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认出自己身份,轩辕幽这才正眼看他“闯宫的人历年不少,敢入那华月殿的也只有你一人!”
轩辕幽才不会听他的胡言,走到他身畔,残忍道“今天就挖了你那漂亮的眼珠,扔出去喂狗!”
施鸿雪面露死色,已经吐不出任何话语,他白色短衫也已经像他此刻的心境一样,狼狈的划破染上污渍。
向左从远处疾奔而来,要不是他担心他大哥快一步进来看个究竟,恐怕,施鸿雪已半命呜呼了,他提起个短刀,作势要砍过来,轩辕幽冷着脸一转头,劈腿就扣在向左左膝上,动作很快,看来他的耐心已经磨到尽头了,这一下也是极狠辣的,向左连握刀的手都颤动了,险些滑落。
“不自量力。”飞身一脚将刀踢刺进向左的肩部,顿时鲜血汩汩流窜,这刀也着实锋利。
轩辕幽不耐烦的捏紧拳头走向施鸿雪。废物也敢进帝宫,单是我一个人对付你们就绰绰有余,要是我那十几个御卫过来,你们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不会有,早已人头落地。
“这话当然不是开玩笑。”单是本以为今夜要死在这的两人却又被忽然闪现的一人打断。
一个长相颇美俊的男子,大约二十六七上下,还年轻,一双乌亮的双目注视着这一切似乎很久了。但是对峙的三人都无一例外没有注意到。
“不管几个救兵都没用。”轩辕幽注意到多出的来人,虽然惊讶,却丝毫不放在眼里。
秋忆辉刚背着白雅龙下山,夜里闲逛,(他的怪癖绝对很好的传给了幻月,都喜欢在高处游走散步)
他故作悠闲且轻蔑的看向轩辕幽“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轩辕幽眼神陡然又变了,是比之前更要彻骨寒冷的没有感情的瞳色,他和轩辕光凡本就是一个路子教育下来的,哪里来的饶人之说。
“你没有资格教训我,普天之下都没有人有这本事。”
言下之意,他是帝都的君王。但是秋忆辉哪里往那方面想。“你倒是口气很大。”
抽出笛子作势要比试。他使不惯笛子,但是那顺手的扇子早多少年前就被白雅龙拐送予暮寒了,说是赔礼,连古剑都当贺礼送了纳兰世德。为了这事,他还争着吵着要杀白雅龙,时间久了,也就罢了。
轩辕幽也从腰侧抽出一把五寸有余的长匕刃,看上去更像是装饰物,不过看锋锐的刃口,就能感受到这刀币可不仅仅是漂亮的装饰物,是实打实的利剑,这使短剑在当今比使用笛子还少见。
秋忆辉连发出三个“哦,哦,哦,”原来如此的神情,仿佛已经知道面前人的身份,他先攻,从正面直击帝君。
短剑稳稳讷的格下那笛子,笛子是竹子做的,不经打,恐怕抗不了多久,秋忆辉心想自己到底在山上呆久了,连身子骨都笨拙了。
他微微侧目提点道。
“你二人现在不走,更待何事。”
帝君想要阻扰却被秋忆辉防御住,两人功力不分上下,但是如果要有玉扇在手,恐怕形式就很难说,毕竟笛子不是秋忆辉的武器,他还没适应配合这物件发挥他那功力。比起白雅龙,秋忆辉对用毒更甚一筹,但是他已答应过白雅龙不到性命攸关时,不会用毒物来获胜。
侥幸捡回命的两人面面相觑,向左虽然肩部受伤,但他气力大,还能背着施鸿雪向宫外跑去,幸好这边已靠近宫墙边缘,在脱离了危险地带,回到住处时,向左难得板下脸,面色苍白,言语也稍急“这次你太任性了”
,虽是责备,但还是不顾自己的伤,反而是先将施鸿雪的衣裤解开,看着那殷虹的泛开血肉的腿骨,脸部抽搐,既气愤他的鲁莽,又心疼。
估摸两人已离开,秋忆辉忽然捏爆颗小香蝶,一阵迷雾散开,他迅速撤离了现场,轩辕幽没有料到对方会使用药毒,紧紧捏着短剑,也不去追。
“下次再见到,可不会这么大意了。”
第17章
秋忆辉走在道上,直叹自己不如当年,心竟然会动摇,以前用毒可是眼都不眨的,不过当前还是尽快找到幻月,白雅龙错将酒让幻月带出山的事已经被他逼问出来,这真是件头疼的大事,万一被谁误喝了可怎么办。
想当年白雅龙为了阻止秋忆辉费力好大一番气力,虽是一个师傅教下来的,但是两人因为江湖道义而产生冲突,执有绿纹古剑的白雅龙似乎更加明确道义,而秋忆辉因一方面还得他母亲真传,对毒物用的是如鱼得水,天赋异然,那把玉扇就是他母亲所留给他的毒扇,所以走的路数难免歪门邪道。
白雅龙与挚友暮寒历经曲折才将秋忆辉连哄带骗的带回山上,如今再下山,虽然没有当初那般狠厉,习惯于平静生活的秋忆辉,究其本性还是难就其正,说来幻月还是秋忆辉在外偶然捡回来的,五六岁,虽笨的可以,但总算能打发了他刚上山那段烦闷的时间,后来他发现那个小子虽然头脑单纯,但是对毒物却是很有辨识度,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直到幻月告诉暮悬天自己的异常,暮悬天起初还不敢相信,纵使他曾经抱过些女人,都不曾一夜就有,何况是在一个男子身上,简直是闻所未闻。
最后又将那张假面皮盖在幻月脸上,拖去医馆,问了几个大夫,都说有喜。令暮悬天是哭笑不得,而幻月则是更加浮躁很多,书是一点也看不进去。
此刻暮悬天只着白底薄衫,从锁骨处,一直及腰侧那健硕的肌肉线条都显露诱惑,平日穿着衣物看上去削薄,但褪下衣物,他骨架还是比幻月要高大,且那脸是绝无仅有的邪魅。
幻月有时会莫名急躁,又觉得无可奈何,如果肚子里真有个什么,那得怎么出来,从哪里爬出来?暮悬天则是难得打趣他,肚子里生出来也绝对是个美人胚子,让他不要担忧,幻月哪里是烦躁这种事。
秋忆辉要找到幻月并不用很久,那二人在福如住了有些日子,自然是和掌柜通熟,掌柜一看这询问的男子,面容姣好,言行举止也不像是个坏人,就带他去了幻月的那间屋子。
进来时,幻月还躺在床边一个接一个吃着酸的倒牙的果子,暮悬天是怎么也劝阻不了让他少吃点,不要吃坏肚子。
秋忆辉推门而入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一个绝色妖容的男子,素紫华服,他的徒弟倚在他胸膛,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什么。
幻月本对于不敲门便进来的人有些不满,但一见来人是他师傅,轱辘一下子窜起来!
“师傅!”言语颇露喜色。
秋忆辉本也很开心,但是见到那侧卧在床边的那个男子,蓦地顿住,那少年手中的扇子正悠闲的晃动扇着微风……
暮悬天像是早就猜到面前人身份,“秋前辈。”说完也起身站在一边,既没有要倒茶招呼的意思,也没有
秋忆辉带着不屑,不搭理他,只是敲着幻月的前额“你怎么跟这个人在一起。”
这个人就是暮悬天,长相不像暮寒,却和他娘一个模子刻下来的,秋忆辉一眼认出了。
幻月嘟嚷着“师傅,你认识悬天?”
都是美人级的,但是秋忆辉说话明显更直白“幻月,我那壶药酒呢?”
“喝了。”
“喝了?谁喝的?”
“我,”幻月面对着师傅毫无隐瞒。
秋忆辉黑着脸看了眼幻月身后的暮悬天,又低声问道“你和他……”
幻月不敢抬头了,那举止,秋忆辉看在眼里,分外红眼,一把拽过徒弟的手腕,只是稍微一摸,便已明了。
他掏出笛子作势就要袭向暮悬天。
“好你个暮寒,你儿子真长脸,给了你扇子不成,还生个儿子来祸害我徒弟!”
暮悬天脸色微变,但是没有躲闪,眼看那笛子当头劈下,幻月眼疾手快,半途就抱住他师傅。
“师傅师傅,到底怎么了,一见面就动手。”他师父的脾气哪个认识的人不知晓,这是他徒弟,他才止住身形,换了其他任何人十匹马都拉不回。
“你错个屁。”一巴掌拍到幻月后脑壳,怒道“对,你错了,你错就错在不该是下面那个!”
这秋忆辉不觉得慕寒能生出个好儿子,当初和白雅龙竟联手对付自己,一口气难咽,现在还出了这种事。他眼神认真且不像开玩笑,扶直幻月“你现在拦我也没用,你师伯还有暮悬天两个得甭想活”
幻月一见阻止不了,眼神示意暮悬天“快走,你先走。”
暮悬天则是傲慢的扬起下巴,用一种像是看两个皮闹的小孩般的眼神瞅着。
“你什么态度!”秋忆辉湖蓝水色发带激动的乱颤,这暮悬天好生大胆,摆明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就算你老子在这里,见我还要低声下气几分。”
“何必撩出我那无用的父亲。”暮悬天显然不屑谈及此话题。
“幻月,你看看,这个人目中无人,这么无礼,我从小教你到现在,你眼睛放在狗头上吗?”
幻月心里急,但是师傅说的确有道理,虽知暮悬天是阁主,众星捧月,武艺又超群,自负也是正常,但是眼前之人怎么也是长辈。
他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看向抱臂一脸无所谓的人,连衣服都还没整理好,前襟大开……确实太失礼了。如果暮悬天肯服下软,讨好师傅几句,说不定过往的事也会烟消云散。
在这种谴责的注视下,暮悬天深深吸了口气。
“秋前辈,是我不对,现在你能放开幻月吗?”秋忆辉许是激动,幻月一直被他捏着双肩,本就不能和习武之人相较的身形,此时有些吃力的瘪嘴,又不敢说。
秋忆辉虽然不满暮悬天,但暂时是将注意力集中到幻月身上,将人放开,又担心的问。
“什么时候的事?多久了?”
幻月被问的脸色又涨红,支支吾吾不再肯说。
“我和他也就一次而已,一个多月前。”
也就是刚下山那会,这么快就沦陷了,秋忆辉汗颜,徒弟大了不中留啊。
忽然他眼睛一亮,漂亮的脸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知道了,那药是我做的,里面有什么,我当然清楚,幻月你肯定是被欲望一时迷昏了脑子,况且也只有那一次,这么说来,你本就对他没什么感情是吧。”
“和他在一起,只是你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师傅来了,跟师傅回去,师傅比眼前的人更可靠不是吗?”
未等他再用言语迷惑幻月,暮悬天已经不能忍耐的一把插到两人之间。
“秋前辈,幻月与我,本就是情投意合,心意相通才在一起,你何必如此拆散。”幻月一时间不知道向着哪边才是,这两人都是强势的人,暮悬天说这话,已是看在自己面上极为软和的话了。
他心生一计,忽的俯身抱着肚子,就哀嚎起来。
第18章
“哎呦肚子好疼啊。”
半真半假的挤出两滴泪,本就红着的脸,因为憋气而更不自然的泛色,说是肚子有点疼,也不假,那酸果子吃多了,胃里难受。
暮悬天比秋忆辉更快一步,将人扶到床上,而秋忆辉也一时缓和了挣执,屏息摸着幻月的脉搏,细察详情。
“哼,幸好没多大问题。”
时值草长莺飞,绿遍江南的时候,这天也是渐暖起来,幻月闭着眼,本来是没想睡的,但是躺着久了,自然也迷迷糊糊睡去了,只听到他师傅和暮悬天还在说着什么,口气依旧那样。
而另外某处的华殿内,夜清的处境与幻月比起来,那是更糟糕,他半裸的上身暴露在空气里,那丝滑的锦被松垮的搭在腰间,情事过后反而显得些妩媚,虽然那身上还有些伤疤,但也褪到嫩粉色的新肉,倒像是一种花纹般遍布。
他依稀记得昨夜的暴行,股间还未清洗,熟悉的扑鼻的气味令他一阵干呕,人早已清醒。
他试了试握起拳头,筋脉通彻,内力也基本全恢复,只是微微侧动腰身,顿时锥心刺骨的疼从后方袭来,漫布整个腰身,脸色大变,拧起眉间,勉强能爬起来,但也极为羞辱的想要逃避这个现状。
“畜生!”
如果那个人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即使清楚对方的实力。
轩辕幽也并不是清闲的人,登基不足半年,自然是要稳固民心,好在是太平年间,边界也没有争执,只是每日里听得那些那个地方的水源不足,或者什么,如果轩辕光凡与他相处融洽,他大抵不比为这等小事费力,只是那闲散王爷,只管与他有牵连的事,其他的事充耳不闻。
一直从早朝到傍晚,才回那华月殿,那殿历来都是皇后的寝宫,所以夜清被扔在那里,自然被许多知情的宫女议论了几天还不罢休。
轩辕幽双目一转,射出凛冽的寒光,那几个凑在一起的宫女,顿时吓的不敢动弹,心里还在嘀咕,怎么帝君这些日子天天来华月殿。
等他未跨进殿前五步远,便察觉里面一股戾气,他神态从容而高傲,微笑中含着冷峭的意味,没等屋内人先动手,他已经先行看破对方动作,将人钳住。
“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先动手,打不过还要抵抗,说到底,你自己骨子里犯贱。”
轩辕幽狠厉的对着夜清,紧紧掐住他的手腕。
夜清却充耳不闻,他现在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轩辕幽一把点了他的穴,将他像个麻袋般扔向床榻。
“我倒是看看王府的第一侍卫头衔,到了明日你还有没有那个脸当。”抛下这句话,门哐当阖上,只留下最后一幕,描金水纹龙形的衣摆闪过眼前。
夜清呆呆的看着那衣物,轩辕幽今日上朝到现在还未换下衣物,那是显而易见的君王的服侍。
夜清又是一棒五雷轰顶,本就僵硬的身体更加不能动弹。
当夜殿外就忽然多了看守的人,他也只是傻呆呆的住着,一直在想着为什么自己会在本朝帝君的地方。
这是既傻又蠢的问题,他自己招惹的。
一日清晨,晨雾还未散去,小折子风风火火站在王府外高呼,这王爷虽没有实权,但也不是他等小辈能得罪的,帝君的旨意还是及早告知才是。直到见到轩辕王爷,他才哆嗦着将话一字不漏的传达。
“哦?请我去咏芳阁一聚?”他依旧是柔柔的声调,看上去是个性格极温和的人,呡了口茶,才说“小折子公公知道是为何事吗?”
轩辕幽唤他入宫,简直是上天入地头此一回。
“小的不知。”
好个不知。
对于一向不对衣着有讲究的光凡,此次却挑了件无比华丽的浅金袍子,那做工精致是难得上品,丝毫不会逊色帝君的皇袍,连平日随意散着的长发,也用玉簪清爽的束起,气色顿时看上去好上不少。
在咏芳阁内,隔着一缕蒙纱的布帘,在这种场合下,轩辕光凡再不喜面前之人,还是行了那君臣之礼。
等那帘幔撩开,轩辕光凡这才注意到眼前不堪的景象,怀中搂着白嫩的男子,那男子衣裳尽开露出雪白的胸脯,赤裸的胸膛深浅不一的草莓斑点引人遐思,伸出的细长的双腿,盘跨坐在一个男人身上,只有头扭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下边的轩辕光凡,一声惊呼“哎呀,讨厌,”
将脸即刻埋入充满雄性气味的男人肩后。那男人即是轩辕幽,面不动色,将人拉起,白嫩的男子发出不满的嘀咕,却被他一把用衣物裹起推到一边。
“收拾一下,滚出去。”
对于突然面露冷光的男人,被推开的男子皱眉却又委屈般,歪扭着身子和轩辕光凡擦身而过。
“光凡,久未见面。”
“帝君今日召我就为了看这?”语气多是嘲讽。
轩辕幽只是用手中的一只毛笔指了指外面,“到园中说罢。”那毛笔湿漉漉倒不像是沾了墨水,更令人会遐想到与刚刚的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