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了,兜着走 上——悬泉

作者:悬泉  录入:07-01

凌飞墨察觉出管航吃软不吃硬,何不再来个雪中送炭,利用管航妻子的病情再拉扯管航一把,一点点攻占他的心理防线。

凌飞墨大步走到小孩的病房门口,却听到一个刻薄怒吼的中年女声,熟悉而陌生——

“死娃子,一醒来就尿床,活该你们被车撞!要尿尿也不给我提前说。”

病房里一片安静,中年妇女粗俗的叫骂响亮刺耳,“我忘了,你们是聋子哑巴,能听懂人话才怪呢……”

“也不知道你们这种残废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早死的好,还不用花家里的钱……”妇女的声音恶毒。

凌飞墨的眼中立刻渗出几分寒意,他抿起唇,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病房里的景像一目了然,早上雇佣的“老实保姆”正坐沙发上,手里拿着凌飞墨给小孩买的香蕉。

“凌先生,你怎么来了……?”

凌飞墨连个正眼也没看保姆,走到二虎的病床前,将手伸进被窝里。

二虎茫然地看着表情凶神恶煞的凌飞墨,眼中里流露出无助与惊恐。

保姆脸上的笑立刻挂不住了,她放下手中的香蕉,一脸惊慌地走到凌飞墨身后。

凌飞墨又走到大虎的床边,大虎伤的比较重,头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白纱布,白纱布上面还能看到渗出的血迹。

凌飞墨伸出沾了湿热液体的手,邪气一笑:“是啊,他们听的懂人话才怪!”

保姆僵硬地笑,佯装听不懂凌飞墨的话,“怎么了?他尿床了,哎呀,都怪我,顾着给娃剥水果了……”

凌飞墨残忍地一笑,指了指茶几上的一堆香蕉皮,“一根香蕉五十块,大娘,我也不坑你,这是从东南亚进口的极口香蕉,你吃了几根,自己算着给我拿钱!”

“哎哟,大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保姆狡辩道,“你的意思是我吃了那香蕉,怎么可能,那是给娃子的,我好意思吃?”

凌飞墨冷声一笑,不语,修长的食指指了指保姆的嘴角。

保姆一惊,立刻去摸空无一物的嘴角。

凌飞墨双手抱胸,眼中放出的光如一把利剑刺到保姆身,冷冷地说,“大姐,如果你不把这水果钱补上。我凌飞墨有本事让你全家都尝尝躺在病床上的滋味!”

保姆打了个寒颤,骂了一句神经病,慌慌张张地跑了,凌飞墨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二十二章

凌飞墨看着纸条上的地址,开车到了红星砖厂。办公室主任看到凌飞墨笔挺洋气的打扮,以为凌飞墨是外地来的谈生意的买家,立刻把凌飞墨请到厂里的贵宾招待室。

贵宾室其实一点都不贵宾,连个空调都没有,只有一个简陋的落地电风扇,凌飞墨热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经理见状,立刻出门准备茶水与水果。

凌飞墨一人呆在闷热的贵宾室,无聊,听到远处传来一群男人们热闹的吆喝声,心想那些男人应该就是厂里的工人,那么,那个土货应该也在那群工人中。

离下一轮开工的时候还有半个小时,工人们差不多都到齐了,开始他们每日例行的娱乐“节目”。

一群光着膀子的壮汉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他们坐在地上,兴致盎然地看着圆圈中间的两个男人摔跤,不时发出助兴的吆喝与喝彩。

“强子,兜着点,没力气就别丢人现眼撒……”一个男声乐呵呵地大声喊叫。

叫强子的年轻男子脸上立刻变成不服输的表情,瞪了看热闹的众人一眼,咬紧牙关,专注着盯着眼前的对手。

对手是个年纪三十多岁的板寸头,正保持一个半尺宽的马步,突然轻身一跃,闪到强子面前,学着武打片里的演员的螳螂拳姿势,虽然这个姿势并不标准,看着有些滑稽,但还是让一群壮汉发出惊喜的感叹。

凌飞墨隔很远就看到瘦小的少年穿着一件凉快的白色坎肩,露出纤细的胳膊,坐在一群黝黑观粗俗的男子中间,开心地看着圆圈中央不轮不类的“格斗”。

凌飞墨第一次见少年这么开心,心中有些不舒服,文小明是他看中的猎物,凭什么和一群臭男人混在一起,还那么笑的那么灿烂阳光!

凭什么?对于文小明,他完全可以用强的!强不强,只是看他的心情而已。

凌少爷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看着那群玩的热火朝天的壮汉们。

强子在心里算计着自己该出什么招儿,对付眼前的螳螂拳,仙鹤腿?霹雳掌?还是他最近苦练的铁头功?这些招式,都是他从电影里学到的。

正想着,寸头田抬起一只脚,飞速地踢向强子的腰部。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吓的噤声,摒着呼吸看着强子该做如何的反应。强子反应灵敏,侧身闪过那只脚,突然扑到体型结实的对手身上。用双手缠着对手的脖子。

壮汉们又一阵卖力地叫好,而文小明笑的更开心了!

强子骄傲地站在圆圈中间,看着寸头男灰溜溜地走到人群中,脸上露出胜利后的喜悦,用漳兰的方言大喊:“谁下一个,我强子奉陪到底!”

有个中年男声喊道:“小明,文家村的小明,他一次都没耍过呢!”

“对啊,明娃子也去耍耍吧!”对文小明一直很友善的中年大叔道,“强子平时就挺关照你,你俩玩玩,他不会动真拳头的!”

文小明摆摆手,憨憨地笑道:“我不行,强子哥好厉害啊!”

强子拍胸脯保证,“明,和哥耍两回吧,活动活动筋骨!”这群工人中就属文小明年纪最小,自从文小明可怜的身世被众人知道后,淳朴的工友们都十分照顾少年。

文小明脸红地说:“我就是丢人现眼的!”

“没事,都是自已人,大家不会笑你!明,快点起来,别学娘们儿!”

少年眨眨眼,麻利地起身,抖抖小身板,拍拍身上的土,兴冲冲地走向强子。

凌飞墨听不太懂漳兰方言,但是看到少年走进圆圈中间,双手握拳,一脸正义凛然的大侠表情。在凌飞墨眼中,文小明和这群中年壮汉们有够无聊傻逼的。

活该他们只能活在社会最底层,靠出卖廉价的劳动力生活,凌飞墨鄙夷一笑,继续看文小明的愚蠢之举。

强子半蹲着,双臂张开,露出胳膊上饱满结实的肌肉,与文小明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

人群中好事的一个男子吆喝着:“强子,下手轻点儿,别碰坏了咱们虚弱的小鸡仔!”众人中又是一阵哄笑。

文小明听到此番调侃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认真地盯着强子的一举一动,慢慢挪动脚步。

强子一拳头使向文小明身上,少年往后一闪,却被强子一手握住少年的腰,顺势往前一提,少年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到强子结实的身体上。

“服不服?”按照规矩,谁先倒地谁算输,如果输家说出“服”这一字,就回到圆圈外围,否则将一直在圆圈中间参加比斗。

纵然文小明身形弱小,但他的性子哪里是肯服输的。少年立刻起身,决定先发制人,扑到得意洋洋的强子身上。

强子反攻,举起双臂,缠着文小明的肩膀,不让他发力,这个动作使两人胸膛对着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动作亲昵,强子扯扯嘴,笑道:“明,过回躺在地上一定要说‘服’!”

文小明不作声,紧紧咬着唇,使出全身的力气,想用身体牵制住强子的一举一动。

看到文小明与陌生男子亲密的姿势,凌飞墨的火气突然爆发,心中涌出一个强烈的声音,这傻逼小笨蛋竟然敢对其他男人公然“投怀送抱”。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很快,随着厂里作业铃声的响起,工人又各回各位,为求一口温饱,埋头苦干。

文小明没搬几块砖呢,就被主任叫到办公室。

凌飞墨早已离开,文小明也没想到,自己被主任开除了。

文小明惊慌失措,“主任,我哪里做错了?我改正好吗?”

老男人呵呵一笑,“没有,没有,就是你哥刚来找你,他说舍不得你在厂里受罪,才让我辞退你的。”

哥,哪里来的哥?

主任又道:“你哥不仅仪表堂堂,出手也特别大方,刚与我们厂签了一笔大单子!听说那砖是给你们村修房子的。”

长相仪表堂堂,出手大方,给村子里做好事,不是凌飞墨,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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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舍得大虎二虎没有人照顾吗?我找的那个保姆不靠谱,也一时没有想到照顾小孩合适的人,特意给找了你们厂的主任,想让你来医院帮几天忙!”凌飞墨喝了口茶,道。

“凌飞墨,你说实话,主任说了,我以后都不用去厂里上班了!?”

“啧,真的吗?我不记得了……”凌少爷掏掏耳朵,眯眼微笑。

“主任亲口告诉我,凌飞墨,你怎么能这样做?”文小明情绪激动,大声喊道。

凌飞墨坦然地说:“对,是我给你们主任安排的!文小明,你不适合那砖厂的工作,和一群臭男人搂搂抱抱的,有什么好,还不如乖乖地给听我的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凌飞墨放下手中的茶盏,走到浑身发抖的少年面前,轻挑地抬起他的下巴。

少年眼圈发红,肩头微微颤抖。

少爷低头,凑到少年耳边,慢慢道:“别难过了,你一直都放不下这两个孩子,你照顾他们,我也心安,我一天给你一个合适的数字,可好?!”

“你做什么?”文小明立马推开凌飞墨的“魔爪”,口气生硬地说:“不好。”

凌飞墨往前欺身,鼻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少年的脖颈,“由不得你!你砖厂的工作,是我帮你辞的!”

“凌飞墨,你太霸道了!砖厂那份活计我可以请假,你简直是个神经病!”

凌飞墨突然离开少年,右手握拳抵住下巴,用胳膊肘随意撑着,邪气一笑,道:“文小明,事已至此,我做出的决定,由不得任何人改变!”

凌大少爷撇撇嘴,继续道:“你就乖乖帮我照顾小孩,反正照顾人不正你擅长的吗?”

文小明气的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该用何理由对付凌少爷的无赖。

凌飞墨扬起眉头,从皮夹里拿出500元人民币,“一天100,乡巴佬,你忘了吗?我帮小孩垫付医药费时,你说过什么话吗?”

是要报答我的意思吧……凌飞墨用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文小明。少年低头不语。

凌飞墨的手机突然响起,大少爷把手中的钞票轻挑地划过文小明的脸颊,然后塞到少年胸口的口袋里,“乖一点,已经下午五点了,你去刷刷饭盒,给小孩买饭吧!我晚上再过来!”

你干脆就别来了,文小明一想到这几天还得忍受脾气暴戾的凌飞墨,一句话也不说,白了凌飞墨一眼,转过身去找饭盒。

凌飞墨走出病房,打开手机,是陈荣光的来电。

凌飞墨接通电话,陈荣光兴冲冲地给凌飞墨讲了一件不小的新闻。

省农业厅副厅之一的周俊要来漳兰调研,并出席漳兰的农产品展览会。

凌飞墨低声问道:“陈哥,你们真要搞这个展览会?咱是自家兄弟,上次已经给你说过了,漳兰现在的条件一点也不适合做这种烧钱的活动。”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我爸把请示打到市上,不过半天,市上发回函给我爸了!”

“财政的拨款一时半会也批不下来,但上面特允许我们先挪用国库里的钱!”

国库?胆子挺不小!凌飞墨呵呵一笑,并未多话,周俊是周梓燃的四堂叔,现在公然被出派到漳兰调研,显然已经沉不住气了!

不过,凌飞墨可以预料,不出三天,他爸那边也会安排几人来漳兰。

摇山那处的项目如果顺利落实,漳兰能在五年内成为南方重城,它的地位以及对地方经济发展的推动,不可估量。

只不过,现在的人都学精了,大环境的走向已别于往昔,官场头头谋求派系发展或家族利益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为什么凌飞墨与周梓燃这类不在体制内的,要先入为主,跑来漳兰打探虚实,只不过趋势所然——我个人有能力拿下,何必要让这块肥肉盖上他人的名字。

农产品展销会!凌飞墨在心里反复琢磨这几个字,眼中闪过几道精光,便拨通了费秘书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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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明轻叹一口气,砖厂的工作丢了,他得再想办法赚钱。按照往年的惯例,再过半月,就是各大高校陆续发放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得加快速度凑上大学的生活费,想到这里,文小明脸上浮起明媚的霞光,心里也升起一阵忐忑不安。

还有一个月,他就能走出封闭的大山,去外面感受新鲜美丽的大世界。听说省会龙城靠近大海,或许等他熟悉学校环境后,他就能去看看书上写的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阔天空,那番景象一定壮丽无比、令人激动澎湃!

可是,命运作弄人,后来文小明怎么也没想到,他在象牙塔里的那几年,终究没有实现心中美丽的愿望。

凌飞墨走进病房就看到文小明在傻乎乎地偷笑,双手紧紧绞紧衣服,眼中闪出动人的明亮。

“想什么呢?”凌飞墨冷声道,把手中的资料放在桌子上。

魔王的声音!少年缩缩脖子,故意走到大虎二虎的病床边,假装没有听到凌飞墨的话。

“喂,帮我倒杯茶!”

“……”

“你聋了?”

“……”

“文小明,你真是个核桃,欠揍,给点脸色就敢给我上房揭瓦!”

文小明转身回头,冷声道:“我再欠揍,也比不上你沙文主义,凌飞墨,你真的很讨厌!”

“讨厌我的人,很多,不缺你一个,蠢蛋!”凌飞墨笑着说。

文小明不语,背对着凌少爷。

“喂,我现在是你的雇主,你摆出这副逼德性给谁看呢?”

文小明咬牙切齿,“凌飞墨,在砖厂的活计我干的开心快乐,你凭什么让主任开除我,你凭什么啊?!”

“一天辛辛苦苦地打拼七八个小时,每天身上都有添加新的伤痕,和一群没文化的工友们打打闹闹,一天只赚百来块钱,乡巴佬,你傻逼了吧!跟着我有什么不好的,这床上躺的小孩少说也要一个月才能恢复,这一个月里我付给你的钱,顶你小半年的工钱!”

“别给脸不要脸,你干或不干都由不得你!再给我耍脾气,我有能力让你在漳兰一份工作也找不到!”

文小明愤怒地看了凌飞墨一眼,并没有与大少爷理论,照顾大虎二虎才是他留下来的最主要原因。等两个小孩出院了,如果离大学报道还有时间,他还想在砖厂多干一天算一天。

二虎醒过来,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异声音,不安分地在病床上打滚。

文小明声到异常的声响,走到二虎床边,眼神关切地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孩。

“疼?”文小明夸张地比划着手势,指了指小孩打了石膏的腿。

二虎虽然是聋哑人,但智商正常,小孩明白文小明的意思,眼睛含着泪花,点了点头。

凌飞墨凑上前,问:“他怎么了?”

“估计是腿上的伤口疼,怎么办,二虎不会说话也听不到我们说话,我不好哄他!”

凌飞墨轻哼一声,看了举手无措的少年一眼,并未开口,小孩虽聋哑,但味觉和视觉都正常吧……

推书 20234-07-02 :重生之善德恶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