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就违背了他专程穿便装出来的初心。
心里有鬼的人,在毫无防备与面对威胁时,对于同样的问题,很大概率会说出不同的答案。
“你凭什么拦我的路!你再这样,我叫保安了。”那人气焰十分嚣张对着言裕栖道。
然而,他刚说完这句,就感觉一股骇人的压迫感自他上首处传来。
那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源头。
紧接着,就看到了冷着眼面无表情的路逾矠。
在触及到路逾矠眼神的瞬间,那人直接打了个哆嗦,然后张大了嘴巴,弱弱的道:“你、你是,路、路少将!”
话到这里,他又看向了言裕栖:“你,你们是军方的人!你,你们想干嘛?”
“回答他的问题。”言裕栖还未出声,路逾矠便先一步冷冷的道。
随着路逾矠这声不怒自威的话,那人顿时如拔了毛的公鸡般。
他不敢看路逾矠,只敢冲着言裕栖颤着声道:“我、我昨天晚上,一、一直在酒店,哪儿、哪儿都没去。现在、我告诉你了,可以、让开了吧。”
言裕栖:“你确定?”
撒谎吗?还是说,是双胞胎?
那人:“我、确定。”
言裕栖:“那你有哥哥或者弟弟吗?”
那人:“怎么、可能,我爸妈就生了我一个。”
言裕栖:“如果你没有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那你刚才,就是在撒谎。”
“我没有!”那人闻言,顿时急了。
言裕栖:“你昨晚九点明明在蔚蓝酒吧。”
那人一听他的话,顿时愣住了:“你,你胡说,我才没有去那里!”
言裕栖闻言,眯了眯眼睛。
他对自己的记忆有自信,他可以肯定,监控里的人就是眼前这人。
他们都摆出身份了,还在撒谎。
虽然这么蠢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幕后黑手。
但是,有问题是板上钉钉的。
先把他带回去,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在言裕栖心下思忖间,路逾矠直接一锤定音:“把他带回去。”
路逾矠话一落,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爱德兰尔瞬间掏出了一个手铐,准备拿人。
那人闻言,当即后退一步,然后开始激动的大叫道:“你们凭什么拷我?就算你是少将,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拿人吧,酒店的安保呢,人家都直接抓人了,就没人管吗,你这酒店以后还有人敢住吗!”
随着那人的大叫,一个低沉沉稳的男声,出现在了众人的耳边:“昨晚的监控显示,你离开过酒店。既然你撒谎了,被抓不冤。”
“你,你是谁,你凭什么肯定!”
不待那人说完,沉稳的男声便先一步道:“我是这家酒店的老板,至于酒店以后有没有人敢住,就不劳你费心了。”
言裕栖闻言,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而后,他就看到了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身侧的傅凌绍。
第80章
“傅总, 您来了。”酒店经理一看到傅凌绍,先是一惊,而后赶忙收敛面部表情, 重新换上谄媚的笑容,屁颠屁颠的跑到他身前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真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风把他们这位傅总给吹来了?
傅总名下产业众多,这个酒店只是他经济版图下的一个。
他这个酒店大堂经理, 平常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他几回, 每次要见, 也几乎都是在集体的大会上。
没想到,今天却能在酒店长廊里看到他。
说起来,前些日子,有传言说,傅总为了见言上校专程去他名下的一家修车点等了好久。
今天这个言上校也正巧在这里。
难不成,还是为了他?
就在酒店经理揣测着傅凌绍来此的意图是,傅凌绍道:“这里有我, 你去忙吧。”
说话间, 傅凌绍的视线并未望向他,而是对着正看向他的言裕栖点了点头。
言裕栖见此, 同样礼貌地冲他点了下头。
“好的傅总,那您有事再唤我。”经理恭敬地道,说罢,便快步离开了。
言裕栖和傅凌绍之间的互动,一丝不漏地落入了路逾矠的视线,他敛了敛眸光, 还未出声, 那个嫌疑人又再次叫嚣了起来:“我, 我,我承认,我确实出去了,但是你们不能因为这个。”
路逾矠沉了沉眸子,与此同时,就见一道白光和一道金光分别打在了那嫌疑人的嗓子和嘴上。
而那人吞吞吐吐的狡辩声,也随着这两道出自不同人、不同方向的白光和金光的出现,直接消失不见。
这之后,那人便无法张口,只能紧闭着嘴巴摇头晃脑涨红了脸。
路逾矠见此,面无表情地看了沈泽悦一眼。
紧接着,就看到沈泽悦拿出了一副手铐。
只听「咔哒一声手铐扣住双手后合上的声音,众人的耳边传来了沈泽悦温和地说话声。
“这位先生,你太吵了,有什么话,到了警察局,再说吧。”说话间,沈泽悦的脸上仍旧挂着浅浅的温柔笑意。
说完这话后,沈泽悦又转眸面向言裕栖,柔声道:“多亏了言上校慧眼识人,既然此人有嫌疑,那我就先把他带回警察局审问,若是有线索,我会第一时间告知。至于接下来的事,就有劳你和路少将了。”
“嗯。”言裕栖闻言,应了声。
之后,沈泽悦冲着众人点了下头后,便带着嫌疑人离开了。
眼见着沈泽悦带人离开了,一直在旁边张大了眼睛,为了不打扰他们办正事,强忍着没开口的晏萱终于忍不住对着言裕栖问道:“嫂子,你是怎么知道刚刚那个人有问题的?”
“我在昨晚的监控里,看到了他跟邓希之间有互动。”言裕栖并未隐瞒。
晏萱闻言,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嫂子,你这记性也太好了吧!”
视频她也是一起看的,先不说他们前后加速看了那么多天的监控视频,就说由于邓希年轻帅气又坐在吧台显眼的位置处,因此,就光昨晚在邓希周围和他互动过的人,少说就有几十个。
那么多张人脸,个个长得都很普通,加上灯光的问题,她都脸盲了,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言裕栖闻言,笑了笑:“凑巧而已。”
他记性确实还可以,但是前提是过脑子。
这次主要是因为那个母亲等待孩子的心情让他有些感同身受,他想要快点找出犯案者,替她找到儿子,所以,认真了。
“你太谦虚了。”晏萱一脸的崇拜。
言裕栖笑了笑,没有说话。
眼见着言裕栖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晏萱又转眸望着路逾矠问道:“所以,路哥哥你也认出来了是吗?”
“嗯。”路逾矠随意的应了声。
“果然,不愧是路哥哥。”晏萱的眼睛亮了亮。
路逾矠没有继续应声,而是望向言裕栖道:“现在已经到中午了,你饿不饿?要不,先去吃饭吧。”
“言先生难得过来,我已经吩咐他们准备了午餐,就在这里用餐吧。”路逾矠话音刚落,言裕栖还未应声,傅凌绍便先一步对着言裕栖道。
随着傅凌绍这一段话,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晏萱看着傅凌绍望着言裕栖的眼神,脑中警铃大作,下一刻,不等言裕栖出声,她又抢先一步对着傅凌绍问道:“这位傅总,你为什么要请我嫂子吃饭,你们很熟吗?”
这个傅总,她在星网上看到过,是私立3S哨向局的总裁,没想到,他竟然认识言裕栖。
“你嫂子也来了吗?”傅凌绍礼貌地反问,随后,继续道,“若是来了,就一起吃饭吧,只要是言先生的朋友,我都欢迎。”
傅凌绍这一声过后,本就怪异的气氛更怪了。
晏萱闻言,心下顿时大叫不好。
她果然猜对了。
有耳朵的在听到她刚刚和言裕栖的对话,都会知道她所谓的嫂子是指言裕栖。
可是,这人明明在场,却装作不知道。
看他仪表堂堂的,跟人对话也很畅通,肯定不聋。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他就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
这人,绝对对言裕栖有意思!
说来,最近一直有个叫傅凌绍的人在给言裕栖送花。
她之前还以为是跟傅凌绍同名的粉丝,没想到啊!是她大意了!
脑中快速联想了一番前因后果的同时,晏萱直接道:“我嫂子就是你口中的言先生。”
那边还有个许辰逸在虎视眈眈,没想到又来了一个傅凌绍。
一定要尽快扼杀这人的想法,让他知难而退!
“是吗?据我所知,言先生还是单身,你应该是唤错人了。”傅凌绍面色如常的道。
“你平常不看新闻的,新闻里早就报导了我嫂子跟路哥哥是一对了。”晏萱蹙眉。
“娱乐新闻大多偏离实质。”傅凌绍面色柔和平静地道。
眼见着晏萱和傅凌绍开始围绕他谈论,路逾矠摸不清真实想法却又不容忽视的视线又一直落在他身上未曾收回去,言裕栖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后正色道:“傅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吃饭就不用了,麻烦您先带我们去看下监控。”
话到这里,言裕栖又转眸对着路逾矠道:“我还不饿,你要是饿了,就先去吃吧。”
言裕栖自认为还算合理的话,收获的是路逾矠那愈加令言裕栖搞不清楚他内心情绪的眼神。
就在言裕栖被他的视线看得已经忍不住开始思考自己刚刚的话哪里有问题的时候,路逾矠淡淡地道:“先吃饭。”
说罢,他直接伸手拉住了他的手,不容拒绝地把他往走廊尽头的电梯口带。
眼见着路逾矠带着言裕栖就要离开,傅凌绍也不管还欲跟他争论的晏萱,快步走到言裕栖右侧与他并排走着:“我让人在一楼准备了包厢,去那里吃吧。”
回答他的不是言裕栖,而是路逾矠对着言裕栖说话的声音:“这附近有家专做宫廷名菜的中餐厅,你应该会喜欢。”
傅凌绍:“我今天让人准备的午餐是中式的,也有宫廷名菜,去别的地方还要等位,现在去一楼可以直接用餐。”
路逾矠:“不需要等位,我们过去可以直接上菜。”
傅凌绍:“在一楼用餐,我让他们将监控画面调到显示屏上,工作用餐两不误。”
路逾矠:“吃饭时看那些,影响你的食欲。”
傅凌绍:“如果你不想看监控,我可以给你讲讲我看到的。”
路逾矠:“案件不急于一时,适当放松有利于大脑清醒。”
言裕栖被两侧你一言我一语,毫不相让的声音包围着。
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隐隐作痛。
这两人,表面是在跟他说话,其实,根本没给他回话的间隙。
他很少看路逾矠这样明面上怼人,毕竟,他对于很多事情,都是冷眼以待,不屑一顾。
至于傅凌绍,虽然他跟他相处不多,但是,他每回说话言语间都彰显着成熟稳重,温柔礼貌的样子,不像是会随便跟人互怼的性子。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就吃个饭至于吗?
说起来,他们两个是之前就认识吗?
还是有什么私仇?
所以才这么争锋相对?
将心里一大堆问题抛出大脑后,言裕栖努力拉住路逾矠的手,停下了步子,在原地驻足。
路逾矠见此,止住步子,面无表情,眸光深沉地望着他。
与此同时,言裕栖明显感觉到,被路逾矠握着的手,紧了紧。
触及到路逾矠的眼神以及掌心传来的触感,言裕栖的心突的一跳,紧接着,他移开眼睛,看向同样停下步子,站在他右侧面上挂着稳重笑容的傅凌绍,礼貌的道:“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暂时不用了。”
无功不受禄,他本就没打算跟接受傅凌绍的请客提议。
“我原本想着,借着今天这顿饭来表示对之前的事的歉意,若是你不愿意,那我们就下次再约。”傅凌绍道。
言裕栖闻言,刚想说不用了,就听到他左侧的路逾矠出声道:“之前,什么事?”
傅凌绍:“这是我跟言先生之间的事,路少将还是不用多问了。”
“没问你。”路逾矠面无表情,语调冷淡的道,说话间,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言裕栖。
“就是车的事。”言裕栖闻言,看了路逾矠一眼,心想着,“修车那天,你不是还去接我了吗?”而后,不等路逾矠回应,又对着傅凌绍道:“车您已经替我修好了,没有必要再请我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