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他早就猜到了言裕栖的身份。
这一切,都是为了引出言裕栖的同时防止路逾矠察觉到SSS级异形种的存在及时出手的手段。
事实就像席昱川所说,一个SSS级向导的价值,远远高过了那个只要有时间就能研发出来的SSS级异形种。
眼下只要将言裕栖带回去,洗去他之前的记忆,就可以让他完全为他们所用。
“拿捏了?”席昱川眸中划过一抹暗光,“那可未必。”
中年男子闻言微微一顿,眸中划过一抹不确定:“首都星各处已经因为SSS级异形种乱作一团,我们的人也顺利潜伏了进来,谈判也很顺利,要拿的东西也已经到手了,您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席昱川并未出声,只是冷冷的凝视着画面中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
空气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席昱川才将视线从半空中的投影上移开,望着中年男子:“言裕栖还没醒吗?”
“还没有。”中年男子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才恭敬的道。
“你不是说那个药效只能维持半小时吗?怎么到现在还没醒?”席昱川冷凝着中年男子道。
“刚刚医生看过了,说是可能晕倒前受到了惊吓,要多睡会儿。”中年男子道。
“但愿真和你说的一样,否则,我一定饶不了你。”席昱川冷声道。
“您放心吧,言向导不会有事的。”中年男子垂眸道。
席昱川闻言,「嗯了一声,而后站起了身。
中年男子见此,赶忙跟上了他的步子。
“我去看看言裕栖,你不用跟着我。”席昱川道。
中年男子闻言,脚步微顿,下一刻,他快步上前,走到席昱川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少主,言裕栖对我们未来的计划确实很重要,但是,您切不可对他太过上心,否则,一旦受到感情影响,那无论对您还是对我们黑炎星的未来都是莫大的隐患。
这次异形种出动的时机本就蹊跷,加上您又暴露了身份,首都星不久后定会发现是我们在背后推波助澜,今日之后,我们算是跟首都星彻底撕破了脸,眼下,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您不能。”
“让开。”席昱川红色的眼瞳冷睨了中年男子一眼,打断了他的话。
中年男子被他那森冷的气势惊得不自觉的抖了抖,饶是如此,也没有退开:“少主,其实若是您直接按照原定计划将九区的人都杀了,是可以避免身份暴露的,这次您为了言向导放了那些人,实在是不符合您以往的行事作风。”
“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啰嗦。”说话间,他直接挥手击开了挡路的中年男子。
……
空旷的平原上——
一只长着白色翅膀的小白虎趴在草坪上。
它面前的地上,正躺着一个闭着眼睛蹙着眉头,神情凝重的俊美男子。
察觉到男子的心神不宁,小白虎伸出脑袋,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脸,想要以此抚平他眉间的焦虑。
柔软的毛发在他脸颊上轻轻划过。
似是感应到脸颊处传来的异样触感,男子长而浓密的黑色睫毛颤了颤。
下一刻,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言裕栖脑子宕机的看着眼前的白色绒毛。
「好痒-
心念微动间,言裕栖抬手覆上了自己的脸颊,隔开了白色绒毛。
紧接着,一声不满的呜咽声,落入了言裕栖的耳边。
言裕栖愣了愣。
还不待他理清思绪,白色绒毛就这么偏离了他的掌心,拉开了与他脸颊之间的距离,与此同时,一只眸带委屈、自上而下望着他的虎脸,映入了言裕栖的眼帘。
言裕栖微微一顿,他就这么看着小白虎。
思绪开始运转,下一刻,他倏地坐直了身子,快速的打量了一圈周围后,他的眸中划过一抹惊喜,而后他直接侧过身,一把抱住了小白虎的脑袋,闭上了眼睛,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如释重负:“你没事就好。”
他还以为,那个味道又是十四星时遭遇过的毒气。
万幸!
似是为了回应言裕栖的话,小白虎蹭了蹭他的脸颊。
感应到小白虎的反应后,言裕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
言裕栖就这么一直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抱着小白虎的脑袋,久久没有松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到他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他才松开了怀抱住小白虎脑袋的手,摸了摸小白虎的脑袋,而后双手交叉至于后脑勺,重新躺回了草坪上。
眸中是一尘不染的蓝天白云。
鼻尖是花草清香。
耳边是鸟树虫鸣。
周身是清风徐徐。
说不出的舒适惬意。
也让言裕栖的心逐渐放松,思绪渐渐飘远。
“今天,突然发生了好多事。”不知不觉间,如同诉说心事般,言裕栖缓缓开口。
小白虎闻言,趴了下来。
它将脑袋抵在两只着地的前肢上,眨着一双碧蓝色的眼瞳注视言裕栖,像是做好了一个聆听者的准备,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察觉到小白虎的动作,言裕栖侧过头,看着小白虎脸,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我是不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父亲,让你跟着我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危机。”
小白虎摇了摇脑袋。
言裕栖见此,笑了笑,而后收敛起嘴角的笑意,移开视线,重新望向蓝天,眼神悠远:“我是不是应该自私一点,不去管那些人的生死,这样,你或许就不会有危险了。”
小白虎没有出声,似乎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可是,那么多条人命,我没办法放任不管。”言裕栖的表情有些严肃。
“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可能,还是会这么做。”
“要是我没有这些能力,或许就不用纠结了。”话到这里,言裕栖叹了口气。
下一刻,似是想到了什么般,他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说起来挺搞笑的,我小时候确实是想当英雄来着,想必是在那个时候,老天听到了我的祷告。”
“不过,老天爷大概也怕我以后反悔,所以,虽然给了我一些能力,却是通常意义下没有太大攻击力的向导。”
“这样也挺好,真的英雄还是得像你爸那样,我果然,还是适合当个普通人。”
“你以后长大了,想做什么?英雄还是普通人?”
“不管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你说,你爸现在在干什么?”
“有没有收到我的信息?有没有发现九区的状况?”
“但愿九区的人都能平安无事,这样,我们也不算白忙活。”
言裕栖一句一句说着,似是低喃般倾吐着心事,小白虎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时不时的伸出脑袋蹭蹭他的脸颊,给他回应。
暖暖的阳光伴随着和谐的微风打在言裕栖身上。
心神逐渐安定,困意便开始侵袭。
不知不觉间,言裕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两个上下眼皮也开始打架。
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
下午5点17分——
飞船上装饰的如同卧室般的床舱内。
「咚的一声物体撞击的响动声,让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男子下意识的蹙了蹙眉,而后不适的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陌生的天花板,言裕栖的眸中划过一抹疑惑。
他刚刚不是还跟小白虎在一起吗?
想到这里,言裕栖刚想四处张望看看,不想,伴随着一阵自动门打开的声音,有序的脚步声逐渐清晰。
言裕栖微微一愣,下一刻,他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
这是人的脚步声。
看样子,他已经离开了小白虎所在的地方。
而照着他昏迷前所见到的席昱川的脸以及这陌生的天花板来推测,眼下,他应该是被席昱川带到了某个地方。
思绪回笼间,言裕栖不再犹豫,他动了动手,想要推开盖子身上的被子。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异常。
随着被子被推到一旁,言裕栖看清了自己手脚间的东西。
紧接着,言裕栖的额间直接跳出了一排黑线。
神经病吧!
竟然用手铐!
心底无语的同时,言裕栖直接调动体能的能量源,想要扯开手铐和脚铐。
却发现不管怎么扯,这铐子就是扯不断。
就在言裕栖因为扯不开铐子,开始烦躁时,伴随着脚步声,一个熟悉的男声,落入了他的耳边。
“这可是专克异能的手铐,你挣脱不开的,别浪费力气了。”
言裕栖闻言,将视线从手铐上移开,望向了声音的源头。
在看到站在门边望着他笑的一脸玩味的席昱川时,言裕栖不可抑制的瞪了他一眼,强压住想要撕碎他脸上笑容的心情,他冷着声道:“钥匙给我。”
“不给。”席昱川拒绝的很干脆,“我要是给你钥匙,你一定会逃跑的。”
说话间,他重新抬起步子,朝着言裕栖走来。
“你有本事,就把我放开,我们单挑,用药算什么男人!”言裕栖看着他凉凉的道。
席昱川闻言,脚下的步子顿了顿,下一刻,他摊了摊手,满眼无奈的道:“我说了,你打不过我,我也不想伤到你,所以,只能用药让你晕过去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言裕栖嗤笑道。
“当然。”席昱川笑得一脸理所当然。
“不要脸。”言裕栖冷笑道。
不想再看席昱川的脸,言裕栖直接移开了视线,开始打量四周。
既然异能没用,那就只能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能开锁的东西了。
似是不满意言裕栖的态度,席昱川快步走到言裕栖身侧,微微俯下身,直视着言裕栖的脸:“我要是不要脸,给你用的就不是迷药,而是别的。”
话到这里,席昱川有意的在「别的两个字上加重了音调。
察觉到席昱川话里的意思,言裕栖收起了四处张望的眼神,满眼反感的望向了他。
触及到言裕栖眼神的瞬间,席昱川的眼神划过一抹暗光,他微微勾了勾嘴角,而后俯身上前,双手抵在床边,饶有兴致的道:“还有,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试试。”
言裕栖闻言,心底顿时生出一股厌恶,一时间,无数马儿在他心中奔腾,半响后,他沉着脸,眸光冰凉的吐出一个字:“滚。”
席昱川闻言,稍稍一愣,下一刻,他略带委屈的道:“好凶啊。”
看着席昱川这突变的神情,言裕栖心中的马儿再次奔腾。
“你跟路逾矠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吗?”收敛起眸中的委屈,席昱川凝视着言裕栖道。
言裕栖懒得搭理他,直接垂眸沉思。
这附近根本没有可以开手铐的东西。
其实,就算真有,席昱川在这里,他又双手被拷,很难在席昱川之前拿到东西。
早知道,他就带些暗器放身上了。
真是大意了。
心下无奈间,言裕栖的视线落在了被拷的双手上。
紧接着,手中戒指处的光亮吸引住了言裕栖的视线。
这是?
难不成!
就在言裕栖心下思索间,席昱川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之前说,你喜欢他,是骗我的吧。”
言裕栖闻言,心下一顿。
为了避免席昱川起疑,他动作自然的扯了扯手铐,而后抬起头,直视着席昱川的眼睛,快速反驳道:“不是。”
席昱川闻言,眸光一暗,下一刻,他直接欺身上前,望着言裕栖语调危险的道:“你喜欢他?”
“是,我喜欢他。”言裕栖毫不犹豫的道。
说话间,他将双手背到身后抵在床上,装作借着手腕的力度,以此拉开和席昱川之间的距离。
索性,这个手铐的中间链条长度不短,他这么做,手腕并不会吃力。
“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没让他标记你?”席昱川狐疑着眼看着言裕栖道。
“谁跟你说喜欢就一定要标记了。”言裕栖反驳道。
说着,他又往后移动了些。
直到他的后背正好贴在床沿,他这才停止了动作。
“真心喜欢一个人,恨不得让把他融进自己的骨血,怎么可能不标记。”席昱川看着再次和他拉开了些距离的言裕栖,眼神危险了起来。
“你以为谁都是你。”言裕栖望着他讽刺道。
与此同时,他背在身后的手,开始摸索着另一只手上的戒指。
席昱川:“你对路逾矠没有占有欲吗,不想标记他吗?”
“占有欲和标不标记不冲突。”言裕栖手上的动作未停,凉凉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