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一脸慌张地跑到楚之洛面前,一眼就看到了那枚在阳光上闪烁着七彩色泽的戒指躺在楚之洛手边。见状赶来的山口夫妻,也看到那枚从楚之洛口袋里掉出的戒指。
「戒指怎么会在这里?」
一时间人声鼎沸,所有人地焦距都集中在楚之洛身上。楚之洛百口莫辩,他不知道为什么戒指会出现在他的口袋里。
「然,不是我……」
楚之洛慌乱无措地抓着萧然有力的掌心,一时间心乱如麻。萧然定神了片刻,他很清楚地知道这枚戒指不可能是楚之洛拿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戒指的存在。那很明显就是有人在陷害他。
天旋地转。
面对周围人质疑的眼光,楚之洛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压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萧然焦急地拍了拍楚之洛的脸,企图把他唤醒,却发现怀中的人一动不动,面如死灰。那日在停尸房看到唐薇薇尸体的那一刻,无尽黑暗的恐惧再一次席卷而来。
「之洛!之洛!」萧然全然没有了平时泰然自若的神情,紧紧抱着怀中昏死过去的楚之洛,对着人群就是一阵怒火滔天地狂啸,「医生!快叫医生!」
山口正川这才意识到事情的危急性,赶忙吩咐下人将家庭医生找来。楚之洛被安置在山口家一间空闲的客房里,萧然冒着汗水的掌心紧紧握着楚之洛的手,胸腔出彷佛窒息一般令人煎熬。赶来的家庭医生简单地给楚之洛做了一个检查,对着萧然道,「令夫人身体什么大碍,可能是太过劳累再外加感染风寒所以才会晕倒。」
「没有别的什么问题吗?」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萧然有些无端地焦躁,「他昏过去已经有一会儿了,为什么还不醒?」
「令夫人的心脏似乎不太好,也有些关系。不过,大致上是没有大碍的。劳累过度就会进入沉眠状态,等他醒了就好了。」医生耐心地解释道,「我会写一个药单,到时候您去附近的药房买来,让夫人服下就好。」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不好说。只能耐心等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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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我想去一趟外公家。」唐少宁特地推掉了今天所有的行程,安排了空闲的时间准备去一趟乡下外公家。
还半裸着身体躺在床上的唐宁远慵懒地从床上坐起来道,「怎么突然要去?你外公不是……」
唐少宁的外公在唐薇薇去世后没多久因为伤心过度再加上年迈体弱也去世了。自从唐薇薇和唐少宁的外公去世以后,乡下的别墅就空置了下来,虽然定期有派人打扫,但唐薇薇去世前所有的东西还安放在老别墅那里。
「我想去整理一下微微的东西。」唐少宁打好胸前的领带,走到床边在睡得半醒之间的唐宁远额上落下一个亲吻道,「你要是还很累就不要跟我一起去了。我中午回来吃饭。」
唐宁远揉了一下眼睛,雪白的双臂勾上唐少宁的脖子道,「我陪你一起去吧。你等我,我去换衣服。」
唐少宁勾勾唇角,大手滑落在唐宁远纤细的腰际,「你确定你有力气跟我一起去?」
唐宁远白皙的脸上浮上两朵红晕,没好气地拍掉唐少宁在他腰间挑逗的大手道,「你不要一大早发情我就有力气陪你去了!」
「好像……来不及了。」
两根颀长的手指一并挤入昨晚被捅得松软的后泬。唐少宁保持着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只是解开裤链就顺着股缝朝着艳红的穴口一插到底。
「啊呜──轻点,昨天才……啊──」
过于粗壮直长的男木艮在肠道深处肆无忌惮地搅动着。唐宁远盘坐在唐少宁身上,两条细白的腿勾着男人精壮的腰。红唇轻磨着唐少宁的嘴角,粉嫩的小舌主动探入男人的口腔,与之纠缠起来。
「太里面了──稍、稍微出来点……不、不然一会儿──走不动了……啊……」
唐少宁似乎故意将粗圆的规头顶得很深入,搅动着腹腔里柔软的肠子。唐宁远那张布满媚意的脸上春色无限,后泬里的肠肉蠕动着吸附男人粗长的性器,上下摆动着翘臀将热物吞得更深。
「够、够了──少宁……射、射给我──回、回来再做……」唐宁远颠簸的身体紧紧攀附着唐少宁结实的身体。唐少宁俊眉微蹙,肠肉剧烈收缩,紧咬着凶悍的肉根。一个挺身,接着手臂的力量将唐宁远的屁股压得更低,紧密触碰到男木艮底部两个巨大的囊袋,「好、好深──肚子啊……别、别那么深……」
唐少宁快速地结束了这场短暂却窒息的欢爱。炙热的暖流冲进柔软的肠道,唐宁远扬起雪白的脖子,但双腿还紧紧勾着男人。等到顶端的冲射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唐宁远的腰都发软了,昨晚才被捅得酸胀的后泬没有得到好好的照顾,一起来又迎接了一场窒息的欢爱。
唐宁远有些无力地倒在床上,喘着粗气,唐少宁还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衣,拍了拍唐宁远柔软白嫩的臀肉道,「还有没有力气?」
唐宁远瞪了一眼刚刚发泄过一副春风得意的男人,面前撑起酸累的身体道,「我要洗澡,你抱我去,我腿软了……」
「被我干得腿都软了?」唐少宁依旧一副笑得痞痞的样子。
唐宁远气得牙痒痒的,没好气道,「快点!你还要不要走了!」
「干脆你在家休息吧。」唐少宁认真道,「你这样子,肯定走不动了吧。」
「啊──你别废话啦,我说了跟你一起就一起。」唐宁远觉得唐少宁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好好好,我抱你去洗澡。」
第二十三章:整理遗物
唐少宁跟唐宁远出门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乡下的别墅,除了定期来打扫的阿姨,不会有别人来。无人居住的别墅显得阴气沉沉,陈旧的大门被缓缓打开,花园里有一架漂亮的小秋千,两侧粗糙的尼龙绳上缠着凋谢的牵牛花。那是唐薇薇最喜欢的东西。唐少宁记得,那是唐薇薇8岁生日的时候,许下愿望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秋千,闲来无事的外公就亲自做了一个漂亮的秋千放在花园里送给唐薇薇做生日礼物。也难怪外公会伤心,这一切都是睹物思人。
唐宁远看到唐少宁看着花园里的秋千有些出神,便问道,「少宁,怎么了?」
「那个秋千是薇薇最喜欢的东西。」唐少宁沉沉地说道。
「那要收起来一起带回去吗?」唐宁远安慰性地握紧了唐少宁的手问道。
唐少宁神色恍惚了一下道,「一起打包带回去吧。」
往日充满欢笑的别墅里如今寂寥无人,显得萧瑟无比。唐少宁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别墅里那些陈旧的家具。他记得,以前母亲会坐在这里给唐薇薇和他说故事,笑得温柔甜蜜。即使没有父亲的爱,母亲依旧显得那么温润慈祥。临终前厚重的嘱托,让他好好照顾唐薇薇,他还是食言了。他不仅没有照顾好唐薇薇,还让他那个即将成为美丽新娘的妹妹成了自己的替罪羔羊。
唐少宁的神色显得深邃寂寥。好似这里的每一切都能勾起他脑海深处的回忆。唐宁远静静地站在他身边没有打扰,他知道唐少宁需要一个人静静地回忆一些属于他跟唐薇薇的记忆。
唐薇薇的房间面朝南,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唐少宁记得唐薇薇说过,她最喜欢房间里充满阳光的味道。别墅里每一个房间都光线暗淡,唯独唐薇薇的房间阳光充裕,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唐宁远悄然退到门外,只留下唐少宁一人沉浸在弥漫着唐薇薇气息的房间里。
洁白地床单整齐平滑地铺在床上,枕头之间是一只泰迪熊。唐少宁眼睛有些酸涩地拿过那只泰迪熊,他记得因为那一年帮里出了大事,他没能如约参加唐薇薇的生日,就随便让人从店里买了一个女孩子喜欢的泰迪熊。甚至都没有亲自挑选,就派了个人送过来,想不到唐薇薇将它保存的那么小心翼翼,现在还放在她的床边。
这一刻唐少宁才发现他跟唐薇薇之间的回忆真是少的可怜,尤其是在唐少谦来了唐家之后,他这个唯一的妹妹就像是被他遗忘在了角落那么多年。等他清醒过来,想要弥补她什么的时候,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窗口处摆放着一张老式的书桌,唐薇薇和外公一样,似乎尤其中意老式散发着木质香气的东西。唐薇薇说,因为那些东西里有回忆的味道。第一个抽屉里置摆放了一本类似于笔记本的东西,黑色的硬质封面,右侧有一个小锁。唐少宁找遍了所有的抽屉都没有找到钥匙。这看起来不像是一本普通的笔记本,倒像是日记本,看来这里面有很多关于唐薇薇的秘密。最后在唐少宁一个不经意间打翻书桌上的笔筒时,一把银灰色的小钥匙从里面掉了出来。
唐少宁的指尖有些颤抖,他将钥匙插进黑色笔记本右侧的钥匙扣,轻轻旋转。『啪嗒』笔记本被打开了。封页上,是唐薇薇娟秀的笔记:『致我最爱的萧然』。
唐少宁不记得他木然地坐在床边看了多久的日记。里面全是关于唐薇薇和萧然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直到唐少宁长久不变的坐姿让身体变得僵硬,唐宁远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少宁,你在干什么?」
仓皇无措间,潸然泪下。
唐宁远看到泪水滑过唐少宁坚毅却不失儒雅的侧脸。见过唐少宁哭得次数屈指可数,自唐薇薇死后,唐宁远没有再见过唐少宁流泪。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发现唐少宁坐在床上发呆。
「怎么了?」唐宁远冲进门,抚摸着唐少宁俊逸的侧脸。
侧目的时候看到了唐少宁手中那本黑色的本子,「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微微的日记。」唐少宁捧着日记本的手都在颤抖,「全是关于萧然的……」
「到底写了什么?」
「不能让萧然知道。」唐少宁突如其来冒出的一句话,让唐宁远有些不明所以。
「少宁,你在说什么?既然是关于萧然的,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
唐少宁合上日记本,神色恢复到往日冷峻深邃的模样,「我们就当没有见过这本日记本。」
唐宁远不知道唐少宁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点点头配合着说,「我知道了。」
唐宁远不知道那本日记本里写了什么,会让唐少宁那么紧张,甚至不能让萧然知道这本日记本的存在。日记本被唐少宁拿回家后就藏了起来,好几次唐宁远趁唐少宁不在家的时候翻箱倒柜地寻找唐薇薇的日记本,都不得而终。越想被珍藏起来的秘密,反而越容易被人发现。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永远的秘密。
楚之洛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高烧不退一直处在昏迷之间。戒指的事情成了那日晚宴上大家最关心的话题。萧然只是神色自若地向山口正川解释道,「原先是不放心之洛去洗手间,想去看一看。但进去之后发现桌子上的戒指,便自作主张地拿了,是我趁着之洛不留神的时候把戒指放在他口袋里的。主要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因为他从很早以前就非常喜欢这枚戒指了。因为我的莽撞引起了大家的骚动,真是对不起。」
原本以为山口夫妇会怪罪,却不料夫妻二人开怀大笑,说年轻人的爱情真是令他们羡慕啊。萧然的这一举动,大概就是中国人口中所说的,为搏红颜一笑吧,难能可贵啊。山口正川大方地将戒指赠予萧然,「萧先生就好好将戒指交给你的妻子吧。祝你们白头偕老,爱情永存。」
祝福的话语似乎成了俨然可笑的咒语。萧然的爱情,却不是楚之洛。那枚爱情钻戒赠予的是一段已经逝去却被萧然强行挽留的感情。多年来甚至夜深人静的时候,都是呼喊着那个人从梦中惊醒。钻戒钻进手心,却怎么也变不暖。楚之洛萧瑟的身影靠在窗台上,转身看到进屋的萧然嫣然一笑。萧然将戒指不着痕迹地塞进口袋,他们已经耽误了很多天在日本,萧然定了今晚起飞的飞机直飞清河市。
「感觉好点了吗?」萧然扶着靠在窗口的楚之洛轻声问道。
楚之洛苍白如纸的脸色上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虽然高烧已退,但整个脑袋还是头晕脑胀的,转得他有些恶心,「没关系了。跟山口先生他们道别过了吗?」
「嗯。」萧然点点头,「山口夫人似乎很喜欢你,还想你做她的模特,让她画一张人体素描呢。」
「诶──?」
「不过,没关系,我回绝了。」萧然轻轻抚摸着楚之洛柔软的发丝道,「你现在身体不佳,素描需要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恐怕现在不是好时机。她说下次有机会的话,她会再跟你说的。」
「这样子,没问题吗?」楚之洛抿了抿惨白的嘴唇道,「其实,我忍一忍也可以过去……」
「之洛,你没必要这样,真的。」
萧然半蹲着看着坐在床边的楚之洛道,「你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我。」因为你越是那样做,我越是愧疚。
「我没有啊……」楚之洛轻笑着说,「不是说有企划案吗?我是为了公司啊……」
这天下大概只有楚之洛能将一个谎言说得那么蹩脚却又耐人心弦了。心脏的位置猛然收缩了一下,这一刻萧然竟然想将那枚好不容易拿到的戒指戴在楚之洛那双漂亮的纤纤玉手上。只是一秒而已,脑海里立即浮上的是唐薇薇那张笑得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那时候唐薇薇笑着跟他说,『萧然,我终于能够嫁给你了。』有一个人,守了20几年的爱情全部都赠予了他,他对她的亏欠,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弥补的。
第二十四章:所谓爱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说楚之洛要回国了,楚之怀开车来到人群嘈杂的飞机场,一眼看到的就是楚之洛那张面色如纸的脸。一瞬间,好像让楚之怀回到了两年,看到了那个终日躺在病床上卧病不起的楚之洛。楚之怀的心抖了一下,搀扶着楚之洛的手冰凉一片。
「之洛他……」
萧然话没有说话,楚之怀就暴跳如雷,「我早就说过他的身体不适合坐飞机,他非要跟你去!萧然,你到底怎么照顾他的?」
萧然语噎,一时找不到任何完美的措辞去掩盖他对楚之洛的疏忽。默然的站在原地,楚之洛拉拉楚之怀的手道,「跟萧然没关系,是我自己身体不好……」
「别说话!」楚之怀气瞪了一眼楚之洛道,「你的帐我回去再跟你算!」
楚之怀二话不说将楚之洛塞进车子里,萧然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透过车窗的玻璃,楚之洛对着萧然淡淡一笑,示意他不要担心。口型做着『再见』话语。
那枚闪闪发光象征着忠贞爱情的钻戒躺在萧然的外衣袋里,久而久之被遗忘在了角落,甚至忘了当初想拿到这枚钻戒的初衷。这枚钻戒不是属于唐薇薇,而是楚之洛的。萧然比谁都清楚这点。因为是楚之洛,山口夫妇才愿意拿出这枚钻戒。如果让他们知道真相,他们会有多失望,那对恩爱的夫妻身后隐藏的竟然是弥天大谎。
「我跟你说过什么?!」楚之怀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生气过了,一进门就把楚之洛戴进房间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爸爸妈妈看到的话有多着急?」
「哥……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什么?洛洛,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楚之怀语气阴沉道,「你去医院见过医生对不对?」
楚之洛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医生说,你的心脏最近排异现象很严重对不对?」
空气里沉闷得让人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
「洛洛!你说话啊!」
楚之洛脸色刷白,解释的话刚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为什么你不说你认识萧然以来身体就越来越差了?你到底准备瞒我们多久?」楚之怀几乎有些崩溃。尤其是那日他跟乔希恒吵完架的当天,就偶然接到了之前楚之洛的主治医生打来的电话,说楚之洛病情加重,需要定期回医院做检查,配合治疗。
「洛洛,说话啊……」楚之怀觉得太累了。为了这个弟弟,他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不止是他,还有他的父母。每个人都想让楚之洛活下去,只要他能活下去,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明明已经进行了换心手术,手术也很成功,为什么、为什么楚之洛的心脏会出现排异现象。为什么老天爷对他们还是那么不公平,想要把这个弟弟从他们身边带走,「洛洛,我们回医院治疗吧,好不好?」这是恳求,楚之怀的声音低到不能再低。这个消息,他还不敢告诉父母,尤其是他的母亲,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