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缺爱的宴秋,知道林晚晴喜欢她,她想要听更多的关于偏爱的话。
林晚晴把口袋里的香水瓶拿出来,对着宴秋的脸喷了一下——
充斥着浪荡味道的香水,让宴秋呛的捂着喉咙咳嗽。
林晚晴忐忑又期待抓住她的小拇指,“快到秋秋的生日了,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当然是独一份的。”
香水里增加了杏仁兰花和热辣辣的玫瑰花紫罗兰,几种香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昏昏欲睡,而麝香的刺激味道驱散了慵懒,让整体香味变得华丽又充斥着暗示。
和林晚晴平时的调香风格不同,这份香水过于的火辣直白。
配合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眸,宴秋不可抑制的心动。
浓郁的香味,像极了初冬的一个拥抱,冰与雪在怀中融化,雪花落在花园里,在不远的亭子里,有个全身赤luo等待她拥抱的女郎。
香水调动着大脑中感知的神经,让窗外的落雪声变得更加清晰。
“我的生日……”
宴秋差点忘了这回事。
车祸那天是她的生日,同样也是父母的忌日。
从前她没有特别庆祝生日的习惯,在那次车祸之后,更加没有人敢提起来。
一次车祸让她双腿失去了长期站立的能力,长久被困于轮椅之上。
生日比起需要庆祝,更像是死神摇响铃铛。
怀中少女把精致的香水瓶放在宴秋手掌心里,“提前祝秋秋生日快乐。”
林晚晴小心观察着宴秋的表情,她担心宴秋不喜欢过生日。
可怎么能有人不喜欢过生日呢,林晚晴别扭又固执的觉得每个生命诞生都值得被庆祝。
“谢谢甜甜。”
宴秋用力捏着香水瓶,把林晚晴抱在怀里。
她全身都在颤抖,纤细的肩膀好像承受不了身体的重量。
她很难受,难受到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大口大口的冰凉空气吸入肺里,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咳嗽。
咳嗽过□□猛,让宴秋鼻息间产生了一种接近于血腥味的气味。
好似车祸现场变形的车头,身体被压在沉重冰凉的钢铁骨架下。
面前的一切都覆盖上了一层腥红色。
那天也是个落雪天气,天上除了大片的鹅毛雪,还有淅淅沥沥的雨。
非常不适合出行的天气,好似上天在提醒她会有灾厄发生。
“别哭了,别哭了,哭得像个小朋友似的。”
林晚晴笨拙地拍拍宴秋的后背,“我在你的身边呢。”
悲伤到极致,哭不出泪水,宴秋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起了一层红血丝。
“自从父母死后,没有人再给我送过生日礼物。”
所有人都默认她的生日是一个忌讳。
以前父母在世时,即使宴秋对生日不感兴趣,两位都会从世界各地寄来珍奇宝贝。
之后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双腿的疼痛常伴于身侧。
林晚晴摸摸猫猫的长发,亲吻在宴秋泛红的眼角上。
“以后每年的生日我都会送你东西。”
林晚晴难为情地哄着她,“秋秋,好不好呀?”
快到三十岁的集团董事长被用孩童的方式哄着,她无奈的把金丝眼镜摘下来,扔在桌子上。
不加任何阻隔的埋进林晚晴怀里。
“好。”
漂亮的兔子小姐从她怀里出来,从包里拿出一个卷尺。
“把胳膊抬起来,我帮你量身体数据。”
林晚晴的视线落在宴秋的双腿上。
宴秋有几双高跟鞋,一直藏在柜子深处,是以前穿过的。
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穿上脚了。
一个总是坐在轮椅上的人,用不着高跟鞋。
林晚晴微微叹息,她拿出皮尺,在宴秋的脖颈,肩膀,手臂上挨个测量。
这才发现,宴秋看上去高挑,身子上实在是没什么肉。
唯有腹部的马甲线,张显得她的身体还不错。
“又做衣服?”宴秋仰着脖子让她测量脖颈的维度。
皮尺覆盖在喉咙上,宴秋咽了口唾沫。
“勒太紧了。”
比如把皮尺往里面收一收,“领子要紧一点才好看,你提起一口气。”
宴秋:“……你再紧一点,明天就见不着我了。”
“啊?”
林晚晴聚精会神把数据记在本子上。
新年要有新衣服,林晚晴小时候从来都没有新衣服,或是妹妹不要的款式,所以她更加坚信过年要好好过的道理。
宴秋捂着脖子大喘气,“刚刚我突然想起了殡仪馆的电话号码,想着以我的财力应该能进vip火化炉。”
林晚晴心虚,“一定能进的……”
她默默把皮尺松开一点。
宴秋:“……”
看宴秋脖子上有一道红印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被虐待过。
除了上半身的数据,还有腿围和脚踝的维度。
林晚晴捧起她的一只足测量具体的数据。
她会做高跟鞋,可以试一试。
如果宴秋真的手术成功的话,应当会经常需要。
林晚晴隐瞒住内心的小心思,“秋秋的双脚真好看,别人的脚趾不免会有些粗笨,不像你,每一根都足够纤长,骨节分明。”
宴秋的脚掌心被她摸的痒痒,“别闹,不要再摸了,好难受。”
林晚晴瞥见她手里又握着那个劣质的金色怀表,心中不免细节,“你那破玩意是谁给你的,也忒掉身价了。”
宴秋把玩怀表的手停下,把沉甸甸的怀表放在桌上,发出了咔哒一声。
她的手掌上残留着一点金属怀表的铁锈味。
确实不是高品质的东西。
一般来说,这种东西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面。
“我看卖废品的人都不会收,也就秋秋把她当个宝贝。”
林晚晴很直白的对那个宴秋心里的白月光表示不满,她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宴秋的脸色,担心她真的生气。
看样子那个怀柔对宴秋来说很重要,直白的上眼药有失风度。
“确实审美和品质均不是上等,可在她送这个礼物的时候,用尽了身上所有的零花钱。”
宴秋看着林晚晴的目光温柔极了,“那能怎么办呢?那个小朋友把她认为最好看的东西给我了,我总不能不收吧。”
那个小瞎子压根不知道手里的那个东西是怀表,只觉得摸上去有分量又雕花精美。
把身上存了将近一年的八十块钱花去了,像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
说感谢宴秋牵着她的手保护她不摔倒,殊不知,如果那个小瞎子没有救她,就不会变成个瞎子。
第66章
林晚晴依稀记得在小时候眼瞎的那一段日子里,
总是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那个总是牵着她的手的姐姐,好像身体很差, 身上时不时绑着绷带。
除了血腥之外, 还有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她不知道那人受了多重的伤。
宴秋把怀表合起来放进兜里,“不早了, 晚上我去开个会,你同我一起去?”
林晚晴眼巴巴泪盈盈地看着她把鞋袜穿好,撑着手杖站起来。
林晚晴立刻抓住她的衣袖,“你身体还没好,怎的每日如此操劳?”
宴秋嘴唇动了动, 意味深长看着她:“要不你帮我开会去?”
林晚晴:“……”
“我回家继续当家庭主妇, 去酒楼订……啊, 不对, 亲手做菜。”
林晚晴眉心一阵疼痛, “算了, 你去忙吧, 我要忙着新品营销, 先走了。”
她勾着宴秋月匈前的口袋, 把桌子上的那瓶香水放进去。
宴秋感受到口袋往下坠了一下,冰凉的香水瓶贴着火热的皮肤。
心脏跳动声扑通扑通,叫人震耳欲聋,心思忍不住随着林晚晴的背影飘过去。
她不太想开会, 想把美人抱着在办公室里欺负。
林晚晴这几天忙着新品, 宴秋与她白日几乎见不上面, 只有晚上匆匆一个晚安吻。
管家愁眉苦脸的站在餐桌旁,“宴总, 您是不是……”
失宠了。
宴秋拿着金丝边眼镜,用眼镜布细细擦拭,眉眼中闪过淡淡的疲倦和落寞,满桌子的菜林晚晴只吃了两三口就走了。
穿着她的外套,踩着她的高跟鞋,涂着她的口红。
去见别人。
连过半百的管家伯伯手捂着胸口,“痛,实在是太痛了。”
宴秋眉头跳了跳,“你盼点好的吧。”
管家望着院子里林晚晴开车踩下油门的背影,坐的还是宴秋经常使用的那一辆宾利黑色轿车。
“听说素魄的合伙人回国,似乎是顾家的小姐,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对夫人有知遇之恩。”
宴秋慢条斯理,喝下最后一口汤,“那是个什么东西。”
管家默默看了一眼老板:宴总记性不太好啊。
“顾家在医疗产业属于龙头企业,有顾家在中间牵线搭桥,您才能那么快约到医生。”
两家之间有不少业务往来,往祖上多数几代都有结交。
“知遇之恩……真不错。”宴秋哼了一句,从餐桌边离开,翻开茶几上的文件,“林晚晴在外面逛会招花惹草,心中全然没有我。”
管家:“老爷子这几日询问宴总的消息,我都没敢照实说。”
宴秋翻阅手中的文件,低垂着眉目看不出心情,只能从文件边角被划拉出的指甲印,看出她现在的情绪不太妙。
想把那柔弱的美人儿按在床上,折断她的腰,迫使她发出哭泣娇羞的嗓音。
管家默默站在桌边,重重叹了一声气。
宴总不放在心上,下面人总不能假装对这段岌岌可危的感情视若无睹。
年过半百的管家突然计上心头,跃跃欲试。
……
林晚晴和顾双约在工作室见面。
和工作室里的别的同事一起聊新品发售的细节。
聊着聊着话题逐渐变歪。
顾双亲切地抓住林晚晴的手腕,用小拇指勾去她额前的长发,
“我们家晴晴出落的越发美丽了。”
她把大大小小的包装堆在林晚晴面前,“我在国外给你带了不少礼物,快回国那几天日日夜夜都梦着你,若非事物繁忙,你我也不至于隔着硕大的太平洋。”
林晚晴看向桌面上奢侈品昂贵的包装,“多谢双姐姐。”
顾双笑得嘴都合不拢,“你这嘴也太甜了,怪不得那老阿姨喜欢你。”
林晚晴幽幽说:“她不是老阿姨。”
“她都三十了,三十岁出去相亲只能找到二婚的,不是老阿姨是什么。”
顾双拿起林晚晴的手,往自己脸上摸摸,“我这几日换了新面膜,你摸摸这皮肤多水灵灵。”
林晚晴:……
拉踩不要太明显。
谈到家长里短,工作室别的员工快步离开,不敢多听这两位大老板的私人事情。
顾双压低声音说:“我劝你赶紧离婚,宴秋是个薄情寡义的,之前救过她命的人都能不管不顾近十年,害得眼……”
她没有继续说,适当止住的话头。
她之前和林晚晴说宴秋有白月光的事,不过是想让林晚晴知难而退。
林晚晴和宴秋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们不应该掺合在一起。
把漂亮美人放在林家那个烂地方十多年的人,配不上林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