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庇护下的人其他人自然都不敢得罪,而且石之轩也神秘的很,除非必要并不出现在别人面前,这也增加了颜景白的寻找难度。
回到暂住的宾馆,颜景白失笑,他有多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待遇了,感觉还挺新鲜。
翻出睡衣,他冲了个澡,刚倒了杯红酒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远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的时候,门铃就响了。
他打开门,年轻英俊的青年带着一些审视的看着他,然后客气的说道:“颜景白先生?”
颜景白挑眉,“是。”
青年伸手,“我是向信,想必你应该认识石先生。”
握手这个礼节他已经很多年没做了,反倒有些不习惯,但对方的一句石先生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导演向信。”颜景白同他握手,然后道:“他在哪?”
向信点头,退开一步道:“请跟我来。”
颜景白知道他的身份,并不怀疑,直接换了一套衣服跟着他离开。
车子驶了半个钟头,一路上向信时不时的偷偷打量他一番,说不好奇是假的,自从知道石之轩想找的人是他后,他特意让人打探过颜景白的所有消息。
十五岁出道,二十五岁人气下滑,然后半退隐,在竞争激烈,星光璀璨的娱乐圈实在算不上什么非常有名的人物,充其量也就是个演演偶像剧的二流明星,连大屏幕都没有上过,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让那人见之色变,非要找到不可?
向信不是不想拐弯抹角的从他口中探听一些消息,可这人沉默的可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坐在副驾驶上的人有一种难言的威势,与家里的那个男人很像,却没有他那么明显。
一路沉默尴尬的回到住处,向信刚打开别墅的大门,就觉得风声扑面,一道黑影在面前晃过,那速度快的惊人,让人肉眼无法捕捉。
等他眨了眨眼睛,看清楚身边的情景时,他却怔住了。
两个身高差不多,相貌也同样俊美的男人紧紧相拥。
那个以鬼片方式出场,又威胁他命令他,把他当保姆使唤的白发男人,此刻却满脸的柔情蜜意,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亮闪闪的,几乎能掐出水来。
这真是那个他畏惧了这么多天,一点都不敢得罪生怕他把自己给咔嚓掉的人!
而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只见男人薄薄的唇微微启动,用和他相比不止低柔了十倍的声音喊了一声“陛下……”
陛下……陛下……
向信僵住了,他死死的盯着那个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的青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火辣了,石之轩不悦的扫了他一眼,然后一把抱住颜景白,风一般消失在原地。
“今晚不许踏上二楼一步!”
警告的声音传来,让向信终于回过神来。
他嘴角抽搐,很想跑上去大吼一声,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房子!
管你们是皇帝是武林高手,不许在我的房间里做见不得人的事!
可是刚刚抬起的脚怎么也跨不出去,他拉耸着肩膀,不得不承认他不敢!
这一夜,楼上春意融融,向信却睡了一夜的沙发,早上起来腰酸背疼。
看着两个精神奕奕,手拉着手一同走下楼来的人,他几乎想吐血。
可事实证明,这还不是最惨的,拖着酸疼的腰进厨房,给两位大爷做早餐才更加的惨淡。
现在的他哪还有一点钻石小开的影子,简直就是标准的煮饭婆。
最后还是颜景白进去帮了一把手。
向信一边煮粥,一边偷眼看着摸索着打豆浆的某人,试探的说道:“你们昨夜咳咳,故友重逢,聊得很愉快吧。”
颜景白勾起一丝笑,道:“确实不错,我家王后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
“王、王后!!”向信的震惊毫不掩饰的露在脸上,然后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的唾沫呛住了,弯下腰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
颜景白微微皱眉,然后将他拉着离开那锅粥,道:“小心一些,别坏了粥。”他家王后昨晚很辛苦,不能饿肚子。
向信面色涨红,这回是气的。
一顿早饭虽然气氛有些古怪,但也算平静。
到最后,向信还是没有忍住的问道:“你是哪一朝的皇帝?据我所知历史上从来没有出过真正的男皇后的。”而且还武功高的变态!
颜景白淡定微笑,没有回答,而石之轩却放下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而已,向信瞬间摆手,干巴巴的笑道:“其实我也不一定要知道的。”
他站起身子,脚步不停的往门口走,边走边道:“那个我今天有事要去公司就不打扰你们亲近了你别忘了看剧本过几天就会开拍了。”他连气都没有喘一口,就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巧合的是他的女助理刚好要进来,两人面对面碰了个正着,还没等她来个日行一次的对男神发花痴,就被向信一把拉走了。
大门砰的一下关上了,颜景白挑眉问道:“剧本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演戏演上瘾,打算专门做个演员了?”
听到这句话石之轩瞬间笑了起来,那个笑真的无法言说,颜景白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妙。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石之轩凑到他的耳边说道:“我不打算做演员,但这个剧本不一样,里面也有个石之轩哩!”
(五)
颜景白有片刻的怔愣,他慢慢的坐在沙发上,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说不震惊是假的,却也没有太大的意外,从他在自己的公寓醒来,从他知道石之轩也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隐隐的知道,有些事情无法避开。
比如他从来不曾对他说起过的真正身份来历,比如他们一起走过经历过的每一个世界,比如对方身为一本书中角色的事实。
或许这么早的摊开说也好,至少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颜景白拖着下巴,沉思着该怎么说。
而就在这时,石之轩如一只猎豹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走到他身后,上身前倾趴在沙发上,双手更是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湿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耳边,石之轩眯眼笑道:“怎么不说话呢?陛下不想同我解释一二吗?”
颜景白怕痒似的缩了缩脖子,却引来惩罚性的一咬,耳垂酥酥麻麻的让他心下一悸,他拍了拍他的手,无奈的说道:“你怕是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吧,还要我解释什么?”
“我想听你说。”石之轩又是一咬,这次是咬在脖颈间。
颜景白不用看都知道,那里肯定要多出一个红印子了。
他停顿片刻,像是在沉思要怎么说,然后在石之轩又要咬下一口的时候终于说道:“这要从很久以前开始说了,故事很长——”
“没关系,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慢慢说,我很有耐心。”石之轩轻笑起来。
他都这样说了,颜景白自然不会有所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于是,关于上一世的影帝颜景白,关于他的死亡,以及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他都说了出来,有的是石之轩知道的,有些是他不知道的,两人间再没有了任何秘密。
虽然颜景白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但事实上他只用了十几分钟就交代完了自己的整个人生,无论是辛苦绝望还是荣耀希望等等,都被他用一句话简单的概括了过去。
说到后来,石之轩已经眼角泛柔,亲密的舔了舔他的薄唇。
颜景白含着他的舌尖细细亲吻,然后接着道:“你确实是书中的角色,我所呆过的那些世界,都是我曾经或看过或熟悉的武侠小说,但那又如何呢?与我而言,那些世界那些人物都是真实地存在过的,那些世界的史书上都会留下我的名字!而你,石之轩,你就是你,是朕心爱之人,是朕昭告天下所封的王后,谁也无法更改!朕不能,你更不能!”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自称过朕了,自从他们在大唐隐居之后,更没有如此直白的坦言过自己的感情,称他是心爱之人,石师大人荡漾了,荡漾着荡漾着于是他就压上去了。
亲亲摸摸舔舔,他一边扒着颜景白的衣服,一边低哼:“陛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本座喜欢……”
修长的手指摸上对方的臀部,颜景白喘息道:“昨晚才做过,还来?”
石之轩的身子有一瞬间的紧绷,然后他再次低头扒对方的衣服,扒完对方的扒自己的,一边扒一边道:“对于我只是一个书本中的人物这件事我还是有些不痛快的,不痛快的话我就很想杀人,作为心爱之人的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地安慰安慰我?”
颜景白挑眉,他捏了捏手心肉感很好的地方,道:“你想要安慰我自然没意见。”相反,还很乐意,只是,“你不疼了?”
石之轩咧了咧嘴巴,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俯身在他脸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石之轩道:“你让我在上面,我就不需要疼了。”
原来是打着反攻的注意,颜景白惊讶,几十年了,他竟然还没死心,怎么办?
简直是不能忍啊!
颜景白面色沉稳的看着他在自己胸前乱舔,双手用力,掰开对方的臀部,然后腰间一挺,没有一点预兆的就滑进了某个销魂的所在。
突如其来的侵入让石之轩闷哼出声,那一下疼的他汗都冒出来了。
颜景白捏起一缕垂落在自己身上的白发,略带沙哑的说道:“让你在上面就是……”
石之轩想要抗议,这是哪门子的在上面,可惜对方攻势甚猛,两人间的情事渐入佳境,他渐渐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
两个没节操的人在家里厮混了一天,石之轩嫌在沙发上不舒服,就扛着人回楼上那张从他来到现代后就一直最满意的大床上,如果回去的时候能带东西的话他是非常愿意将这张床带走的。
向信回来的还算早,下午三点多久开车回了别墅,不是他愿意回来的这么早,而是习惯了,自从家里住进一个武功奇高的古代人之后,他每天都必须早上做完早餐再走,下午买菜回来做晚餐,简直比任何一位保姆都尽职。
以前有空的时候进酒吧喝喝小酒,泡泡妹纸的小情调没有了,一些朋友大呼不可思议,看着他的目光充满调笑,直说他肯定是家里金屋藏娇了,有空的话带出去给他们看看,别舍不得。
每次被人那这件事取笑的时候,他都有苦难说,他家里藏着的哪是什么美女,而是一个时刻威胁着他性命的古代来的魔王好不好!
而从昨天开始,他的苦逼程度又上了一个档次,因为他要伺候的人从一个发展到两个,还是个古代皇帝!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苦逼的人吗?!
他打开自家的大门,赶走了几步就感觉有异,慢慢低头往地上看去,一件黑色的长袖衬衫被他踩在了脚下。
他仔细的看了看,又看了看,终于认出那是早上石之轩穿的衣服,再然后,他就看到了衣服裤子被扔了满地的客厅,墙角放着的那盆他最喜欢的盆栽,一条雪白的内裤正迎风招展……
不用想都知道,在他早上离开后,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向信面色通红,那是气的,他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极力控制住想往楼上跑的欲望,他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在心里反复的告诉自己,小命重要!小命重要!上面住着的是大魔王,珍惜生命,远离二楼!
重复了N遍之后,他终于勉强收拾好无比郁闷的心情,开始亲自动手整理。
没办法,以楼上那两位大爷的身份,肯定是不会自己动手收拾的,而钟点工早就在石之轩住进别墅的那一天起就绝迹了,一切只能他自己来。
把一件件的衣服捡起来,塞进洗衣机,向信挽起袖子认命的进了厨房,开始动手做晚餐。
他年少出国留学时,一切生活上的琐事都是靠自己,做饭还难不倒他,而且还被石之轩硬逼着去学了两招,从开始的多年不做而有些手生,到现在无论是蒸的煮的炒的都能来几样,一共用了他几个月的时间,其中辛酸痛苦想起来都是泪!
熟练的把排骨洗干净了,切成块放锅里煮,向信接着开始切胡萝卜丝,他动作流畅,刀工也不错,勉强算的上赏心悦目。
颜景白刚下楼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当他走进厨房的时候,向信才发现他,他微微一愣,重新低下头去说道:“再等一会儿,饭还没好。”
颜景白点点头,顺便问了一声,“要我帮忙吗?”
向信赶紧摇头,“不用!”对方可是皇帝,虽然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但确实是皇帝,让皇帝帮忙干活,他总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见他拒绝,颜景白也不坚持,他倒了一杯牛奶,微微加热,然后道:“石卿今日不下楼用餐,你帮我煮一些粥,待会儿我下来拿。”
一旁的向信尚来不及为他理所应当的命令心塞,就被他话中透露出来的消息给震呆了!
没法下楼,只能喝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原来那么强悍,时刻威胁着他小命的石师竟是下面那个吗?!
向信觉得有什么压在他身上的东西“啪嗒”一声——碎了!
“对了,”已经走到厨房门口的人似乎想到什么一样,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身问道:“客厅里的那些衣服不见了,是你收拾的?”
向信手一滑,差点切到手指,一张俊朗的脸已经僵成化石,他几乎是想一台生锈的机器一样一点一点的点下了头。
“辛苦了。”颜景白仿佛施恩一般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直接转头走人。
留下向信良久良久,才小声的“艹”了一声,朝着空荡荡的二楼小小的比了一个中指!
那天晚饭石之轩还真的没有下来吃,少了一个魔王,多了一个皇帝,向信这顿饭吃得也没比往常好多少!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见到了从楼上下来的石之轩。
他偷偷的瞄了几眼,对方面色如常,和往常并没有不同的地方,但是,或许他知道了某件事情,在面对他的时候他心里多了一点别扭。
用过早餐之后,向信并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坐在石之轩对面,和他谈论剧本。
石之轩的角色并无争议,小命被人捏在手里的向信不敢不从,何况对方的演技很好,本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符合他对这个角色的想象。
见他们讨论的不错,颜景白忽然插口道:“你的角色都定下了吗?如果没有的话你觉得我怎样?”
向信惊讶的看着他,堂堂一个皇帝去演戏?总觉得画风不太对,虽然他现在的身体原先就是个演员来着。
他嘴角微抽,道:“确实还有几个没定,陛……你想演谁?”’
颜景白摸着下巴道:“隋帝杨广怎么样?!”
(六)
他是皇帝,所以就想演身为皇帝的杨广吗?
向信嘴角抽蓄,还未等他想好要怎么回答,就听石之轩的声音插口道:“不许!”
两人都有些惊讶,偏头齐齐看向他。
石之轩的视线连瞟都没往向信那边瞟一眼,而是直视颜景白道:“别演,这个角色不适合你。”
颜景白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色,他淡淡道:“怎么就不适合了?杨广是大隋皇帝,朕亦做过皇帝,这世上怕是再没有人比朕更适合了,石卿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毕竟他曾穿成杨广,他若不适合,其他人还有谁适合?!
他没有忘记,石之轩在遇到他之前曾是真正的杨广的臣子,他为他经略西域,也是他向杨广提出了征讨高丽的计划,如他这般冷漠的性情说不定还真的与杨广有过一段君臣相合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