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公要趁早——船锚

作者:船锚  录入: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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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成年啦
  “沈楼!沈楼!沈楼!”
  “你快点开门开门开门!”
  早上七点多, 阮沅来敲沈楼的家门。
  时间一晃过去七年,阮沅和沈楼目前就读高二。
  他俩仍在一个班级,两人坐同桌, 一切和小时候都没有变。
  唯独变了的是,沈楼从阮沅家搬了出来,晚上睡在自己家里。沈楼搬出去的原因, 实在是因为阮沅卧室那张床太小,挤不下他们两个大小伙了。
  随着年龄增长,阮沅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逐渐清晰,他知道沈楼不是大黑的转世,沈楼就是沈楼,一切都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但这么多年,阮沅一直和沈楼玩在一起,一起长大。阮沅早就将沈楼当做了家人, 沈楼是不是大黑, 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沈楼家就在阮家楼下, 沈楼又辞退了保姆,家里日常就只有沈楼一个人, 阮沅没事儿就往沈楼家跑。
  沈楼走出来给阮沅开了门。沈楼穿着整套的校服,单肩挂着背包,蓝色校服外套的拉链被拉到头,外套衣领处隐隐遮住沈楼凌厉的下颚线。
  房间门一开, 阮沅就贴着墙边,呲溜一下钻进沈楼家里, 他目标明确, 进屋后就直奔沈楼卧室, 打开沈楼的衣柜。
  阮沅随手把肩上书包扔到沈楼床上, 他则埋头在沈楼衣柜里翻腾起来。
  沈楼倚墙斜站着,他看一眼腕表,距离上学还有半个小时,够阮沅折腾一番的。
  阮沅翻腾半天,终于在沈楼衣柜里选定了件纯黑色的带帽卫衣。
  阮沅二话没说,他双手交叉绕过脑袋顶,脱了自己身上的浅蓝色卫衣,随手将衣服撇到沈楼床上。
  他赤着后背,低头研究沈楼卫衣的穿法,嘴上碎碎念道,“为什么你的衣服都这么酷?”
  “我都给我妈说了几次了,说我不是小孩子,让她别给我买那么可爱的衣服。”
  “但她给我买的衣服还是很幼稚。”
  “就不像你的衣服,就很酷很帅。”
  阮沅从5岁开始学舞蹈,学了12年的舞蹈。
  不知从何时起,阮沅开始抽条。阮沅以前略带婴儿肥的嘟嘟脸,现在线条逐渐变得清晰流畅;他以前圆乎乎的狗狗眼,被两条狭长的桃花眼所替代。曾经两条坐在凳子上还踩不到地面的小短腿,也变得越发瘦削修长,带着青年人蓬勃的力量感。
  阮沅背对着沈楼,他下.身只穿一条浅蓝色的校裤,露出一截劲瘦的腰。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阮沅的肩胛骨上,照亮肩上那两块薄薄的骨头。
  像是只透明的展翅欲飞的蝴蝶。
  靠在墙上的沈楼抬抬下颚,喉结微滚。
  阮沅侧头瞥一眼身后的沈楼,从沈楼视角只能看到阮沅的一只眼睛,阮沅的眼尾上挑着,“沈楼,你说,我妈是不是偏心你,她每次给你买的衣服都这么好看。”
  沈楼没接阮沅的话,他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
  沈楼的卧室后面带一个很宽的阳台,所以就算不拉房间的窗帘,外面人也看不见屋里的情况。
  何况男生赤个上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被看了也就被看了,谈不上吃亏。
  房间顿时变暗,阳光被阻拦在外。
  沈楼靠在阳台窗上抱臂淡淡看着阮沅。
  阮沅从小就习惯了沈楼的沉默,他以为沈楼是嫌他动作慢了。阮沅哼哼两声,嘟囔句沈楼真没耐心,随后他两下套上沈楼的卫衣,随意地披上校服外套,匆匆抓起挎包,和沈楼下楼去学校。
  沈楼走在前面,阮沅跟在他身后。过去这么多年,虽然阮沅也有抽条发育,但在身高上,他仍是输沈楼半个头。下楼梯时,沈楼站在低一节的台阶上,阮沅站在他身后高一节的台阶上,即使这样,阮沅仍要比沈楼低半个脑袋。
  沈楼的衣服阮沅穿会大很多,阮沅的胳膊藏在衣服袖子里面,一晃一晃的。
  两人上学一直是骑车去,但阮沅懒,尤其讨厌夏天骑车会出一脑门汗。久而久之地就成了沈楼载他去学校,阮沅坐在后座,什么心都不用操,美滋滋。
  到了离学校还有半站路的地方,这里学生不多,再往前走,学生可就多了。阮沅突然从车后座跳下来,他指挥着沈楼先去学校,他要自己慢慢走过去。
  沈楼没说什么,依言照做。
  等骑了几十米后,沈楼回头去看,就见阮沅拉好了校服拉链,他背着书包,戴着耳机,双手插兜,紧绷着唇角,沿着学校旁的梧桐树,目不斜视地往学校走,一副生人勿cue的高冷模样。
  阮沅从小就中二,他的中二期一直持续到现在。
  高二之前,阮沅走的是正常男高生的话痨温和风。白心给他买的衣服,也多是暖色系的时装类衣服。
  但今年高二分了班,班上换了新同学,谁都不认识谁。
  阮沅中二病开始发作,他决定以后在学校他要换个人设。他以后不想走温和可爱风了,现在的漂亮妹妹们都不喜欢小暖男,漂亮妹妹就喜欢高冷文艺男。
  他以后要走青春伤痛冷漠忧郁校草男神风。
  在学校他要装作和谁都不认识,包括沈楼他也不认识。
  所以,他之前才会去沈楼家,非要穿沈楼的衣服扮成熟。他还不让沈楼送他去学校了,势要将冷漠人设贯彻到底。
  沈楼的视线落在阮沅校服里的黑色卫衣上,沈楼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点,随即敛眸,骑车进学校。
  -
  阮沅到教室后,沈楼自觉起身让位,阮沅趁机朝他眨眨眼,眼睛一弯。随后阮沅越过沈楼,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全程一句话都不说。
  坐下后,阮沅也不摘耳机,一直保持着侧眸看向窗外,全程忧郁深沉脸。
  楼道里时不时走过几个女生,有几个转头看一眼阮沅,再小声和朋友咬耳朵,对着阮沅指指点点,小脸通红。
  阮沅被看得心里那叫一个得意,但面上还不能显山漏水,还得继续扮酷。
  白软软过来收作业,见阮沅这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后,她伸手在阮沅面前晃荡两下,阮沅跟看不见她似的,不说话,也不动,继续忧郁。
  这是怎么了,疯了?
  白软软小声问沈楼,“他..他怎么了?抽了?”
  沈楼正在帮阮沅补作业,他写完最后一个字,阖上作业本,交给白软软,“不知道。”
  白软软瞪眼,“啊,你怎么会不知道?”
  不是这俩人平时玩得最好了吗?
  沈楼看一眼阮沅,“和他不熟。”
  阮沅继续在忧郁,一动不动,仿佛周遭一切事物都与他无关,他也不说话。
  白软软不知道这俩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难不成是吵架了?
  但看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又不像,何况就沈楼纵着阮沅那劲儿,就算阮沅玩疯了把沈楼家给点了,沈楼可能都不会和阮沅说一句重话。
  白软软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两人,抱着作业本走了。
  白软软走后,阮沅偷偷在桌底下给沈楼比了一个大拇指,怕沈楼看不到,阮沅用腿蹭蹭沈楼。
  沈楼瞥一眼桌下,懒得搭理阮沅。
  阮沅气哼哼地用腿大力撞撞沈楼,给点回应啊,不许装死。
  -
  梧桐高中每天晚上有晚自习。
  阮沅因为舞团最近有排练新的剧目,他晚上可以不上晚自习。
  阮沅收拾好东西,绕过沈楼往出走时,他小声对沈楼道,“今晚你早点来接我。”
  这几天每天练舞,体力消耗都很大,训练结束后只想去吃东西。
  可偏偏阮沅的钱都在沈楼兜里,他兜里从不放钱。
  沈楼不来,就没人给他买单,他就吃不了东西。
  阮沅原本都要走了,隐隐约约他感觉他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低音,“不接。”
  诶,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呢,过分了啊!
  阮沅回眸怒视沈楼。为了保持忧郁人设,和沈楼装不熟,他现在还不能说话,不然他早就跳到沈楼肩上,揍沈楼了。
  沈楼懒懒地看着阮沅。
  两个男生站在桌前对峙着,气氛似乎有些剑拔弩张。
  高二分班后的同学都是新同学,彼此还不太熟悉。
  大家对沈楼的印象就是高冷,话不多。加之最近阮沅的刻意假扮忧郁酷哥,大家也觉得阮沅也不是很好惹的样子。
  加上阮沅和沈楼又从来没有互动过,同学们感觉这俩人一直不熟,但乍一看,都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看到两人这样对立着站着,有人担心会出事儿,想上前去拉架。
  白软软是知道点实情的,她按着想去拉架的同学坐下来。她取出小镜子,一边照镜子,一边不屑道,“你坐下。”

  “你管他俩做什么?”
  “打又打不起来。”
  “一天就在这儿乱秀。”
  不过一些调情的把戏罢了。
  白软软都懒得拆穿阮沅。
  一旁同学懵懵懂懂地坐下来,但还是不放心地看了过去,生怕两人打起来。
  结果不知道沈楼和阮沅之间发生了什么。沈楼似乎说了句什么,阮沅眼睛弯了一下,然后他越过沈楼就离开了,沈楼继续坐在原位,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一切又恢复了宁静,就好像刚阮沅和沈楼的对峙,都只是同学们的幻觉。
  他俩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同学揉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阮沅刚刚站过的地方。
  刚刚阮同学是笑了吗?像阮沅那样的忧郁文艺的男生也是会笑的吗?
  同学觉得他可能是看错了。
  -
  梧桐高中晚自习下课是八点多,阮沅舞团排练一般结束都到十点半了。
  沈楼去谢道玉家继续刷题。
  沈楼这些年的底子摆在这儿,目前高二的课本对他已经没什么难度了。他更多的时候是在看大学的科目,谢道玉偶尔会指点他一两下,之后这一老一小便是各忙各的。沈楼原本是可以不来谢道玉这里报道的,但自从椰子离开后,老太太也没有再养新的小动物,现在阮沅跳舞很忙,也没时间陪老太太。
  沈楼来老太太这里,纯粹是为了陪老太太做个伴。
  老太太嘴上说不用沈楼往他这里跑,但每天到点后,她还是会准备好晚餐,等沈楼过来。
  两人之间总是无言,一个做题,一个看文献,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到点后,沈楼要去舞团接阮沅,老太太本来也想一起去,沈楼觉得太晚了,建议谢道玉休息,他去接阮沅就行。
  谢道玉打了个哈欠,“行,那就你去接吧。”
  “你回头把沅沅的课业也帮他抓一下,我怎么感觉这小子最近玩疯了呢?”
  “他连着几天都没来我这里写作业了,谁知道他现在学成什么样子了。”
  “还是你让人省心。”
  沈楼回想着阮沅最近的作业,都是他帮阮沅写的。
  沈楼面不改色地应下老人的话,保证会帮阮沅抓紧学习。
  从谢道玉家出来后,沈楼回家换了身衣服,发现阮沅早上脱下来的卫衣还扔在他床上。
  沈楼捡起阮沅的卫衣,他走到镜子前,把阮沅的衣服在自己身前比划了下,明显小了一圈,且卫衣上婴儿蓝的颜色也和沈楼气质也很不搭。
  沈楼把阮沅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准备下次和他的衣服一起洗。
  沈楼前往安城舞团,路上顺便帮阮沅买了个面包。等下阮沅饿了可以先压心慌,晚点再去吃东西。
  保安对沈楼的出现早已见惯不怪,笑着打了个招呼后,他就放沈楼进去了。
  沈楼走到舞室外。
  这十几年来,舞团虽多次升级装修,但舞室外的落地窗一直没有变。
  舞室外的长椅,沈楼一坐就是12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坐下来,看向舞室里的阮沅和他的舞伴。
  阮沅穿着一身黑的练功服,挺拔得像是棵拔地而起的青松。
  教室里,阮沅双手掐着女生的腰,将女生高高托起,女生利索地在空中翻个了圈,然后用手搂住阮沅的脖子,单脚抬起,腰向下压着,和阮沅深情对视。
  不知道是不是沈楼坐的位置不对,他感觉阮沅和女生似乎贴得有点太近了。
  音乐卡点到这里正好结束。
  阮沅和女生立马分开,两人一边用手在脸边扇风,一边交流着舞后心得。
  女生叫刘可欣,和阮沅差不多的年龄进的舞团,一起跳到了现在,都是老相识了。
  刘可欣知道阮沅的性格,阮沅也没法在她面前扮演忧郁人设,两人之间什么话都能说,阮沅冲着女孩笑得眉眼弯弯。
  刘可欣和阮沅聊到一半,余光看见外面的沈楼,刘可欣眼睛一眯,“阮沅,你哥来接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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