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凤——庄未曦

作者:庄未曦  录入:11-08

文案:

【忠犬帝攻x女王后受 1v1 HE 】

(娱乐之作,切勿考据)

内容标签:年下 励志人生 宫廷侯爵

主角:萧铭,齐思引 ┃ 配角:萧宁南,秦玦,越柳 ┃ 其它:皇后,宫廷,纯爱

第一章:赐婚

当时正值泰安三十三年,元宵节后的第三天,漫天的乌云,狂风席卷,盖遍群山的积雪还都未化开,格外显得寒冷,皇宫内更是一排肃静,大殿内灯火通明,却无人感受到一丝的暖意。

太后抬了抬袖子。

“宣。”

一直低着头的徐总管抬起头,打开手中捧着多时的玄黄色圣旨,扯着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丞齐程之子齐思引文武双全,仪表堂堂,深得朕心,特封为皇后,择日大婚。”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几乎连喘口气都能够听得清楚。

这年,这年新帝萧铭才十六岁,刚过孝期,而此时的齐思引已然十七快八了。

片刻后,朝堂上渐渐泛起如同蚊虫般的议论声,接着是越来越大,到后来几乎是已经炸开了锅一般。

“太后,万万不可啊!这史书上可从来没有立过男后的先例啊!”大理寺卿刘先艺从哄闹的人群之中站了出来,满腹感慨的说道。

眼瞧着刘大人开了个头,其他的几位大人亦是壮起了胆子。

“这可让皇家的颜面难存啊!”

“齐相家三代单传,这可是要断了齐家之后啊,这婚事万万不可啊!”

所有的人都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偏生这当事人齐丞相只是微微皱着眉头,低着头,拱着手,什么也没说。

太后干咳了两声,殿上的议论声总算是小了。

“丞相大人可有话要说?”

齐相顿了顿,随后跪下来道了句。

“臣领旨,谢主隆恩。”

全殿这下真的是沉寂了下来,唯独听见灯笼中烧的噼啪作响。

众人心中算是明白,这事……怕真的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在这之后的第三个时辰,正在相府书房内喝茶的人打翻了一只上好的白玉杯,湿了一本《国史》。

“父亲,这,这,这……”齐思引慌乱的站了起来,一张脸白的已经看不见血色,就连声音都颤抖得沙哑起来。

齐家五代为相,已然是相门世家,十六岁的齐思引更是京城里家喻户晓的才子,众人想着这怕是六代齐相了,就盼着入夏了就去宫里谋个一官半职,慢慢适应这政局,只是如今封官的圣旨没来,倒是这赐婚的圣旨来得快,如今的齐相府已经落成了京城一大笑柄。

老相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很。

“儿啊,你就去吧,在这朝堂之上做官辅佐帝王,在那宫中也是无异,你爹年纪大了,保不住你啊!”

老相爷说着说着就眼红了,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

齐家五代为相,齐相为人正直,处事亦是刚正不阿,偏生这名号在这里,就算再怎么严肃的一个人也没少被追捧,久而久之,势力就更是大了,新帝登基已久,首先拿这齐相府开刀也无非是杀鸡儆猴,太后并非皇帝生母,外戚都是武将,那边的压力怕是也不少。

算来算去,今日这圣旨若是不接,就是抗旨不尊,满门抄斩,他齐某人又何尝不曾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我齐家的忠心,老天可作证啊!苍天无眼,决然是要我齐家断后,我千万般不愿也终是不得不从啊!不得不从!”

老相爷在祠堂跪了一夜,祖宗们的牌位前烧的三炷香早已是燃尽,齐才子坐在书房一夜未眠。灯换了一盏又一盏,鸡鸣的时候他才盯着一双泛着鲜红血丝的眼去祠堂将老相爷给扶了起来。不过三十多岁已然能看见两鬓泛霜,为这江山奉献了多少年,到头来终究还是落得如此下场,怎叫人不觉得心寒。

此后的几日早朝,众臣都等着齐丞相请太后收回旨意,只是这眼瞧着婚期将至也未曾瞧见丞相大人有何话说,除却了苍白着一张脸,其余的倒和平常无异。

更让人觉得稀奇的是那齐才子,众人本以为这齐才子必定会伤心欲绝,整日以泪洗面,却不料,他竟然像个没事的人一般,隔日照样上酒楼与中才子吟诗作对,偶尔还回去画舫与那江湖儿女们谈论世间风尘,临近婚期的时候还不忘了去私塾授了一堂课。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出了私塾里面还是有大声的朗读声传了出来,齐才子觉得有些沉闷。

心血来潮买了根糖葫芦,吃完糖衣里头算的很,一整个山楂果子都吃完,忽然觉得心底都酸的很了。

“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私塾的老先生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句后径自离去。

齐才子这下不觉得糖葫芦酸了,反倒是觉得那山楂果子竟然是苦的很,都苦到心头里去了。

十里红妆,金光灿烂的八抬大轿就侯在相府的门口,母上大人给齐才子穿上了火红的婚服,并不似女子的纱裙那般夸张,与新郎官的服装也无多大的区别,红如烈火的长衫添了些花边,金丝勾的凤凰更是栩栩如生,紫玉腰饰更是扣的好看,青丝高绾,美的触目惊心。

“进了宫就要万事小心,深宫里的水不比朝堂上的浅,你父亲在朝堂上操劳了半辈子也只是这结果,别的不求,只望你平平安安便好。”

听着听着便没了声,齐才子回头却看见两行清泪布满在母上大人的带着微微沧桑的脸上,他心底更是闷的厉害。

“又不是上断头台,哭什么!”齐相走了进来,两眼都是红红的,老夫人听完这声哭得更厉害了,相爷看不下去了,命着丫环将自家夫人给搀了下去。

“新帝年纪虽然小你一岁,却也没有传言中的那般无能,只是还年少,如今太后当权,你……看着办吧!”

外头的公公已经等候多时,齐相也没有多言,齐才子安静的点了点头。

上了轿,相府越来越远,这一路倒是热闹的很,许是第一次撞见这般不合天理的婚事,城中的人都来了,这轿子也不是寻常的轿子,四面都是薄纱飘荡,这轿顶有了还不如没有,缓缓的行了大半个时辰,一条街都没有走完,抬轿的人倒是换了一拨又一拨,齐才子心中明白,这重的可不是自己而是身下这个纯金的东西。

齐才子总算是忍不住了,停了轿,便从马上拉下一位侍卫,驾了马朝着皇宫的方向奔了去,众将士只当是这皇后想要逃婚,一个个都慌乱的很。只是一直等到奔到了宫门前,众将士才算是稳了心。

原本应该是轿子抬的,可是那轿子估摸着是一时半会抬不过来了,齐才子只好被人领着一路朝着深宫里走,四周虽然是华美的很,可是还是让人觉得冷清的厉害,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齐才子觉得腿都快酸了的时候才发现前面的公公停了脚步。

齐才子抬头便看见高高的汉白玉石台阶,这台阶是高的很,齐才子看着那边站着的人,一脸傻呵呵的笑容,身穿金红相间的礼服。雕刻般的五官,青丝高绾飘着两根血红色的发带,一身清秀之气。偏生那笑,痴了些!

暖的很,这是齐才子的第一个想法,这孩子与他曾经见过的那些圆润的皇子不同,清瘦的很,长得也确实是人中龙凤。

看着他的动作也很大体,可是齐才子就是觉得有些地方别扭的很,感觉不大对劲儿,觉得这孩子有些痴,可是又觉得他眼神精灵的很,不像是个痴儿。

萧铭从高处一步步走了下来,明明比齐才子矮了一截却还是自然而然的牵起了才子的手,一步步踩在那鲜红的毯子上面,石阶两旁的臣子甩了甩袖子,一个个的跪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成百上千人齐声呼喊,因为男子成婚少了盖头这一麻烦,如今看着这几步之外的盛况,他忽然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轻轻的害怕。

感觉到牵着自己的手的力气大了些,齐才子回头看到的还是那张带着痴傻笑容的脸。

这孩子,让人捉摸不透啊。

晚宴没让才子参加,才子坐在寝宫内吃了些糕点总算是不饿了,就是觉得累,小皇帝进来的时候脸通红的,估摸着是被灌了酒,父亲大人说过幼帝酒量不好,半杯倒,这掐了掐时间估摸着也就喝了一两杯。

进了门,幼帝转过身来,头上的珠帘子一闪一闪的,他皱着眉头扯下来扔到了一遍。又与齐才子对视了一小会儿接着就低下了头去。

齐才子忽然觉得有些想笑。

“过来。”

他的语气并不和善,小皇帝低着头迈着小碎步挪了过来,听话的很。

“我……我……”

那孩子也不知道是想要说什么,哽了半天都没有半句话,齐才子有些微妙的感觉。

“自己洗把脸睡觉去。”齐才子抛给他一个毛巾,指了指一旁盆子里的水说道。

“恩,好。”

再次抬头的时候,那孩子一脸的紧张已经消散了,又带上了痴傻的笑容,齐才子有些发愣,就这么看着那个孩子跑到水盆边上拧毛巾擦脸,他忽然就想捏一把那看起来还有点儿肉的脸。

第二章:造孽

要说最可怜的皇帝是谁?当然是此刻蜷缩在被子里头的萧铭。

甩了甩手,想起方才自己心底的那点心思,齐思引越发觉得别扭了些。

“你还是皇帝么,怎么唯唯诺诺的跟个小姑娘似的!”齐才子烦躁了,瞅着窝在被子里的少年。

幼帝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偷偷的瞥几眼齐思引,随后又低下眼去。

齐思引心底的火硬生生的就给压下去了,本想着自己白遭受了这么多罪,怎么着也要将这小皇帝教训一顿出出气才算数的,可是如今,哎,看着这孩子简直发不出火啊。憋屈。

齐才子能文善武,众所周知的,本以为是个翩翩君子,可是谁要是看到他此时的表情,估计心中的幻想都会幻灭好几分。

“你……不过来睡吗?”被窝里的小孩挪了挪,留了个位置给齐思引,一双眼氤氲着水汽,齐思引手一抖,险些把桌边上的茶碗给打碎了。还好这孩子还小,还小……

齐才子僵着脸走了过去,坐在床上,刚刚坐下去马上又站了起来,像是坐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掀开艳红的床单来看的时候,下边铺满了莲子,花生。密密麻麻的,硌得生疼。

“这下面这么多东西,你睡着不肉疼!”齐才子怒了,把小孩拉了起来,一把将那些个东西都掀到了地上。庸俗!又不是女后,要这些玩意作甚!

“我……”又是梗了半天没有半句话,齐才子终究还是没有等他憋出一句话就熄了灯。外头准备伺候的宫女瞧着熄了灯也就没有再打扰。

和衣而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很安静。齐才子的睡相极好,不打呼噜也不翻身,小皇帝的睡相也不差,规规矩矩的,可是就是这初春的夜太冷,靠着墙水有墙风,小皇帝抖了抖,觉着身边热烘烘的,挪动了几分,许是尝到了甜头,又挪了几分……

齐才子折腾了一天应该是真的累了,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檀香缭绕,月光朦胧,此时美景甚是养眼。

不受宠的皇帝,不受宠,却还是皇帝,天还没有亮,外头就已经有公公扯着嗓子在喊了,这下许是睡够了,齐思引马上就睁开了眼,视线还没清明就觉得身边暖烘烘的,再瞧去的时候,居然是个软乎乎的人。

“太后说请安就免了。”将那迷糊的小孩从被子里拉出来,折腾好了之后,临走的时候那小公公又跑过来叮嘱一声就走了。

齐才子听完倒头就睡,太后天天都在上朝,哪里还有时间来应付请安这等小事。齐思引睡得格外的安稳,昨晚那小子不大安分,本想着欺他一欺,可是瞧着那睡的幸福的样子,终究是忍了下来。

齐思引彻底醒来的时候已经日照当头了,早朝过了好几个时辰了,还没有结束,经过的两个小太监不谨慎,小声磨着嘴皮子,全让齐才子给听见了。

“北朝要嫁个公主过来,听说是有名的美人儿,也不知道太后是要辞了,还是就给应了。”

“当然是辞了,相爷家的公子刚刚嫁过来,你可不知道那公主就瞅着皇后的位置……”

“瞎说,公子毕竟是公子,又不能延续皇家的香火,指不定是个……”

后头的话太远了,齐思引没有听清楚,就是隐约觉得是那个词,心中一凛,忽然涌起一阵掐人的冲动。提步就朝前走,稀里糊涂的,也不认路。

宫里乱,乱到何种地步,齐思引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不过是在这附近的几个宫里走了一圈就发现了许许多多不该发现的东西。

比如哪个宫里的小宫女与侍卫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啊,又比如说哪家的小太监偷了宫里的小物什。这光是瞧得见的就这么多,那瞧不见的还不知道是怎么个变本加厉法。反正他心底是有些个不舒服。

太后整日过得跟女皇一般,这深宫里大小事情都不怎么管,可是她怎么会知道,自古乱子多从后宫出啊,这不,还没走两步就让齐思引给撞见了一个。

“你往哪里去啊?”

慌乱的小太监一抖,险些将自己手中的东西给抖掉了。齐思引看着面前的慌慌张张的小太监,一脸的严肃,太监不过是个太监,见到有正主子,这两腿一抖就晕了过去。齐才子踹了两脚都没有起来。

之前裹在一起东西这下算是看清了,一块锦布,大小也就半个圣旨那般大,看的出是个值钱的东西,可是对于齐思引来说,这锦布上面写的东西才更是让他感兴趣。

谁说这北国的要送个公主来,愚笨!人家瞅着这皇后都是个男人,又赶紧说要送一个质子来,这见风使舵的本事也不小。

齐才子怒,那锦布也跟着怒气化作了一团黑灰,熏的小皇帝眼睛都睁不开了。

“齐哥哥,你这个烧的什么,臭哄哄的。”

齐思引手一抖,差点就把一把灰喂到了嘴里。

瞧着齐思引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样,小皇帝缩了缩脑袋小心翼翼的说:“大人们说了,齐哥哥不喜欢做皇后,朕,朕……”又是半天没有一句话,齐思引等得是心急的很。

没有喝酒的小皇帝清明了一些,但是笑起来还是傻乎乎的。

“过来。”

小皇帝欢喜的走了过去。

“今天上朝都说了些什么?”

“南方刚刚入春,蝗灾都来袭了,西边的几个小国不太安分,刘大人家里的闺女赐婚了,还有……”这一讲算是没完没了了,皇帝傻乎乎的就把这一早上听到的事情都给重复了一遍,是全然没有提起丁点儿关于北朝的事情。

齐思引心底跟块镜子似的,什么都看得清楚的很。

“我说你不是傻,装的挺像的。”

“我也觉得。”

那孩子答完还扬起脸一笑,又是痴痴傻傻的样子,齐思引这下真的是忍不住,一口茶全都喷到了黑灰上,狼狈的厉害,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忒会折腾人的。

看得出来,这孩子精明的很,几个兄弟姐妹不是惨死就是发配,悄然离开的几个就不算了,能在这深宫里走到这一步终究是不简单,能让有子嗣的太后也没能拉倒他,也算是个人物。

可惜这太后平日里就黑心了些,报应落在了自家儿子身上,皇帝还没驾崩就给去了。皇后又如何,还不是养着别人的孩子。外头都是这么说。

齐思引想了想,没准这话有一天也得用到自己的身上。

他不去见太后,太后自己却来了,一身红紫相间的大袍子,奢华而又俗气。

“引儿可住的惯这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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