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舔过男人颈脖,抽出手指,掰开臀肉,高昂的性器往臀缝蹭去,时不时地让顶端擦过收缩的后泬。
身体早已染上兴奋的淡红,受不了后泬被顶蹭的舒畅感,罗伊揽住费南德,上身靠在一起,有些恍惚。
渴求更多接触,他深吸口气,「套子戴上,快点。」
费南德笑着咬上罗伊颈间。
这是个让人心甘情愿照做的命令。
仰头看着跨跪在身上的男人,微微皱起的眉、咬住的下唇朱红,昂首露出颈部肌肤,表情有些难受。
罗伊单手扶住粗大的荫茎,将之纳入体中的动作缓慢。身后被撑开填满,小幅度摆动着腰,缓缓反覆着让性器进入更深的举动直到全数纳入。
「唔……」深深吸气,后泬被入侵的违和感在一开始总是无法避免,罗伊搭在沙发椅背的双手不自觉握拳。
费南德拉下他的身体,抚摸紧绷的腰侧与臀间。就算刚刚做了扩张,罗伊依然紧得要命,好像要逼人立刻缴械一样,柔软的内壁不停绞吸着他。忍下想要抓着人用力操干的欲望,他半安抚地贴上那被罗伊自己蹂躏的下唇,吻开紧闭的唇瓣,对此罗伊意外地顺服。
他咬吮着温软舌尖,力道极轻,双手揉捏结实的臀肉、慢慢移往大腿内侧。罗伊搂住他肩膀,细微的呼吸听起来像是叹息;指尖碰触到的躯体不再那么紧绷,费南德缓缓往上顶弄,得到几声闷哼、还有细微的挣动。
唇与唇稍稍分离,交换湿热的呼吸,罗伊双手移到费南德肩头,撑起被拉下的身体,被变得更加烫热粗长的性器往身体深处推蹭。
大概整个都进去了,他呻吟,小幅度晃动着腰,敏感的囊袋不停摩擦费南德下腹卷曲的毛发,习惯之后静止不动反而是种难以忍耐的事。
他握住自己套弄,那儿早就因体液而湿滑,但手被费南德拨开,接手套弄的动作有点粗暴,正好补足他渴盼的强烈刺激。
按在费南德腹部上,从结合部分传来灼热的压迫。退出、再填满,粗重灼热的荫茎在肠道内推挤。罗伊本能寻找体内最敏感的地方,扭动腰部,迎合他抽插的节奏。
直挺发胀的性器被温热柔嫩的甬道包覆,滑腻液体从结合的地方溢出,随着费南德扶着罗伊的腰将性器抽出的动作滴落。他呼吸沉重、身体渗出薄汗,罗伊喘息也逐渐激烈,不断收缩的穴口像是要把他吞食殆尽一样挤压吸入,重复着抬起身体又坐下、让他插得更深的动作。
费南德眯起眼,难以分辨这场性爱的主控权到底在谁身上。
罗伊扭腰催促他动作,他根本无法拒绝,全然地乐意配合,用力填满罗伊的身体。
几乎是半强迫地套弄到他高朝,看男人失神颤抖、情欲笼罩的诱人模样。
而他因此欲望腾升,什么温和、什么游刃有余的逗弄都滚到天晓得世界上的哪个角落,他试着缓下动作,但身体却自动把人推倒在沙发上、将那双长腿架上肩头、再次进入被他摧残得艳红的穴口。
他更深的冲刺,埋在罗伊身体里的部分像是要溶解般灼热,汹涌不止的快感像爆炸般,他听到自己低吼,无法遏止的愉悦淹没理智,脑袋一片空白。
费南德好一会儿才觉得大脑恢复思考能力,他离开罗伊温暖潮湿的身体——不怎么情愿,可是他知道被一个大男人的重量压着不是件舒服的事——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摩娑着仰躺的罗伊足踝,不怎么想动。
「帮个忙;」罗伊踢他,声音沙哑。「倒杯水给我。」
「茶可以吗?」又把一时挣脱的单足捉回掌中,由膝盖内侧一路来回抚至脚踝。
哼出一声鼻音表示同意,罗伊这下连挣扎都懒了,干脆让费南德摸到痛快。就在罗伊等到不耐烦又要抬脚踹人前,先前还未喝完的红茶终于端来唇边。
满足所有的生理需求后罗伊开始反省。他知道自己玩得起那些男欢女爱的游戏;他可以放纵欲望,却不是个无法忍耐欲望的人,偏偏遇上费南德让他很……失控。
对,失控。
罗伊不喜欢这字眼,可是他会承认。他批判自己向来都与批判他人一样犀利。
他们玩游戏,有时某些言语却残忍得直指内心,他该觉得被冒犯,但他没有。
若只谈性、不谈爱,无论肢体交缠时的心跳如何剧烈,温度冷却下来后仅有微笑道别,毫无眷恋。那不过是泄欲,他再明白不过,所以他可以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但他竟然就这样允许费南德靠近、与他太过亲密。罗伊清楚自己有多冷漠,这样的进展对他来说太快速也太意外。
「在想什么?」费南德蹲在捧着空杯不知出神到哪里去的罗伊跟前,仰头凝视。
「……没吃完的东西该收一收。」
说出这句话之前,如果没有明显的停顿,他淡淡微笑肯定可以掩盖过一切。费南德没有多问,亲亲他的膝盖,站起身,把长裤扔给他:「那就收吧。」
罗伊将剩下的点心摆进冰箱后扔下一句「交给你了」随即跑去冲澡的态度很随便,留费南德在两公尺高的原木橱柜前研究这里到底收集了多少个瓷器品牌。
两个仳邻的原木雕花大型餐具柜并没有与现代化厨具格格不入,里头所摆的成套餐具反映出主人对生活品味的讲究。
从餐具架上可以看到至少有四套十二人份餐具,另外还有各种咖啡、红茶对杯和甜点盘等等。
这是一个大部分内容物价值相当昂贵的餐具柜,杯盘背面蓝色的交叉双剑的意义对罗伊来说大概和星巴克商标没有两样——费南德真的看到星巴克马克杯摆在柏图对杯的旁边。
只是罗伊对英国骨瓷好像没有兴趣,世界知名的英皇室御用精品没有在这个散着淡淡木头香气的橱柜里出现。
「对瓷器有兴趣?」罗伊只穿睡裤从浴室走出来,睡衣挂在手臂上,啪哒啪哒走到厨房倒水。
「普通,我家人喜欢。」费南德没有说他对葡萄酒杯的熟悉度远大过精品瓷器,当然,瓷器偶尔也会用到,只是没有葡萄酒杯那么日常。这个橱柜里是也有些酒杯,数量没瓷器那么压倒性地惊人。
「跟伊芙一样,这些都是她的收集品。」
「伊芙?」
「我母亲。」罗伊不知从哪摸来一个马克杯,费南德不必眼尖也看得到杯身上大大的三条水波纹和包围在字母里的皇冠,皇家哥本哈根。
「星巴克也是?」还有旁边卡通人物化的麻布袋杰森跟晾在晒衣绳上的兔子,品味诡异。
把水一口气灌下后才说,「那是我的。」
「她讨厌英国瓷器?」
「我不知道,她家里应该有。可能是我对她说长得太复杂的花花草草看了碍眼,我的房子拒收,所以摆过来的就是这些。」
「听起来你母亲收集不少。」而且挺有财力,费南德想,与上西区的住宅和高级轿车的价格相比,这些瓷器也不算什么。
「也许。每年有很多纪念日可以当购买的藉口。」罗伊肯定母亲的餐具绝对足够一年四季轮流替换,再加上家里摆不下才会把较少用到的扔到儿子这里来。「好处是,接下来的四十年我都不必买。」
聊了一阵费南德被罗伊推去洗澡,他出来时看见罗伊靠在床头看书,已经穿上睡衣,盖着被子,指尖正挑过一页。
卧房内灯光柔和,床铺舒适温暖,费南德有种熟悉不已的错觉,像是童年双亲坐在他床边念一段睡前故事的情境。如此安稳怀念,却又从根本上觉得这重叠的想像荒诞不羁。
他照旧借罗伊的衣服来穿,自然清浅的月桂香韵。
「我帮你倒了水。」罗伊说,盖着薄毯,示意东西已经放在墙角的矮桌上。
马克杯的图案是南瓜怪在吃南瓜,费南德感叹罗伊对于杯子图样的特殊审美观瞬时帮他在回忆上打出条裂缝。
「谢谢。」他爬上床钻入同一条毯子底下,忽视那个同类相残的马克杯。他靠着罗伊身体,隔着衣服依然温暖极了。
「在看什么?」费南德一瞥而过的书页,印刷字体排列出『没有人送给情人一张图片,上面居然画着弓箭射穿的脑子』的字句,他又默默想起几秒前刻意忽略的马克杯。
罗伊回答问题的方法是翻开封面,显眼的标题马上跳了出来,《债与偿》。
费南德没有期望罗伊会看《小王子》一类的童话故事,当然他自己也不会看。可是罗伊很能破坏他美好的想像,美国人不就喜欢窝在棉被里看超人吗?至少在床上看看英雄漫画或科幻小说什么的比较符合他的童年回忆,这种一看便直接联想到探讨金融风暴的标题……他童年时期不会拿来当睡前读物,现在也不会。
「来,」暂时对书籍的兴趣缺缺,他躺平然后伸手搓搓罗伊腰际,「来躺。」
思考两秒罗伊跟着躺下,并不完全,他侧躺着,手撑在太阳穴旁,「想睡觉了?」
「我们做了三次。」费南德突然这么说,「睡了两晚。」
「嗯。」单手撑头没有增加罗伊挑眉或点头的困难,也没有妨碍他直视费南德的眼睛。
「所以我觉得,现在是时候来增进对彼此的了解。」他们今天才第一天约会,熟悉的陌生人。
裘德洛好像说过类似的台词,罗伊想,不知道是哪部爱情电影。「你先请?」
「我是西班牙人。」
罗伊发出不太意外的鼻音,费南德继续说下去:「近期目标是成为会计师。」
「已经决定好中程和长期目标了?」
「还没,只想到六十岁回家乡种葡萄,活得到那时候的话。该你。」
不是农场、不是温室,而是葡萄。最可以想像的就是制造葡萄酒,罗伊点头,不少人希望退休后经营酒庄,这是个很常见的梦想。西班牙的小型酒庄非常多,但费南德说的是种葡萄,他猜,费南德大概是酒庄出身。
「让我想想该怎么讲。」罗伊思考一下,表情放松,而且柔和。「我是本地人,有一间餐饮公司……梦想是成为研究者,正在努力中。」
轻轻抚着罗伊手臂,「你有一间公司,但梦想成为研究者?」
「这并不抵触,不是吗?」他缓慢顺过有微微卷度的黑发,很习惯听到旁人对于他事业与梦想落差发出的疑问。
「抵触的是你的时间分配。竟然有空和我在床上厮混?」他其实没资格这么说,与其放这个男人去读书,他更喜欢罗伊就这么躺在身边,温暖,放松,什么事也不干。
「……我阅读速度很快,假期落后的进度要补回来不难。」
费南德环住罗伊,掌心贴上他的背脊,持续往上。「现在我知道你看书速度很快、讨厌胡荽,也许你还喜欢红茶和酒,某方面来说,我猜你很会享受。」
「听你的分析,我不知不觉间透露不少讯息出来?」
「你也可以比照办理,罗苹。」
「亚森?罗苹?」
「当然,你的屁股绝对比坐摇椅的侦探棒。」
罗伊笑了出来,「我承认你的评语正确,但是我比较喜欢菲洛?凡斯。」
「菲洛?凡斯有张好看的脸,略微傲慢和嘲讽的神情……」微昂首,双手捧住他的脸,气息交融,「那么狂妄的艾勒里?昆恩不讨你喜欢吗?」
「比起有女朋友的昆恩,同性恋的菲洛?凡斯好得手多了。」漂亮的微笑,充满戏谑。
「理由就这样?」
点头,「就这样。」
费南德在阅读时的确觉得菲洛?凡斯和约翰?马克翰的友谊很有问题,罗伊这么斩钉截铁肯定……不,因为这种理由而评断喜欢角色与否实在太随性、也太任性了。
「真是任性。」轻叹若有似无,费南德想吻他,那美丽明亮的微笑。于是他贴上去,什么也没多想。
罗伊的手指刷过他额头、他的脸庞,指尖轻柔,擦过他的肩膀、胸膛到达腰间,没有任何调情的意思,但相贴的肌肤比先前任一回激烈的爱抚都要亲密。
清冷的雪松是他最常在罗伊身上嗅到的味道,有时凝着广藿香、有时则是檀香,每一种都优雅诱人,距离遥远。
洗去这些都会气息,留下的便让人沉溺的安稳放松,像是午后的阳光。即便现在只有夜灯的淡黄光线,那也温暖如火焰。
「罗伊。」他凝视着他。
「嗯?」那双如月下湖海的蓝眸深幽,难以言明的意义朦胧迷离,像水雾般飘进心里绞勒。罗伊心跳豁然加速。
「想试试看一个晚上能干几次吗?」男低音听起来非常舒服,非常认真。
但罗伊低笑,有点发抖。但他掩饰得很好,不知道那一瞬的颤抖是源自于莫名强烈的情感还是因为被需要,「别傻了,快点睡觉。」
费南德揽住他,感觉身体交互的热度与重叠的心跳,彷佛那激烈的搏动是自己的。
听的人也许不会懂,费南德依然在罗伊耳畔低声说:「Mi deseo de ti fue el más terrible y corto, el más revuelto y ebrio, el más tirante y ávido。(我对你的欲望何其可怕而短暂,何其混乱而醉迷,何其紧张而贪婪。)」
罗伊什么话也没回,抱紧他。
此刻只要拥抱。
只是拥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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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
星期日罗伊送他回家后,照预告说的完全不见人影,这让他有点不爽。
杜松与青草香与凉风一同溶在空气中,清爽的早晨。
而星期二刚开始,费南德决定上完课就窝回家去念书,看罗伊能在哪儿遇到他。
走进阶梯教室,费南德觉得周遭同学们的排列组合有些不对劲。
这门开放课程没有固定座位,但一大堆女人挤到前排,而且印象中,那些人过去都是坐最后一排扰乱课堂秩序的家伙,这种景象颇不寻常。
放下背包,他还是坐在墙边有着三人连结座椅的老位置。内侧被人占据,他在靠走道的位子坐下。
「我记得你。」那个窝在墙边,娇小纤细的身影率先开口,微笑友善,「你是罗伊的朋友,费南德?」
「你……」费南德从旁若无人状态低头看向隔壁出声的女孩,两人之间隔了一个空位。小小的东方娃娃,手腕和身体都细得像是一折就断,长相就和所有的东方人一样五官模糊,很难辨认。
「我们见过,在酒吧。你和梅格一起去的。」苏菲轻声提醒,她没有很执着一定要对方想起,但,帅哥嘛,搭讪又不犯法。
再说人都有八卦的天性,那天他和罗伊有什么下文她很好奇。
她一讲费南德就很有印象,不是对她的外表,他向来都不怎么注意女人。但是,她就是『那个女孩』……真是好巧,开学这么久才发现他们有上同一门课。
他扬起礼貌的笑容,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我记得。你是苏菲。」
这女孩,有哪一点值得罗伊喜欢呢?
费南德还无从判断,迎上苏菲直视着他的双眼,他们明显在互相打量。
指尖卷着发尾,苏菲快速回想关于眼前的男人的资讯。这对她来讲不是件容易的事。在交谈之前,这位同学一直被她归类为无关紧要的帅路人,就算经过罗伊介绍,还是路人,而她的大脑对路人的资讯不会储存太久。
唯一庆幸的是下课时间从不缺乏关于这位同学的话题,因为他真的很好看。套句某位女同学、也是话题发起人——目前坐到前排去了——的形容,他有种狂野又自我的气质,蜂蜜色的肌肤,深邃五官,似笑非笑的表情与暗色的眼眸充满神秘,同时拥有热情奔放的拉丁情怀……
她抓抓头,盯得很用力。
费南德看亚洲人好像长得都一样,苏菲只比他好一些,能分辨出长相的不同,但完全分不出白种人的差异性,更别说什么拉丁情怀了。她只会从肤色来猜测,通常很不准。
至于其他形容词,也许吧,她不评价不熟的人。
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顶多就是那双眼睛很会放电,虽然那个笑容……很冷漠。
她看过费南德看着罗伊的眼神,眼底只有一人的专注。
那双眼一离开罗伊身上,随即变成冷淡。不到恶意、却也不友善。单纯地在做表面功夫。至于现在,还有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