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面前的人只是低低地垂着脑袋,邹子裴又道,“况且我说了他是老板的朋友嘛,他俩那什么,早就在一起了。”
好像这句话比较有效,盛铭听了,躲在黑框眼镜后面的眸子闪了闪。
邹子裴浅棕色的眼睛亮闪闪,语气像是带着笑意,凑近他:“木头……你吃醋了。”
“没有……我只是……”
没有等他说完,邹子裴就探过脑袋吻了上去。干燥温暖的唇贴上他的,轻轻吮吸的时候感到他咬紧牙关的紧张。邹子裴整个人贴过去,右手托着他的后脑勺欺身压上去。盛铭抗议着挣扎时,打翻了一罐喜力啤酒。才喝到一半的啤酒罐倒捋下来,金黄的啤酒全部溢出来,流了一地。
“……翻,翻掉了……”
借着盛铭张口的机会,舌头就全然滑了进去,灵活自如地捕捉着盛铭的。
令人窒息的长吻之后,邹子裴松开盛铭,拨开他额前的几根碎发,轻轻取下他的黑框眼镜,拇指指腹抚摸他光洁的额头。
“我爱你。所以这样的事,只也对你做。你不必不安心。”
盛铭听了他如此许诺,只感觉脑袋缺氧似的嗡嗡地响着。
邹子裴的吻郑重其事地印在额头,灼热的温度让盛铭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
从眉心到鼻尖,一点一点。下一刻,耳垂被含着色情地舔弄时,他忍不住地想要避开。白色毛衣和衬衫被一同卷起来的时候,感到邹子裴的手正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着。当指尖触碰到胸口时,忍不住哼出声来。
邹子裴低低地笑了,“这样会有感觉?”
俯身下去含住一边的乳 尖,满意地听到盛铭的呻吟。总感觉自己的大脑被快感不停地冲击着,就快要不能思考,盛铭不知所措,只晓得紧紧抱住身上的人。
邹子裴的手不安分地探进他的裤子里,触碰到那个脆弱的中心,“……已经有点湿了啊。”
“喂,不要……不要碰……”那个已经起了反应的地方被突然握住,让他感到羞耻不已。
无奈邹子裴就是不停手。宽大的手掌以让人心痒的速度捋动着盛铭蠢蠢欲动的欲望。
因为熟知彼此的身体,同样是男人,邹子裴当然知道怎么做会让他舒服。
“啊啊……不要,不要了……”身体像是不由自己控制般的,在邹子裴的抚摸下做出诚实的反应。
知道他就快到了,邹子裴手上不停,同时重重吮吸着盛铭敏感的胸口。当舌头刷过乳 尖的时候,盛铭终于高 潮着射 精。
不知是屋子内的暖气太热,还是别的什么,躺在光滑地板上身体已经沁出一层薄汗来。高 潮之后的盛铭喘着粗气,没有眼镜的一双眼望出去的全然像一个失焦了的世界。
22
年轻时候的第一次性 爱另我无法忘怀。那个人蛮横但又温柔,英俊却又孩子气。
——《晚安,巴黎》
看着盛铭微红着脸软绵绵地瘫在地上,张着嘴喘息迷失的样子看上去很具诱惑力,邹子裴的眼里泛起浓浓的爱意与欲望。
他低头下来寻找他的唇,低声取笑说:“感觉这么好吗?”
盛铭只觉得自己的一张脸都快要烧起来,不好意思地横起手臂挡住自己的脸。
邹子裴使了些力道才把他挡在自己脸上的手肘拉开,“不用不好意思,我会让你更加舒服的……”邹子裴笑吟吟往盛铭的眼睑上亲了亲,“你放松……”
随即盛铭就感到身下那个私密的地方被东西突兀地进入了。第一根手指借着刚才射出来的体 液进入到一半,就被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身体紧紧吸住。
“你……你不要做奇怪的……”
异物进入的不适感让盛铭下意识缩着身子想要逃离。嗓间送出几声闷哼,这样无意间的诱惑几乎让邹子裴无法忍耐。
“很快就好,试着放松一下……”一边安慰着他,一边温柔地套 弄他的前面。
紧闭的入口经过不断的按摩与扩张,已经变得柔软了一些。适应了这样的入侵,当第二根手指滑进去的时候,盛铭低声呻吟了一声,攀住邹子裴的背。
手指在甬道中不停地抽 插按压,敏感的内壁居然传送出一阵阵发麻的快感。触碰到某一处的时候,一种异样的快感就潮水一样地涌上来,前方仍被男人悉心地照顾着,盛铭如此的一张白纸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前后夹攻。
感到身下的人微微地抽搐起来,邹子裴有些坏心眼地停下前方捋动着的手,“很舒服?……是不是又快要去了?”
盛铭此时的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羞耻心这样的东西仿佛也快要被击碎地七零八落。迷迷糊糊间被邹子裴翻了个身,手肘勉强地撑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关节有些发痛。邹子裴细心地送沙发上拿过一个靠垫来给他。
“这样你会轻松一点。”感觉男人的嗓音带着饱含情 欲的沙哑。
就这样趴在地上的姿势,让盛铭看不到邹子裴的脸,也不知道他接下来的任何动作。这样却让身体变得更加敏感。
有个火热的东西抵着他的后面,正要一点一点地挤进去。
邹子裴揉捏着他的臀部,拇指指腹按压了两下那个入口,低声道,“要进这里去了哦……”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那个灼热的东西就已经挤了进去。
痛。
“不要收这么紧啊……”邹子裴粗重地喘息着,右手伸到前面安抚那个因为疼痛而有些疲软了的家伙。
邹子裴一点一点缓慢的进入,这种内部被一点点挤开的感觉非常鲜活。盛铭整张脸都闷在柔软的靠垫里,呜咽的声音像是在求饶似的,带着哭音。
当邹子裴完全进入的时候,他发出一声如临仙境的感叹,“呃……木头,你里面好热。”
里面紧热地不像话。可是很棒,真的很舒服。
邹子裴没有急着动,而是俯身下去亲吻盛铭的脊背。
白皙的身体微微泛着红,消瘦的蝴蝶骨突出来。用舌头舔弄的时候听到靠垫里的人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呻吟。
“我要动了……”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试探性地顶弄了一下,就听到身下人隐忍的一声低吟。大抵已经适应,所以内壁紧紧绞住了他。知道盛铭在竭尽所能地忍耐着不要发出声音,可是忍不住发出闷闷的哼声。这比张扬放肆的尖叫更让邹子裴兴奋。
邹子裴固定住盛铭的腰身,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快速的抽 插,忘我地在他身上驰骋起来。
“……不行,邹、邹子裴……啊啊……”终于无法忍耐地大声呻吟出口。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一点力气都是不上来,只能任凭邹子裴恣意作为。已经不再感到痛了,反而还渐渐觉得舒服起来。盛铭被这种之前从未尝过的感觉折磨到低低地哭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邹子裴急促地喘息着,重重地顶弄了两下,在盛铭体内射了出来。柔软敏感的内壁感受到那一股汹涌灼热的液体,盛铭难耐地喊了出来,也跟着射 精。
就这在他身体内的姿势,邹子裴慵懒地抱着盛铭。
盛铭咳了两声,只觉得疲累,意识有些不清晰。缓了一阵子才听到抱着自己的邹子裴在耳边低低地说,“抱歉……没有用套子。”
耳朵都红了起来,呆呆地小声应了一句“没,没事……”话刚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对。
等到那个凶器慢慢地疲软下来,邹子裴才把他从盛铭里面慢慢抽出来,一些精 液也跟着流了出来,看上去相当淫靡。
当邹子裴注意到时间已经过了零点的时候,他凑近盛铭,一脸笑吟吟:“我们从去年一直做到了今年诶。”
“……笨蛋。”
23
多年前,他曾说:“你心里有了不高兴,有了委屈,就都和我说。你大凡开了口,我也就不会再有过分的忧虑,我只是想同你分担所有。如果我连你的那些心事都不能分担,还谈什么爱你呢?”
——《晚安,巴黎》
凌晨四点,邹子裴忽而从梦中醒来,看到身边的人倚在自己怀里睡,动也不动。
看着这样的盛铭,邹子裴忽然起了玩心,沿着他小巧的耳廓摸了摸。那人大概是极累了,没有动静,依旧在睡。看着他那双被浓密睫毛遮蔽的眼,上面是两道标致的眉。邹子裴伸手轻轻抚摸他的眉,从额心到眉尾。久了,盛铭睡意有些醒了,因为被骚扰到不行,闭着眼皱了皱眉头,小猫似的挥了挥爪子。
邹子裴见了,只得乖乖不动。但心里却是笑了笑。眼前的这家伙,也不是那么木讷无趣的,有时候看起来还挺可爱。
邹子裴替他掖了掖被子,又睡过去。
等到早晨醒来,坐在床上轻手轻脚地穿衣,但盛铭睡眠又浅,醒了。鼻子以下全部埋在被子下面,只露出一对眼睛来。看他随意地在身上套了一件白色的圆领T恤,又在外面添了一件单薄的套衫。邹子裴骨节分明的手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正欲离身,回头看到他睁着眼,已经醒了。
“醒了?”
拉着窗帘的昏暗房间里,背着光线的邹子裴轮廓有些模糊,但却因此有一种柔和的错觉。
这是这一年的第一个清晨,他从梦境中醒来后的第一眼,见到的便是邹子裴。
想起昨夜的种种,不禁羞赧。
盛铭嗯地应了一声,也坐起身来。清瘦的身体裸 露着,在低低地开着暖气的房间的仍觉得凉。他伸手抓过衣服来穿。衣服还抓在手中,邹子裴就侧身过来,在他唇上印上一个没有任何情 色意味的吻。他望着眼前闭着眼亲吻自己的人,神情认真。
邹子裴松开他来,只说,“早安。”
其实想问的话不是没有,“昨天——你到底喜不喜欢?”这样的话怕是问出口,那个脸皮像宣纸一样薄的盛铭必定要无地自容。
邹子裴看着盛铭从长袖衫的领口中钻出来,又将左右手套进袖管中,不禁笑了,“只有小孩子才这样穿衣服。”
邹子裴笑着说这话的模样,盛铭一直记得。日后即便邹子裴不在身边的时候,只要是穿衣服的时候,都会想到邹子裴当日说笑他的表情。音容笑貌,清晰可辨。
盛铭站在厕所的镜子前刷牙的时候,邹子裴正在厨房捣鼓早饭,依稀可以听到锅碗声。
洗漱完毕,走出卫生间的时候,看到在厨房里的忙碌的人的背影。
他默默在客厅将昨日的残局收拾干净。茶几上还放着那台尼康,是他新年的礼物。盛铭拿起来,打开机子。调整了焦距之后,将镜头锁在邹子裴的背影上。他大概是在煎蛋,炉子上有兹兹地油烟声。按下快门的时候,盛铭自己笑了笑,这是这台尼康的第一张相片,属于邹子裴。
新年。一切都是新的。
他心中忽然想起,自从和父亲那边搬出来之后,几乎就再无联系。即便是过年,也收不到一丝问候与关怀。哪怕自己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了,恐怕他们也不会知道吧。想到这些的时候,他心中不免有些戚戚。
看着停留在自己镜头上的那个背景,不禁想问,如果可以的话,就一直这样过日子吧?
两个坐在桌前吃早餐。
看着眼前那个完整的煎蛋,和切成片的火腿,心里有点热。
邹子裴看他沉默,就问怎么了。盛铭只是摇头。
他一向习惯将事放在心里,要是有什么不快,也只喜生闷气。不露声色地自愿做一个沉默而孤独的人,因为终究还是独自的心事。
盛铭曾经发表过的一篇名为《哑巴》的文章里,便曾写过那样的一个主人公。
起初邹子裴不知道,悄悄地看过文字之后,才能够明白。
说起来,邹子裴也算是个直直的急性子。但凡有了事,都要说出来。
盛铭忘不了,事后邹子裴一本正经地对他说的话。
他说:“你心里有了不高兴,有了委屈,就都和我说。如果我连你的那些心事都不能分担,还谈什么爱你?”
我不是说你不够豁达明亮。但哪怕为着城春草木,乌啼月落,触景伤情每个人总是会。
如果有了什么心事,大大小小,告诉我就是。你大凡开了口,我也就不会再有过分的忧虑。我只是想同你分担所有,好不好?
24
生命的意义并不复杂……不需要在29岁时死掉,我们可以慢慢腐朽,活到七老八十最好。
——《晚安,巴黎》
盛铭对于语言有着天生的才能,期末的最后几天里,硬是翘了德语课,被邹子裴拉着出去兜转。大概最早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样,尝过甜蜜,便时时刻刻都想要一起过,仿佛是少了他一刻也不行。
两个人坐在麦记,空调暖暖的。工作日的午后,学生普遍都在上课,上班族也已投入了下午的工作中,门店里人并不多,显得很宽敞。邹子裴乐滋滋地啃了一口手里的汉堡包。盛铭吸着可乐,不时地咬两口吸管,“一会去哪?”
“不然,去看电影吧。”
果不其然地去看了电影,一连看了两场。
第一场是一部科幻动作片,刀光剑影的电脑特效,眼光缭乱。不大的放映室里,人群稀稀拉拉。
当一个丑陋的水怪从城市的河道中一跃而起,张着一张血盆大口时,前排的一个女孩子立即像只受惊了的小鸟一般,躲进身边男朋友的怀里。当怪物再次出现的时候,邹子裴也故作扭捏,扑进盛铭怀里,两手把盛铭抱得死死的,“诶呀,好可怕喔~”盛铭先是一愣,随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闪一边去。”邹子裴哈哈地笑着,往嘴里扔了两颗爆米花,一口嚼下去,甜甜的。
第二场电影让盛铭记忆犹新。本不想找文艺片来看,但无奈只能将就排片表。看过之后才觉没有白看了。影片的名字叫做《说好二十九岁一起到北欧去死》,缓缓地讲述了一个故事,有关卫星和爱情。
刚在圣诞节和女朋友分手了的男主角,在不经意间认识了一个女孩。与诸多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他玩笑着问,“考你们,第一个登上卫星的动物是什么?”陌生的女孩答道,“是一只小狗吧。”
她说的没有错。1957年的冬天,前苏联人造卫星“斯普特尼克2号”携带名叫莱卡的小狗进入太空,围绕地球运转。报道说,莱卡在太空生活了一周后平静死亡。但其实莱卡刚飞上天没几个小时,就在酷热和高压中死掉了。这是个让人忧伤的故事,一个有去无回的故事。
他眼前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画面:莱卡尖尖的鼻子抵着舱门,看着外面墨蓝色的宇宙。它会看到地球吗?它知道自己永远也回不去了吗?
不久,他收到女孩的短信:“不要为莱卡难过,人生不会像飞船那么孤独,这是我的号码,你记下吧。”
卫星在绕着地球轨道运转2570次后,于1958年4月4日坠入地球大气层,燃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