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听说......"鼠精委屈地低头,"新的天规还说,小仙们不许打探传播天庭消息,我们......我们只可以听说......"
莫离翻个白眼,"哼,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道行高的就能成为上仙,我告诉你,我从前差点就成为上仙呢。你干嘛这种表情?你不信?"
在莫离的瞪视下,鼠精识趣地闭着嘴,不过瞧它的脸色,九成九是不信的。
"喂,我可没骗你。"小狐狸努力维持自己的尊严,向鼠精解释,"九转连环红参圣果,你听过吧?我当年刚好碰见一颗九转连环红参圣果,看守了一百年,它成熟了,我差点就吃了。啧啧,九千年道行哦,差点就吃了。"
不过......后来......
想起这个,小狐狸顿时落寞地叹气。
"你撒谎。"
"什么?"正在叹气的小狐狸蓦地抬头,一副挑衅的模样,"你说谁撒谎?"
他的样子真凶恶,鼠精虽然胆怯,但还是决定表态,畏畏缩缩地小声说,"小仙是不可以靠近九转连环红参圣果的。"
"咦?"
"仙界神果,只能给上仙吃,小仙是无福消受的呀。"
"上仙?"小狐狸不以为然地皱皱鼻子。什么上仙小仙的?老子命好碰上,就是老子的东西。
可惜啊,给那个该死的小子当糖葫芦吃了。
我的九千年道行啊,呜呜呜......
"这是天规,你不知道吗?"鼠精惊讶地看着小狐狸,不可思议地问,"你当年刚刚得道的时候,没有去参拜天规山脉吗?"
"有啊。"
"那你没看这条天规吗?"
小狐狸打个哈欠。
那个该死的天规山脉,整条连绵的山脉悬崖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天规,谁耐烦看那个。
当时自己在寻思怎么偷隔壁那个山羊精的红葫芦。
带自己去的老爸在干什么呢?
嗯,对了,老爸看上了一条刚刚得道的五步蛇美人,立即幻化成人形,色眯眯地去勾搭人家。哼,扔下了我!
"你真的没看这条天规?"单纯可爱的鼠精露出震惊的表情。
小狐狸又打一个大大的哈欠,还伸了个懒腰,反问,"你全部都看了?"
"当然!而且还全部背了,我们全族就我背得最好,我背给你听哦。"莫离不小心提到了鼠精最引以为豪的一件事。鼠精清清嗓门,提高声调抑扬顿挫地背起来,"天规第一条,尊卑有分,贵贱有差,天庭诸仙,按位排列,诸事不许有序,有礼,有......"
"够了够了!"莫离一把拧起鼠精的尾巴,佩服地看着它,"你还真的全背下来了?嗯,我猜你的名字一定叫鼠能背。"
"不对啦,我的名字叫鼠咪咪。"
............
虽然对方只是一只笨头笨脑的,只有一百年道行的鼠精,但可以遇上差不多身份的下界小仙,莫离还是很高兴。
怎么说也是小仙啊,有共同话题。
两"精"从天庭八卦到下界动态,聊得不亦乐乎,从日当正午聊到太阳下山,鼠咪咪才蓦然惊觉,跳了起来,"不好,我要走了!"
"干嘛那么急,再聊一会啊。"
"不行不行,我一百年道行刚满,遵照天规,每隔一月定要在王母娘娘庙里烧上六柱大香以示恭敬。今天刚好满一个月耶,我要快点去烧香。"
"不怕啦,刚满一百年道行的小仙到处都是,天庭哪有那么多闲功夫监视你们有没有按时烧啊?"
"不行,天庭会抽查的,万一查到我违反天规,那就死定了。"
遇上这么一只胆小怕死的鼠咪咪,莫离这个"前辈"也无可奈何。跳下床追到门口喊,"喂,你记得常来陪我聊天。"
"知道啦。"
"那个小仙打翻王母娘娘神案的八卦,你也打听打听,弄点详细消息来告诉我!哼,我要看看是谁那么可恶,害我们没有天庭点心吃。"
"知道啦。"
"还有......喂!喂!别跑那么快啊......唉,这个怕死的笨蛋。"
莫离叹了一声,怅然若失地回到房间。
连只有一百年道行的鼠精都可以快活地四处跑,为什么他这个三百年道行的狐狸大仙,却要被困在一个充满母老虎的笼子里,天天被一把破保护伞对着屁股戳啊戳啊戳!
呜,如果可以逃走就好了。
把莫家花园的墙壁打开一个大洞,这是多简单的事啊。死老爸,既然连这么一个小忙都不肯帮,说什么投胎就是要经受人间磨练的,绝对不可靠外界帮忙云云,分明就是没有父子爱。
咦,对耶!
说起这个,那些哥哥们更没有良心,家里最最可爱聪明的小弟投胎了十五年,居然都不过来探望一下。
大哥不提也罢,二百年前娶了大嫂后,就有异性没"狐"性,只顾着研究怎么生小狐狸,不大露面了。
二哥、三哥、四哥......十五哥,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从得道后,天天在外面荡来晃去,今天捉弄这个,明天调戏那个,满山地疯玩疯闹。
不过,小狐狸记得从前还没有看守圣果时,它也整天在外面玩不回家,偶尔半路遇上哥哥们,也还可以得到不少哥哥们的好东西。四哥口袋里面总有糖果,六哥喜欢把好东西变小藏在厚厚的狐狸毛里。七哥每次去高山采灵芝,总会留下一些给他。有一次十三哥还把他带到自己另外布置的新巢穴。里面放了很多鸽子蛋大小的宝石,十三哥说是从人类的皇宫里面偷出来的,小狐狸很高兴,背了满满一个包袱走,用这些当子弹去打鸟。
可是现在,连这些基本的兄弟爱都没了。
整整十五年,都不来关怀一下。一个个肯定在外面花天酒地,一点都没想到最小的弟弟在人间投胎,过着惨绝人寰的日子。
可恶啊!
小狐狸越想越郁闷,白皙的手捶得床板咚咚作响,出生在一个没有爱的狐狸家族真是仙界中最大的不幸。有朝一日如果恢复法力,他再也不要理睬那些没良心的哥哥们。
等他修炼成上仙,就给他们好看!
完
烟灰番外 灰飞之季 by 风弄
第一章
第一次相见,许掠涛清楚记得,是在那间小小的精致的咖啡馆外。
在香港急急忙忙将小弟许录擎剩下的一堆事务快刀斩乱麻般的处理完毕,许掠淘遣退下属,独自驾车没有目的地的乱晃。
天还未黑,大概下午五点多的样子,太阳嘴上嚷着要西下,可又有点恋恋不舍。而香港闻名遐尔的夜灯尚未点燃,正碰上交通最拥挤的时候,许掠涛新买的宝马完全发挥不了它叫人羡慕的速度。
小弟现在和凌麟发展如何?
太平集团的那几个老头子,看来没有他们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杂事还真不行。
盛同那边,有谈锋撑着应该没什么大事。
看来该轻松一下了,晚霞婆娑的姿态,令人想起香玉满怀的舒服感觉。对俊男或者美女都挺挑剔的许掠涛,脑海中一时找不到能让自己胃口大开的对象。
无聊在许掠涛的心绪中捣乱,忙了多日,空闲下来时竟更不耐烦。眼角忽然扫过一家看起来感觉不错的咖啡馆。
嗯,喝杯咖啡。
他停车,进门。
人怎么才能知道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何时出现?一切总是毫无预兆。
直到今天,许掠涛还为那日的忽然决定感到惊讶和寒心,如果不是心血来潮想喝咖啡,或者并没有选择那家咖啡馆,是否他和非欢,永远不能相见?
许掠涛与非欢的一切,就从那里,那路边精致的咖啡馆--开始。
走进咖啡馆,许掠涛坐下,环视一圈,百分之九十八的注意力已经被集中到同一个地方。
要不注意非欢,实在是太难了。
俊美的脸,冷冽的表情,顶级的身段,暗藏着叫人心动的野性。
从第一眼开始,就能闻到那种属于男性的媚香。
许掠涛敏锐地肯定,这俊美的男子属于那个为数较少的圈子。
非欢正在看一张英文报纸,低垂的脖子叫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的优美。许掠涛欣赏地微笑,坠着蕾丝花边的桌布遮挡了许掠涛的视线,看不见非欢修长的腿。
那真是挺美的一幅图画,斜阳下安静的咖啡馆内,专心看报的非欢,宛如一头失去戒心有着最漂亮花纹的美洲豹。
但显然有其他人也看出非欢的倾向,并且不识趣地打扰了许掠涛的兴致。
一个二十多岁西装笔挺的男人,似乎在窥视多时后,打定主意结识这个看起来一流的帅哥,从自己的桌上站起来,优雅地走到非欢面前。
"我能坐下吗?"他彬彬有礼地问。
极好的风度,穿戴也挺有品味,应该是圈子中受欢迎的人物。
许掠涛饶有兴趣地静观其变。
对于别人的试图靠近,非欢头也不抬:"不能。"翻过报纸的另一面,继续认真审阅。
男人并不死心,在用目光赞叹地近看了非欢片刻后,认为这个对象值得花更多的心思。他自作主张地拉开椅子,坐在非欢旁边。
"我姓张,"男人轻松地介绍自己:"能交个朋友吗?这是我的名片。"
没有接过对方递上的名片,非欢细致的眉不引人注意的拧了拧:"走开。"
淡淡的威胁,反而透着让人心痒的性感。
"别紧张,不过是交个朋友。"显然很有经验的男人潇洒地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不危险,认真地看着非欢:"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走开。"非欢冷冷重复,把最后一张没有看的报纸哗啦哗啦地翻出来。
先礼不行,看来要后兵了。
男人适可而止放弃了完全友善的态度,露出一个颇有威胁力的冷笑:"你该看看我的名片,也许你看了之后会考虑跟我交朋友。"
这下,终于赢得非欢抬头,冷冷的一瞥。
男人总算觉得满意,刚想继续进攻,胯下忽然一紧,似乎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透过厚厚的桌布抵上了他的重要器官。
危险的信号高悬头顶,男人浑身一僵。
非欢懒洋洋地半眯眼睛,轻声说:"立即消失,否则后果自负。"
男人嘴角抽搐,虽然不敢动弹,还是硬撑着说:"香港禁枪的,别随便拿个勺子就想唬人?我告诉你,我是......"
"管你是港督他弟弟还是英国女王的表舅,本警官正在办案,你试图接近而且纠缠不休,很有可能是疑犯派来的,我打得你残废还能告你阻碍公务。"非欢冷冷的语气,看不出一丝玩笑的意思。
掏出警官证在仅仅能让男人看见的桌下快速一晃,男人难色刷地苍白一片。
这么说,桌布底下的,此刻正冷冰冰顶在他最最引以为豪的器官上的,确实是枪......
"对不起警官,误会,误会......"
"消失。"仍然言简意骇,只有两个字。
男人狼狈地站起来,啷啷跄跄逃离。
不看仓惶而逃的男人一眼,非欢捏起桌面遗留的名片扔进烟灰缸,蓦然抬头,对上一道让他感觉异常的火辣视线。
乌黑的澄清眸子,撞上深邃锐利的视线,刹那间,仿佛生与死彼此间不经意地擦肩而过。心中最末端最敏感的弦被莫名的指端勾了勾,发出颤音。
(风弄帮非欢配音:好帅的小攻!
风弄帮许掠涛配音:好酷的小受!)
许掠涛和非欢,同时产生不可思议地震撼,也同时为对方喝了一句彩。
但,别有深意的对视后,升起的都是不约而同的缄默。保持着同样诧异的心态,隔着两张桌子却碰出火花的两个男人,没有对话,没有进一步结识的举动。
象机警的野兽一样掩饰自己,而暗中窥探对手的行踪。
居然能见到这等人物......
香浓的咖啡在杯中,袅袅热气升腾。
《蓝色多瑙河》在空气中回旋,玻璃窗外行人正多,橘红的太阳渐落西山,仿佛什么被触动了一下,满街的霓虹忽然亮起来,转动的,激光的,五彩斑斓的一切刹那间复活,没有光辉的天空被远远驱逐出人们的视线。
这个男人什么来路?非欢不动声色地低头,继续翻看他的报纸。将眼底的文字匆匆读了一遍,心神不宁的感觉终于平复下来。
不过是个有点魅力的男人罢了。他抬头看看许掠涛,又撞上许掠涛内蕴不露精光的眼瞳。
已经惯了被男人看,可许掠涛的目光与众不同。
从上到下缓缓的扫描,仿佛要把非欢每根肋骨抚摸一遍,可目光的主人风度无可挑剔,叫人无从生出恶感。
性感极了,是非欢这个挑剔非常的人给许掠涛的评价。
恰恰的,这也是许掠涛给非欢的评价。
见惯男人渴望的眼光,非欢向来见一个拒绝一个。他过度的高傲、冷冽的气质和警官的身份使旁人无法靠近。
但此刻,非欢生出浑身发热的感觉。
一个男人罢了。
傲气地打量对手一番,非欢暗恨挑不出许掠涛一点毛病,闪着灵光的眸子冷冷盯着许掠涛片刻,唇角忽然逸出一丝微笑,直到许掠涛差点以为他会对自己说话的时候,非欢却悠然举手:"waiter,买单。"
递给waiter两张钞票,非欢潇洒地站起来,最后看一眼许掠涛。
仿佛心有灵犀般,许掠涛悠闲地靠着椅背,唇角挂上别有含义的微笑。
再见。许掠涛用嘴型,无声地向非欢传递两个字。
得到的回应,却是非欢的冷冷一哼。
按捺着被许掠涛挑起的悸动,非欢头也不回走出咖啡馆。
"哎,伙计。"随手拦住正巧经过的巡警,非欢掏出证件一晃,指指许掠涛停在咖啡馆外的宝马:"抄这车的牌。"
巡警看了看宝马:"师兄,还没有超时,怎么抄啊?"
"我也是执行公务,这家伙是我们的疑犯,抄他的牌有用。随便你们捏个借口,帮帮忙。"非欢一本正经地拍拍巡警的肩膀。
"行。"
非欢眼中恶劣的光芒一闪而过,在走向宝马车头的巡警背后,淡淡地送个飞吻给咖啡馆中的许掠涛。
充满诱惑和野性的目光,似一点即燃的火药。
许掠涛远远隔着玻璃窗,玩味地看着他得意离开。
彼此调查着对方的来历,许掠涛的情报网显然比非欢厉害。
一个电话下去,档案已经送到桌头。
莫非欢。
非欢,不错的名字。
警校毕业的新丁,却有叫人惊讶的魄力和胆略,颇受上司赏识,连破重案,已经被视为精英培养的大好青年。
可根据许掠涛的判断,那俊美的男人未必是个以正义为第一的耿耿精忠。放荡不羁的个性于生俱来地嵌入他的骨骼,许掠涛再度回味他细致的肌肤,颀长的身形,可并没有让人不耐烦的弱不禁风。