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涧奇道:“以萧家的名义购进军火?最近没有军火被买进来啊。”
“是,因为这个骨节眼上,他师兄坠海身亡了,他生前的秘密账本已经被呈交到上边去了,一切已经缴纳却没有拿到货物的定金全数被退回。也就是说,萧客交了钱却没有拿到货,现在钱已经退还到了他手里。你想想,他哪来的这么多钱买军火?那笔三十五亿的资金到底有多少会进他个人的口袋?”
萧重涧沉吟片刻,杨九看他表情,觉得他并没有那这件事当成怎样严重的问题,反而是在想着怎么找借口让自己揭过这一笔。
他太了解这个男人了,连萧重涧下边会说什么都大概有个数。
果然萧重涧缓缓的道:“其实一般主事的人自己都会贪一点,雁过拔毛人过留财,这个现象不仅仅是在萧家,任何家族里都会存在……这个现象无法赶尽杀绝,只要不过分,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你管的太严,底下人反而会离心离德,那样的话更是不好。所以我现在暂时……暂时不打算动萧客。”
萧重涧说完偏过头望向窗外,半晌只听杨九漫不经心的问:“你以前没这么好说话的,这个萧客以前立过什么功?你这么偏袒他?”
萧重涧笑起来,回手过去拉过他:“哪儿能呢,我哪里有事瞒你……”
回头一看杨九倚在车后座的靠背上,挑起一边眼皮,冷淡而嘲讽的盯着他。
“好了好了,你说你为一个外人的事跟我着什么急!”萧重涧俯首认输的挪了挪,坐过去和杨九靠得更近一点,“其实当时罗骏老和我作对的时候,萧客曾经让人教训过那小子,那事儿……做得挺漂亮的。”
他看一眼杨九的脸色,顿时有点心虚,与此同时的脸上就掩饰性沉了下来:“这事你能怨我?姓罗的那小子就没想过要我的命?杨九你做人不能这么偏袒的!”
杨九冷冷的看着他:“我偏袒?我就是太偏袒了,你两年前才有命留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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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到小区门口,下车后还有一段路。萧重涧再一次萌发了他家居小俩口的情怀,非要把保镖和手下人全都赶走,自己拉着杨九在夜风里慢慢的踱步。小区里建设很不错,边上还有一片湖,穿过花园里淡淡的睡莲花香,昏黄的路灯下蝉鸣一阵阵的响。
“我以前买下这栋房子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售楼小姐的广告词是:一世家居,相对共老。其实当时他们不打算在这里选址的,离市区和公司都太远了。但是我一听就觉得这里一定环境不错,人文条件也好,能平平静静长期居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心态平稳缓和,家庭生活好了,公司的事也一定能全神贯注的做好。后来我在内地置业的时候,就拍板在这附近小区里办了好几栋房子,都给了调到这里公司工作的高管。”
蜻蜓在花草间飞舞盘旋,敏捷的绕过他们,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杨九努力回想这件往事,但是实在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萧重涧闷闷的笑起来:“你不知道的,你怎么会过问这种小事呢,……”
杨九郁悴的挑起眉毛:“的确不是大事。”
“其实很多时候啊,你认为的大事和我认为的总不在一个层面上。”
萧重涧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杨九,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和灯光朦胧不清的关系,他的眼神看起来竟然十分温柔,让杨九恍惚间产生了一种“这个时候他该不会是想求婚吧”的错觉。
萧重涧拉着他的两只手,声音轻柔而平缓:“我认为的大事就是和你生活在一起,没必要有什么权力或金钱,只要我们两个都好好的守在一起,对我来说就是生活的全部了。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希望威加四海、富有天下,等到有一天我真正拥有那一切的时候,却没有人来和我一起共享。现在我只希望拥有一份平静安定、没有人打扰的生活,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杨九张了张口,面部表情呆滞。
“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原谅我——但是没关系,你需要一个人来照顾你,我们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的,是不是?”
“……”杨九说:“我比较倾向于雇一个保姆。”
萧重涧认真的说:“你可以把我当成你雇的保姆。”
“……保姆不会对我开枪的。”
萧重涧想说什么,但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像没有什么语言可以在此时解决问题。杨九的表情是这么认真,认真得一点也不逊于他,让他觉得自己不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只好徒劳的追问:“那你……你想去跟着罗骏吗?你会回去罗家吗?如果我现在放你走,你会去哪里?”
杨九笑起来,想也不想的反问:“我怎么会去找罗骏?我一定是去找个地方自己消消停停的过日子啊,罗骏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萧重涧埋下头,半晌苦笑一声:“也是,我们都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花园出去之后没有两步就是他们那栋小洋房的门口,院子里的栅栏在深夜中虚掩着,漏出来院子里满地的栀子花香。萧重涧刚掏出钥匙往前走了两步,就猛地踢中了阴影里一个什么东西,他哗的退去半步挡住了身后的杨九:“谁在那里?”
阴影动了动,接着慢慢的舒展开来。杨九伸出头,借着树荫里泄露出来的路灯微弱的光线,勉强认出那是个人:“——罗骏?”
萧重涧全身肌肉都一下子绷紧了,只见那人原本是抱着膝坐在门口的,现在抬头缓缓的站起身,月光下站在台阶上的,可不就是最近踪迹全无的罗骏?
罗骏站起身,路灯下隐约可以看见他衣着潦草狼狈,身上扑鼻而来就是一股浓重的酒气。他眼神不大清明,好像已经醉的很厉害了,只牢牢的盯着杨九,踉跄了一下就直直的扑过来。
萧重涧拦截不及时,杨九伸手一把接住罗骏,声音都有点变调:“你怎么了?”
在萧重涧的印象里,罗骏是个阴沉、偏执、有着强硬手段和做事狂热的一个人,很难想象眼下他就像一只大型流浪犬一样一头扑在杨九怀里,委屈的蹭了蹭,大着舌头问:“杨九,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回家?”
杨九僵在了原地。
“你怎么和他在一起?”罗骏指着萧重涧,但是大概因为他实在喝多了,手指有些颤抖,指不对方向,“你的机票明明是九十天……为什么我等到现在你还……还不回来?……”
萧重涧冲过来想把这小子从杨九怀里拎开远远扔掉,但是这时候杨九伸出手,明显也颤抖着,轻轻的抚摸罗骏的头发。
“这不是才刚刚走吗,哪里到了九十天呢?……你醉了,回去睡一觉……睡一觉醒来,九十天就过去了……”
罗骏紧紧的抓着杨九的衣襟,固执的盯着他:“你还在骗我是不是?我等了这么长时间,你明明答应过我会回来,你明明答应过我,你骗我说你会回来的,你骗我……你骗我……”
他翻来覆去也就这么几句话,你的机票是九十天的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回家,你是不是还在骗我,你为什么一定要骗我……就这么几个重复的字句,一声声不间断,好像声音一停下来眼前的杨九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对不起,”杨九低声的重复,“对不起……”
“你跟我回家好不好?”罗骏一把抓住杨九的手,紧紧的攥在自己掌心里,“你上次说要吃那家的水磨豆腐,我给你开了一个豆腐坊,咱们回去吃好不好?”
他喝醉了的人力气特别大,杨九被他拉得差点跌倒在地,紧接着罗骏一头劲的拉着他,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走。萧重涧冲过来一把把他们分开,然后一拳过去打得罗骏一个踉跄。
罗骏反手一抓,看见是萧重涧,咬牙切齿的就是一拳揍回来,啪的一声抽在萧重涧脸上:“你滚!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萧重涧怒极反笑,一脚踢过去把罗骏踹翻:“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才对吧?!”
罗骏身手还挺敏捷的,一骨碌爬起来劈头盖脸的就给了萧重涧几拳。萧重涧哪里肯善罢甘休,一时两个人直接拧在一起,混乱间杨九冲上去劝架,结果不知道被谁的拳头打到了鼻梁,疼得他哎哟一声,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看萧重涧正要下手抓枪,立刻反手就抽了萧重涧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萧重涧简直疯了:“你打我?你竟然为了这小子打我?!”
杨九一言不发,甩手又是一耳光抽过去,打得萧重涧嘴角的血立刻就下来了。
41.再等我一段时间
啪的一声脆响,萧重涧简直疯了:“你打我?你竟然为了这小子打我?!”
杨九一言不发,甩手又是一耳光抽过去,打得萧重涧嘴角的血立刻就下来了。
萧重涧霍然起身,厉声咆哮:“杨九你刚才还说你不会跟着他走!你竟然为了他打我?你疯了不成?!你再敢动一下手试试看,我现在就宰了这小子!我他妈现在就宰了他!”
罗骏还躺在地上一时没起来,萧重涧暴怒之下,反手就去摸枪。杨九冲上去挡在他和罗骏之间,抓着萧重涧往后推:“你他妈敢动枪试试!罗荣慎的死你也有份,你他妈别忘了!”
萧重涧动作一顿。
杨九返身去把罗骏从地上扶起来。罗骏实在是喝得太多了,在地上就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他这么大一个人,看见杨九就像流浪狗看见主人,温驯忠诚的靠在杨九身上,不说话也不动。
他大概是偷跑出来喝酒的,喝得多了,外套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刚才在争斗中沾了一身的尘土。杨九拍拍他身上的灰,直接跃过萧重涧,就把罗骏架到自己家房门里去了。
萧重涧喘着粗气,想把罗骏拦在门外吧,就得从杨九手里抢人,但是杨九是绝对不会放手的;要是放罗骏进去吧,这么大一个情敌实在是让人碜得慌。萧重涧飞快的跟进去,反手关上了门,一边尾随着杨九一边没好气的问:“你打算把这小子怎么办?”
杨九冷冷的丢下一句:“反正不会让你动手伺候人的。”
萧重涧愤怒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三更半夜的在客厅里打电话,几乎是咆哮着叫罗家派车出来接人。
杨九把罗骏架到浴室去,把衣服胡乱扒下来,再把人往浴缸里一丢。罗骏自己醉的神智无知,水都淹到鼻子了,他还在那里愣愣的盯着杨九看。
杨九被看得笑了:“看我干什么?自己动手洗!”
罗骏颤颤的爬起来,向他伸出手:“杨九,你跟我走吧,你不原谅萧重涧,但是我原谅你……”
杨九想挥开他的手,但是罗骏又不屈不挠的凑过来,就这么上身不着寸缕的把杨九抓在怀里,就像是要把他勒断了吃掉一样。
“罗骏,”杨九叹息着道,“问题不是你能不能原谅我,而是我不能原谅自己。”
罗骏抱着他,一开始是紧紧勒着杨九,后来慢慢的他支撑不住了,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杨九身上,就像一只趴到主人怀里的大型全科动物。杨九靠在浴室沾满了水汽的墙壁上才能勉强支撑他。
罗骏渐渐的要睡着了,杨九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低沉而平缓,他轻声问:“你自己回去吧,好不好?”
罗骏迷迷糊糊的把头窝在杨九侧颈里,喃喃的道:“不要。”
“为什么不要?”
“你等着,再等我一段时间,等我除掉萧重涧,你就会跟我回去了……”
不知道哪根神经倏而绷紧,明明浴室里温暖的水流奔腾,杨九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冷彻骨髓的寒意。
“……罗骏?”他试着轻声呼唤,“罗骏?”
罗骏已经睡着了。
杨九把他轻轻的推下来,就着水胡乱擦了几下,然后把这人抹干,套上干净的外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罗骏变得这么重了,他架着这人从浴室里出来,竟然觉得有些吃不住劲的感觉。
外边罗骏脱下来的衣物里手机执着的响着,杨九把人往床上一丢,反手过去找出了手机。那个手机上是个香港号码,杨九犹疑了一会儿,看看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男人,脑海里再次响起了那夹杂在水声里的“再等我一段时间”。
他回过头盯着手机,当它再次响起来的时候,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二少,怎么打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接?我堂兄到现在都不愿意在房屋抵押的三十五亿年金贷款上签字,再拖下去可能会出变故,你说……”
杨九压低声音,只问了两个字:“萧客?”
那边人声音一收,警惕起来:“你是谁?”
杨九默然不语,半晌挂断了电话。
萧重涧在客厅里呆了一晚上,杨九知道他在赌气,也不去理他,自己坐在书房里一根一根的抽烟。那烟是从罗骏口袋里摸出来的,还有大半盒,萧重涧推门而入的时候只剩两根了,满房间里都是烟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萧重涧砰的一声把窗子打开,然后反手狠狠的从杨九嘴边把烟夺过来,揉了揉扔出窗外。
“你是不是打算现在就进医院去把自己的肺整个切除掉?”萧重涧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盯着扶手椅里的杨九,“你知不知道切除了肺的人还能活几年?还是你打算用这种方式慢性自杀?”
杨九懒洋洋的垂下手,烟雾袅袅中仿佛有一层光在他细长的眼睛里流动,婉转而冷淡。
“萧重涧,”他说,“带我回香港吧。”
萧重涧一下子愣住了。
“你不是一直想带我回去么?”杨九站起来,伸手去环绕着萧重涧的脖子,他微笑的表情在弥漫着尼古丁的空气里就像盯住了猎物的艳丽的蛇,“——现在我答应你了,带我回去吧,走吧。”
他哼了一声,因为萧重涧按着他腰的手慢慢的收紧,力道渐渐的加剧,萧重涧的手背乃至手臂上都暴出了青筋。杨九只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拧断了,他的呼吸渐渐变重,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凶狠的力道把他强行按了下去,萧重涧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抓住了他的脖颈,然后顺着细白的皮肤揉捏到下巴,一点一点的、不容拒绝的扳开了杨九的嘴。
杨九模糊的呻吟了一声,他的头贴着萧重涧小腹上的衣料,能感觉到那层薄薄的衣料下绷紧的肌肉。萧重涧的手伸下来,拉开了自己的裤链,那早就已经勃 起的欲 望立刻就弹到了杨九脸上。
杨九被迫把那炙热而巨大的器官一寸一寸含进嘴里,大概是因为口腔温热紧 窒的触感刺激,萧重涧粗重的喘息了一声,手指紧紧的板着杨九的下颔,强迫他无法合拢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