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引导我找到他。”杰克握住妈妈的手,飘渺的影像穿过肉体,没有实质的触觉,却温暖如初。
“是的,我的宝贝,我舍不得小佳年轻轻离去,更不想你受到基因的威胁,我活得太久,命数早就该了结了,只要你们安好,我放弃也值。”
米佳将手放在杰克手上,一起握着妈妈的手,“我们现在是伴侣了,这个您一定没想到。”
“最初是没想到,刚才,看着你们一起,我知道了。这就是你们的命运,相似的基因,相似的喜好,相似的思维,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妈妈的眼中有了泪,在和煦的阳光照射下像颗珍珠闪闪发亮,“我的心事了了,也该彻底的消失在宇宙无极中了。记住,我的宝贝,你们是共生的,而人类将为自己的罪孽还债,不要勉强自己,顺其自然,随心所欲。妈妈永远爱你们。”
幻影渐渐黯淡,妈妈的身影像尘埃,粉碎飘移,世外桃源般的景色随着分解,真实冰冷的环境回来了。
杰克张开手心,一颗白色七彩石心的能量石静静的躺着,“妈妈留下的礼物。刚才我接了一颗泪,变成了这个。”
米佳将石头戴在杰克颈间,和自己的一黑一白配成一对。
第34章:烦恼
从K44仰望天空,景色一直是最好的,就算月球上已经人声鼎沸,不再神秘,星星还是璀璨明亮。
不论是百年,千年,自然还是展现美丽的面貌,让人神往。
玛丽带来最新的消息,宇宙各星球已经全面爆发基因危机,元老和王们要来K44商讨解决之道。借口很动听,目的不纯粹,他们想要K王交出基因补充各星球的损失。
杰克的眉头已经很久没有舒展了,他明白K44的基因是如今最稳定干净的,可有限的资源是否能够帮助人类度过难关还是未知,何况,K44的基因也有自身的问题。
“在想什么?”米佳挨着杰克躺在草地上,枕着手臂,看着漆黑的夜空。
自从人类的危机开始,天空就是去了蔚蓝,总是压的低低的,特别是夜晚更是压抑凝重,和人的心情一样。
“基因,K44的基因。”杰克将头躺到米佳的胸口,听着咚咚的声音,这个节奏很动人。
“有问题?”米佳抚摸杰克的头发,希望亲昵的亲密可以让他放松。
“是,K44的基因很纯粹,多少年不变,是单调的,所以K44的人保留了很多相似特点,相对其他星球的基因是原始落后的。”
“你怕有排斥?”米佳明白了,“就算将基因给元老,对于其他星球是救赎还是结束还不好说。”
杰克抬头望了望米佳,他的表情很平淡,只有抚摸头发的手速度渐渐放慢,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米佳反而冷静了,从开始的担忧到现在连个眉头都不皱,杰克心里的不安却扩散了,他的米佳开始学着隐藏情绪。
“不要藏起自己,伴侣不仅共享快乐,更要分享心事。”杰克摸摸米佳的脸颊,他瘦了,扎手的胡茬青青的一片,眼底的红证明他几夜的辗转不眠。
米佳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知道妈妈特意安排他来到千年之后,就将人类的前途背负在肩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类一点点消亡在自己的文明中,有不甘,有悔意,还有浓浓的不舍。他努力的寻找解决之道,得到的却是越来越多的负面信息,这种有心无力的无为感折磨着他。
杰克阵阵心疼,他抱紧米佳,轻轻的吻落在他的脖颈。
“很多事我们没办法,不要自责。”杰克说的艰难,他知道这些话对米佳都是镜花月般的飘渺,可他不能看着他如此消沉。
“我明白,所以我想,这些基因目前只能试着在少数星球使用,如果适得其反殃及的不会太多。”米佳回应了杰克一个吻。这种简单的不带任何欲望的亲密是最好的安慰,杰克的担心关心他都清楚。
“元老的目的可不单纯,他们想要的是控制人类,对于K44基因的弊端,要是他们知道了,怕是会用到不好的地方。”杰克对于元老们的动机一直防范,他不敢贸然将这一切说明也是基于此事。
“我们找王谈谈吧,在他将基因交到元老手里之前。”米佳建议,人类的末路到底在那里,他不知道,可他想尽己之力为大家做些什么。
“王也是统治阶级一员,我们还是先和玛丽瑞克商量下吧。”杰克有些无奈,对于王的立场,他把握不好,何况,王多年一直是王中模范,就算知道了元老的阴谋,他能否接受和这些多年信仰的人站在对立面还是个未知数。
“真想再和妈妈聊聊,总觉得她还有话没和我们说。”米佳站起来,看着山下的城市。多整齐啊,人类走过千万年,统治了整个宇宙,却要面对基因的考验,真是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要知道有今天,多留些慈悲心对其他生物,大自然也不会忍无可忍将人类逼至如今的局面。杰克他们只是看到了眼前,而米佳经历了当初,更加明白人类的悲哀,不止心疼,还有悔恨,米佳有种打架的冲动。
温热的舌头舔着米佳的腿,英雄努力的抬着脑袋,望着米佳,眼中的笑晃着星星的都暗淡了。
米佳放松紧绷的神经,抱起小东西,拉起杰克,好在还有他们,就算非要迎接人类的末日心里也是暖的。
“有你们真好。”
米佳裹住杰克的嘴唇贪婪的吸吮,烦恼暂时放置一边,他不能让他们担心。
第35章:王
夜色是迷人的,日出同样如此。
王站在山顶,久久不动,这是他的家,他的人民安居乐业的地方。看着淡红色的太阳慢慢的爬出天边,一轮金色的光晕渐渐散开,照耀大地,开启新的一天,一种莫名的悸动刺激心脏,周身的血液沸腾,作为统治者的自觉让他热爱这样的早晨。
妻子曾经说过,他先是王才是伴侣和父亲。这点王从不否认,甚至自喜,他要将他的人民永远的放在第一位,只有他们幸福愉快的生活,他面对妻儿的时候才能将他们拥抱在怀中,才有爱他们的权力。
可是现在,面对依旧沉浸在美梦中的国家,心里的不安像把钝刀,一点点凌迟着神经,玛丽和瑞克将元老的阴谋和基因的不预知性告诉自己的那刻,焦虑随着血液流窜,前所未有的恐惧如乌云盖顶,连初升的太阳都失去了华彩。
“王。”杰克轻轻的唤,站在王的身后,他有些恍惚,那副笔直的身板,微微晃动,背着阳光说不出的悲伤。
“来,一起看看这新日,多美啊。”王回头,脸上的笑依然安详,眼中的泪光如晨露闪闪放光。
“王。”杰克和王并肩站着,他不想多说什么,这种时候,王的任何情绪都只能自己克服,这就是站在顶端需要的勇气。
“元老已经正式提出索要基因了,按你们的消息,用于民众只是借口,和疫苗的研制一样,怕也是他们统治的一个手段。现在的情况不乐观,最新的报告显示,除K44以外,其余的星球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染,要是不拿出基因,元老和各王会背水一战,战争一定难免。”王深呼吸,K44的空气总是新鲜的,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有清新的山顶可以安抚沮丧的情绪。
“我明白,您最不希望的就是战争。”杰克理解。
对于王,看着人民陷入战争,流血牺牲,是挫骨扬灰般的心痛。当初,为了米佳,王毫不犹豫的驱逐杰克,作为儿子,他不怪父亲,因为,他是王子,保护人民也是他的责任,他同样不能因为爱人,将K44暴露在危险之中。
“很难决定吧。”杰克和王一同眺望着天边,太阳跃升而起,耀眼的红光晃得眼前一片花,自然轻易地证明了它的力量。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米佳轻声道。“我有个建议。”
王看着眼前的孩子,他是儿子选中的伴侣,是妻子重托的人,“说吧,我一直在等你。”
米佳对上王的眼睛,这位古稀老人有双明亮的眼睛,温柔的注视自己,一种力量缓缓注入身体,这就是王的精神。
“元老的阴谋,各位王还蒙在鼓里,我们应该悄悄派出特使和各位王接触,告知元老的黑暗和基因的利弊,生命是太沉重的东西,不论死活,我们都该尊重,选择也该归还民众。从人类文明开始,大众选举就是国之根本,虽说大多数时候都因为统治者的腐败而空留其壳,但我依旧认为这种形式是最好的,有的时候,我们不能左右历史进程,起码我们可以知道我们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可以选择自己的去留。”米佳指着挂于天空的红日,“人在自然中不过是颗尘埃,可就算是尘埃,也有沐浴阳光的福利。”
王眼中有了笑意,拍拍杰克的肩,“作为王,我喜欢他,最为父亲,我更喜欢他。”
“当然,我选中的呢。”杰克得意的揽过米佳,亲亲他的脸颊。“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证据。”
“我想过了,光靠英雄的影响不足说明整个元老会,只有一个证人站出来才行。”米佳拉着杰克的手,认真的看着王。“要是您同意我的办法,我们会努力。”
“我同意,人民是需要保护的,更需要让他们活得明白,现在我们回去了,找玛丽和瑞克,我们一起努力。”王展开手臂,将杰克和米佳拥在怀里。
“叫我一声父亲。”王抚摸米佳的头发,这孩子有一颗通透的心,和杰克一样,他们将成为世界的主宰。
“爸爸。”米佳轻声,他是杰克的父亲,也是自己的。
米佳知道在王的内心深处,父亲永远是最重要的,可他不能,因为肩上的重担,他牺牲了自己和儿子。每当他看着杰克的时候,眼中都有一层浓浓的爱,还有一份不舍,只是那份爱和不舍都让威严和慈爱掩盖了。父爱,或许千百年来一直都是最后知后觉的。
第36章:计划
王沉默不语,米佳的计划很大胆,但需要缜密的准备,和元老会的对立也将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同意。”玛丽最先表态。“与其助纣为虐,不如主动出击。元老能研制疫苗,就是想控制人类,就算基因真的起到最用,怕是用在人民身上的也有限,反而成了他们的武器,我们应该让王们知道,不能成为元老的走狗。”
“我也同意,元老的做法太让人失望,人类面临生死一线,他们考虑的竟然是清洗,我不能接受,我情愿面对面的来场战斗,也不想如此偷生。再说,我们的队伍是最强大的,完全可以抵抗外来侵略。”瑞克点头,肯定玛丽的选择。他是军人,一向光明磊落,对于元老的腐朽,看不惯的地方太多,只是常年身居高位,血性悄悄地藏了起来,可面对弱肉强食的自身吞噬,他不能坐以待毙。
“我理解,元老的做法我也很不认同。”王安抚他的部下,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冷静,他喜欢欣赏年轻人的气性,只是,他们的对手是元老会,一群常年浸泡在权力游戏中的老油条,稍有不慎,将会满盘皆输。他不怕自己的王位,这么多年,他已经累了,特别是儿子,为了维护制度的公平,远走他乡,他作为王,只能看着,看着儿子和伴侣离开K44,王开启了停跳的心脏,孤独的日夜,只有咚咚声提醒自己还活着。此次大灾难过后,他决定退位,想多陪陪妻子,那寂寞的灵魂等待自己太久了。
“赏金猎人没有信誉而言,我们要确保他的忠诚,这很重要,也是成败的关键。”王示意大家坐下,周全的计划需要慢工细活,他不想一个小裂痕引发难以挽回的蝴蝶效应。
“元老答应赏金猎人的条件还没满足,只要元老失信,他们一定会报复,把信誉和生命划等号的魔图一定会大怒,我们可以利用此点。”玛丽建议。
“魔图提到过军队,他想当元老会的禁卫军,这个要求很奇怪。”杰克习惯的皱皱眉,对上米佳的目光,放松了眉心,他答应米佳不再皱眉的。“他该知道,这个位置一直都是元老直属子嗣的,他的要求和没说一样,何况,这还是个有造反嫌疑的要求,他提出来又是什么目的。”
“这个魔图是个狡猾聪明的家伙,行走各大行星,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这次他们领的可不是一手钱一手命那么简单的任务,而是协助元老研制疫苗,这也说明,元老对他们还是信任的,我觉得不是单纯的给予,一定还有更大的利益。”瑞克站的笔直,大手摸着下巴,“禁卫军统领,也有任命例外。”他环视众人,沉静了情绪,那个战乱的年月,星球间的纷争不断,第三人元老王的侄子制定了宇宙协议书,又成功的说服各王加入,作为特出贡献,他被授予元老之子,统领禁军。
“你是说魔图想成为第二个巴腾。”玛丽嘲笑。“那是人民的英雄,为了人类的和平,他魔图算什么,一个将生命视为蝼蚁的土匪?”
“可现在的元老分不清是非,只要能利用,管什么英雄和土匪。只要魔图肯为他们卖命,什么都有可能。”瑞克的嘴角也挂上了嘲笑,为这样的元老会服务真是耻辱,要不是K王,他早就离开了。
想起女儿,瑞克的眼睛湿润了,人类早晚有此劫,自私自利,盲目自大,对自然不敬,对同胞不爱,一个驰骋战场的军人,看过太多生死,早就对这个社会失去信心。一直坚持下来的理由很简单,是王救了女儿,将她永远存放在极寒之地,保留了她天真美丽的样子,这份恩惠,让他誓死追随K王,和王一起扛起保护人民的责任。
当王跪在神殿前,高举双手,为了K44的人民献出一生的时候,瑞克也默默的为王献出了自己。
“想和魔图谈谈。”一直不语的米佳轻轻说。
一句话惊得杰克一颤,米佳提出此计划一定有准备,可和这个靠杀人为生的人交谈,还是出人意料。
“我也去。”没多想,杰克接口而言,管他什么危险不危险,他要陪在米佳身边。
“知道了。”米佳任命的摸摸杰克的头发,他也想明白了,与其互相惦念,还不如相扶持。“还要玛丽帮个忙。”
“说吧。我全力。”玛丽行了正规的礼,除了王,玛丽很少如此正式。
“帮忙查清楚魔图所有的信息,那怕只是喝多了酒。”米佳笑笑,再厉害的人都有弱点,比起禁军统领,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薄弱,只要找到,四两千斤,再强大的人都会妥协,不敢反悔。
魔图一样是人。
第37章:王子
杰克埋头苦干,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搜索魔图上,他比任何人都在意此事,因为他的准备直接关系到米佳的计划,他不能让他有危险。
玛丽揉着太阳穴,看了看杰克,走出门,他要放松一下,杰克已经到达无我境界,为了爱人什么都可以的心情,他理解,可是,他实在是要休息了,满脑子都是魔图阴笑的脸,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这个家伙能在宇宙中立于不败,躲过制裁,躲过仇杀,还有同行的嫉妒,靠的不仅是狡猾,仗义,还有聪明才智,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很厉害。
“很棘手。”瑞克也跟了出来。“想试试么。”
一根小小细细的白色纸卷,里面是金黄的烟丝,香烟—稀罕物。
“我也要。”米佳不知何时也出来了,乱糟糟的头发像个鸡窝。
“还有我。”杰克跟着米佳,悄无声息,惨白着脸。
“你们怎么都来了。”瑞克发着他的烟,这几天,哥几个熬得都够呛,一个个站在阳光下,活像鬼。
“不行了,快死了,这家伙像个英雄。”米佳苦笑,检索到得信息,没有抓到魔图的弱点,倒是看出他是个很仗义的人,尽管手段残忍,却也帮助了不少人,有一大批忠实追随者,这或许正是他屹立不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