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天的事,握紧骨刀,朱利尔斯大叫起来:“上次是你袭击我!这根本不能算!而且我根本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是你的雌性!”
“那么……”突然的,白色兽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面前,狠狠扣住朱利尔斯握住骨刀的手,向后一拧,疼得朱利尔斯龇牙,而白色兽人顺势拦腰抱住朱利尔斯,冷然地笑了出来,他垂下眼帘,用低沉的声线轻轻说道,“我的名字叫卡伊,雌性,你给我好好记住,不许忘记。”
“放开我!”生怕对方又要做什么的朱利尔斯不甘示弱,张嘴咬过去。
而那名叫卡伊的白色兽人却丝毫不畏惧,顺势摁住朱利尔斯的后脑,然后恶狠狠地咬住朱利尔斯的肩膀,又像上次一样咬出了血,朱利尔斯当然不肯坐以待毙,抬起膝盖狠狠踢中卡伊的大腿,而卡伊早就料到,顺手放开朱利尔斯,让他失重跌在地上。
肩上的伤口开始发疼。
卡伊咬的伤口很深,朱利尔斯觉得整条手臂都在抖。
“我会再来找你的,雌性。”卡伊冷笑着,准备离去。
握住肩膀的手赫然收紧,朱利尔斯抬头,大声怒道:“不要再来找我了!”
闻言,卡伊转身蹲下捏住疼得发抖的朱利尔斯的下巴,扫视着朱利尔斯愤怒的双瞳,突然心情大好,低下头,舔了舔他的嘴唇,便赫然松开,他说:“这是不可能的,你是我的雌性,虽然我个人不是很喜欢你,但你是兽耳族唯一的后代,我需要你为我生下孩子。”
“我拒绝!”挡开卡伊的手,朱利尔斯蓦地抬起骨刀,指着卡伊,镇静而认真地说道,“我明天就要跟雷哲结成伴侣,就算生孩子,我也只为自己的伴侣生!”
“为那个兽人?”卡伊好笑地扯起嘴角,同情似的看了看朱利尔斯,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有人会喜欢你这种长着兽耳的怪家伙吗?”
“雷哲说他不介意,而且,他说就算我兽化,他也会接受我。”朱利尔斯辩解。
卡伊低头看着朱利尔斯,目光冷峻依然,可话语带着嘲笑,他说道:“随便说说谁不会?”
“他不是随便说说!我相信雷哲!”眼里充满了信任,朱利尔斯越说越相信雷哲,他的心里洋溢着感动,是啊,没有谁比自己更了解雷哲,雷哲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他绝对不会欺骗自己的。
望见朱利尔斯眼里的光,卡伊觉得心中有些拧巴,的脸立即黑了,许久,他松了手,转过身,鄙夷地冷笑几声,讽刺说道:“居然相信别人的话,你真是天真的可以!这世上,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以相信!”
朱利尔斯反驳:“我相信我所爱的人,我的朋友,我的家人,还有我喜欢的人。”
“你真令人火大,雌性!”卡伊所有表情顿失,渐渐涌上脸的,是某种异常的愤怒,他紧握拳头,拳头上的青筋暴起,朱利尔斯也做好了搏斗的准备。然而,卡伊却没有攻击,他收起手,闷哼一声,看也没看朱利尔斯便走了。
留下朱利尔斯一个人,愣了好久才小心跑回家。
由于不愿意让雷哲跟阿姆太担心,所以朱利尔斯没告诉他们被卡伊袭击的事,忍着疼,自己上好药,然后装作没事在家打扫卫生——其实是害怕出去会被发现。本来想去找赫姆道歉的,结果因为受伤,所以没能去。而当晚上雷哲来找朱利尔斯,朱利尔斯也随便找了个借口不出去,他说累了,想早点休息。
虽然觉着奇怪,可雷哲也没强求,毕竟明天就是火舞节,就让朱利尔斯好好休息吧。
“那我先回去了,朱利尔斯,晚安。”雷哲在门外温柔地说。
“嗯,晚安,雷哲。”咬牙忍着肩头的疼痛,朱利尔斯尽量平复声音,对外面的雷哲说。
“朱利尔斯?”敏感觉察到朱利尔斯的声音有点儿不对劲,于是雷哲担心问,“你没事吧?”
“没事,我不小心压到手指了。”扯谎,朱利尔斯佯装无奈,然后说,“雷哲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雷哲听闻,苦笑了笑,说道:“好的。”
朱利尔斯在屋里已经是痛到发抖,他猛咬着嘴唇,几乎出血,压抑着自己痛苦的声音,听到雷哲走远,他才终于松了口气,额头上却已经都是冷汗。
第二天,便是众人期盼的火舞节,求爱的节日。
部落里所有人的兽人跟雌性都来了,还包括附近森林的旅行者,他们也希望在今天能遇见心仪的对象。节日非常热闹,部落广场中间燃起一簇巨大的篝火,未婚的雌性被安排坐在一边,而兽人们则坐在对面,时不时向这边张望而来,未婚的雌性们都听不好意思的,缩在一起相互说话。
朱利尔斯也在其中,被拉去说话的时候,有眼尖的雌性不小心看到朱利尔斯胸口的印记,于是露出暧昧的笑容,问朱利尔斯:“那是雷哲印上去的吧?他还真是心急啊。”
意识到他们在说自己胸口的印记,朱利尔斯怔了会儿,然后用衣服遮住,干笑几声,垂头没说话。
倒是别的雌性继续说了:“当然是雷哲的啊,朱利尔斯跟他可是一起长大的,而且我听说雷哲连房子都建好了……”然后笑着揶揄朱利尔斯,“等下就只剩你接受他的风暴狼皮了。”
朱利尔斯愣了愣,然后干干地点点头。
“嗯、嗯……”
“哎呀,你还不好意思起来了。”别人继续说,然后远远指着坐在对面的雷哲,“你看,雷哲在看着这边啊。”手却不小心碰到朱利尔斯的肩膀,朱利尔斯吃痛一缩,整张脸都惨白下来。
“朱利尔斯,你怎么了?”那名雌性连忙收手,着急地问。
摇了摇头,朱利尔斯说:“没关系,我……”
“朱利尔斯!”雷哲已经冲了过来。
他从早上就觉得朱利尔斯不大对劲,本来说要一起去看看两个人的房子要添加些什么,结果朱利尔斯说什么都不愿出门,到了晚上一起出来的时候,朱利尔斯也一句话不说。发生什么事了吗?雷哲很担心,所以从刚才就一直盯着朱利尔斯瞧,结果发现朱利尔斯疼到发抖,他终于坐不住了,冲了过来。
然而还没等雷哲碰到朱利尔斯,他的眼前突然飞过一柄骨刀,雷哲轻巧地往后一闪,那把骨刀便深深扎在地上。
“是谁?!”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现场变得异常安静。
大家都把视线转向骨刀飞来的方向,朱利尔斯也是,而就在他转过去的那一刻,一抹白色的身影静静从黑暗中跳了出来,冷漠的神情越过众人。
卡伊维持着冷漠的神情,缓缓走到朱利尔斯面前,自上而下盯着他,伸出手说:“雌性,约定好的,我来拿我的骨刀。”
第17章: 强行掠夺
卡伊站在朱利尔斯面前,低下头,对他说:“雌性,约定好的,我来拿我的骨刀。”
愣了愣,朱利尔斯对视着卡伊,感到不知所措,只得望着那双银色的眼瞳,呆呆回道:“我忘了拿……”
“忘了么?那可真是麻烦,我总不能白跑一趟。”
“诶?”
“拿你来换。”说完话,卡伊猛地拽起朱利尔斯。
雷哲最先反应,扯住朱利尔斯的另一只手,不料竟恰好是受伤的手,一瞬间朱利尔斯疼得叫了出来,肩头立即冒血,见状雷哲不得不松劲儿,却让卡伊整个拽了过去,狠狠控制在怀里。
雷哲非常愤怒,黑着脸说:“放开朱利尔斯!”
“放开他?”对视,卡伊冷冷一笑,而后猛地扯开朱利尔斯的胸口,在众人面前露出那枚印记,扯起嘴角,故作亲昵地附在朱利尔斯的耳边说道,“这是我的印记,他是我的雌性,所以今晚,我是来带走他的。”
当大家看见朱利尔斯胸口上的印记的时候,无不惊讶,尤其是看见朱利尔斯没有反驳,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
大家都知道朱利尔斯跟雷哲的事,如今竟然冒出一个陌生兽人,说要带走朱利尔斯,还留下那样的印记……那是求爱的印记啊!朱利尔斯竟然接受别的兽人的求爱?而且是大家从未见过的兽人。
灼热的目光让朱利尔斯觉得抬不起头来,肩上的伤口因为裂开而异常疼痛,他望着对面的雷哲,还有别的人,想过去,但卡伊抓得很紧。
在远处的赫姆听见动静也跑了过来,起先他并不想参加火舞节,但所有成年兽人都要来帮忙准备食物,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过来了,发觉大家的神情不对劲,赫姆好奇走进,却没想到看到朱利尔斯被人抓住,而且那个人……
“是你!”赫姆一声大叫,引来了大家的注意。
赫姆不管别的,直冲上去,来到卡伊和朱利尔斯面前,盯着卡伊,握拳怒道:“上次就是这家伙在树林里袭击朱利尔斯!”
卡伊冷冷垂眸,看了几眼赫姆,冷笑道:“看来你记性并不差。”
“放开朱利尔斯!”赫姆气得牙痒痒,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他想到上次被这家伙趁虚而入伤害了朱利尔斯,血气就往上涌,而今天,他竟然抓住朱利尔斯胡言乱语,真是不可原谅!
但是卡伊没空理他们,单手抱住朱利尔斯,打算离开。
然而雷哲他们怎么可能会让他这么轻易走掉,眨眼间,雷哲已经攻击过去,快得让人睁不开眼,而卡伊顺势截住雷哲的利刃,眼泛寒光,翘起嘴角说道:“终于认真起来了么,虚伪的家伙。”而后舔舔嘴唇,转手伸爪朝雷哲的要害挥过去!
“不要!”朱利尔斯连忙大叫,拦腰抱住卡伊,卡伊失控,爪子的力挥到地上,没伤到人,但巨大的作用力刚好反射到朱利尔斯身上,他被弹开,撞到身后的树上,当即昏了过去。
眸子一沉,卡伊啧了一声,转身过去扛起朱利尔斯。
刚才的攻击使地上却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爪印,雷哲避开了,落在树上,他望着被扛在卡伊身上昏过去的朱利尔斯,以及已经被血水渗透的肩膀,立即蹙额冲卡伊大声喝道:“是你伤了朱利尔斯?”
卡伊挑眉,不紧不慢,回望了一眼朱利尔斯流血的肩膀,眼神丝毫没有怜悯和心疼,他嗤笑着对雷哲说:“是我咬的,不过害他流血不止的却不是我。”故意挑衅的目光,暗示是雷哲刚才用力的拉扯才使得朱利尔斯流血,而后甚至还在雷哲面前,抬起朱利尔斯往下滴血的手,放至嘴边轻轻一舔。
下一刻,雷哲陷入暴怒,呈现半兽化的状态,准备出击之时,赫姆拉住了他:“等一等,雷哲!”
“别拉着我!”
“你这样会伤到朱利尔斯的!”
此时,旁边的雌性被吓得四处逃窜,闻讯而来的西蒙他们也赶到现场,卡伊不想浪费时间做无谓的战斗,于是带着朱利尔斯一跃而上,跳进树丛之间。
雷哲立马追了过去,赫姆见状,也跟进森林当中。
就在他消失的一刻,西蒙赶来了,看见眼前的狼藉,便问旁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陌生兽人带走了朱利尔斯,雷哲跟赫姆追过去了!”在场的雌性心有余悸地回答。
“什么?!”西蒙脸色大变,立即召集其他兽人一起追着雷哲跟赫姆的脚步进入森林,并留下布莱斯和一些年轻兽人照顾剩下的雌性回家。
“朱利尔斯他……”布莱斯焦急地问。
西蒙望着朱利尔斯,安慰似的拍拍他的手,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吧朱利尔斯带回来!”然后绝尘离去。
布莱斯望着远去的西蒙和其他兽人的背影,只觉得脑袋发麻,过去雪狼族对自己族人的迫害历历在目,他不希望那种悲惨的事情会发生在朱利尔斯身上,可他现在除了祈祷,什么都做不到。布莱斯突然想到了萨拉,如果萨拉在的话,是绝对不会让朱利尔斯被抓走的,可是萨拉到底在哪里呢?布莱斯伤心地掉了眼泪,他只剩这两个家人,他真的非常害怕会永远和失去朱利尔斯。
越过层层树影,卡伊扛着不省人事的朱利尔斯飞速前行,后面跟着两个讨厌的兽人,他必须加快速度。不是害怕他们,而是卡伊知道后面还会有人追来,他不想浪费力气,也不想失去好不容易到手的雌性。
斜睨一眼紧密双眸的朱利尔斯,卡伊眼神冷淡而无情。
卡伊不喜欢朱利尔斯,他讨厌所有兽耳族的家伙。
记得在卡伊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他跟父亲去森林,不料发生了地震,树木崩塌,父亲死在滚落的巨石之下,卡伊非常伤心,也害怕极了,突然的灾难让他找不到回去的路,辗转好几天,又累又饿的卡伊终于回到村子,却发现村子里的人都不见了。就像全体消失一般,一个人都没有,年幼的卡伊恐惧得不行,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等了很多天,大家都没回来。
没有一个人回来。
卡伊非常饿,不得已之下,他开始四处流浪,一面寻找族人,一面过着乞讨的生活。
那时候没人愿意接纳他,好不容易找到几名旅行者愿意分给他食物,捧着热汤感动得不得了的卡伊哪里知道那些旅行者是为了把他当成诱饵才养着他的,每一次都冒着生命危险才活过来,却只能分得一点点食物,不仅如此,他们还经常虐待卡伊,年幼的卡伊瘦的只剩皮包骨,身上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伤。
他想到逃跑,可结果往往是被捉回来,毒打一顿,好几天都没有东西吃。
熬过了地狱般的几年,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卡伊,终于在一个见不到月亮的夜晚,杀死了所有虐待他的旅行者,开始自己独自的旅行。
他是一头独狼,不需要任何人,他在广袤的世界中四处流浪,只为自己而活。
卡伊不信任任何人。
为了生存,他变得越来越冷酷。
而几年后,卡伊在路过南方的时候,意外听一名旅行者说起雪狼族灭族的事情。
然后他知道了兽耳族,知道族人已经死去,知道了朱利尔斯的父亲,那一刻,多年来的孤独与痛苦使他的心里充满了仇恨。
为了找到兽耳族,卡伊辗转每个角落,终于让他知道在中部部落,住着长着兽耳的雌性,而且根据他多年来的调查,他知道那只小雌性就是自己仇人的孩子。
欠下的罪孽就一定要偿还,卡伊一直这么觉得,他并不是心地善良的兽人。如果直接杀了这只小雌性或许能解心头之恨,可卡伊也隐约记得兽耳族雌性能为雪狼族诞下强壮后代的事情,所以他要带走这只雌性,在他的本能意识之中,也许这只雌性就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是他的雌性,而等这只雌性兽化之后……自己大概就会把他丢掉吧。
“哼。”收紧手臂,卡伊冷哼一声,然后抱住昏迷中的朱利尔斯,又加快了一些速度。
雷哲跟赫姆追到半途,突然发现失去了两人的踪迹。前方是森林深处的死亡沼泽,住着非常多的猛兽,几乎没人进去过里面。
“找不到他们的气味。”赫姆四处观察后对雷哲说,“应该是……进去死亡沼泽了。”
雷哲一语不发,整张脸紧绷着,眼珠子蕴藏着怒气仿佛一下子就会爆发出来,他还想往前面走,但赫姆挡在前面,摇头道:“不要冒然进去,很危险的!”
“走开!”一拳头过去,雷哲恨恨地说。
吃过雷哲的亏,赫姆闪身躲开那一拳,而后抓住雷哲,继续劝阻道:“我知道你想去找朱利尔斯,但那边太危险,说不定你还没找到朱利尔斯就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