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犬——文云木

作者:文云木  录入:04-27

   《良犬》


  作者:文云木
  文案:
  【正文完结】十六年前,一场大火。
  行山门杂役那纤瘦少年为求改命,火海中狠心丢下他护养了五年的幼童,转身救下贵人之子。
  十六年后,皇宴浩天。
  大昭那身负火伤,生啖人肉的疯癫皇子,自天子脚下夺来一条傲骨风姿的禁卫厉犬。
  血海深仇,岂是你一死了之便能结果。
  “画良之,我要你活,我要你铐在我身边,不得好活。”
  桂弘 X 画良之
  睚眦必报疯批攻X傲骨颜艳美人受
  【赎罪向,重度受控慎入,强强,年下攻。攻是真疯子,前期疯批后期粘人小狼狗,有虐,he】
  *丧家之犬x帝王之犬
  *有重要配角线
 
 
第1章 他可是食人的疯子
  大昭,太康十一年。
  时年,二皇子桂诃居心不良,暗培私兵,于南山重伤护国军近百。
  五日后,由禁军持皇命擒获,押入天牢。
  亲党者,诛九族。
  天牢外四道铁门,与面前一扇铁栏,隔绝的不只是人间风雪,更是烟火生气。
  终年不见天日的草垫潮湿发腥,混着腐烂,血腥的恶臭难闻,爬虫顺脚面窜过,硕鼠肥大,食的是死人骨肉。
  “二哥……”
  桂棠东两手紧紧抓着牢笼,声音带颤,夹着哭腔,声弱如蚊蝇地冲旁边的牢笼喊。
  “太黑了,我害怕……”
  方才十岁的孩子拼命忍着泪,咬紧牙关,勉强挤得出话。
  靠在墙上的年轻男子闻声睁眼,即便一头长发零散,白衣染垢,端得还是一副清正大义的贵人相。
  不过手臂入骨的伤染得半袖通红,伤口不得医治,已经开始溃烂。
  他扭头笑了笑,挪过身子,伸手穿过铁栏,揉了揉男孩的头。
  “阿东,再忍忍就好了。”他说,
  “哥会送你出去。”
  二皇子桂诃成人那年,被一纸上书弹劾拉党结派,蓄意谋权。证据确凿,忽然凭空冒出来的证人如海。
  当今昭世帝疑心病重,即便是皇子,依旧直言下令彻查。
  皇帝继位十一年间,有皇子三位,却从未立国本,策太子。
  百官其实心里清楚,昭世帝当年自己时如何拨乱反正,起兵强夺皇位,剿余党,杀人无数。
  他成之于此,亦将心断于此。
  他提防着一切同姓皇族。
  甚至自己的亲生儿子。
  二皇子历时正与亲党好友游历江湖,途径南山剑派时,还顺手带了个借居此处的三弟回来。
  三皇子桂弘,小字棠东。年幼丧母,为二皇子生母芸妃一手带大。
  桂棠东五岁时,芸妃心觉他独自在后宫沉浮,实在辛苦,才被送至宫外隐居。
  桂诃本是只想顺路去见一眼弟弟,谁知入目却是这身量串得快的小孩儿,带了一身火烧重伤,哭着求他带自己走。
  倒也无论怎么问,都不说是受了什么委屈。
  桂诃是个心软的,他心疼,舍不得自己这弟弟再受苦,干脆先斩后奏,冲破南山驻军防卫,直接带人上了路。
  二人便也一并被禁军截获,一并不由分说,丢进了天牢。
  “哥是皇子,不定罪,没人敢动我。”
  刑部在天牢里动酷刑逼供的惨叫声如寒刃噬骨,叫得人头皮发麻。
  桂棠东不敢抬头看他二哥,他知道这一声声惨叫,砭骨生寒,尽如凌迟,一刀刀割的,都是他二哥的心头肉。
  受审之人,皆为桂诃的亲友,知己。
  一行十七人,无一人屈打成招,认下那莫须有的谋逆大罪。
  “哥不怨父皇。”桂诃脸色苍白,笑同他道:
  “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哪有什么兄弟父子情谊,可你也不能说这世道坏了。千年万年皆是如此,哥就算今日蒙冤而死——”
  桂棠东看着他哥,小孩背后的火伤还没好透,又在牢房里沤得生疼,眼里全是泪。
  “也信家国,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信这大昭,不悔为一世大昭子民。所以你……一定要替哥出去。”
  “我不走……”
  小孩哭得一塌糊涂,拼命伸手往铁栏外抓。怎奈臂展不够,到底只够得到半寸衣角。
  “阿东要跟哥在一起,一起出去!”
  桂棠东耍的是小孩性子,嚎啕大哭,根本听不进话。
  桂诃没骂他。
  “哥其实只想做个江湖浪子,和你嫂子一起,结交良友,游历人间,再不做什么皇子。被困深宫,还要兄弟反目,成日提防血亲。”
  桂棠东自然听不懂,入耳只剩一个“死”字,便是哭嚎着拽着那半寸衣角,使劲摇头。
  “阿东,今日往后,你……”
  “二殿下,微臣,刑部侍郎陈太訾,前来伺候殿下了。”
  桂棠东蜷在隔壁,亲眼看着他哥臂伤入骨,还被以双臂悬力,挂在刑架上,烙铁烧得通红,一遍遍往身上烫。
  皮肉烧焦的气味甚至泛出香甜,他瑟缩在铁牢遥遥一角,冷汗涔涔,雨似的湿了一身。
  两天两夜没进食,桂棠东竟在此之余,闻着肉香,觉得饿。
  又是发疯的反胃,想吐,又是饿得痉挛。
  他冷得抖成筛子,好像有人使劲掐着他脖子,不叫他呼吸,又把心脏强行捏揉成一团。
  未愈的火烧旧伤,加上过度惊恐,与不绝于耳的哀嚎,惨叫。
  孩子发了高烧。
  他整个人热得像块才熄的碳,头晕脑胀。可浑身却冷的如同被扒光了衣服,丢进寒冬腊月的雪地里。
  大雪纷飞,盖了他一身,怎么都抖不掉。
  皇帝下了御旨。
  二皇子一党无人认罪,刑部酷刑用尽,都做到了这个份上,此刻若还得不到个交代,怕是无法平民心。
  审。桂诃。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二殿下,你可认罪!”
  陈太訾犀利尖吼,手中烙铁黑烟腾腾。
  “不认。”
  桂诃喊哑了嗓,剧痛咬得嘴里都是血。
  “证词在此,二殿下拉帮接党,养私兵,暗中培育势力,为的可是翻正统,夺皇位!”
  陈太訾把狱卒搬进来的太师椅拍得三响,倾身过来,使劲抖着那张白纸黑字的供词。
  “不是。”
  桂诃眼眶通红,像是个将死的人,随时化得成恶鬼。
  “二殿下。”陈太訾讪笑起身,慢条斯理道:
  “微臣奉劝劝二殿下松口,少受些罪,谅您是皇子,也年轻,说不定陛下大发慈悲,还能留条命给您——
  “不认,不认,我说了,不认!”
  桂诃嘶声喊得厉害,一口血水,喷了陈太訾满脸。
  一块染了血的脏布,挂在架子上,任人摆布。再洗不干净,便干脆豁出命去。
  “奸臣当道,残害无辜!陈太訾,福恶轮回,你定无好终!我……我今日就是死,也不遂你愿,不认这罪!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啊!宁成悬案,我也不苟且!”
  桂诃发疯似的尖叫,嘶喊,捆手的铁索哗啦乱撞,狱中人无不惊心破胆。
  “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陈太訾一把掀开太师椅,喝道:
  “来人呐,去把牛皮给我取来!”
  桂棠东蜷在暗处,肩膀靠着返潮生霉的墙,后背一僵,把呼吸都凝了。
  他从额前碎发的遮掩中,幽暗掀目,看向那头。
  桂诃被狱卒绑在板椅上,拴死手脚,陈太訾取一张薄可透光的牛皮,浸入水中,狠声发问道:
  “二殿下,最后一次,这罪,您认,还是不认!”
  桂诃没应声,却是笑得狂妄。
  牛皮到底覆下,阻断呼吸,是比溺水还要命的窒息。
  桂诃喊不出声,挣扎时手脚扑腾得板椅震碎般撞响不断,手指生生抠进木板,十指指甲尽皆折断,蹭得指下全是血。
  桂棠东狠狠薅着自己的头发,生扯得满手断发,小孩在高烧下,连呼吸都是烫的。
  看着他二哥就这么被绑在那,反反复复,死去活来,被折磨了两个多时辰。
  没喊过一声求饶。
  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眼球灼热得快要爆开,头发被连根扯掉,滚烫的血从鬓角滑下,都觉得是凉的。
  陈太訾已是耗尽人性,下手愈发狠毒。
  最终再第三个时辰,亲手上阵,奋力压着牛皮时,手底下的人停了挣扎。
  板椅吱呀声戛然而止,小卒惊慌跌在地上,六神无主看向近乎癫狂的陈太訾。
  “大人,死……死了。”
  陈太訾深知桂诃死在这,意味着二皇子谋逆之事将成悬案,无法交代。
  他只消犹豫片刻,忽地扭头,看向身后暗角中的桂棠东。
  他站在烛火明处,居高临下,只瞧得清小孩狼似的一双猩红招子。
  “死就死了,要的就是他的命!不就是画个押,谁来不行!事已至此——”
  “万万不可啊,大人!”副官终于是再看不下去,慌跌了几步,开口拦道:
  “那是三皇子啊,没有御命,您审不了他!再说……全天下都知二皇子与他不过路遇,萍水相逢,您拿个十岁的孩子来审,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也服不了众!”
  “这里,就你,我,跟这几个狱卒,谁他娘知道!”
  陈太訾不顾阻拦,冰冷的镣铐声在大牢中荡得久。
  桂棠东被扯着衣服拖出自己的牢,再被一把丢进这满是血腥焦香气味的牢里。
  被丢在还盖着牛皮的尸体旁边。
  副官忧心的盯着这个小孩,看他高烧不褪,脸却像个死人似的煞白,怕得牙关都在打颤,腿软得站都站不起来。
  那一对儿猩红阴森的眼里,除却火光跃跃,再剩下的只有灵魂被掏空一般的空洞,散乱。
  “三殿下,微臣不想对您动手,是因为处理起来麻烦。”
  陈太訾挑着炭盆里重新烧得通红的烙铁,炭火噼啪爆裂,在冷寂的天牢中,格外突出。
  “但您身上本就有火伤,再多烫几下,看不出什么。可您该知道多疼的。”
  桂棠东没躲。
  他只眨了眨眼,逐渐沉静下来之后,也不再跟要没命了似的发抖。
  “陈大人。”
  他说。
  用着不像小孩的口吻,麻木冷淡。
  “我好饿。”
  陈太訾先是一怔,再豁然大笑,丢下手中烙铁,理了理乱糟的衣襟,狞笑道:
  “是臣疯了呐,殿下。臣被您这死心眼的哥乱了心性,忘了您还是个孩子。饿了好说?来,去给殿下备些好的!吃个痛快!只要殿下在舅舅手里这张纸上,画个押就行!”
  这一声舅舅叫的有理。陈太訾的胞妹是当朝皇后,大皇子桂康生母。论辈分,桂棠东当唤他一声舅舅。
  “我好饿。”
  桂棠东动都没动,单重复上一句。
  孩子的声音太冷了,冷到有些让他不寒而栗。
  “现在,就想吃。”
  陈太訾把手中供词提在桂弘面前,可劲几抖,道:
  “吃,叔父这就叫人给你备!你且先画上押,什么都有!来人呐,速去寻些小孩子爱吃的——”
  “好饿,吃,肉。”
  桂棠东却只是自顾自的念叨,视线麻木缓转,落在脚下尸体上。
  “好,肉,吃肉!给三殿下端……”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炸在牢中,本因为二皇子的死而惊慌失措的狱卒,此刻更是见了鬼般双目瞪直,恐惧至极,尖叫不止,坐在地上双腿发软地蹭着往后逃!
  陈太訾亦是骇地丢了手中供词,一张染血的白纸飘摇落地,愕然捂嘴,退后几步!刚刚还满面担忧的副官,此刻干脆扶着铁牢哇哇大吐。
  在他们面前,这个刚呢喃着要吃肉的小孩。
  转眼猛地扑到地上,扑在桂诃的尸体上,那具早被烙铁折磨到遍体焦糊体无完肤的尸体上。
  抱着那具尸体,用他的牙,生拉硬扯,去撕那焦肉吃!
  人才死,体温犹存,血还未凝。
  桂棠东张着一口钝牙,咬烂表皮,撕扯人肉,混着他亲哥咕涌而出的血,生生在往肚子里咽!
  他就像只疯狗,像只饿急的秃鹫,食死尸腐肉,在啖他亲哥的肉!
  疯了……疯了……疯了!
  这孩子疯了!!!
  “干……干什么!还不赶紧拖出去!拖出去啊!!!”
  陈太訾吓得面色青紫,呼号急喊。
  桂棠东明明就是个十岁的小孩,虽是比同岁的身高大些,却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死死抠住桂诃尸体不放,嘴上咬得拼命,牙齿深陷在尸体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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