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寂寞如雪——雁过

作者:雁过  录入:03-01

就在赵珏一分神间不小心采到了地上的一截枯木,摔到了地上。这样大的动静瞬时就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赵珏心里叫苦,爬起来就向外面跑去,可惜还没有跑几步就被人抓了回来,反扭着胳膊被丢到了人群之中。

“诸位,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放我回去吧。”赵珏暗叹一声,大声说道同时闭上了眼睛。“今日之事,我绝不外漏。望诸位放我回去吧。”

却没有想到许久都没有人理会他,赵珏觉得古怪只好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只见他周围围着一圈人,吓得又闭上眼,只好又道:“诸位壮士,我真的什么也没有看到,你们放过我吧。”

却没有想到自己说完话后,下颌被抬了抬了起来,被迫对着一个人的脸连那个人的鼻息都能感觉得到,“美人啊,真是美人!”

赵珏觉得一阵无语,当年他为恶一方时向来都是对别人这么说,什么时候会想到自己被人这么反调戏,而且让自己哭笑不得是:什么时候自己是美人了。

那人越靠越近,赵珏快要闻到他嘴里中午吃过的大蒜味了。只好睁开眼睛,那个满脸横肉的一张大脸向他凑来,赵珏用手挡住那人的脸,干笑道:“兄弟,你看清楚了,我是男的。”

“男的又怎么样?长得好看就行。爷不挑。”那人眼冒绿光的对他说。

“可是爷爷我在乎。”赵珏暗骂道。又笑道:“我是苍云城来此的人质,你还是放我回去吧,不要影响两城邦交。”

“原来是一位人质啊,那就更不用有所顾虑了。城主扬言要灭掉诸城,组成北域联盟。你还是从了我吧,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那人大笑道。

赵珏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脸上血色尽失。这两年父亲族人做小伏低一切行事低调,没有想到还是逃不掉要被灭掉的命运。沈傲风真要这么斩草除根、冷血无情么?

一时间失神,被人欺到了近处,那人已经一个胳膊搂住他的腰身,嘴靠近他的颈子边嗅边说:“美人用得什么香料,怎么这么香啊?”

赵珏气得脸色发红,剑眉倒竖,用力的去推拒贴向他的身躯。奈何此人虽然是一个流氓却有一两分蛮力愣是推他不动,反而将他下压到草地上。

“美人,你还是从了我吧。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那人银笑道。周围的男人们也发出了银贱的笑声。

赵珏气极,纵使他在傲风城受人轻视,却从没有受过此等轻辱,登时一缕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发了疯的挣扎起来。虽然赵珏已不复当年那样彪悍,但是一个男人发疯的挣扎也差点把他身上的人踢翻。周围人见到此景,并没有上前来帮忙反而笑道:“王勇,今天怎么恁地没力气,别看到美人手就软了!”

那个叫王勇的正是此时压在赵珏身上的人,老脸顿时一红,觉得丢了面子。本来对美人的一脸怜香惜玉之前也被抛却掉了,下手渐渐凶狠了起来,赵珏的衣服都被扯坏了。露出里面白皙的胸膛。

赵珏还在奋力的挣扎,突然胃部剧烈的疼痛了起来似乎把他全身的力气都吸走了。那人一拳达到了他的胃上,一丝血丝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巴掌,赵珏只觉得耳中一阵鸣叫神识都恍惚了起来。王勇看赵珏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开始趴着他的身上不断的亲吻他身上裸露出的肌肤。甚至开始用牙齿噬咬,有的地方已经被他咬出了血丝。这些人都是被留着傲风城的兵痞,骨子里都有一种狠戾。看到血腥更是凶狠,恨不得把赵珏拆吃入腹。手也在赵珏的身上肆意的逡巡,并四处掐拧,尤其是乳首更是照顾,肿起来了一大圈。

赵珏只觉得喉头腥甜,一丝血丝又从嘴边溢了出来。双手无意识的在地上挣扎,不期然间摸到了他的药篓中的小铲子。然后狠狠的挥了下去。

王勇的周围的人看王勇已经搞定了赵珏,警惕心都降了下来。没想到赵珏还摸到了一把铲子把王勇开了瓢,一下就把王勇打晕了过去。

赵珏翻身而起,用铲子的头抵住王勇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冷眼看着周围的人,道:“放我离开,否则咱们鱼死网破。你们还顾念他的性命的话,你放我走。”赵珏咬了咬舌头,逼自己清醒起来。

那些人都围了过来,脸上阴沉:“小子,别给脸不要脸。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他妈把王勇放了,我们可以给你一条活路。否则,我弄不死你。”

赵珏心下骇然,这些人的身上都有着血腥气,想来身上都有着人命。可事到如今只能硬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咬牙道:“放我走,否则他的命我收了。”收完,下手在王勇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血口,鲜血汩汩而下。这把铲子平时都是用作挖药材用,倒也锋利。

那群人脸上阴晴不定,最终一个人开口道:“放下他,你可以走了。”

“到了地方我自然会放了他,我不相信你们。”他以前为恶一方的时候,这招没少用。

“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放了他,而且他流了这么血,再耗下去会死的。”那人也没有那么容易糊弄,而且摆明了留着后手。

“我是大夫,刚才那一下根本不会要他的命。”赵珏开始拖着张勇向树林外走去,只是人晕倒了只好体重全压在赵珏的身上,他行走颇为吃力。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眼睛里闪了一道阴冷的光,然后一个答道:“好吧,你走吧。”

赵珏并不相信这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拖着张勇走,并不时的告诫他们退后。走到树林外时,猛的把张勇推向那几个人,然后发足狂奔。

拖着一个人太累了,那些人一直跟着保不准什么时候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他下黑手。只好,把那个人推向他们以赢得自己逃跑的时间。破釜沉舟,只有这么一个机会了。

赵珏只觉得耳旁的风在呼呼作响,心跳的脸跑步声都盖不住。一命的狂奔,摔倒了从山上滚了下来爬起来又会接着跑。连鞋子都跑丢了一只。也不敢回头看,就怕一回头那些人就在自己身后。

等自己跑到药庐附近的时候才发现那些人已经没有跟上来,想来这里人烟渐广,不想惹出事端罢了。停了下来,赵珏才发现自己跑得几乎都要喘不上气了,匀了半天才缓过来。这才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向药庐走去。

第十一章:长青伤重

到了药庐才发现有很多士兵,很多人连衣服都没有换一身血腥味。

赵珏心中一紧,这次大战不知道又有几位大势力从此消失。低着头,迅速的向药庐走去。当到门口,就被那些人拦住了。

“你是何人?来此为何?”一位貌似是队长的人问道。

赵珏心想此时定不能说他是别的城的人质,否则很可能被丢出去。只好说他是魏雨辰的药童,但愿那些人可以放行。

结果,刚说完这句话。那些人就把他架起来向里面走去,边走边说:“你可是回来了,魏神医正等着你呢。快点!有人伤重。”

等赵珏被人架进了屋子才发现沈傲风也在屋中,一身金色战甲更显得人出鞘的宝剑一般凌厉。只是战袍上沾染上了斑斑血迹。

赵珏心中一紧,忙仔细朝沈傲风看去,细看之下才发现他并没有受伤似乎是别人的血溅到了他的战甲。

“你怎么成这样了?”魏雨辰袖子已经挽了起来,顿了顿又道:“快来助我施针。”

赵珏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泛着青,刚走到床边已经闻到浓浓的血腥味,看来伤势颇我严重。赵珏连忙将散乱的头发束起,走到床前,这才惊讶的发现这个男子居然是三年前自己在山顶看到的那个名叫长青的白衣男子。只是他现在已经不复当年的风采,正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身上有着7、8处伤痕,但是最严重的还是在他左胸口的一剑,几乎射进他的心窝中。

赵珏拿出一把剪刀,小心翼翼的将箭矢的尾部剪断并小心翼翼的将长青的衣服脱下来。那个可怖的伤口顿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赵珏听到身后沈傲风突然加剧的呼吸声,手突然不受控制的抖了几抖。

“赵珏,你去将药庐中的那支千年老参拿来,一会儿为长青续命。”魏雨辰急道,长青的呼吸已经非常的微弱,时断时续。

赵珏着急就去药库去找老参,还没有走几步突然就被人拎着衣领丢了出去。触到地面的时候身上一阵剧痛,冷汗刹时就冒了出来。回头看到,沈傲风面沉如水,眼睛里似有熊熊大火,恨不得将他焚烧殆尽。

“你干嘛?”魏雨辰大叫。

“就是这个杂种的父亲派人偷袭才重伤长青的,我要他血债血还。”沈傲风咬牙切齿。

“你还想不想救长青,不想救就带走,别污我名声。”魏雨辰冷喝。

沈傲风眼中目光明灭不定,终道:“也罢,我不为难你。快去救长青。”

魏雨辰扶起赵珏,问他有没有事。赵珏盯着沈傲风半天没有说话,终于摆脱扶住他的手,走上前去冷不防给了沈傲风一拳。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药庐。

他没有回头看沈傲风的表情,在他回头的时候其实觉得就这样死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在父亲族人之前,早点向他们请罪也好。不过至他走到药库时,沈傲风都没有出手。

拿来千年老参,直接切成片状放进长青的舌头下去,以续他的生机。紧接着,赵珏端来热水开始清理他那处致命伤处的脏污,以便于魏雨辰将来拔出那支箭矢。魏雨辰此时已经开始施针,前期施针非常的快,一息间就可以施出数十针,可越往后施针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且似乎越来越费力,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赵珏拿出布巾替他将汗水擦掉,以防影响他施针。魏雨辰没有看他,一门心思都在施针上,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好了,我用金针护住了他的七经八脉。”魏雨辰长呼一口气,接过赵珏递过来的布巾擦了一把汗。“一会儿,我要拔箭。长青生存的机会只有五成。”这句话是对沈傲风说的。

这个从来目光坚定、勇气惊人的人,突然间好像那些勇气都不再了,双手捂住了脸。只是这样的表情只是一瞬,再抬头,他看向床榻:“长青,我不准你死。你听到了没有。”最后的那句话他连说五遍,一遍比一遍坚定,一遍比一遍沉痛。似有大山压在着这方小天地中,围着皆觉其中的悲痛。

而后,沈傲风看向魏雨辰,说道:“拔箭!”

魏雨辰听罢,看向赵珏道:“帮我摁住他,一会儿拔箭他可能会乱动。”

赵珏双手摁住长青的双手,准备好了后对魏雨辰点了点头,魏雨辰慢慢伸出手握住那支箭矢的根部,突然发力将箭矢从中拔了出来。涌出的鲜血渐了赵珏一脸,还好那些金针封穴鲜血没有再流出。魏雨辰急忙把要药箱中的止血药粉洒了下去,并扒开长青的眼睑观察。

发现没有大碍之后,魏雨辰长出了一口气。回头对沈傲风道:“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了。”

身后的沈傲风听到这个消息急忙拨开了魏雨辰,走到榻前。看着床上那个依然脸色惨白的人,笑道:“你个小子,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容易离开。你还要和我一起去大漠看日落呢,肯定不会食言。”

赵珏看着眼前这个人,目光温柔似水流动。可惜从来没有对着他。

沈傲风感觉到有人的目光盯着他,抬头看了过来。眼里的温柔还没有褪尽,赵珏就在这样的目光中愣住了。直到那人说:“此次长青伤重,是你族偷袭所至。我与苍云城主已经不死不休,这次我不为难你,但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赵珏看着沈傲风,眸光变得冰冷,看他如看一块死物。顿觉心里一片苦涩。

“雨辰,我傲风城欠你一份人情,以后定会回报的。”沈傲风看着魏雨辰。

“你们傲风城都欠了我多少人情了,还得清么?这次我先记下,以后有需要再跟你讲。过几日等这小子的伤势稳定了,你就把他带走吧,我这里不习惯外人住进来。”魏雨辰笑道。

不习惯外人进来?那么赵珏为何进来?沈傲风心想。却并没有说出来。

“那我先行离去,战场不能没有主帅。长青兄弟就麻烦你照顾了。改日再请你喝酒。”沈傲风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终是扭头离去。

“赵珏,快点把这些东西收拾收拾,我告诉你啊,这次的战事真的的非常的惨……”魏雨辰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赵珏已经脸色苍白,并且有一缕血丝从嘴中溢了出来。

“喂,你怎么啦!”魏雨辰觉得不太妙,急忙向他走去。

刚碰到赵珏这个人就倒了下来,还好魏雨辰接住了他,没有摔到地上。

第十二章:家中书信

赵珏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非常长的梦,梦中他回到了初见沈傲风的时光,即使在梦里沈傲风也是举止风流,直让人移不开眼睛。只是他不再冷眼看他,眸色温柔像今天在看那位叫长青的人一般。他听不清沈傲风在说什么,只觉得那话也是温柔之极。

“你个人傻笑什么,梦里面捡到宝了么?”魏雨辰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今天接连两个人都晕在药庐里,魏雨辰忙得四脚朝天,看完这个看那个,还要熬药。几年不熬夜,手都有些生了。

只是赵珏身上的伤痕都是怎么来的?那些牙印,还有些斑斑红点,尤其在*首处为重,牙印指痕皆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来的。怎么会这样?魏雨辰看着眼前人赤裸的胸膛,只觉一股怒火冲天。还好,没有什么意外,如果……魏雨辰觉得有股寒气冒了出来,让他不能接着想下去。

赵珏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环视了一圈房间后就偷偷的要起床向外溜。这是魏雨辰的房间,他来此三年都没有进入过半步的房间,结果这次还在他的床上睡了一天。魏雨辰不会把他赶出去吧。

魏雨辰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赵珏正一脸惊恐的向床下走,顿时好气又好笑:“你跑什么,昨天你晕倒了,我把你搬进来了。你的床让韩长青睡着呢,总不能让你睡地上吧。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冷血的。”

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子上,又看了眼赵珏道:“你过来,我再替你把一次脉,你的内脏有淤血,我用银针疏导想来现在应已无大碍。”

赵珏依然坐到魏雨辰的身边,伸出手让魏雨辰诊脉。半晌,魏雨辰收手道:“已经没有大碍了,跟我说说你这些伤是从哪里来的?”

赵珏连脸一下子就红了,这才想到昨天魏雨辰替他疗伤肯定什么都知道了。这些伤一看就不是碰的,可是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魏雨辰会不会替他出头他不知道,但是身为一城的未来城主,却让人羞辱至此,他的尊严也不允许他说出去,况且就算他说了,沈傲风会因为这样斩掉那些士兵么?现在前方战事紧张,这样做无疑于伤前方战士的心。沈傲风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被狗咬的。”赵珏低下头说出这么一句话。

魏雨辰看着眼前的人脸色由红转白再到惨白,已经猜测到是什么人动的手。这个人不愿说出来,他也明白其中的屈辱与忍耐。突然,对这个来此地三年的人质有了微微的心疼,想要轻轻的抱住他给他勇气。

“把这些吃掉快点好起来,看你这些年都瘦成什么样了。连只狗都欺负你。身体好些之后去帮我熬药,这几天累死我了,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真想好好的睡一觉。”魏雨辰终究没有再问,只好把话题岔开,让那个人不是太难堪。

“谢谢你!”赵珏拿着药碗真诚的说。这个人能收留他三年,不嫌弃他,虽然有时候会毒舌一些,却是性情中人。

“啧!鸡皮疙瘩要起来了,吃完药去休息去,伤好了之后帮我去照顾韩长青。”魏雨辰扶着肩膀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嘴角却微微的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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