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熬夜注定秃头

作者:熬夜注定秃头  录入:05-05

  这道圣旨一下,所有人都以为父皇放弃了他。
  最后厉时琛离宫的前一晚,父皇跟他说了最后一句:“十四啊,将来你可要好好习武,父皇老了,将来大厉要靠你来守住祖宗基业。”
  那时厉时琛还未明白父皇的用苦良心,直到后来叛乱,父皇命他平反,还有那道遗召。
  厉时琛的思绪飘的很远,在黑夜中前行,后面跟着许多奴才,都悄悄跟着,不敢发出声响。
  忽而,厉时琛被一阵落水声拉回了思绪。
  “暗一。”
  “是。”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暗一便抱回了一个孩童,全身湿透,脸色苍白。暗一按了好一会肚子,把腹水逼了出来,浑身发抖。
  王公公赶紧道:“陛下,这是十七皇子,景深皇子。”
  厉时琛闻言皱起了眉头,“先传太医。”
  把人抱进了偏殿,让小安子给仔细冲了个热水澡,暖了身子,王公公吩咐御厨端了碗参汤过来给压压惊。
  屋里头跪了一地的人,太医也跪在一旁,回话:“回禀皇上,十七皇子受了惊吓,染了些风寒,需得静养些时日。”
  厉时琛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只见太医有些踌躇,神色有些犹豫。
  “说吧,什么事。”
  “回陛下,臣有一事不知……”
  厉时琛厉声道:“说。”
  “是……是关于十七皇子的,十七皇子身体羸弱,像是发育缓慢欠妥,导致异常消瘦。”
  王公公送走了太医,厉时琛刚想吩咐下去,就瞧见十七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
  厉时琛一时有些僵硬,他去军营时,这孩子尚未出生……
  厉景深抱着皇兄大腿,两眼泪汪汪地说:“皇兄,嬷嬷生病,我肚子饿。”
  厉时琛闭着眼睛想了想,这是弟弟,不能扔。
  内心挣扎了一番,最后,厉时琛牵着十七的手走出了大殿。
  王富贵瞧着两人走远了,吩咐道:“把这些个狗奴才全拉出去斩首!藐视皇族,欺凌皇子,尔等!怎么敢的?!通通拉下去!别脏了这大殿!”
  “公公饶命,皇上饶命……”
  王富贵冷笑一声:“这便是圣上的意思,拖出去!”
  厉时琛一路拖着十七的手,听着小孩子吱吱喳喳的声音,反倒觉得这宫廷像很多年前那般热闹了。
  “皇兄,我可以跟你一起住吗?”
  “为何?”
  “十七住的屋子很冷,很黑,十七怕。”
  说着说着,这小团子又开始要掉眼泪。
  厉时琛蹲了下来,给他有些粗鲁的擦掉眼泪,本来想说一句,身为男子岂可轻易落泪,但是看这孩子年纪尚小,又无母妃,太医还说营养不良云云,左右还是算了。
  “王富贵。”
  “奴才在。”
  “给他找处合适的寝殿,找几个人仔细伺候着。”
  “是。”
  小十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开心地吃着眼前的膳食,吃完饭还撒娇着让皇兄抱。
  厉时琛叹了口气,却还是伸手,把小糯米团子抱了起来。
  “你不怕朕?”
  “为何要怕皇兄?”
  罢了,以后,便养在身边吧。
 
 
第5章 
  自从把弟弟养在身边后,厉时琛多了一些些烦恼。
  “皇兄,皇兄该起了,说好要去钓鱼的。”
  厉时琛一听厉景深的声音就皱起了眉,把被子遮住脸,冷声说了一句:“王富贵,把他给我丢出殿外。”
  王富贵皱起了包子脸,刚想劝慰几句,就听见厉景深大声地哭喊:“皇兄不疼我了。”
  厉时琛被吵得无法,冷着脸把厉景深抱起来,大眼对小眼,厉景深眼里还含着眼泪,眼睛湿漉漉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一大早起来上早朝,下午又没睡够的皇帝陛下黑着脸,把厉景深拎着出门。
  在皇宫的后院有个偌大的湖,厉时琛闲来无事时也会到这湖边去钓鱼,前日被前来寻找他的厉景深看见了,便吵嚷着要皇兄陪他一起钓鱼,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厉时琛不会养孩子,一时心软把厉景深养在了身边,让小安子来照顾,小安子一向做事沉稳细心,短短几日,厉景深从枯瘦如柴,现在脸上气色红润,很有活力。
  在钓鱼台那里,还有两个小团子在等着了,看到厉时琛连忙跪在地上行礼。
  “臣弟厉景炎。”
  “臣妹厉明月。”
  “见过皇兄。”
  大大方方地行礼,虽然有些害怕却也看得出是有学过礼仪的,厉时琛点点头,这是静太妃的儿子和萧太妃的女儿,今日怎么送到这里来了?
  厉景深躲在厉时琛身后,厉明月瞧见后便笑着喊了一声:“景深弟弟。”
  厉景深笑着跑出来,三个小孩子闹成一团。
  王富贵上前,俯身说道:“陛下,静太妃说孩子年幼,正是和兄弟姐妹玩闹的年纪,便让人送景炎皇子过来。萧太妃也觉得是这个理,便也让人送了明月公主过来。”
  “嗯。”
  这两位什么意思,王富贵明白,厉时琛也明白,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事,便随它去。
  先帝儿子,能养在今上的身边是件多么荣幸的事情,眼见没了母妃的厉景深如今如此得圣上欢心,静太妃也想着为儿子多谋一条出路。萧太妃却是没想那么多,她生的又不是皇子,只是觉得圣上念及兄弟情义,便把公主一并送过来,如今也不必争抢什么皇位,兄弟姐妹能一起玩闹也是件好事。

  厉时琛吩咐御膳房上一些糕点,几个小团子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玩闹。
  厉时琛躺在摇椅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直到明月公主轻声地喊道:“皇兄,鱼儿上钩了!”
  厉时琛睁眼便瞧见明月公主怯生生地喊着,脸蛋白白嫩嫩地十分可爱,厉时琛忍不住地摸了摸她的头。
  “皇兄,快来!”
  只见景炎和景深双手拉着鱼竿,和湖里的鱼在拉扯,厉时琛眉头一挑,用力一拉,把鱼给直接甩上了岸。
  约莫有五六斤重的草鱼,厉时琛满意地笑道:“拿去御膳房,烤着吃。”
  “皇兄好厉害!”
  “好大的鱼!”
  “我也要吃!”
  当晚,两位皇子和公主就在养心殿用膳。
  整条鱼放在烤盘上,下面还有些衬菜,还有几道精美的膳食。
  王公公忙着给三位小主布菜,整条鱼去了刺,一口下去满满都是鱼肉。
  也许是这鱼是皇兄钓上来的,几位小主亲眼看着,这胃口也比平时用的多了些,都吃的肚子圆乎乎的,被厉时琛下了令,让嬷嬷们带着几位皇子公主走着回去,正好消消食。
  萧太妃看见明月气喘吁吁地回到殿中,心疼地抱起女儿问道:“怎么走着回来了?”
  还未等嬷嬷回答,厉明月便说道:“明月晚膳吃得多了些,皇兄让我走回来消食。”
  萧太妃脸上扬起笑意,摸了摸明月的小肚子,笑道:“这是吃了多少,肚子都鼓鼓的。”
  嬷嬷笑着说:“陛下钓上来一条草鱼,足有五六斤重,让御膳房烤了,公主高兴便多吃一小碗饭。”
  这下萧太妃是真的惊喜了,明月这丫头从小便挑食,一碗饭都要吃上好久,如今听说还添了一小碗饭,怎能不高兴。
  从此之后,明月公主和景炎皇子便日日来找景深一起玩,偶尔还缠着厉时琛陪他们玩闹。
  厉时琛偶尔也会教他们骑马,蹴鞠。
  可小孩子精力旺盛,厉时琛最后请了夫子给他们安排课学。
  “总算清净了。”
  王富贵一边研墨,一边笑说:“几位公主皇子活泼可爱,凑在一起也热闹了许多。”
  厉时琛虽然嫌吵闹,但是这些日子其实是高兴的,虽然当日拨乱反正,手刃亲兄,别看他做得如何潇洒,却无人得知那也是他心里一根刺。
  从小锦衣玉食,受万千宠爱,无论真心或是假意,这些兄弟姐妹对他也是很好的,直到他十岁去了边疆与京城失了联系,兄弟姐妹情也断了。而如今几位弟弟妹妹和他亲近,他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皇家重新开了学院这件事,也让不少人心蠢蠢欲动。皇宫的学院乃是天下最好的学院,请的夫子是归老还乡的太师,听闻圣上有意请他教学,太师坐了整整一夜,从青州赶回了京城。
  九公主听闻此事,便把家中孩子送了过来,不少皇室子弟也纷纷效仿,把家中孩子送往宫中来。
  一时间多了许多玩伴,景深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他每日都会来养心殿和皇兄一起用膳,每日都会将所见所学说与皇兄听。
  景炎和明月也会时常来养心殿这里用膳,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早就不见当初陌生和害怕,现如今都是会抱着厉时琛大腿撒娇的人了。
  三个小面团不知不觉拿捏了厉时琛心软的一面,经常撒娇让皇兄抱抱。
  厉时琛最近也忙了起来,好些日子没出宫了。
  会试已经结束,接下来便是殿试,殿试需要天子来决定前三甲。
  “听闻令郎高中,不日便要参与殿试,真是大喜事啊。”
  谢清禾摸着稀疏的胡子,脸上笑眯眯地说了句:“各位真是见笑了,如今只到会试,殿试如何还不得知,只期盼我家那臭小子能入榜。”
  谢清禾这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少大臣却是酸溜溜的。
  没办法,人家儿子争气,就是冲着前三甲来的,日后必定考取功名入官场,人家还是两父子在朝上呢。
  萧太妃设了宴席,请了静太妃和几位皇族妇人到殿中一聚。说来这也是萧太妃第一次正式在宫中宴请宾客,自从接手处理后宫事宜,这些便是萧太妃来处理。不少皇室的夫人都精心打扮赴宴,这是皇家第一次正式设宴,这个面子谁都不敢怠慢。
  厉时琛让人把景深送到萧太妃那里去了,他带着王富贵悄悄出了宫。
  皇城今晚有场花灯会,厉时琛想着去瞧瞧热闹。
  大厉这些年来,民风开放,女子不再养在深闺中绣花做女红,不少女子都簪着花相约几位闺中好友来一起赏花灯。
  这些时日上京赶考的学子众多,会试结束,不少落榜的学子也没急着回家,有些还遗留在京中想要某得一份好差事或门生。
  前方闹哄哄的,几位穿着华贵的二世祖喝高了,在花楼门前便叫嚷起来。
  “马兄,你可记得为我讨门好差事。”
  “听闻驸马爷在家中也是说一不二,可真是给咱们长脸啊。”
  “驸马爷今日可是宿在这花楼?也不怕公主问起来?”
  “怕什么?你们可不知,咱们驸马爷前些日子又纳了一美妾,好不快活。”
  “那是自然,她既然生不了蛋,自然就要同意我纳妾,我要纳妾她敢说些什么!”
  “马兄霸气!”
  厉时琛眼底带着血色,手里不停地转着带着在食指上的玉戒。
  王富贵甚至不敢喘气,低着头颅,站在身后。
  璃月前些日子受了风寒,在闺中养了许久有些闷闷不乐,嬷嬷便劝说今日是乞巧节有场花灯会前来透透气,没曾想听闻驸马爷在花楼前喧闹。于是让婢女前去,想要规劝,驸马爷还在兴致高地吹嘘自己闺中房事,瞧见公主的贴身婢女秋菊,觉得落了面子,抬手便是一巴掌把秋菊扇倒在地。
  “什么玩意,敢管你主子我了?”
  秋菊哭着跪倒在地,说道:“驸马爷莫要再说大不敬的话,快回府去吧。”
  耳边还有人在窜说:“听闻公主十分明艳动人,也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能见上一面。”
  马谦听闻,冷哼一声,踢了秋菊一脚说道:“你去把公主叫来,让她带我回府,不然我今日便不回了。”
  “这……”秋菊还想规劝几句,被马谦再一脚踢到一边,恶狠狠地说道:“还快不去?!”
  不少人都在等着看好戏,马谦醉酒上头,只觉得十分有脸面。
  潜藏在人群的元祁和陈旭有些看不过眼,元祁咬咬牙站了出来说道:“驸马爷,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马谦呸地笑了声:“啧,让我们瞧瞧这是谁,这不是元家大少爷嘛,怎么也爱管起别人家事?”
  “你!”
  元祁一把拉住陈旭的身子,皱着眉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轻举妄动。”
  元祁继续说道:“你可知侮辱皇族是死罪?”
  马谦哈哈笑了两声,“我何时羞辱皇族了?元祁兄是不是忘了,我如今是驸马爷,我便也是皇族,又何来羞辱皇族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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