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见————景星

作者:景星  录入:11-25

"是吗?林风不懂礼数,多有得罪!"
"林风!"他突然大喉一声。
连司机都吓的一抖。
我冷眼相望,拿不定他会做些什么。
"我知道你不屑于受人威胁,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为这个项目捐赠吗?"他冷静下来,有些得意的看着我,慢条斯理起来。
我心下一沉。
"那是因为我看见你是主办人之一。我可以捐进去,在支票没有兑现之前,也可以把它报销掉,你明白吗?"他缓缓吐出一口清烟。
"你什么意思?"
"呵呵,林风,你是个聪明人,我嘛,最近有些无聊,只是想找个人来陪一下,说说话,喝喝酒什么的......"
"捐赠都是自愿,付先生不想出资,我也不会勉强!"我说,然后对着司机,"我要下车!请停车!"
司机望了一眼付子昀,他没有开口,司机也不敢停。
"你何苦如此呢?"他看着我,露出一丝微笑,"考虑一下,只是抽空陪我说说话,你也不会损失什么。"
只是说说话?当我是小孩哄,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我渐渐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样的有钱人,出入服务性场合过多了,觉得无聊,想换换口味,可恨的是,竟然拿我当了他的游戏对象!
"对不起,医生不会提供这方面的服务!"
说话间,车已经停在了美术馆门口,晚上的美展,里面灯火通明,琳琅华丽,是我和林云曾经的天堂。
可惜我现在兴趣索然。
有人上前来为我开车门。隔着车窗,我看着那人的脸,非常熟悉!也就是那天在皇都陪同付子昀上电梯的那人。
走下车来,我一直盯住那人的脸,真是很熟悉,在哪里见过!
他拿了两张票交给付子昀,"付总,你要的票。"
付子昀接了过来,点了下头,他才转头看向我,眼神一对上,他脸上马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果然他也见过我!
脑子突然闪过一个镜头,是了!他是那天来找李翔的两个"便衣"之一!
他是便衣?
未等我思考,付子昀挽上我的胳膊,柔声道,"林风,我们进去。"
下意识的要挣脱,突然觉得,应该先弄明白一下那个买票人的身份。
于是忍住了厌恶感,随他往里面走去。
付子昀非常满意我突然变的温顺了,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把我留下,"今天的画展都是省内有名的作品,你一定会喜欢。"
我盯着那个买票人,他已经转身望外走去了。看来,他只是负责帮付子昀买票,不会跟着我们。
"林风,你看什么?"
"那个人是谁?"我指着买票人的背影问。
他瞥了一眼,道,"你对他有兴趣吗?"
"好奇,看上去很强悍呢。"我说。
"呵呵。"付子昀面有得色,"那是我的私人保镖赵洋,他可是跆拳道高手,警校毕业的,受过专门的培训,当然强悍。"
我点点头,心里却开始打鼓了,为什么他的保膘要假冒便衣呢?去找李翔有什么目的?那个赵洋也看见我了,我知道了他假冒便衣的事情,会不会惹上麻烦?
一边漫不经心的陪付子昀欣赏着墙上的画,一边推敲着这些杂乱却关联的事情。我想理个头绪,也好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看完画展,他又拉我去喝酒。
我小心翼翼的提防着他,没有敢再拒绝,因为我发现赵洋在我们从美术馆出来后,就一直跟着我们。
虽然我不认为赵洋比我强,但那天在家门口并没有真正的动手。作为保镖的人,特别是跟在这样的大人物旁边的保镖,不会太次。
还是老地方,刚坐定,赵洋就走到付子昀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付子昀眉头略微一皱,对我说:"等我一会。"然后起身和他走到了别处。
定然是赵洋要和他报告曾在李翔住处见过我的事情!
我一阵紧张,赵洋既然不是真正的警察,那么,那天去找李翔就不会是警务部门的事情。我疏忽了,如果真的是便衣,怎么可能一开口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又怎么会问我知不知道李翔身份之类的事情。他们这样问的目的,只是想探我和李翔的虚实!
冷汗了,幸好我不喜欢多嘴,没有暴露李翔的特工身份。他们不是便衣,便只有一种可能,是以前认识李翔的黑帮成员!在那次追捕中漏网了......他们可能还没有发觉李翔的卧底身份,所以来找他。
那付子昀与这些究竟有什么关系?被我看破秘密,他会放过我吗?
冷汗淋漓而下......
没有等我想太多,付子昀已经回来了。

"让你久等了。"他脸色一如平常。不是我估计错误,就是他表面工夫作的出神入化。
"没有什么,这音乐很好听。"我说。
"林风,你怎么不喝酒?"他看着我面前的香槟,一口未动。
我哪里敢动,侦探小说看多了,怕一不小心被下了迷药,还没有知觉就被杀人灭口了。
只是那件事情,会不会严重到要杀人灭口呢?
"我早说过,我是不喝酒的。"我淡淡的说。
"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对不起,性格使然。"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笑。我却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到底想做什么,不是应该和我谈判保密事宜,就是应该招呼手下将我抓住才对!这样不愠不火的,反更叫人心焦!
"已经快要9点了,我恐怕要走了。"我说,既然他以静制动,我便自己打破僵局。
"好啊,是有些晚了。"他笑着说,出忽意料的爽快!我本来以为他又会说些什么不让我走。
他也站了起来,"我开车送你。"
"不必了!"我连忙说。
他也没有勉强,居然很客套的陪我走到门口。
我正想拦的,不想他突然将我的手一拉,转到旁边的树丛后面。
"你现在和李翔同居?"
我惊魂未定!却没有想到他问的是这个问题!又是同居!这个词让人好生难堪!
"请你说话尊重些!"我愤然将手一甩,往外便走。
"等等!"他力气也不小,将我硬拉了回来,抵在树边,"我说话的时候,聪明的就乖乖的听着!"
他的语气瞬间强硬起来!
我一时不敢再说,也不敢挣扎,瞪着眼睛看着他。
"我有很多理由除去你,可惜下不去手,......不过耐心是有限的......"他左手紧紧的辖住我的下颌,紧的生痛。
"你想怎么样?"
"你知道我喜欢你,放聪明一点,我可以既往不咎。"他露出一丝冷笑,笑的让人寒彻心扉。
见我沉默,他以为我已然屈服,有些得意的看着我,嘴唇渐渐的靠近我的唇。我感觉到他的气息铺面盖来,下颌被他辖住,无法动弹,强硬的被撬开嘴唇,掠去一个吻! 
见鬼!以为我是什么人了!难道会这样被他欺辱!
没多久,他"啊!"的一声,放开了我,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用手抹去,像见了鬼一样瞪着我!
满口的血腥味,让我胆子大了不少!
"付子昀!我告诉你!想怎么对付我,你有本事就做给我看!我不会怕了你!我林风几时是被人要挟的了!"说着,我转身就走。
赵洋却早在后面恭候着了。
我马上做好了攻击的准备,这个人应该可以对付的了。
"难道你还想留我过夜?"我冷笑着说。
"赵洋,放他走!"付子昀在后面出忽意料的说了这一句,又接着道,"反正不出两天,他自己会乖乖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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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狂奔着离开皇都的。我从来没有试过如此狼狈!真是后悔在医院里招惹上这么一个人物。
家里李翔正在看电视,我进去后,懒得理他,直接就往自己房间里走去。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狼狈不堪的表情。
"林风,你今天开会开到这么晚?"
......
"林风?"见我没有理他,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伸手就来拍我的肩。
"不要碰我!"我转身将他狠命一推,几乎是对他吼了出来!
他被我推的一个踉跄,急急的后退了三步才站住,像不认识一样看着我,他从来没有看见我发如此大的火,应该说,他从来没有看我发过火。
我走进房间,将门哐上!然后一脚把床头的立式衣架踹翻在地上!
听见我屋子里乒呤哐啷,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李翔在外面连连拍我的门,"林风!林风,你怎么了?开门啊!"
"死不了!"我冲他吼。
果然立马就安静许多。
我默默的在房间里度着步子,终于冷静下来。
李翔肯定知道赵洋的身份,他之所以不对我说实话也是在情理之中,一是这样可以保护我,二是所有关于他过去的事情都是机密,本就不该泄露。
这样......因为误打误装遇上付子昀,我才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在付子昀的角度看来,我就是一个不知情的外人,发现他的手下假冒警察,并且发现在自己室友与这些人有来往。
就只是这样,他也不至于说出要除去我之类的话,莫非......莫非我很早就得罪过他?
自己的记忆还不会这样差,但始终没有任何印象。在他住院前,我们的生活根本就不存在交集。
走出房间的时候,李翔还坐在沙发上。一看见我,马上站了起来。
"林风?"他试探般叫了一声。
"好了,我没事。"
冷静的分析以后,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插手李翔的事情,反而多了几分快感。仿佛在报复他在这类事情上对我的回避隐瞒。
我走到沙发旁边,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端起一杯李翔泡好的红茶,心情大好,
"你的变化可真快。"他看了我一眼,露出一副白担心半天的表情,也倒了杯茶,坐在了我旁边。
我慢慢的岬一口茶,然后,我说,"你是不是最近遇上麻烦了?"
"没有啊,我很好啊,此话怎讲啊?"
他的警觉还是很好的。
"哦......"我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说,"我今天在付子昀那里看见了赵洋。"
"什么?!"他一惊,茶杯都打翻了。
看见他手忙脚乱的收拾茶杯,不禁有些好笑。
"他是便衣吗?"
"他......原来是......便衣的,现在退了,可能在干保镖吧。"
"我知道他不是公安。"我说。
"林风!你不要搅进来!"他开始有些激动了。
要不要搅进来,现在轮不到我说了算,他更加轮不上。付子昀不会轻易放过我。
"已经没有办法抽身了。"
于是我把事情源源本本告诉了他,除了付子昀一些暧昧的举动和言语。希望他明白我的处境后,能对我坦诚一些。起码,告诉我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他是不是喜欢你?"
他听完我的叙述居然问了这样白痴的一个问题!
我差点没丛沙发上掉下去!
岂有此理!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闲心吃醋!
"那是他的事情!"我没好气的说。
"要不他不会放过你......"李翔神情凝重。
"你上次那么晚回来是不是也是去了他那里?"他抓住我的手腕,急切的追问。
"凭什么是你要这样苦苦追问于我?该问问题的人是我吧?你到底有没有辞去以前的工作?现在是继续在当卧底还是身份隐蔽不好,被以前的黑帮同伴找到了?刚来住的时候,找你出去说话的人是谁?"
我一气问了一堆,问的他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砰"的一声!随后就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还没有等我回过神,就发现李翔全身是血,滚落在地上!
"李翔!"我连忙滚下沙发,和他一起趴在茶几下面。他的右肩中弹了!血止不住的流......沙发地板上已经淋漓一片了......
"我没事!"他强忍住疼痛,对我说,"他们肯定是来找我的!你趴着别动!"
"别说话!"我连忙制止他。
又是乒乒乓乓一阵枪响,只觉得头上子弹横飞,疾风劲弛!是门锁被子弹报销了。
李翔挣扎着用左手在衣服里掏枪!
他左手能拿好枪吗 ?
有人已经进来了,我紧张的手脚发抖......
"李翔!你快点出来!老子没空和你耗时间!"那人谨慎,只是站在进口处,有隔墙掩护的地方。
那声音......是赵洋!
"我已经知道你是公安局的的卧底了!老大和那几百来号人居然都栽你小子手上了!你强啊!老子今天是专门来报仇的!"听的出来,他语气里充满了愤恨!
接着,机关枪又一阵横扫!
地上碎屑乱飞,茶几也被击碎,我们靠着沙发的掩护,居然还能毫发无伤。李翔虽然受了伤,气力仍然不小,死命的将我按压在下面,一手拿着枪,从沙发下面严密的注视着门边的动静。
"再不出来,老子就用火箭炮了!"赵洋的声音冷静的可怕!
沉默......安静的连针落都可以听见。
接着听见几声清脆的机诫组装的声音!真的用火箭炮吗?!我在电视上见过那东西!一枚足以将我们和沙发炸的尸骨无存!
"没有办法了......"压在上面的李翔喃喃的说,然后轻轻吻了我脑后的头发。
一股不详的预感,"你要做......"话未说完,后颈突然剧烈一痛,我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微亮了......
我怀疑昨天是噩梦一场!可是地板上,沙发上那已经干涸的血迹如此残酷的提示我:李翔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略微一动,脖子那里就生痛!
他为了救我,故意把我打昏。
胸口像有人拿着撮子在一下一下的撮磨!痛到颤抖!
挣扎着扶着沙发站起来,看见房间里一片狼籍。门上无数个弹孔,碎玻璃遍地都是,夹杂着血迹,沙发的背部也嘈杂如蜂窝一般,不堪入目!
李翔......我的心沉到谷底......
房间里没有别人,也没有尸体......
我四处找寻,都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赵洋杀人弃尸。
如果没有弃尸,那李翔就可能没有死!想到这里,仿佛抓到最后的稻草,我只能企求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
血迹沿着沙发旁边,一滴滴的延续到门口,在空地上中断。没有扩大的血迹,也没有争斗的痕迹。对......他一定没有死,只是束手就擒了!我跪倒在地上他最后的血迹前面,怔怔的抠挖着混着鲜血的泥土......有什么顺着脸颊滑落......
我......竟然......哭了?
警车的声音由远而近,是左右邻居见一切太平以后才报的案吧!
已经于事无补了......
随车来的公安例行公事的问话,我完全没有心思应对,脑子里只反反复复的想:这一切是付子昀的安排!他说过,不出两天,我会乖乖的回去找他!这一招果然很绝!
"林先生,你知道失踪的李先生和哪些人结仇吗?"记录的警官还在问。
"不知道,他刚从国外回来,应该没有什么仇人才对。"我说。担心现在泄露他的身份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危险。我也没有说赵洋就是凶犯,说了也没有用,和付子昀这样的人打官司,我这点证据根本不够。
"好了,我们一定会尽快处理的,请你放心,并且在需要的时候配合我们。"那人说完,终于和那些探察现场的人一起离开了......
没有选择了!
我换下沾染血迹的外套,电话给刘主任,告诉他我家出了事情,请假两天。然后,决定去见付子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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