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萧然切断。寂静的墓园里，潮湿的墓碑前放着一束纯白色凋谢的白百合，萧然脸上隐忍的悲伤似乎只要轻易触动一下便会潸然泪下。如果不是今日偶然去医院，那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到底会被掩埋多久？萧然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总是自诩自己能看破商场上一切尔虞我诈的手段，却不知恰恰背叛自己的不是别人竟是离自己最近的人。
「微微，你疼吗？」
那个时候。鲜血淋漓的心脏从你的胸口被取出的时候。你是不是哭了。你一直最怕疼了不是吗。
唐薇薇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疼痛。那当时她一定疼得流下了眼泪。
「对不起。」
你活着的时候我承诺你，我们会一生一世直到白头偕老。如今，我却让你的墓碑前放着早已枯黄凋谢的百合，甚至不经意间将你的样子跟别人重合在一起。而那个人正是恰恰让你用生命做代价才换回来的。
「属于你的一切。我都会把它要回来。」
萧然从口袋里掏出那颗一直放在西装外侧口袋不曾取出的克什米尔蓝宝石戒指。璀璨琉璃的宝石在日光沐浴下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萧然略微苍白的嘴唇吻上那枚冰凉的钻戒，然后虔诚地放在墓碑下的小匣子里。
「微微。你等我。」
＊＊＊＊＊＊
躺在床上休息的楚之洛愕然睁开双眼，白皙光洁的额头冒着冷汗。四下无人的房间里回荡着时钟走动的声音，漆黑的夜幕里皎洁的月光洒进静谧的房间，楚之洛略微紊乱的呼吸声打乱了原本宁静的夜晚。
梦靥里他看到萧然双手沾满鲜血地站在那里对他凉薄地一笑，那宛若地狱修罗般的笑容让他不寒而栗。那双墨黑的眸子里射出锐利的刀子，好似生生要捅进他的心脏一般。
摸上冰冷的料理台，拿过玻璃杯，楚之洛从水龙头里接了一杯凉水，一口气吞下。这时他才发现，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着。
半夜有些口渴的楚之怀走进厨房才发现楚之洛正惊慌失措地站在料理台前。楚之怀打开厨房的白炽灯，楚之洛惊恐地抬起头，和楚之怀对视的那一秒他才渐渐平复刚才有些错乱的心绪。
「怎么了？」楚之怀有些担心地看着楚之洛，「怎么一个人站在厨房也不开灯？」
「不是，只是有点口渴，倒杯水。马上就去睡了。」楚之洛平复心跳如鼓的情绪，捏着玻璃杯时泛出的苍白的关节泄露了他心底的张惶无措。
楚之怀动了动唇角，最后还是淡淡道，「早点休息，明天不是要上班吗？」
「嗯，好。你也早点休息。」
后半夜。楚之洛再也没有合上眼。因为他一合上眼，看到的全是萧然面目狰狞的笑容。那样的萧然让他感到害怕。
第二天楚之洛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萧然脸上挂着和往日无异的笑容，才渐渐从昨晚的噩梦里恢复过来。
萧然将昨天会议报告的资料递给楚之洛道，「没睡好？」他发现楚之洛那双漂亮的眼睛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
「没有，可能是睡晚了。」楚之洛不着痕迹地带走自己的尴尬，结果萧然手中的资料莞尔一笑。
「那就好。」
楚之洛没有发现萧然最后那一句话里带着的意味深长。
「晚上有空吗？」萧然附身在楚之洛耳边低语道。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楚之洛白皙的耳垂上，白嫩的脸颊两侧浮上淡淡的红晕，「有啊。」
「去我公寓吧。」萧然嘴角勾起颠倒众生的笑容，但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眼底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暧昧低语的瞬间，楚之洛错过了那转瞬即逝的凉薄。萧然充满磁性的声音令他瞬间有些迷醉，便木然地点了点头。
楚之洛。你欠微微的，我会一一向你讨回。
第三十三章：最后的夜晚（HHH）
楚之洛莹白的肌肤倒映在水蓝色的床单上。孱弱地匍匐在柔软的床铺上，背对着萧然的楚之洛看不到他的表情。粗大坚硬的性器毫不犹豫地抵入那具青涩的身体。晶莹的泪珠滑过楚之洛精致的娇颜，微微曲起的指关节泛着苍白的颜色。毫无预警地被萧然压倒在床上，楚之洛觉得今晚的萧然沉默得可怕。
血脉膨胀的凶器不带任何怜惜地顶进楚之洛的身体里。萧然紧紧扣着楚之洛纤细的腰不让他挣脱分毫，泪水打湿了洁白的枕套，太过侵入骨髓的深入让楚之洛有些害怕，想到刚刚在医院查出的孩子，他有些害怕地向身后的男人求饶，「然……唔啊──别那么深……求求你──」
萧然的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容，冰凉的双唇贴上楚之洛温热的肌肤，不轻不重地在那颤抖的背脊上落下热吻。交缠的十指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美轮美奂，萧然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楚之洛敏感的耳畔，「之洛，你怎么在发抖？」
具有诱惑力的醇厚嗓音在楚之洛耳边响起，他微微一个慌神，萧然又是一个深入的顶入。潮湿柔软的腹腔之内充满了男人炙热的巨物，楚之洛恐慌地捂住肚子，只差一点点就要将孩子的事情说了出来。他紧咬着鲜艳欲滴的红唇，「然……拜托你──出去一点……啊啊啊──好、好深……不要了──出去啊……我的──」
「你的什么？」在这场窒息的欢爱里，萧然似乎显得尤为清醒和冷静。他抚摸着楚之洛丰满挺翘的臀部，修长的手指拨开雪白的臀肉，指尖触摸着两人潮湿的结合处。汨汨流出的氵壬液沾湿了他微凉的指尖。
细窄的甬道被萧然强悍地贯穿，肠道里痉挛的肉膜蠕动着吸附粗长狰狞的凶器。细嫩的软肉如同肉箍一般紧紧缠缚着肆虐的性器。楚之洛吹破可弹的肌肤雪白泛粉，热浪翻滚的后泬让膨胀的肉刃如同埋入天堂。
「不、不行……太深了──」楚之洛生怕肚子里的孩子在男人凶悍的顶撞下受到伤害，「求求你……然──出去一点……求求你……」
楚之洛轻轻抽泣的求饶声让萧然一瞬间心软，但他的脑海里很快闪过唐薇薇倾城的容颜。略微有些粗暴地翻过楚之洛的身体，将他整个人抱起，湿润的内棒一滑而入，朝更深处顶去。
勾着萧然脖子的楚之洛哭得梨花带雨，一双匀称嫩白的手按抚在如今还平坦的小腹上，「肚子──肚子好疼……然……慢一点──我不行的……这样子……好深……」
萧然似乎故意想把楚之洛弄哭一般，捧着浑圆雪白的屁股，将艳红的穴口跟男木艮底部的粗糙耻毛用力摩擦，深处坚硬的规头用力旋转在柔软的肚腹之内，粗大炙热的凶器好似打钻机一般有种生生将楚之洛撕裂的感觉。
交合处泥泞的粘液使抽插时发出噗嗤噗嗤氵壬乱的声音。在萧然清冷的目光里，楚之洛率先达到高朝。凶狠的柔韧也在楚之洛达到高朝的瞬间，将灼热的经验洒进瘫软的身体里。雪白的臀肉轻轻颤抖着，迎接男人绝顶的高朝。发泄后的性器抽出痉挛的后泬，乳白色的灼热争先恐后的涌出，打湿了楚之洛丰满的丘臀。楚之洛琥珀色的眸子里浮着淡淡的水雾，纤细修长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在两侧，一双勾人心魄的大腿微微敞开，高朝后秀美的脸庞蔓延着情欲的色泽。
萧然替昏迷不醒地楚之洛清理了身体之后就一个人沉默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乌黑色的瞳孔仿若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一时间烟雾缭绕，萧然修长的指间夹着星火闪烁的香烟。
缭绕的雾气让萧然原本俊美的容颜在黑暗里显得亦真亦幻。萧然淡淡地扫过茶几上他从医院搜集来的资料，还有那本全是唐薇薇在世时萧然跟她一起拍过的相片。他静静地等待着第二天黎明的到来。今夜似乎比平日更为漫长。一颗平静如水的心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壮阔的情绪。
心若已死。又哪里来那么多忧伤。
凡是牵扯上唐薇薇的事，他一件都不能够原谅。因为那是他承诺过要照顾一生的人。
只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他就要沉溺在那个纯白无暇少年的幻影里了。
萧然掏出手机，找出电话栏里母亲的号码，滴声之后很快被严月蓉接起，「喂。」严月蓉很惊讶，萧然会这么晚给她打电话。
「妈妈。我想跟文雪涵结婚。」
萧然的话仿若一颗炸弹炸醒了另一头有些睡意朦胧的严月蓉。她不知道为什么萧然会突然做出改变，不过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可谓是喜上梢头。还来不及多想，严月蓉就笑得最都合不拢地频频点头道，「那好，那好……那真是太好了。妈妈马上就给你们筹备。」
「嗯，辛苦你了。」
「哪有什么辛苦的。你能想通，妈妈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了。」
木已成舟。萧然甩开电话，躺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睡在被窝里的楚之洛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轻轻拉扯了一下落下的棉被，翻了一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谁啊，这么晚的电话。」萧煜对于这么晚还往人家家里打电话的人表示不满。
严月蓉红光满面地推着身边的丈夫道，「老萧，我这可算是盼出头了。你知道你儿子刚才在电话里跟我说什么吗？」
「是萧然的电话？」萧煜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兴奋地妻子缓缓道，「这么开心做什么？难不成萧然答应娶文雪涵不成？」
「还真被你猜对了！」严月蓉兴奋的情绪只上不下，「刚才萧然跟我说他想跟雪涵结婚了！」
「什么？」萧煜原本的睡意因严月蓉的一席话一扫而空，猛地一下从床上做起来道，「你说萧然同意娶文雪涵？」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严月蓉被萧煜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拍了拍兄口发现丈夫的脸色黑得吓人，「脸色那么黑做什么！」
「你知道什么！」萧煜瞪了一眼严月蓉。他才不相信萧然会这么快改变心意去跟文雪涵结婚，让他这个儿子忘记唐薇薇跟别人结婚，怎么可能？眼下看到萧然做这种决定，肯定是事有蹊跷，「萧然之前还说着非微微此生不娶。现在就转变心意要跟文雪涵结婚，这之间肯定有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你是想看着你们老萧家断子绝孙吗？」严月蓉没好气地抱怨道。
「你这人能不能别那么妇人短见？」
「我妇人短见？」严月蓉尖着嗓子吼道，「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萧家！」
萧煜懒得再跟严月蓉争论，拿起枕头道，「我去客房睡。」
徒留严月蓉一个人在房间里骂骂咧咧。
第二天楚之洛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萧然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眼睛里布着淡淡的血丝。散落了一桌子的照片里，楚之洛看到唐薇薇绽放的笑颜倒映在相片里，身边的萧然亲昵地搂着她的肩膀，笑得风流俊逸。
一瞬间。
血液倒流。
空气里尽是冰冻三尺的寒意。
第三十四章：报复后的失落
「之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清晨旭日还未升起的关系，楚之洛感觉萧然此刻的声音显得冰凉透骨，不似往日的温润如水，「我在你的抽屉里翻到了这个。你不该解释一下吗？」
萧然稍稍勾起唇角，俊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将从楚之洛抽屉里翻出的唐薇薇的照片摆放在眼前人的视线里。
楚之洛将颤抖的双手放到身后，十指紧紧交缠起来，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听我解释……」
「之洛。」萧然截断了楚之洛的解释，笑得云淡风轻，说着无关于主题的话，「你知道她是谁么？」
楚之洛看到了萧然圆润白皙的指尖轻轻抚上照片，眼里尽是化不开的温柔，一瞬间他面色如纸，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萧然。
「她是我最爱的人。」
楚之洛死死咬着苍白的下唇，琉璃般的眸子里闪烁着暗光。藏在身后的指尖掐进了柔嫩的掌心。萧然从始至终都望着照片里的唐薇薇，不曾注意楚之洛受伤的表情。
「我曾经答应过要娶她。」
萧然说得很慢，好似深陷在往日的回忆里。楚之洛感觉到心脏的位置正在灼烧。赤足踏在冰凉的大理石地上，寒意钻进温暖的身体。除了刺骨的寒冷，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原本温热的血液，好似都被瞬间冻结了。
「可是她在我们结婚的前一天死了。」
萧然缓缓抬起头，望向楚之洛心脏的位置。那里躺着的是唐薇薇的心脏。他的微微正在那里看着他。
「死在两年前那次特大号交通事故。」
楚之洛猛然倒抽一口气。脸上仅有的血色全然退去，瞳孔瞬间放大。脸上蔓延的是无可抑制的悲伤。
「之洛。你能活下来，是因为微微的心脏，你知道吗？」
你活下来是因为微微把心脏给了你。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你，而不是微微。如果微微还活着，她早已经是萧家名正言顺的萧夫人。我也不用承受那么多痛苦。
「你会爱上我，是因为那里躺着的是微微的心脏。」
萧然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将楚之洛对他的爱一笔勾销。爱也好，恨也好，都是源自于那颗属于唐薇薇的心脏。
楚之洛暮然回首的时候，才发现泪水竟然不由自主地从眼眶里汹涌而出。无论怎么擦拭，泪水也停不下来。仰头的瞬间，泪水越发汹涌地流下。
「萧然。你觉得我爱你是因为我的心脏是属于唐薇薇的吗？」
楚之洛挂着泪水的脸庞依旧无法遮掩他那张勾人心魄的容颜。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他突然轻笑了起来。原来这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为什么一往情深的只有他一个人。
「萧然，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秒钟，你爱过我吗？」
楚之洛潸然泪下的绝美脸庞让萧然有一瞬的动容，但那张如出一辙的脸庞不断提醒着他，眼前这个人夺去唐薇薇生命的事实。
「这一辈子。我只爱过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唐薇薇。」
楚之洛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从一开始就了然于心的答案，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地问出来。从一开始他就是替身，作为唐薇薇的替身站在萧然身边。他开始明白为什么他第一次面试时那个女秘书对他露出既同情又憎恶的表情，为什么公司里每一个人看他的眼光都是那么不纯粹。从一开始被蒙在鼓里的，不是都只有他一个吗。
都说看戏的是疯子，演戏的是傻子。看来他是既疯又傻。
「我要结婚了。」
「和文雪涵。」
楚之洛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绝美的脸上绽放的是撕心裂肺的笑容。这场没有硝烟和怒吼的谈判，就像是在萧然的预料中一样，黯然收网。他太了解楚之洛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楚之洛恰恰却还对他心存留念。
活着的人永远无法跟死去的人争夺同一样东西。楚之洛看透了萧然那颗凉薄之心，跌跌撞撞之下冲出了公寓。
身形一个不稳。滚下了坚硬的石梯。楚之洛反射性地护住肚子，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可以没事。紧随而来的是锥心刺骨的疼痛。失去意识前，他听到一个女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死人啦！」
楼下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却没有一个人拨打救护车电话。报复之后没有任何快感的萧然正沉浸在方才的悲伤之中时，听到了楼下女人的尖叫。拨开人群，他看到的是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楚之洛。
萧然感觉到浑身的细胞都在颤抖，甚至这一刻他引以为傲的沉着冷静也随之崩塌。触摸到从楚之洛身体出流淌而出的热液，原本就血色颇淡的小脸上此刻面死如灰，完全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生气。
萧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在浑身发软的情况下抱着浑身是血地楚之洛一路飙车到了医院。冲进医院的大门，护士门被浑身沾满鲜血失魂落魄的萧然下了一跳。其中一个护士迅速地做出反应将急诊室的医生叫了过来，众人在医生的指挥下慌而不乱地将楚之洛送进手术室。
等萧然突然意识过来的时候，才颤抖着双手拨出电话通知楚之怀，途中好几次电话都差点拿不稳掉在地上。闻讯而来的除了楚之怀还有乔希恒和唐少宁一行人。唐少宁看到萧然纯白的衬衫上沾满了淋漓的鲜血，一瞬间还没来得及反应，楚之怀率先冲到萧然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