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和——殷少邪

作者:殷少邪  录入:02-25

文案:

FC2015年,这个世界已经不再只有人类,更多的物种都得到了承认。

人类,妖族已经能够逐渐和平共处,繁衍生息。

但仍有一些妖族,被世人排斥在外,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和嗜血的本性。

其中“捻骨”一直被世人视为禁忌,他凶恶残暴,嗜杀成性。

第一章

FC2015年,这个世界已经不再只有人类,更多的物种都得到了承认。人类,妖族已经能够逐渐和平共处,繁衍生息。但仍有一些妖族,被世人排斥在外,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和嗜血的本性。其中“捻骨”一直被世人视为禁忌,他凶恶残暴,嗜杀成性。

捻骨一族,就像他们名字提到的,是一种来源于人骨的妖怪,集死者怨灵集结而生,以人肉,怨气为食,且难以消灭。

在中世纪,世界被战争,疾病所缠绕,而这一切都成了一个梦魇一般的人诞生地。

他嗜杀,且亲手灭了自己捻骨一族,将捻骨一名挪为己用。他强大异常,不老不死,没有人知道真正杀掉他的真正办法,他一直就是埋在世间的雷,让人们活在无尽的恐慌中。

可这几百年中,那个独占捻骨一名的男人就像消失了似的,再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直到,驱魔总工会收到了一份来自远方的信件。

“夙和,你去森林里叫几松回来了。”父亲正在用刀给手里的鱼去鳞。

我不情愿地放下书,出去找正在捕食的几松。

几松是一棵藤妖,具体是什么藤,几松和父亲都没有告诉过我。几松有一头黑色的长发,妖冶的脸蛋,是那种看上去会诱发男性荷尔蒙急速上升的妖孽。他喜欢穿着日本艺女支的和服。我一直都不喜欢几松,虽然我的身体有四分之一来自于他,我的生存也几乎建立在他的血液之上,但我对他仍然没有好感。

我走到一座四处被藤蔓缠绕的森林,几松似乎正在进食。一个身上缠满了藤条的男人被几松抱在怀里,几松正在喝男人的血,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吸食灵韵。

每一种生物都多多少少带着灵韵,大自然里也有,人类通过吸收大自然的灵韵得到力量和长生,妖族更是为了力量和精神食粮努力掠夺,只不过,现在,吸食人类灵韵的事情是被法律禁止的,那会造成被吸食者的死亡,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罪孽的妖会被驱魔人无情抹杀。

几松从某一方面来说是可悲的,因为他这个独特的种族必须要大量的灵韵维持生理机能的正常运行和修行需求,再加上我这个小孩子要养,几松就必须出去狩猎。

通知到位,我转身就离开了,我不喜欢这座森林,森林里藤蔓上开出的花散发的香味会引起我对血液的食欲。

我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住在山里,父亲把一座山体内部掏了一个很大的空洞,里面有好几层,上层是仓库,中层居住,底层用于实验。

父亲拿了一个装满几松鲜血的玻璃杯给我。“夙和,乖乖喝完哦,喝完了带你去看妹妹好么?”

“恩恩,夙和会喝完。”

我说过,我的体内四分之一是几松的,另外四分之一是父亲的,还有另外的我也不知道是些什么,反正我是父亲用克隆的技术做出来的。几松血里的灵韵十分丰富,一杯可以够我一个月生存需求。由于自身血统的多样性,我不能像几松一样操纵藤条,但却依旧对血液有着特殊的渴求。我的嘴里有一对小虎牙,和父亲的很相像,在有食欲和受到威胁地时候,它就会伸出来。

我喜欢父亲多过任何人,父亲也很爱我,很疼我,但我知道,对于父亲而言,他最爱的还是几松,但令我不明白的是,父亲在居住地周围下了一个禁制,几松是无法突破禁制离开这个包围圈的。

弄完一切,我和父亲、几松一起去最底层看妹妹。

妹妹现在四岁了,和我一样的银色头发,肉肉的脸庞,抱着腿在装有营养液的玻璃罩里悬浮着,但是比以前漂亮多了。我对着玻璃罩哈气,“爸爸,夙和以前是不是也像妹妹这样,从肉团团,慢慢长成娃娃的?”

“是啊,呵呵。那时候爸爸天天都来看你,你以后也天天来看妹妹好么?下面好冷清的。”父亲揉着我的头发。

“好啊!爸爸,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

父亲抱起我,搂着几松。“很快我们就可以看见她了。”

时间,在静静的期盼中流转,可突然有一天,从来都是冷着脸、不说话的几松被父亲从森林里抱了回来。

“几松,你会没事的。”

“爸爸,几松怎么了?”

父亲抱着几松直奔最底层,根本就无视我在一旁的询问。

我跟在父亲后面跑到最下面层,父亲把几松放在平台上,自己拿了一个锄头挖土。

“爸爸,你在干什么?”

“你怎么来了!出去!谁让你进来!”

这是父亲第一次凶我,居然为了几松。我幼小的内心本能地认为父亲不爱我了,便委屈地哭起来。

父亲一脸厌恶地把我扔出了门,任我在门外如何哭闹。

当我再一次见到父亲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他抱起我,柔声地像向我道歉。

“对不起,夙和,当时是我疏忽了,不应该对你生气,原谅爸爸好么?”

作为父亲最得意的孩子,我理所应当的原谅了他。

过几天妹妹就要出生了,父亲很忙,没有时间陪我。今天我决定去看看几松,虽然我不喜欢他那样冰冷的人,但几天不见面,不可置否我还是会有一点点想念。

我进门之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几松被埋在土里,只剩下肩部以上在外面。他像是感应到了我的出现,睁着开黑色的眼睛看着我。

“几松,你还好么?”我慢慢挪过去。

在我以为他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回答我的只有死寂的时候,几松说话了。“死不了。”

“几松你原来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这么多年,我真的是第一次听见几松跟我说话,他的声音听得我耳根痒痒的。结果几松就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再也不理我了。

我是一个小孩子没错,但是我对周围的敏感度不差,我清晰地感应到空气里的异变,土里有股子腐烂味,我想,几松快不行了。父亲则更多的把时间去照顾几松和快脱离营养液的妹妹。

妹妹的出生时需要消耗大量的灵韵来做引子的,这原本是几松的职责,但现在几松重伤,这个担子自然落到父亲身上。

今夜,父亲在为妹妹注入大量灵韵之后疲惫而幸福地搂着我。“夙和,妹妹就快出世了,她不仅仅是你的妹妹,还是你的未来的妻子,你好好照顾她好不好?”

我不知道妻子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看着父亲眼中的笑意,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第二天,山上来了很多人,那是驱魔人,他们都有着一副豺狼似的嘴脸,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们每一个人,那些把我拉进地狱的人。

以至于之后的十年,我都是靠对他们的恨意活过来的。

“捻骨,今天你别想再跑了!”

“捻骨,那些年的血债,是报的时候了!”

“捻骨!”

“捻骨!”

……

杀声四起,他们纷纷将矛头指向父亲。

父亲带着我一路杀回洞府,那些驱魔人的鲜血溅在我脸上,身上,然后那天所有的颜色。父亲把我扔回了最底下的研究室,紧紧地把门关上。

“快去找几松!”

“爸爸!爸爸!别丢下夙和!”我使劲敲打着门,可除了敲打声,没有其他的回应。我一边哭一边跑去找几松。,可当我打开门时,迎接我的不是几松,而是一堆令人作呕的土。我叫了几声几松的名字,没人回应。爸爸不在,几松也不见了,现在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妹妹。

被打碎的玻璃罩,流失殆尽的营养液,妹妹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她虚睁着蓝色的眼睛,手里抓着一段藤条。

妹妹还未来到人世,就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我把妹妹搂在怀里,蹲在角落里发抖,直到一群人闯开了门,把我无情地带走。

第二章

睁开眼,我已经不在那个温暖的家了。那些正义之士杀害了我的父亲,也摧毁了我的家。

在这个冰冷的充斥着消毒液体味道的房间,我被他们困在一座玻璃做的房间里,里面摆放着白色的床,白色的桌子以及白色多米诺骨牌。

他们每日都对我做着不同的实验、抽血,组织切割,手术,没日没夜,从未间断。

我觉得现在的我,就像是爸爸以前养在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只不过,他们用过一次就可以被准许安乐死,而我,则必须继续活着,然后不断的重复生与死的交错。

我抗争过,逃跑过,乞求过,可是一切都抵不过那一针镇静剂,不管再怎么努力,最后还是会送进这间白色的房间。到后来,我更愿意他们给我打镇静剂,睡眠可以使我忘记一切,痛苦也好,希望也好。白天实验,夜晚休息,循环往复,不知何时停止。

白色的多米诺骨牌一次又一次的搭起,一次又一次的推倒……

我的人生,不应该这样!

我是人!

是捻骨的儿子!

绝不是可以任由他们摆布的小白鼠!

我想要报仇!

我要让那些拉我进深渊的人不得好死!

我开始学会顺从,不挣扎,不抵抗,我只在脑子一点点描绘那些可恶的嘴脸,一张张,一个个,像烙印一样刻在脑子里。

一天?两天?

一个月?两个月?

或许是一年?两年?

我想已经记不清楚是多长的时间,我能显着明显感觉到的是,我的头发应该和几松的一样长了,手脚也不再是短短的,我似乎是长大了,那些人给我穿的白色的裙子也越来越长。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我在慢慢的失去嗅觉,味觉,因为我已经全靠营养液存活,我已经忘了那些味道,包括令人作呕的消毒水液体的味道。我想我很快也会失去思考的能力,因为我已经记不住妹妹的样子了,几松成了一摊土,父亲也只剩下了一张空白的脸。唯一清晰的,还是那些罪人,每日每夜在我梦里狰狞的嘲笑着……

我甚至怀疑,以前那个被我称为家的地方是不是从来不存在过?如果存在,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却还没能离开。我似乎记得爸爸说过,这个世上存在着神,他会拯救众生。

神,我想,我是被你弄丢了吧。

在不知道是进入这里的第几个年月,那些人带来的终于不是白色的长裙。换好衣服之后他们把我带出了那座实验室,坐上汽车到了另一个地方。在那里,我遇见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东方邪离。

东方家,就像是他们的姓氏那样,是在东方数一数二的驱魔家族,而拥有强大灵韵的邪离是下一任家主。

那天我从一个牢笼走进了另一个牢笼,我想应该是这样,但他们并没有像那些人一样,把我关在实验室里,相反,我在东方分家里拥有相对的自由权。

东方分家坐落在半山腰上,别墅周围全是森林,我喜欢一个人在这个森林里四处走动。东方家的人根本不用担心我会逃走,周围设有结界,我根本逃不掉。

“夙和少爷,”服侍我的女仆提醒我,“今晚少爷就要回来了,少爷说今晚会和你一起用晚餐。”

我赤着脚站在镜子前,现在我的头发已经到腰了,肤色白的过分,也是,被关在里面快十年了,不白也不可能吧。这病态的苍白令我厌恶,这会让我想到几松。说道几松,到现在,我仍然坚信他还活着,他这颗藤妖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我赤脚走出别墅,走到结界的边缘,躺在树叶堆里,一只手靠着结界。手因为结界传来灼烧感,眼睛看着天空渐渐飞远的大雁。在这个离自由最近的地方,看着那些自由的飞鸟,感受着被约束的现实,是不是会很讽刺。

如果,我是那鸟,我就可以飞过这个结界了吧。

突然想到,几松以前是不是也过着我这样的日子,被无尽的囚禁在那里。

做小白鼠的时间太久,我已经不习惯与人交谈,突然觉得自己正在一点点向几松靠近,真令人作呕。

耳朵首先听到的是树叶被踩碎的嗉嗉声。

“我听管家说,你每天都会在这里,果然如此。”

那是一个剪着利落短发的少年,手自然地放在包里,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

东方邪离?

邪离走过来躺在我身边,舒适地调整一下姿势。“今天太阳挺好的。”

我侧着头看他,他闭着眼假寐,阳光射在脸上,镀上一层淡金色。我就这么看着他,我居然没有迅速离开,而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醒过来时,邪离人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他的上衣披在我身上。

我刚走回去,就看到管家在门口等着我,他告诉我,邪离已经在餐厅等我过。我转身直接去餐厅,推开门时,邪离看见我进来,淡淡对我笑了一下,摘下眼镜,放下手里的书。

“开饭吧。”

邪离身边的女仆立马准备上菜。

在实验室里,我基本上都是靠营养液和水过活,到这里之后,我才开始慢慢适应恢复正常进食。

今天,我的晚餐是特制的粥。

“好吃么?”邪离一边擦嘴一边问我。

我没有回答他。对于一个味觉退化的人,吃什么都是无味的。

“你不想和我说话么,夙和。”

我停下来,正面看着他。

他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脚,我挣了挣,没能脱离他的掌控,邪离从包里拿出一双白色的袜子慢慢给我套上。

“别动,马上就好,这样的天气,光着脚到处走是会生病的,至少穿双袜子。我们以后毕竟会成为夫妻,应该多了解一下彼此。”

“夫妻?”由于不常说话,我的声音比较嘶哑。

他帮我套好袜子,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脸上带着无法忽视的笑容。“夙和,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我真的很开心。我不想骗你,我知道你不愿意。你在工会总部的那十年,我为此感到十分难过。”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邪离抱歉的看着我,开始转移话题。

“我曾经看过一个美丽的古希腊神话,最早的人类是雌雄同体的,这种两性人美丽非凡、恩爱异常,眼中只有彼此。由于人类的恣意妄为激怒了众神之王宙斯,他把人分成两半,从此以后,原本是雌雄同体的人类会不断地思念和找寻自己的另一半。有的人一辈子都没能找到绝配的那个人,有的人找错了但还不知道,有的人穷其一生都没有能找到,有的人还没机会开始找就其中一个先天夭折了,还有的人找到的是同性的。只有那些有着坚定信念,愿意为爱付出并且运气还不错的人最后找到了天生绝配的另一半。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父亲,捻骨,他确实是一个很可怕的存在,居然能创造出你。你不仅是一个天然的灵韵吸收器,由你产下的后代也会拥有天生的灵韵吸收能力,那种能力,是世界所有驱魔家族都梦寐以求的,而且你也如希腊神话里神一样拥有的代表全能、力量、自足的双性人身体。东方家花了很大的心血才从众多家族内脱颖而出,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的十年会非常快乐。”

“十年?十年之后呢?”我特意问他,双性人,是我在实验室里被告知的,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么一具戏剧性的身体。

“我很抱歉,夙和,你太完美了,这么完美的东西是不可能被一家独有的。东方家需要你,其他家也需要,平衡才是这个世界和平发展的可能。不过,我是不会把你轻易交给别人的,十年之后,我会足够强大到把你一直留在我身边。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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