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虫母是世界的瑰宝[虫族](穿越)——顾菇咕

作者:顾菇咕  录入:05-11

  看着这么一群听话又贴心的大家伙们,顾栖抿抿唇,心道自己应该纵容一些它们的奇怪小举动,哪怕这真的有些痴汉……
  继续洗漱!就当没看见好了!
  等洗了漱、喝了水后,顾栖重新躺在了天鹅绒蚂蚁的腹上、卷着被子侧身蜷缩,他舒服地眯了眯眼,对同样卧倒在他周围的低阶虫族们道:“朋友们,晚安了。”
  ——嗡嗡嗡。
  低沉的蜂鸣一闪而过,几乎与山洞外的雨声混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夜幕黑沉,这一晚依旧是暴雨瓢泼,那副架势,就好像是要一口气下完这块天空储存的所有雨水。
  不止是雨在狂欢,潜藏在石块下、地底下更深位置的岩浆也如同一条巨大且凶残的、刚刚被打断了美梦而暴怒的喷火龙,这些流动的高温熔融物质足足有1300摄氏度,它们顺着地壳岩石内部的缝隙缓缓上升,只等待着一个合适的喷涌机会。
  山洞外的风声呼啸地更厉害了,夜半三更,裹着被子几乎要蜷缩成小婴儿姿态的虫母还在熟睡中,只是他微微发颤的肩胛却足以看出这场休息似乎不怎么顺利。
  他皱着眉头、皮肤发凉地喃喃道:“好冷……”
  【好冷……】
  睡梦中无意识散发出的精神力链接再一次穿越到光年之外——
  提笔批复文件到陆斯恩笔尖一顿,留下了一滴浓黑的墨水;正和下属在训练室里对练的安格斯一个失神被掀翻在地上,半怔地看向深色的天花板;一直紧盯屏幕的艾薇拉紧了肩头的披肩,脸上闪过忧色;因塞特星域内各个有人烟的地方,忽然间有很多虫族无声地驻足于自己当前的位置,或是惊讶、或是沉思……
  同样感受到虫母的还有山洞内的低阶虫族们。
  蜂的前足缓慢靠近了青年的额头,一层短而绒的细碎毛发生长在上面,即便隔着这一层,蜂也能感受到虫母额间的凉意——很冰,完全区别于小虫母平时的体温。
  被风撩动了触角的蜂和海蓝在黑暗中无声对视,两个块头相当的大家伙合力且无声地踢醒了另外几只围在黑发青年身侧的低阶虫族。沙哑且低频的蜂鸣声一闪而过,蓝摩尔福蝶扇动蝶翅,与同族们一起小心地将自己的身子移地更加靠近山洞口。
  数对像是墙面一般的巨大虫翅被主人尽心尽力地撑了起来,它们组成了一道挡风板,将夹着雨水、无孔不入的风全部阻隔在外,以防寒潮影响虫母的休息。
  山洞内萤火控制着自己腹部的光芒强度,淡淡的浅黄色自虫母的后背笼罩,而被挡了风的空间内逐渐聚集起了温暖;山洞外,几簇相互交错的长翅迎风披雨,宛若公主的骑士,忠诚无畏。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着,在距离太阳升起还有四个小时的时候,天边闪过一道刹那间照亮半块天空的惊雷,停顿在缠绕着山洞口的藤蔓中的隐形追踪蜂信号一闪,原本传导的画面变得有些断续、卡顿。
  “艾薇大人,追踪蜂受到了062号星球上磁场的影响,现在信号不太稳定,我们需要一段时间用于恢复其作用。”
  “好,”想到那群守在黑发虫母身侧的低阶虫族,艾薇心里还算是踏实,她摆手道:“你们先修复信号……”
  嗡嗡。
  被攥在手中的联络器忽然发出震动,艾薇低头一看,神色立马恢复了最初的冰冷——他们也来了。
  “一部分人修复信号,另一部分人准备与银甲、猩红的星舰做对接,还有十分钟时间。”
  “是!”
  整齐划一的走路声立马充斥满整个走廊,厚重坚硬的军靴底踩过光滑的特质地板,其中偶尔夹着一两道更加有精神的高跟鞋声,一种隐秘的紧迫悄然升起,并在无声接近。
  十分钟后,银灰色和暗红色的数艘星舰同时靠近,通体是透明材质的通道被从中做连接,将银甲和猩红的继承者同时领到了金翼内部的会议室里。
  简约冷调的装潢下,一东一西一北分别站着三位周身气势大盛的高阶虫族。作为已经分别多年的挚友突然重逢,碍于横在彼此面前的重要问题,导致他们根本无法像是普通朋友那样谈笑风生。
  各自的立场与无声的分歧使此刻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所以你们是什么意思?”一头深红色头发,同时性格也如烈火般张扬恣睢的安格斯咧着嘴角,带着半指手套的手搓动着指骨,像是一头蹲在山石之后紧盯着猎物进入陷阱的猎豹,“我记得大家最初的目的都是相同的——杀了虫母,我们是因此而重聚,不对吗?”
  “没错。”陆斯恩缓慢地微收下颌,银灰色的眼底深沉无光。
  “陆斯恩!”艾薇忽然出声道:“之前不是说要先商议吗……”
  “还需要商议什么?”安格斯打断了艾薇的话,他眼底冒着火星,灼灼的怒意几乎可以冲破一切的桎梏,将整个会议室内的人都燃烧起来,“有什么好商议的?艾薇,难道你忘记以前的事情了吗?如果不是虫母,那场战争不会发生,莫格他……”
  安格斯陡然收声,他压抑着粗重的喘息,转头狠狠一拳砸在了墙上。
  “我记得。”
  艾薇脸上的不赞同立马被一种平静无波的冷意代替,此刻的她就像是在五官上蒙了一层浓雾,所有情绪近乎被压抑到了一种极致的寡淡,甚至连陆斯恩都无从窥视到半分。
  ——他们曾经的小妹妹,越来越看不透了。
  她道:“哥哥是在我面前闭的眼、也是在我面前重新化为虫卵的,我怎么可能忘记?最初我想杀了虫母,是因为想从根源上避免虫族被精神力链接控制的可能,但是现在……”艾薇深深吸了口气,“他不是他。”
  新生的虫母不是上一代虫母,艾薇能看得到。
  她紧紧盯着另外两个高阶虫族,声音坚定且充满了力量:“在他没有做出任何有害于虫族的事情之前,我们不应该这样潦草地为其定罪!是否成为虫母也不是他能够选择的,所以我们更是应该先观察!”
  安格斯:“浪费时间……你又怎么保证未来他不会变成上任虫母的样子?现在就斩草除根,哪还有那么麻烦的事情?”
  艾薇同样反问,“那你怎么就能确定未来他会变成那位?”
  这几天的观察时间并不算长,但艾薇却确信自己看人的眼睛——在很久以前她抗拒与上一任虫母接触,还因此无数次和兄长发生过争论,但直到战火纷飞的那天,她才知道自己的抗拒没有错。
  极少数的金翼虫种会有一部分预感的能力,这种天赋多数显现于女性的身上,但因为太过稀少,艾薇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把这种感觉上的玄妙反馈当作是自己过于敏感的情绪,直到祸事发生之后,她才意识到那可能是金翼给予自己的警示。
  她本拥有了世间最幸运的提示,却白白浪费了那股直觉。
  更何况,艾薇在新生虫母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干净的坚韧感,有时候甚至会令她想起虫族军校里那些渴望为种族争光的年轻孩子们,稚嫩、干净,有种想要冲破阴霾的狠劲儿。
  艾薇:“安格斯,你无法确定!但是现在的我却可以,金翼有一部分预感的能力,即使很少,但它足够告诉我——我们应该给新生虫母一个机会,我们也不应该就此决定他的生命!”
  “呵……是,我是不能确定,所以才需要把一切可能都掐灭在摇篮里!你觉得我们还有能力承受第二次背叛吗?上一次是资源星球被拱手相让、高阶虫族被控自相残杀;那么这一次呢?是不是干脆把因塞特星域当作是礼物送给人类?至此以后整个虫族也成为了人类的奴仆……”
  安格斯冷笑一声,“艾薇,那么在此之前,你所谓的预感有没有告诉过你上一任虫母有问题?”
  金发碧眼的高阶虫族一窒,落在大腿两侧的手指微微发颤。
  “够了!”一直沉思的陆斯恩打断了他们的争吵,正当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艾薇的下属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甚至来不及敲门。
  “艾薇大人!不好了,追踪蜂传导回来的画面中虫母殿下似乎很不对劲,已经陷入昏迷痉挛的状态了!”
  安格斯本想讽刺两句活该,只是下一刻,突然接通在高阶虫族脑海中的精神力链接猛然发出了悲鸣——
  【求求你,别走……】
 
 
第18章 柯尔刻的密语
  世界灿烂,他踽踽独行,与繁华擦肩而过。
  *
  山洞外狂风暴雨席卷着丛林,山洞内一众发现不对的低阶虫族簇拥在黑发虫母的身边,它们发出焦躁的嗡鸣,却因为各种限制而一筹莫展。
  蜂用巨大的前足轻轻推搡着陷入了昏迷,却手腕、虫尾微微痉挛的虫母。
  对方的全身几乎冷得像是冰块,即使裹着填满保暖材料的被子,也依旧冰凉一片,甚至某一瞬间蜂会忍不住去俯下脑袋贴在青年的胸口等待着心跳声——
  砰,砰,砰。
  曾经短促有力的心跳声也在这个雨夜中变得缓慢,沉闷地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住,以至于失去了原本的活力。
  不止是冷,黑发虫母的全身都透出一种不正常的病态苍白,肉粉色的虫尾光泽暗淡,表层绽出了干裂的碎纹,就像是用胶水粘起来的瓷瓶,只要再稍微施加力道,便会令其彻底破碎。
  蜂焦躁地震颤着虫翅,它像是往常玩闹一般用透明的长翅轻轻拍着虫母侧身的脊背,却得不到丝毫的回应。
  不止是蜂,整个山洞内的所有低阶虫族都发出了它们独有的叫声,低沉喑哑,掺杂着不休不止的雨,像是一曲响彻了整个荒芜星球的苍凉长调,引得藏匿在丛林、山野的野兽们也在雨夜下仰头嚎叫。
  此起彼伏的声音下似芫镁孟萑胴挝薹ㄕ跬选谖道兜某彼锹湎拢忠淮慰吹搅耸煜さ摹⒒嵬低登烙愀傻陌着福豢吹胶7缰斜簧沉G质础⒐衣怂灾品缌宓男∧疚荩豢吹搅嗽诎啄裢际楣萸暗牡裣裣抡惺值牟槔硪灰约盎氐郊依锖竺娑钥瘴抟蝗诵∥莸木薮罂只拧

  他的过去美好,却又不美好。
  但不论如何,顾栖爱着那座海边的小屋。
  那是他的家,是他的监护人盖的,世间独一个的小木屋。
  用那里人的话说,他的监护人是个又坏又毒的疯子,也是个不像瞎子的瞎子。据说对方是从一望无际的大海中把还是个小婴儿的顾栖捞了上来的,因为上岸时正巧一个纯白的小贝壳被冲上了沙滩,还差点把监护人绊了一跤,于是便很应景地给顾栖取名叫“贝壳”。
  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顾栖都顶着“小贝壳”这个称呼招摇过市。
  当然,几年之后,总是记忆混乱、间歇性发疯的监护人又换了一个说法——说那时候的顾栖长得就像是一个贝壳,所以才起了这个名字。但顾栖本人却并不理解孩子为什么会长得像是贝壳,因此他一度认为这只是监护人敷衍他的借口——后来当他再一次问监护人曾经是不是真的差点儿被贝壳绊倒的时候,对方又失忆一般地矢口否认了。
  因为带着一个不知来历的孩子,所以监护人结束了住在野外树丛之间的猿人生活,而是像模像样地在海边的小树林边建造了一间木屋。
  木屋不大,五脏俱全,住下一个狼狈的老男人和襁褓中的婴儿正正好。
  说起“老”,其实顾栖一直都不知道监护人到底有多大的年纪,总之在他的所有记忆里,那位说话时常前言不搭后语的监护人留着一头灰白色的长卷发,明明很柔软,却不被主人好好养护,总夹着草屑、树枝;一只眼睛瞎得只剩下血疤,另一只眼睛蒙着一层白翳,也是什么都看不清;肤色小麦,深灰色的胡须把整张脸被遮住了大半,以至于相处多年顾栖也不知道监护人长什么样。
  那是一种狼狈,但却也意外地具有一种成熟感的神秘。
  因此顾栖猜测自己的监护人应该是个受过重大创伤而导致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甚至还是个丝毫没有alpha气势的alpha——顾栖一次都没有感受到过对方的信息素,而那强壮的体魄又与beta拉开了差距。
  最开始监护人的状态并不乐观,他时常陷入独自一人自言自语的疯癫状态,甚至因此而忘记喂养牙都没长齐的小贝壳。而那时还在负责看管白鸟图书馆的查理爷爷在一次散步的途中发现了住在海边的这一大一小,心肠软又无儿无女的图书馆管理员便担负起了教导眼盲监护人养孩子的重任。
  查理爷爷懂的东西有很多,他从很早以前就管理着白鸟图书馆,因此看遍了馆内的所有书籍。他会在监护人发疯的时候给小贝壳讲故事,会在监护人恢复正常时传授育儿经验、养家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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