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好吧？你的脸色很差哦！”
对方没回头还好，这一回头，那苍白的脸色立刻就让马明又吓了一跳。
这哪里象是健康的人该有的脸色啊？血气都没了，脸色白成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像病入膏肓快死的样子啊！
“别在我耳边大叫……”
马明说话的音量明明不大，但在张靖宇听来却大得就像有人拿着个喇叭在他耳边大吼一样，本来就已经觉得不舒服的头变得更晕了。
“奇怪，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觉得这么累的……”
除了高烧不退让他有过这种感觉之外，一向自认身体健康的张靖宇可没试过头晕脑胀得这么厉害的。本以为甩一下头人就会舒服多，却没想到这头一甩之后，眼睛也跟着花了。
“我我我我我我我带你去找李雅郁！”
看得越久越觉得这拍档脸色一直在变差的马明顿时就紧张了，也不管对方意愿如何，他抬手一抱就以公主抱的形式把人给抱了起来，然后抱着人就这样向着同楼层法医室所在的方向鬼哭狼嚎地冲了过去。
“李雅郁原颖怡你们快出来救命啊啊啊啊——！！！”
第六章·之一
林毓芯的回信是在晚饭过后收到的。那时候的天空早就被夜幕笼罩，尽管时间才七点，但冬日太阳下山早本就注定了日照时间不长这个结果。
经历过中午那件事之后，对于林毓芯这个人，章文多了一些想法。
主要是短信的内容也有点奇怪。
一步错步步错
什么意思？
盯着短信看了半天，章文发现自己还是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最重要的是，他早上给她去短信的时候是问她需要帮忙的到底是什么事，隔了一个白天回头却收到这种玄之又玄的短信，他是真不懂了。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没有说错。
“在看什么？”
洗好碗从厨房走出来的章言一出来就看到了自家老弟站在客厅里皱着眉头盯着手机看的情景。
“看不懂的短信。”
“啊？”
什么看不懂的短信？
“对了老爸，你知道林家的事吗？”
没管章言，章文直接跳过他问坐在另一边看电视新闻的章父去了。
后者莫名其妙地抬头看向他，不懂章文想要问的是什么。
“林浩宇家的事？他家什么事？”
这孩子不是对林毓芯没兴趣的吗？怎么又突然问起她家的事来了？
“什么事都可以，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林家那位小姐说有事需要我帮忙，但我实在不知道她到底想要我帮忙什么，就想问一下林家那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林家那边的事，果然还是问自家父亲比较快，毕竟那人是他的旧同学，应该知道点什么才对。
“林家遇到麻烦了吗？”
章父摸了摸下巴，一脸疑惑。
“你们之前见面的那间咖啡厅你还记得吧？”
“记得啊。”
这事还是昨晚的事，除非他脑子有问题，这么近的事怎么可能说失忆就失忆的？
“那座商业大楼就是她家的了。”
“……这么有钱？！”
虽然之前就听说过林家是富豪，但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是一整座商业大楼的业主，最重要的是，那大楼坐落在这个区最为繁华的商业中心地段，这楼价和地皮想就知道有多高了。
“林家本来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后来转做业主了，他们那大楼光收租金就够他们过一辈子了，其他还有一些别的物业分布在A市的其他地方，某个意义来说，他们家就是这里的大地主，只要说句话，绝对有很多人愿意为他们办事。你问我林家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才好。你也看到了，他们家这种地位，真的有麻烦也不需要我们帮忙吧？”
有钱有势成这个样子，确实是没他们这种小市民什么事了。
所以章文就更弄不懂林毓芯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了。作为林家的小姐，只要她想，多的是人帮忙解决问题，为什么一定要通过相亲这种有风险的办法去联系到他这个人呢？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他唯一特别的地方估计就是工作的科室比较异常这一点。
“反正你难得对别人的事有兴趣我就顺便介绍一下他家的情况吧！”
眼看章文依然站在旁边发呆，章父也不好扫他兴，试着提供了一些也不知是有用还是没用的情报给他。
“林浩宇那家伙是比较少有的家里有钱却不是花花公子的那一型的人。他老婆司空瞳是我们的学妹，当时在学校里面超级多人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可惜不是我的菜就是了。”
眼角余光刚好扫到洗澡下来的章母的章父立刻在最后加上了一句。章文站在一旁无言了一下。
“司空学妹家貌似也是什么有名的大家族，他们两是毕业后相亲认识的，之后就顺理成章地结婚了。婚后生活应该是不错的吧？至少没听别人说过他们有什么不合的谣言，之后司空瞳怀孕，生了一对龙凤胎，直接让林家增添了一个‘好’字，于是林家的那些人就更疼她这位媳妇了。后来也没什么事了，就是孩子出生后貌似身体都不太好，哥哥还好，至少还能像正常人一样上学，但妹妹是从来没有出现在人前过，就连学习也是请家教到她家去教的。要不是林浩宇突然说起他的女儿，我都快要忘记他们家其实还有个女儿的。”
章父章母也有给他们兄妹两看过病，对于那位林家小姐，印象却没有哥哥深刻。主要是林毓芯每次到医院去看病时都是在晚上，章母这中医就算了，章父这西医即使是值班也不是天天都夜班，所以碰面的机会根本没有几次，不记得真的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那孩子的身体西药已经不能完全调理过来，之前我有建议过叫他们试一下中药，不过有没有听进去我就不知道了。”
章母在旁边插了一句。
现在的人对于西药的依赖性已经大到连中药是怎样的都不记得了。有些人甚至会把中医和骗人的那些江湖骗子联系到一起，渐渐地看中医的人就更少了。要不是中医是中国特有的一门医术，医院里面或许连中医这个门诊都不会设。
“她的身体真的有这么差吗？”
章文觉得这话说得有点严重了。
昨天晚上见她的时候脸色虽然不太好，但精神貌似还不错，要不是后来发生了那种事，他估计到离开都不会看到对方脸色苍白的那一幕。在他看来，林毓芯的虚弱顶多就是平时运动少，休息不合理以及吃的东西营养不均衡所造成的，只要合理地调理一下就能改善过来。
“是很差没错啊！我们医院有个老医生是以前接生过他们的妇科医生，听说当年那兄妹两出生的时候，还差点两个都救不活呢！当时那情况可以说一片混乱，林家的人好不容易等到孩子出生了，结果生出来的当下就说孩子活不久，他们都快闹得医院都不能正常运作了。之后是司空家那边说了些什么林家那边的人才没有继续闹下去。这事情记忆太深刻了，那位老医生说给我听的时候还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林家的两位继承人一出生就遇到这种事，林家的人首先要找麻烦的当然是接生的那些医生护士了。那位老医生能工作到退休，某个意义来说简直就是上天对他不薄。他没有被人告上法庭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
单靠这描述章文就可以想象得出当时那场景到底有多混乱了。
“司空？”
洗澡下来的吕望从楼上走下来时刚好听到了章父刚才说的话，对话中的某个姓氏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们刚才说的是司空？”
“怎么了？是叫司空没错，比较罕有的一个姓氏，有什么问题吗？”
章文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捉着这个姓氏问这么多次，在他看来，再罕有的姓氏也只不过是姓氏，不能代表什么。
“司空和林家有关系？”
之前章言虽然有说过一些林家的事，但那时候他人根本没再听，所以章言讲了什么他其实没有几句是听进去的。
“林毓芯的母亲就叫司空瞳，那是她老妈的娘家。这司空有什么问题吗？”
可以引起吕望注意的事情基本没几个是好事，章文也不得不跟着关注起这问题的重要性了。
后者平常没什么表情的脸难得地眉头皱了一下，他看向章父问了一个问题。
“那个司空家里面是不是有人姓姜的？”
“姜？”
这不是姜云的姓氏吗？
一听这个字，章文就觉得事情有古怪。
“姜？这就不知道了，林浩宇他老婆的事我不是很了解。”
那毕竟是别人的老婆，他没资格也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章父摇了摇头。他觉得要是自己刚才说自己知道的话，估计回头他今晚就得睡客厅了，他老婆绝对不会放过他。
“有他们家的人的照片吗？”
问不出司空家的事，弄一张照片来应该就有了吧？
“没有。”
结果章父没多想就摇头了。
“但网上应该可以搜得到。他们家之前才被邀请去什么落成仪式，那仪式还上了地方新闻，我前几天才从报纸上看过，应该很容易找到才对。”
行动派的章文立刻就转身去开客厅里的那台计算机，那台计算机还是他大学的时候用过的，毕业后工作的地方有分配手提给他，这台式他就没搬过去了。
试着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林浩宇这个名字，那张落成仪式的照片很快就被他搜出来了。
那个什么落成仪式当时请了很多当地有权有势的人过来参加，而林家就是其中一个。
“喏，这家伙就是了。”
章父站在旁边指着其中一张集体剪彩的照片说道，而站在中间靠左地方的那名穿西装的中年男子就是章父口中说的那位旧同学了。他的样子在一群老年人之中显得非常年轻，抢眼得只看一眼就能立刻看到，非常好认。
“这边这个就是他老婆司空瞳，而站在旁边的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儿子林毓书了。”
司空瞳虽然是二十几岁孩子的妈，但保养得当，站在一群贵妇之中依然光彩夺目，由此可见当年她年轻的时候到底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这个就是林毓芯的哥哥林毓书？你确定他是个男的不是女的？”
虽然知道双胞胎都长得很像，但龙凤胎会长得相似的却没有几个。这林毓书的外表简直就是男生女相，要不是章父在旁边非常肯定地说这人是个男的，章文估计自己在看到人的时候会先把人错认成妹妹。
这长得也实在是太像了吧？
“怎样？男生女相，极品一个对吧！”
“……”
老爸你脑子没问题吧？怎么会讲出这种只有原颖怡才会挂在口边的话？而且还用极品这个词，该不会你其实是双性恋的吧？
“咦？原来是哥哥啊？那那时候我应该不是看错人了。”
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过来挤着看照片的章言眨了眨眼，一脸意外地说道。
“你见过他？”
“有啊，在你和吕望跑开之后没多久，我就在人群中发现他站在那里看热闹。当时看到他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看错人了，毕竟他的样子和林家那位小姐长得实在是太像了，现在看来，那个人应该是哥哥没错。”
要不是这人长得实在是太抢眼，当时人那么乱，章言实在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一眼就能看到那个站在一边半个身子隐没在人群中的人。
“啊，对，他今天是有来医院。我上厕所的时候经过别的门诊时有看到他在里面和医生说话，应该是过来检查身体的。”
像林家兄妹这种身体经常靠药物来维持的人，必须时不时地到医院去跑一下，检查身体的同时也得看看有什么药物是他们不能碰的，要是新药试过后发现药物敏感，他们就得想办法换个配方了。
林毓书有出现在医院？
章文眯了眯眼睛。
这事情怎么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林毓芯的求助，昨晚的车祸，那把从高空掉下来的刀子，然后是今天的跳楼事故，之后的姜云出现，现在连林毓书也被证实当时在场。
这些事分开来看每件事都没有牵连，但却都发生在这两天里，这么紧凑的时间里发生这么多的意外事故，怎么看都觉得异常。
它们之间有关系吗？
还是碰巧地都发生在相连的时间里？
“你还记得林毓书那时候是什么表情吗？”
章文试着从侧面去分析这些事，但怎么想都想不出结果，最后只好转头问章言当时他看到人的情况。
“黑着一张脸，好像在生气，但后面却又突然笑了笑，之后就没了。”
黑着一张脸，然后生气又笑？
这是什么奇怪的反应？
章文觉得自己对林家的了解是越了解越茫然，不过有件事他是肯定的，今天发生的那起坠楼事件，林家的这位公子肯定是知道点什么的，否则他还真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
除非林毓书病的不是身子，而是脑子，俗称的神经病。
正在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去拜访一下林家的时候，章文突然又收到了一条新的短信，同样是林家的那位小姐发过来的。
小心影子
第六章·之二
短信一如既往地简单，或许比之前的还要简单，这次只有四个字，但同样是看不懂的四个字。
“……还是不懂。”
章文觉得自己那十几年的书都是白读了，他突然发现中文一旦深奥起来，那是比天书还要难懂。
“对了，吕望你认识这个女人？”
反正短信一时半刻是看不懂的，章文直接把这个问题跳过，问起了另一件事。
他手指指着计算机照片上那名站在林毓书旁边的中年美妇，转头问了一句。刚才就是因为吕望在意这个女人，他们才会开计算机搜索的。
“……不认识。”
“……你是在耍我吗？”
等了半天结果是这样的回答，章文都快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耍他的。
“这人我不认识，不过司空这个姓氏我倒是知道。”
吕望不可能见过司空家的每一个人，但司空家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倒是知道。毕竟那种家族，本身就与他有点关系，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那又是什么见鬼的神奇家族？”
前后有过阅家原家那些例子之后，对于中国百家姓上那些姓氏，在章文眼中，本身只是普通汉子的它们顿时变得高端洋气了。很多时候，中国五千年历史的见证人不见得都是那些遗留下来的古迹文物，从很久以前就传续到现在的古老家族也是不容小觑的见证者。
像阅家那样，从以前开始就供奉着一对鬼仙兄弟，到最后直接就把死婴的身体出借给他们让他们活得像人。而原家那边就更厉害了，人家直接就是王族的后代，血统之珍贵赶得上熊猫，受点小伤都能让人紧张半天的，捐个血给亲戚也得被人叨念好长一段时间。
阅家和原家那种从古延续至今的古老家族在章文眼中简直就是神话，像他这种出生在四口小家庭里面的人是难以理解那种大家族对于传统文化的执着的，而司空家估计也是差不多的一个家族。
反正从吕望口中说出来的家族消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如果这个司空瞳是出自我所知道的那个司空家的话，林家那对兄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或许已经猜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