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扛起攻就跑 上——舜起

作者:舜起  录入:12-02

这么一天,谢拾微博底下的评论许多都是疯狂艾特沈旬的,沈旬微博底下的评论许多都是疯狂艾特谢拾的。

沈旬微博底下是这样的:据说谢拾能上热门,快赞我!!

谢拾微博底下是这样的:沈旬cp粉快抱紧我!!酷爱!

——cp粉简直水漫金山,疯狂发评论盖帖子。

沈旬和谢拾无意如此,却在不知不觉中卖了一手好腐。

两个人打打闹闹吃完一顿饭,饭菜都凉了。

沈旬起身去结账,谢拾赶紧站起来。

沈旬眉头一扬,道:“坐下!结账你也要抢?”

“谁要和你抢?以后花钱都交给你了,出唱片太穷了,没有你拍电视来钱快。”谢拾笑着走到一边,取下沈旬的大衣递给他,沈旬穿上,谢拾过来为他理了理衣领。

谢拾表情认真,好看的一张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温柔无比。

沈旬肢体有些僵硬,十分不自在,事实上,这种不自在从早上谢拾为他准备好早餐就开始了。

那一刻,他起来后,看见桌子上留下的纸条,内心复杂到连他自己也形容不出。

他们明明前几天还是对立僵持的关系,现在却突然摇身一变,变得如此亲昵熟稔。他脑海里不停交叠闪现两个画面,上一秒谢拾绝望而疯狂地喊:“你要我怎么办?去死吗?”下一秒谢拾单膝跪下,神情执拗地道:“你等了多久,我就千倍百倍地还给你。”

他一直与自己的负罪感天人交战,他不停告诉自己,是时候放下了,爸妈会为你高兴。

他的确试图让自己全部释怀,可是这是需要时间的,然而谢拾显然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时间。

谢拾在他肩上掸了掸,动作自然,仿佛这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几年通通消失不见,他和他还是那两个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的孩子。

所有的生疏与冷漠,被谢拾轻描淡写地一笔抹过,他脸上总是挂着笑,行为也越来越幼稚,一如当年,但谢拾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沈旬却猜不出。

沈旬垂眸,目光落在谢拾脸上。

谢拾笑道:“看天气预报,过几天估计还有一场雪,你出去得多穿点,别光顾着耍帅……”

沈旬嘟囔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

谢拾笑容不变,认真地看着沈旬的眼睛,他眼里倒映出沈旬的影子。谢拾说:“我关心你。”

“……”沈旬莫名地耳根有些红,眼神瞟向别的地方,嘴里凶巴巴道:“……你最近是不是拍爱情戏走火入魔了?”

谢拾:“……”

两人出了饭店,外面还是天寒地冻,呵出一口气都能氤氲成白雾。

“你自己没有车?又要蹭车了!”沈旬蹙眉。

谢拾眨眨眼,道:“小郭送我过来的。”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谢拾长叹口气,幽幽道:“这么冷的天,我实在不忍心让她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又从被窝里爬起来啊,万一路上遇到抢劫、枪杀……”

缩在被窝里看韩剧的小郭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停!”沈旬眉梢跳了跳,掏出钥匙。

谢拾双手迎接。

“去取车吧!”

谢拾笑道:“男神,遵命!”

沈旬:“……”

沈旬望着谢拾欢快蹦跶的背影,眼里却忍不住流露一抹暖意,虽然并不想承认,但这一刻他的确很满足。

心里像是充斥了一块棉花糖,满满的,柔软的,甜甜的。

世上天生有一种幸运的人,可以安逸地长大,无忧无虑地得到所有。可他和谢拾并不属于那一种。

过去那几年,他一个人踽踽独行,活得清醒又自制,但是心里并不快乐,始终缺少了一块。

很孤单。

就算自私,就算掩耳盗铃,就算背弃了那些悲惨的过往,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无比高兴,谢拾回来了。

第四十一章

谢拾将灯关了,厅内刹那黑成一片。

“你干什么?”

谢拾不答,笑着将蛋糕摆在餐桌上,点起蜡烛,二十一根,不多不少。

“许愿吧。”谢拾抬起头,笑吟吟地道。

沈旬拉开椅子坐过去,颜色各异的蜡烛映照着他英俊的容颜,他面无表情地看了蛋糕一会儿,一脸嫌弃:“现在还许什么愿?生日早就已经过了,还有,大过年的就吃这个?蛋糕还是昨天的,馊了没?奶油都快融了,啧,一看就不好吃……”

谢拾怕他无止无休地唠叨下去,赶紧将刀叉塞进他手里,催促道:“快快快,试试看。”

沈旬举起刀叉在蛋糕上停了半天,过了会儿又放下来,在桌子上啪出一声响,沈旬撑着脑袋看谢拾,蹙眉道:“不觉得别扭么?”

谢拾问:“什么?”

沈旬叹了口气道:“你和我,我们俩居然坐在一起吃蛋糕,这太违和了……不,谢拾,你先回去,把蛋糕带回去……先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谢拾动作僵了僵,笑着抬头,道:“不是说两清了吗?”

沈旬唔了一声,看着蛋糕,被烛光映照着的一张脸明明灭灭,没什么表情。

谢拾突然拉开椅子站起来,沈旬仰起头,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谢拾绕过桌子,突然抓起沈旬的手,握住,他的影子拖得老长,落在身后的墙壁上。

谢拾用极其慢的调子道:“您好,沈先生,第一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他声音好听,有种深情款款的感觉。

沈旬莫名其妙,问:“你干什么?”

谢拾笑着,继续道:“我名叫谢拾,’谢谢你‘的’谢‘,’拾金不昧‘的’拾‘,我目前是您的邻居,希望以后多多关照。”

沈旬被逗乐了,抽回手道:“干什么?又抽风了?”

谢拾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直直望进去,认真道:“两清了,无论有没有喝醉,这都是你说过的,我当真了,你可不能后悔。现在开始,我们重新认识,对待一个刚认识的朋友,把对方拒之门外,可不是礼貌的行为。”

“神经病!”沈旬嘴角终于有一点笑意,推了谢拾一把,道:“快去坐下,我饿了。”

谢拾这才开心地笑起来,回到自己座位,伸长手准备划蛋糕。

沈旬一巴掌轻轻拍在他手背。

谢拾:“?”

沈旬怒目而视:“我还没许愿呢!”

谢拾:“哦……好,好。”他望了蛋糕一眼,不舍地舔了舔嘴唇。

沈旬又面无表情道:“先唱首歌。”

谢拾不好意思地推辞道:“我唱不好。”

沈旬继续怒目而视:“唱不唱?!”

“……唱……唱!”

沈旬闭上眼睛,短暂的几秒许了愿望,两人打开灯,开开心心地看着春节晚会,开始吃蛋糕。

张萌萌抽空录制了春晚,出来时一袭白色拖地长裙,玲珑身姿被勾勒得近乎完美,谢拾咬着叉子看,一口蛋糕塞在嘴里,两颊鼓起。

沈旬莫名其妙有点不舒服,看了谢拾一眼,指点江山道:“去洗点水果来。”

谢拾看了他一眼,道:“你家冰箱空空如也,我又不是魔术师,从哪儿变出水果来?”

“我记得楼下有水果店。”

“呵呵,亲,不止你一个人记性好,我也记得那家水果店老板前几天就回去过年了。”谢拾胆子肥了些,本性就暴露了。

沈旬黑着脸没话说,谢拾又说:“等会儿,我看完这节目,去我家看看有没有,我记得上次小郭好像买了不少放在冰箱里。”

他说完又转过头看电视。

沈旬忍了会儿,换了个漫不经心的姿势,在旁边心不在焉道:“张萌萌的确长得很惊艳,唔,身材也不错,这几年开始上春晚了,瞧她身上的裙子,恐怕缝制都要费上十几个裁缝……”末了他又不经意地问:“她是你女神?”

谢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问题你好像已经问过了。”

沈旬怒目而视:“问过?没有!”

谢拾不说话,沈旬又恶狠狠道:“听到了吗?我怎么可能问同一个问题两遍!”

谢拾赶紧道:“……哦……好,好的,是我记错了。”

沈旬喝了口水,又问:“不过她的确是全国大多数*丝心目中的女神。”

谢拾:“……”谢拾心想,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谢拾也不看节目了,扭过头盯着沈旬。

沈旬被他盯得发毛。

谢拾凑过去,两手捧在下巴底下,像是捧着一朵花,眨巴眨巴眼睛,卖萌:“旬哥,你见过我这么帅的*丝?”

“咳咳……”沈旬一口水呛住。

过了一会儿,谢拾又转过头,认真地盯着沈旬道:“再过几年,你的成就远远不止上春晚那么简单。”

灯光落进他的眸子里,沈旬愣了一下,嗤笑道:“跟学谁学的拍马屁?”

谢拾看了他半晌,笑了笑没说话。

凌晨四点。

谢拾率先占据了沈旬家里的沙发,赖着不肯回去。

沈旬将他身上裹紧的被子一掀,谢拾像一只蚕蛹般,骨碌碌从沙发上滚下来,爬起来瞪着大眼睛,气势十足地问:“干嘛?”

“回去睡!”沈旬气势更足,谢拾立马矮了一头。

“现在回去,有些晚了,而且我家太远……”

“几步的距离你跟我说远?”

“走廊外面要冻死人了……”

“我借你外套。”

谢拾:“……”

谢拾转身跳上沙发,死死扒住沙发背,死也不肯妥协,耍无赖道:“你问你家沙发一句,舍不舍得我走,要是它回答了,我立马就走!”

沈旬:“……”

沈旬拖住他的腿,往后扯,一不小心将他睡裤脱了下来,露出修长的两条腿。

谢拾:“……”

沈旬:“……”

谢拾倒无所谓,跳起来一秒内将裤子重新套上,又重新钻进被子里,露出一颗头紧张地看着沈旬。

沈旬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转过身就走了,耳根后却有些红。

谢拾抱怨道:“非要闹腾一回,被窝都冷了……”

“砰”地一声,卧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过了一会儿,沈旬又走了出来,扔过来一个印有兔子的暖水袋。

谢拾赶紧七手八脚地接住。

他转身要走时,谢拾突然说:“沈旬,以后我是你的亲人。”

沈旬的影子僵住几秒,随即进门,关门。

整间屋子开了暖气,谢拾抱着暖手宝,舒舒服服地缩在被子里,不一会儿闭上了眼睛。

窗外炮竹声已停,大雪还在下,卧室窗帘厚重,将所有的光线挡住,静谧的环境里,很适合睡一觉。沈旬折腾了大半夜,十分疲惫,却在床上辗转反侧半晌,怎么也睡不着。

他起身拉开窗帘,黑夜里寒风夹带着雪花飘进来,一点点曙光正从东边升起,几家灯火闪烁,万里积雪苍茫。

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醉了吗?也许大脑是醉的,心却很清醒。

他一退再退,谢拾却执着无比,将他逼到了死角,他很清楚自己完全可以转身抽离,但是他做不到。

一再对谢拾容忍,每次帮他时那些东强拆西墙的谎言,无非是因为,时隔多年,他还放不下,他还记挂他。

尽管这是错误的,沈旬很清楚,他没办法控制这个错误。

仇恨像是隐藏在血液里的炸弹,一不小心就会触动机关,将他自己和身旁的人炸得血肉横飞,想要将这仇恨驱除,难度不下于将所有的血液从他身体里全部抽干。

然而他清楚地意识到,尽管恨意浓烈,他也不想谢拾同他一起毁灭,因为那会是又一次失去,又一次痛彻心扉,不亚于六年前那一次。

谢拾没有错,这一点他反复提醒着自己。

谢拾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怯懦、羞涩的小孩儿,他能等,能忍,沈旬却不忍再让他做一只毫无希望的扑火的飞蛾。

两个人之间,迟早得有一个人退一步,若不是沈旬退,便是谢拾退。

若是谢拾退了这一步,便意味着,两个人又要重归陌路,身边再没有一张笑脸死缠烂打,生日只能一个人回空荡荡的家,沈旬仅仅是想象一下那种情形,便觉得难以呼吸。

若是自己退,又意味着什么呢?

最后还是沈旬做出了妥协。

他挣扎了那么久,无非是不想妥协,最后却还是输了,沈旬觉得有些可悲,但想起谢拾那句“亲人”,嘴角却微微勾起。

客厅里,谢拾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耳朵却听着卧室内的动静。

他的一双眸子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 —

这是谢拾这些年以来最开心的一个新年,然而第二天去公司,这平静的表象却被毫不留情地打破。

网上早已掀起了腥风血雨。

谢拾开着车,小郭打来电话,声音充满了歉疚:“对不起……我以为这件事,是你和杨哥商量好的……”

谢拾眉头一跳,问:“到底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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