吗?” “你的脑回路真让哥们佩服,我能开始改为同情至今还被你瞒在鼓里的景渊同志吗?” “那我能同情莫名其妙就被你拒绝了的闻伯绎同志吗?” 64.地图肆:未来机甲(十四)无心插柳柳成荫。 景渊很显然理解不了思危奇葩的脑回路。所以这些天以来,除了对付虫族以外,对于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尽办法和思危没话找话的培养感情以求得原谅,可惜一直没能成功,他已经因此被闻伯绎和佩雷斯看了很长时间的笑话了。 闻伯绎好对付,只要说一句“闻孝最近还好吗?我怎么忘了,闻孝现在就在我的舰上,我比你更清楚他好不好”就可以轻松搞定。 但佩雷斯却让景渊有点头大了,这就是个看热闹还嫌事儿不大的女人,两头挑事,用她的来说就是看到你不开心我也就开心了,多年缺乏爱情雨润的战场生活终于让她朝着变态迈进了一步又一步,今天她的主题是:“我觉得你和思危也许想拧了,他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讨厌你。” “请不要给我没必要的希望就是为了看我更加失望好吗?当然如果你把思危尽可能的不要见我,见了我也就用一两句了事定义为他绝对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讨厌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景渊和闻孝在这一刻诡异的同频了。 “爱信不信,这可是女人的直觉,以及我难得说次实话……” 佩雷斯的话还没说完,虫族的攻击就再一次出现了,没能给景渊和佩雷斯留下时间,深刻探讨下佩雷斯到底还能不能算作一个女人。 随着战场的不断的推进,虫族的攻击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疯狂,景渊终于明白了旧沙拉曼德号里莫汉留下的黑匣子里所谓的“这些虫族的表现就像是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着它们,迫使着它们不要命似的不得不一直向前”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虫族不断扩展的手段不像是为了种族扩展,倒更像是为了活下去。 这让景渊不禁有些好奇,在虫族背后有什么呢?银河系?地球?丧尸?天朝人无所禁忌的吃货态度?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会让几乎制霸了宇宙的虫族害怕的存在。 “那是什么?!”莫因吉的一声惊呼让所有人都见到了突然出现在虫族身后的黑洞。 “冲进去!” “撤退!” 思危和景渊同时下达了完全迥异的答案,然后景渊总指挥官的最高权限压过了思危这个副舰长,新沙拉曼德号最终还是绕过了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黑洞,随之消失的还有刚刚还在进行猛烈攻击的虫族。 “该死,竟然错过了,刚刚为什么不冲进去?!”思危一脸生气的看向景渊,他也是刚赶到指挥室不久。 “原因有很多,好比我并不知道那黑洞里有什么。还是说你知道那是什么,并且打算向我解释一下你想去送死的原因?”景渊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思危,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看透。 思危的回答是直接转身离开,架势着他的机甲离开了沙拉曼德号,去附近的护卫舰里整装待发,期待着下一次黑洞的出现。 文里对黑洞的描写思危一直都是跳着看的,所以他也不知道什么黑洞是连接着AB两个宇宙的特殊通道,什么黑洞是直接会弄死人的危险存在。他刚刚确实有点心急了,不该让整个沙拉曼德号跟他一起冒险……所以决定他自己独自去。 景渊觉得他越来越搞不懂思危在想什么了,很显然他是知道一些什么的,但他却怎么都不肯把他知道的说出来,而且他还准备利用他知道的那点东西策划什么危险的事情。 太多的“什么”让景渊很没底,所以他决定跟上思危自己去寻找答案。 于是,在第二次黑洞出现的时候,思危正全速驾驶着他的机甲想要冲进去试试看,却在错眼间他看到了属于景渊的机甲就跟在他的身后,一副和他一起冲进黑洞的架势,为此思危只能再一次错过了那个黑洞。 “你想做什么?!”思危在联络器里大吼着景渊。 “跟着你。”景渊陈述着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他其实更想把这种行为称之为殉情,不过如果这么想的话,那岂不是思危想跟莫汉殉情?这个惊悚的推理让景渊很快就放弃了胡思乱想。 “你知不知道那样很危险?”思危确实是抱着如果找不到莫汉,他就跟着莫汉一起死的想法的,因为他觉得莫汉之所以有今天都是他和推演器害的,他如今所作的都是在赎罪,但他并不想把景渊也牵扯进来。这就是他的打算,所以他才一直想要避开景渊,不想让景渊动摇了他赴死的决心。从他父母死后,思危就再没有觉得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甚至他有点期待着死亡,这样就不用剩下他一个人了。 可是,思危愿意死,却不代表着他愿意景渊死。 景渊没有回话,只是驾驶着他的机甲靠近了思危的机甲,然后示意思危打开舱门,他要进去。 “我这个是单人机甲!” “我这个也是!但我很清楚机甲上是装了双人系统的,要么让我现在进去,要么咱俩就在这里耗着,哦,我看到虫族来了,说真的,那些虫子真是丑极了,我还从来没有脱离过机甲近距离的与它们面对面呢,感觉,唔,还不赖。” 思危这才惊悚的发现景渊已经站在了他的机甲外面,穿着可以在宇宙内维持半个小时的特制军服,站在机甲门口冲他挥手微笑。 “你这个疯子,赶快回到你的机甲里面!” “不,我要进到你的里面,你休想甩开我。” 面对景渊这样以自己为要挟的无赖态度,很显然最后妥协的会是思危,当景渊如愿以偿的坐到了思危的右手边之后,他整个人都在散发着极度兴奋的状态:“那么,要来试试神经连接吗?这一次我准备好了,我已经没什么秘密瞒着你,我真的很想知道在咱们两个一起操作的情况下,是否能够全歼外面那些杂碎。” 其实在外面的虫族并不多,都是刚刚侥幸躲过了黑洞的杂兵,现在正急需食物补充能量。而冲在最前面的思危和景渊对于它们来说无异于是主动把自己端盘上菜的清粥小菜。 “我相信就算不神经连接我也可以独自搞定他们。”这十年的从军生涯让思危的自信急速膨胀。 “但我更希望和你融为一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是过去十年佩雷斯教会景渊的真理。然后,景渊就不管不顾的直接启动了双人连接,根本不给思危后悔的机会,他虽然已经收敛了十年前的疯狂,但本质上还是个疯子,得不到思危,他宁可跟他一起死! 也就是在那一刻,景渊找到了当年他问思危如果他和莫汉同时有危险思危会救谁的答案——我会用我的一条命换你们两个都活下去。 “你果然是个理想主义者,相信我,亲爱的,就算你想牺牲自己……呃,也不一定能够救活我们两个。” “需要我提醒你咱们现在神经连接着,我能听到你刚刚有在嘲笑我的智商吗?” “哦,你看,那是什么?外星人?!” “别转移话题!” 结果事实证明了还真不是景渊转移话题,而是真的有外星人来了,这些外星人外的有点多,已经外到了另外一个宇宙——那是莫汉带来的来自B宇宙的援军! “为什么你会觉得B宇宙的最高统帅IA会和你哥有一腿?!” 思危看原着的时候就一直在YY景渊和B宇宙的最高长官IA,那个舍弃了肉身,只剩下绝对理智的奇葩人士。他是说,如果对方真的只剩下了绝对的理智,那他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带兵过来帮忙呢?那些黑洞早晚有天会把虫族全部搞定,根本不用B宇宙操心,至于别的宇宙人的生死和IA好像没多大关系。 现在景渊没能去和IA发展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思危自然只能YY他大哥了。当然,这只是一种个人兴趣,和现实无关。 “我随便YY的,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乱看我的想法!”思危很生气。 “我不介意你看回来~”景渊很无赖。 “我对你脑子里那些黄色废料没兴趣……”和景渊连接之后思危了解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景渊早在进入机甲之后就硬了,真亏他能在这种情况下硬的起来,他是变态吗?! “还是你最了解我,亲爱的~”景渊根本不会有什么这是不应该的想法,“我爱你,我想上你,这是我最直接热情的爱意。还有别装了,我看到你说如果莫汉回来就原谅我的话了,你知道在你不在的日子里,我的小兄弟有多想你吗?它在用每一个细胞强烈的思念着你!” “天峥人格发作了吗?”其实思危更想说的是,你爹当年怎么没把你擦进纸里! “需要我假装咱们现在没有神经连接,我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闭嘴吧你!” ‘脑海里我依旧可以说话。说真的,亲爱的,从军生涯把你都教会了,我真怀念当初骂人只会骂魂淡的你。’ ‘……’ 制霸宇宙的虫族就这样被轻松全灭了,虽然这很打击每一个曾经苦苦作战在前线上的联盟军人,但大多数人还是发自真心的高兴着的,他们终于摆脱了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并且有了新的移民目标——B宇宙。 莫汉也终于成功挤掉了景渊这个第一男主的全部剧情,成为了整个联盟的救世主,赢得了全部的鲜花和掌声。 “哥~”思危见到莫汉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准确无误的飞扑。 然后,两个“咳”声同时发出,分别来自小心眼的景渊,和B宇宙无性别、无感情的最高长官IA。 景渊默默地,默默地看了一眼现在全息投影的IA,想着不会真让思危蒙给对了吧? “莫汉受伤了,你的动作在重力和速度的影响下会对他的伤口造成BALABALA……”IA冷冰冰的机器音用了一大堆的科学名词成功把思危震住了。 很好,景渊基本可以确定了,IA对莫汉有意思,还特别爱用很冠冕堂皇的理由阻止别人接近莫汉。 “我没事,那么点的伤口早就不痛不痒的了,你别吓唬我弟弟,他胆小。”莫汉维护弟弟基本已经成为本能了,即便他真的很疼,他也还是会第一时间考虑思危的感受,然后想尽办法的不让思危难过。 IA噤声,虽然表情未变,但那欲语还休的小眼神实在是太惊悚了。 景渊挑眉,心想着,得,真没想到这边竟然不是三无攻对上冰山受,而是忠犬受和渣攻的小剧场,莫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真的?”思危狐疑的打量着莫汉,大有莫汉稍有不好他就立刻叫医生的意思。 “比金子还真,来让我好好看看,这么多年没见,你不想我吗?” “我想死你了哥!” 那边兄友弟恭的很热闹,这边IA则和景渊迅速达成了同盟,一定要想尽办法缩短这对兄弟黏黏糊糊的相处时间,因为那实在是太碍眼了!他们到底有没有他们其实是兄弟,而不是爱人的自觉?! 65.地图伍:西方幻想(一)IA觉得他很有必要担任起这个家庭里母亲的角色。 等一切都走上正轨后,莫汉带着推演器敲响了思危的房门:“我觉得是时候来跟你聊聊这个东西了。” “!!!哥,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看着极其猥琐的推演器,思危第一反应就是维护自己的一世英名。 “……我以前也没有怀疑过你这方面,但现在觉得很有必要怀疑一下了。” “哥QAQ” “不逗你了,我是想问问你,你怎么会有这个玩意的?”莫汉对于这个问题可是快期待有百年左右了。 “我说我收快递的时候收到的,你信吗?”思危心虚极了,连眼睛都不敢直视莫汉。 “信,怎么不信。”莫汉这几个字几乎都是从后槽牙里蹦出来的,“也就只有你干的出来这种在完全不知道东西底细的情况下就瞎用的事情。” “求不打脸!”思危立刻用双手捂住了脸。 “……”莫汉真心想吼一句我什么时候打过你的脸?不对,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于是,思危那首写给莫汉的现代诗现在可以再加上一句了——我以为你肯定要打我了,但是你没有。 莫汉虽然很气思危,但他更气他自己,他想着以前对思危的关心还是不够啊,这点必须加强,好比派人连思危的包裹都检查一下什么的!“我其实挺好奇的,来跟我说说呗,你当时敢这么做的心历路程,特别还是在没有问过我的前提下。” “我被骗了啊哥,我当时还以为它能够让我爸妈复活呢。”思危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换个理由,这个理由我已经听烂了,别以为搬出来爸妈这事儿就能完,我告诉你思小危,你心理医生对你的诊断书早在地球上我就看过了!”莫汉可比思危还要关心他的身心健康,思危是有些抑郁外加轻度的自闭,但那是在正常范围内的,这世界上有几个心理完全健康的人?甚至当时的心理医生都说了,比起思危,他觉得莫汉的问题更大些。 “……还不是被闻孝那一千万气的嘛!啊,不对,现世没有闻孝,是另外的什么土豪,哥你给我评评理,凭什么啊凭什么,我想证明我才是晴九的真爱!” “我还以为你的真爱是景孝瑜。”莫汉老神在在的如是说。 “呃,孝瑜是孝瑜,晴九是晴九,不能混为一谈的。哥,你接受我们啦?”思危一脸惊喜的看向莫汉。 莫汉长叹一声,抬手揉了揉思危的一头软毛:“难道我不接受你就不和他在一起了?” “哥,我是真的很爱他。”思危一脸再没有过的严肃正经,他觉得这事必须认真,让莫汉认识到景孝瑜对于他的重要性,这样日后才不会再出什么乱子。 “我看出来了。”莫汉早在修真界的时候就认命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机甲世界那么奋力想要回到地球的原因之一,当时他以为思危的爱人还留在地球上呢,如果孝瑜没能穿得到机甲世界,思危该多伤心,“幸好在你开始接触耽美小说那几年我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哥,你真好,这个世界最喜欢哥哥了~”思危这一次倒是记住了莫汉的伤,没敢再那么不管不顾的扑上去。 ……但其实莫汉的伤早好了。莫汉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小心翼翼,生怕再压到他伤口的思危,心里想着,这么个孩子,他不看着能行嘛。 “行了,您老那过于宽广的爱我可消受不起,你还是留给景孝瑜吧。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和景孝瑜最终没成,到时候我也不跟你说什么‘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吧’之类的话,我会直接选择我觉得合适的人安排你们结婚!这绝对不是吓唬你!” “放心吧哥,我和孝瑜会长长久久的。”思危对此极有信心,不过他还是需要试探一下莫汉对于景孝瑜的态度,“只是假设啊,哥,要是我和孝瑜真没成,你只说了对我的安排,那孝瑜呢?” 我弄死他!莫汉立刻在心里给出了极其凶残的答案,不过对思危他当然是不能这么说的,思危那点小心思他再了解不过,这哪里是好奇,根本就是试探,所以莫汉的回答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要是你的问题,我自然没必要为难景孝瑜,当然,要是景孝瑜的问题,我会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所以,为了你自己也好,为了景孝瑜也好,好好过下去,恩?” “Yes,sir!保证完成任务!”思危敬了一个歪歪斜斜、不伦不类的军礼。 “孩子也早点开始考虑吧,前前后后这么多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莫汉对于接受景孝瑜这件事情还是很有诚意的,咳,诚意过头了,“而且有了孩子之后必须给我带,我不放心你们两个,一个自己就是个孩子,另外一个……还不如个孩子,早晚把孩子教坏了。” “……哥你想的远了点吧。”思危一脸“=口=”的看着不接受是不接受,一接受起来尺度吓死人的莫汉。 “怎么远了?不要告诉我说你们两个连未来都没有想过,好比婚礼啊,住房以及就业等问题。”莫汉眯起眼睛看着思危,一脸你要是敢点头你就死定了的表情。 “呵呵。”思危企图装傻蒙混过关。 “这招是没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房间的IA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思危。 “我绝对不接受你当我的嫂子!”思危第一时间怒吼回去。 “需要我帮你消除刚刚那句话的记忆吗?”作为精神系的最高顶点,IA很是热衷的建议道。 “……你处理事情的方式还真是简单粗暴呢。”思危绝不承认他是被恐吓住了。 “谢谢夸奖。”IA尝试着给了思危一个微笑。 “= =这话肯定是孝瑜教你的。” “他确实在人际交往方面给了我不少建议,是个很好的人,你眼光不错。”IA用一张堪比死人的三无脸说出了这么一句表扬的话,效果特别“喜”人。 莫汉直接无视了思危和IA耍宝,把话题又转了回来,对思危问到:“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回地球?”思危一边说还一边在看着莫汉的脸色,就跟被抓住错事的学生,在老师面前各种忐忑,各种没底。 莫汉挑眉,这是不满的预兆。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思危都快被逼哭了。 莫汉表情不变,这是相当不满的预兆。 “全听哥的!”思危终于发挥了他的急才。 莫汉的表情稍霁。 “乖~”IA替莫汉说出了他此时的心声。 “咳,”莫汉看了一眼抢话的IA,等确定IA不会再插话后这才开口,“这个推演器是IA那个宇宙的山寨产品,我已经替你看过了,这玩意打开了就不能停,要不我当初在拿到它的第一时间就会修改数据了。但把故事全部经历完也不是个好选择,没有人知道把故事全部经历完之后会发生什么,所以我的建议是让IA强硬恢复他的出厂设置。一切清零。” 思危这才醒悟,原来莫汉跟他说的是推演器的问题,他还以为莫汉问的是他和景孝瑜未来的打算,幸好没有说错话!【喂 等等……“一切清零,意思是全部回到起点?回到过去?” “不是回到过去,而是抹消掉从推演器开始一直到现在的这些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事情。”IA代替莫汉回答道,他相信整个平行宇宙只有他才能特别完美的完成这件事情。 “那孝瑜怎么办?”思危不在乎他得到的什么异能啊法术的,但他在乎人,“还有闻孝、闻伯绎以及IA,他们都是故事里的人,如果一切归零,那他们怎么办?不对,故事里的东西是怎么寄给我的?” “对此我也很好奇。”莫汉也一直在思考这个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所以你的打算是把所有的故事都经历完?” “是的。”思危毫不犹豫的点头,说真的,他其实有点期待孝瑜还能精分出几个人格。 “哪怕有可能你会在故事中死去,又或者我们之中的谁死去,你要知道,死了就活不过来了。是真真正正的死亡,哪怕是推演器也没有办法改变。”莫汉说出了为什么至今没有人知道山寨版推演器故事全部完结后到底会发生什么的原因,因为没有人能像思危这么幸运的活了N个故事。 “……就没有第三种办法了吗?” “有,让IA把推演器直接毁了,同样是谁也不知道的结局。有可能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皆大欢喜,也有可能大家随着世界的毁灭一起死。”莫汉给出了更加生猛的第三种办法。 思危真的被吓住了:“那哥你的建议呢?” “恢复出厂设置。”莫汉很无情,因为这个办法最有利于思危好好活着。 “你就没意见?”思危反问IA。 “只要莫汉高兴就好。”一直没有插话的IA在思危问他之后这才开口,他没说出口的是,存在即为合理,恢复出厂设置其实并不会让他们消失,只是会把这些由故事衍生出的世界变成新的平行世界,而他早晚有天会找到别的平行世界里的莫汉。 思危确定了,IA这揍是传说中的贱受啊。 “我……”思危语塞。 “我选择第四种方案。”景渊也从很奇妙的地方突然出现了,很显然他对于刚刚的兄弟对话其实从头听到尾的,只是现在才出现发表自己的意见而已,他对莫汉说,“我相信你肯定是不会让我们死的,要不你刚刚也不会和思危讨论什么孩子。不过我坚持将来孩子我们自己带,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还怕你把我们家孩子教成面瘫呢。至于我们的婚礼,我这里确实有几套方案拿不定主意……” 为什么你说的有关于我们的事情我却一点都不知道?!思危睁大了本来就够大的眼睛。 “乖,我本来打算等全部弄好再告诉你的,省得你跟着操心。” 反正操心了也没用。除了思危以外的三人一起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你明知道我是在诈思危,为什么不等他把真心话都说完再出来?”莫汉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刚刚其实完全就是在吓唬思危,他怎么会让思危难过呢。 “哥,你又骗我,你个大骗子!”思危觉得他的玻璃心受到了森森的打击,这个所有人都在欺骗他拿他寻开心的世界啊,干脆毁灭算了! 景渊揉了揉思危以示安抚。他和莫汉都知道,莫汉之所以会那么问思危,不过也是一个类似于到底是救景渊还是救莫汉的难题,只不过他问的比较隐晦。而思危也一如对景渊的回答那样,左右为难,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吧。”莫汉放弃了,他知道问这个问题的自己有点幼稚,但他就是气不过,就这样眼睁睁的把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成为别人的,真的很不甘心啊,明明他的计划里是给弟弟娶个贤惠温柔的妻子,将来再生个像思危一样可爱的孩子,然后他把他们一家三口全给养了。 莫汉、景渊以及IA见事情说完了,这就准备离开了。 思危还有点没整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愣愣的问:“这就完了?” 三人一起点头。 思危一脸渴望的提示:“你们就不准备多说点什么?”好比告诉我那个让我抓耳挠腮的第四种方案是什么。欺负别人智硬什么的实在是太糟糕了! “哦,对。”谁也没想到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IA,他走到思危身边,俯下身给了思危一个冷冰冰的贴面吻,“天气已经很晚了,早点睡吧,宝贝,需要我给你念睡前故事吗?”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这话是另外三个人一起问的。 “扮演一个家庭中母亲的角色,鉴于莫汉已经扮演了父亲的角色这么多年。”IA回答的理直气壮。 思危表示,有一个恋第的哥哥,一个精分的爱人我的压力已经很大了,怎么现在又给我整出这么一个任务艰巨的嫂子呢?来自世界的恶意果然满满。 66.地图伍:西方幻想(二)每一个先知总是坑爹的,他们最爱干的事情就是不把话好好说完! 一觉醒来,世界果然又变了。 思危这次倒是很淡定,鉴于他已经有了好几次经验作为铺垫。虽然他不知道他大哥大嫂和景孝瑜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但他对他们极有信心,知道他们最后选择的结局肯定是最好的,他需要做的就算顺其自然,不要费那个事去和自己的智商为难瞎担心了。 所以早在睡前,思危就做足了心理准备,能够面对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任何场景。 深紫色的柔软帷幔,金色的下垂麦穗装饰,组合成了最经典的欧式床顶,这就是思危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而他自己此时正穿着丝质的长袍睡衣躺在这高床软枕之上。 这个时候要是再来个穿着燕尾服的英式管家,那就完美了,思危如是想。 以前中二期思危也还真就把自己的房间整过这么个调调,奈何他胆小,躺在密闭的帷帐内半夜总睡不踏实,害怕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鬼怪就站在帷帐外窥视着他。思危记得当时他还不敢跟父母说,毕竟换床的事情是他各种耍赖坚持要来的,这还没住几天又要换,他妈肯定会收拾他。 最后没办法,思危只能给在国外工作的莫汉打了电话,进行场外求助。 莫汉一边帮思危想办法换了床,一边还安慰思危:“别的我就不说了,就拿你至今半夜都不敢去卫生间上厕所来当例子吧,卫生间再怎么样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个厕所,供你方便的地方,要是你变成鬼,你乐意龟缩在那么个地方就是为了吓吓人吗?做鬼也是有追求的好吗?” 思危想了想,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他要是变成鬼肯定是哪儿舒服去哪儿,谁会神经病的躲在厕所里啊,于是,困扰了思危很多年半夜宁可憋着也不去上卫生间的毛病就这样不药而愈。 至于别的……呃,目前仍在努力中,好比此时此刻,思危就在琢磨着怎么以一个不算唐突的理由把他床上的帷幔给撤了,他真的睡不踏实! “您终于醒了,王子殿下!”一群男仆外加一个穿着燕尾服的英式管家果然还是出现了。 帷幔外面的世界是比帷幔里更加豪华奢侈的内室,光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甭提多舒服了。 在经过一番了解之后,思危终于得到了他现在的背景资料。 据说他是魔族沉睡多年的王子——一听就很炫酷,思危才不会承认他早就想试试当闻孝那种土豪的感觉了呢,说砸个一千万就砸个一千万,一点都不心疼,因为钱不是他自己赚的!哪像思危,一想到他那些钱都是莫汉没日没夜伏案工作换来的,他就舍不得花了。 这片叫法尔瑞斯的大陆是个再传统不过的西幻框架,骑士与剑,魔法与神什么的都是存在的——基本可以确定了,这也是晴九的文,一个还没有写完的西幻坑,换句话说就是连思危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他只知道他当初肯定没把这个故事输入进推演器里,因为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不到百万字。 其实经过这么多年,思危对于晴九文的记忆已经到了很有限的地步,这个刚刚开始的西幻文更是忘了个七零八落,只依稀记得主角刚刚从魔法学校学成归来,正准备回家乡来一次衣锦还乡就遭遇了埋伏,被不知名人士截杀,得神秘的黑袍人相救,这才幸免于难。 文下对黑袍人的猜测什么都有,最主流的猜测是觉得这是个魔族软妹,晴九终于要开新地图了,好比在文中曾经被多次提及,但一直很是隐秘晦涩的魔族。 思危也觉得魔族的推测比较靠谱,而他现在自己就是个魔族的王子,也不知道剧情进行到了哪里,要是还没有开始这段,他不介意抢一下什么魔族软妹的功劳,去主角回乡的必经之路上等待一次英雄救美。 想想就很激动啊,思危表示,每次出场的时候孝瑜基本都已经是满级,而他则是个拖油瓶,现在终于让他来了一次咸鱼翻身,能以满级的状态去营救还穿着新手套装的孝瑜。 简直不能再棒! 洗漱完毕之后,心情很愉悦的思危王子就被管家带着去见了魔族的先知,从管家的态度中不难看出这位先知在魔族中的地位是极其崇高的,因为据说见思危这个王子是他早就吩咐下来的。想想吧,什么样的先知才能“吩咐”一个王子去见他。 先知先生就住在离思危不远的先知塔内,那是魔族最高的建筑,也属于皇宫建筑群的一部分,据管家说是那才是魔族的中心,有着源源不断的巨大能量充斥着整个先知塔。 跟信号塔的功能好类似啊……思危如是感慨。 进入先知塔之后,思危以为他们要一路蜿蜒向上,没想到事实却是他们一路向下,好像都要走到地狱去了,这才看到了一扇木质的厚重大门,被无数的绿色藤蔓紧紧缠绕。 木门边,管家终于停下了脚步,示意思危自己进去,因为先知只召见了思危一人。 进门后思危先看到的是先知的弟子……们,一群身高不及思危腰高的小萝莉,都穿着统一的白色金边长袍,在跟广场一样大的室内跪成一个整齐的方阵,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我们在为魔族祈祷。”唯一不在方阵中,而是在最前头的小女孩在思危进来之后站起来走到思危身边,为他解释了她们的行为。 思危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生硬的说:“那你们加油啊。” 小女孩估计也觉得思危这个王子说话实在是太没有水平,没再答话,只是示意思危跟她走,横穿偌大的广场,进入了另外一扇大门。 进门之后继续往下走,走了很久才终于进入了一个出乎思危预料的狭小房间。 整个房间内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有一个类似于榻榻米的平台,台子被一圈自下而上,完全违逆引力作用的水帘包围着,让人无法看清里面的内容,只影影绰绰的能知道台子上正跪坐着一个人。 “师父,殿下来了。”小女孩恭敬极了,这是思危这个王子也没有过的待遇。 为什么总感觉自己这个王子很不值钱呢?思危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但是不对啊,管家明明说上任魔族的女王只有思危这么一个王子,女王还战死了,作为魔族王位唯一的继承人,被这么忽视真的可以吗? 水帘后终于传来了除了水声以外的声音,混杂着咳嗽与艰难的喘息:“请……殿殿下,进来吧。” 先知先生听起来身体不太妙啊。 小女孩躬身继续引领着思危进入水帘,通过水帘时思危却完全感觉不到被水淋到的感觉,衣服也一点都没有被打湿。 魔法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思危如是想。 在和小女孩一起跪坐到台子上之后,思危才终于看到了先知先生的庐山真面目,原来不是先知先生,而是先知小姐。 她看上去瘦弱极了,与上面那些小萝莉一个款式的白色金边长袍把她羸弱的身姿更趁的仿佛不盈一握。一头美丽的白色长发铺满了她周围的台子,她的眼睛上蒙着画满了奇怪纹路的白布条,看上去圣洁极了,根本不像是“魔族”的先知,反而更像是虔诚侍主的光明圣女一类的角色。 她跪坐在一个不需要电就可以自然发光的阵法里,据说她终身都从未走出过这个阵法,因为这就是她成为先知的代价,不能动,也看不见,摒弃一切杂念,全身心的为整个魔族占卜未来的祸福。 和景澄的情况好相似呢,这是思危第一时间的反应。然后他就赶紧仔细看了一下先知露出来的下巴和薄唇,发现真的不是景澄的样貌这才松了口气。 先知小姐告诉思危,她在这里已经等了思危好多年,因为思危就是预言中唯一有机会能够解放法尔瑞斯大陆的救世主,她存在的意义上就是把她通过占卜所知道的一切信息都告诉思危,帮助思危成为救世主。 思危表示,难道你们就没有人觉得让一个魔族王子身负救世主这样伟大的任务很扯淡吗?他是魔族啊,注意他的口型,魔族不都应该是别人预言口中应该被打倒的最终BOSS吗? “您必须集齐……咳,咳”先知小姐的身体真的很不好,说没说几句就已经连呼带喘,咳嗽不断了。 集齐什么?七颗龙珠好召唤神龙?思危百无聊赖的如是想。 小女孩躬身上前去为先知小姐拍扶身体,思危注意到当小女孩靠近那个阵法时阵法的光芒更胜了,而台子外面那些不知道会往上流向哪里的水声也愈加的激烈起来。 “您集齐五个封印,将之融合,您才有可能将法尔瑞斯大陆从注定的轨迹中解放出来。您现在手上已经有四个封印,只剩下最后一个,最后一个就在……”小女孩开始替她的师父传达她在她耳边细语的那些话语。 然后就卡在了这“最后一个就在”上面,思危眼尖的看到先知小姐连基本的喃喃都无法继续了。 喂喂喂,别搞这种在最关键时刻就晕倒的戏码好吗?!什么已经得到了四个封印,我根本还什么都不知道啊喂,我尼玛连封印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别讹我!还有,最后一个在哪儿你倒是拼着最后一口气说完啊魂淡,刚刚讲使命的时候你不还很利索嘛! 67.地图伍:西方幻想(三)好吧,也许思危碰上的先知能把话好好说完,但她依旧很坑爹! “……最后一个就在哪里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大概和南边的精灵族有关。” 先知小姐在她的小徒弟吟唱了一段冗长晦涩的咒语之后又很神奇的 “活”了过来,而且这次还能自己说话了,不用再让小女孩当传声筒。让思危叹为观止,心中不下第十次的感慨,不愧是拥有魔法的世界呢。不过,大喘气什么的也真是要人命,不知道你刚刚还说个毛线啊,一开始在先知小姐晕过去之后思危为了那一句“最后一个就在”可是抓耳挠腮,懊悔了好久。 思危吸取教训,趁着先知小姐看上去还算精神,赶忙抓紧时间问出了关键问题:“封印长什么样子?又或者那是什么?怎么融合?” “封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先知小姐再一次开始连呼带喘,看来她精神的有效时间真的很短。 =口=玩我呢?!思危欲哭无泪,难道每个救世主都注定听不完预言吗? “……就在您的游戏面板里。”这一次又是小女孩来当传声筒了,“师父说虽然她也不知道什么叫游戏面板,但她占卜到的预言里就是这么说的。” 先知小姐不知道什么是游戏面板,但思危知道啊,他这才发现他在修仙世界里的游戏面板又回来了,只不过这一次多了一个封印的选项,而在那里面他看到了四张卡片,每张卡片上都画着一个着装和形态都不同的景孝瑜,分别对应了景孝瑜的四个名字,景孝瑜、景澄、天峥以及景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集齐小攻拯救世界的节奏?!【泥垢了 “骄傲,愤怒,欲望以及嫉妒,您还差强欲就可以完成任务了。”小女孩如是说。 = =你要不要再加个暴食和懒惰,七宗罪就齐活了啊。思危中二期时最迷的就是路西法,对七宗罪那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信手拈来。 不过,孝瑜代表着骄傲,景澄代表着愤怒,天峥代表着欲望,景渊代表着嫉妒?一向护短的思危急了,谁也不许说他的爱人不好,就算他的爱人真的有些小缺点,那也是可爱的缺点,有好的一面的缺点! “我觉得您说的不对,”思危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孝瑜只是想把最好的一面给别人看,那不是骄傲,而是自信;景澄也不是愤怒,他只是……太过在乎了,这是集中力的表现;天峥那也不是什么欲望,而是爱情,恋爱,你懂吗?如果你对一个人都没有冲动,那你还爱什么爱啊;景渊是有点嫉妒没错,但那也代表着他有上进心啊,想要得到最好的,得到全部!” 然后,先知小姐就被气晕了。 开玩笑的,先知小姐只是“活着”的这个有效技能再一次到时效了,等技能冷却时间一过,小女孩再念一遍咒,她就又活了过来。 “我真的很高兴您能够看到这些。”先知小姐并没有生思危的气,反而很……欣慰,“我参详多年也才只是推演到了这一点真性,却被您一下子就看透了,真不愧是救世主啊,强欲的真性是希望,放眼整个法尔瑞斯大陆,大概就只有精灵族符合要求。” 强欲这种东西更适合形容魔族吧?思危皱眉想到,希望和精灵倒还算搭边些,可是又和魔族违背了……莫名的,思危想到了故事的主角,强欲与希望。 谈话就这样在先知小姐一会儿晕倒,一会儿又顽强的醒过来之间来回切换了一天。 终于,思危觉得先知小姐终于差不多要把话都说完了,他也就不用再遭受这种“每次先知小姐在关键时刻晕倒,他开始会害怕她就这样长睡不起,留下个话头”的折磨了……可惜思危又猜错了,因为先知小姐在喘了口气之后,又开始了新的话题。 “女王殿下已然战死,公主殿下也被抓走了……” 嗯嗯,放心吧,我会继承王位,打退敌军,努力想办法把公主救回来的!思危在心里点头应和着…… “……所以我们只有答应那些卑鄙的精灵的要求,把您嫁给精灵王了。” 嗯嗯,我会嫁给精灵王……what?!!!拿错剧本,念错台词了吧喂!?什么叫女王死了,公主被抓走了,所以魔族王子就只好嫁给卑鄙的精灵王了?你确信你没说反?好比精灵的女王死了,精灵王子被抓了,公主只好嫁给卑鄙的魔王了什么的。 后来思危才知道,先知小姐没说错,而一切能说通的前提就是……坑爹的魔族是母系社会!多年来的小说经验根本没有告诉思危他如何面对身为男性却穿到了母系社会的窘况。 其实从魔王是女王,仆从都是男性,管家更忧心被抓走的公主,先知和先知的徒弟都是女性思危就应该看出了,在魔族内部,男性的地位远没有女性来的高。 至于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精灵凶残的让土匪都自愧不如,思危觉得这大概应该是晴九的恶趣味,他的文里总会出现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坑爹事情,但思危没想到这个没完成的文里会是这种情况——被精灵族压着打的魔族。双方还有没有一点分别被定义为正义与邪恶的自觉了我说! “虽然是委屈了您一些,但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去得到第五个封印,再没有比那个远近闻名最心狠手辣的精灵王更加符合条件的精灵了。”先知小姐一脸希翼的看着思危。 心狠手辣和精灵王搭配在一起真的大丈夫?传统定义里的精灵绝对会糊你熊脸的,绝对!还有精灵王什么的,精灵难道不都是女王吗?这个世界到底肿么了,脑洞开太大了。 但既然精灵已经兵临城下,思危这个王子断然也没有因为不愿意就不嫁的道理。 于是,思危就这样经历了史上最奇葩的先知,别人家先知都是怎么云里雾绕怎么来,不求把话说清楚,但求绕死对方。结果这边魔族的先知呢?啰嗦的好像生怕思危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差手把手的教导他床事了有木有!图文并茂有木有!还越说越兴奋,一点都看不出刚刚连呼带喘的娇弱样有!木!有!累觉不爱。 那边的小萝莉也是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思危总觉得他在她们身上看到了传说中的腐女的影子……_(:з)∠)_果然好坑。 就在思危真的差点也被洗脑了觉得自己就该嫁给那什么精灵王的时候,他却突然想到,所谓的什么救世主根本就是诓他的吧,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把他嫁给精灵王。 越想越觉得还真是有这种可能啊,思危如是想,毕竟魔族是母系社会,做主的都是一群彪悍的妹子,王子根本没有发言权,而在她们的观念里,王子本来就是用来嫁人的,嫁给男性还是嫁给女性,嫁给魔族还是嫁给精灵族,也许目前对于她们来说区别不大…… 不大你妹啊!妈蛋的母系社会,妈蛋的精灵王,这妈蛋的世界,真是够了啊,嘤嘤嘤。 思危决定了,他要逃婚,他必须要逃婚,他要是不逃婚这事儿再被景孝瑜知道了,他就真没法儿活了! 遗憾的是,以思危的智商,还有整个魔族对于他这个待嫁王子的重视程度,直至真的要远嫁了,思危都没能想到办法逃跑成功。精灵族的迎亲队伍现在就在门外,思危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拖字诀,他以要最后再见一次先知为名,再一次前往了先知塔见到了先知小姐。她依旧活的很好,虽然还是那个连呼带喘的样子,却活的很顽强,大概思危死了她都不会死。 “我能解开封印吗?”思危直截了当的问道。 “可以啊。”先知小姐好像很诧异,“我没有告诉您吗?只要你点一下卡片就可以解开了。” = =没有啊魂淡,魂淡,魂淡!思危都快抓狂了,赶忙把四个封印都点了一下,温文尔雅的景孝瑜,病娇凶残的景渊,仙风道骨的师尊天峥以及人鱼景渊就都这样凭空出现了,他们团团围住思危……然后先自己打起来了。 先知大喘气小姐的话这才说完:“但是不能四个同时解开,因为他们会自相残杀。” 早说啊大姐,给跪了好吗,思危觉得他大概这是他经历过的最坑爹的一次穿越,他只能扯着嗓门对那头的先知小姐喊:“怎么封印?” “XXX”先知小姐如是说。 “大点声!”思危被吵的根本听不见。 先知小姐再一次晕了。 “……”思危觉得他真没法活儿了。 最后当然思危还是坚强的活了下去,为了孝瑜,为了大哥,好吧,顺便为了大嫂,他不能就在这里倒下啊! 景孝瑜帮助思危解决了烦恼,轻松搞定了另外三个人,不得不说,四个人格里面景孝瑜是最腹黑的那一个,而在他成功让思维封印了其他三个人之后,他就开始和思危表达自己的相思之情了,最后他建议道:“他们三个的性格都有着这样那样很严重的缺陷,单就一个景澄就有可能毁天灭地,表哥,你信我,留下他们对我们绝对没有好处,所以干掉他们吧!我会保护好你的。”说道最后的时候,景孝瑜的眼睛都是亮的。 “……”我觉得你才是最有问题的那个! 68.地图伍:西方幻想(四)这样的精灵族真的大丈夫?!大丈夫?!! 面对极其凶残的景孝瑜和另外三个更凶残的表弟,思危头疼极了,他记得当初他们四个都在景渊身体里的时候相处的挺好的啊,怎么现在有了各自的身体就完全不是那回事儿了呢?哪有人会想要干掉自己的啊我说! “他们才不是什么自己,表哥,我有你就够了。”大概是好久没有出场,景孝瑜在思危面前也就没有了以前那么步步为营的小心态度,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过于迫切,根本不加掩饰。 思危只好含泪也把景孝瑜给封印了起来,省得哪天真的被他琢磨出干掉自己的办法。 先知小姐这才在她徒弟的帮助下悠悠转醒:“现在您知道必须融合了他们五个人的重要性了吧?他们都是一个人不同的性格和灵魂,分离的状态会让他们放大自己的缺点,过于不安分,为了这个世界,为了这片大陆,哪怕是为了您自己的安危,都必须尽快找到第五个性格并将之融合。”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思危总觉得这位先知小姐说的很多名词实在不像是一个西幻世界的先知该说的话。 这一次先知小姐却闭嘴了,什么都没再说,直接让小徒弟送客了。 思危没辙,只能无奈离开。而等思危一出先知塔,看着外面早早就等在那里的魔族众人,他这才明白什么叫没有最惨,只有更惨,他就这样晕晕乎乎的出来了,都忘记他当初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躲避外面那些人,他!不!想!嫁!人! 但是这事儿思危又说了不算,他只能先跟着精灵的迎亲队伍走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魔族这边滴水不漏,那就从精灵族下手。思危就不信了,凭着他的能力他还逃不了! ……还真就没逃的了。 精灵族这边比魔族还要严防死守,哪怕思危后来分别解开了景孝瑜四人的封印,群策群力也还是没能跑成,反而打草惊蛇,让那些精灵对思危的警戒线已经到达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半夜睡觉都会轮班固定有一个精灵守着他,那真的是武装到了牙齿。 不知道是不是思危的错觉,他总觉得精灵族那边一直有一双能够看透和他孝瑜动作的眼睛在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对他们的脑回路了若指掌,根本没给他们一丁点的机会。 眼见着,精灵国就已经快到了。 精灵国位于法尔瑞斯大陆的最南边,魔族在最北边,中间隔着各个人类的公国,说真的,思危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样的地理位置,魔族和精灵族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中间的人类就干看着吗?! 事实上,人类还真就是干看着。 法尔瑞斯大陆上的精灵族不比其他西幻小说中隐世脱俗的精灵族,那可是说弄死你就弄死你狠角色,杀人不眨眼不外如是,更过分的是这些精灵还一个个都是魔武双修,玩得转魔法,拉得动弯弓,对内团结的如一个人,对外又冷酷无情到根本不把别族的人当人。 再加上还有一个力量几乎已经可以媲美神明的精灵王坐镇,法尔瑞斯大陆上的精灵族那真的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堪称业界一霸,不干反派大BOSS这么有前途的事情实在是太白瞎这么个种族了。 这次精灵族借道去打魔族,不要说人类不敢有意见,哪怕精灵族顺便把人类的各个公国也给洗劫了,人类也没辙,还要笑着说一声打的好,打碎了牙和血吞。 思危这个魔族王子愿意嫁给精灵王,不仅魔族全族上下感谢他八辈祖宗,人类那也是不遑多让,思危的迎亲队伍一路走来,夹道欢迎的程度达到了万人空巷,所有人都在欢呼着这些精灵因为要迎娶新王后而终于决定放弃打下去的英明决定,顺便的,思危就成为了解救了很多人的大英雄,真勇士,以身饲虎的模范好烈士。 烈士?是的,烈士,思危最近激增的脑残粉们大多数都不是很看好思危的这段婚姻,甚至都不太看好他还能活下去。因为精灵王生性残忍,从不怜香惜玉,当初多少俊男美女前仆后继的想要得到他的青睐,可是最后的结果呢?现在大陆第一美人坟头上的青草都及腰了。 虽然说这思危是精灵王点名要娶的人,但谁知道精灵王那喜怒不定的兴趣能维持几天?可怜而又英勇的思危殿下啊,人民会记住你为我们曾经做出过的伟大牺牲! 来世再见! 再见你妹啊!思危真的是受够了这种是个人都开始不把他当活物来看的热情眼神,那饱含热泪的样子,你们真以为你们这是十里长街送,咳,送王子呢?! 等思危进入精灵国的地界之后,思危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闪瞎他的铝合金狗眼。这绝对是史上最颠覆三观的精灵族,树屋什么的在这里绝对看不到,因为都被金子埋葬了。整个精灵国基本就是由亮闪闪的宝石和金子堆砌而成的,知道的这是传说中不染红尘的精灵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龙族那群暴发户呢! 倒不是精灵族的审美糟糕到了多么令人不忍直视的地步,而是他们的行为……太暴遣天物了。 路边上扔着的杂物随便拿出来哪一件都是稀世珍宝,可这些精灵呢?连看都懒的看一眼。 因为每年被精灵族打怕了的种族定时供奉上来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连年多国的上贡到如今已经形成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数字,简单来说就是这些贡品彻底让乞丐和小偷两个概念在精灵国绝迹了,哪个精灵家里都是满满当当,装不下了就随便扔在路边,反正都是各家淘汰出来的次品,谁也不稀罕,明年还会有更好的。 “你们就不怕被别族哄抢吗?”思危对伺候他的几个精灵如是问道,最起码来给他送亲的那些魔族的眼睛已经直了。 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资本论》曾经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人们就可以为它铤而走险,百分之百的利润就可以践踏人间一切的法律,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犯下任何罪恶。 精灵族就这样大咧咧的把东西扔在路边……根本就是引入犯罪嘛! “哄抢?太好了,终于有理由动手了!”思危身边伺候的精灵们的眼睛里闪烁着绝对是对杀戮的渴望,是那么的发自肺腑,甚至还有人建议说,“我们旁边的几个小公国都没那个胆子了,要不要咱们把消息往远了露一下?” “……”思危觉得想要毁灭这样的精灵族,也许唯一的办法就是当有天他们真的征服了整块大陆,再没有人敢反抗他们的时候,他们会把自己无聊死。 外围的精灵国已经是这样了,那在最中心的王都,王都最中心的皇宫就更不用说了,思危在看到王都外围的时候就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精灵族的奢侈败家了,而在皇宫面前,他已经没有了感想,类似于“啊,果然是这样递增的财富感呢,切,一点新意也没有”的羡慕嫉妒恨。 皇宫里任何一个仆人的穿着,都能让来给思维送亲的魔族贵族深刻的认识到他们自己其实就是个穷逼。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也就无外乎他们会被压着打,并且打的那么惨了,这些该死的精灵哪怕是用金子都能生生砸死他们。但是,你说你们都这样了,还千里迢迢来打我们做什么,恩?做!什!么!你们敢不敢直接用这些财富让我们自惭形愧而死?敢不敢?! “还满意您看到的吗?”服侍着思危的一个精灵笑着对思危问道,他们对思危的态度一路上都很恭敬,全然没有外界猜测的那么倨傲,这些精灵在除了放思危逃跑以外的事情上可谓是有求必应,说思危其实不是魔族王子而是精灵王子这种神发展思危都敢信了现在。 “恩,还行。”思危在很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淡定,他其实更想说,咱能低调点吗?财不外露懂不懂啊亲,暴发户都没你们这样的!生怕别人不打劫你们呢? “那就好,因为这一切即将都会成为您的了,如果您不满意,陛下大概就该苦恼了。” “……我努力不让他老人家苦恼。” “您能这么想就太好了,祝愿您和陛下有一段美满的婚姻。” 我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故意提醒我马上就要嫁人的杯具事实,精灵什么的果然没一个好玩意! 躺在没有帷幔的客房里,思危抓紧时间在享受着最后一段时间的单身自由,根本没空去想为什么给他安排的客房会没有帷幔这种在这个西幻世界,尤其是贵族中,缺了其实会显得很突兀的问题。 “你说那个精灵王是什么来头,这么厉害,你们四个都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思危解开了景孝瑜的封印,跟他开始聊这些天和那位精灵王的斗智斗勇,四人的力量由于封印目前都没办法用了,只能给思危出主意智取,然后四人的智慧就都这样败在了那个至今还没有出场的精灵王手上,他好像跟长了后眼似的,把每条路都给思危封死了。 69.地图伍:西方幻想(五)景孝瑜表示,嫁前怎么都要来一发! 精灵王什么来头? 当然就是景孝瑜他们的第五个人格——路西维德,也是五个人格里最强大的,几乎没有缺点,如果一定要找到一个缺点,那大概就是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不过现在思危已经弥补了那个弱点……景孝瑜越想越觉得事情要糟,因为他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和另外几个人格融合。 理由很简单,思危只有一个,融合之后的身体也只有一个,掌控身体的主人格更是只能有一个。 到底谁来当这个主人格景孝瑜目前还不敢断定,但就照目前的情势来看,路西维德的概率是最大的,倒不是因为路西维德的力量有多强大,而是因为路西维德是几个人格中心理相对最完整的,也是内心最强势的。 别看景澄一副恨不能毁天灭地的中二样,但正因如此,他的内心其实才是最脆弱的,是代表了他们最偏激、最缺乏安全感的一面,他总是需要一个什么支柱才能够活下去,故事里是复仇,现在是思危,依赖性太强。 天峥是个意外,性格过于单薄,完全不足以撑起一个感情丰富的人。 景渊也很片面,再加上现在的融合情况是他和莫汉协商一致后一力促成的,即便他再嫉妒,他也会忍下去。 至于自己,景孝瑜再怎么自信也必须承认,他只是自己一直困在孤儿这个阴影里衍生出来的产物,自卑到自傲,又自傲到自卑,他只有过去…… 每一本小说几乎都可以说是一个作者思想成长的印记,故事里的主角多多少少会拥有一部分属于作者的特质,好比作者的人生观,价值观,以及世界观。 抛却天峥这个意外,从景孝瑜、景澄以及景渊三人的共同点中不难看出作者,也就是过去他们还是一个人的时候一些想法,好比他们总是在期待着一鸣惊人,以弱胜强,他们用自身个体的脆弱来表达自己的弱,又用各种异能金手指来展现自己的强,期待着能当别人的救赎主,也期待着被别人救赎,即希望像景孝瑜那样人人都喜欢,又觉得也许结局只会像是景澄那样被全世界背叛,简直矛盾到不可思议。 这样剖析自己当然是不好受的,但景孝瑜想说的是,路西维德与这样的他们截然不同,他是最近的作品里的主角,从他身上明显能够看到作者的成长,他已经趋于成熟,不再依赖于金手指,也不再从一开始就去拒绝这个世界。 故事里路西维德一开始只是人类小镇上一个普通的青年,父母双全(虽然后来神展开成了养父母),他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振兴精灵族,征战四海,他无数次的被打倒,又无数次的重新站起来,他过去走的每一步都是那么踏实而又有力。他拥有亲情、友情、崇拜者,当然也不乏敌对势力,但无论是什么,他都是如此的真实,他甚至想要开始恋爱了…… 而这些都是景孝瑜他们所没有的,也无法拥有。 所以景孝瑜才会觉得路西维德当主人格的赢面比较大。如果仅仅是主导也就罢了,可性格融合这种事情,说的好听点是融合,说的难听点那就是抹杀,强势的一方将处于弱势的几个人格统统压制下去,直至完全消失。 景孝瑜记得他曾经看过一个美剧,原告的丈夫有两种人格,被告的心理医生把妻子不想要的那种人格给保留了下来,完全抹杀了另外一个人格,所以原告律师递上的罪状是谋杀。 景孝瑜不想死,景澄、天峥以及景渊当然也不想,所以这些天以来他们一直都在不遗余力的撺掇着思危逃婚,不告诉思危精灵王就是最后一个人格,那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不想分享思危,更是因为他们害怕就此永远的失去他。 可眼见着已经到了这一步,思危还是没能跑成,景孝瑜真的要绝望了。 路西维德有整个精灵族的忠心,而他们只有一个思危……不是说思危这样不好,景孝瑜一直觉得这样的思危就是最好最完美的状态,只是他也必须承认,这样的思危根本无法在关键时刻帮到他们,甚至他还会帮倒忙,各种扯后腿,指望不上。 而路西维德也早就做好了与他们四人相斗的准备,极其充分的准备,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四人的赢面就不大。 “要来做一次吗?趁着我还保留着我独立的身体。”景孝瑜提议。 “你怎么了?”虽然思危更想问的你疯了吗,但景孝瑜绝望的气息让他在最后一刻改了口,他怕伤害到他,他只能拉起景孝瑜的手柔声的安慰他说,“你放心孝瑜,我只喜欢你一个,只爱你一个,我不会和别人结婚,也不会爱上别人,如果明天那个精灵王强迫我,我绝对会给他好看!虽然我逃不了,但我对自己的武技还是很有自信的。” 早在一开始思危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方面努力逃跑,一方面利用游戏面板快速成为这个大陆武技方面的第一人,实在不行就在大婚之日擒贼先擒王,要挟精灵王放他走! 景孝瑜摇了摇头:“你不懂。” “你不相信我?”思危只能想到这一个答案,景孝瑜真的是很缺乏安全感的一个人。 “不,我相信你,我怎么会不相信你,我相信你是真的爱着我。”可是“我”有好几个,也许对于你来说哪个我都是我,是一样的,但对于我来说却不一样,我只有一个你,你却有很多个我,想想真的是很可笑的说法,但我唯一能拥有你的时间大概就只剩下今晚了,所以……“不要拒绝我,好吗?表哥,求你,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我爱你。” “我也爱你,孝瑜。”思危不明白为什么景孝瑜会如此绝望,明明他已经对他保证过了他只会爱他一个人,他希望孝瑜能够相信他,他的立场不会那么容易就改变的。 一个热烈而又缠绵的吻就这样应运而生。 景孝瑜近乎绝望的在吻着思危,好像恨不能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然后下一秒就世界末日,这样我就能永远拥有你,而你也只有我。 在进入思危的那一刻,景孝瑜的眼睛都是湿润的,他捂住了思危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不堪,他以恨不能就这样和思危融为一体的力度在狠狠的动作着,最后一刻他在思危耳边说:“你应该庆幸在最后你解封的是我。” 如果换做别人,好比在景孝瑜看来完全就是脑子坏掉了的景澄,他最大的可能不是和思危上床,而是杀了思危。 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到天明。 景孝瑜抱着累坏了已经安然入睡的思危,莫名的就想到了这句话,可惜一个晚上对于他来说远远不够,他无数次不再后悔着,当初怎么就不多注意一下思危呢,这个表哥这么笨,如果他再关注一下大概早就发现思危的不对劲儿了,哪里还会有后面这么多的事情! 可无论景孝瑜多么期盼第二天不要来到,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他默默注视了思危一夜,也就只能这样默默注视一夜而已。 当思危醒来之后,他就要穿着象征着新人的白袍嫁给路西维德了,然后他会发现路西维德和景孝瑜其实是一个人,他根本不用逃,也不用劫持人质,他需要做的只剩下了幸福就好,笑的像个白痴…… 景孝瑜低头,虔诚的吻在了思危的额头上。他想,也罢,只要你幸福就好,无论是哪个我,都会至死不渝的爱着你,都会把你照顾的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幸福,而你也会记得我,爱着我,这也许就是最完美的大结局了。 ——而且,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够知道呢,说不定最后留下的主人格会是我! 等思危真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景孝瑜已经消失了,他左右四顾怎么都没能找到景孝瑜,再看看游戏面板,思危发现景孝瑜的卡片已经很好的待在了那里。 原来如果他们自愿也是可以被封印的吗?思危这样猜测道,只不过为什么孝瑜的卡片颜色好像暗淡了不少。 …… 思危被逼在十六个精灵花童的簇拥下走上红毯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世界上有比他混的更惨的魔族王子吗?该死的精灵王,当个异性恋不好吗?搅毛的基啊! 而等思危看到等在红毯边上的精灵王之后,他却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忘记了刚刚全部的咒骂,因为明明应该是西方面孔的精灵王,却长了一张思危再熟悉不过的容貌,属于景孝瑜的精致面容,银发银眸,华服加身,他只是单纯的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惊艳。 “路西维德,你的丈夫,真遗憾我因为要遵守婚前新人不能见面的习俗,直至今天才与你正式见面,一路上受惊了吧。”看上去强势的精灵王开口却是再温柔不过的话语。 “QAQ”何止是受惊,根本是被骗惨了好吗?! 几乎是在路西维德开口的第一时间,思危就确定了,这也是景孝瑜,虽然他无法解释这种性格明明完全不是一个人,但给他的感觉却是一个人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70.地图伍:西方幻想(六)婚后生活的麻烦接踵而至。 “从今往后我会成为你最坚实的盾,最锐利的剑,我会永永远远的为你遮风挡雨,不再让你感受到任何一丝的担惊受怕,我的王子殿下。”路西维德把他戴着白手套的手伸到了思危面前,单膝下跪,虔诚而又专注,银色的眼眸里只装得下一个思危,一如他那颗只为思危一人跳动的心脏。 曾经思危是真的一点都不期待自己的婚礼的,无论是和女人,又或者是和孝瑜。因为他觉得婚礼也就是那么回事,走走红毯,收收礼金什么的。 但现在,事实却告诉思危,他错了,看别人结婚和自己真的迈入婚姻殿堂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最起码在看别人结婚的时候,他不会有此时心脏好像都要破膛而出的兴奋,以及身体像是过了轻微电流的激动。 真的要结婚了啊,原来结婚是这样一件幸福的事情。思危将手递给路西维德,被他执起的的时候,满脑子就只剩下了这一句话。剩下走红毯的过程思危的记忆基本是一片空白的,他只剩记得自己紧张到出汗的手心,以及走到红毯尽头时对牧师说的那一句“I do”。 我愿意,我愿意敬你,爱你,信任你,一如你敬我,爱我,信任我; 我愿意,我愿意与你缔结伴侣关系,将自己全身心的交予你,一如你全身心的交予我; 我愿意,我愿意与你永远在一起,哪怕是死亡都无法把我们分开!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思危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银发银眸版的孝瑜低头,执手为他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他全程都好像很冷静淡定,但在那时思危却发现了他的紧张与激动,他银色的眼睫毛浓密而又细长,却微微颤抖着如觳觫绝美的蝴蝶。思危为他发现的这个秘密而雀跃着,原来紧张的不只他一个人,只是路西维德隐藏的太深。 思危低头为路西维德带上戒指时突然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我深爱着你时,你刚好也深爱着我。 在众人的祝福下,他们拥吻,向全世界宣告这一刻他们正式拥有彼此,也被彼此拥有。 美不胜收的自然景观下,他们的婚礼真的就像是童话故事里写的那样,王子吻住王子,从此他们在城堡里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直到永远。 …… 婚礼仪式结束后就是自助餐的环节了,每一个被邀来参加婚礼的精灵都表现的十分矜持,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样子,但从他们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他们对这桩婚姻是如此发自肺腑的祝福的。路西维德当然不会允许心怀异议的人来参加他的婚礼,破坏他最幸福的时刻。这也就是为什么这场婚礼受邀的只有对他最衷心的精灵,哪怕是他的朋友们也被安排到了下午,他绝对不会允许这个时候出任何一丁点的差错。 “我们不用去认识一下什么,呃,精灵吗?”思危有点揣揣的对路西维德问到,他看别人的婚礼上都是这么做的,互相介绍朋友啊什么的给伴侣认识。 “不用,他们认识你就可以了。”路西维德的养父母已经去世,而他现在又是整个精灵族的王,他自持还没有什么人需要他最爱的人放下身段去与之结交,他知道,思危其实并不善交际,最讨厌的也是这些应酬,“当然,如果你觉得谁很有意思,想要认识的话,我会为你派人把他传唤过来,他们都会很荣幸的。” “是这样,太好了,不用叫谁。”思危真的是长舒了一口气,无论是作为主动结交的一方,还是被结交的那一方他其实都适应不了,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最大的噩梦就是被莫汉叫去参加这个晚会那个party的,他完全不知道该跟那些人说什么,所以最后莫汉对他这个思氏董事的定位才会改成神秘的、一般不爱出现在公众场合的商业巨子,因为思危真的不是这块料。 “记得,你只需要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可以了,完全不用顾及别人,恩?因为你是王……”王后的后字最终还是被路西维德硬生生吞了下去,因为他怕思危不高兴。 思危确实也不太喜欢这个过于女性化的称呼,在床事上他确实是处于下面的一方没错,但那却不代表着他就不是一个男人了,甚至也许是因为他是处于下面的这一方,思危反而会更加注意这些方面,有些禁用词语在他面前说出来,他是绝对会发火的。 就餐结束后,婚礼就结束了,路西维德怕太过冗长的婚礼仪式会让思危吃不消。 “你的朋友们呢?”思危这才想起来,精灵属于下属他不想见也就不见了,但路西维德的朋友总也不能这样了吧,他虽然不喜欢这些,但他也不想路西维德难做。 “他们下午会来,我到时候要去陪他们,我狠希望你能够与群殴一起,但如果你不想,我也绝对不会勉强你,我已经提前跟我的朋友们说过你了,他们都知道你比较……呃,内向,相信我,他们绝对不会介意你不出现的。” 路西维德早就为思危想好了接下来的每一件事情,以期思危能够不要受到任何委屈。思危嫁给了他,就是他的妻子,虽然思危很可能不会喜欢这个说法,但他还是在心里这么认为的,他把妻子娶回来是为了给他幸福的,可不是为了给他找罪受。 “我想陪着你。”你为了我着想,我也为了你着想,互相尊敬,互相关爱,这样的爱情和婚姻才能够天长地久。 “好,都听你的。”路西维德笑了,犹如冬日的阳光和煦而又不会让人觉得被灼伤。 路西维德的朋友们现在也都是法尔瑞斯大陆上成名已久的传奇人物,他们大部分时候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在大陆各地游历,难得这一次人这么齐全的聚集在一起,思危和路西维德没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自得其乐的闹了起来。 思危在路西维德的这些朋友中,认出了一些他已经在文中知道的人,也有一些完全不知道来历,想来应该是后来文里加入的新人物。他们性格各异,但看上去都不是难相处的,对待思危很是和善迁就,让思危不自觉的就放下了一开始的紧张和忐忑。 思危一开始其实都做好了被为难、被排斥的心理准备了,因为曾经在莫汉的婚礼上他就遭过这样的尴尬,来自莫汉的前妻以及她的那些女伴朋友们。虽然她们不会傻到直接在明面上就给思危找难堪,但机缘巧合思危还是知道了那位优雅的女士在背后是如何同她的女伴议论他的。 当时思危正躺在套间房的里间躲闲,他真的应付不来莫汉婚礼上的那些人,最起码语言就不通,那些洋鬼子的鸟语他连最基本的how do you do都能说的磕磕绊绊,这还是为了来参加莫汉的婚礼提前突击的最佳成果。 莫汉的妻子和她的伴娘们大概是来套间里补妆的,也没看套间的小屋里有没有人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她们都是华人,大概也是怕被人听见了不好,默契的选择了用中文交谈。 但偏偏……思危就中文能听懂。 “你丈夫莫汉可太棒了,真是羡慕死你了,风度翩翩又前途无限,还有那么一对给力的父母,你这算不算嫁入豪门了,恩?”伴娘A如是说。 “是啊是啊,要不是这次见到,还要被你骗过了,真的以为莫汉就是个有前途但没门路的穷小子。”伴娘B说,“你可太会藏着掖着了,不行,这次婚礼完了绝对不能轻饶你,请客吧,我们一定要好好宰你一顿,阔太。” “你可冤枉死我了大小姐,我是真不知道,莫汉一直都不太爱聊他的家庭,而且,你以为我未来的婚姻就真这么完美无缺啊。”莫汉的前妻是这样说的。 “怎么了?”伴娘B不解。 “我知道,肯定是为你那个小叔子发愁呢吧,天哪,我真不敢相信他就是莫汉的弟弟,英文说的那么烂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他那个性格,软绵绵的,就像是个没断奶的孩子,不会是有自闭吧?一声不吭的,吓死我了,我用中文问他平时除了读书还会做什么,你猜他怎么说?宅在家里。我都要怀疑他到底和莫汉有没有血缘关系了。”伴娘C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开说了,她看起来好像已经因为思危的事情憋了很久的牢骚,但天知道思危连她是谁都不清楚。 “可不是没有血缘关系。”新娘子也有点不太高兴,“真不知道莫汉喜欢他什么,以前莫汉跟我说他弟弟有多可爱,有多乖巧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是个莫汉的mini版呢,结果……” “他是养子?这可就怪不得了。” “……莫汉才是。”新娘子沉默了一分钟之后这才闷声说道。 “诶?!”所有的伴娘一起齐声诧异道,再默契不过,然后又是一起说道,“这可真遗憾,怎么是这样。” “是啊,怎么会是这样呢。行了,走吧,外面还有一堆事呢,你们可别给我偷懒!” 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带给思危的伤害却至今都没能让他遗忘,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思危变得就不敢去和外面的人相处了,因为他很害怕那些人看似对他热情体贴,其实在心里指不定怎么说他。 这件事情思危一直没跟任何说,因为他怕莫汉难做,但莫汉在国外的那个家他也就只去了那么一次便再也没有踏足,当初说好的去国外读书最后也变成了在国内上大学。 思危不知道莫汉到最后是否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思危在莫汉离婚的时候还YY过他大哥肯定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毅然决然和那个老巫婆离了婚。这个让YY思危暗自高兴了很久,虽然他也觉得会这么幸灾乐祸的自己实在是太坏了,却又止不住的开心,那大概是思危父母死后那段最艰难的时间里唯一能让思危感觉到高兴的事情了。 大哥,对不起,一直不敢跟你说,你离婚其实我挺高兴的…… 71.地图伍:西方幻想(七)新婚之夜。 “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此时路西维德的朋友比利正在起哄让路西维德讲讲他和思危的初始。 这个问题思危其实也挺好奇的,很显然路西维德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但他才来到这个世界没几天,而且是一来就要嫁给路西维德了,那么在他没来之前的那段日子里,路西维德和以前的魔族王子又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我当时刚从学院回到家乡,路上遭人埋伏,是思危救了我,就这么简单,没什么好说的。”路西维德笑的含蓄,言语中却露出了再得瑟不过的意思,看我老婆厉害吧,文武双全。 “!!!”竟然和我当初刚穿来时YY的打算一模一样,思危表示他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英雄救美啊。”比利吹了一声口哨,还很流氓的打量着路西维德的下三路,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其实是大陆上最大的光明神殿的首席大祭司,他好像一直对路西维德过于精致的容貌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嫉妒,说完他还对思危行了一个特别夸张的礼仪,“英雄,真人不露相啊,快说说,说说,你是怎么收了这个美女恶魔的?” “呃……”思危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我其实也挺好奇故事到底是怎么发展的吧? “去,别瞎说!”路西维德立刻来救场了,然后他就和比利那个流氓一样的神职人员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 在思危准备上前劝架的时候,路西维德另外一个女性朋友雪莉拦下了他:“别担心,他们闹着玩的,你以后多和我们一起处处就能明白了。比利是最不像神职人员的大祭司,他那张嘴毒的天怒人怨,刚刚他说的话没别的意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看,路德这不是去帮你出气了嘛。” “我没有。”思危赶忙摇头。 “没有就好,雪莉就是爱多心。而路德也总是怕我们会吓到你,说你以前在你前嫂子那里受过委屈,怕你再有阴影。他一天八遍的给我们写信就为了叮嘱我们这件事情,我都快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被什么不明生物侵占了。咳,我想说的是,你很好,完全不用为此担心,我们都很喜欢你,路德说的也太玄乎了。”雪莉的丈夫爱德华这样解释道,他是个看上去就很温柔,又有点罗嗦的魔法师。 思危明显的错愕了一下:“我大哥知道这件事情了?” “何止是知道,不对,你还不知道你大哥知道了,并且特意把这件事情转告了路德?”正在胡吃海塞的大块头文森停止了咀嚼,含含糊糊的说道,“你真是有一个很好的大哥,虽然他爱默默付出,但我可不是个嘴巴严谨的人,我想你会想要知道你大哥为你做过什么,在你的前嫂子妄图侵占属于你的财产时,你大哥毅然跟她离婚了。这就是报应,人在做,天在看,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你去在意,她说什么你都当她在放屁就好,咳,抱歉,我说话不太文雅。”文森是个比较粗狂的兽人,和思危交流时他总是生怕自己一些过于粗俗的字眼会让思危不舒服。 思危噗的一下子笑开了:“我有时候也爱这么说,好比跟孝,呃,我是说跟路德发火的时候,也爱扯着嗓子喊,你知道个pi!” “哈哈,是的,是的,说粗话才是真男人!你真的和路德说的不一样,在我看来你这样就很好嘛,一开始我都做好无论你是什么样子都一定迁就你的准备了呢,没想到你这么好相处,真是松了一口气。” 文森放下食物,彻底放松了下来,他就算再大的块头也不能一直吃,只是不知道该跟思危说什么,又怕哪句说不对让思危难过,这才只能选择一直吃,现在,他终于可以歇歇了。 “为什么要迁就我?” “虽然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你,但你是带给路德最大幸福的那个人,每次他说起你的时候眼角都是带着温柔和笑意的,为了这样柔软的路德,我们就打心眼里接受你了,我们不希望你因为我们不开心,因为你不开心路德就不会开心。所以一定不要因为别人的恶毒而为难了自己,你很好,真的很好。看我,又啰嗦了一大堆,你一定嫌我烦了。”魔法师爱德华这样说道,他的啰嗦连他的妻子雪莉有时候都会受不了。 “没有,没有,我……真是谢谢,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思危从未能够如此愉快的融入进哪个团体,他以前总觉得和一大堆人谈话是十分艰难的,但现在他却做的很好。 “这是我的荣幸,王子殿下。”性格爽朗的雪莉如是说。 现在,思危对于幸福的定义大概要再加上一句了,在我深爱你的时候你也深爱着我,而你我的朋友和家人们也在衷心祝福着我们,这样真好。 晚上在吃过饭之后,路西维德的朋友们就相继离开了,他们纷纷表示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毕竟…… “我们可是名人,知道什么是名人吗?那就是忙的要死的人。”比利的动作总是特别夸张,表情也猥琐极了,“我们可没那个时间留下来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抓紧时间,恩,你懂得。” 在把思危闹的大红脸之前,比利跑了。 一一道别之后,就真的进入比利所说的该抓紧时间的时间了。可惜,思危和路西维德之间的柔情蜜意也就只维持到这个时候,当晚他们就开始了第一次婚后磨合。 新婚之夜,路西维德问思危:“昨天晚上是哪个人格干的好事?” “孝瑜。”思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一刻有一种被丈夫抓奸的心虚感,明明应该是一个人的,这样真是诡异极了,“你们是一个人不是吗?就不要互相拆台了。” 那你怎么不看看他们那些缺德家伙干的缺德事儿!撺掇你逃婚,还在结婚之前……该死!路西维德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他更讨厌自己的人了,糟糕的是,他还必须忍着,因为他不能让思危误会,以为他是在跟他生气。 “没事。”路西维德这样说。 “这里面肯定有事。”思危在不该聪明的地方总是特别聪明的,因为路西维德有些地方挺像莫汉的,一样的强势,一样的总是把一切都替思危扛了,换句话说就是喜欢把话憋在自己心里,“是我错了,我不知道精灵王就是你,我又怎么都无法拒绝孝瑜,也就是你,你不知道你昨晚……” “我说,真没事!”路西维德最终还是没能压住自己的脾气,他虽然也接受了融合的提议,但他却还是一点都不想要知道另外的自己和思危是怎么相处的。 于是,新婚第一晚,思危和路西维德就这样不欢而散。 去隔壁睡的路西维德是不希望自己的火气吓到思危,而思危则觉得路西维德这真的是在和自己生气,本来挺简单的两个人的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么复杂的地步呢?这事儿思危又不能跟另外一个当事人景孝瑜说,最后没辙,只能把景渊放出来聊聊了,想必他在这方面很有经验。 “这么说吧,如果你还有另外一个你,你愿意看着另外一个你去和我发展关系吗?”景渊直截了当的问。 思危想了想,却怎么都想象无能,他想象不出另外一个自己和自己一起与爱人在一起的画面,那太诡异了,但他最起码知道:“难道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不就是自己吗?我想不出自己会伤害自己的理由。” “这就是问题所在,你觉得你不会伤害自己,那么你分出来的另外一个自己也会这么觉得,所以两个你相安无事,而我们呢?”景渊嗤笑了一声,“说得难听点,我们最讨厌的人大概就是自己了,讨厌过去自己的无能,讨厌过去自己的异想天开,是那种真的恨不能过去不存在的讨厌,我们又怎么可能和平相处?” “但是你看上去很淡定啊。”思危说。 “因为我知道他们都不知道的一个秘密。”景渊乐了。 “那是什么?” “我会成为最后的主人格!”景渊表现的对此深信不疑,笃定极了。但其实他不敢告诉思危的是,机甲世界的经历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他终于学会把思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所以即便他无法成为主人格,但只要思危幸福,他就会压抑自己对于自己的嫉妒,他想要思危得到最好的一切。 “什么主人格?”思危有点困惑。 “你不需要知道的东西。”景渊上前亲吻了思危的额头,“好了,不要为此伤神了,你只要好好享受就好,这可是最后一个世界了,我特意为你选的,喜欢吗?我听莫汉说你挺喜欢这些中世纪的调调。” 思危默默的看着景渊,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景渊被莫汉骗了,因为莫汉明明知道他喜欢中世纪的中二期早已经过去了。真没想到那么聪明的景渊也有被骗的时候,而且被骗的还是这么甘之如饴,傻极了,也……可爱极了。怕这事暴露,思危赶忙就生硬的换了一个话题:“那你们怎么融合呢?” “顺其自然呗。”景渊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融合,他只知道融合之后他们才能从这个推演器的怪圈里解脱出来。 “那么怎么封印第五个人格?”思危又问。 “谁告诉你要封印第五个人格了?!”景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72.地图伍:西方幻想(九)你猜到这个转折了吗?=V= 思危一愣,他觉得他好像又被骗了:“魔族的先知,她告诉我说必须要封印了你们五个,才能够将你们融合,然后帮助大陆脱离既定的轨道什么的。哦,对了,她还告诉我在新婚之夜要直接就封印了精灵王,我却因为和路西维德说话给忘记了。” “忘的太好了。这事你不用管了,我去找她好好聊聊。”景渊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这个不知道感恩的东西。 故事里魔族的先知是个一生都被困在魔法阵里无法离开半步的杯具人士,精灵族和魔族开战后,路西维德曾经悄悄去找过这个先知,达成了一笔交易,他们帮主先知把她一半的灵魂转移到一个将死的小女孩身上,让她能够自由行动,先知需要做的只是在魔族内部促成思危嫁给路西维德的这件事情,没想到她野心这么大,竟然妄想着让思危封印路西维德,使得他失去力量,之后的局面会如何,连景渊都猜不到这位异想天开的先知会干出什么。 “那我需要做什么吗?”思危焦急的问道,他差一点又做错事情了。 “玩,享乐,以及在我非自愿的情况下,不要再把我封印回去。”说完,景渊就离开去找路西维德,商量派人送现在完全没有力量的他去找魔族先知的事情了。 景渊走后很久,思危都快要迷糊着的时候,路西维德又回来了,他从身后拥住思危,低声开口:“我听景渊说了,抱歉,我还是吓到你了吗?是我不好,我没有生你的气,真的,我只是,只是在和自己较劲,我不明白过去的那些个我为什么会那么幼稚,这种时候了还只想着自己,一点轻重缓急都不懂!我真是……太糟糕了。” 思危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转过身,面对着路西维德说:“不,是我错了,我好像永远都无法学的聪明一点,明明你的身份很好猜,孝瑜他们当时的样子现在想想也很有问题,但是我……” “但是你还是选择相信了‘我’,对吗?我很高兴,真的,因为你这样的信任,相信一个人不难,难的是在发现被那个人骗过一次之后还会选择第二次、第三次的去相信。这不是你的缺点,反而是难能可贵的优点,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路西维德的声音磁性极了,听起来是那么可靠。 “我爱着的也就是这样的你,不要讨厌过去的自己好吗?也许曾经的你很幼稚,很天真,甚至是自私的,但你也不完全是这样的啊,在我眼中每一个你都是最棒的,你很体贴,很细心,还很善良,虽然嘴上说着什么就让这个世界毁灭了吧之类的话语,但我知道,你的心其实很柔软,但凡稍微给你一点希望,你就会重新站起来,对世界再次充满希望。我喜欢这样的你,也许这么说很傻,你也不会赞同,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只是藏的比较深。” 就像是莫汉曾经对思危说过的,在没有被社会打磨过棱角前,也许你看上去很傻,但你却有着被打磨圆润了的你绝对不会拥有的真实。 不要讨厌过去的自己,即便也许过去的你真的是做了很多现如今看起来恨不能过去不存在的事情。但没有过去那样的你,就不会有如今这样的你,要永远相信,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独一无二的存在,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谁比你自己更爱你。 “这是被变相发了好人卡吗?”路西维德凑近思危,一边吐着暧昧的气息,一边说道。 “喂!” “我刚刚可真傻,”路西维德自顾自的埋首在思危的脖颈间,“我怎么就直接放弃了自己身为新婚丈夫的权利和义务呢,幸好现在幡然醒悟还有不算晚,你想我了吗?” “!!!” 第二天……好吧,思危在骗谁,他其实是第三天才起来的。 第三天起来的时候,思危发现景渊已经回来了,而且是直接把自己给封印了,卡片的颜色如孝瑜的卡片那般也暗淡了不少。 思危这才觉察出这是出事了,他赶忙试着解开孝瑜和景渊,果不其然的,根本无法解封,他又试着解开天峥,幸好天峥师尊出现了。 “对不起,我骗了你。”师尊一出现第一件事情就是道歉,他当初也知道瞒着思危精灵王就是第五个人格的事情根本瞒不了多久,但他还是出于私心选择了铤而走险,因为毕竟和思危结婚的可不是他。 “没事,虽然不是很懂,但我还是能理解你们这么做的心情。然后,你快看看,为什么我无法对孝瑜和景渊解封了。” 天峥明显的很是错愕了一下:“他们已经无法解封了?景孝瑜?” “是啊。”思危点点头,“师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这是好事,虽然我没想到最难搞的景孝瑜竟然这么容易就……”天峥笑了,“等我们四个人都无法解开封印的那天,就是我们五人融合在一起的时候了。” “原来是这样。”思危恍然,然后他又问道,“师父,你也不想融合吗?” “不想,但是我愿意为了你去这么做。我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当你搞定了最难搞的景孝瑜之后就同意融合的,我怕你在景孝瑜手上吃亏。”天峥曾经接受过景孝瑜的记忆,所以他最忌惮的也是景孝瑜。但既然景孝瑜都同意了,他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虽然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融合的事情,可他能接受。 还有一点就是,天峥私心里觉得也许最后的结局不会像是景孝瑜想的那么糟糕,他们五人现在就能够在脑内彼此交流,不也没有出现什么谁吞噬了谁的情况嘛。 “师父……”思危看向天峥,“是我让你们为难了,对吗?” “不,你怎么会那么想,这和你无关。只是我们都很难接受彼此最糟糕的一面,就好比你小时候总过一些至今都不想回想起来的很难为情的事情吧?我们现在就是彼此最难为情的事情,我们不想面对彼此。不过我也不觉得融合了之后我们就要消失,道家讲究一生万物,万物合一,我们是单独的个体,也是一个整体,从来不存在什么谁消失而谁又存在的事情,不用为此内疚。” “谢谢。”天峥这个站着师尊名分的人总是能很快就做通思危的思想工作。 “你永远都不用对我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说谢谢。”天峥这样说,“那么,还剩下最后一个了,加油吧!” 说完,天峥消失了,卡片也随之暗淡了下来。 现在,思危看看封印的卡片槽,唯一剩下的就是景澄了,也是……最难搞的一个。 …… 故事写到这里,景裴,也就是作者晴九终于停下了敲打键盘的动作,该如何帮助思危克服想要毁灭全世界的中二病景澄呢?他看着文档喃喃自语,那文档里赫然就是思危的整个人生。 景裴点了一支烟,每当他遇到灵感不畅的时候都爱这么做,但他到最后还是没能想到该如何处理景澄。他终于放弃了,缩小了文档,桌面上出现了景裴给思危画的人设,一个稚气未脱的大男孩,脑袋上还有一个特意竖起来的呆毛做成了动态效果,正一晃一晃的,可怜巴巴的看着电脑屏幕这头的景裴,好像在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景裴抬起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着电脑屏幕,一遍又一遍,他说:“你没做错什么,错的是我的大脑,我怎么会幻想出这样一个你,并且还爱上你了呢。真是太可悲了,幻想一个恋人什么的。” 是的,思危是幻想出来的,景裴笑了,却比哭还要难看,如果不是幻想出来的,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有像思危那么蠢却又那么幸运的人呢?又或者,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思危那样全无保留的相信着他,即便被骗了一次又一次依旧还是选择相信着他的傻瓜呢?这种每一寸都是按照他的要求量身打造出来的完美爱人,当然只会存在于幻想里。 而他为了这个幻想都快疯魔了,每时每刻不在想着他和思危会在他不同的故事背景下会发生什么故事,墙壁上到处贴满了思危的人设,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思危人偶,吃饭时会多摆一个人的碗筷,晚上睡觉甚至还会抱着一个等身的思危抱枕…… 现在,这个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幻想该倒头了,景裴这样告诉自己,也许他当初设定景澄这个性格时就是为了在这里终结自己无妄的幻想,好像就是在对他说,醒醒吧。 一盒烟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全部抽完了,景裴揉烂了手里的烟盒,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把思危这个只写给他自己一个人看的故事结束掉,直接关闭文档,把这些不知道花费多长时间打出来的稿子全部抹杀,让自己彻底绝了念头。 ……当看着是否将更改保存到“珍宝”文档的时候,景裴握着鼠标的手却怎么都无法点到“否”这个选项上。 他还是做不到,做不到就这样把思危抹杀掉。 该怎么办,景裴彻底慌了神,思危,思危,思危,思危,思危,等他回过神来时,满屏幕都已经只剩下了这两个字,为什么呢,你不是真的,你不是那个这世界上除了我自己以外最爱我的人。 73.地图伍:西方幻想(十)推演器才是真BOSS不解释! “你知道我在地球上等了你多少年吗?”景澄出现后只问了这么一个让思危始料未及的答案。 “对不起。”除了这句抱歉思危根本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虽然后来机甲世界可以理解为是景澄从地球穿越到了千万年后,但在穿越之前景澄本人却是实打实的在地球等待了千万年,一直在等待,从希望到绝望再到重获希望,那是一个相当漫长的时间,思危全程都在昏睡,根本无法对这些匆匆流逝的时间有什么特别清晰的概念。 “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听你一句对不起。”面色苍白犹如一个幽灵的景澄死死的盯着思危,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思危语塞,他看着景澄,很明白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景澄继续质问。 “不要着急,等我回来。”思危曾经对景澄的保证他一直记得,记得很清楚,一字不落,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更加内疚,如果当时他没有自作主张,选择带上景澄,谁又能够知道结局会是怎么样的呢? “恩,我终于等到你了。”景澄却在思危垂下头时,露出了一个再灿烂不过的笑容,他低声说,“只要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真的很想你,特别想你。” 思危吃惊的都忘记做出吃惊的表情了,因为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么露骨直白的话会是出自最傲娇别扭的景澄之口,一般这种时候他难道不应该是说我才没有想你呢之类的话吗?而且景澄竟然在那样之后还愿意这样对他……他不会在地球上真的待出什么事情了吧?【喂 “前段日子的折腾就当作我对你的报复了,我才不是对你心软,哼。”扭头,昂下巴,熟悉的景澄又回来了。 思危这才终于放下了对景澄的担心。【泥垢 “那融合的事情……”思危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只要你回来就好,你懂我的意思吗?”景澄看着一脸困惑的思危,无奈叹气,“你干脆就笨死算了!” 说完,景澄就这样直接消失了,一句话都没再给思危留下,但他暗淡的卡片却代替他补全了他的话,我只要你回来就好,我根本无所谓会不会和别人融合,因为我只要你能回来就已经很满足了,拥有你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我再也别无所求。 思危怔怔的坐到床上,没想到本来以为最难搞的景澄反而是这么容易搞定。 路西维德正在此时推门进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对思危说什么,就已经眼前一黑,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现实社会,他叫景裴,还是那个笔名叫晴九的网络写手,会精分出无数个自己去爱一个人的作者,虽然他处理好了景澄的问题,但他依旧无法真的拥有思危。 缘起缘灭,不过一枕黄粱。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可悲的事情吗?景裴以前其实挺看不上写同人(在原着的基础上进行二次创作)的作者的,觉得他们不过是拾人牙慧,还扭曲了原着作者的意愿来符合自己的妄想,但现在他却又有了新的想法,没有爱,又怎么会想到要去写别人的故事呢,同人其实是为了打破二次元与三次元之间的次元壁,虽然我们永远都无法在一起,但最起码这世界上还有人知道我爱你。 就在景裴考虑是不是该把这个只写给自己的故事也放到网上的时候,他的短信铃声恰好在此时响起,看着手机屏幕,他惊愕的睁大了眼睛,一个快递,来自未来。 …… “你们打算怎么做?”离开思危的房间后,IA对景渊和莫汉问道。 “把这个东西通过时间机器寄回过去,当它不再存在于这个时间之后,它就无法在影响当今的格局了不是吗?”莫汉说出了他的打算。 “那你想把他寄回哪里?”IA问。B宇宙很高科技,什么都有,也包括时间机器。 “把他快递给还没有收到推演器的思危。”莫汉终于想到了那个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答案——是他们从未来把推演器寄给了思危,完成了这个环。 “人工造成一个思维矛盾环,然后来破解现在的局面?” “是的。” “我喜欢。” “真能成吗?”景渊提出了异议。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大家一起消失,你很害怕吗?”莫汉冷眼撇着景渊,虽然他是为了思危而决定接受景渊没错,但不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我不害怕,但我怕思危消失。”景渊回答,他看向莫汉,与他对视,然后他在莫汉的眼睛里也看到了同样的恐惧,他们对生死都看的很淡,应该说他们对什么都看的很淡,却唯有思危,怎么都无法放下。 “那你是要选择方案一?你放心,在你不在的日子里我会照顾好思危的。”莫汉对此倒是很喜闻乐见。 “不,我的意思是,把推演器寄给过去的我。” “过去的你?”莫汉皱眉,他有点不明白。 “寄给景裴,也许你不知道景裴是谁,但我想你一定会对晴九这个笔名有些印象。”景渊在那一刻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好比为什么他总觉得莫汉的性格是那么的熟悉,虽然这个想法也许很扯淡,但他坚信他所想到的就是真相。 …… 第二天天一亮,景裴就被自己的手机狂轰滥炸的铃声吵醒了,来电话的是和谐网的副总,他激动的告诉景裴,他的笔名晴九得到了个千万打赏,这次的打赏为网站和景裴分别一下子带来了五百万的收益,景裴现在就是网站的财神爷。 景裴怔怔的说:“你说我被千万打赏了?” “是啊,傻了吧?我当时也不敢置信。”副总继续很激动,“你赶紧起来上网看看,顺便在微博上感谢一下读者,这可又是个决不能放过的土豪。” 景裴在挂了电话之后,却已经顾不上上网了,他打开窗帘,在自家门外看到了飞来飞去的悬浮车,也看到了形形色色的外星人,打开电视机,新闻里正在播报新闻——来自另外一个星球的大启国的皇储闻伯绎即将和他的弟弟闻孝来地球进行国事访问,而经济频道里思氏董事思危刚刚出席了一个剪彩仪式,电视里,呆呆的青年成为了现实。 景裴几乎是在看到思危的下一秒就破门而出,恨不能现在就直奔思危的家,去敲响思危的房门,对他介绍,嘿,你好,我是景裴,笔名晴九,你愿意试着只当我一个人的爱老虎油吗? 可是,等真的上街了,景裴才发现他干了一件蠢事,他根本不知道思危住在哪里,而他又出门太过着急,忘记了带外套,带装着钱包、钥匙以及手机的外套。就在景裴欲哭无泪的站在小区花园里的时候,穿着白T恤呆毛少年就这样迎面而来,手里还拿着他的快递。 看着目不斜视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思危,景裴觉得他整个人好像都在那一刻静止了,思危真的存在,他真的,他…… 该死,刚刚怎么忘记上前自我介绍了! “喂!你还要傻站在那里多久?”思危的声音从景裴身后传来。 “你?”景裴错愕回头,“你都记得?” “当然,我不仅记得所有东西,我还知道你他妈的就是晴九,孝!瑜!你!个!大!骗!子!劳资再相信你,劳资就是傻逼!”思危怒气冲冲的样子也可爱极了。 景裴冲上前去死死抱住了思危,除了这个动作他不知道该如何再表达他自己澎湃的感情。 “你怎么了?”思危感觉他的肩膀好像湿透了,他一下子变得手忙脚乱,慌乱无措起来,他说,“你别啊,我逗你玩的,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我那么喜欢你,不对,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你了,你别哭啊,乖,表哥给你吃好吃的。” “这个世界我可比你大。”景裴破涕而笑,然后他在下一秒就夺过了思危手上的包裹,“这个快递归我了。” 思危怔怔的看着土匪像的景裴:“这本来就是给你的,我买的牛肉干终于寄回来了。” “牛肉干?”景裴一愣,看了一眼手里的快递,真的是牛肉干,“那千万打赏?” “啊,你已经看见了啊,哈哈,怎么样,感动吧?我终于说动我大哥同意让我也来一次千万打赏了,当土豪的感觉真爽啊,闻孝过几天就来了,哼哼,这次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再在我面前得瑟,一千万的打赏怎么了,爷也可以,爷不差钱!”思危得瑟极了。 景裴哭笑不得的亲了亲思危的下巴:“你这样赌气又是为了哪般,网站要分去一半的。” “噢,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我顺便把和谐网也给收购了,网站的那五百万还不就是我的,而给你的五百万,夫夫共同财产,那也是我的,也就是说我一分钱没花就干掉了闻孝,爷果然是很有商业头脑呢。从今往后我就是你老板了,放心吧,我一定会用心潜规则你的,咩哈哈。” “求之不得。”景裴觉得现在就可以开始潜规则了,咳,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些问题要问思危:“那你大哥答应你这些,有没有什么附加条件?” 一提起附加条件,思危立刻蔫了,他小声说道:“大哥说,收购网站和打赏的钱都从我今后的零花钱里扣,每个月都要扣百分之五十,还要收利息,他比黄世仁还黄世仁,一半的零花钱,我连月中都花不到!以后我可就靠你养了,你必须负起责任来QAQ” “我的荣幸,王子殿下。”景裴吻住了思危的唇,那是比他任何想象和描写都要甘甜而又美好的存在。 “对了,我大哥还说了,在法尔瑞斯大陆的婚礼不算数,你必须再筹备一次婚礼。” “没问题。” “还有孩子……他强烈要求将来由他来带。” “这个算是你大哥答应你给我打赏一千万和受够网站的附加条件之一吗?” “呃,不算。” “那我会亲自出面去和他协商关于我的孩子到底该给谁来养的问题的。” “对了——” “恩?” “——我爱你,孝瑜。” “我也爱你,直到永远。” 正文完我的世界果然有问题(穿越)下——雾十
作者:雾十 录入: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