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中的爱人(穿越)下+番外——迟时雨

作者:迟时雨  录入:10-21

傅晓尘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乖乖地低头把药喝了,楚云起看着对方乖顺的样子心也柔软起来,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对方微长的头发。

感觉自己像是被顺毛了的大型犬类的傅晓尘嘴角抽动了一下,倒也没炸毛,又自顾自地躺下了。

“晓尘,我知道你在气我,我保证以后决不再骗你。”

傅晓尘的嗓子终于顺畅了许多,声音有些低哑“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

楚云起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傅晓尘话中的意思,这是在暗示他现在道歉已经没用了么?楚云起心中哀叹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只是不管现在傅晓尘态度如何,他的殷勤还是足足的,要知道对方生病时是最容易敲开心门的时候。

傅晓尘睡了太久,到了晚上有些睡不着了,楚云起就坐在床边和他聊些乱七八糟的事,一会儿说到楚云腾被哪家闺秀骂成了登徒子,一会儿说到工部尚书前些日在早朝上书说你雄才大略要升你官,说着说着,楚云起叹了一口气

“现在想来还是在太子府的那段日子好。”

傅晓尘看向坐在床边的楚云起,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的缘故,总觉得对方憔悴了些也消瘦了些,眼下有稍许的青黑,眉间也挂着一抹难言地哀愁,傅晓尘一下子心疼起来。

“不早了,睡会儿吧,我就在这陪着你。”楚云起的眼眸中温柔得像一潭清水,细密地为他掖了掖被角。

傅晓尘盯着楚云起为他掖被角的手,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看得非常仔细。那袖口露出的十指修长,白皙如玉,恰如书生雅士般的芝兰玉树,可傅晓尘知道那是一双握剑的手,也是一双执掌江山的手。

傅晓尘忽然感到一阵心酸夹杂着一阵心暖,这样生病时殷切的照顾已经多少年没有感受到了,他不知道人在生病的时候是不是真的特别容易触景伤情,也特别容易被感动,只是傅晓尘已经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了楚云起那为自己掖被角的手,感受到对方那只手微微地颤抖着,傅晓尘闭眼休息,不再去看对方的表情,只感觉到对方也轻轻地回握着。

“你也睡吧。”傅晓尘闭着眼睛说

“我坐在这儿就好,你要是醒了就能看到我。”

“一起睡吧。”傅晓尘说着身子朝里挪了挪

“……”楚云起立刻激动起来,这是多么好的兆头,他就知道打温柔苦情牌没错。

两人并肩躺下以后,傅晓尘忽然觉得困意阵阵袭来,感受着对方温热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然后一遍遍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傅晓尘很快便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傅晓尘做了一个梦,这梦真实得让他总觉得已经不像是梦了,梦里面的场景是现代化的高楼大厦,然后他看到了程香韵和楚云扬手牵着手走在街上,梦里的傅晓尘像幽魂般漂浮在半空,被街上行人的身体穿来穿去,这才终于飘到了程香韵的附近

“不用担心,我很幸福。”程香韵看着傅晓尘的方向说了这样一句话,傅晓尘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因为彼此的视线根本没有相汇,可他又觉得这话就是对着自己说的,正想试着说些什么,虚空中一股力量又将他硬生生地拖了回去。

傅晓尘从梦中醒来,楚云起立刻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动静,拿手扶上对方的额头将汗液抹去,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傅晓尘的眼睛忽然酸涩起来,他知道自己心底已经原谅楚云起了,以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速度开始释怀。

这样的感受让傅晓尘对自己有些无奈,之前明明下了那么大的决心要出去云游,不过一天的功夫又能开始原谅,开始为对方的行为而动摇,而感动,原来这感情已经深到,可以释怀很多自己本以为无法原谅的东西了。

不管内心里再怎么嫌弃自己的不争气,在这一刻,傅晓尘还是微妙地幸福着。

第66章

楚云起第二天还是被傅晓尘赶去上了朝,想到当时来寝宫服侍的侍女们虽不敢抬头却一直用余光朝龙榻上瞥的神情,傅晓尘隐约感到有些头疼,自己出现在这本就名不正言不顺的,如果楚云起再为了陪着自己连早朝都不上,那还真摊上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罪名了。

想到这,傅晓尘发现要解决的事情还有很多,例如自己的身份。傅晓尘并不介意楚云起的正室,也就是当今皇后的存在,只是他还是需要一个名分,身为一名男子用名分似乎也不太恰当,可他不想就这样和楚云起不明不白的,名不正言不顺地这样一辈子过下来。

傅晓尘承认自己的想法也许太不切实际了,楚云起现在身为帝王,有自己这样一个男宠似的人物已经够他在后来的史书上留一笔了,如果是摆到明面上来,这将会成为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的诟病,自己现在身为工部侍郎,也将担上“以色侍君”的骂名。

不过骂名不骂名的就无所谓了,反正他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不就是“以色侍君”么。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自己如何才能不成为楚云起的障碍,还能以一种比较光明正大的态度来站在台面上。或许是因为毕竟来自现代,傅晓尘总觉得自己就算爱着楚云起,也没办法永远作为被隐藏在身后的人存在着。

门外的北风吹得枯树猎猎作响,吹乱了傅晓尘心中的千思万绪。傅晓尘倚坐在床头细细地想着,他不信就没有能光明正大站在楚云起身边的法子。

楚云起推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心中一直挂念着的人正坐在床头,一只手无意识地轻轻捏着被角,眼眸垂下来让人看不清究竟在想了什么,想的有些出神,连他推门进来都没有察觉。

“晓尘,好些了吗?”

楚云起一说话把傅晓尘吓了一跳,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好多了,我究竟是怎么了?”

“穆染说你的内力根底不稳,容易波动,近些天又没有调息过,导致内力紊乱,在体内横冲直撞冲阻了经脉,以后只要勤加调理就不会有事了。”

傅晓尘听着这病因有些尴尬,怎么听起来颇像是因为整天懒得不动弹才突然生的病,而且内力根底不稳什么的,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内力,有没有都是一回事,稳不稳就更不能保障了。

“他有没有说我内力是怎么来的?”

“穆染说是凭一些奇珍异果的效用堆起来的,你可曾吃了些什么?”

“没吃过什么奇妙的东西。”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吃到了不少从前没吃过的东西,只是奇珍异果这种听上去就是热血升级流男主才能遇到的东西他还真没吃过。

两人静默了片刻,还是楚云起先开了口“晓尘,我不期望你现在就能完全原谅我,但我向你保证这是我唯一也是最后一次对你说谎。”

傅晓尘没说话,就是轻轻地点了下头,这也已经足够让楚云起狂喜了,以对方那样别扭的性格,也说不出什么我原谅你这样的话,只要有这样软化的妥协的趋势就足够了。

“我也想你问你一件事。”

“什么?”

“我们……以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楚云起立刻来了兴致,傅晓尘这是在和他一起商量二人以后的生活。一直以来,楚云起对二人的关系总是有一些不安,总觉得对方不知什么时候也许就会突然离开他,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傅晓尘从未主动和他说起过未来。

就像大学校园里的情侣们,若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和对方在一起,总会两个人靠在一起闲聊着,假想着以后的生活,比如我们要不要一起考研啊,我们要去哪个城市工作呢,我家人不想让我去太远的地方怎么办。再远一点,就可以想到婚后的生活,想着结婚以后要拿本菜谱学做菜,想着要男孩还是女孩……

而那些只是纯粹地寂寞了空虚了想找个人谈恋爱,根本不在意以后双方会如何走下去的人,只会谈论着晚上一起吃什么,周末要不要去看电影,却从不会谈我们以后会怎样,要如何才能在一起。

所以楚云起总是隐隐的有些不安,傅晓尘从来没说过以后他们要如何在一起,就好像毫不在意两个人以后会不会一直在一起一样。

恋爱中的人智商总是余额不足的,甚至情商也会时不时的下线,所以楚云起在这一方面并不能很好的理解傅晓尘的心态。不说起来并不是因为不想在一起,而是因为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像寻常恋人般的在一起,只是觉得这样的想法在双方现在的身份和环境下说出来有些无理取闹,才始终没办法说出口。

更何况傅晓尘本身就是一个有些别扭的人,纵然心中对你存了情感,纵然心里一直牵挂着你,可他就是不会说出来什么,心里的委屈或者一些想法也是。这并不是因为他太矫情,就不说就让你猜,只是性格使然,有些话总觉得说不出口。

“我想立你为后,与我平起平坐,一同执掌大楚河山。”

傅晓尘被这句话直接震住了,虽然对方以前就说过不会碰其他人,也说过子嗣可以从楚云腾那里过继,这些听上去也还算可行。但是立一个来历不明、身世低微(从发长而言)最重要的还是个男的当皇后什么的……你当朝中那些大臣死了吗,而且现在已经有名真言顺的皇后了不是。

“那个萧疏雨,怎么办?”

“一开始我就答应她,待我继承大统以后不会为难萧家,也会放她和念玉长相厮守。”

“难道是……”傅晓尘刚一开口,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只是鉴于楚云起对这类事上说不定已经留有阴影了,就没有说出来。

“假死药。”楚云起平淡地说了出来,似乎并没有受到先皇那令人扼腕的死因的影响。“然后就再无萧疏雨此人。”

这种死遁自然是当下最好也算是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了,将身上的担子全都卸下来,什么身份啊职责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只需要隐入世间,做个最普通最普通的人就好了,傅晓尘一瞬间都有想要说服楚云起也一起死遁的念头。

只是这种想法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那太任性了。傅晓尘想起了那时楚云起在从穆府回来的马车上对他讲过的,先皇和先后的故事,就算是为了彼此以后安定幸福的生活,楚云起也必须做好这个皇帝,而自己也总需要为他做些什么。

傅晓尘自己沉思了会儿,又开口说道“你说的立我为后什么的,满朝文武会怎么看,老百姓又会怎么议论。”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近段时间,甚至说近些年,我可能都无法给你一个明确的身份。我需要不断将朝堂之中的势力都笼络在自己手里,我需要有足够傲人的政绩,那样朝中之人才没有底气反对,老百姓只要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了,便不会在乎上头的事。”

傅晓尘承认楚云起说的有几分道理,拥有绝对的势力和说一不二的权利以后,确实可以忽略掉朝中或明面或暗里反对的声音。老百姓只要自己过上好日子,皇上就算男女通吃夜御数女也是不相干的事。

只是傅晓尘还是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他不想让楚云起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君王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害怕文人史官的,稍有些不对的地方,立刻就能被他们记在书中大加批判。

更让人无奈的是,这些文人很多都是不怕死的,哪怕你是再暴戾的君王,他们甚至能为自己以死相谏为荣。想想吧,不畏惧君王的威胁,毅然决然地将历史的真相留给后人,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

所以傅晓尘很头疼,就算是几百年以后的事了,傅晓尘还是不希望楚云起会被后人拿来指摘,因为什么“独宠男宠,膝下无子”或是“色令至昏,偏听偏信”这些鬼理由掩盖了一生的功绩。

傅晓尘忽然想起了历史里面那些帝王、领袖们为自己打的广告,什么“大楚兴,陈胜王”“汉高祖醉斩白蛇”,还有朱元璋他妈吃了颗大丹生出了朱元璋出生之日满屋香气红光烛天这种听上去都有些羞耻的传说。

无论在几千年之后看起来如何,至少在当下还是唬住了大多数百姓。不知怎么的,傅晓尘又突然想起了赫赫有名的“狸猫换太子”,一种想法瞬间在脑海中形成,傅晓尘先是被自己的脑洞吓了一跳,细想起来倒不失为一个两全的好方法。

按捺住强烈的羞耻感,傅晓尘将自己的想法小声说给了楚云起听。楚云起一时有些讶异,因为没想到以对方的性格竟然会有这样的提议,不过……确实是个好想法。

“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我想回傅园了。”

楚云起微微皱了皱眉,说了声好,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笑起来,有点像小孩子的那种狡黠的笑。

“腊月二十六日封笔,朝廷不再处理政事,到时候我们去微服私访吧。”

傅晓尘听到微服私访眼睛也亮了起来,他早就想和楚云起到处走走了,有如此绝佳的机会自然十分高兴。只是看对方说起微服私访时那微妙的笑容,总觉得有那么一丝古怪。而且一想到皇帝微服私访,傅晓尘脑袋中就循环滚出了各种电视剧,其中印象最深的还是……别微服私访出一个夏明湖畔的大雨荷就行。

第67章

傅晓尘看着面前的楚云起,嘴角有些抽搐。

在楚云起还是太子时,着装大多是靛蓝色、藏青色、墨色这种比较深沉的颜色,讲究的是一种低调的奢华。当了皇帝以后,那金灿灿黄澄澄的龙袍在阳光下都能把傅晓尘闪瞎,就更是酷炫了。

而今天楚云起只穿了一件青色布衫,正是当下最受文人墨客推崇的那种衣衫,大概是棉麻材质,一种森女(?)风扑面而来。头顶那华贵的发冠换成了简单朴素的木簪,手里摇着一把折扇,一股风流倜傥的风韵,简朴又不寒酸,简直可以当选时下文人最潮装束了。

不过看着原本走霸道总裁(?)路线的楚云起忽然变得如此田园风和小清新,甚至还带着一种文人的纤弱气质,傅晓尘一时尚未从这强烈的反差中走出来。

说到微服私访,电视剧里常常有这样的情节,皇帝带着几个亲信跑到什么地方,管一管当地鸡毛蒜皮的小事,暗中搜集当地官员或贪赃枉法或草菅人命的证据。等到官员们不知死活地叫嚣着要把皇帝抓起来时,皇帝就可以露出自己的绝技:亮身份。

龙袍一换,架子一摆,百姓山呼万岁,官员痛哭流涕,皇帝就充分享受了扮猪吃老虎(?)的乐趣。逍遥的回宫以后,又在民间留下一美名。

对于这种挺刺激挺装逼的事情,傅晓尘还是乐此不疲的。不过那种跑到什么风景秀丽的江南水乡或是四面荷花三面柳的大明湖,在当地的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里住上几天,然后坐等十八年后女儿带着诗/画/扇子/玉佩等信物找上门来的这种事就让它永远的活在琼瑶阿姨的的小说中吧。

尚都的东南方有一琴州,小河清浅、菱歌泛夜、亭台楼阁、才子佳人,正是一副江南的气象,在世人眼里都视为风雅之地。

“就去那里了?”

“恩,那里是个私奔的好地方。”

……谁要跟你私奔了,虽然现在这样两个人卷着钱财悄悄走了确实有点像私奔,不过谁家私奔后面还跟着一群暗卫的。

琴州的路程并不远,坐马车也就一天的时间,傅晓尘揉揉有些酸痛的屁股,虽然说这马车内部已经设计的非常人性化,靠垫抱枕应有尽有了,但到底是木材搭起来的东西,旅游大巴里的沙发椅坐上两三个小时都会不舒服,更不要坐一天的马车了。

楚云起善解人意地将手搭在傅晓尘的屁股上帮他揉了揉,还附赠了亲切问候“屁股还疼吗?”

啪的拍掉那只为非作歹的手,傅晓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是那种怒气冲冲的小眼神看得楚云起更想动手动脚了。

推书 20234-10-20 :重生之哑巴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