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请出洞——两袖临风

作者:两袖临风  录入:08-26

比,满是不可置信地盯着花梅令看。那目光就像是烙铁,恨不得将花梅令全身上下都看穿一般。

花梅令直起身摇着扇子笑的面如桃花,“如何?前辈愿意说了吗?”

华子通看了他半响,与花梅令的洋洋得意相比,华子通倒想是极力忍耐着什么。他瞪了好一会才朝水面拍了一掌,一

个东西随之弹出水面,日光下耀眼夺目。

花梅令伸手一接,那是把雕刻着两只狮子的匕首,匕首做的十分精致,下方带着弯角,拔开一看刀刃更是色泽明亮,

锋利无比。

“我是不会说的,这东西是孟广陵当年留在这里的,你拿走吧!”华子通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花梅令笑盈盈地望向他,以华子通的性格既然会把这东西给他就证明必是与他有关。于是不再多问,道过谢便上了岸

“朝北走有回主山的路,你快点在我眼前消失!”

浮尧对华子通的态度有些不满,花梅令却没说什么,带着浮尧顺着路北下了山,一路上都在看那柄匕首。

浮尧问道,“这匕首是什么?”

花梅令想了想,笑眯眯地把匕首递给他道,“喜欢就给你了。”

浮尧并没有这个意思,对那匕首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若是花梅令送给他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花梅令则是觉得,能拿到这东西,知道孟三千和战天下的确有问题便算是不虚此行了。至于那把匕首的缘由,若是

今后查不出便再来问就是,况且这种事这么多年都没查出来,也不差在这一时。

“不过,你为什么没有问出岫剑的事?”花梅令突然想起此行本来的目的顿时有些心虚。

浮尧哪猜得到花梅令的想法,只是平静地说,“华老已经教给我了,出岫九式,一式不漏。”

花梅令一愣,但很快便想到是浮尧和华子通交手的时候,他倒是没想到华子通会这么欣赏浮尧,毕竟这人怎么看都是

个榆木疙瘩。

两人返程只用了半个时辰,让花梅令不禁大叹鹤子成真是给他们选了一条去南山的不归路,如今柳暗花明,也是司马

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只是花梅令没想到的是,两人前脚才刚踏出山路,鹤子成就突然跑过来焦急地道,“不好了!武林盟的人上山了!”

27.出山又遇敌

花梅令听见这话直接笑出了声,“戏演到这应该已经落幕了吧?”

浮尧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他一想到花梅令险些在长空栈道上丧命就更是厌恶鹤子成。

鹤子成微微一怔,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你们说长空栈道?那时因为只有从长空栈道走到南山师叔才有可能

教你出岫剑啊!而且那也是对神刃的考验,出发之前鹤某已经提醒过两位要小心了啊!况且鹤某一直相信以两位的势

力,区区一个长空栈道绝对难不倒你们!”

花梅令还是笑,鹤子成见状又说道,“你们信不信我没关系,我鹤子成一声光明磊落、无愧于心!”

“那化功散是怎么回事?”浮尧冷冷地揭穿他。

“的确是我下的。”鹤子成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因为你如果用轻功通过长空栈道便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可为了让你

不至于有生命危险,花庄主喝的那杯酒可是没有下任何药啊!”

摇着扇子的手一顿,花梅令脸上的笑容还未散,接收到浮尧探寻的目光后,他笑盈盈地转头看向鹤子成。鹤子成还是

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可那双眼睛中却闪过一丝的得意。

半响,花梅令才开口道,“他骗人。”

花梅令不清楚那杯酒里有没有下毒,就好像鹤子成也不清楚花梅令到底有没有武功一般。但这个赌局从一开始便并不

公平,因为无论花梅令说什么浮尧都会无条件的相信他,而鹤子成早就失去了可信度。

闻言,浮尧直接抽出腰间的梅花剑搭在了鹤子成的肩膀上。

鹤子成绷着脸,与浮尧对望许久才说道,“既然你不相信我,那鹤某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现在不知哪里走漏了

风声,少林、峨眉两派掌门都在外面,数百人守在山门口,就算是你们也难以从他们手中逃脱!”

“鹤某管束弟子不严,既然风声是从我这里走出去的,我鹤子成就一定会负责到底!两位若想平安下山,可以挟持我

。”鹤子成挺直胸膛倒真真是一副大义凛然的大侠样子,若不是花梅令多年来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练就了识人相面的

本领一定会被他这副样子骗到。

“我倒是不懂,鹤掌门为何要为我们做到如此地步。”花梅令问。

鹤子成扫了他一眼道,“但求无愧于心。”

花梅令当即便笑了,鹤子成的算盘打的好,浮尧和孟三千凑到一起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若是他日武林盟真的败

北,就凭他今日对浮尧施以小惠或许就能保住华山。而他向来仁义在外,只要说是不忍痛杀良才就可名利双收,此等

一石二鸟之计不可不谓狡诈。

只是鹤子成料到了所有却料错了一点。

花梅令笑道,“那就委屈鹤掌门了。”

送到手里的棋子再不用那就太不符合他花梅令的性格了。

就这样,浮尧挟持着鹤子成,华山派的弟子见师傅被抓便尾随其后也一路跟来。直到了华山入口,迎面就看见守在山

门口的少林掌门和峨眉掌门,身后一干弟子早已摆好了攻势。

见浮尧的手中还抓着一个人少林方丈朝身后摆了摆手。三人停在他们对面,花梅令率先开口道,“劳烦各位让一让,

鹤掌门身份尊贵,要是不小心被误伤可就麻烦了。”

“花梅令!”峨眉掌门道,“梅令山庄与我武林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本师太也不愿管你那些破事,可如今你是要站

在孟三千那边吗?”

“师太,请别拿我跟他相提并论,本庄主只是站在神刃这边而已。”

浮尧闻言转过头,正见花梅令笑着拿扇子指了指自己,那意气风发的样子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纨绔。

“哼!什么站在神刃这边,我看你是贪图美色,色迷心窍了吧?!”峨眉掌门继续喊道。

“总归不可能贪图您的美色就是了!”

“你!”峨眉掌门气急,拔出剑就要上,鹤子成连忙高声喊道,“师太!花梅令给我下了毒,这次就姑且放过他们吧

,等他们下了山,我们再追也不迟!”

少林方丈叹了口气皱着眉问道,“唉,鹤掌门,你怎么会被抓呢?”

鹤子成还没说话,峨眉掌门就讥讽道,“什么被抓?我看又是他爱才心切才着了人家的道!”

鹤子成不说话了,花梅令也不反驳,笑盈盈地问,“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不行!”峨眉掌门。

浮尧直接一收剑,鹤子成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

“师傅!”华山弟子顿时惊叫道,“师太,您就先放了他们吧!”

少林方丈见状也跟着求情,“师太,这次就姑且让他们走吧!”

这么多人反对,峨眉掌门也不好失了颜面,便心不甘情不愿地收起剑,两派左右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浮尧挟持着鹤子成一直走出华山境内才放开他,“我只饶你这一次。”算是抵消花梅令在长空栈道上的有惊无险。

鹤子成想了想倒是十分恭敬地说,“你我道不同,他日相见已成敌手,愿神刃能将出岫剑发扬光大以震我华山之威!

浮尧有些诧异,鹤子成如此说一套做一套,他也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鹤子成的本意了。于是他点头带着花梅令转

身便走了。

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鹤子成的脸慢慢狰狞起来,左脚向前踏了一步,下一瞬突然拔剑直冲浮尧的胸膛刺去。

最先发现的是知雀,它突然惊叫一声花梅令连头都没有回便下意识地推开浮尧,长剑从两人中间穿过刺了个空。剑的

主人立刻气急败坏地向左一劈直奔花梅令而去。

浮尧终于起了杀气,脚尖一点,那柄剑还未来得及碰到花梅令便被另一把剑挡住了。

鹤子成看见浮尧冷声道,“把出岫剑交出来,不然,别想离开这里!”

花梅令终于弄懂了,“原来你大费周章地帮我们逃出来是怕武林盟的人跟你抢出岫剑秘籍。’

“哼!当然,就算出岫剑到了手,我一时半会也学不会,武林盟那么多人一定有哪个帮派会趁机对我下手!说到这还

得感谢你们替我拿出了出岫剑啊!”鹤子成说完便大笑了起来,平时那文质彬彬的样子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梅令闻言也跟着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让浮尧忍不住想回头看看那日此刻是怎样的芳容。“鹤子成,难道之前你打

不过浮尧,现在他学会了出岫剑你就打得过了吗?”

“本来是打不过,但就算你给了他解药,化功散的效果应该还没有完全消失吧?”

花梅令微微勾着嘴角,浮尧闻音倒是冷笑一声,“已经足够了。”

说罢,他突然抬脚便踹上了鹤子成的胸口,脚下有如踏着疾风,一瞬间便冲了上去。鹤子成倒在地上,还来不及爬起

来就看见那黑亮亮的剑尖已然近在咫尺,根本连任何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就在此时,一个东西突然从空中袭来打歪了浮尧的剑,浮尧皱起眉,花梅令也是一惊,两个人影突然落在了不远处的

草地上。

浮尧冷眼望去,“是你。”

那人走到一旁将插在地上的阔刀捡起来,双目如鹰紧盯着浮尧,“原来你就是剑宗神刃。”

此人正是任谦雪,他拎着一把阔刀,身后还跟着一位容貌非凡的白衣男子。

花梅令的目光徘徊在两人之间,半响才摇着扇子走上前笑道,“恭喜啊,白凤。”

比之在北岛孤城,东阳白凤的身上多了丝戾气,少了丝平和。不在是那个闭门不出的孤城主,而变成了这个剑神东阳

白凤。

东阳白凤看见花梅令有一丝丝的尴尬,一时之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位陪伴了自己七年的旧友。但很快他

便收起一身的煞气温和地笑道,“倒是好久没见到花庄主了,说来……”

“你闭嘴。”一柄直指向他的剑尖打断了东阳白凤的话,东阳白凤转头便看见浮尧杀气逼人的盯着自己。

在任谦雪出现时,浮尧便已经猜到后面这个人是谁了,可听到花梅令叫他“白凤”心里的怒火还是忍不住烧的更旺,

他可没有忘记孟三千说过东阳白凤是花梅令的老相好,而上次在北岛孤城外花梅令也是因为自己说要杀东阳白凤才突

然翻脸的。

东阳白凤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去,他终于出城自然不用再忍受别人的冷言冷语,可看了看花梅令他还是退后一步道,“

我不出手,这次。”

花梅令苦笑了一声,“孤城主果然温柔。”但这温柔就像是帝王最后的恩宠,下一次送来的便是三尺白绫。花梅令很

清楚这些,东阳白凤只是在念旧情,说来这已经是十分好的结果了,毕竟若是十年前的东阳白凤恐怕还不知道“念旧

情”这三个字要怎么写。

可在浮尧看来这无疑是种嘲讽,尤其是看到花梅令那明显柔和的语气和黯然伤神的笑容。无论是曾经一时与他打成平

手的任谦雪还是让花梅令伤心的东阳白凤,他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思及此,他也不再去管地上的鹤子成转身投入到与任谦雪的战斗中。

任谦雪力气大,他的刀就足有十公斤重,可那么一把阔刀在他手中却又用的十分灵巧,刀速虽称不上极快,刀法却毫

无死角。

两人转眼间便过了百余招,浮尧早已祭出了云雨转势但两人仍是打的难分高下。依花梅令看来任谦雪当年直到闭关也

没有将全部的实力发挥出来,不过……浮尧也应该如此。

浮尧身上化功散的药效已经失了大半,花梅令看着被浮尧步步紧逼慢慢占了下风的任谦雪有些奇怪,浮尧太心急了,

每一剑似乎都在想着快点结束这场战斗,可任谦雪哪是那么容易便能解决掉的?不过是白白浪费了力气罢了!

又是一剑直冲任谦雪的面门而去,任谦雪后翻躲过,浮尧立刻将剑向下劈去,任谦雪速度极快一个侧身跳到了浮尧的

身后,浮尧连忙转身举剑接下,险些中了这一招。

用力地瞪大眼睛,浮尧尽力不让别人看出他的异常,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任谦雪的样子越来越模糊,连手中的剑都是

在凭感觉机械似的挥动着。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浮尧忽然发现自己慢慢地看不见了。

28.情爱一念间

慢慢的,任谦雪便占了上风,浮尧的气息有些不稳,额头上也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花梅令终于看出了浮尧的异样,可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可此时对于浮尧来说却是天雷地火一般的难熬,他的眼睛很痛,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啃噬着他的眼球。这种疼痛感实在

是太熟悉,熟悉到他忽然想到花梅令曾说过最后一次雪域活泉的日子要到了。

是啊,要到了,就是今天。

花梅令从未跟他提及如果少一次没喝会怎么样,他也从未在意,之所以一直按时服用也是因为对花梅令的思念。可出

洞这么久,被骗了这么多次,浮尧至少能想明白一点——花梅令有什么事瞒了他。

又一刀挥来,浮尧眼前花白一片,举剑的动作慢了半拍,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看见就感觉肩膀蓦地一痛,温热的液体溅

到了他的脸上。

用剑尖支着地,浮尧踉跄了几步眼前终于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种感觉过于熟悉,熟悉到他甚至记得那时花梅令还喜欢缠着他,总是在不经意间便会出现在他身旁。

如果那时候就知道有朝一日会这么喜欢他该有多好?浮尧忍不住想,那样就可以在花梅令还喜欢他的时候抓紧他。

肩膀很痛,但比之更痛的却是那颗心。他是神刃,被人奉为先祖,可他也不过只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花梅令

在骗他,这么一句话只是在脑海中微微浮现便痛的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是,他不如花梅令的那些男宠那般低眉顺眼,也无法像东阳白凤那样温柔和煦。他早就被剥夺了笑的能力,在那个漆

黑的连光都是奢侈的山洞中消磨了所有表情,他甚至没法让自己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

但他却是那么自然的就爱上了花梅令,没有人教,没有人告诉,就偏偏喜欢上了。

浮尧紧抿着唇突然拿起剑,任谦雪连忙摆好姿势准备迎接攻击,可谁知浮尧却伸出另一只手攥住了刀刃。

“如果我输了,他会怎么样?”浮尧忽然开口,双目望着任谦雪的方向却失了焦距。

浮尧并没有说是谁,但冥冥之中大家却都听懂了。花梅令有些发怔地看向浮尧,他忽然觉得浮尧生气了,不,一定是

很生气很生气,所以才会没有叫他的名字。可不知为什么,这个发现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任谦雪一对鹰眸紧盯着浮尧的眼睛看,沉声道,“带回武林盟处理。”

闻言,浮尧攥着刀刃的手突然收紧,顺着刀锋撸了下去,一只左手顿时鲜血淋漓,没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所有人

又似乎都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矛盾的情感,绝望而又坚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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