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剑————眉如黛

作者:眉如黛  录入:11-26

唐演心知连城既然有胆一试,口上再如何谦虚心中必定十拿九稳,也奉承道:"皇上,正所谓:数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我们二人,便在此恭候皇上一展绝学了!"
连城笑道:"好个恭候,好个一展绝学......"连城说著,敛了脸上笑容,在袖中拿出黄旗一面,一挥,城下万余军队皆仰望,那军中太尉韩单远远看到黄旗一展,虎喝道:"列阵!"
唐演和严闾卿见城下万余军队列阵整齐,步法严明,都相对一笑道:"好啊,原来皇上是跟韩单一个人说了,倒把我们都蒙在鼓里。"
连城含笑答道:"太尉掌军队之权,而你们一个是右丞相统率百官,一个是御史大夫司掌律集刑典,若我没记错,本朝律令,越级管事,可是死罪一条呢。"唐严二人听了,都是相视一笑,连城续道:"想当年风後助轩辕布下《风後八卦兵图阵》,内里玄妙,可通天人,分为八阵正图及其它八幅为八个阵式,即: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之後诸葛卧龙亦有八卦阵,能困十万军队......我便是学得再好,不过是拾千人余唾。"
连城说著,手中黄旗两次招展,直至西方,韩单见了,又是虎喝数声,城楼下阵势便隐隐显出云雾间一角。
阵势之中,风云变色!
连城将杏黄旗收回袖中,迎风而立,看著远处按兵不动的那个声音,微微伸出右手,虚空一抓,轻声道:"登宵,我早就知道了──若非君临天下,无人能敌,你哪里会正眼看我一眼?"
连城轻笑著,收回抓空了的手,黯然叹道:"权势之用,对我,仅限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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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下,凌云看著眼前阵势,轻轻叹道:"想当年,诸葛带兵入川时,曾驱兵取乱石,在临山傍江的鱼腹浦沙滩上,布下八阵图,按奇门遁甲"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布阵。其阵反复八门,每日每时,变化无端。若是误入八阵图死门时,则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遮天盖地,怪石磋峨,槎丫似剑,横沙立土,重叠如山,江声浪涌,有如剑鼓之声,可比十万精兵之势......"
登宵带著那银质的面具,看不清面上表情,只是冷冷回道:"他便真的布下八阵图又如何,我军能人异士颇多,要解出生门在何处易如反掌!"
凌云听了,倒也没有反驳,传令下去命人推测。那人推测良久,方指了西南方向,登宵再不多说,拍马向前。风厉尘扬,刮脸生疼。
凌云一边急令三万人马紧随登宵而去,一边朝登宵大喊了一声,那声音在风中变得微弱而无力,"弟弟!待此战结束!便早些回来,干了那坛红尘醉吧!"
登宵听了,在马上微微侧身,回身喊了一句:"哥!你放心......那坛酒归我了,它跑不掉的!"
凌云看著风沙里,登宵从西南方入阵,那身影看起来孤单而薄弱,眼中不知道为何,突然一阵酸痛。

城楼上,连城看见那道身影疾驰入阵,轻轻笑道:"若是只拾前人馀唾,又如何显得出我的本事,"连城说著,对著唐演、严闾卿二人,往阵中一指,"你们看这八阵图之间,中间那阵,乃是按照先天小八卦乾坤排列,配合以火炬、日照的八卦两仪阵。此阵以七数为杀著,每一正必有一反,入此阵者则顿失方向,无路可出,只得闭目待死。"
严闾卿讶然道:"既然如此,那阵中心布上的七位影卫又是为何?"
连城微笑道:"那是我独创的八卦北斗之阵,这剑阵按八卦的方位而设,又暗合七星变化。临敌时,七人分别站在乾、坤,坎,震,离,兑,艮,留出巽位让人进出。又暗合天璇星、天玑星、天权星、玉衡星、开阳星、瑶光星、天枢星七星方位。七人功力相近,影卫又走得是一样的武学路子,彼此呼应,若非有意通融,如此阵者,若只攻其中一人,则立刻将被其馀六人诛於剑下。"
连城说到这里,手中黄旗不时招展几下,韩单根据他的指示,不时发出命令,从城楼上遥遥看下去,只见得登宵一路闯入阵中,众人皆避过他的剑锋,让他直直的过了阵去,转眼又把那三万士卒困於阵中,远远凌云见到情况不对,一声怒吼,杀入阵来,一路硬闯,如入无人之地,却被中间那七人困於阵中,眼整整看著登宵一路头也不会,转眼便要杀出阵来,连城笑著,转身跟唐严二人说:"你们去帮帮赵不群吧,我一个人要回宫去等他。"
唐、严两人面上虽是惊疑不定,但此时心中对这位皇帝实乃敬佩非常,终於微一躬身,双双去了。

登宵身後的士兵早已被他抛在脑後。他带兵多年,或许从来没有一天像今日这样冲动,抛下凌云,抛下士兵,孤身闯入城中。登宵想:这样也好,两个人的事情,实在不用太多人去解决。
不知道是哪位太监在逃跑的时候打翻了宫墙上的灯笼,火苗舔著薄纸,逐渐蔓延,到登宵一路杀伐,硬生生闯入城中的时候,原本碧宇辉煌的殿宇已经有半数化成了一朵朵绽放中的红莲。
登宵并没有犹豫,那大开著的宫门,像是无声的邀请。本应该已经人去楼空的宫殿,偏偏让登宵有一种连城便在此处的错觉。他不时挥舞著手中那把泰阿剑,剑气异常的激越,,削开烧灼的帘幕,削开跌落著的断木,掀开燃烧著的火焰,硬生生的一路闯进金銮殿中。
殿门没有关,厚重的镶铜四重红漆的大门,已经被火舌舔的滚烫,却依然固执的和火焰顽抗,企图守护著最华美的殿宇,和外面连天都染遍了的红相比,正殿中有些黑暗微冷,进了门,登宵的视线沿著年代久远的大红地毯,一路蔓延到站在地毯尽头的那个人身上。
他穿了一身玄服,没有坐在龙椅上,而是直直的站在龙椅下,大殿深处,眉目含笑。
周围是肆虐的火种,被烧红了的琉璃瓦和粱木,不时发出噝噝刺耳声响的殿门,在被火焰包围著的殿宇里,那个人安安静静的站在,笑著看著他,像是漫步閒庭一般潇洒自在,游刃有馀。
登宵看著那个笑容,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他狠狠的骂了一句:"混帐!"快走几步,将手中泰阿剑高高扬起,直接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泰阿剑......你想用这把剑杀我?"那个人轻轻笑著,问道。
登宵不说,只是觉得握剑的手有些发抖。
"我给你的剑呢?你弄丢了吗?"
混帐!登宵心里想,手上用上了力,那剑锋夹在脖子上,原本隔著数米便能以剑气摧枯拉朽的泰阿,此时却只是浅浅的在连城的脖子上带出了一条血痕。
连城叹了口气,说:"傻瓜,送你剑的人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泰阿剑是一把威道之剑,凭藉内心之威,才能激发出泰阿剑的剑气之威......你这个样子是杀不了我的。"
登宵手中的剑却无力的放下,他疯狂的骂著:"你还在这里干什麽!不知道这里快烧完了吗?混帐!你是疯子,你这个疯子!"
连城静静的看著他,静静的笑著。
"三哥......"连城叫著。
登宵浑身剧震,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问道:"你......刚才叫我什麽?"
连城笑著,将登宵一只手拉到自己心口,"之所以不走,是因为我在等你。"
登宵看著他的笑容,情不自禁颤抖著问了一句:"你......你等我干什麽?"
连城笑的越发欢畅,登宵手下的心脏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著。烈火中,映得他整个人如同发光一般,神采飞扬。
"你不是说,等我醒来,就告诉我一句话吗?所以......我一直等在这里。如果你不来,我......还会一直等下去。"

36
登宵愣了一会,直到按在连城胸口的手把牢牢握住,才惊疑不定的抬起头。
看著连城的笑脸,登宵突然觉得眼角有些酸,用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的手肘想去抹眼睛,可以连城很快握住了另一只手,连城双手一紧,就将登宵牢牢抱在怀里,双手用力,简直像是要把登宵揉进自己的身子里去。
连城紧紧的抱著登宵,轻轻的说:"三哥。你还没有告诉我呢......我想听。"
登宵呜咽著喊:"你混帐......你混帐。"
连城也不恼,只是更用力的抱著,"是,我是混帐,我竟然把你打入牢中,竟然弄得你遍体鳞伤,竟然眼睁睁的看著你挨打,我混帐......我竟然放你走......"
登宵将眼睛深深的埋入连城的肩膀,哭喊著:"混帐......"双手却用力的回报著他,那久违的温暖让登宵微微的颤抖著,泪水濡湿了一小片衣襟。
连城毫不客气的一手按著登宵头,俯身下去,用力吻著登宵的唇,登宵踮起脚尖,热烈的回吻著,唇与唇的碰触,舔识,啃咬,辗转反侧,登宵哭著,主动的张开双唇任连城长驱直入,舌尖滑过口腔之中的每一个角落。在摇摇欲坠,火星四散的殿宇,他们做的仿佛不是拥吻,而是血腥的啮咬,仿佛只有更深的撕咬才能留住这刻永恒,仿佛只有更多的伤痕才能换来承诺。连城放在登宵後脑勺的手不断的施加著力度,紧紧相拥的手,在对方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青紫的指痕,按在背上的手因为用力而显得关节发白,用力刷过的牙齿和口腔上壁,已经分不清是麻痒还是疼痛。舌头疯狂的纠缠在一起,带著淡淡的血腥味,津液濡湿了下颚,咬破了嘴唇,因为窒息而产生了一股又一股强烈的晕眩感,却死也不愿放手。
连城在急促的喘息中用喑呀的声音低吼著:"我快为你疯了......为你疯了......"
登宵高高的扬起脖颈任连城在他颈边啃咬,留下一个又一个带血的牙印,眼泪像是绝堤一样满了出来,顺著脸颊滑下来,抽泣著喘息著,回应连城的是一个又一个落在脸颊上的亲吻。
连城用力抱著登宵,两人额头互相抵著,大殿里面几乎可以听到咯吱咯吱的闷响,粱木已经被烧灼的不堪一击,四散飞舞的火星像是萤火点点,漫天翩跹,眼看著整个殿宇就要倒塌,连城咬著牙问:"你喜不喜欢我,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在这里一起死吧!"
登宵哭著,用力的回抱著连城,喊著:"我喜欢你!生也好,死也罢,你毁了我,你让我陪著你一起疯!你是再也甩不下我的......"
连城笑著更加用力的单手把登宵按在自己怀里,几步踏上龙椅,在雕龙的龙椅把手上用力一转,只听低沉的咳嚓几声,龙椅慢慢陷入地底,露出一个深深的四边形洞,连城紧紧抱著登宵沿著洞边的石阶快步走下去,洞门在身後缓缓的合上。沿著台阶走了不久,下至洞底,才发现那甬道制造的极为大气,两边用拇指大的夜明珠照明,用水晶制作的灯盏罩著,照得甬道如同白昼,两人下来不久,就听到上方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倒塌声闷闷的传过来,一声接著一声,想来是头地宫殿倒塌,两人对望一眼,都没说什麽,双手却是交叉紧握,密不可分。
连城看著登宵,突然再次俯身上来,将登宵用力的推到甬道石壁上,冰冷的石板触觉让登宵瑟缩了一下,身子却很快再次被牢牢压倒墙上,两人的身子紧密贴和,对方身体有何种变化自是了然,连城一只手按著登宵的肩膀,一只手按在石壁上,沙哑著声音说:"三哥,现在给我,好不好?不然,我一点都不想出去了......"
登宵听得双颊微红,恶狠狠的说:"混帐,不要问我!"
连城低低笑了起来,再次咬在登宵的脖子上,然後用力的把登宵碍事的薄薄一层铠甲脱了下来,用手牢牢的固定著登宵的腰,微微蹲下身去,用牙把腰带咬了开来,登宵只觉得浑身皮肤发烫,外袍被褪在肩膀上,露出大片胸腹的肌肤,下体不争气的抬头,数月的禁欲一旦冲上脑海,便是燎原之势,在脑海中一片轰鸣,连城低下头去,握著登宵的下体送入口中,微微艰难的吞吐著,登宵浑身颤抖了一下,只觉得快被那丝绸一般的触感逼疯了,双手用力抓著连城的头发,失控一般的撕扯著,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瞳孔因为这极度的刺激而显得涣散,细密的汗水不停的顺著鬓角滑下,眼前仿佛都是不停变化著的光晕......跳跃著,飞舞著,扭动著。
"放开......放开!不要了......"登宵轻声低喘著开始挣扎,他只看到连城乌黑的头发散开来掉落在登宵的腹部,但快感却比任何一次都来得更加强烈,连城没有多说什麽,只是用力的一次吮吸,让登宵失控的泄了出来,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墙上,双腿大张,微微颤抖著,脖子高仰,眼前好一会都只能看见一片炫目的白光。连城轻轻笑著直起身来,双手抱著登宵的腰,唇附过去,将嘴里的白浊一口一口度了过去,登宵失神的被迫吞验著那苦涩的液体,脸越发的烫,赤裸的肌肤只要一个轻轻的碰触,就能在脑海中引起一震轰鸣。登宵无力的回抱著连城,感到连城的吻一次一次的落在脸上,然後下体一阵撕裂的疼痛,不由得闷哼了一声,手在连城背上划出一道血痕。
"三哥......三哥......"连城低吼著,用力按著登宵的肩膀上,缓慢的开始律动。登宵疼的不行,一口咬在连城肩膀上,连城用一只手缓慢的抚摸著登宵的後脑,身下的律动却逐渐开始加快,最後几乎是连根拔出,再狠狠插入最深处。
登宵忍不住喊了出来,眼角微红,汗水不住的顺著身子流下,将那外袍粘得汗湿一片。登宵痛得不住委屈的低骂:"混帐......混帐......"
连城用力吻著登宵,堵住他最後一点抱怨,将他的腿环上了自己的腰,将他抵在墙上,一手扶弄著登宵的下体,一边用力的抽插著。登宵嘶哑的开始喘息,间或发出一些细微的呻吟,连城狠狠的将登宵揉到自己的身子里,狠狠的爱。
绝望的,用力的,狂乱的,一次一次。
说不出是悲是喜。

城郊外,一个小小的地窖。
连城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怀中抱著一个人,昏睡著,用外袍裹得严严实实。
赵不群在地窖外面躬身道:"臣在此等候多时。"
连城冷然道:"怎麽是你来?交代你的事办好了吗?"
赵不群答道:"一切已办妥。"赵不群说著,终究忍不下好奇,问了一句:"皇上,你是怎麽劝服了三王爷的,难不成以前的事情......已经想起来了?"
连城转过身子,将登宵小心的放进了赵不群准备好的马车之中,背著身子,伸手理了理登宵的乱发,轻声答道:"有什麽想不想起的......我对他的心意,从来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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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宵醒来的时候,连城就坐在他旁边,马车里面铺了厚厚一张长毛氆氇罎子,摆著一张小小的酸梨木矮榻,上面是四时鲜果,五色蜜饯。
登宵用手肘撑著坐起来的时候,长袍从身上滑了下来,登宵有些迷迷糊糊的看著身上被咬得青青紫紫的印子和齿痕,皱著眉头说:"你可真狠......"
连城用食指和拇指捻起一块蜜饯放在登宵唇上,看著他吃了,才笑眯眯的说:"你咬得更狠,不信我们脱了衣服比比看看......"
登宵笑了笑,半坐了起来,把身子靠在车里的软垫上,然後伸出了一只手,说:"我的衣服呢?拿来......"
连城笑著摇头:"牛郎若非藏起来七仙女的衣服,七仙女早就飞走了......我怕我受不了相思之苦......"
登宵眼睛闪过几个眼神,最终黯淡的看向脚下的毛毯,"现在要去哪里?"
连城也轻轻的叹息著,把登宵搂入怀中,"我们去宣州,离京城也近,王宫已焚毁,宣州那里还有一座行宫,到时候下个诏书迁都就行了。"
登宵说:"我先前,总想不明白,为什麽我们一路打过来,攻破城池易如反掌,对手总是闻风而降,最後虽然也打过几场难打的,可前後不过月馀,未免太轻而易举了些,城门前的阵明明非同小可......我确如入无人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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