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周日的清早,大家在白泽家吃完早饭之后,马上分头开始自己的工作了。
雷霆和花解宇电话召集了全体队员回队里开会。
黑耀带着玻璃瓶迅速的消失不见了。
胡清风完成了对花解宇的考核,走之前又对胡小美细细嘱咐了一番,这才离去。
萧继再次到学校去给楚娉婷和胡小美申请长假,顺便去了殷玄月上课的小学,延迟假期,最后在办公室处理完公务,开车去接方重再一起采购新的食材。
花涟紫自然留了下来,他从楚娉婷和殷玄月事情上,好似明白过来,乔治就在他们附近,而且这都是乔治对他们的报仇行动。所以即便是雷霆百万个不乐意,也没办法,对付乔治,花涟紫更有经验。
白泽呢?
白泽还是和平常一样,做做饭,看看报纸,有时候会出门一会,依旧是去他经常会在那边坐一下午的转角咖啡店里。
乔治很不明白,现在的白泽还跟以往一样,好似完全没有危机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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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依旧点了一壶红茶,不过他吩咐送来了两个杯子,自己倒了一杯晾着,另外一个则在他对面的位置上空着。
白泽静静的坐在转角的位置,和往常一样看看外面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拿起茶杯,喝完杯子里已经凉透了的茶,又为自己斟满一杯,白泽轻声的说道:“既然来了,不妨坐下来喝杯茶吧,这里的茶还不错。”
乔治慢慢的从白泽背后走过来,他并不惊奇白泽知道自己一直跟着他,“比起茶,我更喜欢来杯咖啡。”
“那你随意,或许你更喜欢的是你自己国家的那种红茶吧,不过在我们看来,那种茶末子的味道很不地道。”白泽继续喝着自己的茶。
乔治坐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慢慢的喝起来,果然,他是不会喜欢这种茶叶的味道的。
“在我们那个家族里,不是人人都能成为吸血鬼,当年弗兰兹的母亲就是因为无法成为吸血鬼所以被那个商人带走了,那时候没人知道艾丽雅会生下这么一个特殊的孩子,他天生拥有我没有的特质,所以当他在意大利通过一些经商的人联系到我们的时候,家族里是非常高兴的,尤其是在见到了弗兰兹本人之后,当时的公爵大人好似看到了家族的未来一样,在弗兰兹成年礼上,我作为弗兰兹唯一存在的直系血缘亲属为他执行了仪式。”乔治慢慢的说着。
白泽转头看了看乔治,什么也没说。
“其实那时候我是很喜欢弗兰兹的,为艾丽雅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而自豪,也因为他是家族里唯一一个跟我关系最亲近的侄儿。”
“我记得花涟紫叫你叔父,而不是舅舅。”白泽说。
“艾丽雅是双性,这也是他在成年礼上无法成为吸血鬼的原因。后来没多久当时你们那时候叫中原的一个国家的商人看中了他,给了家族很大一笔钱财之后,带走了艾丽雅。”乔治还是点了咖啡,“家族里为了能让那人顺利的带走艾丽雅,甚至把我关到了地下室里,他们知道,如果有我在,艾丽雅根本不可能被任何人带走。”
白泽也不催促他,两人各自沉默着。
“艾丽雅,哦不,我的兄弟他叫艾伦!正如你们说的,人有第二次生命,所以我为了找寻艾伦的转世花费了无数的时间,直到我找到秦沐雨,秦沐雨有太多的地方和艾伦相似,让我总是以为秦沐雨就是艾伦的转世,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所以我只当作秦沐雨是艾丽雅的替身。呵呵,真可笑,到现在为止我才真的承认了我一直躲避的事情。”
“所以你其实是一直爱着花涟紫的母亲。”白泽看看乔治。
“你没见过艾伦,你不会知道他其实是多么善良美好的一个人,他是我的哥哥,但是在家族里,人人都看不起他,人人都欺负他,甚至欺负我,但是他总是把我保护在身后。所以我应该保护好他的孩子。”
乔治再次沉默很长一段时间,再又继续说,“弗兰兹的在进家族一段时间之后,无意中撞破了家族的秘密,他那时候很害怕很恐惧,甚至拒绝我的照顾和接近。不过后来,他不知道想通了什么,主动的询问我一些事情,甚至主动的问到要如何才能成为和我们一样,我想,他是想到了你吧。曾经他无数次的跟说我起过你,虽然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仅仅那么几年而已,但是弗兰兹对你的思念却从来都没有中断过,他甚至为了在白天也能站在你面前,宁可承受日光的烧灼的痛苦。”
白泽挑了挑眉。
“他不似我们这样可以喝人血,他自成年礼之后,就再也没喝过人血,番茄汁,胡萝卜汁,甜根水,猪或牛的肝脏,动物的血,他甚至保持了继续吃人类食物的习惯,哪怕从来都吃不饱,他也没停止过。在他最虚弱的时候,我去血库偷血包给他,他也不会吃一口。甚至他在成年礼之后的两百年时间里,慢慢的接手了整个家族,把一些大魔头关入大魔堡。”
白泽想起了再次见到花涟紫的那天,花涟紫一脸的喜悦,那张没怎么变化的脸根本无法掩盖的喜悦。
“呵呵,原来在他眼里,我也是大魔头之一,的确,他应该是恨我的,是我执行的仪式,是我把第一口鲜血灌进他的嘴里。”
“他脖子上带着你的牙齿。”白泽淡淡的说道。
乔治瞬间瞪大双眼。
“或许在他心里,你并不是大魔头呢。”白泽想了想。
乔治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花涟紫是恨他的,无比的痛恨,但是却又是乔治让他从对家族的恐惧和对白泽的思念中选择了一条永远也没有回头的路。
花涟紫是自愿接受家族的成年礼,自愿变成吸血鬼,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能陪伴白泽身边,直到白泽消亡。
可是白泽在上一世消亡的时候,花涟紫不在他身边,他憎恨自己无法守护白泽,曾经一度祈求乔治能杀死自己,而乔治的一番话让花涟紫重新振作起来,“我尚且苟活于世,就是想要找寻艾伦那微微一抹飘荡在不知何处的灵魂。”
花涟紫清醒了,是的,他不该相信白泽就此消亡,所以他要等待,他要找寻。
这等待整整等了上千年。
第五十五章:好似又回到了安分的日子
楚娉婷是矛盾的,现在的她对睡眠有着对立矛盾的两面。
一面是惧怕睡觉,她怕睡着了,魂魄又离开了躯体去到她不知道的地方游荡。殷玄月还没醒来,梦魇也为她受了重伤。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可悲的专门拖人后腿的那个猪一样的队友。
另一面则是迫切的想要睡觉,她想进入自己的梦中,她期待再次看见梦魔兽,哪怕是一个晚上也好,能让她陪伴在梦魇的身边,陪着他疗伤,陪着他说说话,陪着他,哪怕什么也做不了,只要能依偎在他厚实的皮毛里,楚娉婷觉得就已经很满足了。
自醒来之后,楚娉婷问过白泽很多次,自己这种离魂的体质到底什么时候能终结。
白泽睁开眼睛看着她,楚娉婷最初是害怕的,她从来没看见过人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白泽感受到了楚娉婷对他的恐惧,转而继续埋头看报纸,说:“任何事情总是有因果和代价的,你想要终结你的离魂体质,那么你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多少钱都行,只要我能变回正常的那样。”楚娉婷说道。
“有的东西不是能以钱财衡量的。你想好了再来找我吧。”白泽起身离开了餐厅。
楚娉婷又去找胡小美,同样的问题再次问了出来。
胡小美沉默了半晌,问道:“娉婷,代价是要以你自身来交换的,比如你为了终结离魂,那么有可能索要换取的代价是你全部的记忆,或者你的感官。”
“全部的记忆或者感官?”楚娉婷喃喃的重复着。
“对,有可能,你从小时候开始到现在为止的全部记忆都不复存在,你或许会展开一段全新的人生,这样我们也称作重生。”胡小美耐心的说着,“也有可能是你的感官被夺斥,比如你将会失去对味道的感官,或者对事物的视觉,等等。你所能付出的代价和你想要获得的结果是等比的。”
“付出和得到是等比的。”楚娉婷呆呆的看着胡小美,她没有想到过自己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换得离魂的终结。
“就好像我现在和花解宇的关系,如果我想换得花解宇长久的陪伴着我,那么我有可能要失去一半的修行功力,因为花解宇是人类,他从来没有修行过,所以我用一半的功力换取他的寿命。这样的说法你能理解吗?”胡小美直接举了个范例。
“可是离魂不是我自愿的呀!一场车祸过后,我就变成了离魂,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强加在我身上呢?而现在我想要终结却要我自己付出代价,这本就是不公平的事情。”楚娉婷近乎于疯狂。
胡小美诧异的看着楚娉婷,的确,谁也没想过一场车祸之后,在众人深感上帝的奇迹的时候,楚娉婷却发生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变化。
这是谁的错?
谁也没有错!造物主没错,神明没错,上帝没错,可偏偏就发生了这种太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胡小美无法回答她,只得慢慢的靠近她,紧紧的拥抱楚娉婷,楚娉婷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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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站在秦沐雨的墓碑前。
他还是来晚了。
乔治再一次的失去了艾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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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睁开眼睛,看着床边站的花涟紫。
花涟紫慢慢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想要拂过白泽的脸颊却被他稍稍的避开了,“如果不变成这样,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再次遇见你。”
“太晚了,终归是不同。”白泽轻声道。
“虽然上次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你整整消失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过我还是庆幸的,至少我终于还是等到了。”花涟紫放下手,眸光暗了暗。
“不关你的事。”白泽坐起来。
“我知道。”花涟紫翘翘嘴角,想给出一个不在意的微笑,可是……
满室的沉默。
“这次如果抓到了乔治,我想或许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了吧。时间太长了,很累。大魔堡也是我的家。”花涟紫的声音再次低沉的响起。
白泽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说,“嗯,知道了。”
花涟紫苦笑了出来,“原来你真的不会说一句挽留我的话呀,原本我也只是以为你总归还是对我有那么一点情的。现在看来哪怕是一星半点,我都不会在你心里有位置。”
“在你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你跟着我的那几年应该是记得的。”白泽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花涟紫点点头,的确,跟着他东奔西走的那几年,虽然两人很辛苦,太多的时候都在是野外露宿,长居于各种山洞里,不过那几年也的确是花涟紫最为想念的日子,想忘记也忘记不掉的,“白泽,可是我不后悔,到现在也没后悔过。不过这次是真的要终结了吧。白泽,虽然我不后悔,但是我累了。追着你的脚步,等待你的出现,这次的时间太长了,我累了,而你也不愿意再看见我了。”
白泽垂下双眸,没有回答,也没再看着花涟紫。
花涟紫起身,离开了白泽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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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是高兴的,因为楚娉婷醒来之后,居然记得部分曾经在离魂的时候看见的镜像,于是他和花解宇根据这些部分的片段,居然收集到了一些有关的线索和证据。
比如,他们在黑-帮头子的尸体边上那个背包里,找到了一些渣屑,经过化验,那些渣屑的主要成分是面粉和油。
而在背包上的一些污渍和气味上,雷霆将目标锁定在了大学周边的一些小饮食店里。
所以,雷霆和花解宇的两组队员就分配成两人组合,同时把魔都的学校都按现有的分布情况进行了区域分配,每两人负责调查一个区域内的各大院校,包含初高中在内的,所有学校院校周边的饮食餐厅都划为调查对象。
也正是这样,雷霆和花解宇近期又变成了没日没夜的忙碌加班,不过花解宇到底是幸福的,自有了目前比较确立的女朋友之后,胡小美在空闲的时候都会从白泽家打包一些汤水和吃食送去队里,当然也有雷霆和萧续的份儿。
楚娉婷自醒来之后就和胡小美一起搬到了萧继那边的客房里住下了,学院给她们的假期还没结束,而且楚娉婷也需要修养,所以两人也就没有回学院销假。
楚娉婷经过那天的心情和情绪的发泄之后,精神稳定了很多,而且最近因为有白泽的关系,离魂的情况也再没发生,同时她也得到了梦魇的消息,知道梦魇在白泽的保护下正在逐渐的康复中,这让她更加的安心一些了。
胡小美此刻除开主要看护楚娉婷之外,就是每天负责定时跑腿往返白泽家和刑警大队送吃食的任务了。胡小美不在家的那几个小时,大多都是萧继负责陪护的,虽然楚娉婷总是说不需要大家轮着照顾她,但是萧继还是每天和胡小美定好交接的时间。
白泽此刻除开每天给殷玄月治疗之外,就是充当雷霆和花解宇的大厨了。每天开出菜单给萧继采购,然后在家煲汤做饭,一份份的打包好,交给胡小美去跑腿。
原本白泽是只做雷霆一份的,但是熬不过胡小美来央求,和萧继想说又不方便说的眼神,所以白泽也就顺手把花解宇和萧续的份一起算上了。
黑耀因为得了六颗魂魄球,早就迫不及待的去继续忙乎他的事情,只是偶尔跑过来要胡小美代替胡清风完成承诺,一年份的鲜鱼,所以这自然也变成了萧继固定的采购项目,这会冰箱里的鲜鱼都是为了胡小美和黑耀准备的。
日子就这么看似顺利,却又不那么顺心的飞逝着。
乔治没再出现。
花涟紫也暂时离开了白泽家。
胡清风不知道跑哪里去云游了短期内不会出现。
殷玄月和梦魇在慢慢的康复中,殷玄月的父母接到了白泽派出的联络式神,马上准备了一些丹药让狼族的给送了过来,有了狼族专用的疗伤药品,殷玄月康复的速度加快了,同时白泽也发现狼族的伤药在梦魇的身上也是有效的,于是再次给殷玄月的父母派出了式神,月离和殷远也不小气,立刻再次送来了更多的疗伤药品。
也就在众人都觉得好似回到了之前轻松的日子的时候,刑警大队突然穿来了消息,这消息还是胡小美带回来的:已经锁定第一名犯罪嫌疑人——虎哥烧饼铛的虎哥。
第五十六章: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胡小美无意间看见花解宇桌上的卷宗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
那个脸上有刀疤,但是总是会带点羞涩递给她烧饼的虎哥竟然是其中一个案件的嫌疑犯。
胡小美知道偷看了案件的卷宗是不对的,不过她目前尚可算是临时组员,所以花解宇看见胡小美捧着卷宗呆呆的站在他桌边的时候,也没说什么,拿开她手里的卷宗交给随后进来的队员,拉着胡小美的手又出去了。
胡小美一直出于呆愣的状态里,坐在休息室,双手捧着花解宇泡给她的热茶,也不知道要喝。
花解宇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小美,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这个虎哥的相识程度有多深,但是我也希望你能保密,抓捕行动已经安排下去了,我们也不想打草惊蛇的让他逃脱了,而且这个虎哥之前的确是死者手底下的马仔,他曾经替死者扛了罪名坐了牢,虽然时间不长,不过好似他出狱之后就在你们学院边上开了个烧饼铺子,表面上是从良转正了,但是实际情况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胡小美转头看看花解宇,眼睛好似没有焦距一样,“我们上了学院之后,我每天会去虎哥烧饼铛买早饭,虽然我知道他那样子是个有往事的人,但是没想到那么个经常看着我很羞涩的男人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