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快烤焦了。”元芳突然打破沉默。
狄仁杰回过神来，有些手忙脚乱地取下烤鱼，分给元芳，两人已经饿了，便自顾自吃起来，没有再多的话。
……
宋云在换班的时候放倒守卫，进了禁地，里面很平常，只是深处有些烛光。慢慢深入，里面空间比想象中大，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个箱子，堆积如山，一看封条，便知道是官银，满满一山洞的官银，这富可敌国的财富，竟然就藏着这个山洞里。
宋云算是有些明白了，看来这琉璃宫还和朝廷有些干系，或敌或友，不过无论是何种关系，作为江湖中人，自是不应插手。只是，辛月……
确定洞口还没有守卫，宋云轻轻掠出洞口，直奔小楼台。
……
青狼终于找到构造图，手指拂过一处，脸上浮出了一个充满危险的笑。
“影子！”
一个身影突然就从黑暗中出现，面对青狼直直跪下，“宫主。”
“我们准备一下，一起去迎接右使大人。”青狼笑意不减。
就算是跟随青狼多年，也从未见过自家主人这么兴奋过，就像是猛兽遇到猎物一样，那种渴望，贪婪，虎视眈眈，让人不寒而栗。
“是！”影子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青狼从一个精致的琉璃瓶中倒出一颗晶莹的药丸，在烛光下细细端详，“小月，我们来打个赌，在你心目中，是狄仁杰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
经过一夜的休整，二人算是补充了些体力。
“既然是逃生所用，那个璇玑定然不会害宋清，水道应该不会太长。”说着，狄仁杰开始脱去鞋子，还不忙提醒一下，“水下很凉，一定要运起内力护体。”
“狄仁杰……”元芳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事，出去再说吧。”
“嗯。”
二人运功调息一阵以后，扑通扑通两声，投身寒水之中。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水下幽深冰凉，入水就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狄仁杰还好，就是苦了元芳，每次运功，离魂总会参上一把，一边要强行压制，一边又要强行运功，这样一来二往，已经消耗不少体力。
还好入水前，元芳已经服下宋云给的药丸，比起过往已经轻松许多。
只是，这一路，似乎要比想象中远。
水下还算平静，也没有水草岩石，偶尔也能到水面透透气。游了好长一段水路，两人都开始乏了，希望终于出现在眼前。
水下一个洞穴有光透出，大概就是出口了，两人交换了眼神，便向洞穴潜去。
谁知穴口水流非常急，有一股吸力，人在里面难以控制，稍有不慎，恐怕就会撞上旁边锋利的岩石。
狄仁杰努力稳住身形，还算顺利，但后面的辛月明显是体力不足，几次险象环生。狄仁杰迅速游回去，一把拉住他便往外游，拖着一个人他自己也感到很吃力，真的要感谢自己小时候的贪玩，要不然也难以过关。好不容易两人过了狭窄之处，水流终于平缓了很多，辛月却开始往下沉。
狄仁杰心慌，大概是辛月在刚才在激流中耗费了太大的体力，呛了些水，一口气没能守住。
自己的水性比较好，而辛月呢？大概人家小时候不会像自己那么顽皮吧。
狄仁杰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声猪，早知道原路返回，总好过让他涉险。
轻轻把辛月固定在怀里，嘴已覆上那人的双唇，这种感觉好熟悉，但比起那天晚上那个热烈的吻，这个是温柔无限。
就算有太多的情愫，如今也不是缠绵的时候，狄仁杰为辛月渡了一口气后，两人抓紧时间离开水里，因为力气已经快消耗殆尽。
在狄仁杰牵引下，辛月轻松许多，虽然刚刚的情形是有些尴尬，但生死攸关，计较便显得矫情。
两人慢慢浮上水面，外面的景色越发清晰，辛月却不安了。
这里好熟悉，好像是……碎玉湖！！
这兜兜转转，竟然还是在琉璃宫里面。
那段七拐八弯的密道竟然是不自觉地带着他们去了苍冥山最高的峰顶，然后他们又顺着水流回到了碎玉湖。
不及细想，两人一浮出水面，两把利剑正好架上脖子。
“两位，请！”影子少有地出现在阳光下，整身的黑衣装扮，看不清面容，只是那双眼是闪着光的。
二人只能回到岸上，就算是浑身寒意不比心寒。
青狼就坐在不远处，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看着二人的狼狈不堪。
狄仁杰暗暗握紧拳头，如今他根本没有把握，刚才水下已经耗费太多的力气了，如果不能智取，必定会一败涂地。
辛月手突然握了握自己的，一下子就明白，不能轻举妄动的意思。
二人走得从容，青狼从椅上下来，一脸笑意地迎了过来。
“小月，狄公子，二位辛苦了。”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青狼，你直说吧。我没时间跟你绕弯子。”辛月从来都习惯这样跟这人说话。
“好，我也喜欢直截了当。我们玩个游戏，你们赢了，两位便可下山，如果你们输了，他死，你留下。”
“根本就是你为所欲为，这不公平。”
“没有什么公不公平，你们没得选择，这里是琉璃宫，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说着，青狼鼓掌两下，几个人拉着一只目光凶狠，外露獠牙的巨狼。“它叫疾风，是我最得意的宠物，它速度奇快，捕猎更是勇猛无比，我们就来猜猜，疾风今天一个时辰内能有多少收获？”
狄仁杰正想说话，辛月拉着他，眼神坚定，“我看你这狼也不是你说的那么厉害。”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那巨狼，那狼看到陌生人靠近，开始躁动起来，几个男人都快拉不住了。辛月就在距狼不半丈处停下，疾风呼出的气息已经明显感觉得到。
狄仁杰看得手心冒汗，毕竟这是野兽，谁都预想不到它下一秒会不会就一口咬上辛月，倒是辛月十分从容，青狼看得饶有趣味。
辛月端详了那狼一番，想了想，“我猜，它什么也抓不到。”
话一出口，全场哄笑一片，这疾风是什么分量，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明了。
青狼也忍不住笑了，“小月，你要放弃可以直接说啊，你这么说疾风，它可不高兴了。”
“谁说我放弃了，你给我这么道难题，我好歹也要奉陪一下，如若我赢，你必须信守承诺。”辛月竟然是不慌不忙，青狼看不出端倪，心里却有些不踏实。辛月向来聪明善计，他不会有其他什么打算吧，就算有，凭着殚精竭虑的两人，在场这么多高手，难道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怎么，宫主可是怕了？”
“我能有什么好怕的，只怕输了的时候，你乖乖侍奉我，或许还能让狄公子有一线生机。”
“好啦，我看你的疾风跃跃欲试了，宫主不妨生一堆火让我们烤烤身子，等它的好消息。”辛月在石边坐下，体力消耗太多，已显得有些累了。
“疾风，去吧。”
那巨狼得令，就如它名字一般绝尘而去，速度快如闪电。
等待的人生起一堆堆火，谁也没有多话。
青狼走到辛月和狄仁杰的火堆旁，大方坐下。
“二位，其实我也不想对你们赶尽杀绝，但道不同，希望你们谅解。”
“青狼，我们是要体谅你的苦衷，你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实在是不辞劳苦。”狄仁杰对青狼充满恨意，如今不知道辛月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对于这一赌，对辛月有信心，自己便觉得轻松许多，但实在不愿意跟这人多接触。
“狄公子是富贵人家，又怎能明白我们这些百姓的疾苦。”
“就算是我不能体会，再多的疾苦也不能是伤天害理的理由。”
“说得轻巧，你的家园被毁，全族被屠杀，连唯一对你好的人都被杀了，你难道不报仇，难道还能满口仁义道德？我对别人仁慈，谁又会对我仁慈？”青狼目露凶光，想起过往，他恨所有人，没有人能理解自己，所以他只能一意孤行。
“穆子青，你本来可以快乐地活着。”辛月的话仿佛是天外之音，轻轻地，那么飘渺，却让狄仁杰震动，青狼愤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