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假——桥上滥人

作者:桥上滥人  录入:04-08

“小的明白。”小天奴毕恭毕敬。

淡隐远去,隐隐心难安。

这是出卖吗,我这算是出卖吗?所以心难安?他还是欠我的,不是吗?是他先骗我的……

遇见了落,“殿下,那妖寻到了吗?娘娘——”

淡隐突然的明白了什么,转身折回。

落摇摇头,话未说完,这孩子怎么还是这副的莽撞如见鬼一般?

彩色的光芒绽放,渐渐地消散,握不住……

一个黑色身影僵直的站着,地上是一只狐猫,沉睡的狐猫。

自相残杀,如此熟悉的一幕,又是杀你……

不杀你,他心难安。

你会再次的醒过来的吧……

淡隐缓缓走进,凄厉的声音耳畔。

“你死了,你终于是死了!为什么你要一直和我作对,我杀一个,你救一个。明明我就要成功了,只差那一步,为什么阻止我脱离三界的还是你!究竟我欲成魔还是你?你到底何魔力,为什么我所需的最后一颗心因为你而不复存在了?为什么?!!你是在拯救吗?你只是加速我的入魔道,你究竟明白吗?你明不明白已然不重要,因为你已死去不是吗?你已经死去了,一只猫,竟是丢了九命,你荒唐不荒唐,可笑不可笑。”

淡隐愣住,心,是颤抖的。

飞升而去。

“你,三界最逍遥的人。他死了,你看见了吗,他死了。你的心可还是怠?是怠吗?”

淡隐低头看着心的位置……

如果,我的心,觉得有些空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牵扯进来?天界的九殿下,您真的是这般的闲吗?为什么当初阻止我的杀戮,你可看清了,他必死,他还是死。”

“我爱你。”淡隐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似疯狂的人说道。

“你说什么?”问果果愣怔,扭头看着这贸然闯入的人。

“我爱你。”淡隐依旧淡淡的说着。

问果果冷笑,“疯言疯语。”

衣袖里颤抖的手泄露了慌乱,可了然这一切的只有一人。

曾经,片刻的悸动吗?

“我爱你吗?我只是想问问我的心,我爱你吗?”目光如水的看着眼前的人,淡隐笑了,“我是曾经喜欢过你的吧。惊艳于你的外表,惺惺相惜疼痛过你的过去,颤动你那追寻一个公道的心。”碰触着自己的心,“而你惦念的从一开始不过是我的这颗对你有用的怠之心。”

“哈哈哈~”问果果笑了,“原来,竟是这样、竟是这样……”

浑厚而让人心安的佛音缭绕,“世人的心可以转化,情爱之心是如此,罪过的心依旧可以转化,问因的一时罪过,九命偿还与你,红尘往事,皆是如此。他注定欠你,却也是注定走上这偿还之道。当年的牵扯,那人类女子,她既是走进了故事,那便是她的道。八百年,她徘徊冥界不得轮回,如今她本是得到了宽恕的可以秩序轮回,你却是让她继续的产生执念无法放下的牵扯进来,继续这无法轮回之道。五毒之心不过是一场虚妄。人界、妖界、仙界的大乱,扰乱世间的道,如今这样可是你想要的?”

“是否,当年,若是我未挖下且生吞自己的那嗔心,一切就不会这样?可若是注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注定我拥有一颗嗔之心?”

“世间的事,皆是因果,由因生过,过而分万果。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这便是三界的道。到此刻,你可还有执着?”

“我不懂我为什么要遇见他,他已死,我却未问这近千年究竟算什么,他可有真心过?”

佛光汇聚直击问果果眉心,问果果倒下,浮于半空。

过往的一幕幕的复苏,黑暗笼罩掩埋这的那沉睡般的记忆被唤醒。

‘哥哥,如果我有一天死去了——’

‘哥哥干嘛蒙着我的嘴巴?’

‘果果不会死去,只要有哥哥在。’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呢?’

‘你怕黑,不管什么样的路,哥哥都陪着你。’

‘冥界的黄泉路吗?’

‘世间路。’

‘哥哥,真心是什么?’

‘真心呐……此刻的你我……’

……

“问过,你还有什么放不下?”

问果果盘腿席地而坐,闭上眼睛。

“真正的亲情,我得到过的,在那个人的身上。迷惑、纠结于亲情的是否存在。觉得自己是被背叛被虚伪包围。他拯救过,其实自始至终只是一人。他的愧疚,因我而入了他的道,他的执念。他有他的路要走,我却一直在阻断……不问因,不问果。我却还一直在执念这样的果的因,因而生过。我真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妖了。中了亲情的毒,走入了痴妄的迷惑。忿怒过往百年,生的一颗嗔心。什么都不问,不容置喙,就这么的了结他仅剩的一命……他死去,我会觉得空,他死去,三界就是不再牵扯。三界内外,本就是空。万事皆空,情爱皆空。虚虚实实,一切不过是幻象、幻象。”

问果果站起,双手合十,“弟子问过,我佛慈悲。”

佛光汇聚,刺得睁不开眼,淡隐闭上眼睛。

睁开的一瞬间,只见眼前依旧是一片祥和的仙气,而自己立于柱前。

“出。”提起衣袖,金刚罩而出,升至半空,恢复人形的问因而出,席地而坐。

缓缓的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澈平和。

对着淡隐微微一笑,缓缓走来,“公子安好,请问此地何处,可瞧见我家兄弟问果果?”

“哈哈哈~哈哈哈~”淡隐扭过头去,笑出了泪。千年的第一滴泪。

问因也跟着歪头望去一眼,瞧见了那滴泪,“公子是遇见了欣喜,还是难受?”

挠了挠头,问因实在无法,这人是伤心还是难受,该问吗?想到外出玩耍的果果,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公子可瞧见我家兄弟,半高的小孩儿,走路——微跛——”

提到跛,问因的心中疼痛了一下,也是低下头看了看脚尖。

淡隐转过脸来,温和了语气,“你且跟着我,我带你去寻着令弟。”

“真的啊!”问因惊喜的抬起头来,“公子你人真好,多谢你了。”

想到了什么,问因怯怯的说着,“对了,他的手上没拿着——没拿着什么鸡或者鱼吧?没拿了公子家的吧?”

见眼前人的不理睬,问因只能是自己忖度,“没拿对吧?真好,终于是懂事了。他也不是贪吃,就是有些贪玩。天微亮他就吵着要出去玩儿了,我就是寻他回去吃饭了哩~呵呵~”

远远的看见寻来的小天奴,淡隐心中了然,停下脚步。

抬起衣袖,伸手便是取来一件纯白的羽毛披风,掀起,轻轻的搭在眼前人的身上。

“你的袖子好神奇!”随着淡隐不紧不慢的扎着绳带,问因好奇的盯着那眼前晃来晃去的袖口,“公子是哪族的?羽族?狐族?难道也是猫族的?可我没遇见过你啊~”

“早晨的气候微凉,以后出来,记得多穿了些。”

“公子人真好。我叫问因,是猫族的。”

“我知道。”

“我三百岁了,公子呢?”

淡隐的手一顿,落寞一笑,转身迎向那天奴。

“九殿下,天帝请您即刻过去。”

“嗯。”

“大胆逆子,竟是将妖孽领了天界,浊我仙气,引起祸乱。不施惩戒,无面目以对三界众生。关押天牢,静思己过。”

“陛下,陛下。”天后也是不得法了,眼神示意众仙。

众仙心中叹气,也是了然,“陛下,得佛庇佑,天界逃过此劫,也望陛下慈悲,对九殿下从轻发落。”

“九殿下乃尊贵之躯,若是进了天牢,也是天界一耻辱。”

“是呀,陛下。”

众仙异口同声,“望陛下仁慈。”

淡隐了然,原来,一切非虚幻。不过是须臾片刻,一切都不一样了……

“尊贵,他的尊贵是谁所给予,可这逆子却是不知珍惜。”

天后跪下,直指问因,“陛下,一切不过是那猫妖的蛊惑、欺骗了淡隐,陛下不能枉顾事实而错怪了他。淡隐也是经历太少,被妖孽所迷惑欺骗,如果因为这一次就进入天牢,那他以后的人生就全毁了啊陛下!一切不过是猫妖的蛊惑。”

问因愣住,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侧的人只是沉默着。

“逆子,你且说,这一切是你的自作主张还是这妖孽的授意?”

天后眨着眼睛,淡隐却扭开头去,“一切——”

天后心慌了,打断了话语,“陛下,佛祖留话,留这猫妖一命。佛祖必是明了一切的错便是这猫妖了,陛下为何还要执意让淡隐将一切担了去,你这是逼他承认不是吗?他叫你父皇千年,信了你千年,可你却是不信他!如此的伤透他心……你也是知他的性子,从小便是受不得委屈的,倔强了去。他倔强的承认了去,被关天牢就是陛下你所希望吗?”

天后的这番话语,也是让众仙点头了,天帝迟疑着。

天后起身,看向淡隐,“淡隐,你且说,一切是否如母后所言。是,还是否?”

死一般的静默,众仙皆是等着他的回答。

“是。”

“大胆猫妖,蛊惑上仙,闯入境地,妄想颠倒三界,罪大恶极,给我拿下,收押天牢!”

问因糊涂迷惑着,却也渐渐明白了些,自己这是到了仙界来了。这可不是莫名的荣耀,而是无妄之灾,竟是被犯错的人利用了去。

问因气不过的大声辩解,“天帝陛下,小人无任何过错,小人不识得这人,不是过初次见面,小人是寻弟误闯,冒犯了圣地,要是过错也此一件,什么三界的与小人无关,陛下明察!”

“还敢狡辩,初次见面,那这件我赐予小儿的仙界只此一件的羽衣怎是在你身上?一派胡言,拿下!”

“亏我把你当好人。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问因被天兵押往天牢而去。

淡隐心中淡淡的笑了。

我不想你死了。能活着就好,在那里好好活着,我心安。

“淡隐,你母后话也有理。千年来,你未曾历练过,关押天牢依旧是不得经历。今年乃你有望成金仙的历劫之年,这次我就收了你的金钟罩,不再庇佑。你且人间呆着,不得仙友相助,一切看你自己的造化。”

“多谢父皇,儿臣谨遵旨意。”

天后没想到一场口舌竟还是如此,还是希望力挽狂澜,“陛下——”

却被天帝打断,“你不必说了,谁也不许再替他求情一句。他也是该历练了。你若是真希望他好,就让他自己经历这没有任何庇佑的生存。”

“唉——”天后只能叹息。

算了,这样他才会真正成长起来吧……

看着那被天兵督促离去的背影,天帝沉思着——

已然成长,懂得知道要保护的人了……

被天兵跟随者去了人间,天兵一离开,淡隐便是违命的去了西方的佛界。

他知道那些既然不是幻,那问果果便是了然一切,他要去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虽不是被拒之门外,也是问不出什么了。

那人只是一句“前尘往事,皆是执念。”便是不予理睬的打坐了。

寻那珠妖,却见那珠妖已然成了佛珠中的一颗,隐于当中,淡隐明白,还是不愿见了。

讪讪离去,却是一人跟了上来。

是菩提坐骑辩渡。

“这是碰壁了?”

见他那取笑的神色,淡隐不予理睬。

辩渡也不拿他寻开心了,“问过是佛感化而来,而那佛珠与你实在是无缘,当年你的错过,让他成妖,如今好不容易历劫,归于佛界,他也是不愿沾染俗世尘埃了。”

想起一事,淡隐问道,“那珠妖历劫可是仙界禁地门前?”

“这我可没在意,不过你问过雷公便是,这些都是他的职责范围。”

“仙界我暂时不能进。你去帮我问了去,还有昨日寇府那场天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顺便帮我问了。”

“敢情我就是一跑腿的,替师父跑腿也是替你跑腿儿?”辩渡笑了笑,“不对,天界你怎么进不得了?”

“一时很难说清楚,你且帮我问了去,这恩情我记着。”

“行啊。不过你怎么尽关心这天劫的事,你可是有金钟罩的,怕什么!”

若是别人淡隐知道那必是嘲讽了,可眼前之人,他知道不是。

看来,还是顾及颜面的不予乱说了,所以无法传至这佛界中来吧。

“我且在人间的皇宫等你,你若是问到了,告诉我便是。”

“行。”

淡隐去了人间的皇宫,这人界究竟是否恢复正常他也是看不清楚了。

这冥王依旧是人界的主,只是似乎真的把这人界当做了冥界来统治着,一派等级森严。

淡隐隐身跟随,只见朝堂上的定铭不苟言笑,朝臣人人自危。

进了寝宫,定铭褪去龙袍,淡隐便是见了那秀在衬衣心口上的彼岸花。伊人已去,才是想念。

淡隐现身,定铭愣了一下,也是不惊不扰。

两人也是老朋友了。

淡隐也直接问了去了,“冥界的解七日忘的三日醒,你放在何处了?”

他知道问因那样定时喝了冥界独有的七日忘,世人皆是以为无药可解,却是被淡隐无意中得知了。

也是一次灌醉冥王而得知,除了那三日醒的存在,那次就是道出了一个这冥王矢口否认的真心话了。

“你要唤醒那失去七百年记忆的猫妖?”定铭哼了一声,“你觉得我会给吗?”

“对不起那花妖的是你自己,关别人何事。你冥界之物伤了我的人,就该还我一个正常人。”

“你的人?哼哼,他还伤了我的人呢!除非我见到彼岸,否则你别想他的清醒。”定铭自顾自的龙床躺下,“你随意,我可是要休息了。”

“他不在,你如今倒是坦言真心了,你这虚伪的冥王!”

“世间虚伪的人多了去了,我不信你九殿下会是一直诚实着。”

淡隐突然的笑了,“冥王啊冥王,你是否忘了一件事了。”

“何事?”

“你输了。”

定铭猛然间增开眼睛。

“当日你我打赌,那彼岸是否为你的念念不忘。我若是赢了,你便应承我一事。我的诅咒记载冥界呢,那需要我提醒你吗?”

定铭起身,冷冷道:“冥树那里,你且讨要。”

“无凭无据,他若不给。”

“伸手。”

淡隐伸手,只见定铭划破手指,一滴血落于掌心。

“我的血,三日醒三个字,他便是明了了。”

“多谢。”

淡隐欲离去,却被定铭一句话止住步伐。

“你当真觉得他此刻就记起这七百年是对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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