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杨平说你之前的易容术很高超,你平时都没卸下过,对吗?”云双罹询问道。
银首盯着他那双犀利深邃似乎能明察秋毫的双眸,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迟疑地点了点头。
“萧连看到过吗?你的真正容貌。”
“看……看到过……”银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闪烁不已,似乎怕对上云双罹那双能看透人心理活动的眼神,偏着头不敢转回去。
“我猜,他望着你的眼神很痴……也很恐怖,他应该对你起过杀意,也或许他还想……爱怜却又无情地占有你,或者一点点摧毁你,欣赏你那痛苦又隐忍的表情。哈,他一向那么变态。”云双罹嘴里吐出令银首羞愤不已的字眼,毫不留情地一点点击溃他心中坚守的防线,虽然过程有些痛苦,但他绝不会因为疼惜他而退让半步,因为早点让他认清现实,才是对他最大的帮助,而且他也不想自己活在担心受怕当中,失去烬儿只要一次就够了。
“够了!”银首猛地转过头,一脸杀气地瞪着他。
云双罹眯了眯眼,不紧不慢继续说道:“看你样子,似乎我都猜对了,好吧,那就换个话题继续。他让你潜入火云宫取回木匣子,你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吗?”
“什么?”
“里面都是一些当年他犯下的恶行,以及风雨楼与火云宫不共戴天的仇恨。”说到这里,云双罹双眼泛着凶光,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萧连碎尸万段,随即他表情一收,变脸跟变天气似的,风轻云淡地吐了口气,“换句话说,他就是我们兄弟失散,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究竟是什么?”银首皱着眉头问道,他虽然能感受到云双罹心中对萧连的恨意,但他对当年的事情一概不知,而且小时候的记忆完全不记得了,没有切身体会的他无法像云双罹那样表现出愤慨的情绪,甚至连该对萧连产生的仇恨心理一点也没有,不可否认,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就算对方只是把他当成没有人权仅供他支配的杀手,他也依然心存感激,就像云双罹之前说的那样,站在萧连的角度,他没有任何不对。当然,或许是受了血缘关系的影响,对于云双罹的话他也并不只是听听罢了,而对于萧连,确实没有之前那么无条件的相信了。
云双罹自然希望把事情的真相讲给他听,但是故事太长,他貌似没有那么多时间,这种无疾而终的感觉实在太郁闷,无奈条件限制,他只得先将此事放下,待解决了当前的问题再说。
喉咙的腥气越来越重,脸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云双罹皱着眉头,扯了扯嘴角,似自我安慰地说道:“忍了这么久,你再不帮我,我怕是真要死了。”
故事讲到一半就停下是肿么个事情?银首脸上露出震愕的表情,直到云双罹再次一口血喷出来,乌红的血液让他的心脏跟着一紧,他才猛然回过神,眼底的惊慌与担忧再也藏不住涌上来,事实上,在云双罹最初口吐血时他的精神就没松懈过,若不是云双罹强撑着要给他讲故事安心,他还真想直接扒了他的衣服。
“你什么时候中毒了?”身体情况严重到连忍耐都不行了么?银首不敢想象,心里却升起一股怒意,这人到底有多逞强,这般折腾自己的身体又整的倒谁,还不是自个儿活受罪!
“我以为你知道。”云双罹诧异地撑起眼皮,神色有些疲倦。
“我怎么知道?!”银首没好气地反问道。
云双罹闭上眼睛,任银首脱掉自己的衣服,片刻后情不自禁地笑了声,声音暗哑而低沉,而后道:“原来如此,你被他利用的真够彻底。”
“什么意思?”银首手上的动作一顿。
“让我来。”云双罹虚弱地推了推他的手,开玩笑,在下面的经历体会一次就够了,他又不是被虐狂。
被他转移话题,银首也不恼,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没什么扭捏的,不过上下问题可是关乎男人的尊严,而且……“我以为你很享受在下面的滋味。”
云双罹自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薄唇一抿,有些恼羞成怒地反驳道:“当时你命悬一线,情况危急,我又是当时唯一的人选,若非如此,你觉得在那种情况下压得住我?”
“别把我当傻瓜一样骗,我虽然神志不清,但该有的印象还是有的,就你当时那种毫无内力的身板能压住我?”银首勾了勾唇,冷笑道,然后强势地扳开他的双腿,将自己的身体嵌进他双腿间,“而且就你现在这副虚弱的随时都会死掉的模样,给你机会你也上不了。”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显然云双罹也不甘妥协,他躺在地上望着银首那神采奕奕的面容,虽然被迷得目不转睛,但时间不对,这时候犯花痴可就是把自己送入虎口,早知道就不强撑那么久,或许他就有力气推到面前这个双眼放光的男人了。不过后悔也已经晚了,云双罹睁大双眼,觉得自己就是铁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份儿。
“你看两次的情况都那么相似,公平点,咱们一人一次好么?”云双罹强颜欢笑,努力说服银首同意,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毕竟银首也是个大男人。
说句不好听的话,两人一起从娘胎里出来,基因相似程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唯一差别就是生长环境不同,不过环境差异再大也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本性,所以云双罹有多强势,相对的,银首就有多霸道。
可以说,三观被云双罹动摇的银首虽然还未给对方一个准确的答案,但就凭他现在这野外“苟合”的行为也能看出他已经逐渐摆脱了萧连对他的束缚,本性也开始自由发挥,用放纵二字来形容绝不为过。
45、解开心结
银首被他的话气笑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明明浑身软而无力,却还要死鸭子嘴硬地跟他讲条件,似乎不见棺材不落泪。虽然站在云双罹的角度来说,要他雌伏于男子身下确实不可能,但是自己就可以吗?何况他大发慈悲地救他,可不是来跟他讲条件让他摆谱的。
思及此,银首挑了挑眉,勾着唇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确定?”
“非常确定。”云双罹眼睛一亮,觉得机会来了。
银首从他身上爬起来,然后笑道:“既然如此,你就来吧。”
云双罹眨了眨眼,见他环抱着手臂拭目以待的态度,兀然醒悟过来。原本以为烬儿多好说话,敢情是因为自己现在连动手指的气力都快没了,就算给他机会他也用不上,云双罹望着他那看好戏的表情,在心里默默地流泪:烬儿似乎变得腹黑了。
见他脸上露出妥协的哀怨模样,银首眯了眯眼,似乎打击他的不够,伸手摸了摸他下半身趴在黑色丛林中半硬的巨物,嗤笑道:“就算我主动坐在你身上,你这下面似乎也不行呢。”
云双罹脸颊一红,神情更是哀怨,烬儿落井下石的太快了吧?
“下次……”云双罹喃喃地道,终于认命地闭上了眼,脸上露出赴死的悲壮表情。
下次?银首漫不经心地咧了咧嘴角,有没有下次都难说呢。
“别……”察觉银首冰凉的手指伸向自己的臀缝,云双罹突然睁开眼睛,脸上有些难看,瞥到银首那张因为不笑而显得冷漠的脸,又将脑袋偏向一边,脸上露出一丝可疑的红晕,“别在这里……”
他们所在的位置离大路不远,若是有行人路过,绝对能听到从他们这里发出的任何声音。
“哦?原来火云宫宫主也会害羞?”银首眯了眯眼,似成心看他脸上的窘态,调侃道。
云双罹气的咬牙切齿,怒火中烧,偏偏自己的命根落在他手,不敢轻举妄动,还有前提是他能动起来。他没想到烬儿除了杀手的冷酷无情外还有这么一面,简直让他大开眼见,心中禁不住怀疑,萧连是不是没把他教导好成长过程中长歪了,以致于性格这么恶劣。
银首一只手在他身上游走,另一只手握着他的命根,听到他嘴里痛苦而又快乐的细碎的呻吟,边撸动边得寸进尺地撩拨他的脾气:“光天化日之下光裸着身子被人握住命根,还一脸享受地呻吟着,一想到有路人经过,是不是觉得很刺激?嗯?”说罢,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巨物的铃口溢出死死粘稠的白浊,银秽而龌龊。
云双罹羞愤地瞪着他,从没觉得他这么可恨,在郊外野战不是没有过,但这次明显不同以往,不管是两人的身份还是上下问题都让他心血澎湃,刺激是有,但恐怕惊吓更多些,毕竟掌控权不在他手里,这种将自己完全交付给对方的被动行为让习惯掌控他人命运的火云宫宫主完全没有安全感,偏偏这时候还用言语刺激他的感官,简直是疯了!
银首的衣物还整齐地穿戴在身上,而云双罹早已被他脱得一干二净,空气闷热倒感觉不到冷意,两人不对等的地位让云双罹搁不下面子,特别是对方还不冷不淡地给他纾解欲望,他咬了咬牙,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在银首惊讶的目光中将双臂环在他的脖颈上,然后一口咬上他的嘴唇,用牙齿碾磨着他的唇瓣,直到尝到嘴里有股铁锈的味道,才放过被他咬的充血的唇,然后用舌头顶开他阖着的牙齿,长驱直入口腔肆意搅动。
银首怔怔地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庞,精致的面容让他有些晃神,直到自己的舌头被他缠住,才拉回不知飘到哪去的思绪,心情复杂地动了动舌尖,一点点回应对方的探索。他顺势搂着云双罹的腰,另只手不知疲倦地给他撸着欲望,好不容易分开双唇,两人都已气喘吁吁。银首盯着那张不再苍白转而布满潮红的脸,被压制的情欲呼吁而出,他情不自禁地直起身吻向云双罹眉心不知何时显形的火红印记,伸出舌尖轻轻舔舐,忽然察觉左锁骨处一片灼热,他顿了顿,低头一看,那灼热之处正是烙印着相同印记的地方,随着他的舔舐亲吻,那里泛着火焰般的光芒,一股酥麻的感觉向四肢百骸涌去,如电流攒过,令人心悸不已。
敏感处被人如此色情的亲吻,云双罹原本就软的身子差点变成一滩软泥,体内情欲瞬间高涨,疼痛也不是那么明显了,也不知是谁最先失去理智,葱郁的树林里放浪的呻吟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久久不散,将整片树林都染上了暧昧的气味。
蹲在路边上的李游沉默地盯着脚边的砂石,一根玉笛在手指间飞快地旋转,细小的风声模糊了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却抹不去绕在心尖上的那丝余热,真是……羞红了半边脸呀!
一场情事过后,云双罹的精神再也撑不住,一脸疲倦地昏睡过去,银首默默地给他擦了身子,然后抬起他的手腕把脉,除了精气消耗脉搏有些虚浮外没有其他异样,他体内的毒性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会儿似乎又潜伏起来了。
穿起散落在草丛边的衣物,瞥了瞥睡得很沉的云双罹,光裸的身上满是被他标记的红色印记,有些地方是青紫的,足以见当时他有多粗暴。银首抿着唇,脑海中思绪很乱,云双罹因冷意而微微蜷缩起身体,却不小心牵动了被使用过度的地方,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平时那么强势的他,此刻看上去却脆弱的不像话,哪有他曾经见过的属于火云宫宫主应有的气派和风采。
他想起刚才探脉搏发现的问题,云双罹的内力似乎运行的不舒畅,而且那内力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厚,他可不信火云宫宫主的内功连他都比不上。以云双罹现在这状态,不消说他,怕是连风雨楼排行第二的杀手都对付不了。
思前想后,唯一能解释云双罹现在这个糟糕状态怕是跟他有关,而唯一与他有交集的时间,怕就是那次了。他想起楼主曾经跟他说过的关于云双罹的弱点,难道那次帮他解毒让他的武功出了差错?
银首烦躁地抓了抓头,心里有些难受,有对云双罹的愧疚,也有对萧连的失望甚至愤怒。
当初萧连交给他关于火云宫位置的地图,他虽然怀疑但未曾多想,现在想想,楼主还真是用心良苦,光是一张地图就费了那么多心思,亏他当时还以为楼主有别的用意,却不想,真正的用意却是明目张胆地告诉他,就算他再怀疑也不得不服从命令,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他的目的就是故意让银首潜入火云宫。就算取回木匣子也是其中原因之一,但他的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让银首和云双罹自相残杀,之后潜藏在火云宫两年的蓝岚的行为也正好印证了他的用意,不然如何解释蓝岚偏偏等到银首到来后才开始行动。
情蛊是一种奇蛊,一旦进入人体后便会融入血脉中,根本没有解药,偏偏情蛊的功效决定了中蛊双方必须在一定期限内交合,否则便会爆体而亡。然而银首修习了寒冰诀,压制情欲不是问题,所以问题就在云双罹身上。
若当时银首只是身中情蛊之毒,云双罹根本不会有事,偏偏他体内还有与情蛊同源的百花毒,这种情况下的交合将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在银首把身上的子蛊度给云双罹的同时还会把身上的百花毒一并渡过去,同时还会调动两人的内力连在一起。
银首的内力属极寒性,一旦与云双罹体内的至阳内力融合在一起,便会相互影响,从而使云双罹的武功无法再精进。最重要的一点是,萧连并没有将寒冰诀心法完整地交给银首,并且在后期还有意错误的引导,这就是为什么当初银首练功差点走火入魔的原因。因为路法不正,所以对云双罹的伤害极大,致使他体内寒性凝滞,内力运行受阻,偏偏那时候他又处于功力恢复期,这就使得功力每恢复一分五脏六腑的疼痛就增加一分,最终停滞下来,因此到现在他的内力还未恢复,而身体也一直没能痊愈。
不过现在银首还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只知道云双罹现在这种状况是由自己造成的,再加上心里已经认可他这个哥哥的存在,心中更是愧疚不已,顿时对萧连这个养育了他十几年的义父外加主人淡了不少感情,毕竟害他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就是他这个名义上的义父,而且还利用他伤害了他的亲人,他要是还能心存感激就真的良心被狗吃了。
若是云双罹知道他在无意中破坏了银首与萧连间的联系,怕是心都要乐开花了。
“哥……”银首,不对,现在应该是云双烬了,他摸着云双罹的脸颊,嘴角微扬,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46、拨云见雾
夕阳西下,在路边守了大半天的李游听到树林里的脚步声连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面带笑容地望着来人,只是当看到自家宫主被少宫主以公主抱的形式抱着,嘴角不由得微抽,这姿势……难道宫主又是在下面的那个?
只要一想到以后这种情况会经常发生,他的内心有些不淡定了,虽然少宫主也不弱,但怎么看宫主也不像是在下方的那位啊,难道自从上一次后,宫主发觉其实在下方也很爽?当然,以他对宫主的了解,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所以说还是宫主的身体太虚弱的缘故,竟然连少宫主都压不住了。
李游在心里默默地为云双罹点了根蜡烛,希望醒来的后的宫主不会朝他大发雷霆。
云双烬自然老远就看到李游脸上纠结的表情了,不过没在意,只是走近了才开口道:“你家宫主身体究竟怎么回事?”
什么你家,叫声哥不行吗少宫主?李游同情地瞥了眼沉睡中的云双罹,然后正了正色,忧虑地回答道:“少宫主离开后,宫主昏迷了两天,杨平诊断出宫主体内寒性凝滞,功力无法顺畅运行以致于到现在还未完全恢复,再加上情蛊和百花毒的影响,宫主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转。”
跟在宫主身后的这些天,他已经知道宫主把身份告诉了云双烬,这时候称呼就应该变了,天知道“少宫主”这三个字憋在他心里老久了。看少宫主这样子,似乎已经接受了他的身份?李游沉思着,看来他该找个时间把这个消息传回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