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更夫之所以会如此惧怕,是因为他听说,最近江湖朝廷都一阵腥风血雨,不是血洗各派门徒,就是斩杀朝廷命官首级。从江湖一直杀到朝廷,弄得江湖草莽、朝廷命官以及贩夫走卒都人人自危,就怕有血光之灾从天而降。
江湖传言这些人都是被一个叫做“霸天门”的组织所杀,而那个“霸天门”,正是十多年前叛逆反贼——东城劲所创立的。从这一番大手笔的杀戮,就能看出东城劲任然野心不死,誓要卷土重来,掀起另一场腥风血雨的夺皇位之争。
太守府衙外,胆小的更夫早吓得抱头鼠窜,而太守府衙内的所有人却不知危险已经向他们靠近。
东厢院,太守的书房门口站着两个守夜的衙役。他们手按刀柄,一脸严肃,盯着周围一切的风吹草动,提高着十万分精神。
可任他们怎么提高警惕,也没有办法在一个眨眼间做出任何防御反应,就被突袭而来的黑影一刀划破了两个衙役的咽喉。一个刀刃所为,一个刀气所为,血溅五尺,连一声惨嚎都没有发出,就直接倒地而亡了。
“谁?”两人倒地的轻微声响,引起了书房内太守的警觉性。他正准备高呼“抓刺客”,却在这时一道劲风将书房的门用力的推开了。
只听“砰”了一声后,就见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男子,踏着死亡之步,向那个瘫软在太师椅上的肥胖太守一步一步的靠进。
“你……你,你是谁?”太守惊惧的睁大了那双小眼睛,看着黑衣人就犹如看到了十殿阎罗,吓得全身发软,连说话都已经说不清了。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黑衣男子声音很冷,没有再给太守开口求饶的机会,就一个手起刀落,生生的将太守那颗肥头大耳的脑袋一刀削了下来。
鲜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从断脖处咕噜咕噜的往外淌着血,而那颗头颅则一路滚到了黑衣的脚边,睁着狰狞的双眼,死死的看着他,就好像要将杀死他的人给标上死亡印记,让他也不得好死。
黑衣男子对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并没有产生一丝惧怕之意,淡定的从书案上拿起那一封刚刚被血液溅到的书信后,就转身向太守府衙的外面纵身而去了。
只见那飘忽不定的黑色身影很快就隐没在黑色的夜幕中,只留下书房里那具坐在太师椅子上没了人头的残尸。
第25章 第二十二章黑化后的东城千席
第二十二章 黑化后的东城千席
黑影如鬼魅般穿梭在各式房屋的屋顶上,而他的身后始终有一条黑影紧随不放。
他停,他也停。他飞,他也飞。他们保持着同一步调,不急不缓,只有十步之差,却似乎又隔得很远。
黑影脚步如风,没有再做停留,就一个飞跃,从一处房顶上飞进了一间灯火通明的厢房里。
只见厢房里有一个打扮妖娆的紫衣女子,正用水瓢往大木桶里注入热水。她长得很美艳,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上,有一双柳叶眉,大而魅的桃花眼,带着迷人的秋波,小而尖挺的鼻子下那红艳艳的双唇似有引人一亲芳泽的魅惑。
她见到黑衣人跃了进来,并没有害怕,反而恭恭敬敬的跪下,对黑衣人行了一个俯首称臣的大礼。
“门主,您回来了。”
“嗯。”黑衣人并没有让紫衣女子站起来,反而是他自己边走边脱下一身黑衣。从面纱到里衣,一件件脱得□□,露出了他修长白净的身体。
他踏着优雅的步伐,如闲庭信步似的走到大木桶旁,伸出修长的手指,试了试水温,觉得温度适宜之后,就伸起大长腿跨了进去。
温热的水没过他的胸,浸湿了他那垂落在身后的乌黑长发。他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感受着热水带给他的温暖。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心是平静的,没有为那些不相干的事而烦心。
“起来。”男人凉凉的两个字,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一直趴伏在地的紫衣女子听到命令,轻轻应了声“是”后,就缓缓起身,站到男子身后,为他撩起他的黑色长发,用一块白色布巾轻轻的擦拭起来。她的眼神很温柔,就好像她现在手里擦拭的不是头发而是稀世珍宝。
她的名字叫做紫衣,是东城劲送给东城千席的侍寝婢女。而木桶里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正是那个困在静心谷下的东城千席。
两年前,他还是个天真到白痴的少年,两年后,他就已经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杀人凶器。
他的转变,紫衣看在眼里,也明白在心里。她爱他,也心疼他,可她却走不进他的心里去,因为他心里住得那个人,比她还早走入他的生命里。
紫衣侧头看了一眼窗外那一条黑影,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为自己也为他们。
“紫衣,你分心了。”
东城千席睁开了浅色的棕瞳,冷冷的这么一说,吓得紫衣立马跪地求饶道:“门主,请恕罪。紫衣下次不敢了。”
“出去。”东城千席很恼火,难得的平静被紫衣给打破了。因而他的内心现在很躁动,就宛如有一头嗜血的恶魔在心里头肆意冲撞。
“是。”紫衣静静的倒退出去,她知道自己犯错了,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去弥补。
紫衣才把厢房门关上,东城千席就不再压抑自己心里的暴躁,一两个劲风扫过,就将厢房里的一切事物都给砸得粉碎,除了他身子下的大木桶。
这样之后,东城千席还是觉得很烦躁,身子一个下滑,就直接没入了温水中,一个个水泡冒出水面,再一个个“啵啵啵”的破掉了。而待在水里的东城千席却觉得特别的安静,耳膜胀胀的听不到声音,鼻子里也吸不到恶心的血腥味,他觉得这样很好很好。
第26章 第二十三章如影随形
第二十三章 如影随形
在极度缺氧的情况下,东城千席的眼前是一片深红,是一片浓到化不开的深红。在那片深红中,有一张让他惊惧的脸,那张脸上永远都是嫌恶且憎恨的表情。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东城千席捂住了双耳不想去听,也拒绝去听,只是那男人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让他不想听都不行。
他说,杀了西楼虹落,杀了西楼竣麒,杀了北堂忘忧,杀了所有与他们作对的人。不管是谁,只要阻碍到他登上皇位都要杀杀杀!
这是诅咒。这是纠缠他一辈子的诅咒!
“哗啦”一声,破水而出的声音。不是东城千席自己从木桶里站了起来,而是有人将他从水里拉了出来。
“怎么样?”
随之而来的是那一声冰冷但却很关切的声音,在东城千席的耳边响起了。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浑厚低沉,带着丝丝电流,让听到这声音的东城千席,耳朵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
不知是水下窒息太久,还是他被人强行从水里拉出来,或者是那耳朵不争气的感觉,总之东城千席的脸色现在很是难看。
只见他睁开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眸,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的俊美男人,冷冷的吐出了三个字。“滚出去!”
听到这三个字,黑衣男人眼中闪过了一丝悲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就转身默默的离开了。
看着那男人落寞的背影,东城千席的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一团火在燃烧。他是真的很生气,气他,也是在气自己。
邢宗绝,他不应该出现的这里,也不应该跟着他这个被诅咒的人不放。
自从他从静心谷出来,在山顶遇到邢宗绝时,他不管怎么冷言冷语都赶不走他。即使他用武力镇压,他也是一副要杀要剐随他便,死也不肯走的架势。
这一年来,邢宗绝就像是一个影子。不管东城千席走到哪里,他就会跟到哪里。只有十步之遥,却又将他困在他的保护圈之内。
东城千席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人窥视探究却又没有办法杀之灭口。其实,他真的有好几次想动手这么干,一刀砍下他的脑袋,将他的脑袋当球一样,直接踢到远远的地方,让他眼不见心不烦。
可当他每每看进邢宗绝那双清冷不惧的眼睛时,那浓浓的杀意却又被滔天的怒火给取代了。
凭什么?他到底凭什么?
东城千席缓缓的坐进了木桶里,一个深呼吸,努力压下自己的怒火,不想让窗台外的邢宗绝看到他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