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追了一天人的札克疲惫地回到住处,发现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不说,甚至地上还铺了一层水,定睛一看墙边上的水龙头不翼而飞,失去了水龙头的水管正在自由地往外滋水。
“我是不会还给你的。”岑言一边在摸墙壁的边边角角一边回复。
这种理直气壮的态度让札克忍不住挥刀给对方来了一下,镰刀尖锐的刀柄扎在地上发出
清脆的碰撞声响,攻击不出意料地被对方躲开了,他忍无可忍地大叫道。
“你这样让我怎么住啊?!那都是水啊!”
“你可以换一个地方住,这一层的房间不是都是你的吗?”
岑言试图拆墙上生锈的管道,没能拆下来,但是获得了一手锈,回头把手上的锈抹在水龙头上就是低配的附魔破伤风之锤。
札克琢磨了一下,觉得对方说的有点道理,但转念一想,对方现在的举动岂不是等同于在自己家里当着自己面光明正大偷东西?
“喂!你不准再拿了!”反应过来的札克当即明令禁止。
但是玩家怎么会听npc的话,岑言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后该怎么拿还是怎么拿。
嘴上却说道:“我这不是在拿,我这是在清扫房间寻找物品下面的线索。”
“哦,这样啊。”札克点了点头。
跟着对方扫荡了两个房间之后,他又举起了镰刀给对方来了一刀,岑言经验丰富地蹲下身躲开,顺势捡起了地上掉落的扳手塞进了背包里。
札克大声怒道:“你果然还是在偷我东西吧?!哪有这么找线索的!”
之前路过这里的人没一个跟眼前青年一样什么都拿的!
“你难道不想让我帮你忙吗?”岑言使用了万能的画饼话术,“如果我找到线索能从这一层出去,不就能够帮你了吗?”
一句话让原本想着干脆把对方大卸八块算了的札克愣住,“你答应帮我忙了?”
“啊,是啊。”岑言敷衍着继续埋头搜刮房间。
札克思索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道:“如果你答应帮我忙,那我就告诉你可能会对你有用的线索。”
岑言:?
岑言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向那个比师父二号身上绷带缠的还严实的楼层boss,没想到对方看起来浓眉大眼的,实际上居然有这么多心眼!
仿佛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指控,札克不满地“啊”了一声,“你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我可是一个成年人,如果把线索直接告诉你,你到时候还没答应我就跑了该怎么办?”
这个boss还挺聪明的。
岑言被对方有理有据的话说服了,“好吧,你说说看。”
“只要你帮我在上面的楼层里找一个人,我就告诉你可能会对你有用的线索
。”札克扛着镰刀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岑言飞速答应了下来。
这种轻易的态度让札克有些怀疑,“你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因为我可是——”岑言爬上了柜子,紧接着一挥斗篷,震声说道:“神啊!”
确实,眼前这个人确实跟他所遇见的人都不一样,就是……神会连破布都要捡走吗?
札克看着对方从地上捡起一块沾满血迹的破布,塞进斗篷之后又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玻璃。
感觉不像是神,更像是……像什么东西,札克有些想不起来了。
太麻烦了,札克索性不想了,他喊了一声对方。
“喂,你跟我来。”
岑言应了一声,一边跟在对方身后一边制造出“哐磅”声响捡武器。
札克带着对方在一面墙前停了下来,“就是这里,昨晚追的人他们都是跑到这里后就跑进了墙里。”
他说着一镰刀砍在了墙面上,除了被反震到虎口发麻其他什么变化都没有。
“可恶,他们都是怎么进去的?”
岑言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看见的也是墙壁,但是既然这个boss这么说了,那肯定是另有玄机。
岑言走上前开始摸机关,“跑进这里的人长什么样?”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师父一号,既然横滨npc都会出现在这里,那一直陪着他的师父一号应该也会在这里才对,但是他在这一层只能看见陌生或是有一点熟悉的npc,其他熟稔一些的根本找不到。
在想要知道师父一号位置的一瞬间,心中下意识浮现出了某种感知,觉得应该师父一号就在他上方。
岑言抬起头望去,只能看见生锈的管道,但是那种感知又是如此笃定,那只有一种可能——师父一号在上面的楼层。
这难道就是羁绊加成带来的感知位置?
这游戏也太高级了!这种感知位置的第六感也能创造出来!
“什么样?”札克一手扛着镰刀,一手搓着脑袋,努力回忆道:“啊啊……记不太清了,好像一个白头发一个黑头发吧?他们一边跑还一边相互指责对方,制造出的动静太大了,吵的我临时更改了目标去追他们,没想到最后让他们跑掉了,真是没劲。”
黑头发和白头发?
他师父一号倒是黑头发,白头发不会是师父三号吧?
但是岑言又觉得凭师父一号和师父三号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不会吵架的。
岑言把每个墙缝和砖块都摸了个遍,这种没有目标的行为看得札克颇为怀疑,“喂,你这家伙该不会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吧?”
“说什么呢?不许质疑我!”岑言反驳道:“如果你能找到出去的方法,你为什么不自己出去,去找你要找的那个人?”
“我要是能出去,我还需要你帮我吗?”札克再次大声怒道:“我是看你脑子好还挺有实力才让你这家伙帮这个忙的!”
后一句话瞬间吹捧到了岑言,他飘飘然地说道:“没错,你的忙对我来说就是举手之劳,手到擒来!”
话虽如此,但岑言是真的摸不到机关,在他站起身思考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不在这里而在周围的时候,眼前的墙壁忽然往两边拉开,里面是熟悉的暖色调电梯间。
“啊,开了。”
岑言扭过头看向札克,刚想说些什么来吹捧自己的机智,然而后者却一脸茫然。
札克眼前的仍旧是厚厚的墙壁,“哈?什么开了?”
对方看不见吗?
原来如此,就是通过这样的方法,才让这个高自由度游戏里的楼层boss不会跑到其他楼层?
岑言若有所思地说道:“没什么,总之你的忙就放心交给我吧。”
“噢,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札克挥了挥手,目送对方走进了墙壁里,跟之前跑掉的人一样消失不见。
另一边岑言进了电梯间,这一次门上像是指针一样的东西逐渐从B6指向B5,商城不出意外地也亮了,这一次的东西跟之前的没有多大差别,只不过多
出了一个“麻醉剂”。
岑言颇为嫌弃地在里面挑挑捡捡,最后买了“麻醉剂”和“彩虹糖”。
前者是因为看起来可能会有用,后者是单纯因为岑言想吃了。
「道具:彩虹糖
描述:碰上彩虹,吃定彩虹!其实这是只是一罐色素加多了的糖,吃了之后您的舌头会变成吃下去糖果的相同颜色,而且如果之后看见什么被恶心的吐出来,也会吐出彩虹哦!
效果:染色
持续时间:半个小时(普通道具无副本削减效果)」
岑言拿出彩虹糖摇了摇,看包装上面写着有三十颗,他拿出一颗金色的放进嘴里,又拿出了之前的镜子碎片照,发现舌头居然真的变成金色了!
有点意思!
岑言一边嚼着糖一边开了个每日宝箱。
「获得道具:七彩玛丽苏眼球
描述:我伤心时眼睛是蓝色,我高兴时眼睛是金色,我愤怒时眼睛是红色,我疑惑时眼睛是青色……这是一款会变根据您心情变色的眼球,您可以通过调节心情获得不同颜色的瞳色,一共有三十六种不同颜色哦,既然无法真的成为人见人爱的玛丽苏,那就先从眼睛上变成玛丽苏吧!
效果:瞳色随心情变换
持续时间:七天(因副本特殊效果,原持续时间一个月,此刻缩减)」
看见这个道具,岑言纳闷地返回商城看了一眼摆在货架上的玛丽苏眼球,又看了一眼刚开出来的。
干什么?强买强卖?
但是这个开出来的只要六块钱,货架上的要六百四十八,看在价格的份上岑言勉强接受了。
他使用了道具,拿着镜子看会变色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又吐出舌头看跟瞳色相同的舌头。
在电梯到达楼层开启的时候,岑言不忘把电梯里的摄像头砸下来带走。
电梯外面像是医院一样的地方,没有开灯,看起来阴森森的泛着不详绿光,通常医院都是闹鬼高发地带。
他短暂思考了一秒,开始老本行,从电梯口开始往内搜刮,什么盆栽桌子之类的全部都塞进背包,连沙发和墙上的画都没放过。
往好处想想这里有不少手术用的器具,比如说手术刀针筒之类的锋利武器。
岑言搜刮完一间后觉得不能浪费,索性连门也拆了下来,拆门制造出的巨大动
静在这层空旷的医院不断回响,显得更加恐怖阴森了,但岑言完全没有注意,他正在感叹楼层高就是不一样,这里的东西都比下面那层要多太多了。
比如说眼前的手术室里甚至还有撬棍,虽然手术室背后的房间里摆满了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各色眼球,但是岑言兼着不能浪费的原则,看见什么拿什么,药柜里的药也全部搜刮干净。
【B6是物理,B5该不会是鬼了吧?!】
【天时地利与人和,这里还是空旷医院,不闹鬼我不是很赞同】
【但是会被限制效果的道具都是非现实型道具,感觉这一层应该还是人】
【这个阴间打光是没有交电费吗?】
【感觉不如寂静岭的护士】
【这里好安静啊,都没有人】
【确实安静,但言宝来了就不一样了。】【磅哐——】
【这层的boss:?什么动静?】
【笑死了——禁止想象扮演!】
岑言一间一间屋子搜刮过去,连病床也没有放过,但凡是可以拿起来拆下来的通通都塞进了背包。
在搜刮完准备离开时,他余光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又倒退回来,这里的光线太暗了,导致墙壁上有的字迹也像是污渍一样看不真切。
岑言俯身看清了墙壁上的文字,那是跟第一层一样,镌刻在墙壁上的英文。
——「你知道自己的愿望吗?知道自己的欲望吗?
如果那些都是你发自内心的,那就没必要去反抗。
因为身在此处的你,根本没有反抗的意义。
但愿望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像规则是无法打破的。」
看起来隐晦不明,相比之下,一旁用血迹写的像是乱七八糟的字迹就有用多了。
——「要被杀死了!我好害怕……好害怕!就像是理所应当的!他们要来杀了我!神啊!救救我!!救救我!!!」
这股恐慌都快溢出墙面了,一瞬间唤起了岑言当初玩恐怖游戏看血书一回头跟面目全非的鬼面对面时的心理阴影。
此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你……”
出现了!
岑言大惊失色,密室逃脱里都会出现的鬼扑脸!
他一瞬间从背包里掏出撬棍头也不回地率先给对方来了一下。
“磅——”
没有想象中打中空气的虚无感,反倒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声音,紧接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岑言视线下移,看见了地上躺着的身穿白大褂的npc,后者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甚至带着一副眼镜,弱不禁风的样子,跟之前提着镰刀会怪笑的boss差太多了。
他该不会打中其他npc了吧?
岑言提着撬棍看着地上的npc看了半晌,随后伸出了罪恶的手,选择继续雁过拔毛。
既然都已经打晕了,那就这样吧,不能白打晕。
岑言摸出了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钥匙,还有几管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针筒与一块手绢。
在确定对方身上没有更多东西了之后,他绕过地上被打晕的npc继续搜刮其他房间。
这里空空荡荡的,跟下面一层的热闹相比简直成两极。
不过这一层的装饰真的像个正儿八经的医院,连让人不明觉厉的档案柜和电脑都有,这一间屋子看起来像是一个档案室。
岑言随意翻了一下,发现这些都是病例,这层医院器械上的血迹不比下面那层少,看起来这层的boss应该也挺厉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