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我?不,她只是不能容忍我的拒绝,明明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无数的追求者,她却偏偏要做出这种让两家人都无法接受的事。”
“你……没有和她结婚?”聂堃的声音轻轻的。
“没有。当时她没有证明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而且我们两家人也都不相信这孩子是我的,我私生活很干净,也从来不曾在外留宿。顾婷云那天就站在我面前,嘲讽地笑了一声,说我一定会后悔的,就走了。顾家人也被她气得半死,逼问她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她还是说孩子是我的,放话说如果我不娶她,一定会让我后悔莫及。”陈铎重重吐出胸腔里的闷气,这个女人毁了自己更害了更更,“一个月后她偷偷走了,两年多以后再回来时,身边就带着更更。”
聂堃突然意识到了一件无法想象的事实,“更更的自闭症……难道是……”
“那个疯女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陈铎目光阴狠地看着前方,浑身都散发出无法掩盖的戾气,“更更是她的儿子,她却只把他当成报复我的工具!从出生开始,更更就被她扔给保姆,从来没有抱过他疼爱过他,真不能想象世界上会有这种狠毒的母亲!保姆只负责喂饱更更,为了带孩子省事把他固定在摇篮里,等大一点就干脆捆在童车里,也从不和他说话不和他玩……我见到更更时,他早就已经自闭了。”
聂堃的手剧烈地都动起来,眼眶通红通红的,“然后她就把更更扔给你不管了?”
“她把更更扔在陈家大宅的门口,管家把他抱回来,问他什么他都不说话。我们以为他是被人遗弃的孤儿,直到某天我发现他会偷偷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我的照片,我猜知道他可能与我有关。查了DNA之后,我才惊觉这可能是顾婷云生的那个孩子,我找上顾家询问顾婷云的下落,可还是找不到她。”陈铎下意识地又加快了车速,聂堃有些心惊胆战地伸出手去摁住他的肩膀,“冷静点,已经都是过去的事了,更更现在好多了不是吗?!你是个好爸爸!”
陈铎深吸一口气,才把车速降了下来了,摇了摇头但没有挣脱开聂堃的手,这份温暖令他感觉到平静,“我带更更去看过许多的心理医生,结果都一样,他患上了自闭症。不久,顾婷云出现了,把更更的抚养权让给了我,对两家人说清楚了前因后果,说是自己看到更更现在这个样子终于醒悟过来,知道自己错了没脸再见我们父子,留下一笔钱和移交抚养权的文件就拍拍屁股走了。”
“如果她真的知错了,就该留下来好好对待更更,弥补自己的过失。”聂堃这时指向路边,“右转了!”
陈铎差点就多走了一个路口,幸亏他的提醒。
“所以没有人相信她是真心知错了,顾叔叔也很心疼更更,接过去养了几天发觉沟通不了,只好送回我身边。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父亲年纪又大了,幸好家里有管家大叔很会照顾孩子,又把自己的老婆接过来,一起用心照顾更更,拿他当自己的亲孙子。花了差不多一年时间,更更的情况才有些好转,不再那么胆小,怕人,也能去一些公众场所,对着我们可以说一些单字。”
“你说的更更的爷爷奶奶,指的其实是他们?”聂堃这时才明白过来,“更更有时候会提起爷爷,我还奇怪。”老总裁去世后陈铎才继任了他的位置。
“嗯,父亲临死前能看到亲孙子也算圆满了,只可惜更更没能来得及喊他一声爷爷。”陈铎对于顾婷云无疑是深恶痛绝的,但更更的出现却让陈家感受到了更多的幸福而不是痛苦,在这点上,他似乎又应当感谢这个疯子般的女人。
但很显然,他希望更更永远都不再想起顾婷云!
很快,车子驶入小区停车场,陈铎停好车从驾驶室下来,把更更从安全椅上抱下来。
聂堃竖起大衣领子,跑过去把更更的围巾扯开,蒙住头,然后饶过胸前系好。接着抬手把陈铎的围巾也给塞进衣服领子里,大喊:“快点走!”
陈铎抱着更更就钻进了停车场的电梯里,一只脚横在门口,“你也快点。”
聂堃拎着两个大人的包,和更更的小熊背包,气喘吁吁跑进来,哈口气,“这个鬼天气,真够冷的,是不是要下雪了?”
“大概吧,也好,就要过年了。”陈铎抱着更更,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眼神温热地看着眼前的聂堃。
聂堃凑过来一点,伸手想试了试头顶的通风口有没有风,因为高度不够还垫了垫脚,“真好,不冷呢。”
陈铎微微仰起头,嘴边蓦然就扬起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