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继续招手。
欧阳半迷糊的挤过人群来到台上，秃头男拉过欧阳的手，啪的按在卫生巾上：“这位朋友，你觉得咱们这个卫生巾手感怎么样？”
欧阳生平第一次零距离接触了……
“挺……挺好的”
“如果是你，你愿不愿意花稍微贵一点点的钱给你女朋友买这种优质卫生巾？”
“我还没女朋友呢。”欧阳纠正道。
他发现张榆脸色暧昧的看着他。只好咳嗽一声四处看。
秃头本来笃定他会就坡下驴的说会买，只好诱导道：“那或者你会不会给自己买男用卫生巾？”
欧阳看看他，再看看沈主任的一脸期待，只好迟疑的说：“买……买吧……”
买完烧了。再请个道士去去晦气。
秃头终于找回了节奏，“那如果你向自己身边的朋友宣传男用卫生巾，你会怎么说？”
欧阳内心正在疯狂暴走，有完没完啦，老子还宣传？要不要老子把鸡鸡掏出来给你确定一下！老子是公的，公的！公的！！！
欧阳的面上却是笑的：“这个，我不太擅长表演……”
“这样啊……”秃头思索了一下，一拍手，“好，再上来一位，那位穿西装的，对，就是你！”
张榆被叫上来了。
欧阳和张榆默默无语面对面站在讲台前。
秃头示意欧阳向张榆推销卫生巾。
三分钟过去了。
两人还是面对面站着……
就只是站着……
站着……
一屋子人眼睛齐刷刷的望过来。
欧阳顶不住秃头的一再暗示，只好硬着头皮开始。
“你好啊……”欧阳先打招呼。
张榆面无表情：“我不好。”
“你要不要买卫生巾？”
“不买。”冰山脸。
欧阳向秃子摊手，意思是我搞不定。
秃子握紧拳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看来今天不表演完是回不了座位了，欧阳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一下情绪：“这位兄台，你买一包吧，可以冬天当鞋垫，保暖又去湿，还可以贴大腿上，用反面的胶条来拔腿毛，还可以在出差到某个雾霭严重的城市的时候当口罩用，还可以……”欧阳实在凑不出词来了，急的在那里抓耳挠腮。
“……卫生巾中间的蓝色芯片可以治疗牙痛，不信的可以试试，它是带杀菌作用。”秃子兴致勃勃的补充。
试你妹啊试，你先给我示范一个看看，欧阳心里怒吼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秃子看欧阳实在是搞不定，决定反过来，让张榆跟欧阳推销卫生巾。
张榆：“买卫生巾不？”
欧阳刚才被张榆拒绝，现在想报复一下，挺起胸膛道：“不买。”
张榆：“你当初用我的电脑下李宗瑞的视频，下出病毒害文档都丢了，你答应陪我打一场拳击当补偿的，不买的话，就打一场吧？”
欧阳：“……”
张榆：“……”
欧阳：“……”
张榆：“买卫生巾不？”
欧阳：“……买，有多少，我都包了……包了……”
张榆：“乖……”
……
“好，就是这样，一定要活用一切因素推销产品，我们的目的是一年变百万富翁，三年变千万富翁！”
秃子见好就收，一边鼓掌，一边结束了这个闹剧。
底下在座的人都猛烈的鼓掌。
落座后，欧阳偷眼看张榆，对方依旧是一张扑克脸。看不出端倪。
倒是旁边的妹妹没看过这新鲜，看戏一样看得津津有味。
接着，又上台几个人在台上分享经验，说自己挣了多少多少钱，以前多么多么穷，现在多么多么NB，BALABALA……
张榆八成是累了，一会就睡着，靠到自己肩膀上，把他推醒，不一会又靠上来。周而复始……
最后欧阳也放弃了，随他去了。
两个小时后，欧阳和张榆已经头靠头睡的香甜，直到掌声把自己惊醒，才发现一屋子人都在唱《出人头地》，掌声啪啪响！
欧阳看到沈主任看过来，赶紧努力拍巴掌。等他转开脸，手放下。张榆还没醒，不但脑袋压在他肩上，双手还固定在他腰上。
老子是免费抱枕吗？
欧阳又推他一下，，他终于醒了，然后睡眼朦胧的向欧阳看过来，欧阳笑笑，道：“无聊，在学屎壳郎。”
张榆没反应过来，只是又靠着墙壁睡着了。
经过导师口沫横飞的讲解，几个人打鸡血似的经验分享，讲座终于在欧阳的哈欠声中结束了。
不一会，沈主任以欧阳从没见过的和颜悦色的表情走过来，殷勤的问，“小欧啊，你打算办金卡、白金卡还是钻石卡会员？金卡是6000，白金卡是8000，钻石是24000。”
欧阳笑笑：“主任，我是真喜欢这个投资项目，可是我……”欧阳可怜兮兮的瞅着对方“主要我没钱，您不是不知道我养了只狗，这一年狗粮、疫苗、大病小病，我的积蓄都花了个七七八八。而且我从两年前一直是停职待岗吧，偶尔有车间需要帮忙，我去支援几个月，但是一直不是正式在岗职工。工资开的也少”
沈主任笑了，“小欧啊，我知道你想去新开工的四氢呋喃车间，不过人事调动我得给你写鉴定，我本来还想帮帮你的……可是你这个样子……”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欧阳心里一边骂，脸上赶紧笑：“主任，我当然是想办的，发财的机会谁不想要呢？不如这样，我先办个银卡，680那个，等有客户了再慢慢升……”
沈主任刚想还说什么，一个啤酒肚男人走过来说要办钻石卡，欧阳趁沈主任注意转移，赶紧拉着妹妹溜了。
张榆也紧随其后。
欧阳跟妹妹进了一辆出租车，就看张榆打的车从自己旁边开过，苏苏望着那车的背影甜蜜地说了一句：“byebye，dreamboat。”
欧阳靠在车座上，半合着眼：“什么是dreamboat啊？”
“就是男神啊，哥”苏苏回过头来，抱住欧阳的臂弯，“哥，张榆和我打算结婚了。”
“啊？！”欧阳惊得从车座上跳起来，脑袋咚一声撞在车顶上。
“你说什么？！”
苏苏害羞的笑：“我喜欢榆哥啊，一直都特喜欢。我打算长大了就向他求婚。”
欧阳才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自己妹妹一直有点喜欢黏张榆自己是知道的，但是喜欢到要去求婚的地步……
欧阳板起脸：“你还太小了，等你长大一点，至少要大学毕业的……”妹妹才初二，等七八年后，估计早忘了张榆这人了。
“好的……”苏苏得到哥哥同意，也打了个哈欠，窝在欧阳怀里睡着了。
欧阳微微放心下来，随意往窗外一看，却发现自己揍的那个红头发正在跟门口的沈主任说话，而且很亲热的样子……
他不会揍了领导的亲戚吧……
第三十九章：张榆的新男友
三天后。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耀着欧阳白白的屁股。金毛兴奋的舔着欧阳的脸。
“欧巴江南style……哦哦哦哦哦，sex lady……”
一阵江南style闹铃后，欧阳傲白勉强从床上爬起来，神思恍惚了一会，梦游般的去洗漱。
冰冷的清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
妹妹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天了。
三天来，沈科长每天都开车过来接人了，说是又从香港来了一个导师，课讲的非常好，一定要听听，BALABALA.
欧阳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听。妹妹这两天非常黏自己，无论如何拒绝，也要跟在自己身边。
那个红头发的小子果然是沈科长的小舅子，欧阳弄了个假发，还竭力避免碰面，可还是无可奈何的碰上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那小子大概被导师激励的太彻底，不提被揍的事情，还一个劲的跟欧阳套近乎，希望欧阳能当他的下线。欧阳本来就打算办个680的银卡应付沈科长，也就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那小子高兴坏了，还请欧阳和苏苏吃了顿饭。
一切看起来可以结束了。
可是，欧阳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苏苏对那传销有点狂热了，也开始想要加入进来挣大钱。
“哥，我算过了，如果我好好做这个，保守一点，我三年也能挣五百万，然后我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你不知道，我这次跟妈吵架就是因为钱，妈成天拿着个本子跟我算我花了多少钱，让我上班后每月给她多少钱。有了五百万，我就可以从妈那给自己赎身了。”
妹妹老是有一种要挣很多钱给自己赎身的急迫感。可自己这个哥哥不能让她走这条歪路。
而且更让欧阳不安的是，红头发和妹妹在传销的洗脑过程中，亲密了。
两个人经常互带饮料，一起吃小吃什么的，这可不是欧阳乐见的。
在红头发开始频繁的约妹妹出去的时候，欧阳给妹妹下了严厉的禁止令。
可惜起了反效果。暴怒的妹妹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差点被过路的卡车撞到。
等欧阳追出去，妹妹已经打车跑掉了。
欧阳提心吊胆，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找到，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却收到张榆给他打电话。
直到按着张榆发的地址，踏进张榆的新家，看到妹妹安然无恙的样子，欧阳的心才放下。
跟欧阳激烈争吵的妹妹，却能听进去张榆的话。已经冷静下来了。欧阳深深感到了小学时候家长说孩子比较听老师的话的嫉妒感。
欧阳暗暗打定主意。、
一定要尽快送妹妹回Y市，不能再在自己身边受那些传销影响了。
说做就做，欧阳当天就打电话去订票，可是赶上周六，加上这星期是L市美食节，火车和汽车连站票都没有了，无论如何都想让妹妹尽快离开的欧阳想起来L市下属的F县，每次都会有留票，而且那个位置上车的人不多，急忙打了电话过去，果然如他所料，还有余票。
他急忙拉着妹妹要打车过去，可是妹妹又闹了别扭，死活不肯回老妈身边。
欧阳被妹妹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打，打不得，骂，又不肯听。想让张榆帮忙，张榆却挑着一边眉头说：“除非你帮我做三件事，不牵涉sex。至于内容……待定。”
欧阳盯着这个坐地起价的家伙，恨不得在对方身上瞪出个窟窿，胸口喘气喘的像个癞□□。
良久……无奈……只得咬牙跺脚答应。
看着张榆把妹妹拉到一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大概十分钟之后，妹妹就满脸笑容的同意回家了。欧阳的心里再次咕嘟咕嘟冒酸水。
几个人急忙打车到了F县火车站，发现还有点时间，就在附近的麻辣烫店对付一顿。
欧阳和苏苏都点了一大堆东西，轮到张榆，他告诉店家不吃辣，然后看了一眼脏脏的麻椒，就对老板说，麻也不吃了。等菜上来，张榆坐在那里玩手机，欧阳催着他快吃快吃，他只是回等等，等等。
欧阳郁闷的说“张哥，这碗麻辣烫，麻、辣、烫三字你是都没吃到啊。”
苏苏在一旁抿弯了嘴。
下午五点，看着妹妹终于上了火车，车缓缓驶出站台，欧阳才真正松了口气。
可是，随即，他却悲哀的发现没有回市区的车了。
打车也没人愿意走，因为离得太远，回来的夜路不太太平。
无奈两人只好在宾馆对付一宿。
欧阳对着床无限叹息。
虽然定的是两张单人床，可是还是有些不妥，算了，一闭眼睛，睡一觉，明早就回家了。
可惜有人不想让他打这个如意算盘。
张榆洗完澡，坐在床边，问他：“你那天，叫我去饭馆，是想跟我说什么？”
欧阳那天本来是想告诉张榆关于那个T字裤的事情，就算分手了，也不想让对方误会，另外，欧阳打算……开始相亲了。欧阳是想好好的了结上一段感情，就算分手，也不要双方留疙瘩。
可是现在，在对方刚刚帮完自己的时候，告诉对方，我要去相亲了，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
欧阳揉揉脑袋，“我……我……忘了”
张榆仔细看他的脸色，好像一个侦探在找蛛丝马迹。
欧阳张开的嘴半天没合上。
半晌，张榆突然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交新男朋友了。
第四十章：历数往昔
张榆突然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交新男朋友了。
屋里一时空的发虚。
欧阳刚掏出来的烟从指间滑落，掉到两腿之间，手忙脚乱的捡起来，再点着，却发现哪里不对，仔细一看，刚才点着的是过滤嘴。
欧阳索性把烟拿掉。
“什么样的人？”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嗯，是我练拳的那个拳击社的，新来的小孩，参观那天就被我揍飞了。”张榆有些暗爽的看着欧阳。虽然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分手了就像个坏人，可是看到这个人失常，张榆顿时觉得胸口舒畅了很多。
欧阳一时无言，又把烟塞回嘴里，却没点，“那挺好的，跟你有共同的爱好，你以前一直让我学拳击，我都没陪你。个性呢？”
张榆拿过欧阳手里的打火机，啪，替他点着，“温柔型的，很爱干净，身上永远带着酒精准备消毒东西。”
“那太好了，真适合你，跟定做的似得。”
“是啊，我也没想到……”
外面突然下起大雨来，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窗户。
水痕一路从玻璃上蔓延，直到模糊了整个窗面。
随着大雨，屋里也冷了几分。
沉默。
还是沉默。
欧阳静静的抽着烟，张榆不断的转着手里的打火机。
“咱们俩好像从分手后，第一次这么平静的坐在一起呢。”欧阳望着窗外道。
“是啊，以前咱们俩经常吵架，比夫妻吵的还多，你乱丢袜子，不遛狗，把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泡到都长毛了，通宵打麻将……咱俩吵的特别多。”
张榆叹口气，有些怀念。
“别说的都跟老子的错似得，你整天跟个老妈子似得，还给我定门禁时间，吃饭不准出声音，吃饼干得对着洗手池吃，不洗澡不准上床，对了！你觉得暴露的衣服，老子就不准穿，老子又不是娘们，穿衣服你也管！”
张榆听到后来噗嗤笑了出来，“当时没觉得，现在说起来，是有那么点过分”
欧阳激动了，“不是那么点，是很多好不好，每次我弄脏屋子，你那笑容都让我怀疑你笑里藏刀的快把自己的脸毁容了。”
张榆索性也就放开了说：“那你呢，我让你倒垃圾，好嘛，你用过生日时候收的包装盒把垃圾都装进去，然后还用胶条封好了，然后放在门口让人偷。当时是被偷走了，可是隔了一天又被送回来了！还附赠了两大包！”
欧阳想起这件事，也是笑了出来，为这事，张榆拎着笤扫撵着他一路从家里追到小区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